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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什麽時候背誦完什麽時候來學堂,我要驗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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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接著一句,將小張生生說楞在原地。

“這事跟他沒關系,是我約他出來,有重要事情詳談。”宋玉不想小張因此事受罰,於是出口解釋道。

“你要與他說何事?”他步步緊逼道。“什麽事情需要找這種花前月下夜深人靜之時談論?”

宋玉啞了聲音,這種事情她對小張都不好意思說,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人,宋玉勉強撐起氣勢,“我為何要告訴你?”

“既然不敢說,那便是沒有,沒有事情那就是你在為他找借口,小張,你還不回去背誦文章?”

話雖是對著小張說,但是眼神仍然是看著她,一連串毫無邏輯的話疊在一起,聽起來卻分外有氣勢。

“你這人怎麽講不清道理呢?我都跟你說了是我邀請小張出來的!”

宋玉還想接著跟他理論卻聽見小張開口:

“寨主別說了,是我不該邀請你,有失體統,你也不用為了我跟夫子爭辯了,夫子說的沒錯,我不應該在此久留,我先走了。”

宋玉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見小張匆匆告辭的背影。

也罷,今日時機不對,來日方長。

銀月坡上只剩下宋玉跟他,銀輝鋪灑在周圍,星光氤氳蕩漾。

見人走了,宋玉不再顧著他的面子,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明明比宋玉高出一截的人,卻迫不得已半支著身子腳尖著地,頭靠的離宋玉很近。

“你發什麽瘋?”

因為被他打亂了計劃,她的語氣不算好,甚至說得上有些惡狠狠。

誰知他臉上絲毫不氣,反而眼角溢出一絲得意的笑,眼底像是盛滿星輝般燦爛明亮,看得宋玉有一瞬間的花眼。

只見他用手指了指頭頂,宋玉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

璀璨浩瀚的星宿海裏,無數星辰匯集而成的一條長長的星河橫跨在二人的頭頂,絢爛且浪漫。

“你知道那是什麽嗎?”他如同孩子般得意的語氣問道。

“是什麽?”

“是銀河,那邊是織女星。”他又指了指銀河的另外一頭,“那邊是牛郎星。”

宋玉不自覺松開他領口的手,將他把小張趕走的事情暫時拋之腦後,“你怎麽知道的?”

“書上都有說,書中自有黃金屋,”他轉了轉眸子,問起另外一個問題,“你是哪日出生的?”

“你問這個作甚?”

“我可以幫你算命。”

宋玉報了自己生辰。

“那你便是那南方七宿中的井宿,”他指了指天邊的一角,“那邊,你看到沒有,那便是你的星宿。”

宋玉不可思議的看見他指的那一角,“那便是我的星宿嗎?”

他點點頭,然後故作神秘的掐了掐手指,“井宿的人天生重情重義,是個好人,所以好人也會有好報,你會一輩子順風順水,平安快樂。”

“還有呢?”宋玉急急的問道。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如我們那坐下來,我一一與你細說。”

兩人席地而坐,腳下是三四月覆春生機勃勃的山野,頭頂漫天的星宿海。

他說:“你還會覓得一個如意郎君,攜手白頭。”

宋玉嗤笑一聲,前面一個她信了,後面她就當聽個樂呵。

她仰著頭看的頭都酸了,於是幹脆躺了下來,睜眼便能見到星空。

他見狀也學模學樣躺了下來。

兩個人身體分得很開,但是頭卻靠的很近。

開春溫涼帶著青草香的晚風吹過,她順手拿起身邊的酒瓶喝了一口,覆而又遞給他。

他擦了擦瓶口,也喝了一口,略微辛辣的液體下肚,卻帶起一支熱流流淌到四肢百骸,渾身都暖洋洋的。

宋玉繼續說起剛剛沒說完的話題,

“那你是哪個星宿?”

“你看那邊——”

“........”

二人說的口幹舌燥,你一口我一口喝起了小張帶來的那壺酒,一開始他還裝模作樣的擦擦瓶口,到後面喝到有些醺醺然,也就不記得擦瓶口這回事了。

他只覺得頭上的星星格外的亮,今晚的美酒也格外甘甜。

.......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該走了。”

宋玉點點頭,正準備起身時,身形一晃,重心不穩,又跌了回去,跌的她屁股生疼。

她搖晃了腦袋,想要努力找回平衡感,卻聽見頭上的人問道,“你喝醉了?”

宋玉睜了眼,他的頭不知何時變成了兩個,在她眼前晃悠來晃悠去。

她的語氣異常平穩道,“我沒醉。”

“那你自己站起來。”

宋玉嘗試了好幾下,每次都是身體晃悠的又跌落在原地。

“看來是真的醉了。”

頭上的人喃喃自語,他表情糾結一瞬,而後背過身半蹲下,將背後的頭發攬到胸前,“上來。”

而後又低喃了一句,“我這不叫心軟,我是不能見死不救。”

宋玉勉強定了定神,這才拉著他的衣袍勉強爬上了他的脊背。

“你可抓好了,要是摔下去可不管我的事。”邊說他的手臂也收緊,將她的腿牢牢夾住。

宋玉迷迷糊糊點點頭,“嗯!”

感覺到身後的人在他的脊背蹭了蹭,他有些嫌棄道,“你好歹也是土匪頭子,怎麽酒量這麽差。”

“這還是我第一次喝酒。”她闔著眼,手指放在他的肩頭,輕輕的敲擊。“這酒反正是小張帶的,不喝的話....浪費了。”

她的思維好像跟著夜晚的涼風飛走了,說話也變得很遲緩。

“你今天約小張做什麽?”

她長長的“嗯”了一聲,開始努力回想自己今天邀約小張的原因,想了半天,這才緩緩說道,“我是想問他願不願意與我婚娶來著,誰知你半路冒出來,壞了我的好事!”語氣帶著難見的嗔怪與少女的無辜。

原本有力的手臂頓時松開,宋玉又跌落在地,砸的她屁股好疼。

“你有病啊!”她立刻罵道。

他眸色陰翳,接著毫不留情轉頭離開。

剩下宋玉一個人坐在原地,舉目四望,一臉茫然。

不知過了多久,那人去而又返,似是不甘心的又問,“你喜歡他?”

“誰?”

“小張。”他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

“我不喜歡啊。”

眼角眉梢頓時如同冰雪消融,雨過天晴。

臉上陰翳消散了大半,但是沒有完全消散。

他仍舊有些不滿的問道,“那你為何要與他談論婚嫁之事?”

宋玉打了個酒嗝,“因為…….”,她傻傻一笑,唇角彎起好看的弧度,“我不告訴你。”

他默了片刻,忽的一把將她橫抱起,步伐穩穩的朝家的方向走去。

明明是可以輕易揮動□□的女子卻沒想到如此輕盈,懷裏的人抱著他的脖子,眼神直楞楞的看著他,烏黑發亮的眼底閃爍著滾燙晶瑩的光,灼灼撩人。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宋玉還有些頭疼,昨夜喝了酒又吹了風,昨夜發生了什麽她也一概記不清了,只記得話還沒說完小張便走了。

她哀嘆了一聲,昨天那些努力算是白費了,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跟小張說起這件事情,昨天那麽好的機會,偏生那個煩人精冒了出來壞他好事。

想到他宋玉心情頓時又有些不好了,他仿佛天生克她,老是壞她好事。待到他恢覆了記憶,她一定要多問他要些錢做賠償才是。

至於小張那裏,見他也應該不是很抗拒她,改日再找個時間把他約出來好好說上一番,也不急於一時。

宋雨起了身,去院子裏打水凈了面,這才拿起斬-馬-刀開始在院子裏練起了武,自從寨子裏學堂建起來之後便統一上午念書,下午演武場操演,宋玉卻是已經習慣起的很早,於是便自己在院子裏練起武功。

一招一式幹凈利落,力量蓄於其中卻不失柔韌,掃腿,刺刀每一個動作看起來都如同行雲流水。

她騰空飛躍起,一記飛刀橫劈砍,驚起一場翩鴻,三月的柳絮紛紛揚揚的落下,她輕點足尖伴隨著漫天的飛絮一起降落,美輪美奐的不似人間。

他剛起床睜眼便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這場白色的雨夾雜一些其他的東西,如同春雨播種一般,就這麽降落在了他的心尖,像是初升的月兒,朦朦朧朧的,又像是六月的青杏,酸澀而又甜蜜,這種奇怪的感覺,他從未有過,說不清,也道不明。

他楞楞地看著窗外的人,她的一舉一動,一招一式仿佛是要鐫刻於他的腦海,像是過了經年之久,而那人還在他的心底,輕輕一刀,便能挑起漫天飛花。

一眼萬年,也不過如此。

宋玉收好刀,冷不丁看到窗口正發楞那人,“你還不去學堂?”

他還未來得及回答,身後的小虎這時也起了床,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頓時從困覺中驚醒,“糟了糟了,我們今日肯定得遲到了,夫子,得趕緊走了!”

說著便急急忙忙穿好衣裳,拉著他往會師堂趕過去。

他連鞋子都來不及穿好,就被小虎拉著赤腳在田野上奔跑,風帶起發絲拂過面頰,春花泥土的芬芳也鉆進了鼻孔,他想起了昨夜美酒的味道。

一切都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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