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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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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夜裏,林軒換了一身夜行衣從屋頂到了許夫子的書房,順著屋頂的房梁下到了屋內,連著幾日的觀察,內部的構造了然於心。雖然知道機關可能是在四方碗,但是具體怎麽操作,林軒心中也沒有底。

伸手想要將四方碗拿起來,但是碗卻並沒有如預想那樣離開那一格子,林軒左右轉動試下,屋內也沒有什麽過大的變化,碗拿不起來,扭動後卻沒有出現什麽暗門,心中有些疑惑。

若是現在就離去,林軒心裏有些不甘心,就再次在珍寶架上來回摸索,今晚的月色有些朦朧,屋內並沒有什麽亮光。書房內擺件也是簡簡單單,環顧四周書案後面的山水圖隱隱有些透,林軒走了過去,將圖輕輕翻起,後面有個小格子打的半開,林軒伸手進去摸了摸,找到一把鑰匙。想要拿走又怕被許夫子警覺,又將其放了回去,只是細細的記住鑰匙的尺寸。

將珍寶架子上的碗恢覆成原狀後,林軒就飛上橫梁,順著來時的路線回了春霖院。

第二日一早將昨晚探到的消息告訴了蘇七七,蘇七七覺得鑰匙藏到那麽私密的地方,肯定是有很大用處,對於林軒只是記下尺寸就想找工匠配出原樣,忍不住在心裏使勁的翻白眼。想到之前上學時做模型的方法,提議道:“去找兩個泥塊,等今晚上再去一次,將鑰匙兩面分別按進去,然後再找工匠還原,這樣誤差會更小。”

林軒聽後覺得此法不錯,但是許夫子書房內只有鑰匙沒有機關,有些叫人摸不清頭腦。

此時剛好有個小斯傳話說,明日寧縣許家村有一遠親成親,請許夫子過去做見證人,今日一大早就坐著馬車過去了,說是明日才能回來,讓林軒休息兩日。

對於許夫子的突然離去覺得有些蹊蹺,但是白天到處人多眼雜,也不好再去探查。當下便帶著蘇七七出了許府。

揚州城內處處都是小橋,水路四通八達,兩人便租了一條木船,由船夫搖槳,坐在棚內,就著秋日的風光,賞景吃茶,茶雖不夠名貴,但是景卻如畫,倒是頗有一番新意。

今日的林軒穿著青色的長衫,頭上隨手綁著個髻,耳邊跑出一縷黑發,人顯的隨性風流,星眸含著盈盈水光,修長的手指在小桌上不斷的輕扣,許是到了江南人也如江南風景那般。

蘇七七看著對面的男人,心中是不斷的留口水。船夫自顧自的唱著揚州小調,棚內有些安靜。

林軒側頭看了一眼蘇七七,開口說:“我已經查到你舅舅家的情況,你可想好如何上門?在京中的時候你說要替我解決銀子的問題。”

蘇七七聽完後,拿起桌上的茶水,放在嘴邊輕啜,腦子中不斷的想如何面對,上次借口說是托夢,信誓旦旦的說蘇木是自己的舅舅,但是現在蘇木並沒有查到自己,若是貿然上門,事情定不會成功,得想個周全的法子才是。

林軒見蘇七七半天不做聲,只是拿著杯子裝作喝茶的樣子,直接開口道:“怎麽?說不出話了?往常你不是還挺能言善道的。”

蘇七七聽後,心裏嗤了一聲,再怎麽說我們現在也是一個戰壕裏的隊友,當下討好的開口說:“爺你若是有好的法子,七七配合您?”

林軒見蘇七七說不出個所以然,就開口將林一打探到消息說了出來:“如今蘇木正在為茶山的事苦惱,我已經安排人去調查情況了,今日許夫子也是去了寧縣,我料定寧縣定藏有大秘密。”

蘇七七聽後,腦中回憶著蘇家的情況,開口說:“我記得夢中,蘇木有著一兒一女,大兒子蘇銳今年應該是有十八,讀書上的天分不是很高,現在應該會在幫蘇木打理生意,不如我們先去會會?”

林軒思索一番後回應:“也可,若是直接上門,可能會被當成騙子,與蘇銳先接觸一下,而後由他引薦,若是蘇木對你母親仍有感情,自會向你了解。”

蘇七七見木船已經劃到揚州城內有名的華容長街後,想起前幾日與許玲瓏逛街的時候看到有蘇氏茶樓,便拉了拉林軒的衣袖提議道:“前幾日我在這裏見過蘇氏茶樓,現在我們過去看看能不能見到蘇銳。”

林軒點了點頭稱好,當下叫住船夫直接停在岸邊,上岸的臺階有些陡,林軒長腿一邁就在岸邊站定,轉身看到蘇七七一臉躊躇,手將裙子提了起來半天探不出腳。

船夫見蘇七七樣子後,張口對著林軒喊道:“你這後生怎麽這麽沒眼色,沒看見你家娘子下不去船嗎?還不過來扶一下。”

聽後,林軒理了理衣袖,將手臂伸了過去,此前從未遇到如此情況。

蘇七七小心翼翼的扶著手臂到了岸邊,剛站定就聽旁邊男子說道:“下次若有困難,直接開口便是,我未曾與女子同游過。”

“好。”

兩人就順著街道緩步走了起來,和煦的陽光打在兩人身上,暖洋洋的,沒多久就到了蘇氏茶莊,進去後直接上了二樓,在靠窗的位置坐定。

“兩位客官可是第一次來蘇氏茶館?我們家的龍井是頂好的,還有四色茶點要不要也來點?”一旁穿著短打的小二,見兩人坐下後提議道。

“將你們的招牌都上一份。”林軒吩咐後,從錢袋裏掏出一錠五兩的銀子放在桌上,繼而開口問道:“你家可是揚州城東的蘇氏?”

小二看著桌上的銀子,眼睛發亮的回道:“正是,客官可是從前吃過我家的茶,雖然我們揚州每家茶商炮制茶葉的方式不同,但是我們家偏就回甘極久。”

林軒看了眼蘇七七後,繼續問道:“我娘子就愛喝你家的茶葉,對於能夠炮制茶葉的師傅十分好奇,可否幫忙引薦一下你家掌櫃?”

小二聽後臉上笑容有些凝固,繼而回道:“這可不湊巧,今日蘇府來查賬,掌櫃正在後堂,怕是沒法過來。”

聽完後,蘇七七率先開口說:“你先下去準備吧。”

小二收起桌上的銀子,起身離開。

蘇七七起身坐到林軒的一旁輕聲說:“你安排幾個人,把後堂的人引出來。我們借機與其結識。”

少女柔和的聲音鉆進了耳朵,轉頭就看到一雙清澈的眼眸,心中思索後,當下點頭同意道:“這法子可行。”

林軒伸手打了個響指,隔著兩桌起來一個面色普通的男子,朝著兩人走了過來,林軒在男子耳旁輕聲說了幾句,男子就順著樓梯出了蘇氏茶樓。

半盞茶不到的時間,蘇七七就聽到一樓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兩人對視一眼,就起身到了一樓,只見一個壯漢站在人群中間罵罵咧咧。

“你們這茶是給狗喝的吧,這麽搜,還有這點心,裏面我都吃出來蒼蠅了。”

蘇七七看向林軒:這是你安排的人,還挺像那回事。誰知,林軒竟然搖了搖頭。

“客官,茶是我剛給您泡好的,點心也是給您現做的,我們茶樓開了幾十年了,從未有用過不新鮮的東西。”旁邊站著個圓臉的小二,賠笑的解釋道。

“叫你們掌櫃的出來,你們店大欺主,大家來評評理啊。你看我手中的點心裏這不是蒼蠅是什麽?”說罷,男子指著手中的點心大聲嚷嚷著。

林軒看著男子的手掌中確實是一塊櫻花狀的粉色糕點,一只蒼蠅夾在褐色的流心陷裏,只是手掌指根處有著厚厚的糨子頗為突兀。一旁桌上的點心基本沒有動,茶壺摔的在地上,茶杯也是倒著。這人似乎並不是來喝茶,反而更像是鬧事的。

這時從內堂走出來一個四十歲上下的孺袍男子,面上有些老態,但是五官頗為精致,想來二十年前也是個美男子,只是身形偏瘦弱,眼睛裏透出精明的光。走到壯漢旁邊後。

先是拱手道:“客官息怒,我是此間的掌櫃,若是真有此事我定給客官一個交代,容蘇某人調查一番可好。”

“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實還用怎麽調查?”壯漢拍著桌子回應道。

蘇七七聽罷站了出來,諷刺的說道:“現在已經是九月底,本身蚊蟲並不多,你手中糕點中的蒼蠅翅膀還是單立起來,若是在制作的時候已經有的話,蒼蠅應是壓成一團,屋內每桌上面還有疊疊香,又怎會有蒼蠅出現在堂內。”

壯漢見說話的只是個弱女子,用眼神警告的看了過來,揮了揮手中的拳頭。

蘇木從蘇七七說話開始後,眼睛就直楞楞的盯了過來,這女子,與柔兒怎會如此相像,尤其是那雙眼睛。對於場內的壯漢,毫不在意,近些時日,蘇家在揚州各個茶樓,布莊都出現了類似的情況,下面的人均有來報。不用想也知道,今日的事肯定是有心之人安排的。

林軒站在蘇七七的前面,擋住了壯漢的眼神,蘇氏在揚州算口碑不錯,一旁圍觀的人聽到蘇七七的話後,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幫襯了起來。

壯漢見事情風向有所轉變,只好灰溜溜的起身離開,林軒看到將要進來的一個男子,手指打了個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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