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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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把我辛苦的結果讓她這麽光明正大地“借走”。這也是我的原則吧。管好自家一畝三分田。
☆、47枉恨東風惡（一）
沒想到，對寧琪琪的不理睬，也是我墜入地獄的開端。
“寧琪琪！你站起來！”數學老師一進門就把考卷摔到講臺桌上。這男老師的爺爺曾是省級官員，所以也間接造成這老師不畏懼強權的性格，所以，管她寧琪琪是誰的女兒。
寧琪琪一副懶散的樣子，久久不動，等到旁邊同學用盡眼神示意，她才不耐煩地嗤笑一聲，緩緩站起。只是我看見了她的右手一直在摳著她衣角的那枚裝飾紐扣。
這麽矛盾的一個人。
“你說，你怎麽考試的！進來的時候考了128分，才幾星期！才幾星期你就降到了89分！還差一分才及格你知道嗎？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你翅膀硬了啊！掙了個班級第一給我啊！”罵得，眼鏡都快掉了。
老師似乎還沒有停下的意思，突然爆了一句，“你成績不是一向很穩定的嗎？是不是作弊過！”此話一出，好像所有的問題都得到答案。
寧琪琪是作弊，除去這次，全都是靠作弊得來的穩定高分。
只是當老師當著全班的面前說出來的時候，她是不甘的。雖然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她瞇著淚眼環看了一圈班級，或者是我，又或是，我身後的那個人。
放假前的一晚，回到宿舍的我，被兩個女生拉到了樓梯的一旁。
“都是你，讓我在全班面前出醜，讓我在.......”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忍住了。
是的，是寧琪琪和體委。那又怎樣。
“是你自己不努力，怎麽還有理由怪別人？”說道這兒的時候，我很不屑地想甩開她們的手。她們身上的酒味很重。
“你安分點！不要讓我告訴別人你是走後門進來的！”說到這兒的時候，體委很得意。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是光明正大考進來的！”這明明，是在侮辱我的自尊。
“你不覺得你的通知書來得很慢嗎？寄讀就寄讀，也不必搞特殊啊！”寧琪琪有些扭曲。
我突然想起爸爸媽媽對我的再三懷疑。
“你不是把通知書的地址寫了上海嗎？怎麽又變成這個地方？”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這下，我拿什麽逃。
記得，好像我的無動於衷惹怒了寧琪琪和體委，她們瘋狂地往那些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掐著。我在她們眼裏好像一個木偶般地展現著自己的弱懦，可是，但凡我反抗，她們的興奮轉而變成了憤怒，更加無止境地折磨著我......
寧琪琪揚起手本想打我一巴掌，卻突然停下來，嘲諷道，“打你這些地方讓你明天告狀？”
轉而掐了我大腿和腰部。其實，打了我也不會跟林遠告狀的。真的。
面無表情回了宿舍。比平時安靜了不少呢。
大家都知道了嗎？大家都知道了吧。為什麽我和她們同時知道？
我沒有哭。只是躺在床上幾小時都睡不著。
她們說得沒錯，我記得我寫的地址是爸媽的地址。可是，卻寄到了我住的地方。這是沒理由的。還有我的準考證，是在他的身上吧？我該感到幸運嗎？被人修改了一次命運，而我卻毫不知情。那麽光明正大的篡改。
第二天我在女生異樣的眼光中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打電話給雲雲。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選擇她。
“雲雲，林遠幫我來學校的事為什麽要瞞著我？”我假裝開心。好像都把自己騙倒了。
“阿瑤，你都知道啦？”我聽到她很驚訝，我聽到她好像輕聲叫了彼季，幫我拿一下。那應該不是我幻聽，確實是飛機場裏的空姐在播音。
原來，她也在騙我。
☆、48枉恨東風惡（二）
“雲雲，你以前就認識林遠吧？”我還以為，雲雲是永遠不會騙我的。不管是不是為我好。
聽到這兒的時候，雲雲大概已經知道我是在套她的話。沈默了一會兒後，聽到彼季叫她的聲音。
“阿遙，等我回來。”可是，我卻等不到她回來了。
飛機失事了。落地的時候失事了。
為什麽我會在她準備回來看她剛出生的弟弟時問這些問題。為什麽雲雲要我等她回來？為什麽我要這樣質問雲雲？
為什麽，新生命的來臨只是為了代替另一個生命逝去的悲傷？
我不要。
我趴在林遠的身上泣不成聲。只因太熟悉，所以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因為這個消息來得突然。所以我根本沒吃早餐。看著啼哭的小生命，我又忍不住掉了眼淚。直到沒了力氣。
林遠扶著我出了門，看著我半癱的樣子，橫抱起了我。
回到了他的家。
第一次經歷生死。除了無法理解的眼淚和不舍，我不知道在我的年齡還會有什麽更多的感想。還記得那時雲雲打了電話說；“阿遙，媽媽要生弟弟了。我是不是快老了？”
我無奈苦笑，“是啊，你都跟老公私奔了！”
想得到她憋紅的臉蛋。
我突然一本正經說道，“雲雲，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不是因為愛熱鬧，而是因為怕孤單。可是我永遠都去不了他們的婚禮現場了。永遠都去不了了。
回想起自己，得不到祝福的爸媽生下我後，迫於生計將我放在外婆家過了兩三年。而稍微長大後的我，好像也一直寄養在別人家一樣。寄人籬下，不得不長大。
我要學會的只是獨立。而這，卻是對雲雲的致命一擊。
以後的路，我不要自己走。淚眼望著模糊的林遠，卻死死拽住他的手臂。我舍不得和你離開。就算是一起死我也不要。
林遠嘆了口氣，帶我回了他的別墅。在沙發上，他抱了我一晚。
我借口不舒服沒去雲雲家追悼，卻被同學冷眼道沒心。是啊，沒心的家夥。沒辦法啊，我又選擇當鴕鳥了。
因為活著不容易，要死只是一秒鐘的事情。那晚，我做了個噩夢。漆黑的夜，傾斜的路，維護我的雲雲，舉著槍的陌生人。
那一秒，雲雲突然掉進了萬丈深淵。下一秒，槍就對準了我。
要死了吧。
我也要死了吧。
害怕嗎？何遙？
不害怕。
聽說死之前會想起這個人的一生。
我好像聽到了扣動扳機的聲音。
好像連開了三搶。
真的要死了。真好。我會想起什麽？
那麽多個可能，我卻不曾想過我只看到了黑色的腦海中出現的兩個字。“林遠”。
沒想到，我自認為淡淡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我所能承受的親情界限。
這下子離不開他了吧。半夜驚醒的人兒。
雲雲，回憶起最後的是我的質問嗎？這一下子，讓我無法承受的愧疚感又襲了過來，湧了過來。慢慢要將我淹沒。窒息。又回到了死亡。
空。
☆、49枉恨東風惡（三）
這件事過後，我整個人都沈寂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麽，對我的打擊竟然這麽大。
好在還有林遠，不排斥我的忽遠忽近。想要緊抓愛情的我又害怕將它扼殺，因而抓著沙的手又松了些。就這樣的惡性循環。
考試最後的一天，又輪到我掃地了。
雲雲不在後，我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每天都很早起來。沒想到這被有心之人看到了空隙。
是啊，每次輪到我們組掃地都能發現地上莫名的一些紙屑。沒事兒，我收拾。
那來得早點吧。直接扔到了垃圾堆上那最難清理的竹掃把上。
寧琪琪，我不想再玩了。
這算是輕的吧。還記得曾經找過生管老師要求換個宿舍樓。把我換得遠遠的吧。可是他卻說：“你散布的謠言害我還不夠嗎？我怎麽會幫你？”
謠言？
哦，你的謠言。謠言嗎？那明明是事實。
可是不是我。
可是沒人相信我。
因為住宿生間流傳的一直是以“何遙說”開頭散布的。
何遙啊？林遠的女朋友。他的附屬品。
那讓他知道了不會管嗎？
好像他不知道呢。
為什麽啊？
誰要自討沒趣？
是哦。
三分天下，誰來了個隔岸觀火？我輸了。
那件事，讓子靈不再見我。李英健擦著我的耳邊說，“你自己也幹凈不到哪兒去。”
是啊，我忘了，我自己說過我被包養過。
對啊，他姑姑已經被停職回家了。就連他們兩個小孩，在學校也受到牽連。
沒過幾天，我也受到女生的指點了。
因為我讓子靈他們兩受傷了。可是，我也受傷了，誰來可憐我？
我以為這是終點，卻不曾想過，寧琪琪和所有女生在眾人面前給我做了光環，在人後，拆得支離破碎。
這下，都算不上三分天下了。
那天晚上，風平浪靜。回到宿舍，寧琪琪又來了。這次，又會做什麽？
她們徑直走進我所在的宿舍。舍友們忙著覆習，把床簾拉起後，就真的靜下心來了嗎？我沒法。
“何遙！你怎麽那麽虛偽！你怎麽不去跟林遠告狀啊！怎麽不去跟方左顏告狀啊！”我被她們推搡著，早已麻木。
我知道她們除了那些伎倆不會再做什麽過分的事。只是沒想到，寧琪琪拿出手機。
“我看你忍到什麽時候？”簡直猖狂。
卻不想低頭看到的是，我在浴室裏的□□。
那個角度，一看就知道是隔間那兒偷拍的。又正好，我仰起了頭。在花灑下醉生夢死的表情。微紅。
不自覺，喉嚨一緊。好想逃，好想逃。
“放心，我還顧及林遠的臉呢！”
哈哈，哈哈……
第二天，奇跡般沒有任何多餘的紙屑。我以為這也可能是句號。卻沒法兒忘記自己最重要的把柄。
寒假來了。我自己要求去北海外婆家。有個淳樸的小漁村。
只有我想象中的寧靜。
我所向往的未來。
吹著海風，迎著海浪，望著落日在海平線上漸漸隱沒。也是一種來之不易的幸福。
“林遠，我還不知道我們不見面不聊天會有什麽感覺呢！”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讓這別離，沒那麽刻意。
☆、50枉恨東風惡（四）
“為什麽非得去你外婆家呢？還停網。打電話也不行？”他抓緊的手出賣了一臉淡定。
“外婆家信號不好。”我這叫理由嗎？
當他將我的行李給我時，對我說:“阿遙，我總有種錯覺。你走了就會走了。”
這不是錯覺。
“你別多想，我還會回來讀書。”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今天的我，和以往那愈演愈烈的忽冷忽熱截然不同。
這樣的我是心虛了嗎？
火車晃晃悠悠地到了那座城。好在過了那段最難熬的冬季“回南天”。我好不喜歡讓我辛苦洗幹凈的衣服，染上不知名的臭味。
幹幹凈凈的天，清新的空氣。暖風包圍。偶爾的幾只樹梢好似搖搖欲墜。那幾片樹葉，就像要滴下來一般。讓我忍不住有種想接住的沖動。
幫外婆收拾了漁網，漫步走在夕陽下，或許還能尋找到幾條晚歸的小章魚。
又或是，路過一座小學。
那種生疏的南譜，又回到我身邊。
嘻嘻笑笑的回家路，好單純，好喜歡。
“外婆，我以後來這裏教書好不好？”帶著撒嬌的味道。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外婆的眉，也笑了。
還以為會這樣清風伴涼夜，再飄幾聲播音，就會伴隨我整個冬天。還是看到林遠的短訊。“阿遙，我想你。”
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餵”我等待著，“餵，阿遙？你過得怎麽樣？”“還不錯。挺悠閑的。氣候也不冷。”“我知道，我看著呢。”“看著什麽？”“嗯，每天看著你那兒的天氣預報。”
“嗯。”心也暖暖的。“什麽時候回來？”“過完年就回來。”“嗯。”
要掛了。“再見。”
“再見。”等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等到他掛的聲音。
“餵？”我拿起手機又看了看。
“我在，你先掛。”
原來是這樣。“好吧。”停了幾秒鐘，我掛了。不聽到規律的播音聲，好像也是一種幸福。
過年的時候，看著聯歡晚會，感覺也蠻愜意的。
除了一直重播的聯歡晚會，還有那個卡在那沒繼續看下去的節目，好像，也沒什麽印象。但至少，還是挺歡喜的。我還有人陪，還有人陪我……
“外婆，我明年再來。”要回去了。除了林遠讓我思念，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值得我高興。又要回到一個人的世界。舍不得，舍不得。
轟隆聲，又起。遮住了陽光，是那肆無憚忌的烏雲。要下雨了。這次可能是真的。
帶著滿滿一袋魷魚幹，滿滿一袋幸福回家。戴上耳機吧，回到你的世界。
走在一條，單行的軌道。《單行的軌道》
要繼續這麽被動地活著嗎？難道就沒有愛人的權利？
我不要。
火車到了，林遠來接我。“這麽重？什麽東西？”他掂了掂分量。
“哦，外婆給的特產。”轉過頭去看他，突然問道，“你吃過椰角嗎？”
“沒有，你帶了吧？”他就知道。
“嗯，給你嘗嘗。”我從書包裏掏出一袋，餵了他一個。誰讓我行李多呢。
我不多看，也掏出一個椰角餵了自己。很香，很濃。
☆、51枉恨東風惡（五）
在那條去面館的必經之路上遇到方左顏，他把我堵在一條小巷裏。
“你又靜了不少。”看得出滿臉的不舍。
“嗯。”癡癡呆呆。就只有成績還一如既往。
又是那個問題。因為我累了，所以我靜了。
好像這個問題他也問不下去了。那走吧。去吃面吧。
回到宿舍時聽說，體委轉學了。真好。每天都如面臨大敵，真的繃緊的神經在咆哮。寒假，過了。那麽徹底，了無痕跡。
寧琪琪好聰明，不管做什麽，沒住宿的同學永遠不會知道。
還好。
還有楊芊涵的微笑。到頭來，只剩下楊芊涵的微笑。才是真的微笑。
就是她的微笑將我說服，讓我重新組起了四人組。我，林遠，方左顏，芊涵。芊涵總說，“何遙，你好厲害。阿遠從來沒有那麽聽一個人的話過。”
可是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只能苦笑。
“真醜。你笑得都快哭了。”她開起玩笑。
放學後，林遠拉住了我，“你不開心嗎？”
我瞪著他的眼許久，才後知後覺我的狀態是多麽糟糕。不知在哪一刻，又想起那張照片。讓我手足無措。
“你想多了。只是因為太想雲雲了。所以靜了不少。”撒謊。
他還是軟下心來嘆了口氣，“你還有我。”
又沈默了許久。“嗯。”
輕松了不少。
寧琪琪也安靜了，不再找我麻煩。
這個學期，過得好幸福。
還記得那時林遠說理科對我挑戰太大了，我選不了理科。可是我卻偏偏選了理科。解析幾何成了我的最愛。
又是四人組。不，要變成五人組了。
聽說那天寧琪琪經過我座位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我的書，而我本人不在，她撿起書後擡眼看到了林遠。林遠對她說了聲謝謝。這樣的林遠，好像為我犧牲了太多。
這時的她，才發現我是接近林遠最好的利器吧？
對的。
接下來，寧琪琪拿著照片找上了我。
“何遙，我們從明天開始，是好朋友。”我無法接受，卻沒法拒絕。
想過幹脆點，報警好不好？卻聽到她一聲嘲笑，“你知道林遠他家是ME集團嗎？”我還，真不知道。“上市公司會因為一點點的輿論而擠出市場。你清楚，誰幫你走進來的！”
這下，欠得更多了。
所以，“何遙，你什麽時候和琪琪那麽好了啊？”林遠這一問，把我給難住了。
我苦笑不語。
“她免費幫我補習呢！怎麽可能不好。”寧琪琪倒搶著回答。
這點倒是真的。
寧琪琪唯一一點好，就是改過自新認真讀書。沒了妖艷的裝扮，可愛了不少。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這麽對我的人。那還能怎樣，只能把拉緊我的手，再用力些拽住。
可這小小的動作還是被寧琪琪發現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到。沒錯，我喜歡的就是林遠。你不也想知道他經不經得起誘惑嗎？”明明知道，那晚的寧琪琪對面無表情的我使了激將法。一絲波瀾還是被她抓住了。猙獰的笑如此刺耳。
這學期的林遠和寧琪琪好像才是主角。一起游戲，一起討論，好像我，才是第三者。就連楊芊涵，也被擠到一旁。
不是冷暴力的冷暴力。
☆、52枉恨東風惡（六）
“你應該感謝第三者，讓你看到不堪一擊的事實。”不知道是在哪個網站看到。是啊，這麽說的話，我也該感謝死亡，讓我感受到生命的不堪一擊。
可是我才知道人與人之間沒有誰離不開誰，只有誰不珍惜誰，一個轉身，兩個世界。《北愛》
我緊緊追隨林遠的腳步，就怕一個不小心，他一轉身就找不到我。
時間，過得好快。可是，有時候的回憶，是一種負擔。所幸的是，她走不進林遠的心裏。
又到什麽時候。好像是那個畢業季。
燥熱，郁悶的燥熱。好讓人迫不及待。對啊，離開這個地方。不了解的人，不能讓你們支持，只能讓你們忘記。
一點一點模糊，一點一點忘卻。
大家都收起性子了，真的是該拼搏的時候了。林遠和方左顏總是拿來一堆資料給我看。說是資料，還不如說是練習題。
只不過，都是偷偷拿給我，不約而同說道，“自己看就好。”
嗯，原來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只因太在乎。
芊涵不住宿，她沒發現我手頭上的資料。而寧琪琪，不知道哪裏聽了風聲，又找上了我。
“何遙，你看的是什麽？”此時的寧琪琪，是班級裏的一匹黑馬。不容小覷。想起林遠和方左顏的話，本不想給她看，卻不想到底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讓她覆印了去。
只是，我以為我是對的。
只是，她告訴我，我錯了。
忘了，忘了吃醋的女人都是變態。更何況，單相思的人。她嫉妒，她無奈，她把自己腦海中的那些美好都抹光，真的就剩下黑色的念頭。
喝了酒壯膽嗎？又是一身淤青。
可是，除了我，好像沒有知道。又或是，假裝不知道？
這次的我被她推了一下，撞到了欄桿上了。好疼。沒有別的念頭，只是好疼。疼到麻木。
她看著我看著她笑，從她的座位走了過來，側著我的耳輕聲道，“最後這段時間，我不會讓你好過。”好刺耳。
轉而向林遠笑去，拿著哪張考卷，“林遠，這道題怎麽做？”
我挺直的背，明明被冷汗浸透。
他或許看了我一眼吧？幾秒的寂靜，說道，“數學題你應該問阿遙。”
“她說這道題她講不清，讓我找你幫忙。”毫無猶豫。
不，不是這樣的。我怎麽這麽懦弱？可是我真的害怕那張照片，那天後的幾個星期我都穿著泳衣洗澡，眼睛永遠望著那個地方。
“好吧。”他能耐下心來講題了。
就這樣，每個解釋都越過了我，沖進了誰的未來。太過的夢，終究要走了嗎。
還記得那個星期，好像因為很久沒得到衛生評比第一的我們班，被通告批評了。班主任很冷靜，只是看到一點不幹凈就罰重掃。
又輪到我們這組了。
我抱著僥幸心理，因為這組有個人叫林遠。可是什麽時候，他也成為我逃避的理由？
可是啊，那天我看到講臺桌的桌角粘了塊口香糖，粘得好有技巧，下面的同學完全看不到，還有，根據班主任的習慣來看，第一眼就能拆穿。
我苦笑，為什麽養成了這個習慣，檢查邊邊角角。像足了驚弓之鳥。我只能盡力補救。還記得以前的紙屑，我幾分鐘就能補救好。可是現在，我卻真的束手無策了。
我輕蹙著眉頭清楚地看到寧琪琪在笑。
☆、53枉恨東風惡（七）
“何遙！這邊不幹凈！”聽著這話，我趕緊拿著掃把去她的桌位旁。
只不過她又慢慢地撒著紙屑。
“對不起啊，我的垃圾有點多。”
沒人會在這種時候管這些瑣事。所以，她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不過沒事，這算不得什麽。我清理完她的垃圾後就又回去清理那塊口香糖。
沒想到今天方左顏早來了。帶了一份早餐。猝不及防一下就來到我身邊，看著我弄著那個東西，想也沒想就拉我走開，說道：“買了油條豆漿，你去吃吧，要高考了，一頓也別想少！”
我不願意，不知道是不願意將就他，還是不願意將就這份早餐。
拗不過他，冷不防地被他拽住，可是他還沒往回拉，就有一個力把我從拉了去，轉過身一看，背對著的那人，是剛來的林遠。
可是他沒註意到臺階，我一下沒了支撐，不知怎麽地借了他的力甩了出去。甩得，好狠。
那張桌子不知道是誰的，書也灑了一地。那個地方，左腰部，不久前讓寧琪琪推到撞到的地方。好巧，撞到了桌角。這下，只想抓人，狠狠地抓，把我的痛分幾分給他，無論是誰。
林遠和方左顏看我臉色不對，忙著放下其他計較。
我其實不求什麽，只是林遠，這次我很失望。你就這麽不信任我？
林遠扶起了我，說要帶我去校醫院。去校醫院？我還和你有什麽關系？
我將林遠的手甩開。未說一句話，碰到這樣的一刻，芊涵立刻來扶了我。寧琪琪說，“可能是碰到腰了，你一個男生去多不好，讓芊涵去吧。我們收拾收拾班級，待會班主任看到了保不齊要罰的。”
我轉過身去，瞪了她一眼。未見她臉色有變，拉著芊涵離去。真有臉。我果然今天才認識到一個人可以壞到這個程度。
想哭又怕芊涵誤會。滿腦子就想著要怎麽編個理由。
最後沒法，只能要了點消炎藥和雲南白藥，輕描淡寫敘述了淤青的事實。
回來的路上，我故作鎮靜，“芊涵，待會兒林遠問就說沒什麽大礙，不然還得兩個人都自責。”
“嗯，行。”她蹙緊的眉，不知在想什麽。
回到教室的時候正好上課了。我特地用左手將藥偷偷放入大衣的左口袋。避開了林遠，卻還是被方左顏看到了。
趁著大家不在的時候，方左顏說，“你的藥給我看看。”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拿了雲南白藥膏給他看。
“口袋裏的另一包也拿出來。”我看他未擡頭。
我驚訝，正思考要不要拿出來的時候，他就一把伸到我的左口袋。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說，“消炎藥？你淤青很嚴重？”
方左顏，為什麽你總是那麽細心。讓人猝不防及要陷入這陷阱。對啊，特別是看到門口說說笑笑相伴而來的林遠和寧琪琪。
不是我太虛偽，只是這樣無形的對比，讓我拿不出一點好的證據來說服我自己。我一把搶過方左顏手中的藥。不想做任何的解釋。
上的那節課不知是什麽，我寫了張紙條對林遠說，“離寧琪琪遠點吧。”
☆、54枉恨東風惡（八）
下了課後，林遠說，“你什麽意思？”他也覺得我不信任他嗎？
“字面上的意思。”
“莫名其妙。”他又走了。
那好吧。就這樣也行。有那麽多種想象的可能，他偏偏想到那個最壞的。我也有可能是吃醋......
方左顏走了過來，說道，“一起去吃吧。”
“我想吃面。”再去那家面館吧。至少還有回憶不是嗎？
“嗯，好。”
我們始終保持著一種不近不遠的距離。好像我一個轉身，就能投入他懷抱。可是我不能，琥珀般凍結的心，我知道我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一角，還是一樣，有隔間。
“你又不開心了。”方左顏未動筷子。
我嗖嗖幾下，吃得大快人心。好像什麽都不能阻擋我享受美食。其實不然，我這是過度反應。很安靜。
我喝了幾口湯，瞟了一眼我和林遠通常去的那隔間，好像，看到了一個和林遠很像的衣角，還有一個女孩的側臉。我沒了主意，楞住了。手中的筷子也慢慢放了下去。方左顏順著我的方向看去，應該也料到幾分，直接說，“走嗎？”
“避嫌嗎？”
“不。”我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以方左顏的細心早已經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只是在等我開口而已。又是在比誰有耐心嗎？
“我們逃課吧。”方左顏淡淡的笑，溫潤的嗓音，不知道為什麽讓人永遠討厭不了他。
跟在他身後，好像就是天上的雲，被風帶著走。從不會反抗，也不會煩惱。只因相信雲會帶給我一個好住處。雲，雲雲。
手中拿著游樂園的門票，擦肩而過的是一個三口小家。孩子架在父親的脖子上手舞足蹈，竟把我看入了迷。
這是我，不曾有過的幸福。
好嫉妒。好羨慕。
“怎麽了？”方左顏往回了看了眼停下腳步的我。
“有人背著，真好。”鬼使神差冒了這麽一句話出來。後知後覺的笑容開始懊惱。僵硬。
果然，有些話是不要說出來的。
這像是缺愛的小孩，在方左顏的身上尋求安全感，和未成有過的回憶。
只是這樣的童年，就連被媽媽收進相冊的機會都沒有。
我好懷念，又意識到沒什麽可懷念。
方左顏不顧我的推搡輕松背起了我。他的背，並不單薄，還有這沈穩的步伐，讓我有種錯覺。難道，這就是被爸爸背在身上的那種感覺嗎？漸漸不再排斥。
“你可以說說你的傷怎麽回事嗎？”他試圖請求我傾訴。
“那你呢？你可以先說說你為什麽從來不上體育課嗎？”我反將了他一軍。但並不代表我已勝利。
可他最後還是妥協，“我不喜歡。這就是原因。”
於是我也打起了太極，難得今天心情那麽好。“我不小心。這也是原因。”
前頭的他沈默了一小會兒後，突然放松了氣氛說道，“那今天我們就好好玩，開心就好。”
我不曾多想一刻，只道了聲好。
玩了海盜船，我意猶未盡的樣直接嚇壞了扶著垃圾桶吐的方左顏。還好休息片刻後他就恢覆了，拒絕還沒說出口又被他背了起來。算了，今天我不是何遙，今天我又是個陌生人。
“你覺得哪種你最想嘗試？”
“談不上嘗試，我想玩摩天輪。”說著他也停下腳步，我們不約而同看向不遠處的那座摩天輪。
他繼續走去，“為什麽是摩天輪？”
我的手下意識抓緊了些，輕聲說道，“把不好的東西留在原地，讓我放逐到遠方。”
是啊，摩天輪，轉了一圈後回到的不是原地，我也不要再原地踏步了。我要走。
☆、55枉恨東風惡（九）
我本以為他會跟我一起上來，卻不想他一把把門關死了，對我指了指後面的那個車廂。怎麽這麽傻，這樣的話，永遠也追不上我。
我站在一旁等他下來，待他下來後又繼續被他背著。我試圖找出自己心動的感覺，可是就像在清水中抓魚，許久過後也還是沒看見半只。只好罷手叫停。
接下來玩了項跳樓機。左顏沒玩，只是站在下面微笑看著我撕心裂肺地叫聲。眼淚根本沒法矯情，直接被風吹散，化為什麽，我不知道。
失重！失重！什麽叫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沒有體驗過跳樓機是永遠不會明白。就像是，用力甩掉傘上的水一般，只有趁他們還沒註意的時候使勁一甩才能把他們丟棄。然後，驚慌失措，想要逃離這個機器，卻被禁錮不得動彈，又或是早已忘記逃脫，只是本能的喊叫，本能的抓住兩旁。
游戲下來後，早已筋疲力盡。癱在座椅上不得動彈，方左顏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等待工作人員幫我脫了枷鎖。背起了我。
“腳軟了？”
“嗯。”
“好玩嗎？”
“嗯。”
“還有壓力嗎？”
我思考了片刻，好像覺得輕松了不少，又道了聲“嗯”。“你不喜歡玩這麽刺激的嗎？”
“想啊，只是身體不舒服。”
“那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我試圖掙脫，卻發現他的力氣一點都不像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不用，再背一會。”可能這輩子都背不到了。
那就再一會兒。就這一會兒，我思考了很多關於我和林遠的未來......
寧琪琪憑什麽欺負我？無非就是仗著我喜歡林遠而已。
這不是重點，我可以忍，在這樣的年紀，我不明白什麽商業大戰，什麽一夜敗退。我只知道我不想給林遠添麻煩。再小也不願意。可是林遠的不信任，和寧琪琪去了我們一起去過的小面館，板著臉對我說莫名其妙，毫無關心我的生活......我們並沒有經常出去約會，可能是因為從前的四人組變成兩人組而不習慣。
我可以原諒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討厭我，卻過不了林遠對我的猜測。他的不信任，讓我覺得自己就是賤骨頭，無休無盡的折磨都是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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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枉恨東風惡（一）
沒想到，對寧琪琪的不理睬，也是我墜入地獄的開端。
“寧琪琪！你站起來！”數學老師一進門就把考卷摔到講臺桌上。這男老師的爺爺曾是省級官員，所以也間接造成這老師不畏懼強權的性格，所以，管她寧琪琪是誰的女兒。
寧琪琪一副懶散的樣子，久久不動，等到旁邊同學用盡眼神示意，她才不耐煩地嗤笑一聲，緩緩站起。只是我看見了她的右手一直在摳著她衣角的那枚裝飾紐扣。
這麽矛盾的一個人。
“你說，你怎麽考試的！進來的時候考了128分，才幾星期！才幾星期你就降到了89分！還差一分才及格你知道嗎？你知道這是什麽概念嗎？你翅膀硬了啊！掙了個班級第一給我啊！”罵得，眼鏡都快掉了。
老師似乎還沒有停下的意思，突然爆了一句，“你成績不是一向很穩定的嗎？是不是作弊過！”此話一出，好像所有的問題都得到答案。
寧琪琪是作弊，除去這次，全都是靠作弊得來的穩定高分。
只是當老師當著全班的面前說出來的時候，她是不甘的。雖然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她瞇著淚眼環看了一圈班級，或者是我，又或是，我身後的那個人。
放假前的一晚，回到宿舍的我，被兩個女生拉到了樓梯的一旁。
“都是你，讓我在全班面前出醜，讓我在.......”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忍住了。
是的，是寧琪琪和體委。那又怎樣。
“是你自己不努力，怎麽還有理由怪別人？”說道這兒的時候，我很不屑地想甩開她們的手。她們身上的酒味很重。
“你安分點！不要讓我告訴別人你是走後門進來的！”說到這兒的時候，體委很得意。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是光明正大考進來的！”這明明，是在侮辱我的自尊。
“你不覺得你的通知書來得很慢嗎？寄讀就寄讀，也不必搞特殊啊！”寧琪琪有些扭曲。
我突然想起爸爸媽媽對我的再三懷疑。
“你不是把通知書的地址寫了上海嗎？怎麽又變成這個地方？”說完兩人相視而笑。
這下，我拿什麽逃。
記得，好像我的無動於衷惹怒了寧琪琪和體委，她們瘋狂地往那些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掐著。我在她們眼裏好像一個木偶般地展現著自己的弱懦，可是，但凡我反抗，她們的興奮轉而變成了憤怒，更加無止境地折磨著我......
寧琪琪揚起手本想打我一巴掌，卻突然停下來，嘲諷道，“打你這些地方讓你明天告狀？”
轉而掐了我大腿和腰部。其實，打了我也不會跟林遠告狀的。真的。
面無表情回了宿舍。比平時安靜了不少呢。
大家都知道了嗎？大家都知道了吧。為什麽我和她們同時知道？
我沒有哭。只是躺在床上幾小時都睡不著。
她們說得沒錯，我記得我寫的地址是爸媽的地址。可是，卻寄到了我住的地方。這是沒理由的。還有我的準考證，是在他的身上吧？我該感到幸運嗎？被人修改了一次命運，而我卻毫不知情。那麽光明正大的篡改。
第二天我在女生異樣的眼光中回家。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是打電話給雲雲。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選擇她。
“雲雲，林遠幫我來學校的事為什麽要瞞著我？”我假裝開心。好像都把自己騙倒了。
“阿瑤，你都知道啦？”我聽到她很驚訝，我聽到她好像輕聲叫了彼季，幫我拿一下。那應該不是我幻聽，確實是飛機場裏的空姐在播音。
原來，她也在騙我。
☆、48枉恨東風惡（二）
“雲雲，你以前就認識林遠吧？”我還以為，雲雲是永遠不會騙我的。不管是不是為我好。
聽到這兒的時候，雲雲大概已經知道我是在套她的話。沈默了一會兒後，聽到彼季叫她的聲音。
“阿遙，等我回來。”可是，我卻等不到她回來了。
飛機失事了。落地的時候失事了。
為什麽我會在她準備回來看她剛出生的弟弟時問這些問題。為什麽雲雲要我等她回來？為什麽我要這樣質問雲雲？
為什麽，新生命的來臨只是為了代替另一個生命逝去的悲傷？
我不要。
我趴在林遠的身上泣不成聲。只因太熟悉，所以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
因為這個消息來得突然。所以我根本沒吃早餐。看著啼哭的小生命，我又忍不住掉了眼淚。直到沒了力氣。
林遠扶著我出了門，看著我半癱的樣子，橫抱起了我。
回到了他的家。
第一次經歷生死。除了無法理解的眼淚和不舍，我不知道在我的年齡還會有什麽更多的感想。還記得那時雲雲打了電話說；“阿遙，媽媽要生弟弟了。我是不是快老了？”
我無奈苦笑，“是啊，你都跟老公私奔了！”
想得到她憋紅的臉蛋。
我突然一本正經說道，“雲雲，結婚的時候一定要請我。”不是因為愛熱鬧，而是因為怕孤單。可是我永遠都去不了他們的婚禮現場了。永遠都去不了了。
回想起自己，得不到祝福的爸媽生下我後，迫於生計將我放在外婆家過了兩三年。而稍微長大後的我，好像也一直寄養在別人家一樣。寄人籬下，不得不長大。
我要學會的只是獨立。而這，卻是對雲雲的致命一擊。
以後的路，我不要自己走。淚眼望著模糊的林遠，卻死死拽住他的手臂。我舍不得和你離開。就算是一起死我也不要。
林遠嘆了口氣，帶我回了他的別墅。在沙發上，他抱了我一晚。
我借口不舒服沒去雲雲家追悼，卻被同學冷眼道沒心。是啊，沒心的家夥。沒辦法啊，我又選擇當鴕鳥了。
因為活著不容易，要死只是一秒鐘的事情。那晚，我做了個噩夢。漆黑的夜，傾斜的路，維護我的雲雲，舉著槍的陌生人。
那一秒，雲雲突然掉進了萬丈深淵。下一秒，槍就對準了我。
要死了吧。
我也要死了吧。
害怕嗎？何遙？
不害怕。
聽說死之前會想起這個人的一生。
我好像聽到了扣動扳機的聲音。
好像連開了三搶。
真的要死了。真好。我會想起什麽？
那麽多個可能，我卻不曾想過我只看到了黑色的腦海中出現的兩個字。“林遠”。
沒想到，我自認為淡淡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我所能承受的親情界限。
這下子離不開他了吧。半夜驚醒的人兒。
雲雲，回憶起最後的是我的質問嗎？這一下子，讓我無法承受的愧疚感又襲了過來，湧了過來。慢慢要將我淹沒。窒息。又回到了死亡。
空。
☆、49枉恨東風惡（三）
這件事過後，我整個人都沈寂了不少。不知道為什麽，對我的打擊竟然這麽大。
好在還有林遠，不排斥我的忽遠忽近。想要緊抓愛情的我又害怕將它扼殺，因而抓著沙的手又松了些。就這樣的惡性循環。
考試最後的一天，又輪到我掃地了。
雲雲不在後，我養成了一個好習慣。每天都很早起來。沒想到這被有心之人看到了空隙。
是啊，每次輪到我們組掃地都能發現地上莫名的一些紙屑。沒事兒，我收拾。
那來得早點吧。直接扔到了垃圾堆上那最難清理的竹掃把上。
寧琪琪，我不想再玩了。
這算是輕的吧。還記得曾經找過生管老師要求換個宿舍樓。把我換得遠遠的吧。可是他卻說：“你散布的謠言害我還不夠嗎？我怎麽會幫你？”
謠言？
哦，你的謠言。謠言嗎？那明明是事實。
可是不是我。
可是沒人相信我。
因為住宿生間流傳的一直是以“何遙說”開頭散布的。
何遙啊？林遠的女朋友。他的附屬品。
那讓他知道了不會管嗎？
好像他不知道呢。
為什麽啊？
誰要自討沒趣？
是哦。
三分天下，誰來了個隔岸觀火？我輸了。
那件事，讓子靈不再見我。李英健擦著我的耳邊說，“你自己也幹凈不到哪兒去。”
是啊，我忘了，我自己說過我被包養過。
對啊，他姑姑已經被停職回家了。就連他們兩個小孩，在學校也受到牽連。
沒過幾天，我也受到女生的指點了。
因為我讓子靈他們兩受傷了。可是，我也受傷了，誰來可憐我？
我以為這是終點，卻不曾想過，寧琪琪和所有女生在眾人面前給我做了光環，在人後，拆得支離破碎。
這下，都算不上三分天下了。
那天晚上，風平浪靜。回到宿舍，寧琪琪又來了。這次，又會做什麽？
她們徑直走進我所在的宿舍。舍友們忙著覆習，把床簾拉起後，就真的靜下心來了嗎？我沒法。
“何遙！你怎麽那麽虛偽！你怎麽不去跟林遠告狀啊！怎麽不去跟方左顏告狀啊！”我被她們推搡著，早已麻木。
我知道她們除了那些伎倆不會再做什麽過分的事。只是沒想到，寧琪琪拿出手機。
“我看你忍到什麽時候？”簡直猖狂。
卻不想低頭看到的是，我在浴室裏的□□。
那個角度，一看就知道是隔間那兒偷拍的。又正好，我仰起了頭。在花灑下醉生夢死的表情。微紅。
不自覺，喉嚨一緊。好想逃，好想逃。
“放心，我還顧及林遠的臉呢！”
哈哈，哈哈……
第二天，奇跡般沒有任何多餘的紙屑。我以為這也可能是句號。卻沒法兒忘記自己最重要的把柄。
寒假來了。我自己要求去北海外婆家。有個淳樸的小漁村。
只有我想象中的寧靜。
我所向往的未來。
吹著海風，迎著海浪，望著落日在海平線上漸漸隱沒。也是一種來之不易的幸福。
“林遠，我還不知道我們不見面不聊天會有什麽感覺呢！”我盡我最大的努力，讓這別離，沒那麽刻意。
☆、50枉恨東風惡（四）
“為什麽非得去你外婆家呢？還停網。打電話也不行？”他抓緊的手出賣了一臉淡定。
“外婆家信號不好。”我這叫理由嗎？
當他將我的行李給我時，對我說:“阿遙，我總有種錯覺。你走了就會走了。”
這不是錯覺。
“你別多想，我還會回來讀書。”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今天的我，和以往那愈演愈烈的忽冷忽熱截然不同。
這樣的我是心虛了嗎？
火車晃晃悠悠地到了那座城。好在過了那段最難熬的冬季“回南天”。我好不喜歡讓我辛苦洗幹凈的衣服，染上不知名的臭味。
幹幹凈凈的天，清新的空氣。暖風包圍。偶爾的幾只樹梢好似搖搖欲墜。那幾片樹葉，就像要滴下來一般。讓我忍不住有種想接住的沖動。
幫外婆收拾了漁網，漫步走在夕陽下，或許還能尋找到幾條晚歸的小章魚。
又或是，路過一座小學。
那種生疏的南譜，又回到我身邊。
嘻嘻笑笑的回家路，好單純，好喜歡。
“外婆，我以後來這裏教書好不好？”帶著撒嬌的味道。
“好好好，你開心就好。”外婆的眉，也笑了。
還以為會這樣清風伴涼夜，再飄幾聲播音，就會伴隨我整個冬天。還是看到林遠的短訊。“阿遙，我想你。”
還是忍不住打了電話過去，“餵”我等待著，“餵，阿遙？你過得怎麽樣？”“還不錯。挺悠閑的。氣候也不冷。”“我知道，我看著呢。”“看著什麽？”“嗯，每天看著你那兒的天氣預報。”
“嗯。”心也暖暖的。“什麽時候回來？”“過完年就回來。”“嗯。”
要掛了。“再見。”
“再見。”等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等到他掛的聲音。
“餵？”我拿起手機又看了看。
“我在，你先掛。”
原來是這樣。“好吧。”停了幾秒鐘，我掛了。不聽到規律的播音聲，好像也是一種幸福。
過年的時候，看著聯歡晚會，感覺也蠻愜意的。
除了一直重播的聯歡晚會，還有那個卡在那沒繼續看下去的節目，好像，也沒什麽印象。但至少，還是挺歡喜的。我還有人陪，還有人陪我……
“外婆，我明年再來。”要回去了。除了林遠讓我思念，我不知道還有什麽值得我高興。又要回到一個人的世界。舍不得，舍不得。
轟隆聲，又起。遮住了陽光，是那肆無憚忌的烏雲。要下雨了。這次可能是真的。
帶著滿滿一袋魷魚幹，滿滿一袋幸福回家。戴上耳機吧，回到你的世界。
走在一條，單行的軌道。《單行的軌道》
要繼續這麽被動地活著嗎？難道就沒有愛人的權利？
我不要。
火車到了，林遠來接我。“這麽重？什麽東西？”他掂了掂分量。
“哦，外婆給的特產。”轉過頭去看他，突然問道，“你吃過椰角嗎？”
“沒有，你帶了吧？”他就知道。
“嗯，給你嘗嘗。”我從書包裏掏出一袋，餵了他一個。誰讓我行李多呢。
我不多看，也掏出一個椰角餵了自己。很香，很濃。
☆、51枉恨東風惡（五）
在那條去面館的必經之路上遇到方左顏，他把我堵在一條小巷裏。
“你又靜了不少。”看得出滿臉的不舍。
“嗯。”癡癡呆呆。就只有成績還一如既往。
又是那個問題。因為我累了，所以我靜了。
好像這個問題他也問不下去了。那走吧。去吃面吧。
回到宿舍時聽說，體委轉學了。真好。每天都如面臨大敵，真的繃緊的神經在咆哮。寒假，過了。那麽徹底，了無痕跡。
寧琪琪好聰明，不管做什麽，沒住宿的同學永遠不會知道。
還好。
還有楊芊涵的微笑。到頭來，只剩下楊芊涵的微笑。才是真的微笑。
就是她的微笑將我說服，讓我重新組起了四人組。我，林遠，方左顏，芊涵。芊涵總說，“何遙，你好厲害。阿遠從來沒有那麽聽一個人的話過。”
可是我，明明什麽都沒做。只能苦笑。
“真醜。你笑得都快哭了。”她開起玩笑。
放學後，林遠拉住了我，“你不開心嗎？”
我瞪著他的眼許久，才後知後覺我的狀態是多麽糟糕。不知在哪一刻，又想起那張照片。讓我手足無措。
“你想多了。只是因為太想雲雲了。所以靜了不少。”撒謊。
他還是軟下心來嘆了口氣，“你還有我。”
又沈默了許久。“嗯。”
輕松了不少。
寧琪琪也安靜了，不再找我麻煩。
這個學期，過得好幸福。
還記得那時林遠說理科對我挑戰太大了，我選不了理科。可是我卻偏偏選了理科。解析幾何成了我的最愛。
又是四人組。不，要變成五人組了。
聽說那天寧琪琪經過我座位的時候不小心碰倒了我的書，而我本人不在，她撿起書後擡眼看到了林遠。林遠對她說了聲謝謝。這樣的林遠，好像為我犧牲了太多。
這時的她，才發現我是接近林遠最好的利器吧？
對的。
接下來，寧琪琪拿著照片找上了我。
“何遙，我們從明天開始，是好朋友。”我無法接受，卻沒法拒絕。
想過幹脆點，報警好不好？卻聽到她一聲嘲笑，“你知道林遠他家是ME集團嗎？”我還，真不知道。“上市公司會因為一點點的輿論而擠出市場。你清楚，誰幫你走進來的！”
這下，欠得更多了。
所以，“何遙，你什麽時候和琪琪那麽好了啊？”林遠這一問，把我給難住了。
我苦笑不語。
“她免費幫我補習呢！怎麽可能不好。”寧琪琪倒搶著回答。
這點倒是真的。
寧琪琪唯一一點好，就是改過自新認真讀書。沒了妖艷的裝扮，可愛了不少。
可是我還是不喜歡。這麽對我的人。那還能怎樣，只能把拉緊我的手，再用力些拽住。
可這小小的動作還是被寧琪琪發現了。
“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搶不到。沒錯，我喜歡的就是林遠。你不也想知道他經不經得起誘惑嗎？”明明知道，那晚的寧琪琪對面無表情的我使了激將法。一絲波瀾還是被她抓住了。猙獰的笑如此刺耳。
這學期的林遠和寧琪琪好像才是主角。一起游戲，一起討論，好像我，才是第三者。就連楊芊涵，也被擠到一旁。
不是冷暴力的冷暴力。
☆、52枉恨東風惡（六）
“你應該感謝第三者，讓你看到不堪一擊的事實。”不知道是在哪個網站看到。是啊，這麽說的話，我也該感謝死亡，讓我感受到生命的不堪一擊。
可是我才知道人與人之間沒有誰離不開誰，只有誰不珍惜誰，一個轉身，兩個世界。《北愛》
我緊緊追隨林遠的腳步，就怕一個不小心，他一轉身就找不到我。
時間，過得好快。可是，有時候的回憶，是一種負擔。所幸的是，她走不進林遠的心裏。
又到什麽時候。好像是那個畢業季。
燥熱，郁悶的燥熱。好讓人迫不及待。對啊，離開這個地方。不了解的人，不能讓你們支持，只能讓你們忘記。
一點一點模糊，一點一點忘卻。
大家都收起性子了，真的是該拼搏的時候了。林遠和方左顏總是拿來一堆資料給我看。說是資料，還不如說是練習題。
只不過，都是偷偷拿給我，不約而同說道，“自己看就好。”
嗯，原來每個人都是自私的，只因太在乎。
芊涵不住宿，她沒發現我手頭上的資料。而寧琪琪，不知道哪裏聽了風聲，又找上了我。
“何遙，你看的是什麽？”此時的寧琪琪，是班級裏的一匹黑馬。不容小覷。想起林遠和方左顏的話，本不想給她看，卻不想到底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讓她覆印了去。
只是，我以為我是對的。
只是，她告訴我，我錯了。
忘了，忘了吃醋的女人都是變態。更何況，單相思的人。她嫉妒，她無奈，她把自己腦海中的那些美好都抹光，真的就剩下黑色的念頭。
喝了酒壯膽嗎？又是一身淤青。
可是，除了我，好像沒有知道。又或是，假裝不知道？
這次的我被她推了一下，撞到了欄桿上了。好疼。沒有別的念頭，只是好疼。疼到麻木。
她看著我看著她笑，從她的座位走了過來，側著我的耳輕聲道，“最後這段時間，我不會讓你好過。”好刺耳。
轉而向林遠笑去，拿著哪張考卷，“林遠，這道題怎麽做？”
我挺直的背，明明被冷汗浸透。
他或許看了我一眼吧？幾秒的寂靜，說道，“數學題你應該問阿遙。”
“她說這道題她講不清，讓我找你幫忙。”毫無猶豫。
不，不是這樣的。我怎麽這麽懦弱？可是我真的害怕那張照片，那天後的幾個星期我都穿著泳衣洗澡，眼睛永遠望著那個地方。
“好吧。”他能耐下心來講題了。
就這樣，每個解釋都越過了我，沖進了誰的未來。太過的夢，終究要走了嗎。
還記得那個星期，好像因為很久沒得到衛生評比第一的我們班，被通告批評了。班主任很冷靜，只是看到一點不幹凈就罰重掃。
又輪到我們這組了。
我抱著僥幸心理，因為這組有個人叫林遠。可是什麽時候，他也成為我逃避的理由？
可是啊，那天我看到講臺桌的桌角粘了塊口香糖，粘得好有技巧，下面的同學完全看不到，還有，根據班主任的習慣來看，第一眼就能拆穿。
我苦笑，為什麽養成了這個習慣，檢查邊邊角角。像足了驚弓之鳥。我只能盡力補救。還記得以前的紙屑，我幾分鐘就能補救好。可是現在，我卻真的束手無策了。
我輕蹙著眉頭清楚地看到寧琪琪在笑。
☆、53枉恨東風惡（七）
“何遙！這邊不幹凈！”聽著這話，我趕緊拿著掃把去她的桌位旁。
只不過她又慢慢地撒著紙屑。
“對不起啊，我的垃圾有點多。”
沒人會在這種時候管這些瑣事。所以，她變得肆無忌憚了起來。不過沒事，這算不得什麽。我清理完她的垃圾後就又回去清理那塊口香糖。
沒想到今天方左顏早來了。帶了一份早餐。猝不及防一下就來到我身邊，看著我弄著那個東西，想也沒想就拉我走開，說道：“買了油條豆漿，你去吃吧，要高考了，一頓也別想少！”
我不願意，不知道是不願意將就他，還是不願意將就這份早餐。
拗不過他，冷不防地被他拽住，可是他還沒往回拉，就有一個力把我從拉了去，轉過身一看，背對著的那人，是剛來的林遠。
可是他沒註意到臺階，我一下沒了支撐，不知怎麽地借了他的力甩了出去。甩得，好狠。
那張桌子不知道是誰的，書也灑了一地。那個地方，左腰部，不久前讓寧琪琪推到撞到的地方。好巧，撞到了桌角。這下，只想抓人，狠狠地抓，把我的痛分幾分給他，無論是誰。
林遠和方左顏看我臉色不對，忙著放下其他計較。
我其實不求什麽，只是林遠，這次我很失望。你就這麽不信任我？
林遠扶起了我，說要帶我去校醫院。去校醫院？我還和你有什麽關系？
我將林遠的手甩開。未說一句話，碰到這樣的一刻，芊涵立刻來扶了我。寧琪琪說，“可能是碰到腰了，你一個男生去多不好，讓芊涵去吧。我們收拾收拾班級，待會班主任看到了保不齊要罰的。”
我轉過身去，瞪了她一眼。未見她臉色有變，拉著芊涵離去。真有臉。我果然今天才認識到一個人可以壞到這個程度。
想哭又怕芊涵誤會。滿腦子就想著要怎麽編個理由。
最後沒法，只能要了點消炎藥和雲南白藥，輕描淡寫敘述了淤青的事實。
回來的路上，我故作鎮靜，“芊涵，待會兒林遠問就說沒什麽大礙，不然還得兩個人都自責。”
“嗯，行。”她蹙緊的眉，不知在想什麽。
回到教室的時候正好上課了。我特地用左手將藥偷偷放入大衣的左口袋。避開了林遠，卻還是被方左顏看到了。
趁著大家不在的時候，方左顏說，“你的藥給我看看。”
我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拿了雲南白藥膏給他看。
“口袋裏的另一包也拿出來。”我看他未擡頭。
我驚訝，正思考要不要拿出來的時候，他就一把伸到我的左口袋。
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說，“消炎藥？你淤青很嚴重？”
方左顏，為什麽你總是那麽細心。讓人猝不防及要陷入這陷阱。對啊，特別是看到門口說說笑笑相伴而來的林遠和寧琪琪。
不是我太虛偽，只是這樣無形的對比，讓我拿不出一點好的證據來說服我自己。我一把搶過方左顏手中的藥。不想做任何的解釋。
上的那節課不知是什麽，我寫了張紙條對林遠說，“離寧琪琪遠點吧。”
☆、54枉恨東風惡（八）
下了課後，林遠說，“你什麽意思？”他也覺得我不信任他嗎？
“字面上的意思。”
“莫名其妙。”他又走了。
那好吧。就這樣也行。有那麽多種想象的可能，他偏偏想到那個最壞的。我也有可能是吃醋......
方左顏走了過來，說道，“一起去吃吧。”
“我想吃面。”再去那家面館吧。至少還有回憶不是嗎？
“嗯，好。”
我們始終保持著一種不近不遠的距離。好像我一個轉身，就能投入他懷抱。可是我不能，琥珀般凍結的心，我知道我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一角，還是一樣，有隔間。
“你又不開心了。”方左顏未動筷子。
我嗖嗖幾下，吃得大快人心。好像什麽都不能阻擋我享受美食。其實不然，我這是過度反應。很安靜。
我喝了幾口湯，瞟了一眼我和林遠通常去的那隔間，好像，看到了一個和林遠很像的衣角，還有一個女孩的側臉。我沒了主意，楞住了。手中的筷子也慢慢放了下去。方左顏順著我的方向看去，應該也料到幾分，直接說，“走嗎？”
“避嫌嗎？”
“不。”我看著他，直覺告訴我以方左顏的細心早已經察覺到我的不對勁，只是在等我開口而已。又是在比誰有耐心嗎？
“我們逃課吧。”方左顏淡淡的笑，溫潤的嗓音，不知道為什麽讓人永遠討厭不了他。
跟在他身後，好像就是天上的雲，被風帶著走。從不會反抗，也不會煩惱。只因相信雲會帶給我一個好住處。雲，雲雲。
手中拿著游樂園的門票，擦肩而過的是一個三口小家。孩子架在父親的脖子上手舞足蹈，竟把我看入了迷。
這是我，不曾有過的幸福。
好嫉妒。好羨慕。
“怎麽了？”方左顏往回了看了眼停下腳步的我。
“有人背著，真好。”鬼使神差冒了這麽一句話出來。後知後覺的笑容開始懊惱。僵硬。
果然，有些話是不要說出來的。
這像是缺愛的小孩，在方左顏的身上尋求安全感，和未成有過的回憶。
只是這樣的童年，就連被媽媽收進相冊的機會都沒有。
我好懷念，又意識到沒什麽可懷念。
方左顏不顧我的推搡輕松背起了我。他的背，並不單薄，還有這沈穩的步伐，讓我有種錯覺。難道，這就是被爸爸背在身上的那種感覺嗎？漸漸不再排斥。
“你可以說說你的傷怎麽回事嗎？”他試圖請求我傾訴。
“那你呢？你可以先說說你為什麽從來不上體育課嗎？”我反將了他一軍。但並不代表我已勝利。
可他最後還是妥協，“我不喜歡。這就是原因。”
於是我也打起了太極，難得今天心情那麽好。“我不小心。這也是原因。”
前頭的他沈默了一小會兒後，突然放松了氣氛說道，“那今天我們就好好玩，開心就好。”
我不曾多想一刻，只道了聲好。
玩了海盜船，我意猶未盡的樣直接嚇壞了扶著垃圾桶吐的方左顏。還好休息片刻後他就恢覆了，拒絕還沒說出口又被他背了起來。算了，今天我不是何遙，今天我又是個陌生人。
“你覺得哪種你最想嘗試？”
“談不上嘗試，我想玩摩天輪。”說著他也停下腳步，我們不約而同看向不遠處的那座摩天輪。
他繼續走去，“為什麽是摩天輪？”
我的手下意識抓緊了些，輕聲說道，“把不好的東西留在原地，讓我放逐到遠方。”
是啊，摩天輪，轉了一圈後回到的不是原地，我也不要再原地踏步了。我要走。
☆、55枉恨東風惡（九）
我本以為他會跟我一起上來，卻不想他一把把門關死了，對我指了指後面的那個車廂。怎麽這麽傻，這樣的話，永遠也追不上我。
我站在一旁等他下來，待他下來後又繼續被他背著。我試圖找出自己心動的感覺，可是就像在清水中抓魚，許久過後也還是沒看見半只。只好罷手叫停。
接下來玩了項跳樓機。左顏沒玩，只是站在下面微笑看著我撕心裂肺地叫聲。眼淚根本沒法矯情，直接被風吹散，化為什麽，我不知道。
失重！失重！什麽叫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沒有體驗過跳樓機是永遠不會明白。就像是，用力甩掉傘上的水一般，只有趁他們還沒註意的時候使勁一甩才能把他們丟棄。然後，驚慌失措，想要逃離這個機器，卻被禁錮不得動彈，又或是早已忘記逃脫，只是本能的喊叫，本能的抓住兩旁。
游戲下來後，早已筋疲力盡。癱在座椅上不得動彈，方左顏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頭，等待工作人員幫我脫了枷鎖。背起了我。
“腳軟了？”
“嗯。”
“好玩嗎？”
“嗯。”
“還有壓力嗎？”
我思考了片刻，好像覺得輕松了不少，又道了聲“嗯”。“你不喜歡玩這麽刺激的嗎？”
“想啊，只是身體不舒服。”
“那你放我下來吧，我能走。”我試圖掙脫，卻發現他的力氣一點都不像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不用，再背一會。”可能這輩子都背不到了。
那就再一會兒。就這一會兒，我思考了很多關於我和林遠的未來......
寧琪琪憑什麽欺負我？無非就是仗著我喜歡林遠而已。
這不是重點，我可以忍，在這樣的年紀，我不明白什麽商業大戰，什麽一夜敗退。我只知道我不想給林遠添麻煩。再小也不願意。可是林遠的不信任，和寧琪琪去了我們一起去過的小面館，板著臉對我說莫名其妙，毫無關心我的生活......我們並沒有經常出去約會，可能是因為從前的四人組變成兩人組而不習慣。
我可以原諒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討厭我，卻過不了林遠對我的猜測。他的不信任，讓我覺得自己就是賤骨頭，無休無盡的折磨都是自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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