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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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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好的!”

“咳……還有,你讓付想派來的人回去吧。”

“哦……啊?什麽人?”

安靜,沈默,一分一秒的時間淌過。

付辰榽端起水杯吹了吹,心底裏並沒有預想的不適,嘗了一口,又停頓了一下,他才說道:“你的演技真的很拙劣。”

圖怡冶瞬間整個人都掛不住了,坐在那裏像是被針紮著,索性蹦跶起來嚷嚷道:“我沒有演!”

說完又覺得毫無說服力,灰溜溜的向門口走去。

“我確實有病,但是不會傷害別人,不要把我當怪物關起來。”沈悶而內斂的話語裏,竟透露出加倍的無奈。

玄關處的鞋子,是她剛才胡亂脫下來的,一前一後倒置。她彎腰拿鞋子的動作一頓,竟然不敢回去直視他了。

“領導你在說什麽……我沒、沒有……”後面的話,她說不出來了,因為她本意就是想把他困在這裏,酒店人多嘴雜,不知道會不會鬧出事情來,所以她想到了這個辦法,在這之前,她認為這是迄今為止,她反應最機警的一次。

但這麽做,對付辰榽來說,確實不公平。

“對、對不起。”圖怡冶擺正鞋子,穿好,轉過身對著客廳裏的他彎腰鞠躬:“我不該這麽做。”

短暫的沈默之後,付辰榽率先打破這份突兀的尷尬。

“快去吧,苗遠是急性子,見不到咱們的人,該發新聞稿了。”

“哦。”她站直身體,心虛的看向他。

客廳采光不足,有些昏暗,他穿著黑白相間的條紋衫,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回來的時候,買點食材,我餓了。”

“啊?哦。”圖怡冶趕緊應答,看付辰榽沒有再繼續交流的欲望,她才轉身出了門。

盧市第二醫院。

圖怡冶打車到的時候,醫院門口已經被娛記堵的水洩不通。保安攔在門口,除了病患和醫院的工作人員,一律不放人。圖怡冶身板細,靠蠻力也擠不進去,給小博打了個電話,這家夥躲在三樓的樓梯間,接到圖怡冶的電話快哭了。

“親人哪!你快上來!我來的時候,被喵姐工作室的人看到了,差點被拖到喵姐跟前!你再不來救我,我就一命嗚呼了!”

圖怡冶抽著嘴角,無語的問清了他病房房間,四處看了一眼,有一輛救護車剛到,她靈機一動,將頭發揉的亂糟糟的,往臉頰上抹了兩口唾沫,帶著哭腔的撲到了護士推來的平車上。

躺著的病人一身的酒氣,貌似是摔斷了腿,疼的張牙舞爪,兩位護士摁著他,大喊著:“讓一讓!”

圖怡冶很憤懣的哭道:“哥!你腿怎麽了!疼不疼!”

娛記和保安混作一團,平車上的病人估計真暈乎了,他眼裏看到的全都是人,瞄了圖怡冶一眼,哭的比她還兇:“哇……妹啊!哥的腿沒了啊!有個龜孫打折了哥的腿!你可要給哥討回公道啊!”

說完,還打了個酒嗝。

護士沒好氣的打斷他的話:“ 別喊了,再喊就給你再來兩針!”

“姐啊!嗚嗚嗚……你幫我摸摸,我的腿……還在不在啊……嗚嗚……”

護士捏了一把他的膝蓋,沒好氣的說道:“在在在!”

剛想擡頭喊剛才認親的姑娘快去繳費,結果一擡頭,發現人不見了。

圖怡冶朝著樓梯間一路狂奔,爬到三樓的時候,大喘氣個不停,看到躲在門後的沈博興,走過去踹了他一腳:“你還能再有出息一點麽?”

沈博興本來是趴在玻璃窗上的,這一踢,嚇得他尖叫了一嗓子:“你嚇死我了!”

他拍拍胸,吐出兩口氣,問道:“你不說門口堵了很多記者嗎,你怎麽進來的?”

圖怡冶翻了個白眼,漏出兩顆大門牙,撅嘴道:“因為我很機智。快點去找喵姐,門口娛記那麽多,萬一她等的不耐煩了,直接發新聞稿,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她推開門率先走了出去,回頭一看,沈博興還貓腰窩在安全通道裏往下看,問道:“還不走?找什麽呢?”

“總監呢?”

“不來了。”

沈博興差點磕在樓梯間的欄桿上,說話都結巴了:“啥……憑啥不來?”

圖怡冶想起昏暗的客廳裏,有點悶熱壓抑的空間,他安然的坐在那裏,特別的孤寂。她甩甩頭,拋開腦袋裏那一點點羞愧,理直氣壯的說道:“領導有別的工作。你再不快點!我就不管你了!”

沈博興這才不情不願的跟上,嘴裏直嘀咕:“完了!喵姐那麽難纏,這下死定了。”

☆、第 14 章

? 齊仁川所住的病房在四樓的VIP區,圖怡冶和沈博興到的時候,樓道裏鬧哄哄的,好像因為明星出現,導致了現在失控的局面。許多病人家屬不滿意VIP區受到打擾,正好有位主治醫師經過,便被拖住了,其他房間的家屬也出來理論。

他倆悄悄溜過去,蹭到病房門口,扒拉著門上那塊透明玻璃向裏瞧,衛生間隔斷了視線,只能看到個床腳。沈博興慫恿她敲門,圖怡冶也怵的慌,想起早上被喵姐痛批的那場景,就頭皮發麻。可付辰榽說了,不卑不亢,是作為一個職業人最起碼的底線,她,要努力做到這一點。

敲門過後,不一會兒,裏面傳來清冷質感的嗓音:“進來。”

越過衛生間的隔斷,病房很寬敞,靠墻還放了一排矮沙發,桌子上放著一把黑色的緞面折疊扇子,他倆瞅著那扇子就慌了。可病房裏就齊仁川一個人,圖怡冶嘴巴弧裂到最大,笑著招呼:“川美人,你還好吧?”

齊仁川賣力劃拉了兩下手機屏幕,界面升起一片五光十色的禮炮,這關終於過了,他這才擡頭認真的看了圖怡冶他們一眼。

“原來是你們啊。”

圖怡冶抽動了一下嘴角,不可思議病房門口竟然沒有人把守,他倆就這麽輕易的進來了。不過乘喵姐不在,趕緊拉近關系才好。她拿出一支錄音筆,拉了只椅子過來坐下,對著齊仁川說道:“川美,咱們本來這次就有一個約稿意向的,可之前事情太多,沒來得及,您看現在簡短采訪幾個問題填一下雜志的版面可以嗎?”

齊仁川蹙眉沈思了一下,點點頭,繼續捧起手機,嗯了一聲。

圖怡冶趕緊給沈博興使眼色,示意他把單反拿出來補拍幾張,這次的主題,要不就以“白色房間”之類的來主打?好像以前沒有撞過刊,有戲!於是她抓緊機會問出問題:“那個,問一下川美,這次DO①主辦方邀您參加九月初的十周年慶時裝發布會,這麽難得的機會,您是怎麽爭取到的呢?”

齊仁川手下沒停,瞳孔大睜思考了一下,答道:“DO的安德魯打給喵姐喊我去的。”

圖怡冶拿出筆在本上飛快的速記著,聽到這個回答,不由的一驚,且不說齊仁川是剛出道的新人,還沒有拿得出手的廣為傳唱的作品去參加那麽大型的發布會,單說DO的首席設計師,這幾年已經淡出這個圈子了,DO的總裁們都請不動這位神人出山啊,現在竟然主動給喵姐打電話?喵姐的手段已經出神入化到這地步了嗎?別說出席DO的周年慶時裝發布會來包裝齊仁川了,單說受過首席安德魯的邀請,便也足以跨進時尚先鋒,與一線明星爭光輝了吧?

圖怡冶快速的記下信息,平覆著剛才的驚訝,繼續問道:“據我所知,DO有意向開拓亞洲市場,明年可能會進駐內地,請問DO與您已經簽訂了合同嗎?”

本來還想問點諸如“你對DO以前的fashionshow有什麽看法”之類的來緩緩氣氛,結果,齊仁川上來就給了這麽一記猛料,他們真被唬住了,沈博興拍照,快門都機械性的按開了,一時全身註意力全在齊仁川接下來要回答的話上。

“不簽。”

不、不、不簽……圖怡冶瞪大眼睛,習慣性的舔了一下門牙,吞咽了一口氣才驚著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拒了DO的廣告代言合同?”

“不是廣告代言,是亞洲區未來三年的形象代言人。”

咦……沈博興手都抖了,幸虧圖怡冶眼明手快扶了一下,要不然,單反也給報廢了,那這次真是沒法交差了。

“為什麽……拒、拒簽了?”

齊仁川摁了暫停,眼睛看了他們一眼,覆又沈默的繼續點擊手機屏幕去了。

圖怡冶等他下文,半天沒反應,於是又問了一遍:“怎麽可以拒絕了呢?那可是DO啊!三年的啊!”

時尚圈風向瞬息萬變,DO卻能一直立在金字塔段,引領潮流,成為這個圈子的王者。這幾年,網絡發達,信息擴散飛快,演藝圈新人層出不群,有的如昨日煙花,燦爛驟釋,有的如一夜曇花,剎那芳華,真正從這股生力軍裏摸爬出來的少之又少。

DO卻給予這樣一個新人,如此高的重視,這只能證明……圖怡冶吞口口水,盯著齊仁川細細打量了一番,難道說,川美人生來一副巨星範兒?

正打量著呢,身後傳來一聲怒斥:“付辰榽呢?”

聲音尖銳,嚇得他倆就是一激靈,梗著脖子回頭,果不其然,喵姐站在衛生間那裏,一手掐腰,怒目瞪著他們。

圖怡冶剛想開口解釋一下,卻見喵姐已經端起手機開始撥號:“小K,跟保安處說一聲,讓娛記們準備一下,馬上發通稿!什麽稿?標題就給我占半個版面,就寫辰光影業負責人指使工作人員毆打新人!”

“明天早上的頭版頭條,我要所有的娛記都霸屏!”然後她憤憤的掛斷了電話。

事情突然就嚴重了起來,圖怡冶和沈博興這次的訪談只是給覆式旗下的愛風尚約稿,跟辰光影業一點關系都沒有,現在就被歪曲成了這樣,如果娛記真的如喵姐所言那麽寫了,有人捕風捉影,發現這次出差來的,確實是覆式的二把手,再加上這兩天辰光影業正處在《南唐遺詔》劇組影視城失火的事故期,一石激起千層浪,後果真的不堪設想。

“喵姐,您別生氣,有什麽都好商量!”圖怡冶趕緊站起來,走到喵姐身邊,安撫她的情緒。

喵姐收起手機,洋洋灑灑的走到沙發前坐下,拿起桌上的小扇子,啪的一聲打開,慢慢的搖了起來。

“愛風尚和辰光影業是獨立經營的,壓根沒多大關系,咱們沒必要……”

話才說了一半,就被喵姐堵了回去:“辰光掛名在付辰榽名下,怎麽就沒關系了?”

說著,那小扇子還擺起了弧度,搖的風情萬種。圖怡冶小菜鳥,爭論又爭論不過,於是氣壯山河道:“即便是川美人有了DO代言,可它也只是個奢侈品牌,真正將這些奢侈品帶給觀眾視界的,只有我們這些時尚雜志,愛風尚在國際上或許剛露頭角,但在內地,這三個字就代表了時尚,喵姐,咱們沒必要鬧的這麽僵啊!”

喵姐的扇風的手停了下來,這才肯正眼打量了這毛丫頭一眼,看著像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笑著說道:“付家是不是要倒了啊,都開始雇傭童工了?”

“我身份證上是9X年的人,已經過了二十歲的生日,是合法的成年公民,請您不要拿這個來汙蔑覆式……”圖怡冶閱歷少,碰上這樣的事情,總難免熱血上頭,把事情講的嚴重了些。

話雖重了,卻終於引來喵姐一陣打量,被這小姑娘的一本正經給撂了,前戲都唱足了,人小姑娘就是不接戲,沒辦法,她只能自導自演了,於是咳了一聲,說道:“今天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小題大做,驗傷報告明天就出來了,咱們後天接著上頭條,你要是不想辰光挨上關系,就趕緊跟你那悶雷上司匯報,讓他過來一趟。”

躺在床上再次通關的齊仁川興奮的砸了一下床鋪,聽得喵姐要獅子大開口了,瞥眼看了下床下站著的兩個小年輕,鼻孔噴口氣,點擊進入下一關。

事情鬧得這麽大,圖怡冶和沈博興明顯壓不下來了,圖怡冶只好打給付辰榽,電話響了兩下,便接通了,那邊傳來低沈的嗓音:“餵?小圖?”

“領導……是我。”圖怡冶舔了一下牙齒,答道。

她簡短的覆述了一下剛才與喵姐交流的事情,末了加了一句:“您、你看怎麽弄,我跟喵姐談。”

付辰榽的鼻音有點重,似乎剛睡醒的樣子,思索了一下,在電話裏指點了幾句。圖怡冶有樣學樣的問道:“喵姐,那你想提什麽條件?”

喵姐合起扇子,總算是提到點子上來了,不枉她費這麽大的力氣:“我要你們新開雜志的創刊號封面和頭版。”

圖怡冶咂舌,新雜志,崇尚覆古風潮的《謙謙君子》?可這個雜志,創刊號還是付想去和喬清和敲的呢,喬清和為人低調,只接影視劇,從來不接商演之類的活動,這次付想疏通了多少關系網才請來了這位大神!那是如何也不會取消的!況且覆古和愛風尚合作鋪墊了半年,傾心打造的這本新刊,創刊號必須得用靈魂人物才能一槍打響名頭,用剛冉冉升起的新星,那等於自掘墳墓。

她小聲的覆述給付辰榽聽,電話裏短暫的靜默以後,傳來兩個字:“拒絕。”

“不好意思,我們拒絕。”

喵姐敲扇子的動作更大了,壓著嗓音笑道:“那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喬清和早年也是喵姐帶出來的,雖然喬清和早已自立門戶,可與喵姐的關系一向不錯,現在,喵姐竟然為了一屆新人,要跟昔日故友搶資源?這要算下來,也夠成為明天的頭條了吧?

圖怡冶唏噓不已,跟付辰榽繼續覆述剛才的話,卻聽他說道:“問她換個條件。”

圖怡冶傻眼,看著已經起身準備離開的喵姐,趕忙叫住:“喵姐,我們領導說,可以換個條件。”

“我就只瞄準了你們新刊的封面和頭版,其餘免談。”現在這局面都是她一手導的,就算這個小助理的攝像機沒有砸到齊仁川,她也有辦法給他們鬧一出,她搖搖手裏的扇子,轉個彎走向病床,過去一把扯掉齊仁川手裏的手機,問道:“頭不疼啦?再玩我就剁了你的手!”

齊仁川翻了個白眼,倒是沒有去奪手機,再次看了一眼床下傻站著的人,索性挪了一下身子,全身舒展的躺在床上,磕上了眼睛。

“任她換一個。”付辰榽答。

圖怡冶驚訝的張大嘴巴,覆述給喵姐聽:“我們領導說,你隨便換一個都可以。”

苗遠握著齊仁川的手機,看了一眼這款游戲,好像規則並不難,於是她也低頭在屏幕上點了起來:“我要你們兩個刊物,在我們時機需要的時候,無條件給頭版,並且三年有效期。”

沈博興這次真沒拿住單反,晃了一下就往地上砸去,幸虧帶子在脖子上掛著,才沒有摔個稀爛,圖怡冶瞪了他一眼,繼續舉著手機傳達喵姐的話。

付辰榽聽後,伸手揉了揉眉,說道:“一年。”

☆、第 15 章

? 這下驚得圖怡冶差點把手機給扔了,領導就這麽輕松的給開了空頭支票?把兩個雜志的頭版就這麽許了出去?而且沒有任何的時限?那以後豈不是每期都得時刻準備著被喵姐的團隊搞突襲嘛?

喵姐已經聽到了那邊電話裏的聲音,手下飛快,終於也通過一關。她回頭看了圖怡冶一眼,不等她覆述,便直接答道:“成交。把你的錄音筆給我,我要拷貝一份音頻。”

至此,該要的都要到了,比她預期的要難纏了些,卻也還算順利,她把錄音筆插|到筆記本上,將裏面的音頻覆制下來,才款款說道:“未來三年,潮流必由我們內地引領,拒絕DO,是我們有先見之明。”

圖怡冶聽得這話,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還未回話,電話那邊傳來低沈的聲音,喏喏的,鼻音有些重:“你回來的時候,可以幫我買點感冒藥嗎?”

圖怡冶一楞,點點頭,傻樂著答應:“好。”

苗遠看了一眼那個小姑娘,伸手遞給她錄音筆,她再度認真的思忖了一遍眼前的姑娘,心底響起一陣猶疑:“買藥?同居?情侶?”

不能吧?她審視了一下這姑娘的身板,重重的搖頭,見鬼了!付辰榽竟然是蘿莉控?!

++

付想那邊派了大成來接,圖怡冶隨便諏了由頭,便讓小博跟著回去了。她給付想打了個電話告知,結果那邊連電話關機了。

那會兒電話裏聽得付辰榽鼻音很重,她急著買藥趕回去,打包了酒店的行李,退了房,便打車直奔家裏去了。到了樓下,才發了愁,那行李箱有二十公斤,她的那個小皮箱,也在十公斤左右,她這細胳膊細腿兒的,糾結了半天,給門房大爺那兒寄存了一個,拎著小的便蹦上去了。

爬到門口的時候,她大口喘著氣,捏著鑰匙猶疑片刻,還是伸手敲了敲門。

半晌沒人來應,她心裏又著急,便也不多想了,直接拿鑰匙□□去,扭了一下,門卻被從裏面推開了。她擡頭看去,付辰榽的頭發有些淩亂,似乎還有點潮濕,前額的頭發耷拉著,她還沒來得及說話,付辰榽便伸手接過了行李提了回去。

她穩著心神,小聲的嘟囔:“還有點東西,我再下去一趟。”然後把門磕上,站在樓道裏,一蹦三尺高,巴不得在地上打個滾!男神給自己開門的感覺,真的是太!好!了!

她撲到樓梯桿上,好想扒著欄桿蕩個秋千!正樂著呢,背後響起房門磕上的聲音,她撅著屁股回頭,看到付辰榽就站在身後,傻眼了。

“不走?”付辰榽盯著她,裙子那麽短,這個姿勢太有問題,卻也沒有說什麽,正視前方,率先向樓下走去。

“啊?哦。”她擼了擼裙角,拍拍手,尷尬的無地自容,也不知道剛才抽風,被付辰榽看到了多少……

下到一樓,她看付辰榽卻停住了,小跑著蹦下樓梯追上去,站在旁邊跟著四處看,問道:“領導,您……你在看什麽?”

“你還有什麽東西?”他的鼻音仍舊很重,看著身邊不在狀態迷糊的圖怡冶,有些心煩意亂。

“哦……我放李大爺那裏了。”說著便向門衛處走去,走了兩步突然醒悟,付辰榽這是專門下來幫她搬東西來了?正想著呢,門房到了,她跑進去把行李箱拖出來,一個勁的往樓梯口跑,就直接被付辰榽截下了,他盯著那個把手,遲疑了一下,便握了上去。很奇怪,他依然不覺得排斥。

圖怡冶跟在身後,快要被付辰榽的一襲動作擊中倒地了,他身上還是那件POLO衫,袖子依舊卷起來露出精壯的小臂,拎著行李箱的緣故,肌肉緊繃著,紋理分明。

她就這麽癡漢的跟在付辰榽身後,覺得他渾身都在發光,照的她眼睛都要睜不開了。正迷蒙著雙眼花癡呢,前面的人停了下來,她差點撞上去。

付辰榽回頭看了她一眼,再次猶疑了一下,問道:“你忘了買菜?”

圖怡冶先去藥店買了藥,然後回酒店打包行李,一心想著要回來送溫暖,把早前囑托她買菜的事情給忘了。

她不好意思的點點頭,道:“對不起。”

付辰榽倒沒有說話,拎著行李向樓內走去。她有些愧疚,慢吞吞的跟上。踏上第一節樓梯,她聽到付辰榽在上面兩級說道:“不必愧疚,是我拜托你的事情……”

圖怡冶還在自責自己今天有點得意忘形,見識了喵姐和領導之間的交火以後,過於興奮,把答應人家的事情給忘了。不等付辰榽說完,她搶著說道:“我放下東西就去買。”

說完這話,她看了一眼手裏,就挎了個迷你包包,索性直接打開拿出藥店買來的那盒感冒藥,追了兩級樓梯遞給他,說道:“小區北面就是菜市場,我現在就去。”

付辰榽沒接,她急於糾正自己的錯誤,直接把藥盒放在了行李箱上,扭頭就向下跑。手腕卻被人拖住了,她的沖勁很大,身體已經前傾了,手卻還固定著,整個一個趔趄就向地上撲去,付辰榽沒料到她跑的那麽快,等人向下跌時,才被這股慣性沖力嚇到,右手慌忙扔掉了行李箱,一個回旋,將斜著的她撈了回來。

一切就只發生在一瞬間。圖怡冶的左腳都踏空出去,人卻被扯了回去,穩穩的落在了一個微涼的懷抱裏。

有一點潮濕的氣息,透過衣衫傳出來,她驚魂甫定,深吸了一大口氣,盯著那黑白條紋,臉頰瞬間紅了一大片,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等下我和你一起去。”付辰榽將人從懷裏扒出來站定,心裏再次確認,他真的對這個孩子一點排斥都沒有,他試著揉了揉她的頭發,訓斥道:“怎麽這麽冒失?”

圖怡冶提了下挎包,手使勁扯了扯肩帶,哦了一聲。

然後魂游天外的跟著爬到了五樓,看著付辰榽放下行李箱,回房間換了一身咖色休閑服。她仍舊晃晃悠悠的,帶路去了菜市場,現在她只有一個想法:男神有毒!

這片菜市場是專供小區的退休職工的,露天大棚,商販們收拾的很幹凈。她看著他挑挑揀揀,一點兒也沒有所謂的潔癖與暴躁,不由得疑心,付想說付家兄弟都有病,莫非,真正得病的,其實是付想自己吧?

阿嚏!付想打了個大噴嚏,捏捏鼻頭,皺了下眉繼續跟廖導討論,廖河源打趣:“又是哪兒的溫柔鄉想你了?”

付想抽抽鼻子,白了他一眼:“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宮文旻那邊已經決定起訴了!”

廖河源懶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問道:“外賣什麽時候到?”

付想簡直要氣炸了,這廝油鹽不進,快要氣死他了:“明天給你約心理醫生,必須看病去。”

“看看看……你說啥都成,能不能讓我吃點東西,躲在這裏兩天了,外賣都不給送!”

付想沒轍,拿出手機給他叫外賣,剛開機,就一大堆的未接來電,全都是陌生號,這幫記者能耐真大,連他的電話都能找到。有兩個號碼顯示的名字,一個是小兔子,一個是大成。

他先打給Sally,叮囑她一會兒幫忙叫三份外賣,然後打給小兔子,很快電話接通了,他問道:“到家沒?”

圖怡冶正蹲路邊挑獼猴桃呢,她墊巴巴的問道:“老大,我男神愛吃什麽水果?”

付想趟著下巴沒好氣的說道:“榴蓮。你在哪兒呢?”

那邊支支吾吾半天沒蹦出個字來,付想皺眉:“付辰榽和你在一塊呢?”

圖怡冶嗯了一聲。

“還在盧市呢?”

圖怡冶又嗯了一聲,然後她急忙解釋:“我男神好好的著呢。”

“好什麽好?兩天吃什麽吐什麽,你以為他熬得住?”付想瞪了一眼對面又撕開一包薯片的廖河源,快要被這些人整瘋了。

“他今天吃東西了。”

“吃什麽吃?昨天不還吐的死去活來的嗎?!”

廖河源摟住薯片,驚到:“我昨天一天沒吃東西,怎麽舍得吐?”

付想順手抄起桌子上的劇本,砸了過去,示意他少打岔。

“真的吃了,而且沒吐!我發誓!”

付想撓了一把眉毛,問道:“發毛誓!吃毛吃!氣死我了你們!”

圖怡冶走到榴蓮攤兒前站定,嘟囔道:“真吃了,我做的,真的沒吐。”

下午她收拾行李的時候,看了一下早上送過去的餐盒,中午還胡亂擺著的飯盒裏空空如也,所有的飯菜都被吃光了。

付想撓頭的舉動一停,再度問道:“你……你說他肯吃你做的東西?”

圖怡冶點點頭,說道:“不過剛才男神說晚飯他來做。”

“你們到底在哪兒?告訴我個地址,別讓我擔心。”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付辰榽會吃別人做的飯,不過聽她說付辰榽要自己下廚,那基本上神智算是恢覆正常了。

“我姐家……”

付想楞怔了一下,想到盧市的房子……是圖思詩和公孫巖的……他默了,片刻以後說道:“註意安全,有情況及時聯系我,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先掛了。”

“哦。”圖怡冶戳戳榴蓮,覺得自己剛才對付想有些殘忍,可他說了無數次,過去的早已看開,原來根本都是空話啊。

“小囡囡,你買不買的?不要一直戳我的榴蓮好伐?”

圖怡冶從來沒吃過榴蓮,看著一整排的錐刺,聞著這味兒,剛想說請您幫我挑一個,身邊便響起漸漸熟悉的鼻音:“我們要這個。”

☆、第 16 章

? 她回頭看去,付辰榽拎著兩袋蔬菜,指著那快要裂開的榴蓮,口氣有些興奮:“你也愛吃這個?”

為了迎合他的情緒,圖怡冶點點頭,表示,這麽有味道的水果,當然應該喜歡吃啊。

於是,她抱著一個味道迥異的水果,跟在付辰榽身後屁顛顛的跑了回去。不就是味道怪了點嗎,吃的人海了去了,她相信,她也是能夠培養出這麽奇葩的口味的!

暮□□臨時分,他們才回到了房間。外面有些悶,熱氣逼人,一開門進去,圖怡冶就被凍得一哆嗦,空調未免開的也太低了吧,她那會兒回來放行李,只顧著捧著小心肝撲通撲通了,還真沒在意這房間的溫度低的嚇人。她跑到客廳沙發上找見遙控器,看了一眼上面的16°,嚇了一跳,趕緊調成了27°。怪不得感冒了,有這麽凍自己的嗎?

她正打算說道兩句,可腳步卻停在了廚房門口。付辰榽身著咖色休閑服,袖口卷到了手肘那裏,將蔬菜一樣樣的從塑料袋中拿出,放到流理臺上。圖怡冶打量了一下,流理臺上還泛著水漬,應該是剛剛清洗過。

就是有一點點潔癖而已,除此之外,付辰榽在她眼裏,真的是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人類了。

她返回客廳,拿起榴蓮跑到廚房,舉著遞給他:“要現在吃嗎?”

付辰榽示意她先放在最裏邊,飯後再說。

她嗷了一嗓子,覆又沖到客廳拿回來一個杯子,洗凈以後,倒上水,再噠噠噠的跑走,再次回來的時候,手裏握著一盒感冒藥:“這個呢?要現在吃嗎?”

付辰榽看了一眼,驚異於她的活力,搖搖頭:“這個也是飯後吃。”

“哦。”然後她就開始巴巴的守在邊上了,想打下手,可付辰榽做起來行雲流水,似乎沒有她插手的機會。

“那個……領導……需要我幫忙嗎?”

付辰榽停下手裏洗菜刀的動作,眉目微蹙,沈默了一下,問道:“你和付想在一起時,也要時時刻刻咨詢他嗎?”

圖怡冶搖搖頭,湊的更上去一點點,說道:“付老大平時可二了,問他意見,不如自便。”

“我不如他二,但是……你也可以隨意一些,稱呼我的時候,不用那麽拘謹。”說罷,他遞給她洗凈的菜刀,示意她等一下,然後他拿過小案板,清洗了起來。

圖怡冶捏著菜刀,思考了一下,這不是他第一次說稱謂的問題了,心裏有些暖,雀躍的小聲喊了一聲:“那,二哥……需要我幫忙嗎?”

付辰榽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菜刀,再次確認,自己一點排斥都沒有,也不知是今天下午的超低溫環境平覆了情緒,還是真的對這個小姑娘沒有其他想法。醫生曾建議他找到那個他唯一不排斥的小男孩,幫助治療,他拒絕了,現在呢?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姑娘,舉著菜刀,時而精明,時而迷糊,卻很乖巧。她的話,可以嗎?

他將案板放回原位,拿出兩個土豆,洗凈,遞給她:“幫我把這個皮削了。”

圖怡冶接過,蹦跶著跑到垃圾桶前,開始愉快的削土豆皮。要不是身後有付辰榽,她真想高歌一首,咱們老百姓哪,今兒個真高興!

付辰榽拿出來一些綠色蔬菜,開始一遍遍的清洗。

圖怡冶時不時的偷看一眼,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需要出差的工作,她要包圓兒!

飯菜上桌的時候,圖怡冶快要驚呆了,最家常的炒土豆絲,她雙眸亮晶晶的鎖定付辰榽,驚嘆:一個從神壇上飛下來的廚子!她眼裏都快要冒星星了,這要顏值有顏值,要手藝有手藝的男神,她發誓,一定要娶回家!

“怎麽了?”付辰榽看她抓著筷子,雙眸一直盯著自己看,他摸了摸臉,問道:“沾上東西了?”

“沒……沒有。”圖怡冶收回目光,悄悄的抹了一把嘴,防止口水先留下來,指著那盤叫不上名字的菜,問道:“這個是什麽菜啊?”

“七彩豆腐羹,嘗一下?”付辰榽想象了一下家庭聚餐的時候,長輩們的口氣,拿起飯勺給她碗裏添了一勺,看她低頭嘗了起來,突然有一種日常過生活的感慨,好像,像正常人那樣,並沒有那麽難。

圖怡冶咬了一口,豆腐打的很碎,胡蘿蔔的味兒很淡,清爽可口極了。她覺得要幸福的飛起來了,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吃到付辰榽親手做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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