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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林母穿賈母》作者:微雲煙波

文案

林母死後沒能投胎轉世,眼睜睜地看著孫子兒媳兒子相繼過世,只留下一個孫女黛玉,還叫賈家人給逼死了,機緣巧合,林母附身在賈母身上,此時賈敏已經過世,面對一幫各自暗懷心機的仇人,還有自暴自棄的兒子,林母爆發了……

內容標簽:紅樓夢 豪門世家 報仇雪恨

搜索關鍵字:主角:林母(賈母) ┃ 配角:紅樓眾人 ┃ 其它:

金牌編輯評價:

林母死後未能輪回,眼睜睜地看著兒子油盡燈枯,

孫女吐血夭亡,林家一脈就此斷絕。林母心中不甘,卻無能為力。哪知一朝突變,林母竟回到從前,穿成了她深恨的老親家賈母,那麽,就愉快地養好黛玉,延續林家,再來一出覆仇盛宴吧……

本文設定新穎,讓滿心怨恨的林母變成了悲劇的締造者賈母,讓其能夠順理成章得切入主題,抓住每一次的契機一步步達成目的,行文流暢,高潮疊起,爽點連連,情節曲折又合情合理。

☆、第 1 章

瀟湘館中,瘦得病骨支離的黛玉聽得賈寶玉與薛寶釵拜了堂,當即吐出一口血來,她叫來雪雁,取了自個多年的詩稿,不顧下人的阻攔,將那些詩稿在火盆裏頭焚了,她癡癡地看著火盆中燃燒的紙張,最後慘然一笑,叫道:“寶玉,寶玉,你好……”最終闔目而逝。

瀟湘館中哭成一團,虛空中,一個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這會兒卻是不覆原本的和善面目,眼神哀慟,神情變幻,看著床上已經失去了生機的黛玉,老太太記得團團轉,卻是不得近前,她幾番嘗試,最終神情變得絕望起來,她轉頭看著賈府,滿臉都是怨恨之意,只是她卻無法。

這老太太卻是林如海之母,她當日過世之後,不知為何,魂魄離體卻不曾轉生,反而附在了一塊羊脂玉牌上,這塊羊脂玉牌本來就是林家祖上傳下來的,歷來傳媳不傳女,因此,這玉牌卻是被她兒媳賈敏帶在身邊。

後來賈敏過世,玉牌被林如海收了起來,直到林如海過世之前,將玉牌給了黛玉。

林母一直沒能轉世投胎,她在賈敏身邊,親眼看到賈敏生下了林黛玉,隔了幾年又生下了一個兒子,只是那孩子生下來就是病怏怏的,還沒來得及取名,就沒了。賈敏因此大慟,身體迅速衰敗了下去,沒兩年就過世了。

賈敏的過世不過是個開始,林黛玉被接到了京城外祖家中,林母留在揚州,眼睜睜地看著兒子心傷欲死,偏偏鹽政上頭又是危機重重,林如海強打著精神,與各路官員極力周旋,為此幾乎耗盡了心力,又有人不甘鹽政上頭的利益受損,對林如海明裏暗裏下了毒手。

林如海的身體一天天敗壞下去,林母卻只能在一邊看著,卻是沒有半點辦法,只能看著林如海熬得近乎油盡燈枯,等來了黛玉還家。林如海給賈家去了信,表示願意拿林家的家財給榮國府填補虧空,叫賈寶玉娶了林黛玉,也算是給林黛玉找了個歸宿。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林黛玉生母已經過世,林如海若是還活著,倒是能給她撐腰,選一個不錯的夫婿,甚至是坐產招夫也不是不能,但問題是,林如海自個也撐不住了。林黛玉一個孤女,若是沒個庇護,哪裏守得住林家的萬貫家財。何況林黛玉回去之後,又說賈家對她很好,林如海自然覺著岳家哪怕是看在過世的賈敏的份上,也該好好對待林黛玉的。

結果賈家那邊倒好,將原本林如海留給姑蘇族裏的財產也昧了下來,直接將姑蘇來的林氏族人給打了出去,林如海這一支一直一脈單傳,跟姑蘇林氏那邊早就出了五服,但是畢竟是同族,姑蘇林氏那邊這些年也頗有些雕零之勢,壓根無法與賈家對抗,最終懷恨回了姑蘇,自然不會再理會黛玉的事情。

林母原本想著,賈家得了林家數百萬的家財,總該對黛玉好一些。結果,賈家那邊倒好,錢倒是拿走了,家裏幾個主子一分,還有的直接拿來建起了那什麽大觀園,給賈元春省親,林家的錢花完了,便翻臉不認人,自家黛玉卻變成了一草一紙都得靠賈家供養的表姑娘。

林母看著賈家的下人明裏暗裏踩著自家的孫女,捧著一個商家出身,滿口都是道德文章,滿心都是前程算計的薛寶釵,氣得幾乎渾身發抖。薛寶釵算什麽東西,自家兒子在的時候,江南那些鹽商,哪個在自家兒子面前敢不低頭,那些鹽商可比薛家豪富多了,他們家的姑娘,也是不敢在黛玉面前要強的,捧著敬著還來不及呢,那薛寶釵倒是在林黛玉面前充起了大姐姐的款,也不看她配不配!讓林母不甘心的是,自家孫女還真叫那個薛寶釵給唬住了!

那賈寶玉也不是個好的,黛玉在賈家除了賈家那個老太太對她還算是有些關照之外,別的也就是賈寶玉了,天天甜言蜜語,哄了自家孫女為他動了心,結果呢,賈寶玉卻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性子,十多歲就跟丫頭廝混,林母眼神何等毒辣,頭一次看到那個什麽襲人的時候,就知道這襲人已經不是完璧之身了,她是伺候賈寶玉的人,跟她有首尾的不是賈寶玉還有誰!

襲人撐死也就是個通房姨娘,林母雖說看不慣,但是也就是個上不得臺面的人物罷了!可是賈家那邊到處說著什麽金玉良緣,這邊寶姐姐有個跟通靈寶玉是一對的金鎖,那邊雲妹妹又有個文彩輝煌的金麒麟,賈寶玉倒真當有好事的時候想不到自家孫女,想要找人背鍋了,倒是想到還有個林妹妹了!林母每次聽那些小丫頭嚼舌說到這些事情,恨不得直接去將賈寶玉掐死,才好一了百了。

林母眼看著黛玉在賈家強顏歡笑,被賈家人逼得到了風刀霜劍嚴相逼的地步,林母心中大恨,只是她卻不過是個魂魄,而且除了能夠在羊脂玉牌附近活動之外,甚至不能太過接近生人,也沒有任何神通,不能入夢告訴黛玉,賈家人都不安好心,賈寶玉不是良人,不要為他傷心。

黛玉過世之後,最終竟是被草草下葬了,黛玉身邊的東西也叫賈家人給分了,林母附身的羊脂玉牌落到了王夫人手裏。林母看著榮國府被查抄,榮國府的幾個當家人被關入了大牢,心中才有些安慰之意,只覺大仇算是報了一些,結果,她附身的羊脂玉牌卻是被抄家的人封存,後來又被作價賣了出去,彌補賈家多年的虧空,幾度轉手,林母附在玉牌中,也算是看盡了悲歡離合,只是心中依舊不甘。

林家幾代單傳,到了林黛玉這一代,竟是絕了香火,連林黛玉一個女兒都沒能保住,這已經成了林母的心病,只是她依舊被束縛在那塊羊脂玉牌中,為此怨恨日盛,就在林母快要被怨恨蒙蔽了理智的時候,那塊羊脂玉牌被不慎摔倒地上,直接碎成了幾塊,林母的魂魄也為此受到了震蕩,竟是一陣頭暈目眩,失去了意識。

☆、第 2 章

“老祖宗這會兒如何了?”一個沈穩的女聲響起。

“還在昏睡著呢,太醫說了,是傷心過度!”另一個聽著挺年輕的女聲低聲應道。

“老祖宗一向惦記姑太太,這回姑太太過世,老祖宗哪有不傷心的道理!”之前那個女聲帶著一絲古怪的意味,口中說道。

林母模模糊糊地聽著那外間的人壓低了聲音說話,聲音似乎是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她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入目的卻是瓜蔓葳蕤的帳子,帳子的四角還懸著荷包香包,林母有些暈乎,她記得自個失去意識之前的時候,已經不流行這種床帳了,因此,這叫她有一種如在夢中的感覺。

林母下意識地伸手掐了掐自個的大腿,然後就感覺到了真實的疼痛,她一下子懵了,她做鬼很多年了,怎麽一下子就有實際的肉身了呢?林母有些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放到了自個眼前,入目的是一只有些幹枯的手,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因為衰老,手上已經有了淡淡的老人斑,不過並不明顯,而且還有些血色,林母抿了抿嘴唇,若非她做了很長時間的鬼魂,這會兒都要驚叫起來了。

很快,一直在一邊伺候的丫鬟發現林母睜開了眼睛,眼中露出了驚喜的神色,她歡喜地說道:“老太太,你可算是醒了,之前可真是將奴婢嚇死了!”說著,直接捧來了一杯蜜水,上前扶著林母,伺候著她將蜜水喝了下去。

林母正好覺得有些幹渴,一杯溫熱的蜜水喝完,感覺舒服了很多,她打量著這個丫鬟,只覺得有點眼熟,但是一時半會兒卻是想不起來。

因此,林母只是試探著問道:“我這是睡了多久了?”

那丫鬟也不覺得有什麽異常,她很是殷勤地給林母拿了個大迎枕過來,墊在林母背後,嘴裏說道:“老太太你卻是昏睡了大半天了,雖說姑太太天不假年,不幸過世了,可是老太太你可是咱們榮國府的頂梁柱,定海神針啊,您要是也跟著病了,可叫老爺大老爺他們怎麽辦啊!何況,姑太太雖說沒了,還有個表姑娘呢,表姑娘如今年紀還小,回頭姑老爺若是娶了繼室,這有了後娘就有了後爹,表姑娘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林母聽這丫鬟說話,只覺得這丫鬟渾然有點半個主子的意思了,這等事情,難道是她這個奴婢能說的,只是一時半會兒,她還沒把事情理順了,正想要說話,又有人進來了,卻是之前正在外頭說話的兩人。

打頭的就是一個中年婦人,穿著一身深絳色團花的褙子,下面是青色的裙子,頭上戴著金釵,看著頗有些雍容的氣度,這會兒臉上帶著一些擔憂還有喜色,湊過來說道:“老太太可是醒了,之前卻是叫兒媳擔心得不行,老太太這會兒感覺可好一些了,鴛鴦,之前太醫吩咐叫煎的藥這會兒可好了,我來伺候老太太用藥!”

那中年婦人身後,又有另一個婦人,細看著比之前這婦人還年輕一些,但是穿得卻是頗為老氣,原本算得上端正秀氣的臉上帶著一些陰沈刻薄之色,這會兒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老太太看著卻是氣色大好了,我們家老爺之前還擔心呢,恨不得要揪著太醫問老太太怎麽還不醒呢,若是知道老太太大好了,定然十分高興的!”

林母這會兒卻是心頭大震,她就算是記不得自個長什麽模樣了,也不會記不得那婦人長什麽模樣,這婦人分明就是賈王氏那個賤人,她強忍著想要撲上去掐死賈王氏的念頭,心思電轉,很快從之前聽到的那些話裏頭,將事情搞明白了。

原來這會兒是賈敏過世了,老實說,林母對賈敏,那真算不上有多滿意,林母丈夫早逝,留下林母帶著才十多歲的林如海,林如海是個出息的,之前就考中了秀才,在姑蘇那邊一直有著不錯的文名,林父活著的時候,也留下了一些人脈。因此,即便不少人眼熱林父留下來的家業,但是他們孤兒寡母的,並未真的受到什麽欺壓。

不管怎麽樣,林如海畢竟沒了父親,祖上傳下來的爵位到了林如海頭上也已經沒了,林母當年頂多想著給林如海娶一個書香人家出身的妻子,那會兒賈家卻是鼎盛的時候,賈代善這個榮國公還在,而且戰功彪炳,極得聖心。

賈敏作為榮國公唯一的嫡女,若非當時沒有適齡的皇子,嫁到皇家做個皇子妃都是當得的,偏生那邊林母還在想著跟自己娘家還有一些親戚商議一下,給進京參加會試殿試的林如海尋個模樣根基都差不多的兒媳婦呢,賈代善卻是求到了聖人那裏,將賈敏許給了剛剛被聖人點為探花的林如海!

賈家那時候的確是非常煊赫,想著棄武從文,改換門第,林如海也有光大門楣,振興林家的心思,兩邊算是一拍即合,最終,賈林兩家便變成了親家。

賈敏生得美貌,雖說也有點傲氣,但是這一點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大戶人家養出來的姑娘,哪個沒點脾氣呢!林母一開始的時候,對賈敏還是挺滿意的,賈敏對自個這個婆婆還算恭敬,管家也很利索,與林如海之前感情也很好。

林母雖說很長一段時間與兒子相依為命,卻不是那種對兒子有什麽獨占欲的惡婆婆,林母想的不過就是讓賈敏早點給林如海生個兒子,林家雖說也有爵位,但是林家實際上卻是文官出生,不過是祖上當年在太祖起事的時候從龍頗早,給當年的太祖充當軍師,開國之後就得了一個靖遠候的爵位。

大概也就是因為開國那會兒,那位靖遠候爺很是出了一些主意,殺傷了不少人命,損了陰德,從那以後,靖遠候這一支就一直一脈單傳,哪怕林家一直樂善好施,修橋鋪路,為官也是盡心盡力,造福一方,但是依然沒能改變這樣的情況。

林母一開始對賈敏,那真是當做自家閨女一樣,恨不得捧著,畢竟賈敏算是將門出身,身體很好,林母等著賈敏給林家開枝散葉呢,結果,那次意外,卻叫林母對賈敏再也沒了從前的親近。

☆、第 3 章

那會兒卻是賈代善舊傷覆發,一命嗚呼了,賈敏雖說是外嫁女,但是,那會兒林如海也在京城為官,因此,自然得回娘家奔喪吊唁,賈敏那時候已經懷了身孕,結果不知道在賈家發生了什麽事情,賈敏回來就流產了,卻死活不肯說在賈家到底發生了什麽。

林母當時也沒多想,孩子已經沒了,再後悔也是無濟於事,但是賈敏不想著好好照顧身體,卻是死抓著管家的事情不放,弄得原本好好的身子,漸漸虛弱了下去。

林家的確重視嫡庶,但是林家這個情況,五服之內都沒什麽親人了,嫡妻生不出來,總不能真叫林家斷了香火吧,因此,林母也是無奈,想著給林如海納一個良家子為妾,畢竟,良妾生出來的孩子,總比賤妾要強,回頭將孩子記在賈敏名下充當嫡子也就罷了!結果賈敏簡直是想要跟林母打對臺一樣,林母這邊才找好了人選,賈敏就將自個的陪嫁丫鬟開了臉。

林母簡直不知道該怎麽說這個兒媳婦了,看著挺聰明,實際上這就是蠢得不能再蠢的選擇了,陪嫁的丫鬟是從小跟著賈敏長大的,對於賈敏的了解遠勝過旁人,她若是一直是奴婢,那麽自然能夠忠心為主,但是,以後她就是半主半奴的身份了,為了自個還有自個的孩子,哪裏還會真心為了賈敏著想。

林母那時候對賈敏已經失望,因此只是冷眼看著,看著賈敏對著林如海一番哭訴,林如海便將那個良妾冷落了,林母無奈之下,總不能牛不吃草強按頭,因此最終給了一筆嫁妝,還將那個良妾放了出去嫁人。果不其然,賈敏提上去的那個通房心大了,漸漸開始做一些小動作,好在賈敏後來發現處置了,結果饒是如此,還是又損了身子。

幾番折騰之下,一直到林母過世,都沒能看到家裏的孫輩出生,她那時候真是死不瞑目,大概也正是因為這個,她去世之後,卻一直沒能投胎,附在那塊羊脂玉牌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過世,孫女抑郁而亡,林家徹底消失。

想明白了之後,林母看著賈王氏,就是一肚子的火氣,這會兒直接就冷聲道:“我的敏兒過世了,你們這些做兄嫂的,雖說不需要給敏兒這個小姑子守孝,但是也不至於一個個穿得這麽鮮亮,來刺老婆子的眼吧!”

王氏跟邢氏都有些傻眼,林母也不算是故意挑刺,要說鮮亮,王氏本來就是不年輕了,因此穿得雖說那種暗色的絳紅,但也是紅,上頭還是團花的式樣,而邢氏穿得雖說老氣,但是卻也不是什麽素色,上頭的繡紋也很是繁覆,畢竟,她還是榮國府的一等將軍夫人,誥命裏頭除了賈母就是邢氏了,因此,在這方面,卻是不可能克扣了她的。

更何況,兩人頭上都帶著金釵玉簪什麽的,都不是什麽樸素的樣式,這會兒林母這般一發作,兩人趕緊請罪。

林母也不看邢氏,老實說,邢氏這人當初雖然沒有虧待過自家孫女,但是,也沒有對自家孫女有過什麽善意,林家的家財雖說沒落到邢氏手裏,邢氏卻不是不想要的,不過就是她在府中沒什麽地位,有好東西也不會落到她手裏罷了。

但是王氏不同,每每想到王氏帶著那種慈悲的表情,做出來的那些惡心的事情,林母看著她就是一陣氣不順,雖說她這會兒還沒考慮好到底應該怎麽做,但是,教訓一下王氏也是正常的事情。

王氏心裏頭也是憋屈得慌,當初賈敏出嫁的時候,十裏紅妝早就刺痛了王氏的眼,那會兒當家的還是賈赦的原配張氏呢,賈代善也還在,王家說是親戚,但那會兒勢頭可是遠遠比不上賈家,要不然,王氏一個縣伯家的嫡女也不會就這麽嫁給了賈政這個榮國府的次子。要知道,那時候賈赦雖說是個文不成武不就的,但是畢竟是嫡長子,位置還是很穩當的,即便是賈代善恨鐵不成鋼,也沒生出過廢了長子,改立次子的意思。

二房之所以後來生出了那麽多的野心,一方面是賈母偏心,另一方面也是賈赦在之前的奪嫡中,被卷入了其中,雖說也就是被人蒙蔽,打了個擦邊球,並沒有真正參與到其中去,畢竟,他也沒那個能耐不是,以至於即便賈代善頗有功勳,賈赦最終也只是襲了一個一等將軍的爵位,實實在在是降了好幾等了。

史氏拿住了賈赦這個把柄,賈赦也自知理虧,因此一直退讓,結果退讓成習慣了,尤其,賈赦的原配張家在奪嫡之爭中敗落,賈赦的老丈人郁郁而亡,賈赦的幾個舅兄都被貶謫流放,賈赦一下子沒了可以幫他說話撐腰的人,自然是抗不過深厚有著史家王家撐腰的史氏和二房,因此落到如今這個憋屈的地步。

王氏對賈敏一直是不喜歡的,那也是難免的事情,賈敏是正兒八經的公侯嫡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賈敏在閨中的時候,更親近的是出身書香之家的長嫂張氏,對於王氏這個大字不識一個,整天算計,眼皮子又很淺的二嫂,那根本就是看不上。賈敏本來就是賈代善與史氏的老來女,一直備受寵愛,在閨中的時候,雖說不至於任性妄為,但是做事卻也是憑著自個的喜好,她對王氏這個二嫂不假辭色,那麽,自然也就理所當然地表現了出來。

王氏知道賈敏死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如何還會想到什麽換素服之類的事情。最重要的是,王氏一向善於察言觀色,尤其是善於看老太太的眼色,老實說,在王氏看來,賈敏這麽多年不曾歸京,何況還有當年賈敏在賈家流產的事情在裏頭,老太太對賈敏這個女兒究竟有幾分情面還是個問題,因此,也沒想到老太太會在這種事情上追究,結果這會兒被林母發作一番,頓時有些傻眼。

☆、第 4 章

“還杵在這裏這裏做什麽,老大一把年紀,孫子都有了,還這副模樣!”林母一看王氏那樣子就來氣,“都給我老婆子滾出去,我可憐的敏兒啊,你娘家兄嫂都是這般模樣,你若是在天有靈,豈不是要說我老婆子無用了嗎!”

王氏跟邢氏被林母這番話弄得滿臉通紅,趕緊退了下去,一邊鴛鴦上前給林母順氣撫胸,也不敢給王氏邢氏求情,只是提醒道:“老太太,林姑爺家來的人還在呢,老太太覺得應該如何是好呢?”

林母抿了抿嘴唇,輕輕呼出一口氣來,然後說道:“先將林家送來的信拿過來,我再看一看!”

鴛鴦趕緊從匣子裏面取了兩封信出來,一封是賈敏臨終前寫的,一封是林如海寫的,林母兩封信都看了一遍,最後攥著林如海那一封,長嘆了一口氣:“真是糊塗!”

賈敏臨終前想著女兒黛玉還年幼不懂事,所謂喪婦長女不娶,若是沒個合適的人家教養,黛玉的婚事必然要受到挑剔,因此,便想著過了熱孝,就將女兒送到京城,托付給自家母親教養。賈敏在這方面是信任自個母親的,畢竟她自己也是史氏教養出來的。

林如海的信裏頭也是差不多的說法,他心中說自個接連喪子喪妻,已經是心灰意冷,他年紀也不小了,也沒有續弦的想法,沒得委屈了別人家好好的女兒,因此,無非是想著為國盡忠罷了,因此,便將女兒黛玉托付給岳母,讓岳母好好教養,讓他在揚州也可以無後顧之憂!

林母看到信,心裏就是一陣暴躁,若是自家兒子如今就在自己面前,她恨不得一巴掌扇上去,這算是怎麽回事,他倒是想要沒有後顧之憂了,問題是,他對得起林家的列祖列宗嗎?

咬了咬牙,林母直接吩咐道:“鴛鴦,拿了紙筆過來,我先給女婿寫封信!”

鴛鴦心中訝異,史氏即便是要給人去信,無非就是口述了,叫別人寫,哪裏會自個親自動筆,不過想著過世的是史氏唯一的女兒,鴛鴦也覺得有些理所當然了,因此,趕緊放下炕桌,取了紙筆過來,親手給林母研磨,林母提著筆有些不習慣,她畢竟多少年不曾提筆寫字了。

林母定了定神,仔細斟酌了一下言語,才開始寫信,信上先是說賈敏未曾給林家開枝散葉,賈家這邊實在是對不住林家,又勸林如海,林家這麽多年一脈單傳,若是在林如海這一代絕了香火,實在是對不住林家的先祖,即便是賈敏在九泉之下,也是心中難安,因此,便叫林如海好好保養身體,回頭續娶一個,好歹給林家留個後。

至於黛玉,林母心中也是嘆息,這年頭對於女子一向苛刻,林黛玉之前之所以落得那樣的局面,就是因為她父母皆亡,而且還沒有兄弟撐腰,哪怕林黛玉還有個弟弟呢,即便年紀小一點,但是,他能夠合法地繼承林家的家產和人脈,賈家也不敢隨便下手,畢竟,林如海死於任上,那是為國盡忠,死的是林家女,和死的是林家子,那是絕對不一樣的概念。

林母之前這個時候還在林家待著,對於林如海的身體情況還是了解的,雖說有些體弱,但是,按理說應該在傳宗接代上頭沒什麽問題,若是再娶個身體健康的,到時候還沒有孩子,那也只能作罷,回頭給林黛玉立個女戶,坐產招夫,或者是嫁個人丁興旺的人家,生下兩個兒子,將次子過繼給林家便是了。

但是這樣的前提是,林如海要長長久久的活著,要不然,林黛玉再聰明,她一個女孩子,能做多少事情,到時候被人拿捏住了,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因此,林母在信上反覆強調了這一點,反正是以情動人,一方面說賈家愧對林家,這一點,林母說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她是真的這麽想的,她只覺得,賈家欠林家的實在是太多了,老實說,若是她能夠回到林如海還沒有娶妻的時候的話,她肯定不願意聽什麽林如海想要等到有了舉人進士的功名之後再談親事的話,再出了孝之後,就趕緊將親事定下來,哪怕女方家世條件差一些也是無妨,總之,最好不要跟賈家這幫假仁假義的貨色牽扯到一起。

另一方面,林母直接就說了,她如今年紀大了,誰也不知道自個什麽時候就撒手沒了,林黛玉能夠依靠她幾年,卻不能依靠她一輩子。林母直言,賈敏在家的時候,跟自個已經過世的大兒媳張氏關系不錯,但是張氏過世,邢氏是個小門小戶出身的,眼皮子淺,上不得臺面的,而王氏當年跟賈敏頗有些不睦,王氏卻不是什麽性情寬宏的人物,反而睚眥必報。

而賈家的男人,從來都是那種不管內宅之事的,到時候黛玉受了委屈,能為她撐腰的自然是娘家人,若是她沒個娘家的兄弟,沒個強力的父親,將來不管是嫁到誰家,都難免要被人算計覬覦。

林母很多話可以說是說得很重了,若是林如海在她面前的話,她甚至想要撈起拐杖敲上去,大罵林如海一聲糊塗蛋,她真的不明白林如海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就算是不想續弦了,哪怕林家宗族那邊出了五服,但是尋個沒有父母的孤兒過繼了,難道是什麽難事嗎,結果鬧成後來那個局面。

他倒是覺得自個將一切都安排好了,但是黛玉一個孤女,又有林家幾百萬兩的家財在那裏,這跟小兒懷千金過市有什麽區別,別說賈家這樣的人家,就是其他看著品行還算不錯的,一個個都得動心了。

將一封信寫完,林母又從頭到尾讀了一遍,覺得差不多了,這才放下筆,對鴛鴦說道:“成了,拿火漆過來將信封好!”

鴛鴦雖說也識字,卻是沒膽量湊到林母身邊看信件內容的,只是看林母寫了厚厚一封,心中雖說驚訝,但是卻也沒有多說什麽,而是很快拿來了信封,將信放進了信封中,又用火漆封好,然後又問道:“老太太,這信是讓誰帶給姑爺呢?”

☆、第 5 章

鴛鴦的意思其實就是,賈敏的喪事,到底是讓誰去奔喪了。

林母想到這裏,就很頭疼,對賈赦,她壓根沒有多深的印象,之前在賈家的時候,大家張口閉口都是老爺,也就是賈政,賈赦這個襲爵的當家人卻叫做大老爺,搞得他才是寄居在榮國府的人一樣,平常也從不露面,似乎只是在自個院子裏頭喝酒取樂。

而對賈政,林母只覺得惡心,這家夥就是個偽君子,看著什麽都沒做,實際上他卻是享盡了好處。

無論叫這兄弟兩個中的誰去給賈敏奔喪都不合適,賈赦就是個老宅男,平常壓根不出自個那個院子,而且這家夥總是一副酒色過度的樣子,跑到揚州去,純粹是給人添堵的。何況,賈赦身上帶著爵位,要去揚州奔喪,還得先上書陳情,上頭允許了再說。賈政同樣也是如此,他在工部也有個員外郎的職務,雖說這麽多年來,沒挪動過位置,平常也很少去工部幹活,也就是偶爾去點個卯,純粹是做了個閑職而已,但是要是想要離京,也得上書請假。

這麽一算,家裏能夠代表賈家奔喪的男丁竟是只剩下了賈璉。賈璉雖說跟王熙鳳成婚的時候,花了點銀子,捐了個同知的官,但是卻是虛職,沒俸祿,也不用點卯上任,無非就是看著好看而已,因此,王熙鳳至今也連個正經的誥命都沒有,也不知道她得意什麽,還不將自個正經的公婆放在眼裏。

林母一想到賈璉,心裏頭更是堵得慌,當初就是賈璉在林如海過世之後,收攏了林家的財產,還將姑蘇林氏宗族的人給攆了出去,賈璉從中也得了不少的好處,但是卻也沒見賈璉對林黛玉如何關照。

但是總不能因為林母看賈家這幫男丁不順眼,連個奔喪的人都不派,跟上輩子的時候一樣,直接就派個家裏的奴婢跑過去將林黛玉接過來吧,也不知道當初林如海是個什麽想法,賈家怎麽看都不像是上心的樣子,居然還是將女兒送到京城來了。

林母琢磨了一番之後,最後還是嘆了口氣,說道:“也罷,這事就讓璉兒去吧,敏兒總歸是他的姑母,去給姑母奔喪吊唁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去將璉兒叫過來,我好好吩咐一番!”

鴛鴦聽了,趕緊答應了下來,然後親自到賈璉的院子那邊去了。

賈璉這會兒正跟著王熙鳳說話,他們兩口子這會兒成親還沒幾年,夫妻兩人感情還算不錯,王熙鳳生得美貌,又是個能幹的,嘴上也能說會道,賈璉對這個媳婦還是比較熱絡的,也能在王熙鳳面前做低伏小,這會兒正跟王熙鳳一塊兒胡鬧,眼看著差點就滾到炕上去了,外面傳來了平兒與鴛鴦的聲音。

“平兒,璉二爺在屋裏嗎?老太太有事叫璉二爺過去呢!”鴛鴦看著平兒坐在外間做針線,雖說聽得裏間傳來一些聲音,不過還是開口問道。

裏間王熙鳳立馬反應過來,將賈璉推開,理了理身上的衣裙,然後揚聲道:“是鴛鴦啊,來人,給你們鴛鴦姐姐奉茶!二爺在呢,這就隨你去見老太太!”

賈璉也是笑嘻嘻道:“勞煩鴛鴦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出來!”

賈璉理了理身上的衣服荷包,然後又湊過去在王熙鳳臉上親了一口,弄得王熙鳳臉上一紅,瞪了賈璉一眼,這才出了裏間。

鴛鴦正想說讓賈璉這就跟自個走,一看賈璉的衣服,想到之前的事情,趕緊說道:“二爺好歹換一身素淡一點的衣裳,姑太太剛剛去了,之前老太太醒過來,瞧著太太大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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