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路易的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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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歷山大港。
這座曾經的東西方貿易樞紐，現在早已經蛻變成了一座只有不到一萬人口的不起眼小城。
“諸位。”
一棟很不起眼的住宅內，陳平舉著酒杯說道。
“我們距離埃及非常遙遠，哪怕我們的快船行駛到這裏也得幾個月時間，我們中間隔著遼闊大海和整整兩個帝國，我們對這裏的土地沒有任何想法，我們要的只是一條航道，一條可以讓我們的商船避開好望角，直接駛入地中海的航道。這條運河我們也不需要你們投一分錢，你們只需要提供工人，而雇傭工人的費用我們也會直接交給你們，至於到最後你們究竟給他們多少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而運河開通之後，收取的通行費我們對半分。
運河公司會把一半的利潤交給未來的埃及王國，至於你們再如何分配，這個同樣與我們沒什麽關系，我們掏錢修運河，我們掏錢維護運河，我們還把賺到的錢分給你們一半，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們更慷慨的人嗎？”
緊接著他又說道。
當然挖通運河之後，明軍會不會把他面前這些家夥一塊兒掛繩子上風幹，這種事情就沒必要說了。
“但我們需要流血！”
他面前一個頭上包著大裹頭身穿絲綢長袍，腰上還別著把小彎刀的大胡子說道。
他附近十幾個同樣的大胡子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這些人就是馬木留克軍閥，或者說各地的貝伊們，這些手握兵權的家夥才是埃及的真正掌控著，而名義上的埃及主宰者艾哈邁德三世僅僅在開羅有一個總督，在這裏駐有五千軍隊。但這些貝伊們統治著各自的城市，在這些城市裏他們就是主宰，整個埃及分二十四個省共二十四個貝伊，這些人都是過去的奴隸軍團後代。最初的馬木留克是閹奴，但隨著他們的做大，甚至都到了可以惡奴欺主的地步，當然也就不可能再搞什麽閹割了，最終這些人繁衍下來便成了軍事貴族。
而非奴隸後裔的土生埃及人是沒有資格加入這個集團的。
盡管奧斯曼帝國在兩百年前就征服了埃及，但卻不得不容忍這些馬木留克繼續存在，因為他們太能打了，消滅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奧斯曼帝國能從埃及獲得的利益，還不如任命他們作為地方官員然後給帝國收稅。就這樣盡管馬木留克的王朝滅亡了，但馬木留克們依然逍遙快活，通過包稅制他們控制了埃及幾乎所有農田，繼續壓榨那些土生的埃及人。最後他們一步步架空了奧斯曼皇帝任命的總督也就是帕夏，更惡劣的是還經常弄死帕夏而且自己推選帕夏，甚至於他們推選的帕夏還不請自來地代替帝國皇帝陛下討伐叛逆……
好吧，叛逆不叛逆的帝國皇帝說了不算。
甚至於帝國皇帝陛下，還得陪著笑臉求他收了神通吧！
好吧，這個人叫穆罕默德·阿裏。
“流血？想得到當然就得要付出，穆德拉貝伊，難道現在的馬木留克已經害怕流血了嗎？”
陳平冷笑著說。
“請註意你的言辭！”
穆德拉厲聲喝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想得到就得付出，想得到每年上千萬銀幣的財富，那麽就得用血來交換，如果你們不想流血，那就老老實實地做一個看客好了，明天我就可以啟程前往伊斯坦布爾，相信奧斯曼帝國皇帝陛下會喜歡一筆每年可以為他帶來上千萬銀幣財富的生意。”
陳平冷笑著說。
“閣下，以你們在東方的所作所為，難道還覺得伊斯坦布爾會歡迎你們嗎？”
另一個貝伊冷笑道。
“一千萬枚銀幣面前，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每年一千萬枚銀幣，在財富面前信仰也就只好先退到一邊了，你們不相信嗎？你們願意我去試一下嗎？只是你們想過我成功的話對你們意味著什麽嗎？埃及駐守的將不是五千帝國近衛軍，而是五萬，你們的好日子是因為什麽？不就是埃及對於伊斯坦布爾的價值不足以讓那裏的皇帝集中精力嗎？但每年一千萬枚銀幣，我想這個價值就足夠了，所以，從我們計劃開鑿這條運河開始，你們就已經註定了要流血。
只不過一個流得有意義。
你們可以用流血來換取一千萬枚銀幣的財富，而且還是每年一千萬枚，然後你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像伊斯坦布爾的蘇丹一樣奢華地生活，你們還可以擁有一個完全獨立的國家，恢覆馬木留克王朝的輝煌，甚至讓整個北非臣服在你們腳下。
但另一個流得卻毫無意義。
在我們的幫助下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會輕松把你們滅掉，然後一個個斬下你們和你們家族所有人的頭顱，把它掛在旗幟上風幹。
而我們不會有任何損失，我們一樣還可以得到我們的運河。”
陳平說道。
在一片默然中，他接著說道：“現在一切都非常簡單，和我們合作，你們會得到我們的幫助，你們會得到更多的線膛炮和線膛槍，然後你們會輕松擊敗奧斯曼人。如果你們不和我們合作，那麽我們就會去和伊斯坦布爾合作，然後你們要面對更多線膛炮和線膛槍，而奧斯曼人也會輕松擊敗你們。那麽你們願意選擇哪個呢？”
那些貝伊們全閉了嘴。
他們很清楚伊斯坦布爾的蘇丹，是不會拒絕一年上千萬銀幣的巨額財富，雖然說一千萬有點誇張，但三五百萬估計是沒問題，而且還是每年三五百萬枚銀幣，說實話信仰什麽的，在這麽多黃金白銀面前真沒什麽卵用。到現在伊斯坦布爾也僅僅是口頭上禁止大明商船進入紅海，至於實際上根本沒有付諸任何行動，那些大明商船不但依然可以停靠巴士拉，甚至就連吉達港都不拒絕他們。而那些奧斯曼帝國的商人們，也依然隨意地和大明商人進行貿易，從他們手中購買各種商品同時出售奴隸和馬匹。
在實實在在的利益面前，信仰真沒什麽卵用。
但如果選擇和大明合作，那麽他們就必須進行一場豪賭，一場以他們和整個馬木留克階層的生命為賭註的豪賭，他們需要一場反抗奧斯曼人的起義，如果他們贏了就贏得一切，如果他們輸了也就輸掉了一切。
但如果他們不選擇和大明合作，艾哈邁德三世也絕對不會容忍，一條每年可以給他帶來幾百萬銀幣的運河，卻控制在一群他不信任的人手中，就像陳平所說的，那時候駐紮埃及的帝國近衛軍就不是五千，而是五萬了，那時候艾哈邁德三世會毫不客氣地把他們掃進垃圾堆。
那些貝伊們忍不住都苦笑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
就仿佛夏日暴雨前的雷鳴般，一連串沈悶的巨響，驟然傳進這個不大的房間。
“哪兒來的炮聲？”
穆德拉下意識地驚叫道。
包括陳平在內，所有人都被這聲音驚醒，緊接著沖出去以最快速度爬上屋頂，向著遠處的海面望去，而周圍幾乎所有屋頂上都和他們一樣，很快就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目光所聚焦的方向，三艘帶著英國旗幟的戰艦正冒著滾滾濃煙倉皇向西，其中甚至還有一艘三層甲板的大型戰列艦。
“是英國人的攔截艦隊！”
穆德拉立刻認出了它們的身份。
驟然間海上火光閃耀，其中一艘英國戰艦在巨大的爆炸中一下子粉身碎骨，變成無數燃燒的碎木沖天而起，但另外兩艘戰艦卻連停都沒停一下，繼續全速向西逃亡，就好像它們後面有一群怪獸在追趕一樣。
“是法國戰艦！”
突然間一名舉著望遠鏡的貝伊喊道。
的確，是法國戰艦，在遠處的海面上，四艘同樣的大型戰列艦正在乘風破浪，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桅桿上代表波旁王朝的鳶尾花旗幟高高飄揚。
“很顯然地中海換主人了！”
陳平淡然地說道。
的確，地中海換主人了，憑借著一船費盡周折才運回土倫的線膛炮和白磷炮彈，陶勞斯伯爵率領的法國艦隊終於殺出了已經蟄伏多年的港口，並且在海戰中重創了由沙威爾上將率領的英荷艦隊。雙方加起來近百艘戰列艦的海上三百米距離戰列線大對決中，盡管英國人用他們的開花彈依然轟得一艘艘法國戰艦粉身碎骨，但可惜法國人隨隨便便一枚炮彈就能讓他們的戰艦變成熊熊燃燒的火炬。土倫港外的英法海上決戰中，英國人轟碎了十艘法國戰列艦，而法國人卻將整整二十艘英荷戰艦變成了灰燼，如果英荷兩國依然是全盛時期當然可以承受這樣的交換比，但可惜他們的海軍在亞洲損失得太多了，已經無法和法國人用這種方式戰鬥下去了。
像當初英荷艦隊把法國艦隊打得龜縮土倫港一樣，現在的法國艦隊也把英荷艦隊堵在了直布羅陀龜縮不出。
“所以，現在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貿易了。”
兩個小時後，德·維爾伯爵得意地站在陳平面前說道。
在他身後是十艘等待裝貨的法國商船。
而在遠處海面上，那四艘法國戰列艦正靜靜停泊。
正在向西逃竄的英國戰艦是原本巡弋亞歷山大港外，阻止法國人繼續從大明購買軍火的，第一批因為信息傳遞速度的問題，當英國人知道的時候，都已經送到土倫港了。為了防止路易十四繼續從楊豐手中獲得新式武器，英國人在這裏有六艘戰列艦巡弋，剛剛不久前的海戰中，法國人以兩艘戰列艦損失擊沈四艘，剩下兩艘受傷逃亡，通往法國的航線已經暢通無阻。
至於奧斯曼帝國海軍……
後者無視這一切，歐洲人互相放血對於艾哈邁德三世來說同樣是值得慶祝的，尤其在法國的敵人還是他死敵的情況下，他就更樂意看到楊豐給路易十四塞軍火了。
他對於所有一切都裝沒看見。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陳平笑著說道。
他在蘇伊士港還囤積著好幾船軍火呢，至今明軍巡洋艦隊還依然停在那裏，艾哈邁德三世拒絕大明商船進入紅海只是為了警告一下楊豐，但和楊豐順便給了馬木留克一些軍火相比，他其實更期待著楊豐給法國人更多的軍火。
這樣他就可以很開心地看著奧地利人血流成河了。
所以盡管名義上他禁止那些大明商船進入紅海，但實際上根本裝什麽都沒看見，畢竟和宗教感情相比，現實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被楊豐屠殺的爪哇人只是跟他相信同一個神靈，又沒向他交過一分錢的稅。
當然，主要是他想管也管不了。
雖然明軍駛入紅海的僅僅是巡洋艦隊，但也不是奧斯曼帝國在東部的海軍所能抗衡，實際上這支艦隊團滅了奧斯曼帝國在東部的海軍都很輕松，而陸地上就駐紮埃及那五千近衛軍，同樣沒法阻擋蘇伊士港的貝伊敞開了大門歡迎明軍艦隊，後者這些年全靠著同大明的貿易才能過上富可敵國的美好生活，要是皇帝陛下不準他幹了，他是真有可能做出不理智反應的。
所以那些滿載貨物的大明商船，至今依然暢通無阻地穿梭於紅海之上，為吉達港，亞喀巴港和蘇伊士港帶來香料，白糖，棉布，絲綢，瓷器和各種奢侈品。
當然還有一種越來越受歡迎的東西。
香煙。
真正的香煙。
站在遠處法國戰列艦的背景上，陳平拿出一個上面帶著駱駝圖案的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支白色的煙卷叼在嘴上，然後又掏出打火機點著，美美地吸了一口這才笑著說道：“諸位，這就是做我們朋友的回報。”
這個廣告效果的確很不錯。
誰都知道前幾年法國海軍被英荷艦隊都打成狗，整個地中海上根本看不到法國船，而現在居然能把英荷艦隊打成狗，可想而知那些大明軍火的效果到底是多麽驚人了。同樣大明軍火能夠讓路易完成逆襲，自然也可以讓馬木留克們對抗奧斯曼帝國，現在是該做出決定的時候了，是以後喝酒吃肉還是繼續匍匐在奧斯曼帝國皇帝腳下顫抖，只需要一個簡單的選擇了。
穆德拉和其他那些貝伊們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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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
一棟很不起眼的住宅內，陳平舉著酒杯說道。
“我們距離埃及非常遙遠，哪怕我們的快船行駛到這裏也得幾個月時間，我們中間隔著遼闊大海和整整兩個帝國，我們對這裏的土地沒有任何想法，我們要的只是一條航道，一條可以讓我們的商船避開好望角，直接駛入地中海的航道。這條運河我們也不需要你們投一分錢，你們只需要提供工人，而雇傭工人的費用我們也會直接交給你們，至於到最後你們究竟給他們多少那就與我們無關了。
而運河開通之後，收取的通行費我們對半分。
運河公司會把一半的利潤交給未來的埃及王國，至於你們再如何分配，這個同樣與我們沒什麽關系，我們掏錢修運河，我們掏錢維護運河，我們還把賺到的錢分給你們一半，這個世界上還有比我們更慷慨的人嗎？”
緊接著他又說道。
當然挖通運河之後，明軍會不會把他面前這些家夥一塊兒掛繩子上風幹，這種事情就沒必要說了。
“但我們需要流血！”
他面前一個頭上包著大裹頭身穿絲綢長袍，腰上還別著把小彎刀的大胡子說道。
他附近十幾個同樣的大胡子則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這些人就是馬木留克軍閥，或者說各地的貝伊們，這些手握兵權的家夥才是埃及的真正掌控著，而名義上的埃及主宰者艾哈邁德三世僅僅在開羅有一個總督，在這裏駐有五千軍隊。但這些貝伊們統治著各自的城市，在這些城市裏他們就是主宰，整個埃及分二十四個省共二十四個貝伊，這些人都是過去的奴隸軍團後代。最初的馬木留克是閹奴，但隨著他們的做大，甚至都到了可以惡奴欺主的地步，當然也就不可能再搞什麽閹割了，最終這些人繁衍下來便成了軍事貴族。
而非奴隸後裔的土生埃及人是沒有資格加入這個集團的。
盡管奧斯曼帝國在兩百年前就征服了埃及，但卻不得不容忍這些馬木留克繼續存在，因為他們太能打了，消滅他們需要付出的代價，遠遠超過奧斯曼帝國能從埃及獲得的利益，還不如任命他們作為地方官員然後給帝國收稅。就這樣盡管馬木留克的王朝滅亡了，但馬木留克們依然逍遙快活，通過包稅制他們控制了埃及幾乎所有農田，繼續壓榨那些土生的埃及人。最後他們一步步架空了奧斯曼皇帝任命的總督也就是帕夏，更惡劣的是還經常弄死帕夏而且自己推選帕夏，甚至於他們推選的帕夏還不請自來地代替帝國皇帝陛下討伐叛逆……
好吧，叛逆不叛逆的帝國皇帝說了不算。
甚至於帝國皇帝陛下，還得陪著笑臉求他收了神通吧！
好吧，這個人叫穆罕默德·阿裏。
“流血？想得到當然就得要付出，穆德拉貝伊，難道現在的馬木留克已經害怕流血了嗎？”
陳平冷笑著說。
“請註意你的言辭！”
穆德拉厲聲喝道。
“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想得到就得付出，想得到每年上千萬銀幣的財富，那麽就得用血來交換，如果你們不想流血，那就老老實實地做一個看客好了，明天我就可以啟程前往伊斯坦布爾，相信奧斯曼帝國皇帝陛下會喜歡一筆每年可以為他帶來上千萬銀幣財富的生意。”
陳平冷笑著說。
“閣下，以你們在東方的所作所為，難道還覺得伊斯坦布爾會歡迎你們嗎？”
另一個貝伊冷笑道。
“一千萬枚銀幣面前，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是每年一千萬枚銀幣，在財富面前信仰也就只好先退到一邊了，你們不相信嗎？你們願意我去試一下嗎？只是你們想過我成功的話對你們意味著什麽嗎？埃及駐守的將不是五千帝國近衛軍，而是五萬，你們的好日子是因為什麽？不就是埃及對於伊斯坦布爾的價值不足以讓那裏的皇帝集中精力嗎？但每年一千萬枚銀幣，我想這個價值就足夠了，所以，從我們計劃開鑿這條運河開始，你們就已經註定了要流血。
只不過一個流得有意義。
你們可以用流血來換取一千萬枚銀幣的財富，而且還是每年一千萬枚，然後你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像伊斯坦布爾的蘇丹一樣奢華地生活，你們還可以擁有一個完全獨立的國家，恢覆馬木留克王朝的輝煌，甚至讓整個北非臣服在你們腳下。
但另一個流得卻毫無意義。
在我們的幫助下奧斯曼帝國的軍隊會輕松把你們滅掉，然後一個個斬下你們和你們家族所有人的頭顱，把它掛在旗幟上風幹。
而我們不會有任何損失，我們一樣還可以得到我們的運河。”
陳平說道。
在一片默然中，他接著說道：“現在一切都非常簡單，和我們合作，你們會得到我們的幫助，你們會得到更多的線膛炮和線膛槍，然後你們會輕松擊敗奧斯曼人。如果你們不和我們合作，那麽我們就會去和伊斯坦布爾合作，然後你們要面對更多線膛炮和線膛槍，而奧斯曼人也會輕松擊敗你們。那麽你們願意選擇哪個呢？”
那些貝伊們全閉了嘴。
他們很清楚伊斯坦布爾的蘇丹，是不會拒絕一年上千萬銀幣的巨額財富，雖然說一千萬有點誇張，但三五百萬估計是沒問題，而且還是每年三五百萬枚銀幣，說實話信仰什麽的，在這麽多黃金白銀面前真沒什麽卵用。到現在伊斯坦布爾也僅僅是口頭上禁止大明商船進入紅海，至於實際上根本沒有付諸任何行動，那些大明商船不但依然可以停靠巴士拉，甚至就連吉達港都不拒絕他們。而那些奧斯曼帝國的商人們，也依然隨意地和大明商人進行貿易，從他們手中購買各種商品同時出售奴隸和馬匹。
在實實在在的利益面前，信仰真沒什麽卵用。
但如果選擇和大明合作，那麽他們就必須進行一場豪賭，一場以他們和整個馬木留克階層的生命為賭註的豪賭，他們需要一場反抗奧斯曼人的起義，如果他們贏了就贏得一切，如果他們輸了也就輸掉了一切。
但如果他們不選擇和大明合作，艾哈邁德三世也絕對不會容忍，一條每年可以給他帶來幾百萬銀幣的運河，卻控制在一群他不信任的人手中，就像陳平所說的，那時候駐紮埃及的帝國近衛軍就不是五千，而是五萬了，那時候艾哈邁德三世會毫不客氣地把他們掃進垃圾堆。
那些貝伊們忍不住都苦笑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候……
就仿佛夏日暴雨前的雷鳴般，一連串沈悶的巨響，驟然傳進這個不大的房間。
“哪兒來的炮聲？”
穆德拉下意識地驚叫道。
包括陳平在內，所有人都被這聲音驚醒，緊接著沖出去以最快速度爬上屋頂，向著遠處的海面望去，而周圍幾乎所有屋頂上都和他們一樣，很快就站滿了看熱鬧的人，他們目光所聚焦的方向，三艘帶著英國旗幟的戰艦正冒著滾滾濃煙倉皇向西，其中甚至還有一艘三層甲板的大型戰列艦。
“是英國人的攔截艦隊！”
穆德拉立刻認出了它們的身份。
驟然間海上火光閃耀，其中一艘英國戰艦在巨大的爆炸中一下子粉身碎骨，變成無數燃燒的碎木沖天而起，但另外兩艘戰艦卻連停都沒停一下，繼續全速向西逃亡，就好像它們後面有一群怪獸在追趕一樣。
“是法國戰艦！”
突然間一名舉著望遠鏡的貝伊喊道。
的確，是法國戰艦，在遠處的海面上，四艘同樣的大型戰列艦正在乘風破浪，通過望遠鏡可以看到桅桿上代表波旁王朝的鳶尾花旗幟高高飄揚。
“很顯然地中海換主人了！”
陳平淡然地說道。
的確，地中海換主人了，憑借著一船費盡周折才運回土倫的線膛炮和白磷炮彈，陶勞斯伯爵率領的法國艦隊終於殺出了已經蟄伏多年的港口，並且在海戰中重創了由沙威爾上將率領的英荷艦隊。雙方加起來近百艘戰列艦的海上三百米距離戰列線大對決中，盡管英國人用他們的開花彈依然轟得一艘艘法國戰艦粉身碎骨，但可惜法國人隨隨便便一枚炮彈就能讓他們的戰艦變成熊熊燃燒的火炬。土倫港外的英法海上決戰中，英國人轟碎了十艘法國戰列艦，而法國人卻將整整二十艘英荷戰艦變成了灰燼，如果英荷兩國依然是全盛時期當然可以承受這樣的交換比，但可惜他們的海軍在亞洲損失得太多了，已經無法和法國人用這種方式戰鬥下去了。
像當初英荷艦隊把法國艦隊打得龜縮土倫港一樣，現在的法國艦隊也把英荷艦隊堵在了直布羅陀龜縮不出。
“所以，現在我們可以隨心所欲地貿易了。”
兩個小時後，德·維爾伯爵得意地站在陳平面前說道。
在他身後是十艘等待裝貨的法國商船。
而在遠處海面上，那四艘法國戰列艦正靜靜停泊。
正在向西逃竄的英國戰艦是原本巡弋亞歷山大港外，阻止法國人繼續從大明購買軍火的，第一批因為信息傳遞速度的問題，當英國人知道的時候，都已經送到土倫港了。為了防止路易十四繼續從楊豐手中獲得新式武器，英國人在這裏有六艘戰列艦巡弋，剛剛不久前的海戰中，法國人以兩艘戰列艦損失擊沈四艘，剩下兩艘受傷逃亡，通往法國的航線已經暢通無阻。
至於奧斯曼帝國海軍……
後者無視這一切，歐洲人互相放血對於艾哈邁德三世來說同樣是值得慶祝的，尤其在法國的敵人還是他死敵的情況下，他就更樂意看到楊豐給路易十四塞軍火了。
他對於所有一切都裝沒看見。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
陳平笑著說道。
他在蘇伊士港還囤積著好幾船軍火呢，至今明軍巡洋艦隊還依然停在那裏，艾哈邁德三世拒絕大明商船進入紅海只是為了警告一下楊豐，但和楊豐順便給了馬木留克一些軍火相比，他其實更期待著楊豐給法國人更多的軍火。
這樣他就可以很開心地看著奧地利人血流成河了。
所以盡管名義上他禁止那些大明商船進入紅海，但實際上根本裝什麽都沒看見，畢竟和宗教感情相比，現實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那些被楊豐屠殺的爪哇人只是跟他相信同一個神靈，又沒向他交過一分錢的稅。
當然，主要是他想管也管不了。
雖然明軍駛入紅海的僅僅是巡洋艦隊，但也不是奧斯曼帝國在東部的海軍所能抗衡，實際上這支艦隊團滅了奧斯曼帝國在東部的海軍都很輕松，而陸地上就駐紮埃及那五千近衛軍，同樣沒法阻擋蘇伊士港的貝伊敞開了大門歡迎明軍艦隊，後者這些年全靠著同大明的貿易才能過上富可敵國的美好生活，要是皇帝陛下不準他幹了，他是真有可能做出不理智反應的。
所以那些滿載貨物的大明商船，至今依然暢通無阻地穿梭於紅海之上，為吉達港，亞喀巴港和蘇伊士港帶來香料，白糖，棉布，絲綢，瓷器和各種奢侈品。
當然還有一種越來越受歡迎的東西。
香煙。
真正的香煙。
站在遠處法國戰列艦的背景上，陳平拿出一個上面帶著駱駝圖案的煙盒，從裏面抽出一支白色的煙卷叼在嘴上，然後又掏出打火機點著，美美地吸了一口這才笑著說道：“諸位，這就是做我們朋友的回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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