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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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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頭,喊道,“有人生病了,疼得厲害。”

下面傳來聲音,“等等,我上去看看!”

我平靜地對她說,“生管老師我不了解。我們還是小心點好。”她還是點了點頭。

看來這位生管老師真的像雲雲說的那樣,名聲這麽差。我繼續蹲在那。我能聽見男士皮鞋後跟踏到水泥板上的聲音,生管老師是跑步來的吧。

直到他氣喘籲籲站在我面前,我才真正註意到他。那發際線,已經高到以我仰望的角度看不到。我猜他過不了幾年就要戴假發了。這樣的一個男人,名聲那麽差的男人,還那麽好色。為什麽教務主任會和他在一起?

他喘了幾口大氣,用手撫順了幾下自己的胸。隨後,他看著我們兩,沒想到最先問的卻是:“你們剛才在做什麽?”

我準備開口時,那女生已搶先一步說道:“我剛才一直在洗衣服,我才曬了一件衣服呢。”

他擡眼看了看那正在滴水的衣服,轉而面對著我,就這樣等待著我的回覆。

“我肚子疼得厲害,本想去看校醫,可實在走不動就蹲了下來。”

他擡眼望向別處,徑直走到我身邊,撐著走廊上的欄桿,望著,是他的住處吧。

畢竟這不是小事,兩個人都是有家庭的人,還為人師表。捉到出軌的話,這學校怎麽繼續呆。

我瞅了他一眼之後感受到他此刻應該很糟心,根本沒有顧忌到身邊還有一個生病了的同學。好在那位女同學看我臉色越發蒼白,於是趕緊放下衣服扶我起來。

這樣的人,就算被捉奸到也是活該吧。

好像蹲得太久了,我的雙腳開始麻痹,站起來的那瞬間,我感受到了從腳底往上冒的無力感。漸漸意識到像有幾百萬只螞蟻從我腳底往上爬一樣。撕扯著我的平衡。

也許他是安心的吧,以至於不想理睬我們兩,一個傻帽,一個病號。

那還能怎樣。下次註意點吧。我想他是這麽想的。

我覺得我整個人都掛在了那位女同學的身上。那位生管也和我們一起下樓。好在他沒有要扶我的意思。或許是因為這位女同學在吧。

你知道,一但對某個人有偏見,就很難能想象出他好的一面。所以想事情都是很極端的。我就是這樣的人。好像,有點“武斷”。

我不知道是怎麽下樓的,好像一直在糾結我要不要假裝近視。如果自己就這麽突兀地提出自己近視的話是不是太顯得心中有鬼了?

☆、39破鏡重圓人在否(十三)

我記得好像在哪個樓梯拐角聽見下課鈴了。生管老師心不在焉,我理解他的著急。真想笑。真的。

到了樓下時,我看見方左顏好像拿著幾張考卷走了過來。他為什麽會來?我側著的眼,看見了一個斜著的他。陽光好像很刺眼。都快到11月了,太陽還那麽辣,別說冬天,連一絲秋天的跡象都沒有。穿著校服的他,還有他背後點綴了幾朵白雲的藍天,都突然讓我覺得太陽似乎也柔軟了幾分。

他跑了過來,告訴生管老師他帶我們去校醫室就好了。

生管老師不帶任何猶豫地點了點頭,我看得一清二楚。

待那老師走後,我借著女同學手上的力讓我站好,“我自己去就好,你們不用跟我去。”我發現我的聲音有些生硬。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明明剛才什麽都很柔和。

那女同學,遲疑了幾秒鐘又點了點頭,嗯,我好像忘了問她的名字了。好像,也沒有道謝。這樣無禮的我,這樣理直氣壯。我聽到左顏替我說了聲謝謝,又默默跟了上來。

如果去了醫務室,那麽我痛經不就被他知道了?

這樣,不好。該知道的人不是他。

我停下了腳步,只是感受到他在背後也跟著停了下來。轉過身的我還沒開口,就被他搶了先:“先去吃飯吧。”

我至今都記得他那溫潤的嗓音。

神情未變的他和思索半天的我。好像也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突然,好想去小巷裏的那家面館吃一頓。就只想再嘗嘗那碗長壽面。

索性不管後面的左顏了。自顧自地走。卻自找沒趣地想著,林遠知道我沒去上學了會怎麽想。會不會有擔心?還是覺得我心虛了,所以就裝病了?

果然人還是得有目標,有目標就會有動力,好像肚子也就沒那麽疼了。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歪理。不過,此時確實是這樣。

我記得快到的時候,看見林遠和芊涵快步走了進去。不知不覺中我好像停了下來。扶著小肚子的右手好像沒了力氣。好像很冷。好像陽光很溫暖。好像,人很少。

我知道我怎麽回去的,我清楚的知道方左顏走到我身邊,這時的我才反應過來。這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喉嚨一緊,好像又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因為我假想到左顏對我說:“看吧,他沒我值得你信任。”

盡管這是假想,也會讓我突然感到心寒。感到雞皮疙瘩背叛性的立起來。

沒辦法啊,把自己陷得那麽深。就是喜歡他而已,這個世界我就只喜歡他而已。

我知道每每遇到這樣的事情,我都對自己進行自我安慰:“沒事兒,說不定有什麽原因。”而且,這家店並不只屬於我們兩。你看,我身旁不是還帶來一個方左顏呢?

可是我心裏清楚。我在意的也許不是這個。是林遠為什麽不關心我了,是林遠為什麽會笑得如此開心,是林遠為什麽沒註意到我。

這種失落感,讓我受不了。要是這樣,我寧願從一開始就不願意接受他的好,就不會有這樣的差距。因為,人都怕比較。

都說活著就好,其實沒經歷過生死的人哪有那種思考?只不過偶爾翻出兩頁回憶才察覺自己變化了不少。可是不管怎樣,太陽照常升起對吧。你還得生活對吧。那麽,是我在適應生活適應回憶,還是生活在適應我回憶在適應我?

☆、40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一)

我回去了,我不知道身後的人還在不在。反正無所謂了。我解脫了。我自由了。

我記得我好像躺了一天。然後沒有然後了。

浪漫後才懂得要收拾一片狼藉的人總是少的。誰都想要痛快,誰都喜歡灑脫。那誰來安排生活?

我們四人被安排一起值日。這種值日一般都是晚自習後進行打掃,這樣第二天才不至於匆匆忙忙來不急。

其實這樣的配合是我最開心的時候。我記得林遠一直抱怨學校的瓷磚太滑讓幾次讓他險些滑倒。這樣的小插曲,是我想到最沒壓力的時候。

可是,明天過後,好像再怎樣的默契都是曾經。

我記得擦黑板的時候,那個前前桌主動告訴芊涵說她的活就包他了。對於一個嬌生慣養的人來說,這無疑的不錯的選擇。稍等,這不是因為我嫉妒,而是事實。

林遠也側向前來告訴我要不我也不用做了,他來就好。我知道他有潔癖,能主動提出幫忙已經很是不可思議了。

所以我拒絕了。所以我應該拒絕吧。看著那些女孩的眼神,我能不拒絕嗎?

他訕訕一笑,摸了摸鼻子又坐了回去。

不過,當我獨自一人為黑板上方那片不及的地方著急的時候,才會暗自埋怨起自己的敏感。心想也許是嫉妒的。嫉妒芊涵的好人緣,就像現在,有人幫她打掃衛生好像也是一種理所應當的。至少沒人會在她背後嚼舌頭吧。

我似乎是不屬於這個學校,不屬於這個圈子的吧。卻又不知道我到底屬於哪裏。

日子還算過得去,高一的生活好像適應得不錯。這樣說來,好像不能再任性了,要著手覆習了吧?保不齊被刷到了尾巴。

那什麽時候還要考試?好像也快一個月了。

一如既往,每天到班級的時候都能看到林遠在整理他的抽屜,芊涵在看著時尚雜志。而左顏,卻總是盯著他桌子上的小臺歷看。我總不明白他的那種表情,就像,在等著什麽。但是,在他一把撕毀的“過去式”卻隱約透露著不耐煩。

這與他是不相稱的,印象中的他總和他溫潤的嗓音有關。自動腦補有了配音一般的出場。還有那,安靜的思考。我無法了解他,這輩子也成不了他的知己。

這時的我無疑照常拿起英語單詞本。

“你又沒吃早餐吧?”林遠輕微拍了拍我的肩膀。

“起晚了,不礙事。待會有20分鐘的課間時間,夠了。”立著的本子躺了下來。

“讓我幫你帶吧,別再推了。”他可能實在不明白為什麽我老不願意接受他的早餐吧。

好像那天撞見了他和芊涵之後,漸漸生疏了起來。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感覺沒什麽感覺了。好像是這樣,早上的太陽照常升起來。我每天的安排也是不變的了吧。

好像幾天的時間裏,不說話也不是影響很大。那這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的生活被外界影響的少了?那自己安排自己的生活還真是不錯呢!會不會包括命運呢?

如此,甚好。

☆、41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二)

“少吃一頓死不了,應該也快考試了。我,還想和你……你們一起。”其實就只想和你在一起而已。

“那也不行啊,聽說可能不會再班級流動了。”說完他的大白牙又露了出來。

我一把把手中的英語單詞反拍在桌上,轉過頭來問為什麽。

“因為上次考了一次就大概能分出水平層次了。再繼續考下去會造成人心惶惶的。好像也特別麻煩,對吧?方左顏?”說到這個,他轉頭看向方左顏。

突然被點名了的他,溫柔地用了溫潤的嗓音答應了一聲。

“其實好像還因為被某些人舉報到省級教育局了。”林遠說這話的時候看著方左顏一笑。

這和他有什麽關系?林遠有時就是這樣的吧,讓人無法知道他的心。

讓人不知道底線,就能贏了一大半談判。大概也就是這樣的。

“那下周去科技館的活動還在嗎?”我其實很期待。就像對待一場和林遠去秋游的那種期待。

“去啊,這個活動多好!”林遠說這話的時候,我不知道他可能又在想些什麽。

轉眼看了看芊涵,她正拿著前桌的數學練習冊抄呢。

如果去的話,是不是能和林遠一起坐了?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是沒坐在一起過。但是好像因為在老師眼皮底下做壞,更有刺激了呢!

“哦,對了,明天到我們值日。”看到他們兩男生都先楞了楞。大概想說怎麽這麽快吧。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單詞本又突然想起和林遠的冷戰算是破解了嗎?可是我心裏還是有些在意。突然又,不想和他說話了。

下了早讀課,我直接趴在桌子上補覺了。我不知道林遠哪來的精力,可以和芊涵一直聊游戲,一直教她一些技巧。突然感到一陣厭煩。

可是我好累,好困。當我聽到芊涵說,“我記得你還沒結婚吧?”

這麽早談結婚?應該,也是游戲裏的吧?虛擬人生嗎?找個不知道什麽樣的人,湊一對,然後假戲真做了嗎?頻幕外的另一個人,要我拿什麽來相信?

“嗯。”林遠的聲音很輕。

“那我和你結婚吧!”說到這兒的時候芊涵簡直接近瘋狂狀態了。

我藏在長發下的手,不由自主抓住了桌沿。我在努力裝作什麽也不知道。

還沒等林遠回答,方左顏就說了句,“小聲點。”

想是大家又註意到了我吧,接下來還真的靜了不少。可是我裝作什麽也沒聽到,卻怎麽也平靜不下來。上課鈴響了後,我慢慢擡起頭來,對芊涵說,“我們兩換個位子吧。”

毫無疑問,她自然萬分樂意。林遠又覺得我莫名其妙了吧?我轉頭望向窗外,萬裏晴空,純粹的藍天不帶絲毫雜色。一棵不知名的樹在寒風中微微顫抖,失去葉的遮蔽,奇形怪狀的樹枝一覽無餘。

樹梢七拐八彎的,伸長了枝椏,好似想伸進窗來掐住我的脖子。好像有些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趁著老師沒來的這幾分鐘,和芊涵換了個座位。我這是,在做什麽呢?為誰好呢?

掉下的橡皮還好沒彈得太遠,我彎個腰就能撿到了。可是餘光,好似又不爭氣地尋找到他。眼睛應該瞪得很大吧,應該會不小心透露出一副怨念的模樣吧。

真是好笑,真的,好笑嗎?問道這,又把自己難住了。

☆、42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三)

晚上我等不及林遠和方左顏,拿著抹布去廁所洗凈,卻在進門的那瞬,看到一抹黑色隱入隔間。照著我這個角度,還看不清那人的模樣。

或許人都有偷窺別人秘密的天性,如水裏的魚,也會忍不住想要翻騰於水面的吧。也是,真正的秘密是沒有秘密。

真如直覺一樣嗎?那我,是走,還是留?

還是忍不住偷偷向前去。只是還沒走進幾步,就看見教務主任開了廁所門,因那門與我反向,反倒看不到裏面了。

好在手裏還有塊抹布,此時就走就顯得心虛了。看樣子就只能硬著頭皮前去了。

問了聲老師好,然後若無其事洗著抹布,趕緊出來。

好不容易出了廁所門,我在去班級的拐角處被人捂了嘴掩了去。看到手上那只手表,我才放下心來不至於大叫。但還是,無法理解這種行為。

“你這是幹嘛?”我扯開他的手。

“你說我幹嘛了,寫了幾張紙條在你的單詞本了你都當沒看到嗎?”他壓著聲音對我喊著。看得出他有些氣急敗壞。

紙條嗎?嗯,對了,我好像看都沒看就扔了。這算是後知後覺嗎?

一下子無言以對,喉嚨一緊。幹瞪著對方。真是奇怪了,他明明把我拉到背光出的墻後,我卻還是能看清他的手表,他的眼睛。

我得走了,再不走,就得更晚回去了。

轉頭就走的本事不知道什麽時候學會的,只是覺得這樣的我好像毫無牽掛一樣,明明身後就是我的心。

卻不想這次轉身就被他一把拽住,回拉了一把,把我死死按到墻上。他的手,好用力。

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他這是怎麽了。

“你沒心嗎?你不知道我很愛你嗎?”他壓低的聲音有種沙啞感,這是我從未聽到過的他的聲音。

好在這兒背著光,他看不到我低下的眼到底有多慚愧。明明兩個人是相愛的,為什麽要這樣彼此折磨對方?更何況,這場戰爭的主動權早已落入我的手中。

我明明是勝券在握的。為什麽還是不能簡單點相愛。

我想逃。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解釋。

我想逃。

他撐著墻的手正好擋住了我的路,我低著頭,慢慢地,慢慢地半蹲了下來,此時的我,也是按著墻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蹲下來,然後小心翼翼地再次逃走。只是,又不能如願了。

可能真正惹怒他了吧,他的雙手抓住我的雙臂。更加狠地抓著我,恨不得抓出幾個印子來,毫無征兆地,壓在我的唇上,不帶任何感情。摁住了我的唇。

在索取吧。可是我卻忘了要怎麽回應。我的雙手抓住了他的衣衫,緊張。很緊張。可是我沒法否認在這樣黑的夜裏,兩個人逃過監控器和人群,躲著戀愛的感覺是總很奇妙的舒暢。

明明兩個人的背影在糾纏。

很討厭他,好討厭他。這樣簡單的表達好像讓我等得不適應了。看過那麽多的電視劇,想象過那麽次的排練。

想推開他,卻被他雙手抓住。無力反抗了。

☆、43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四)

我的手在他的手中放松。一下子,沈淪到了海底。憑著水流,將我放逐。

其實什麽也不懂。他放手了。就這樣好結束了嗎?全部結束了嗎?我不要。

我不知道哪來的任性和勇氣,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他的心跳,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的回應。湧了過來。這樣的夜晚有這樣的他,真好。

那雙眼,有了光。照亮了我未來的路。

好想輕輕親一下他的臉,可是就在這時,聽到一根棍子倒下的聲音。我和林遠被驚到了。林遠把我拉到他的身後,看了看那位同學。

兩人對視了幾秒鐘,林遠問道,“你沒事兒吧?”

我在身後一看,才發現那位同學很眼熟。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看著她突然醒悟到自己破壞了人家的好事,趕緊拾起掉在地上的那個拖把。支支吾吾說著對不起就匆匆離開。

他轉身看著我說沒事兒。準備好和我回班級時又忍不住把我抱了一下。摸摸我的頭。

我一下條件反射似地抓了他另一只手,輕輕咬了一口。

他輕笑。拉起我的手走了出來。

正擡頭,就看到方左顏走了過來。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又轉頭回去了。

打掃得很快,大家合作得很默契。感覺大家都很體諒我,知道我住校要趕在生管老師關門前回來。

心情像開了花一樣,雖直白俗氣,卻也是對我現在的心情最貼切的形容。

高高興興回宿舍了。情不自禁在洗澡的時候哼了兩句歌。卻被外面的舍友嫌棄吵她們睡覺了。好吧,也許在她們眼中我是在秀恩愛的。我在秀恩愛的吧?

我只是慶祝一下我和林遠又和好了。好像,更好了。

未聞稻香,卻有蛙聲一片入耳。空氣裏,拌了蜜一樣可口。

一夜好夢。

手機放在家裏,好像很久都沒關註過天氣了。在洗漱的時候就看到窗外的一片迷霧。

起霧了,真好。

迫不及待跑了下來。只能依稀看到前方幾米內的景象。我走在霧裏,一切都來得那麽虛幻。置身仙境?嗯,看著那遠處的大樹,不見了主幹,倒顯得像是海市蜃樓了。

觸手可得的水汽的滋潤,吸入的仿佛是經過篩選過的甘釀。

是不是有些近視了?向我走來的那個人,分不清是林遠還是方左顏。

我趁著太陽還未完全升起來,偷偷采了幾片學校種的薄荷葉,未貼近雙唇,就能清晰聞到薄荷香。我用指腹搓揉著薄荷葉。情不自禁仰起頭來,好像白色的霧中亮堂的光也不那麽討厭。

“小心!”一把拽過我的手。轉身一看,是他。

方左顏。再往後一看。才發現我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過道中央。而剛才,一輛自行車插肩而過。我思考著也許我能應付得過來,為什麽還要來拽我一把。

但還是老老實實道了句謝。可是他拽著我的手,沒絲毫要放開的意思。

這下是我使勁拽了,可是他卻還是絲毫不動彈。我瞪著他,不知道他這是要幹嘛。

索性不再掙脫,冷下聲來問他:“你幹嘛?”

等了好一會還不見他回答,擔心一會兒讓人看見又說閑話,只好趁著他不註意的時候我一把推開。跑向教室。

☆、44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五)

卻仿佛聽到身後有個人不屑一笑。這聲音,好熟悉。卻不是方左顏的。

假裝什麽都沒發生過吧。不要來打擾我好不容易得來的好心情,好嗎?

可總感覺自己像被人捉到把柄一樣,又或是,腳踏兩條船?

好在還算了解方左顏的性格,他還不至於那麽人渣吧。

混混沌沌到了班會課,聽到老師說到這星期就去科技館時,才把我從我的世界拖了出來。

下了課,檫完黑板的我去廁所洗手,這才遇到好久沒見的子靈。她和她的新夥伴一起。打了招呼的我們似乎因為彼此生活圈子的不同而不約而同選擇沈默。

突然想起那旁邊的人就是昨晚撞到我和林遠的那位女生,仔細一看,原來是那天在宿舍扶我的那位。

“是你?”我略顯驚訝。

看得出來她很害羞,她撩了下劉海,嗯了一聲,緊接著雙手緊握。

“你們認識?”驚訝的好像不僅僅是我。

我微微點了點頭,眼神轉向她,右手也有禮貌地伸了出去,“你好,我叫何遙。”

她這才伸出手來跟我說到道,“你好,我叫陳元媛。”

聽著是圓圓?跟雲雲的名字還真像。想到這兒,又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我知道她很傻,給我的感覺就是一個“素”字。

上課鈴響了,道了別之後就走回班級去。多了一個朋友了吧?這樣想的話,心情好了不少呢。

這節課是化學老師的課,好奇怪,我對這個輕松幽默的短發女老師特別有好感,卻始終在這個科目上栽跟頭。好難過,也許化學老師是失望的吧。

又有題外話,大概是我在她的課上更註意的是一些八卦小道新聞才造成我成績的缺陷?造孽啊造孽啊!

“我們不再實行班級流動制了哦。”說著這老師好像也滿意地點了點頭。

一下子班級鬧騰了起來。

老師又低下聲來說,“噓!你們先別聲張,本來這星期六就要再測試的。”

想到剛經過一場有驚無險的風浪一樣,都松了一口氣。餘波未平的教室裏又掀起一陣喧鬧,同學們都忍不住想問個究竟。

“聽說這是被舉報了才這樣哦!其實我也覺得.......”

還好,還好。也好,也好。每當老師說道題外話的時候我就知道離下課不遠了。可以光明正大胡思亂想了。

放學鈴一響,林遠就側過身來告訴我,“這星期去科技館我們兩一組。”

沒有任何商量,這就是通知。而本就沒什麽主見的我似乎也找不到拒絕的理由,更何況,本就很傾心。點了點頭示意同意。

又有了期待。時間又可以跑得更快。這樣說起期待,倒像變成鞭打時間的鞭子了。

一夜好夢。

可是第二天,我還來不及多想就在路上被之前班級的那位體育委員劫了去。

女漢子,你想幹嘛?

“體委,你有什麽事?”看著她的手臂,這才發覺並不是每個女生都和男生有力氣上的差別的。

“離方左顏遠點!”她捏著我的下巴,狠狠地說。

我自認為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她這樣的做法,無非是更激起我逆反的心理罷了。哪能任聽她的擺布?

“誰纏著誰你先看清楚?我是有男朋友的人!”喜歡又不說戳破,這樣變成流言蜚語傳到方左顏的耳裏怎麽會有想要的結果。盡管我認為方左顏暗戀我會是一輩子的事情。

不知道哪來的自信。好像,我也只是仗著他喜歡我罷了。

☆、45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六)

“你還敢說!有男朋友你還踩著兩條船?”她似乎自認為揪住了我的尾巴,想要行俠仗義。

“我說了我沒纏著他!”多說無益。我甩開她的手準備要走。心裏還是有些自信的。好像,林遠在我身邊一樣。

不回頭,就不會害怕。往前走。

她有些氣急敗壞,沖我喊道,“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柄!”

我輕笑,我除了林遠,還有什麽把柄?

想認真愛,卻不知道怎麽愛。只是他的名字,早已刻在我的心房。一邊一個字。裝著滿滿的幸福。

這件事過去後沒幾天就去了科技館。

本說好林遠和我一個組。可是,到了校車後,發現最後一排的林遠身旁坐著個方左顏。而當我坐在林遠身邊的時候,方左顏卻起身把我夾在他們的中間,林遠剛要發作,卻被楊芊涵一把拉回。順其自然芊涵坐在林遠的另一旁。

這組合,是我怎麽也沒想過的。

聽說,車程至少兩小時。這下,我又糾結了起來。超過一小時的車程我就會慢慢睡著。那現在,只能強忍著了。

林遠摘下一邊的耳機遞給我。相視一笑。再無其他。

這首歌,叫做時間。聽了一遍後,我叫林遠單曲循環。單純喜歡上它的詞:

時間將要模糊你的臉

只剩下記憶零星點點

不需你憐憫的眷戀

你一點一點拋棄的諾言

也被我踩成碎片

如果能再重來一遍

我是否會過得好一點點

我討厭時間

它沒有抹平我的繭

好討厭時間

它奪走我對你的思念

時間模糊了你的臉

只剩下記憶零星點點

我依舊能笑著擡頭望天

你一點一點拋棄的諾言

也被我踩成碎片

如果能再重來一遍

你是否還會扔下我往前

如果我從未出現

你是否會過得好一點點

我討厭時間

它沒有抹平我的繭

好討厭時間

它奪走我對你的思念

就剩下一點點依戀

我會把它放回從前

盡管路還有點遠

我相信會有一雙懂我的眼

再見

過去的時間

再見

還好,林遠在我身邊,還好他沒對我做什麽承諾。還好嗎?沒有承諾?

暖暖的聲音,沒想到,把我給催眠了。

意識裏告訴自己不能睡著,睡著也不能左右倒。沒想到,徒勞。

“釣了一會兒魚”後,好像遇到一個拐彎,似乎倒在了左邊,聞到的是陌生的森林香。而後,輕輕地我感受到換了邊靠,脖子輕松了不少。

淡淡的味道。好像,好像是熟悉的海洋氣息。

是他。久違的安全感。

醒來的時候,車上就剩下我,林遠和方左顏。我裝作很自然的從林遠肩上擡起頭來,揉了揉眼睛讓自己精神起來。

我看了眼他們倆,問道:“怎麽不走?”

我甩了甩下頭發。林遠轉過頭來幫我整理。輕挑著那一根兩根任性。

“你自己看看你的腳。”林遠說著眼睛盯著我的左腳。

順著他的眼,我才發現我的左腳不知什麽時候搭在方左顏的小腿上。

望著方左顏,他卻看向窗外。我緊忙收回了腳,先小跑著下了車。

他們兩緊隨著我。我慌亂中走到了子靈的班級的小陣營中。但也看到了芊涵。她們,什麽時候變得那麽好了?

☆、46不愛黃金,只愛人長久(七)

難怪,會扔下林遠。

“何遙,走錯了。”林遠拉著我的手臂,盡管不解也多問。

林遠走在我前面,迫不及待往科技館內走去。

“自由活動嗎?”我著急一問。

“我來了這裏有9次了,你放心。沒事。”他轉過頭來對我一笑。

這麽說來,算是秋游嗎?

我轉過身去看了眼大家。就在進科技樓的大門時看到方左顏走到科技樓一旁的石凳上。為什麽,不進來?

大廳裏最顯眼的地方放著一顆鐵球,看見很多小學生就觸碰,炸起的頭發才讓我想到靜電。

林遠似乎沒有停下的意思。帶著我朝著一間數學館走去。

在一個函數面前停了下來。把我轉過來面對他,雙手搭著我的手臂。

“怎麽了?你怎麽這麽嚴肅?”我眨了眨眼。

他沒有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我知道你最喜歡的是數學。我也一樣。”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時,他又說:“你知道嗎?我們是一樣的,喜歡薄荷色,喜歡自由,喜歡在生氣得時候保持沈默。我不敢給你承諾,我怕你會期待得太多。”

這算是,告白嗎?

“上次被你扔進垃圾桶的那封信,就是這個函數。”說著他指引著我看去。

那個函數我知道。是心形線。

“這也是我給你的第一封情書,r=a(1-sinθ)的數學坐標方程。”說著他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封信。

當我看到上面有個紅色印記的時候,我發現,這封信,就是我扔的那封信。

原來,早就被他發現了。

“你不生氣嗎?”我接過那封信。

“生氣了就能讓你明白我的心嗎?”說著他摸了摸我的頭。

我正糾結著怎麽道歉。就聽到他不著邊際說了一句,“以後睡著了要往右靠。”

想是吃醋了。真好,吃醋了。

“好久之前就期待著帶我喜歡的人來看看心形線。”轉過頭去看見一臉笑意的他。

“你還帶過其他人來嗎?”我一臉呆滯。

“沒有,除了你,別人無法理解。”說這話的時候,他很自信。

相反,我是自卑的。

不過很開心,林遠給我的禮物。

林遠又帶我轉了轉,給我介紹這兒介紹那兒的。他的心情好像還不錯。偶爾遇到一些相識的同學,林遠也會撇開平日的遙不可及和他們相視一笑。

而我,又看到女生們眼中的嫉妒。

我是虛榮的吧?這麽優秀的男朋友在身邊。奇怪,我什麽配得起他?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可我還沈浸在那封信裏。

在離開之前我低著頭對林遠說,“下次不會亂扔了。”

不回頭,就不會害怕了吧。

雖說不再實行班級流動制讓大多數人覺得安心,可學校卻臨時決定變為每周一考。這星期的考試又是數學。

我不怕。

這就是自信。

為了保證考試質量,學校要求班級內座位打亂考試。

坐在我前面的是那位女生,那位我搶了她座位的女生。她叫寧琪琪。紅指紅唇。打扮得比同齡人成熟的女學生。

據說她爸爸是市長。

可是我沒想到的是,考試前一分鐘她跟我說,“你數學我知道很好,所以等會兒你得幫我。”

我知道她的“幫”是什麽意思。

然而我沒有要幫她的意思。

無論考試過程中她怎麽暗示,我都無動於衷。

我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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