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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死之劫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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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渺聽火怪這般一說,差點昏了過去。這老頭也太狠毒了一些,竟用這種狠絕的方式來洩憤,禁不住罵道。

“哈哈哈……老子從不在乎這個!”火怪大笑回應道。

此時火奴已將林渺提起大步行出。

劉秀的神情不是很好,鄧禹剛回來,他聽說過近來宛城所發生的事情。盡管他很難相信不懂武功的林渺能殺得了孔庸,更使官兵折損了近兩百人,但這些都是事實。

劉秀自然不是因為林渺的事而煩心,畢竟,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近十天,他倒不擔心林渺的安全,至少在這一刻仍沒有發現林渺的行蹤。他所煩心的事乃是舂陵傳來消息稱,他的叔父劉良病危。

劉秀自九歲便跟隨叔父劉良,更隨叔父在蕭縣(今江蘇蕭縣西北)讀書,劉良便若他的親生父親一般。是以此刻的劉秀自是歸心似箭,但劉良給他的信中,顯然已經知道了他起事的決心,讓他以大局為重……

劉秀心中自是矛盾之極,他明白叔父用心良苦,可是他能置孝義於不顧嗎?

“我必須回舂陵!”劉秀斷然道。

“如果你此刻回舂陵,這十幾天的布置和籌備將付之東流,更會錯過眼下最好的機會!”老鐵肅然道。

“這裏可以由四弟及三弟他們主持,有鐵叔從旁相助,還會出什麽問題嗎?”

“你別忘了,你所要恢覆的是你劉家天下,是你漢室的江山,若如你所說,我們就看著樊祟去推翻王莽的政權,再看著樊祟稱帝為尊還不是一樣?”老鐵的口氣極為嚴厲地道。

“可是,我怎能……”

“‘棄孝道於不顧’是嗎?”老鐵打斷劉秀的話替其說道,旋又接道:“但是,你以為你回去看良兄一眼便是盡孝嗎?你能讓他不死嗎?你要是心存孝義,就要拋卻一切私情,還漢室江山,這才是對列祖列宗盡孝,也不枉良兄對你的養育之恩!”

劉秀不語了,他心中雖痛,但老鐵的話句句猶如石入水中,使他心中泛起了層層巨瀾。

“大孝忠國,小孝敬慈!大丈夫立世應能棄輕就重,以大局為重,良兄給你這封信也便是提醒你不要感情用事!我話已至此,如果你還執意要立刻返回舂陵的話,我不攔你!”老鐵義正辭嚴地道。

鄧禹忙一拉劉秀道:“大哥,鐵叔所說極是,宛城之事,必須由你出面,這也是開你劉家之先河!讓世人知道,劉家從此與王莽奸賊勢不兩立!惟有你出面,才會更具號召力!”

“多謝鐵叔提醒,我知道該如何做了。”劉秀誠懇地道。

老鐵露出了一絲微笑,但旋又嘆了口氣道:“我與劉良兄交往數十年,也是看著你長大的,豈有不明白他的心意之理?不過,往後可能還有許許多多兩難抉擇的事情,我也不能時時刻刻提醒你,希望你始終記住一點:你是漢室宗族,乃正統王族血統,做任何事都必須以大局為重,不要因小而失大!”

“鐵叔教誨的是,侄兒定當謹記鐵叔之教誨!”劉秀突地如變了個似的。

“各分行的兄弟安排得怎麽樣了?”劉秀旋即向鄧禹問道。

“已經全部布置妥當,汝南分舵已遣四百密訓的兄弟分批潛入城中,只等大哥你一句話,便可立刻攻陷都統府!”鄧禹自信地道。

“李軼和李通他們已聯系好了各大豪族,可湊出家將三千人,這些人足夠一舉控制宛城!”老鐵也回應道。

“但是,我們好像忽略了齊府的存在,齊萬壽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劉秀憂心地道。

“齊府我並沒有忽略,只是齊府的許多高手都被派出去了。據我的探子相報,是因為一個叫秦覆的年輕人偷了齊家的重寶,齊萬壽已偵騎四出追查秦覆去了。否則的話,林渺也很難刺殺孔庸得手,因為孔庸身邊總會有齊府高手!”老鐵淡然道。

“哦,沒想到那秦老弟居然還幫了我一個大忙,他日倒真要好好感謝他了!”劉秀不由得笑道。

“不知道秦覆那小子現在怎樣了?”鄧禹倒有些懷念那個神秘兮兮的秦覆來,想到秦覆神鬼莫測的易容之術,他也禁不住不能不服氣。

“可是,我們仍不能小看齊萬壽這老家夥的力量!”劉秀提醒道。

“齊萬壽並不是一個不明事理之人,更不會不識時務,他與官府並沒有真的有何勾結,只要我們制造出一種強勢,他便絕不敢輕舉妄動!這老狐貍比誰都會審時度勢。”老鐵淡然道。

“鐵叔是說,只要我們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了宛城,那麽齊萬壽也便只好充聾作啞啰?”鄧禹問道。

“事實應該是這樣,如果齊萬壽不識好歹仍要幹涉的話,老夫只好去見識見識他的無妄腿了!”老鐵冷然道。

“有鐵叔出手,我就放心了,那四弟你便負責攻破侯府,我要拿王興的人頭以儆效尤!”劉秀悠然道。

“好,大哥放心吧!”鄧禹充滿自信地道。

沈重的壓力,使得林渺的身體幾乎要爆炸開來,體內似乎有著無數股氣流外沖,而外面的壓力又向內擠壓著肌膚。

林渺覺得自己很快就要死了,可是卻偏偏又死不了。他尚能呼吸到稀薄的空氣,這是火奴遵照火怪的吩咐而做的。

林渺從未聽說過隱仙谷這個地方,更沒有見過比火怪和風癡更為怪異的人物,但他的心中卻將這兩個老不死的怪物罵得狗血淋頭。

當然,此刻他並沒有多餘的力氣罵出口,連呼吸都困難。他惟一的願望便是速死,但可恨的卻是他的體內似乎充盈著昂然的生機,那千萬道或冷或熱的怪異洪流,仿佛便是受著這昂然的生機所牽引,這才以無法收拾的形式在他體內四處橫沖直撞。

林渺不明白,既然風癡說他身中劇毒,但是為何體內卻仍有如此蓬勃的生機呢?最初他醒來之時,只覺得身體空蕩蕩的,似乎什麽都沒有,惟有飄浮的靈魂與思想。可是後來,他逐漸感覺到了軀體的存在,雖然痛苦從未間斷地對他進行摧殘折磨,但他對軀體的感覺反而越來越實在,肉體反而越來越充實,仿佛生機在以一種難以名狀的形式激增、奔放,使他清晰地捕捉到生命的形式。

林渺四肢百骸都在受著怪異莫名氣流的沖擊,他反而是使不出半點力道,就像是擁有無數寶物,卻不知道如何將寶物變賣一般。而且,在他的身體之上還存在著極為矛盾的兩面,體內發生洪災,而體外卻是旱災。林渺根本不知如何將之互補,如何將之調和,所以,他只能咬緊牙關獨自品嘗這無與倫比的痛苦了。

“大人,在城外發現大批敵蹤!”陳奢行入都統府,肅然道。

孔森這幾日的精神極為不好,更是無心打理城務,甚至有些厭煩有人來打擾他,但是眼前這個陳奢卻是例外。

陳奢是孔森手下的一員勇將,曾在平匪之中立過大功,而且此人素來足智多謀,很會揣摸人的心理,是以孔森對陳奢的印象特別好。當然,這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因為陳奢乃是南陽大豪陳通的弟弟,這便使得孔森也不能不對陳奢另眼相看。

在宛城之中,雖然官府能辦很多事,但尚有很多事情由陳通這種大豪去做更為方便,尤其陳家在朝上朝下都有極硬的後臺,便是孔森也不得不對陳家客客氣氣的。官場就是這麽現實,孔森作為一地之長,若想治理好自己的領地,便必須巴結當地的豪強。因此,孔森這些日子對陳奢極好,城防各方面的事都交給陳奢、孔奄兩人去管。

孔奄是孔森的內侄,這人倒不是特別有才幹,但就憑他與孔森的關系,孔森也不會不重用他,其實也正因為孔奄沒多大能力,他才會委任陳奢與其合作。

“大批敵蹤?”孔森有些愕然,他有些不敢相信,居然會有人敢來宛城搗亂?宛城駐軍萬人左右,而且附近的聯城之中又各有部分駐軍,整個南陽軍有近十萬人,試問誰敢如此長途跋涉地來對宛城這樣的堅城攻擊呢?

“據觀察,應該是綠林軍的人馬,屬下懷疑這些人很可能便是欽犯林渺的同黨!”陳奢分析道。

一聽說很可能是林渺的同黨,孔森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渾身充盈著一股濃烈至極的殺氣。

“帶我去看看,我要親手將那小子碎屍萬段!”孔森說完大步外行。

有雨水滲入泥土之中,林渺也聽到了雷聲,他知道,下雨了。

地下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因為雨水的原因,泥土之間可以透氣的縫隙已被滲入土中的雨水所充斥,而泥土的粘性變得更強。本來稀松可以透氣的泥土,突然之間仿佛被覆蓋上了一層粘膜,阻隔了空氣直通入泥下。

林渺無法呼吸,窒息的感覺使他體內四處沖擊的氣流更是狂野,其痛苦已經不再是因毒物的刺激而絞痛,而是心脈和全身的脈絡難以承受那四處奔闖,猶如洪流的奇怪氣勁。

他不知道體內為何有如此之多、如此之強的氣流,直覺告訴他,這絕不是毒物的因素,而很有可能是劉秀和鄧禹所說的內家真氣,而這內家真氣的來源,則極可能是風癡所說的那顆什麽“七竅通天丹”發揮了作用。可是他無法明白,風癡不是說過那顆丹藥因火怪解了火蟾涎一種毒性,而又變成了無窮演變的劇毒嗎?難道風癡會說假話?何況,即使是風癡說假話,以火怪的醫道修為,難道還看不出來這之間的問題?

這自是不可能!可是,那究竟是什麽原因,使他不僅不死,還身具如此強大的內家真氣呢?突然之間,林渺想到了另一個原因——那便是烈罡芙蓉果!

原來,烈罡芙蓉果也是至剛至陽之物,但其性卻陰寒,火怪雖解了火蟾涎至陽的毒性,但是烈罡芙蓉果的剛性卻正好替補了火蟾涎的屬性,使那七竅通天丹的藥力得以發揮。而烈罡芙蓉果的藥性比火蟾涎更強數倍,是以在林渺體內的癥狀很快便由大熱變成了大寒!火怪不明白這之中的因素,是以他也以為林渺已經毒發。

事實上,火怪為解除火蟾涎之毒,不僅用了許許多多的奇珍異藥,更以金針導脈大法為林渺打通了全身所有的經脈,以讓火毒能輕松洩出體外。是以,火怪耗損的功力極巨,後聽風癡這般一說,便大為洩氣,因為他很了解風癡絕不會說假話,且又應了風癡之請,就再也不想理會林渺了,他可不願再浪費自己的奇藥和精力。

其實,只要火怪再對林渺多觀察一個時辰,便定可察覺林渺絕非是中毒了!但世事總會這麽湊巧。

林渺當然也不清楚這之間的內情,但是他卻知道這一定與烈罡芙蓉果有關。可是,他已經沒有什麽好想的,他能夠呼吸到的空氣已經越來越少,而腦子也逐漸渾沌,整個人仿佛就要爆裂開來一般。

林渺不想死,他知道自己不是中毒,還有活的希望,他自然不願再被無辜地活埋地底。老天要與他過不去,他卻絕不能坐以待斃,這是在天和街培養出來的倔犟性格,也是一個混混生存的最基本的條件。只有在逆境之中求得生存,方能夠體現出生命的價值,才能夠出人頭地。

盡管梁心儀的死對他的打擊很沈重,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他經歷過了無數次在生與死邊緣掙紮的生活,反而更激起了他的鬥志與求生欲望!他也想去黃泉路上陪梁心儀,可他明白,若他是那樣沒有志氣的人,梁心儀就絕不會愛上他!梁心儀愛上的,是那個在絕境之中仍不屈服並戰勝一切困難求得生存的林渺!是以,此刻林渺決定要活著,而且必須活出個人樣來。

“嘩……”一個巨雷似乎劈中了某地,使得整個地面都在發抖。

林渺感到一陣麻木傳遍全身,體內的氣流再也不受控制地激湧而出。

“轟……”地一聲爆響,林渺只覺得一陣無可描述的輕松,仿佛身體已經完全不存在,只剩下虛無飄渺的靈魂。

林渺的眼睛緊閉,心頭湧出了一陣莫名的悲哀,他不想死,可最終還是免不了被強大至無與倫比的真氣爆成粉碎的命運……

良久!

林渺似乎感到臉上有一陣冰涼的感覺,而且呼吸極為暢通,頃刻間他竟感到身體的存在,冰涼的感覺似乎一直滲入了他的心底,禁不住一陣狂喜!

是的,身體仍在,而且是在雨水之中,本來已經麻木的肢體已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周圍環境的刺激。

林渺好怕這是在做夢,他感覺不到痛苦,只有一種莫名的輕松,一陣莫名的欣喜,在他清楚地捕捉到這雷聲、這雨聲、這水流聲、這樹葉的沙沙聲之後,他終於緩緩地睜開了眼瞼……

天空暗雲低沈地壓在頭頂,大雨如瓢潑一般,偶有電光劃過,遠近的樹木蒼翠,盡管隔著雨霧,但林渺依然可輕易地發現垂在每一片葉端的水珠。

林渺覺得整個天地有著前所未有的生機,那清晰而又鮮艷的色彩,便如重生的喜悅一般,讓他湧上了一種莫名的感動。他不想動,並非不能動,而是想再多體會一下這種重生的感覺,沒有任何筆墨可以形容他此刻這種感覺。

林渺張大口,讓雨水直灌入他的喉中,而後吞入,化為一股涼意深入心田。

良久,林渺突然想起自己本是被埋入地下的,剛才因有感於重生的喜悅,竟差點忘了剛剛經歷的險境。想到這裏,林渺不由得愕然,因為他發現自己此刻是躺在一個大坑之中,而且土坑中已輕積了許多雨水,而那些壓在身上的泥土呢?

是呀,林渺擡了擡腿,伸了伸手,仍有種不可名狀的愜意與輕松,仿佛這一擡腿揮手之間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相托。

“呼……”林渺想站起來的念頭剛產生之時,身體竟自土坑中彈射而起,這把他自己也嚇了一跳,他吃驚地望了望土坑,卻並未發現什麽古怪,一時之間,他倒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土坑周圍散落著許多疏松的泥土,林渺明白,這些正是曾壓在他身上的泥土,而此刻這些泥土卻散落得到處都是,最遠的竟射到五丈外的樹幹之上。而剛才他被埋的地方,形成了一個長達七尺、寬約半丈、深及半人高的大坑。

一切都像是置身夢中,林渺不由得摸了摸頭,根本就弄不清這究竟是怎麽回事,但他卻知道,這定與他體內剛才爆散而出的真氣有關,不過他倒沒想到會有這般強大的威力。

雨水淋在身上,林渺似乎並沒有什麽感覺,倒是在思考著自己怎會來到這個地方。而這個莫名其妙的隱仙谷究竟處於何地呢?距宛城又有多遠?……而在自己身上又有些什麽樣的變化呢?

他記得當日自己受了嚴重至極的傷,幾乎已經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後來卻被天虎寨的人救了,再後來他卻又沒有發現天虎寨的人,倒是身上的傷被包紮了。他終於躲過了官兵和天虎寨的人追襲,卻無力遠逃,只能順水而漂,沒想到最終會來到這樣一個古怪的地方,而且身上傷勢盡好!

林渺舉目四望,只見四面皆是樹木野花,似有條小徑通向遠方,但他卻知道那是通向火怪和風癡所居之地的路徑。

“嘩……”又是一個炸雷響過,強大的電火竟像無數道狂舞的銀龍直射而落。

林渺駭然,並不是因為雷聲,而是因為閃電,他從未見過如此大束的閃電,不僅如此,閃電竟然落在不遠處的山頭久久不散,這種怪異的現象怎不叫他吃驚?

不遠處的山頭,仿佛完全罩在一層水幕之中,其景物似乎與外面的世界完全隔離,大束電火便是射入那一層水幕之中,而在電火刺入水霧之時,那整個山頭仿佛都透著一種透明的色澤,也便是在那一剎那,林渺看到了另外一番奇景——那是兩道黑影!

兩道黑影,猶如兩條飛舞盤繞的巨龍,在透明的水氣之中,借電火之聲勢閃動……

僅只一閃而過的一幕,可是卻讓林渺心頭湧起了無可名狀的震撼。

直覺告訴他,那漫山彌漫的水霧正是那兩道飛舞盤旋的黑影造成的。

難道這個世間真的有神龍這般異獸?抑或那兩條黑影是另一個世間的奇物也說不定。他不由得想起了蚩尤廟前那個雷坑,難道那座山頭之上也隱藏著兩條成了精的大蛇,這才引來巨雷劈擊?

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使林渺不自覺地向那山頭奔去,而他剛移兩步,便發現自己猶如踩著雲霧一般,順風而飄,整個人輕得如飛絮,差點沒一下子竄上樹頂,橫撞到三丈外的樹幹上。倏然間,他發現自己仿佛不會走路了。

林渺不由得駭然自己的變故,他居然像是會飛,而在他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一些什麽事?為什麽會這樣?“難道便是因為自己體內的變化嗎?”林渺這樣想著。

正自思忖和不解之間,林渺又發現了一件更為驚人的事。

那本來水霧緊裹的山頭,在突然之間竟有一縷縷陽光灑下,本來厚厚地壓在那座山頭的密雲竟如巨斧所劈一般,裂開一道長長的狹縫,露出一塊狹長泛著湛藍色的天空,而陽光便是自那道裂隙間灑下。

這像是一個莫名其妙,卻又荒誕無比的夢。

那道積雲的裂隙像是被一雙無形的大手強力撕扯,裂隙越來越大,那山頭的水霧很快便變得透明,再接著慢慢消散……

兩道如巨龍般盤旋的黑影在無跡可藏之下,終於顯出了原形,竟是一紅一白兩條人影……

是人!一定是人!林渺百分之百地敢這般肯定,盡管那兩道身影如旋舞的風,如翻飛的巨鳥,但沒有水霧的阻擋,林渺的目力銳利得驚人。

金色的陽光自湛藍的天空灑下,化為一片淒迷,一半雨,一半晴……林渺竟看得有些癡了,渾不覺陽光已經灑到了他的身上,那本是瓢潑的大雨在突然之間便剎住了。

“嘩……”又一道閃電極速劃過,竟是自晴空劃落,直落在那座山頭,本飛舞著的兩道人影竟然膠合於一起,而電火便擊在他們的身上,使之散發出一陣耀眼的金芒。

林渺駭然,今天確實是他有史以來最為難忘的一天,所見之奇,所遇之怪,是他以前想都沒有想過的。他本以為這道電火足以使任何人粉身碎骨,但是那兩人沒有。

不僅沒有,而且更似有一股強大無倫的氣流自那山頭爆散而出,即使是他在這十裏之外,也仍清晰地感應到了,因為他面前竟無緣無故地灑下一地的樹葉。

“轟……”一聲比十個炸雷更驚魂動魄的巨響,那山頭上的兩道人影如彈丸一般飛彈而開……

這一切,林渺竟然一絲不漏地捕捉到,盡管這之間的距離已夠遠,可是卻似乎不再限制林渺的目光,也限制不了。

林渺內心的震撼是無與倫比的,這兩個人是在決鬥,即使是他從未涉入江湖,也知道這兩個人的武功已經達到了無法想象的境界,抑或可以說是通神了,更非劉秀、鄧禹之輩所能夠相提並論的。而這二人又是什麽來歷呢?難道這個隱仙谷中真是隱居著一群通神通仙的人物?

想到這些,林渺立刻又嗤之以鼻,忖道:“就憑火怪和風癡那兩個老不死的怪物,也能通神通仙?那還不是狗屁,一個個古裏怪氣的!”

正想間,林渺倏然發現又有兩道身影以極速掠向那座山頭,其速之快,簡直像是滑翔的夜鶯。

“風癡!火怪!”林渺吃驚地自語道,他看出了這兩道身影正是風癡與火怪,他沒想到這兩人竟有如此駭人的速度,可想而知,其武功不用說也是可怕至極了。

那紅影似乎也發現了正趕去的風癡和火怪,在那白影快速逼上之際,竟飛速向山的另一端掠去。

那白影緊緊相追,似乎絕不肯放過那紅衣人!而火怪和風癡則分散自兩個方向朝紅衣人包抄過去……

林渺不由看得癡了,眼望著這幾個人消失在視野中,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第 一 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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