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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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口菜，看一眼付辰榽，再就一口米飯，沒有比這更下飯的事情了，米飯都可以多吃兩碗。再看男神抓筷子的手，頎長白凈，真想上去舔一口。
付辰榽吃了兩口菜，盯著自己的手認真看了一遍，好像也沒有沾東西啊，再度問道：“有問題？”
“啊？那個……那個沒啥問題。”魂游天外的圖怡冶終於驚醒，尷尬的翻滾著腦細胞，突然腦中一動，開脫道：“我看你抓筷子挺遠的……想起我奶奶給我講過的故事。”
“什麽故事？”
“她們老一輩兒人，說抓筷子有講究，握的越遠，嫁的越遠。”
“嫁？”付辰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快要握在邊角上了，他以前並沒有關註過這種東西。
“不過都是說女孩子的。我姐就抓的很遠，你看，現在呆在地球另一邊，就是不回來吧！”
付辰榽點點頭，繼續夾菜：“那我這種的呢？嫁哪裏？”
圖怡冶盯著看了半晌，搖搖頭，答道：“男的好像是反著來的，不過要我看，你這握得那麽遠得娶個外星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突然頓住，她呆呆的看著付辰榽，竟然也笑的前俯後仰，因著臉很英俊，她都看呆了。所以，男神真的走下神壇了，這種感覺，真好啊！
付辰榽止住笑聲，看了一眼她握筷子的方式，中間偏下，似乎近的很，於是問道：“你這個長度，應該嫁到哪兒？赤道附近？海南？”
圖怡冶搓了搓筷子，夾起土豆絲顯擺了兩下說道：“我奶奶說了，像我這種一半都握不到的人，出不了林駐市的，遲早得嫁在家門口，沒準還能娶一個回來哈哈哈……”
說完，她看了付辰榽一眼，心中一動，要真這麽說的話，娶了付辰榽，也是不錯的啊！
一想到此，她就開始憋悶著傻樂，付辰榽不疑有它，跟著笑了起來。
收拾妥當以後，她一門心思都在以後娶付辰榽上，伺候媳婦兒這事兒，她在行，跑進跑出，端藥倒水，刀劈榴蓮，特別的來勁兒！
付辰榽見她這麽起勁，以為她急著吃榴蓮，於是將最大的那一瓣兒，遞給她。
圖怡冶自打切開榴蓮以後，就開始縮著脖子走路了，這榴蓮實在是太成熟了，味道濃郁的整個房間都能融化，圖怡冶以前只聽說過榴蓮臭，從來沒有真正的吃過。所以她抽著嘴角，看著那大的離譜的一半瓤，覺得自己就要缺氧而亡了。
付辰榽嘗了一口，確實很新鮮，覆又去看小姑娘，卻見她縮在沙發裏，臉快要埋到衣服裏去了，他有些疑惑，問道：“你不能聞這個味道？”
圖怡冶堵住鼻孔，答道：“還……還好。”
付辰榽楞住了，他確實有些自我，喜歡強迫別人做些事情，有時候是下意識的，根本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情緒。他放下手中的榴蓮，說道：“不要勉強，你回房間等我一刻鐘。”
圖怡冶還想試的咬一口，可那味道……她實在是強迫不來，尷尬的笑了笑，躲進了臥室。
回了房間，她開始惆悵，今晚怎麽睡？主臥是姐姐姐夫的婚房，結婚時布置過的大紅喜字還在呢，給付辰榽住不合適。她平時都住次臥的，裏面都是她的東西……
不過，要是他倆住一起的話，啊呸呸呸！圖怡冶把這個念頭從腦袋瓜裏踢出去！爬到床上滾來滾去。可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九九，腦中付辰榽的臉越清晰，他結實的手臂，永遠微微挽起的袖口，還有那雙璨若星河的眸子。
正胡思亂想著呢，響起了敲門聲。
她蹦下去開門，見付辰榽站在門口，問道：“怎麽了？”
“現在八點，休息半個小時，我送你回家。”
“啊？回哪兒？”
“林駐市。”
“現在啊？”
付辰榽點頭稱是。
“可你不是剛吃了感冒藥嗎？”
“讓你一個女孩子出差跟我住一起不合適。我們早些回去。”
圖怡冶好想說一句真的沒有什麽不合適，住同一張床都可以。可她還是點點頭，乖巧的嗯了一聲。
突然從雲端墜落，美夢就這麽落空了。
☆、第 17 章
? 第二天上班，沈博興跟她去器材室及財務室備了案，兩人把采回來的稿子校對了一遍，開始各自整理素材。圖怡冶坐在位置上，不停的向總監辦公室瞄去。孟子瑤一早上捧著施友翰親筆簽名的專輯愛不釋手，等中午醒過神來喊圖怡冶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這姑娘伸長著脖子翹首期盼，整個都定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雕塑呢。
“你這幹嘛呢？”孟子瑤走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
圖怡冶被拍回了神智，搖搖頭，回了一句沒幹嘛。
“沒幹嘛？沒幹嘛脖子這樣？”孟子瑤學著她使勁探了探脖子，打趣道：“別人一看，還以為你出了個差回來基因突變成長頸鹿了呢！”
圖怡冶白她一眼，指著她桌子上碼的整整齊齊的專輯說道：“你簽名不想要了？”
孟子瑤兩步越回去，將有施友翰簽名的專輯拿起，打開抽屜放進去，將鑰匙拔下晃了晃，示威的嚷道：“休想打我男神的主義，說吧，想吃什麽？中午我請！”
圖怡冶看了一眼她腳上的鞋子，翻白眼：“你舍得走路？”
“姐妹兒大方，給你叫外賣來吃！夠意思不？”孟子瑤將鑰匙收好，拿出手機點開附近外賣開始查找。
沈博興小跑過來說道：“孟姐，給我來一份！”
孟子瑤心情好，直接來一句：“準了，你想吃什麽？”
那倆人興致高昂，圖怡冶一個人落寞的坐回了位子，再度擡眼望去，總監辦公室的門依舊緊閉，一上午了，無人進出。付辰榽今天早上沒來上班，付想還在江興影視城，電話依舊關機，她期期艾艾的看了看門口，也沒人來。
回想昨天晚上，她收拾好行李準備回林駐市的時候，發現付辰榽又換了一身衣服，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角。兩人一路無言，付辰榽將她送回家，便驅車離開了。自那之後，再無交集。
只不過也才過去十幾個小時而已，也許是第一次有了這種近距離接觸，圖怡冶覺得這分分鐘竟然無比的煎熬。她現在就只想看到他，確認他的感冒有沒有好轉，出差回來有沒有犯病，為什麽不來上班？
“小圖，你吃什麽？”
孟子瑤被她的晃神折磨的沒了脾氣，走過去掰正她的臉，認認真真的說道：“別再看了，總監請假了，今天不會來上班的。”
“請假？”圖怡冶一下神智清醒了，急忙問道：“為什麽請假？”
“病了唄。”
圖怡冶撇開面前的手機，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孟子瑤在她面前晃晃手機，指著那一頁頁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說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菜如果你不點的話呢，半個小時後，它們就會全部都下單！”
圖怡冶隨便指了兩個菜，繼續不死心的問道：“萌姐姐！你快告訴我啊……”
孟子瑤點了確認訂單，被她的一級癡漢臉嚇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給二十二樓送資料，聽雲巖說的。你快收起你那死樣子，跟你說多少次了，咱暗戀歸暗戀，明戀就表白，戀不著睡一覺，天亮又是一條鐵骨錚錚的好漢，你能不能給我爭氣一點兒？”
結果，話都沒給說全乎呢，就見圖怡冶一陣小跑飛奔而出，孟子瑤疑惑的問身邊的沈博興：“小博，你看咱們小兔子，這會兒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辦公室的玻璃門還被推的來回晃悠，沈博興看了一眼樓道裏已經消失了的身影，搖頭晃腦答道：“非也非也……我看她……唉……”
沈博興重重的嘆一口氣，不勝憐憫的繼續說道：“是急於上刑場啊！”
沈博興一直比較沈穩，反應比正常人慢半拍，他回想起昨天出差，小圖與面癱上司執行秘密任務就發怵，總監一定是也給小圖臉色看了，所以總監沒來，她才一上午坐立不安啊！
孟子瑤哼出口氣，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她的小盆栽，無語的說道：“小博，你情商這麽低，是怎麽順利長這麽大的？”
沈博興最見不得別人說他情商低了，急於辯解，沖到孟子瑤跟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昨天……”
++
二十二樓，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圖怡冶就傻眼了，她第一次跑來這個樓層，連這裏的格局都是第一次見到。
自從集團內部調派以後，這一層成為了付辰棟的辦公樓層，她腳有些發麻，小心翼翼的跨出電梯，看了一眼靜悄悄的隔斷及樓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腦熱的過度！就算雲巖以前是跟著付辰榽的，可現在江山易主了，他們這些早都跟著新上司了，不一定會知道付辰榽的近況吧？又或者，他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一個飛奔上來打聽情況的八卦小職員啊。
正懊惱自己腦抽熱血，打算返回電梯呢，電梯已經磕上下行了，她嘆口氣，摁了下行，站在那裏等電梯上來。身後傳來一通腳步聲，以及簡短的交談，慢慢的越來越大，直到越來越近。
“這是？”身後響起一陣好聽磁性的男聲。
“看著眼熟。”略顯低沈的熟悉嗓音，等走近一看，叫了一聲：“小圖？”
圖怡冶僵著身子，轉回身去，跟身後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付董好，成經理好，穆秘書好。”
成經理便是昨天付辰棟派去盧市接付辰榽的人，可惜並沒有接到本人，在酒店被圖怡冶忽悠的回來了。
“你跑這裏來幹嘛？”大成是付辰棟的師弟，這次回歸覆式集團，付辰棟私人帶回來的智謀團，昨天臨時被指派了私事兒，結果還白跑一趟，因此對這個小姑娘的忽悠功夫很是在意，口氣便不由得嚴厲了些。
“沒、沒幹嘛。”圖怡冶昨天把人家這麽大的腕兒給指使的當了沈博興的司機，心虛的緊，著急忙慌的解釋：“我走錯樓層了……”
雲巖算是和她有過幾面之交的，走上前來逗她：“你以前也老走錯樓層，我還以為你每次都錯到十九層了，原來是概率事件啊？”
其他幾人見雲巖難得打趣，不明所以的看著這臉快紅到脖子的小姑娘。
付辰棟盯著她低沈的腦袋，問道：“她就是那個女娃娃？”
以前付辰榽在任的時候，一直在十九層辦公，據說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學生，嚷嚷著要嫁給付辰榽，還未成年就跑來集團面試，後來被刷下去了。一年後，不死心再來，聽說還留職工作了幾個月，後來又辭了。
付想那個大嘴巴，每次家庭聚會都會拿這事開涮付辰榽，他們幾個多多少少都聽過一些。
電梯上行開門，圖怡冶急於逃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竄了進去。那一行幾人皆站在電梯外看著電梯門磕上上行至23樓，又下來。
電梯門再度打開，圖怡冶傻眼，看著他們幾人落落大方的走進來，她一臉尷尬的躲在最後面，有些羞愧了。
以前，十九層的電梯裏總是不時的竄出這姑娘，雲巖次次都能將她攔住，再給趕回去。那時候，這孩子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現在呢？雲巖看過去，她縮在角落裏，梗著脖子，自始至終連頭都不敢擡，和當年吵吵嚷嚷的非要扒到付辰榽窗口瞧一眼的小姑娘有了很大的改變。當年難纏的小丫頭，如今竟然在人堆裏害羞的不敢擡頭，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啊。
“我想起來了，上次付想和我，辰榽，咱們幾個合過影對嗎？”聲音擲地有聲，磁性悅耳，就響徹在圖怡冶的頭頂。
她擡眼去看，金屬鏡框泛著高深的色澤，一雙黑黢黢的眸子遮在鏡片後面不露鋒芒。她點點頭，小聲的應了：“是我。”
付辰棟看了一眼，是個有點嬰兒肥的女孩子，眼睛很大，亮晶晶的一片無畏。他點點頭，小聲的鼓勵到：“加油。”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十二層到了，電梯門打開，圖怡冶在一群人迥異的目光裏，逃也似的飛奔出去。沖到辦公室坐下，才扶著胸口大嚷：“嚇死我了！”
只是想去二十二層打聽一下付辰榽的消息，怎麽知道會碰上一群領導啊！兩年前的時候，她老往付辰榽在的樓層跑，結果，永遠都能被雲巖發現，從來都沒有成功扒到付辰榽的門檻過。
孟子瑤和沈博興看她一路瘋跑進來，癱在座位上大喘氣，都湊上來問她：“怎麽了？”
圖怡冶搖搖頭，喘著氣答：“沒啥！”
片刻，她又不死心的跟孟子瑤商量道：“你下午給樓上的文件，我幫你送，怎麽樣？”
孟子瑤白了她一眼，直接拒絕：“不行！”開什麽玩笑，她還要乘著給送資料的當口，多看幾眼大BOSS呢！?
☆、第 18 章
? “萌萌姐，你最近那麽辛苦，就讓我去幫你跑一次腿兒吧！”圖怡冶開始撒嬌。
沈博興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看了一眼門口，外賣小哥來，他起身去拿。
孟子瑤不為所動，翹起二郎腿，倚在辦公椅上等外賣送到桌子上。
圖怡冶擺著她的胳膊小聲的求：“拜托，拜托，萌萌姐姐……求你了！”
小博拿了外賣盒子過來，見這倆人還在座位上忸怩呢，不由的抖了個機靈，打開外賣盒子，將盒飯全部拿出來，找出自己的那一份，端起來逃也似的去休息間了。
孟子瑤本就是逗她呢，知道她去二十二樓，絕對是為了打探消息，於是開口隨便諏了個名頭嚇唬她：“下次我來例假，碰上校版的話，你替我校。”
她負責期刊校版的工作，可憐每期一刊，月月固定，她的大姨媽呢，也是雷打不動的那幾天，每次都很煎熬。工作量繁重，因為主編要求高，每期都要求最終進行人工校版。所以，同行業早已淘汰了的這種早期的勞力壓榨，在他們部門，依舊□□著。
“好的！沒問題！”圖怡冶深怕她反悔，趕緊應承了下來。
孟子瑤見她答應的那麽痛快，直接唬她：“我每次校版為了不出錯，都是從頭到尾校對三次，你能做到？”
圖怡冶點頭如搗蒜，答道：“一定從頭到尾，包括標點符號，核查三遍以上！”
孟子瑤沒轍了，拿起飯盒遞給她：“走吧，先吃飯，真是怕了你了。”
“你答應了？”圖怡冶還不死心。
“答應答應了成麽！下午的資料，全讓你送，你看成不成？！”孟子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上次給她和總監創造了那麽好的約會條件，結果這傻丫頭，回來竟然告訴她，就只吃了一頓飯，連個電話都沒要到，她再度上上下下看了圖怡冶一樣，由衷的感嘆了一聲：“有賊心沒賊膽兒！我看你哪，長征征途還有十萬八千裏呢！”
++
午休過後，辦公室漸漸活躍起來。今天是周五，再有幾個小時，大家就要解放了，有些人本周工作已經做完，領導也沒來，幹脆去茶水間聊天去了。
圖怡冶上午把采訪齊仁川的音頻整理了一下，這會兒打算出文稿。
孟子瑤走過去甩給她一個文件夾，說道：“去吧，給雲巖就成，讓大boss簽字。”
圖怡冶雙眸放光，噌的從位子上竄起來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孟子瑤看了一眼，直嘆：“傻！”
沈博興問道：“她幹嘛非鬧著替你跑腿兒？”
孟子瑤皮笑肉不笑的瞪著他，問道：“嘻嘻，想知道嗎？”
沈博興點點頭。
孟子瑤翻了個白眼：“這還看不出來？因為愛情！”
沈博興一臉恍然大悟的嘆道：“哦！她看上大成哥了！”怪不得昨天見到大成哥那麽的扭捏，還欲言又止，最後不得不失望的去找付總監繼續工作。
孟子瑤踹了他的椅子一腳，鞋跟差點被勾斷，她咬著牙說道：“這麽蠢，以後不要和我說話了！”
沈博興卻突然一臉的不明所以，撓著腦袋問道：“奇怪，她昨天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大成哥啊，倆人見了面還互相自我介紹了一番呢！”
“大傻。”孟紫瑤說出這個評價以後，索性閉嘴，拿出耳機帶上，將電腦音量調到最大，不想理這個直男了。
留下沈博興楞在原位，不停的腦補：一見鐘情？還是久別重逢？
++
圖怡冶這次很小心，電梯門開了以後，她先扒著看了下，確定樓道裏沒有人，這才走了出去。二十二樓的裝修很簡潔，灰白相間的格調，暗色系給人很沈穩大氣的感覺。她躲到右手邊的安全通道，確定了一下方位，貓著腰向BOSS的辦公室走去。
她第一次上到二十二層這邊，方向感全無，憑著孟子瑤的指示，拐過兩個隔斷，楞是沒找到。
正洩氣呢，身後傳來一陣清透嗓音：“你這是又走錯樓層了？”
圖怡冶轉身，穆雲巖負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她。
整個大廈，就這層的燈光迫著寒氣，照的灰色墻壁透出絲絲寒意。圖怡冶覺得身上毛孔林立，裝作如常的說道：“我、我是來送文件的。”
雲巖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藍色夾子，伸手道：“給我吧。”
圖怡冶遞過去：“要拿給大boss簽字的。”
雲巖翻開看了一眼，是原來合作的《愛風尚行》雜志發行商對新刊的簽約意向書，內容還需再查驗以後，由我方出具紙質合同，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他看了小姑娘一眼，問道：“這合同今天拿不上，下周才能簽。”
圖怡冶點點頭，來之前孟子瑤都告訴她了。
“還不走？”穆雲巖闔上文件夾，看她一臉巴巴的站在那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個……穆秘！”圖怡冶開口，叫著兩年前她叫慣了的稱呼：“我想問你個事兒！”
穆雲巖轉身向辦公隔斷走去：“什麽事兒？”
“那個……就是……”圖怡冶咽口口水，答道：“我們總監，今天怎麽沒來？”
穆雲巖突地停住腳步，圖怡冶緊跟在後，嚇得一個驚顫，連呼吸都輕的快沒了。
穆雲巖嘆口氣，轉過頭看她，兩年前，這姑娘可是豪氣沖雲天，任誰也摧殘不了她那顆花癡的心，當年他天天被她煩的頭大。現在呢？怎麽突然這麽的畏手畏腳了？
“你跟我打聽？”他繼續向辦公區走去：“我怎麽知道？”
圖怡冶有些局促，她冒失的跑上來，本就是憑著孟子瑤無意說起的一句話而已，可她就是固執的想知道的更多一些，付想不接電話，公司裏，與付辰榽關系最近的，也就是穆雲巖了吧。
“孟姐說你早上提了一下，所以我想問問。”
已經走到了門口的穆雲巖停住步子，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發現，相比於兩年前聒噪的她，現在的小姑娘，成熟乖巧了許多。突然有點感懷自己老了，竟然更喜歡以前那個能把人逼瘋的小丫頭片子。
“你不是自稱小神探嗎，去他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告別了付辰榽的秘書身份，他突然覺得這倆人湊一對兒，也是蠻配的。當然了，前提是，付辰榽能夠變成正常人，接納這樣的異性。
說罷，他推門走了進去，臨關門前說道：“病是真病了。可惜吃藥好不了。”
圖怡冶一回到十二層，孟子瑤還帶著耳機聽歌呢，沈博興看她一臉蔫打的茄子似的，走過去安撫道：“沒事，不就是被人拒絕嗎！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一見鐘情過幾個漢子啊！咱們越挫越勇！”
孟子瑤摘了耳機，就聽了最後一句，嚷道：“你個大傻瞎說什麽呢？小圖過來，告訴我，雲巖都說什麽了？”
圖怡冶坐下，答道：“什麽也沒說。”
然後開始悶悶的打開word，繼續編輯文稿。
孟子瑤不知道她怎麽情緒突然這麽低落，去問沈博興剛才發生了什麽，沈博興已經腦補了一出少女大膽告白求愛虐心被拒收場的情感倫理大片，正要給孟子瑤科普一番呢，孟子瑤看他起了個說評書的範兒，知道他要胡謅了，便直接拿出一張創可貼，過去將他的嘴巴給糊上了。
圖怡冶賴在位子上，想著剛才穆雲巖的態度，兩年前，她跌跌撞撞的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愛風尚做了幾個月的編輯。現在想想，那時候確實是色膽包天，做什麽都不計後果。付辰榽的家庭住址，出生年月日，她都早已倒背如流，那麽現在呢，真的還要像兩年前那樣盲目嗎？
不，她不會的。兩年前，她浮於表象，以自己的主觀感受為前提，做了許多以青春瘋狂為名義的荒唐事兒！所以當初才會在看到楊怡萱和付辰榽的緋聞的時候，一怒之下辭去工作，幼稚的回到校園象牙塔療傷。
她長舒一口氣，將心沈下來，幼稚的喊了那麽久的“我要嫁給付辰榽”，可其實一件實事兒都沒有做過，甚至不知道付辰榽有心理疾病。
喜歡是什麽？是年幼時候宣告天下的愛慕。
愛是什麽？是成長以後百轉千回的心意。
她不敢確定現在是不是愛，但是她確定，不只是喜歡了。
穆雲巖的提議，她最終也沒有采納。兩年以後的她，喜歡的更熾烈了，也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
府東小區，31號樓，二單元，901。
Jason進行了一系列的病例記錄，詢問了當時的各種感受，再次確認：“你數次接觸到她的身體，在有衣物遮擋狀態下，並沒有心裏排斥對嗎？”
付辰榽躺在躺椅裏，剛剛結束了一次常規輔導治療，他很疲乏，伸手捏了捏眉眼，沈思了一下。上次買彩票，拍過她的背。出差的時候，電梯裏，擁過她的肩。那個昏暗的樓梯裏，他……捏住了她的手腕。
“有過一次肢體接觸。”他閉起眼睛。
☆、第 19 章
? “有過一次肢體接觸。”他閉起眼睛。
“肌膚接觸嗎？那個部分？”Jason進行引導，四十多歲的他，已經給付辰榽治療了將近十二年。期間，病人惡化過，好轉過，有一段時間，曾發生過嚴重的自殘想象。最近明顯有了好轉跡象，Jason不希望有什麽幹擾因素對他的病情起負作用。
付辰榽呼出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答道：“手腕。”
“什麽感覺？”
Jason是專業的心理疾病治療專家，付辰榽知道這麽問是例行記錄，可他還是由衷的排斥這種心理疏導，他手握成拳，停在額角放棄回答。
“Semon，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你必須如實告訴我。”他的病人，他必須認真對待，這是他秉承的醫德。
“很細膩。很軟。”
Jason楞了一下，筆一頓，在頁面畫出一道不規則的線條來，這些形容詞，是Semon從來不會用到的，但是，這無疑是用來形容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身體的。也就是說，這次親密接觸，並沒有心理性的排斥，而留給Semon的是正常的心裏意向表述。
“And？”Jason繼續問道。
“溫熱的，很舒服。”付辰榽緩了一口氣，然後沈默不言了。
Jason見他配合的描述完感受以後，便拒絕後面的流程了，只好先到此為止，叮囑道：“接下來，我要求你避免與該女士一切的肢體接觸，如非必要，需要我在現場進行觀察記錄。”
“另外，我希望可以與該女士取得聯系，如果她能配合我的工作，提供醫療幫助，那麽我相信，對你的病情，是會有很大的突破的。”
“突破？”付辰榽嘆息道：“如果是反向的呢？”
就像兩年前那樣。
情況全部記錄下來，Jason將病歷夾放回辦公桌，打開電腦，將數據和記錄調出來，遞給他看：“這是兩年前，楊怡萱事件期，你的生理機能數據記錄，事實證明，早期給予正確引導的情況下，你的病情是在逐步好轉的。”
“可如果出現意外，幾乎所有的前期引導都不能起作用，瞬間崩潰，Jason，我不能再傷害任何人了。”
“楊小姐是出於自願的，並且也沒有對她造成危害！”
“可我不能再將任何人至於那種情況下！Jason！我的病要治，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因為我陷入那種潛在危險裏！你明白嗎！”
Jason調整了一下呼吸，放慢語調說道：“Semon，不要激動，來，跟著我調整呼吸……呼……吸……呼……吸……好，就這樣……這件事情，等你情緒穩定的時候，我們再討論。”
“你看，每一個情緒爆發點，我都有可能暴走……我冥想一會兒，你守在這裏，不要走。”
“好。”Jason收回電腦，坐回辦公椅前，開始重新錄入剛才的數據。
++
周一，覆式旗下愛風尚編輯部。
一大早，剛上班，快遞小哥就上門了，直喊沈博興的快遞，沈博興是哪位？
圖怡冶放下包包應和道：“還沒來呢，應該馬上到。”
正說著呢，沈博興竄進來了，打了卡就往座位跑，圖怡冶截住他：“你的快遞。”
他喘著氣扔下背包，才返回去簽收，順口一問：“這什麽啊？我最近沒買東西啊。”
快遞說：“好像是電器。我也不清楚。”然後扯掉快遞留存單，便離開了。
沈博興接過翻看了一下，上面印著攝像機的商標，型號跟他們去盧市采訪時損壞的那臺一模一樣。沈博興興奮的對圖怡冶喊道：“唉！小圖，你看！咱們的攝像機回來了！”
孟子瑤也走了過去，問道：“你們上次那臺攝像機咋壞的？這怎麽……這寄件人是苗遠？”
圖怡冶也看到了寄件人姓名，上次與喵姐溝通好以後，她便主動提出要賠償攝像機，小博一聽，高興壞了，趕緊把姓名電話全部留給了喵姐。沒想到，這麽快就送過來了。
“唉，這不齊仁川的經紀人嗎？咱們攝像機是齊仁川給砸的？”孟子瑤猛吸一口氣，嚷道：“齊仁川這麽可怕？”
其他同事們聽到他們幾個圍在一起討論齊仁川，大家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來了：“我有個同學在星河影業呢，說上次他們劇組有個場務被齊仁川訓得辭職了！”
“聽說四月份演唱會的時候，齊仁川把一個女粉絲罵哭了……”
圖怡冶咋舌，開口道：“齊仁川性格很好的……”
喵姐性格潑辣是出了名的，但是他們與齊仁川也算是有接觸，他雖然長相打扮很囂張跋扈，可性格卻是內斂沈穩的，沒道理把這些惡名都歸結到藝人的名下啊！
沈博興端著箱子就往辦公桌走，邊走還邊使眼色，圖怡冶不疑有它，繼續解釋：“這之間肯定是有什麽誤會，真的……”她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悶不做聲的回到了位子，又強調了一遍：“我發誓，齊仁川真的挺不錯的！”
言罷，她覺得背後一寒，瞥到孟子瑤也在沖自己努嘴歪眼睛，她悄然轉過身去，果然看到付辰榽站在身後，她立即站正身體，問候道：“領導早！”
然後，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座位。
付辰榽環視一周，並未應聲，便直往辦公室去了。
圖怡冶盯著那頎長的身影，吐吐舌頭，打開word，開始編輯文稿。旁邊的沈博興小聲說道：“剛我來的時候，就在大廳看到總監了，幸虧我擠進了電梯！要不然就遲到被抓現行了！”
圖怡冶嗞著牙看他一眼，說道：“快把你盧市的圖稿做出來，我等著出樣版呢！”
沈博興吸吸鼻子，拿個優盤遞過來：“給你，我上周五就弄好了的。”
孟子瑤聽到他們的對話，嘆道：“技術宅果然不是蓋的。”
圖怡冶接過優盤，不自然的又看了一眼總監辦公室，可惜那邊房門緊閉，她什麽也看不到。不過，她心下安然，剛才看領導神色清明，應該是病好了吧。
接下來連著幾天，部門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總監辦公室裏的冷氣，都透過門窗溢出來了，坐在附近辦公的同事都受不了，直言來辦公室得帶件羽絨服。
付想回來的時候，已經周三了。他一直忙著處理手頭的事情，沒時間下來溜達。等他閑下來的時候，像往常那樣來找付辰榽的麻煩，發現十二層的人，感冒了一大片。
“傳染……病？”付想捂著口鼻，退回門口，巡視一圈，看到門口這幾個好像還是正常的。他看到小圖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他走過去站在她身邊，見她依然神游，付想搖了搖她的椅子，咳嗽道：“幹嘛呢，上班開小差？”
圖怡冶轉臉一看是付想，喊了聲：“付老大，你回來了！”
然後轉過去繼續打字，編輯文稿。
孟子瑤努努嘴指著總監辦公室，抖個激靈，再指著圖怡冶，做個暈乎狀，付想了然的點點頭，向總監辦公室走去。才走到門邊，他就被這溫度嚇了一跳，這都快趕上寒冬臘月了吧？
他門也沒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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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辰榽吃了兩口菜，盯著自己的手認真看了一遍，好像也沒有沾東西啊，再度問道：“有問題？”
“啊？那個……那個沒啥問題。”魂游天外的圖怡冶終於驚醒，尷尬的翻滾著腦細胞，突然腦中一動，開脫道：“我看你抓筷子挺遠的……想起我奶奶給我講過的故事。”
“什麽故事？”
“她們老一輩兒人，說抓筷子有講究，握的越遠，嫁的越遠。”
“嫁？”付辰榽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快要握在邊角上了，他以前並沒有關註過這種東西。
“不過都是說女孩子的。我姐就抓的很遠，你看，現在呆在地球另一邊，就是不回來吧！”
付辰榽點點頭，繼續夾菜：“那我這種的呢？嫁哪裏？”
圖怡冶盯著看了半晌，搖搖頭，答道：“男的好像是反著來的，不過要我看，你這握得那麽遠得娶個外星人吧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突然頓住，她呆呆的看著付辰榽，竟然也笑的前俯後仰，因著臉很英俊，她都看呆了。所以，男神真的走下神壇了，這種感覺，真好啊！
付辰榽止住笑聲，看了一眼她握筷子的方式，中間偏下，似乎近的很，於是問道：“你這個長度，應該嫁到哪兒？赤道附近？海南？”
圖怡冶搓了搓筷子，夾起土豆絲顯擺了兩下說道：“我奶奶說了，像我這種一半都握不到的人，出不了林駐市的，遲早得嫁在家門口，沒準還能娶一個回來哈哈哈……”
說完，她看了付辰榽一眼，心中一動，要真這麽說的話，娶了付辰榽，也是不錯的啊！
一想到此，她就開始憋悶著傻樂，付辰榽不疑有它，跟著笑了起來。
收拾妥當以後，她一門心思都在以後娶付辰榽上，伺候媳婦兒這事兒，她在行，跑進跑出，端藥倒水，刀劈榴蓮，特別的來勁兒！
付辰榽見她這麽起勁，以為她急著吃榴蓮，於是將最大的那一瓣兒，遞給她。
圖怡冶自打切開榴蓮以後，就開始縮著脖子走路了，這榴蓮實在是太成熟了，味道濃郁的整個房間都能融化，圖怡冶以前只聽說過榴蓮臭，從來沒有真正的吃過。所以她抽著嘴角，看著那大的離譜的一半瓤，覺得自己就要缺氧而亡了。
付辰榽嘗了一口，確實很新鮮，覆又去看小姑娘，卻見她縮在沙發裏，臉快要埋到衣服裏去了，他有些疑惑，問道：“你不能聞這個味道？”
圖怡冶堵住鼻孔，答道：“還……還好。”
付辰榽楞住了，他確實有些自我，喜歡強迫別人做些事情，有時候是下意識的，根本不會去在意別人的情緒。他放下手中的榴蓮，說道：“不要勉強，你回房間等我一刻鐘。”
圖怡冶還想試的咬一口，可那味道……她實在是強迫不來，尷尬的笑了笑，躲進了臥室。
回了房間，她開始惆悵，今晚怎麽睡？主臥是姐姐姐夫的婚房，結婚時布置過的大紅喜字還在呢，給付辰榽住不合適。她平時都住次臥的，裏面都是她的東西……
不過，要是他倆住一起的話，啊呸呸呸！圖怡冶把這個念頭從腦袋瓜裏踢出去！爬到床上滾來滾去。可越是強迫自己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小九九，腦中付辰榽的臉越清晰，他結實的手臂，永遠微微挽起的袖口，還有那雙璨若星河的眸子。
正胡思亂想著呢，響起了敲門聲。
她蹦下去開門，見付辰榽站在門口，問道：“怎麽了？”
“現在八點，休息半個小時，我送你回家。”
“啊？回哪兒？”
“林駐市。”
“現在啊？”
付辰榽點頭稱是。
“可你不是剛吃了感冒藥嗎？”
“讓你一個女孩子出差跟我住一起不合適。我們早些回去。”
圖怡冶好想說一句真的沒有什麽不合適，住同一張床都可以。可她還是點點頭，乖巧的嗯了一聲。
突然從雲端墜落，美夢就這麽落空了。
☆、第 17 章
? 第二天上班，沈博興跟她去器材室及財務室備了案，兩人把采回來的稿子校對了一遍，開始各自整理素材。圖怡冶坐在位置上，不停的向總監辦公室瞄去。孟子瑤一早上捧著施友翰親筆簽名的專輯愛不釋手，等中午醒過神來喊圖怡冶吃午飯的時候，才發現這姑娘伸長著脖子翹首期盼，整個都定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雕塑呢。
“你這幹嘛呢？”孟子瑤走過去拍了下她的肩膀。
圖怡冶被拍回了神智，搖搖頭，回了一句沒幹嘛。
“沒幹嘛？沒幹嘛脖子這樣？”孟子瑤學著她使勁探了探脖子，打趣道：“別人一看，還以為你出了個差回來基因突變成長頸鹿了呢！”
圖怡冶白她一眼，指著她桌子上碼的整整齊齊的專輯說道：“你簽名不想要了？”
孟子瑤兩步越回去，將有施友翰簽名的專輯拿起，打開抽屜放進去，將鑰匙拔下晃了晃，示威的嚷道：“休想打我男神的主義，說吧，想吃什麽？中午我請！”
圖怡冶看了一眼她腳上的鞋子，翻白眼：“你舍得走路？”
“姐妹兒大方，給你叫外賣來吃！夠意思不？”孟子瑤將鑰匙收好，拿出手機點開附近外賣開始查找。
沈博興小跑過來說道：“孟姐，給我來一份！”
孟子瑤心情好，直接來一句：“準了，你想吃什麽？”
那倆人興致高昂，圖怡冶一個人落寞的坐回了位子，再度擡眼望去，總監辦公室的門依舊緊閉，一上午了，無人進出。付辰榽今天早上沒來上班，付想還在江興影視城，電話依舊關機，她期期艾艾的看了看門口，也沒人來。
回想昨天晚上，她收拾好行李準備回林駐市的時候，發現付辰榽又換了一身衣服，頭發濕漉漉的貼在額角。兩人一路無言，付辰榽將她送回家，便驅車離開了。自那之後，再無交集。
只不過也才過去十幾個小時而已，也許是第一次有了這種近距離接觸，圖怡冶覺得這分分鐘竟然無比的煎熬。她現在就只想看到他，確認他的感冒有沒有好轉，出差回來有沒有犯病，為什麽不來上班？
“小圖，你吃什麽？”
孟子瑤被她的晃神折磨的沒了脾氣，走過去掰正她的臉，認認真真的說道：“別再看了，總監請假了，今天不會來上班的。”
“請假？”圖怡冶一下神智清醒了，急忙問道：“為什麽請假？”
“病了唄。”
圖怡冶撇開面前的手機，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孟子瑤在她面前晃晃手機，指著那一頁頁的色香味俱全的美食說道：“我什麽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些菜如果你不點的話呢，半個小時後，它們就會全部都下單！”
圖怡冶隨便指了兩個菜，繼續不死心的問道：“萌姐姐！你快告訴我啊……”
孟子瑤點了確認訂單，被她的一級癡漢臉嚇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我給二十二樓送資料，聽雲巖說的。你快收起你那死樣子，跟你說多少次了，咱暗戀歸暗戀，明戀就表白，戀不著睡一覺，天亮又是一條鐵骨錚錚的好漢，你能不能給我爭氣一點兒？”
結果，話都沒給說全乎呢，就見圖怡冶一陣小跑飛奔而出，孟子瑤疑惑的問身邊的沈博興：“小博，你看咱們小兔子，這會兒是不是有點不正常？”
辦公室的玻璃門還被推的來回晃悠，沈博興看了一眼樓道裏已經消失了的身影，搖頭晃腦答道：“非也非也……我看她……唉……”
沈博興重重的嘆一口氣，不勝憐憫的繼續說道：“是急於上刑場啊！”
沈博興一直比較沈穩，反應比正常人慢半拍，他回想起昨天出差，小圖與面癱上司執行秘密任務就發怵，總監一定是也給小圖臉色看了，所以總監沒來，她才一上午坐立不安啊！
孟子瑤哼出口氣，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拿起她的小盆栽，無語的說道：“小博，你情商這麽低，是怎麽順利長這麽大的？”
沈博興最見不得別人說他情商低了，急於辯解，沖到孟子瑤跟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昨天……”
++
二十二樓，電梯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圖怡冶就傻眼了，她第一次跑來這個樓層，連這裏的格局都是第一次見到。
自從集團內部調派以後，這一層成為了付辰棟的辦公樓層，她腳有些發麻，小心翼翼的跨出電梯，看了一眼靜悄悄的隔斷及樓道，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腦熱的過度！就算雲巖以前是跟著付辰榽的，可現在江山易主了，他們這些早都跟著新上司了，不一定會知道付辰榽的近況吧？又或者，他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一個飛奔上來打聽情況的八卦小職員啊。
正懊惱自己腦抽熱血，打算返回電梯呢，電梯已經磕上下行了，她嘆口氣，摁了下行，站在那裏等電梯上來。身後傳來一通腳步聲，以及簡短的交談，慢慢的越來越大，直到越來越近。
“這是？”身後響起一陣好聽磁性的男聲。
“看著眼熟。”略顯低沈的熟悉嗓音，等走近一看，叫了一聲：“小圖？”
圖怡冶僵著身子，轉回身去，跟身後的幾個人打了個招呼：“付董好，成經理好，穆秘書好。”
成經理便是昨天付辰棟派去盧市接付辰榽的人，可惜並沒有接到本人，在酒店被圖怡冶忽悠的回來了。
“你跑這裏來幹嘛？”大成是付辰棟的師弟，這次回歸覆式集團，付辰棟私人帶回來的智謀團，昨天臨時被指派了私事兒，結果還白跑一趟，因此對這個小姑娘的忽悠功夫很是在意，口氣便不由得嚴厲了些。
“沒、沒幹嘛。”圖怡冶昨天把人家這麽大的腕兒給指使的當了沈博興的司機，心虛的緊，著急忙慌的解釋：“我走錯樓層了……”
雲巖算是和她有過幾面之交的，走上前來逗她：“你以前也老走錯樓層，我還以為你每次都錯到十九層了，原來是概率事件啊？”
其他幾人見雲巖難得打趣，不明所以的看著這臉快紅到脖子的小姑娘。
付辰棟盯著她低沈的腦袋，問道：“她就是那個女娃娃？”
以前付辰榽在任的時候，一直在十九層辦公，據說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學生，嚷嚷著要嫁給付辰榽，還未成年就跑來集團面試，後來被刷下去了。一年後，不死心再來，聽說還留職工作了幾個月，後來又辭了。
付想那個大嘴巴，每次家庭聚會都會拿這事開涮付辰榽，他們幾個多多少少都聽過一些。
電梯上行開門，圖怡冶急於逃離，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竄了進去。那一行幾人皆站在電梯外看著電梯門磕上上行至23樓，又下來。
電梯門再度打開，圖怡冶傻眼，看著他們幾人落落大方的走進來，她一臉尷尬的躲在最後面，有些羞愧了。
以前，十九層的電梯裏總是不時的竄出這姑娘，雲巖次次都能將她攔住，再給趕回去。那時候，這孩子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黃毛丫頭，現在呢？雲巖看過去，她縮在角落裏，梗著脖子，自始至終連頭都不敢擡，和當年吵吵嚷嚷的非要扒到付辰榽窗口瞧一眼的小姑娘有了很大的改變。當年難纏的小丫頭，如今竟然在人堆裏害羞的不敢擡頭，果然是女大十八變啊。
“我想起來了，上次付想和我，辰榽，咱們幾個合過影對嗎？”聲音擲地有聲，磁性悅耳，就響徹在圖怡冶的頭頂。
她擡眼去看，金屬鏡框泛著高深的色澤，一雙黑黢黢的眸子遮在鏡片後面不露鋒芒。她點點頭，小聲的應了：“是我。”
付辰棟看了一眼，是個有點嬰兒肥的女孩子，眼睛很大，亮晶晶的一片無畏。他點點頭，小聲的鼓勵到：“加油。”
電梯發出叮的一聲，十二層到了，電梯門打開，圖怡冶在一群人迥異的目光裏，逃也似的飛奔出去。沖到辦公室坐下，才扶著胸口大嚷：“嚇死我了！”
只是想去二十二層打聽一下付辰榽的消息，怎麽知道會碰上一群領導啊！兩年前的時候，她老往付辰榽在的樓層跑，結果，永遠都能被雲巖發現，從來都沒有成功扒到付辰榽的門檻過。
孟子瑤和沈博興看她一路瘋跑進來，癱在座位上大喘氣，都湊上來問她：“怎麽了？”
圖怡冶搖搖頭，喘著氣答：“沒啥！”
片刻，她又不死心的跟孟子瑤商量道：“你下午給樓上的文件，我幫你送，怎麽樣？”
孟子瑤白了她一眼，直接拒絕：“不行！”開什麽玩笑，她還要乘著給送資料的當口，多看幾眼大BOSS呢！?
☆、第 18 章
? “萌萌姐，你最近那麽辛苦，就讓我去幫你跑一次腿兒吧！”圖怡冶開始撒嬌。
沈博興抖落一身雞皮疙瘩，看了一眼門口，外賣小哥來，他起身去拿。
孟子瑤不為所動，翹起二郎腿，倚在辦公椅上等外賣送到桌子上。
圖怡冶擺著她的胳膊小聲的求：“拜托，拜托，萌萌姐姐……求你了！”
小博拿了外賣盒子過來，見這倆人還在座位上忸怩呢，不由的抖了個機靈，打開外賣盒子，將盒飯全部拿出來，找出自己的那一份，端起來逃也似的去休息間了。
孟子瑤本就是逗她呢，知道她去二十二樓，絕對是為了打探消息，於是開口隨便諏了個名頭嚇唬她：“下次我來例假，碰上校版的話，你替我校。”
她負責期刊校版的工作，可憐每期一刊，月月固定，她的大姨媽呢，也是雷打不動的那幾天，每次都很煎熬。工作量繁重，因為主編要求高，每期都要求最終進行人工校版。所以，同行業早已淘汰了的這種早期的勞力壓榨，在他們部門，依舊□□著。
“好的！沒問題！”圖怡冶深怕她反悔，趕緊應承了下來。
孟子瑤見她答應的那麽痛快，直接唬她：“我每次校版為了不出錯，都是從頭到尾校對三次，你能做到？”
圖怡冶點頭如搗蒜，答道：“一定從頭到尾，包括標點符號，核查三遍以上！”
孟子瑤沒轍了，拿起飯盒遞給她：“走吧，先吃飯，真是怕了你了。”
“你答應了？”圖怡冶還不死心。
“答應答應了成麽！下午的資料，全讓你送，你看成不成？！”孟子瑤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上次給她和總監創造了那麽好的約會條件，結果這傻丫頭，回來竟然告訴她，就只吃了一頓飯，連個電話都沒要到，她再度上上下下看了圖怡冶一樣，由衷的感嘆了一聲：“有賊心沒賊膽兒！我看你哪，長征征途還有十萬八千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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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過後，辦公室漸漸活躍起來。今天是周五，再有幾個小時，大家就要解放了，有些人本周工作已經做完，領導也沒來，幹脆去茶水間聊天去了。
圖怡冶上午把采訪齊仁川的音頻整理了一下，這會兒打算出文稿。
孟子瑤走過去甩給她一個文件夾，說道：“去吧，給雲巖就成，讓大boss簽字。”
圖怡冶雙眸放光，噌的從位子上竄起來就風風火火的跑了。孟子瑤看了一眼，直嘆：“傻！”
沈博興問道：“她幹嘛非鬧著替你跑腿兒？”
孟子瑤皮笑肉不笑的瞪著他，問道：“嘻嘻，想知道嗎？”
沈博興點點頭。
孟子瑤翻了個白眼：“這還看不出來？因為愛情！”
沈博興一臉恍然大悟的嘆道：“哦！她看上大成哥了！”怪不得昨天見到大成哥那麽的扭捏，還欲言又止，最後不得不失望的去找付總監繼續工作。
孟子瑤踹了他的椅子一腳，鞋跟差點被勾斷，她咬著牙說道：“這麽蠢，以後不要和我說話了！”
沈博興卻突然一臉的不明所以，撓著腦袋問道：“奇怪，她昨天好像是第一次認識大成哥啊，倆人見了面還互相自我介紹了一番呢！”
“大傻。”孟紫瑤說出這個評價以後，索性閉嘴，拿出耳機帶上，將電腦音量調到最大，不想理這個直男了。
留下沈博興楞在原位，不停的腦補：一見鐘情？還是久別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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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怡冶這次很小心，電梯門開了以後，她先扒著看了下，確定樓道裏沒有人，這才走了出去。二十二樓的裝修很簡潔，灰白相間的格調，暗色系給人很沈穩大氣的感覺。她躲到右手邊的安全通道，確定了一下方位，貓著腰向BOSS的辦公室走去。
她第一次上到二十二層這邊，方向感全無，憑著孟子瑤的指示，拐過兩個隔斷，楞是沒找到。
正洩氣呢，身後傳來一陣清透嗓音：“你這是又走錯樓層了？”
圖怡冶轉身，穆雲巖負手而立，好整以暇的看她。
整個大廈，就這層的燈光迫著寒氣，照的灰色墻壁透出絲絲寒意。圖怡冶覺得身上毛孔林立，裝作如常的說道：“我、我是來送文件的。”
雲巖看了一眼她手裏的藍色夾子，伸手道：“給我吧。”
圖怡冶遞過去：“要拿給大boss簽字的。”
雲巖翻開看了一眼，是原來合作的《愛風尚行》雜志發行商對新刊的簽約意向書，內容還需再查驗以後，由我方出具紙質合同，一時半會兒是出不來的。他看了小姑娘一眼，問道：“這合同今天拿不上，下周才能簽。”
圖怡冶點點頭，來之前孟子瑤都告訴她了。
“還不走？”穆雲巖闔上文件夾，看她一臉巴巴的站在那裏，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那個……穆秘！”圖怡冶開口，叫著兩年前她叫慣了的稱呼：“我想問你個事兒！”
穆雲巖轉身向辦公隔斷走去：“什麽事兒？”
“那個……就是……”圖怡冶咽口口水，答道：“我們總監，今天怎麽沒來？”
穆雲巖突地停住腳步，圖怡冶緊跟在後，嚇得一個驚顫，連呼吸都輕的快沒了。
穆雲巖嘆口氣，轉過頭看她，兩年前，這姑娘可是豪氣沖雲天，任誰也摧殘不了她那顆花癡的心，當年他天天被她煩的頭大。現在呢？怎麽突然這麽的畏手畏腳了？
“你跟我打聽？”他繼續向辦公區走去：“我怎麽知道？”
圖怡冶有些局促，她冒失的跑上來，本就是憑著孟子瑤無意說起的一句話而已，可她就是固執的想知道的更多一些，付想不接電話，公司裏，與付辰榽關系最近的，也就是穆雲巖了吧。
“孟姐說你早上提了一下，所以我想問問。”
已經走到了門口的穆雲巖停住步子，回頭看了她一眼，他發現，相比於兩年前聒噪的她，現在的小姑娘，成熟乖巧了許多。突然有點感懷自己老了，竟然更喜歡以前那個能把人逼瘋的小丫頭片子。
“你不是自稱小神探嗎，去他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告別了付辰榽的秘書身份，他突然覺得這倆人湊一對兒，也是蠻配的。當然了，前提是，付辰榽能夠變成正常人，接納這樣的異性。
說罷，他推門走了進去，臨關門前說道：“病是真病了。可惜吃藥好不了。”
圖怡冶一回到十二層，孟子瑤還帶著耳機聽歌呢，沈博興看她一臉蔫打的茄子似的，走過去安撫道：“沒事，不就是被人拒絕嗎！誰年輕的時候沒有一見鐘情過幾個漢子啊！咱們越挫越勇！”
孟子瑤摘了耳機，就聽了最後一句，嚷道：“你個大傻瞎說什麽呢？小圖過來，告訴我，雲巖都說什麽了？”
圖怡冶坐下，答道：“什麽也沒說。”
然後開始悶悶的打開word，繼續編輯文稿。
孟子瑤不知道她怎麽情緒突然這麽低落，去問沈博興剛才發生了什麽，沈博興已經腦補了一出少女大膽告白求愛虐心被拒收場的情感倫理大片，正要給孟子瑤科普一番呢，孟子瑤看他起了個說評書的範兒，知道他要胡謅了，便直接拿出一張創可貼，過去將他的嘴巴給糊上了。
圖怡冶賴在位子上，想著剛才穆雲巖的態度，兩年前，她跌跌撞撞的不知天高地厚，跑到愛風尚做了幾個月的編輯。現在想想，那時候確實是色膽包天，做什麽都不計後果。付辰榽的家庭住址，出生年月日，她都早已倒背如流，那麽現在呢，真的還要像兩年前那樣盲目嗎？
不，她不會的。兩年前，她浮於表象，以自己的主觀感受為前提，做了許多以青春瘋狂為名義的荒唐事兒！所以當初才會在看到楊怡萱和付辰榽的緋聞的時候，一怒之下辭去工作，幼稚的回到校園象牙塔療傷。
她長舒一口氣，將心沈下來，幼稚的喊了那麽久的“我要嫁給付辰榽”，可其實一件實事兒都沒有做過，甚至不知道付辰榽有心理疾病。
喜歡是什麽？是年幼時候宣告天下的愛慕。
愛是什麽？是成長以後百轉千回的心意。
她不敢確定現在是不是愛，但是她確定，不只是喜歡了。
穆雲巖的提議，她最終也沒有采納。兩年以後的她，喜歡的更熾烈了，也更加的小心翼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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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東小區，31號樓，二單元，901。
Jason進行了一系列的病例記錄，詢問了當時的各種感受，再次確認：“你數次接觸到她的身體，在有衣物遮擋狀態下，並沒有心裏排斥對嗎？”
付辰榽躺在躺椅裏，剛剛結束了一次常規輔導治療，他很疲乏，伸手捏了捏眉眼，沈思了一下。上次買彩票，拍過她的背。出差的時候，電梯裏，擁過她的肩。那個昏暗的樓梯裏，他……捏住了她的手腕。
“有過一次肢體接觸。”他閉起眼睛。
☆、第 19 章
? “有過一次肢體接觸。”他閉起眼睛。
“肌膚接觸嗎？那個部分？”Jason進行引導，四十多歲的他，已經給付辰榽治療了將近十二年。期間，病人惡化過，好轉過，有一段時間，曾發生過嚴重的自殘想象。最近明顯有了好轉跡象，Jason不希望有什麽幹擾因素對他的病情起負作用。
付辰榽呼出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呼吸，答道：“手腕。”
“什麽感覺？”
Jason是專業的心理疾病治療專家，付辰榽知道這麽問是例行記錄，可他還是由衷的排斥這種心理疏導，他手握成拳，停在額角放棄回答。
“Semon，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你必須如實告訴我。”他的病人，他必須認真對待，這是他秉承的醫德。
“很細膩。很軟。”
Jason楞了一下，筆一頓，在頁面畫出一道不規則的線條來，這些形容詞，是Semon從來不會用到的，但是，這無疑是用來形容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身體的。也就是說，這次親密接觸，並沒有心理性的排斥，而留給Semon的是正常的心裏意向表述。
“And？”Jason繼續問道。
“溫熱的，很舒服。”付辰榽緩了一口氣，然後沈默不言了。
Jason見他配合的描述完感受以後，便拒絕後面的流程了，只好先到此為止，叮囑道：“接下來，我要求你避免與該女士一切的肢體接觸，如非必要，需要我在現場進行觀察記錄。”
“另外，我希望可以與該女士取得聯系，如果她能配合我的工作，提供醫療幫助，那麽我相信，對你的病情，是會有很大的突破的。”
“突破？”付辰榽嘆息道：“如果是反向的呢？”
就像兩年前那樣。
情況全部記錄下來，Jason將病歷夾放回辦公桌，打開電腦，將數據和記錄調出來，遞給他看：“這是兩年前，楊怡萱事件期，你的生理機能數據記錄，事實證明，早期給予正確引導的情況下，你的病情是在逐步好轉的。”
“可如果出現意外，幾乎所有的前期引導都不能起作用，瞬間崩潰，Jason，我不能再傷害任何人了。”
“楊小姐是出於自願的，並且也沒有對她造成危害！”
“可我不能再將任何人至於那種情況下！Jason！我的病要治，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因為我陷入那種潛在危險裏！你明白嗎！”
Jason調整了一下呼吸，放慢語調說道：“Semon，不要激動，來，跟著我調整呼吸……呼……吸……呼……吸……好，就這樣……這件事情，等你情緒穩定的時候，我們再討論。”
“你看，每一個情緒爆發點，我都有可能暴走……我冥想一會兒，你守在這裏，不要走。”
“好。”Jason收回電腦，坐回辦公椅前，開始重新錄入剛才的數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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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覆式旗下愛風尚編輯部。
一大早，剛上班，快遞小哥就上門了，直喊沈博興的快遞，沈博興是哪位？
圖怡冶放下包包應和道：“還沒來呢，應該馬上到。”
正說著呢，沈博興竄進來了，打了卡就往座位跑，圖怡冶截住他：“你的快遞。”
他喘著氣扔下背包，才返回去簽收，順口一問：“這什麽啊？我最近沒買東西啊。”
快遞說：“好像是電器。我也不清楚。”然後扯掉快遞留存單，便離開了。
沈博興接過翻看了一下，上面印著攝像機的商標，型號跟他們去盧市采訪時損壞的那臺一模一樣。沈博興興奮的對圖怡冶喊道：“唉！小圖，你看！咱們的攝像機回來了！”
孟子瑤也走了過去，問道：“你們上次那臺攝像機咋壞的？這怎麽……這寄件人是苗遠？”
圖怡冶也看到了寄件人姓名，上次與喵姐溝通好以後，她便主動提出要賠償攝像機，小博一聽，高興壞了，趕緊把姓名電話全部留給了喵姐。沒想到，這麽快就送過來了。
“唉，這不齊仁川的經紀人嗎？咱們攝像機是齊仁川給砸的？”孟子瑤猛吸一口氣，嚷道：“齊仁川這麽可怕？”
其他同事們聽到他們幾個圍在一起討論齊仁川，大家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起來了：“我有個同學在星河影業呢，說上次他們劇組有個場務被齊仁川訓得辭職了！”
“聽說四月份演唱會的時候，齊仁川把一個女粉絲罵哭了……”
圖怡冶咋舌，開口道：“齊仁川性格很好的……”
喵姐性格潑辣是出了名的，但是他們與齊仁川也算是有接觸，他雖然長相打扮很囂張跋扈，可性格卻是內斂沈穩的，沒道理把這些惡名都歸結到藝人的名下啊！
沈博興端著箱子就往辦公桌走，邊走還邊使眼色，圖怡冶不疑有它，繼續解釋：“這之間肯定是有什麽誤會，真的……”她看了一眼，發現大家都悶不做聲的回到了位子，又強調了一遍：“我發誓，齊仁川真的挺不錯的！”
言罷，她覺得背後一寒，瞥到孟子瑤也在沖自己努嘴歪眼睛，她悄然轉過身去，果然看到付辰榽站在身後，她立即站正身體，問候道：“領導早！”
然後，急急忙忙的跑回了座位。
付辰榽環視一周，並未應聲，便直往辦公室去了。
圖怡冶盯著那頎長的身影，吐吐舌頭，打開word，開始編輯文稿。旁邊的沈博興小聲說道：“剛我來的時候，就在大廳看到總監了，幸虧我擠進了電梯！要不然就遲到被抓現行了！”
圖怡冶嗞著牙看他一眼，說道：“快把你盧市的圖稿做出來，我等著出樣版呢！”
沈博興吸吸鼻子，拿個優盤遞過來：“給你，我上周五就弄好了的。”
孟子瑤聽到他們的對話，嘆道：“技術宅果然不是蓋的。”
圖怡冶接過優盤，不自然的又看了一眼總監辦公室，可惜那邊房門緊閉，她什麽也看不到。不過，她心下安然，剛才看領導神色清明，應該是病好了吧。
接下來連著幾天，部門一直處於低氣壓狀態，總監辦公室裏的冷氣，都透過門窗溢出來了，坐在附近辦公的同事都受不了，直言來辦公室得帶件羽絨服。
付想回來的時候，已經周三了。他一直忙著處理手頭的事情，沒時間下來溜達。等他閑下來的時候，像往常那樣來找付辰榽的麻煩，發現十二層的人，感冒了一大片。
“傳染……病？”付想捂著口鼻，退回門口，巡視一圈，看到門口這幾個好像還是正常的。他看到小圖垂頭喪氣的耷拉著腦袋，他走過去站在她身邊，見她依然神游，付想搖了搖她的椅子，咳嗽道：“幹嘛呢，上班開小差？”
圖怡冶轉臉一看是付想，喊了聲：“付老大，你回來了！”
然後轉過去繼續打字，編輯文稿。
孟子瑤努努嘴指著總監辦公室，抖個激靈，再指著圖怡冶，做個暈乎狀，付想了然的點點頭，向總監辦公室走去。才走到門邊，他就被這溫度嚇了一跳，這都快趕上寒冬臘月了吧？
他門也沒敲，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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