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課後我來找你。”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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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鼻腔的氣息讓赫敏想到了什麽，是什麽呢？
考邁克推開門，在走廊盡頭隱約閃過的鉑金色如他臉上一瞬即逝的和悅，空蕩蕩的走廊回蕩著他幽暗的聲音。
“赫敏，我的過去，你總一天會知道的。”
龐弗雷夫人並未發現赫敏有什麽大礙，只是一再叮囑她傲羅培訓要小心。一個下午赫敏獨自在病房度過了，在這段空白的時間裏她想了一些事情，關於自己的，關於德拉科的。
不知是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她喜歡探究一切的東西。從一方面來說，書本上的知識極大程度上滿足了她這樣的欲望，這也許也是她熱衷學習的原因之一。不過，長期如此導致她一旦面對無法知曉的事物，心裏就會陷入慌亂，尤其當這樣東西無法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答案的時候。
那是種很糟糕的情緒，從內心膨脹的焦躁讓她感覺渾身不適。然而像現在反應這麽強烈，還是第一次。
因為涉及到了德拉科吧，所以她才如此難以控制自己。
走出校醫務室的門，她在門後看到了德拉科等待的身影。鉑金的頭發擋住了頭頂的光線，深淺不一陰影為他蒙上一層虛幻的縹緲感，從他略顯倦意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等了一會兒了。
“你總是喜歡躲在外面讓我來找你嗎？”
赫敏的聲音聽上去略顯疲憊，盡管如此她還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德拉科將她的表情收納眼底，盡管赫敏沒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在傲羅訓練裏還是很少會出現學員被擊中導致暈倒的事情。
“在我看來你的學習似乎影響到了你的身體狀況，我不想看到這樣。”
他的語氣有些冷淡，赫敏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不，這和身體狀況沒關系，我很好德拉科。”
“你並不好，你知道的。”
德拉科看她的眼神堅定不給一絲回絕的餘地，赫敏被壓抑的心情一下子昂揚起來，但她語氣還是努力保持一個平和的音調。
“學習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只是普通地做我該做好的事情，你又不是沒看到我平時在做什麽。”
“普通？選擇回到霍格沃茲並不普通赫敏。”
“你在懷疑我的選擇嗎？”
“不是懷疑，我從開始沒讚成過。”
“但你沒告訴過我！”
“告訴你並不能改變什麽，沒有意義不是嗎？”
“當然有意義！我至少能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為什麽會這麽想？這是我們之間溝通，怎麽會是沒意義的事情？”
“那我告訴你，事實是你在這裏依舊會遇到危險，你會跟我離開這裏嗎？”
“哦，這裏是霍格沃茲，它並不危險！戰爭已經過去，你以為我們下一秒還會見到食死徒嗎——”
來不及了。
德拉科的灰眸狠狠的晃動了一下，他像是中了咒一般靜駐在原地望著赫敏，眉宇間流露出的神情撕裂了赫敏的視線。
天啊她在說什麽！？她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感到震驚，感到羞恥。
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很快落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對不起德拉科，我、我不知道怎麽了——”
“食死徒，呵，好久沒聽人說起了。這是事實，你只不過又提醒了我一次。”
德拉科若無其事的說著這句話，神經卻像被灼燒似的讓他微皺了眉。
“不德拉科！我，好吧，我承認我最近確實有些奇怪，我......在回避你......”
“原因呢？”
他當然發現了這件事，從第一個錯開的眼神起，德拉科就發現了赫敏的不對勁。赫敏用手扶著額頭企圖安慰突突跳躍的太陽穴，她覺得自己必須面對這個現實。
“因為突然發現，我並不懂你德拉科......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想了解你的內心。你以前以前不是這樣的，對於一件事哪怕叫囂著，肆意無理地評頭論足，你都是那麽直接，不會像現在一樣什麽都藏在心裏！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可別對我這樣，我都不知道真實的你究竟是什麽樣的......德拉科別這樣......我擔心你，又害怕，害怕著自己或許並不了解你這個事實！”
赫敏的聲音變得顫抖，眼淚在盤旋打轉，她抑制不住地上前想要抱住德拉科，卻被他一個退步避開了。
“......德......拉科？”
德拉科目光緊盯著前方，專註地看上去失了神，面色被籠罩上一層青灰而顯得太過蒼白。他身體輕微晃動著，如同被風殘卷的落葉一般。
納西莎，正站在赫敏的身後，眉眼微笑地望著他。
“......別靠近我......”
“哦德拉科別這樣！”
赫敏的心如刀割，自己揭開了那層薄紗，本以為兩人會更加真實地面對彼此，但是看見德拉科這樣她後悔了。
“德拉科，她並不了解你，你還在奢望什麽？”
“德拉科，你找回了她，自己卻困在泥沼裏出不來了嗎？”
“德拉科，你現在幸福嗎？”
納西莎的聲音如同一條鐵絲慢慢纏繞上身體，一字一句刺破了自己的皮膚，滲出的滴滴血液落在地上開出妖冶暗黑的花。
“......閉嘴......快點消失......”
納西莎越過赫敏走向德拉科，她的身體在慢慢變黑，從她腳下擴散開來的黑洞腐蝕著地下，德拉科步步後退卻絲毫阻止不了納西莎。
“德拉科你怎麽了？”
赫敏發現了德拉科的不對勁，她上前幾步，很快她的身影就和納西莎的重疊了。
“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你丟了自己，是嗎？”
納西莎這樣說，話語仿佛是從赫敏口中說出的，德拉科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啞口無言。最終，納西莎變成了漆黑的陰影，融進了腳下德拉科的影子，如洪流般的虛無包覆了他，瞬間，德拉科快失去知覺了。
一雙溫暖的手環住了他，呼喚著他的名字。心跳聲，呼吸聲，眼淚跳躍的聲音，它們如同一道光將他拉出了黑暗。
“德拉科振作一點！哦不德拉科......德拉科......”
赫敏抽泣的聲音浮在胸口上下顛簸，為德拉科的心跳找回了它該有的節奏。
“回答我啊......別這樣求你了......求你了......”
他的神智隨著赫敏的呼喚回來了，他聽過她這樣軟弱的聲音。德拉科在一陣靜默後閉上眼睛，一瞬間遮蓋了世界上所有的光景。
“赫敏......抱歉......”
他的手輕輕抱住赫敏的背，此刻的兩人無法再多說什麽，他們的心臟都被捏緊了，嘴巴被封住了，連呼吸都快被剝奪了，只剩下手腳還能活動，好支撐他們，繼續互相擁抱。
該面對的，始終逃不掉。
馬爾福莊園像是一座被遺棄的城堡，因為施了咒語而永遠不會銹蝕的鐵門總是嶄新的迎接到來的人。
今天是傲羅培訓的最後一天，學員們將接受教師親自的“神念導入”，這意味著場景及“敵人”全部來自教師的大腦，相當於學院與教師戰鬥。德拉科在淩晨醒來，馬爾福莊園的影子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看著時間尚早，他便出現在了這裏。
因為擁有這棟房子一部分使用權，所以魔法部給予了德拉科通行證，多此一舉。他從未使用過通行證，因為屬於馬爾福家族的莊園，永遠都會為任何一個馬爾福敞開。
多年沒人打理的花叢長的過於茂盛，保鮮的魔法使其不會枯萎，可無法阻止它攀上墻壁。薔薇，藤蘿纏繞著陳舊的建築，幾乎快要掩蓋了可見的墻壁。四處都繁茂的花與草木，枝亂叢生讓人找不到出路。
自從跟隨麥格教授離開這裏，他便再少踏入。這裏是埋葬他17歲灰暗痛苦時光的地方，也是與世界錯道而行的地方。
莊園裏的東西大部分都被認定為黑魔法的遺留物，可以被沒收或是銷毀的一切都被打上了食死徒的印記，空蕩的房子只留下了祖先們的畫像，他們被留在那再也出不來了，現在他們都安靜下來了。
曾經有那麽一段時光，只有他一人的馬爾福莊園每天都會很熱鬧，走廊，大廳，書房，充斥著祖先們的謾罵聲，指責聲，不甘心的憤懣聲，有對德拉科這一代馬爾福的，有對魔法部的，還有指向伏地魔的。
全都消失好了，連自己也消失也好了。這曾是他每天夢醒時分的願望。或許他現在走進他的房間，那個蜷縮在角落觸及不到陽光的身影，還會在那裏等他，等他來陪他度過漫長孤獨的時光。
德拉科最終沒有推開門，這棟房子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開啟，就會有太多東西跑出來，他把自己最黑暗的記憶，都封閉在了這裏。
前往花園的路已經消失了，德拉科用魔杖在地上如同劃開了一道口子，為自己鋪了一條路。
越來越多的紫丁香出現在眼前，花園的噴泉已經被花枝淹沒了。玫瑰圍繞著噴泉池開出螺旋的形狀，鮮紅的中間摻雜著雙層粉色的玫瑰和純凈的白玫瑰，味道清淡又柔和，混進和光線中一同鋪滿這個如同仙境的地方。
“好久不見，納西莎。”
他對著花園如此說道。
或許只有他和盧修斯知道，納西莎的遺體被埋葬在了花園之下，埋葬的人，是他盧修斯。
戰後他還停留在霍格沃茲的時候，盧修斯秘密傳信要他回到馬爾福莊園。他帶著母親的遺體回到了這裏，埋葬時沒有用棺材，而是直接用土壤埋了起來。也許這樣並不符合這位高貴的女主人的身份，但是她愛這個花園，愛著馬爾福莊園，更愛她的丈夫與孩子，最後她渴望把自己變成了這裏的一部分，與此長眠。
埋葬完納西莎，盧修斯對德拉科說了最後一句話。
“從此，你不再是我的兒子。”
說實話，德拉科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父親這個詞對他的含義他已經模糊了，盧修斯給了他生命，卻也讓他失去了一切。唯一德拉科覺得愧疚的是，納西莎本不是食死徒，她並未烙上食死徒的印記，卻因為她的丈夫與孩子而被世人另眼相待。
“你很久沒來看我了。”
納西莎的身影忽然從噴泉池後面出現了，面帶微笑的她顯得平易近人。
“你最近總是出現在我的面前納西莎......你能消失嗎？”
“我總有一天會消失的，你知道怎樣讓我消失，你知道的。”
德拉科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她的話。
開始看到納西莎的身影大概是5年前霍格沃茲重新開學前的一個月，德拉科時不時會在馬爾福莊園的角落裏看到她。他知道她已經死了，但是他卻從未懼怕過這個虛幻縹緲的身影，甚至說，她成了這個房子裏唯一陪伴他的人。
不，她不是人，很久之後德拉科才終於意識到，他看到的所謂納西莎的影子——不過自己內心黑洞的投影罷了。
“你和赫敏和好了嗎？”
“沒有。”
自那晚之後又過了一周，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沒人清楚怎麽解決他們面對的問題，世界最覆雜的人心，誰又能輕易解開積壓在裏面的紛雜。
“德拉科，你已經騙不了自己了。”
這句話深深紮進了德拉科的心裏，他的手不自覺地蜷了起來，逐漸握緊。
“你就像個孩子德拉科，總是喜歡逃，這麽大了也一樣。”
“我可不想聽你奚落我納西莎。”
“你該離開我了，雖然，我舍不得。”
德拉科看著納西莎，他的母親曾經對自己說，想讓自己去完成屬於德拉科·馬爾福的人生。他原以為自己抓住的一些東西，它們很長久的陪伴自己。而事實是，人在成長中總是不斷在遺失，只有要在傷痕累累下，才有不得不剝下支離破碎的軀殼，審視自己的內心。
沈默中一陣尖銳的響聲打斷了德拉科的思緒，納西莎也在此刻化為了烏有。德拉科從外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勳章，這是傲羅分配的通訊設施。順時針摩擦徽章表面的羅盤，就可以顯示消息——
“馬爾福快到霍格沃茲！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白晝晴天，哈利的聲音如驚雷，從頭至腳貫穿了德拉科。
迷幻劑，能讓人陷入昏睡的藥物，因其極易攝入過多從而導致使用者陷入不可逆轉的昏迷，又稱自殺迷藥，事魔法部禁令的魔藥。
根據哈利的消息，剛剛發現考邁克因使用過多的迷幻劑重度昏迷，已確認進入不可逆轉狀態。
“赫敏也在！”
今日淩晨，考邁克·麥克拉根連帶赫敏·格蘭傑，於有求必應屋自殺。
☆、Part 45
幾小時前——
赫敏站在有求必應屋的門口，勻稱的呼吸為氣氛增添了份靜謐，午夜降臨為一切落下寂靜的帷幕。
她閉上眼睛，心中呼喚著那扇黑色鐵門的出現。
“你想幫助馬爾福嗎？”
在今天傲羅培訓結束後，考邁克湊到赫敏面前毫無預兆地詢問她。
“什麽意思？”
“明天是最後一節傲羅培訓課，而你要進行結課測試，對手是迪拉先生，這可不容易。”
“考邁克你想說什麽？”
“赫敏，我想幫你。”
“幫我？”
“你和馬爾福之間出問題了不是嗎？無論是魔藥課或是傲羅培訓你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優秀的格蘭傑小姐可不能這樣。”
“如果你是關心我，謝謝你。如果你想表達其他的，我只想說我很好考邁克。”
她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但正如考邁克所說的，她與德拉科之間的事情依舊沒有解決。那晚之後除了讓人更加焦躁煩悶，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可以幫助馬爾福。”
“等一等考邁克，雖然我不想這麽說，但德拉科甚至都不想接近你。”
考邁克是在開玩笑嗎？
“那是因為我和他是一類人，我了解他心裏在想什麽，沒人會接近把你看透的人，不是嗎。”
“你是什麽意思？”
“相信你看得出來馬爾福內心深處的黑暗，他的內心已經無法再對別人敞開了，甚至是對你。”
考邁克簡短的話有力的敲擊赫敏著的神經，刺痛感變成一股電流細密地傳至全身，她皺起秀致的眉，手不覺握緊了。
“我想幫助馬爾福，因為我曾經也像他一樣，但是我走出來。”
“你真的願意幫助德拉科嗎？”
“正因為知道什麽是痛苦，所以才不願他人重蹈覆轍。相信我赫敏，我在乎你，我不想看到你因為他痛苦。”
考邁克語氣溫柔，閃爍在眼底的真誠傳來與心臟相同頻率的信號，讓赫敏感到可以支撐自己的力量。
她決定試一試。
再次睜開眼睛，黑色的鐵門從褐色的墻壁凸起。這是赫敏來霍格沃茲第一次去來有求必應屋，因為課程滿的原因她一直沒時間過來看看。
烈焰如蛇信子舔舐著有求必應屋，赫敏對有求必應屋最後的印象只停留在穿越時空之後。
“今晚午夜，獨自來有求必應屋，只要你來，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推開這扇門，究竟能改變什麽？
熒光跳躍，漆黑的屋內大小稀奇古怪的東西堆在地上，校方極盡所能還原了這間特殊的房間，只是有些道具毀壞後再無法覆原。
不知是不是最近鼻子出問題了，赫敏從進房間起就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和公共休息室裏的味道一樣，她有詢問過別人，可似乎除了她並沒有其他人聞到過。
“我知道你會來，為了馬爾福的話。”
考邁克從一堆雜物後走出來，暗淡的光線顯得他的面色有些陰森，赫敏的心跳踏空了一拍。
“考邁克你把我叫來想說什麽？”
“談談過去。首先讓我們來了解一下考邁克·麥克拉根這個人吧，你準備好了嗎？”
考邁克的語氣輕快，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赫敏雖然有些疑惑，但選擇用沈默來接應他的話。
“麥克拉根家族是個普通的巫師家族，艾布特·麥克拉根是個兢兢業業的魔法部職員，他和其他人一樣的努力，卻比他們幸運——遇到愛瑪·塔夫特，他擁有了一個美好的家庭；遇到阿米莉亞·博恩斯，他的事業因此成就。”
阿米莉亞·博恩斯赫敏沒記錯的話，她是前魔法法律執行司。
“艾布特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安娜，小兒子考邁克。兩個孩子都健康且愉快的成長了，這個家庭普通的幸福和睦。之後安娜夢想成為傲羅的一員，她比誰都努力學習，畢業後便加入了傲羅。接著某一天，名叫伏地魔的黑巫師殺了阿米莉亞·伯恩斯，知道消息的艾布特瘋了，他最崇敬的女性死了，高於生命的工作也失去了意義。於是他開始消沈，神志不清的他，最終在向企圖安撫他的妻子施了鉆心腕骨後，自殺了。”
空氣中彌漫的氣味，隨著平穩的男聲縈繞在空氣中，令人微醺。
“三天後愛瑪·麥克拉根拋下孩子出走了，再也沒回來過。安娜很堅強的承擔了家庭的責任，帶著弟弟開始生活。安娜真的很好，比艾布特或是愛瑪更讓人喜愛——她的溫柔，她的美麗，還有她對黑巫師入骨的仇恨。姐姐成了弟弟的精神支柱。一年之後，霍格沃茲大戰，剛剛成為新晉傲羅的安娜像煙花般的度過了她21年的人生，四個食死徒殺死了她。最後她的名字被刻在了魔法部廣場的浮雕上，成為了一個永恒的紀念......”
赫敏覺得呼吸有些急促，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不對，情況有些不對勁，考邁克的表情——太平靜了。
糟糕！
隱藏在黑暗中即將暴動的某種情緒讓人異常不安，考邁克眼神空洞，忽而對著赫敏渾身抽搐了一下，嘴角扯出極不協調的弧度，幽靈般的聲音向赫敏襲來，她不寒而栗地忍不住後退。
“故事的最後你一定想問弟弟怎麽樣了？他很痛苦啊，卻不敢死，因為安娜囑咐過他一定要活下去。安娜真該死啊，說出這樣輕易的話就拋棄了唯一的親人，逃走了。他們真的很可惡啊，父親，母親，姐姐......”
考邁克的眼珠不安地打轉，雙收顫抖地揪住胸口，他跟著赫敏步履蹣跚，就像一個壞掉的玩具人偶。
“告訴我啊赫敏，我憑什麽要承擔他們的不幸！為什麽世人都要讓我活著！他們有什麽資格這樣說！”
他突然擡起頭向赫敏射出一個厲咒，赫敏驚慌地躲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很快腳步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令她心裏一緊。
“馬爾福的出現讓我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他是食死徒，引導了戰爭的開始，即使害死鄧布利多但因為最後背叛了他的主人，又得到了世人的原諒。世界都在向他伸出援手，回到霍格沃茲，進入魔法部，成為傲羅主管的得力助手......不公平啊，為什麽所有人都在拯救他？為什麽同樣的承受黑暗卻有人為他照亮未來？為什麽他這麽醜惡卻還有人深愛他......回答我啊赫敏·格蘭傑！”
又是一道白光從赫敏的臉頰擦過，她忍不住尖叫一聲。身後的人如同可怕的野獸，赫敏發自內心的恐懼。她艱難地前進著，腳踝扭傷了，疼痛讓她才走幾步又跌倒在地。
“考邁克......”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從頭淋到了腳，這是怎麽了？赫敏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昏沈的腦袋再無法控制的身體，下一秒她癱倒在地，考邁克噩夢的聲音悠遠地傳入耳畔——
“我恨馬爾福，如同安娜恨黑巫師一樣！這種恨成了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馬爾福也一樣，他把尋找你作為唯一維持他骯臟生命的方式，可你並不懂......知道嗎，你回到霍格沃茲我有多開心，我終於知道怎樣才能讓馬爾福生不如死——只要讓你死就好了。”
考邁克喜極而泣的笑聲籠罩著赫敏，扭曲的情感籠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要將赫敏吸了進去，她覺得難受極了，仿佛即將窒息。
“身體痛苦嗎？放心不會太久的，迷幻劑能讓你陷入永遠不會醒來的夢，一起離開吧赫敏，沒有煩惱，沒有苦難，這個醜惡的世界就留給他們吧......”
意識脫離了赫敏，她依稀感覺到考邁克靠進了她，神經傳來麻木的平和。
“砰”的一聲巨響，周圍突然變得一片混亂，又發生了什麽？
“來不及了......再見馬爾福。”
世界湮滅在考邁克呢喃的聲音裏，覆蓋了赫敏最後的知覺。
又是醫院，德拉科厭惡這個地方。赫敏前不久才從裏面出來，他未曾想到這麽快，居然再次在這裏見她。
哈利後面又一次聯系他，讓他直接趕到聖芒戈醫院，赫敏和考邁克都被送到了這裏。他的心在顫抖，劇烈的不安像一陣寒潮席卷了身體，他祈禱著咒罵著，命運不要如此對待他，他不想失去她！
德拉科的眼睛發黑，他快看不清前方的路。每走一步都是刺痛，萬一她出事了怎麽辦？萬一她醒不過來怎麽辦？這和找不到她不一樣，如果她醒不過來，他能做的，只剩下無能為力。
梅林，他第一次求他不要帶走他的愛人。
走進病房，佇立在裏面的人擋住了德拉科的視線。哈利和羅恩應聲轉過頭來，還有一個人的身影他沒看清。德拉科分辨不出他們臉上的表情究竟是什麽，他已經快失去理智了！
“赫敏、赫敏......”
“冷靜馬——”
“你要我怎麽冷靜！”
德拉科一把揪住哈利的衣領，傾盡全力般的咆哮著。他的關節森白，身體顫抖著，哈利沈默了，他仿佛看到了德拉科心中巨大的恐懼。
“她沒事馬爾福先生。”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德拉科木然地擡起頭，是菲爾麗絲。
“你......再說一遍？”
德拉科看著床上閉眼昏睡的赫敏，她是如此沈靜安詳，他甚至不敢多看，害怕下一瞬間她就成為沒有呼吸，冰冷的身體。
“她沒事。”
“到底發生了什麽？”
德拉科進一步詢問，態度強勢。
“事情要從迷幻劑說起——迷幻劑是用嚏根草糖漿，龍血以及絕音鳥的羽毛制作而成的，雖被列為禁藥但實際上它的成品少之又少，原因在於龍血和絕音鳥的稀缺。大部分龍血只用於魔法部內部藥物的配制，外面幾乎找不到來源。而絕音鳥是即將頻臨滅絕的魔鳥，已知現存兩只，其中考邁克·麥克拉根的父親——艾布特·麥克拉根便飼養著一只。它的原主人是阿米莉亞·伯恩斯，兩人工作關系甚好，後來伯恩斯便轉贈於他。”
“你到底是誰？”
德拉科蹙眉詢問菲爾麗絲，她才停下滔滔不絕的話語。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菲爾麗絲·德曼，第一期傲羅新生培訓的畢業生，現在是正式的傲羅成員，受波特先生的委派負責保護赫敏·格蘭傑小姐，直至從霍格沃茲畢業。”
連羅恩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看來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只有德拉科自己是不知情者。一股憤怒油然而生，德拉科一把的推開哈利，目光銳利地緊盯著菲爾麗絲質問道——
“這就是你的保護？她現在躺在該死的病床上，面色慘白，你他媽到底在做什麽！”
“馬爾福你不要責怪菲爾麗絲，她這麽做是有目的的！”
“傷害赫敏來達到目的？呵波特，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
德拉科諷刺的話語字字如冰錐，紮進兩人的心裏。哈利他們確實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情，而且還向德拉科隱瞞了真相，但如果他知道了，結果可能會糟很多。
“這一切都是為了發現考邁克·麥克拉根的真實目的。”
羅恩忍不住開口了，他看了眼赫敏帶著內疚。
“魔法部很早之前便知道了考邁克的經歷，大戰之後他的姐姐也犧牲了，所以魔法部一直在幫助他。他的狀態在一年後開始好轉，但當赫敏回到霍格沃茲，他的舉動開始異樣。”
羅恩頓了頓接著說——“他取走了他父親保留在魔法部的絕音鳥，而且菲爾麗絲曾目睹考邁克利用絕音鳥將魔藥放置在胖夫人的畫像裏。”
“畫像？韋斯萊你在胡說什麽？”
“這是真的馬爾福先生。”
菲爾麗絲□□話，聲音永遠是那副冷靜平淡的音調。
“絕音鳥能夠穿越帶有魔法的空間，像是畫像。考邁克·麥克拉根將嚏根草糖漿和絕音鳥羽毛的制劑混入揮發草，再加入被害對象格蘭傑小姐的頭發，就能使她聞到特殊的氣味。”
正是因為赫敏曾詢問過她是否有聞到特殊的味道，菲爾麗絲才開始正式監視考邁克的行動。
“揮發性的迷幻劑並不能完全發揮作用，而傲羅新生培訓卻給了考邁克·麥克拉根絕好的機會。”
菲爾麗絲說到這停下來看了眼哈利，哈利心領神會的解釋道——
“考邁克在傲羅培訓的前一周就找到了我們申請參與傲羅培訓計劃。原本魔法部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一再強調他姐姐安娜為魔法部所做的貢獻，甚至還提到了自殺的父親，他也是為出色的魔法部職員最後魔法部同意了他的請求，然後他選擇了加入赫敏的課堂，這也是另有意圖的——由於實踐需要，學員服用的幻神水含有一定量的龍血，考邁克曾多次要求赫敏進行實踐，實際是為了讓赫敏體內的龍血含量積累到一定值，一旦龍血超過了人體攝入標準，接著再吸入過多的迷幻揮發劑後，迷幻劑就會產生真正的藥效。”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陰謀，考邁克準備了許久，利用圍繞在赫敏身邊的一切，去鋪展開他的計劃。
“有求必應屋殘留了大量迷幻揮發劑，赫敏和考邁克在吸入過量後都陷入了昏迷。事後我們發現考邁克私自服用大量的幻神劑，並且他早在約見赫敏的前兩個小時就在有求必應屋內放置了迷幻揮發劑最終他的藥效過強，已經不可能再醒來。”
“赫敏呢？她怎麽樣！”
德拉科的情緒在他們說話的間隙間逐漸分崩離析，赫敏在他的眼前被人設計陷害，而他只能在她出事後，站在她面前聽別人向他說明赫敏被害的經過。
菲爾麗絲從口袋中拿出一瓶粉末，伸到德拉科的面前。
“迪拉先生是知情的人，每次分配幻神劑時他都在裏面加入了月長石粉。這種粉末不會影響幻神劑的作用，它只會改變絕音鳥羽毛的藥效，所以格蘭傑小姐並沒有受到迷幻劑的影響，只是產生了類似的癥狀。”
菲爾麗絲跟蹤赫敏一直到了有求必應屋，附著在赫敏身上的竊聽器還原了裏面的一切。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德拉科的頭發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表情，聲音輕細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折斷。
“為了報覆你，馬爾福先生。”
菲爾麗絲停頓了一會兒，語氣未變的說出了實情。
“啪——”
病房內悄無聲息，只有德拉科聽見，有什麽東西在他心中徹底斷裂了。
“你們應該早點去救她”
“關於這件事——”哈利開了口，而菲爾麗絲卻搶先一步解釋道“抱歉，是我擅自違抗主管的命令，因為當時決定考邁克·麥克拉根罪證的關鍵還沒有得到，所以我拖延了營救的時間，不過——”
“住口！”
菲爾麗絲還沒說完話，德拉科的咒語在電光火石間擊中了她，下一秒她應聲倒在地上。
“馬爾福！你在做什麽！”
哈利怒吼著將魔杖指向了德拉科，羅恩在德拉科身後死死地抱住他，他嘶吼著，像一頭瘋掉的野獸完全失去了控制！
就在這時有人破門而入，迪拉先生精準地射中了德拉科，巨大的麻痹感很快遍布全身，傳遞到了大腦。
德拉科覺得世界昏沈，他倒在地上，望著赫敏的目光已是滿目悲涼。他耗盡力氣地擡起手伸向赫敏，她平放在床上的手指居然稍稍抽動了一下。
“赫赫敏對不起”
你不該救我的。
馬爾福，或許真的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金妮來看望赫敏的時候，她正準備離開病房。
“你要幹什麽蜜恩！”
“去找德拉科。”
赫敏語氣堅決不留一絲餘地，金妮立馬丟下手中的花束拉住她。
“夠了赫敏，他已經把自己關起來一個月了！他現在就快瘋了，沒人敢靠近他，你會有危險的！”
“金妮，收回你的話，他是德拉科，他是我的德拉科·馬爾福，不要這樣說他，不要這樣求你了。”
赫敏的語氣軟了下來，聲音裏是清晰可見的悲傷。金妮覺得心酸，她是多麽心疼她的朋友，她的命運自從和那個男人有交集之後，一切都變得難以預料，太可悲了！她本不應該這樣的！
“蜜恩對不起，我真的不想你出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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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邁克推開門，在走廊盡頭隱約閃過的鉑金色如他臉上一瞬即逝的和悅，空蕩蕩的走廊回蕩著他幽暗的聲音。
“赫敏，我的過去，你總一天會知道的。”
龐弗雷夫人並未發現赫敏有什麽大礙，只是一再叮囑她傲羅培訓要小心。一個下午赫敏獨自在病房度過了，在這段空白的時間裏她想了一些事情，關於自己的，關於德拉科的。
不知是不是從小養成的習慣，她喜歡探究一切的東西。從一方面來說，書本上的知識極大程度上滿足了她這樣的欲望，這也許也是她熱衷學習的原因之一。不過，長期如此導致她一旦面對無法知曉的事物，心裏就會陷入慌亂，尤其當這樣東西無法通過自己的努力得到答案的時候。
那是種很糟糕的情緒，從內心膨脹的焦躁讓她感覺渾身不適。然而像現在反應這麽強烈，還是第一次。
因為涉及到了德拉科吧，所以她才如此難以控制自己。
走出校醫務室的門，她在門後看到了德拉科等待的身影。鉑金的頭發擋住了頭頂的光線，深淺不一陰影為他蒙上一層虛幻的縹緲感，從他略顯倦意的神情可以看出，他等了一會兒了。
“你總是喜歡躲在外面讓我來找你嗎？”
赫敏的聲音聽上去略顯疲憊，盡管如此她還是露出淡淡的微笑。德拉科將她的表情收納眼底，盡管赫敏沒受到什麽實質性的傷害，但是在傲羅訓練裏還是很少會出現學員被擊中導致暈倒的事情。
“在我看來你的學習似乎影響到了你的身體狀況，我不想看到這樣。”
他的語氣有些冷淡，赫敏的心仿佛被揪了一下。
“不，這和身體狀況沒關系，我很好德拉科。”
“你並不好，你知道的。”
德拉科看她的眼神堅定不給一絲回絕的餘地，赫敏被壓抑的心情一下子昂揚起來，但她語氣還是努力保持一個平和的音調。
“學習對我來說不算什麽，我只是普通地做我該做好的事情，你又不是沒看到我平時在做什麽。”
“普通？選擇回到霍格沃茲並不普通赫敏。”
“你在懷疑我的選擇嗎？”
“不是懷疑，我從開始沒讚成過。”
“但你沒告訴過我！”
“告訴你並不能改變什麽，沒有意義不是嗎？”
“當然有意義！我至少能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為什麽會這麽想？這是我們之間溝通，怎麽會是沒意義的事情？”
“那我告訴你，事實是你在這裏依舊會遇到危險，你會跟我離開這裏嗎？”
“哦，這裏是霍格沃茲，它並不危險！戰爭已經過去，你以為我們下一秒還會見到食死徒嗎——”
來不及了。
德拉科的灰眸狠狠的晃動了一下，他像是中了咒一般靜駐在原地望著赫敏，眉宇間流露出的神情撕裂了赫敏的視線。
天啊她在說什麽！？她為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感到震驚，感到羞恥。
氣氛一下子降了下來，很快落到了冰冷的地板上。
“對不起德拉科，我、我不知道怎麽了——”
“食死徒，呵，好久沒聽人說起了。這是事實，你只不過又提醒了我一次。”
德拉科若無其事的說著這句話，神經卻像被灼燒似的讓他微皺了眉。
“不德拉科！我，好吧，我承認我最近確實有些奇怪，我......在回避你......”
“原因呢？”
他當然發現了這件事，從第一個錯開的眼神起，德拉科就發現了赫敏的不對勁。赫敏用手扶著額頭企圖安慰突突跳躍的太陽穴，她覺得自己必須面對這個現實。
“因為突然發現，我並不懂你德拉科......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我想了解你的內心。你以前以前不是這樣的，對於一件事哪怕叫囂著，肆意無理地評頭論足，你都是那麽直接，不會像現在一樣什麽都藏在心裏！我知道你需要時間，可別對我這樣，我都不知道真實的你究竟是什麽樣的......德拉科別這樣......我擔心你，又害怕，害怕著自己或許並不了解你這個事實！”
赫敏的聲音變得顫抖，眼淚在盤旋打轉，她抑制不住地上前想要抱住德拉科，卻被他一個退步避開了。
“......德......拉科？”
德拉科目光緊盯著前方，專註地看上去失了神，面色被籠罩上一層青灰而顯得太過蒼白。他身體輕微晃動著，如同被風殘卷的落葉一般。
納西莎，正站在赫敏的身後，眉眼微笑地望著他。
“......別靠近我......”
“哦德拉科別這樣！”
赫敏的心如刀割，自己揭開了那層薄紗，本以為兩人會更加真實地面對彼此，但是看見德拉科這樣她後悔了。
“德拉科，她並不了解你，你還在奢望什麽？”
“德拉科，你找回了她，自己卻困在泥沼裏出不來了嗎？”
“德拉科，你現在幸福嗎？”
納西莎的聲音如同一條鐵絲慢慢纏繞上身體，一字一句刺破了自己的皮膚，滲出的滴滴血液落在地上開出妖冶暗黑的花。
“......閉嘴......快點消失......”
納西莎越過赫敏走向德拉科，她的身體在慢慢變黑，從她腳下擴散開來的黑洞腐蝕著地下，德拉科步步後退卻絲毫阻止不了納西莎。
“德拉科你怎麽了？”
赫敏發現了德拉科的不對勁，她上前幾步，很快她的身影就和納西莎的重疊了。
“德拉科·馬爾福先生，你丟了自己，是嗎？”
納西莎這樣說，話語仿佛是從赫敏口中說出的，德拉科怔怔地望著眼前的人，啞口無言。最終，納西莎變成了漆黑的陰影，融進了腳下德拉科的影子，如洪流般的虛無包覆了他，瞬間，德拉科快失去知覺了。
一雙溫暖的手環住了他，呼喚著他的名字。心跳聲，呼吸聲，眼淚跳躍的聲音，它們如同一道光將他拉出了黑暗。
“德拉科振作一點！哦不德拉科......德拉科......”
赫敏抽泣的聲音浮在胸口上下顛簸，為德拉科的心跳找回了它該有的節奏。
“回答我啊......別這樣求你了......求你了......”
他的神智隨著赫敏的呼喚回來了，他聽過她這樣軟弱的聲音。德拉科在一陣靜默後閉上眼睛，一瞬間遮蓋了世界上所有的光景。
“赫敏......抱歉......”
他的手輕輕抱住赫敏的背，此刻的兩人無法再多說什麽，他們的心臟都被捏緊了，嘴巴被封住了，連呼吸都快被剝奪了，只剩下手腳還能活動，好支撐他們，繼續互相擁抱。
該面對的，始終逃不掉。
馬爾福莊園像是一座被遺棄的城堡，因為施了咒語而永遠不會銹蝕的鐵門總是嶄新的迎接到來的人。
今天是傲羅培訓的最後一天，學員們將接受教師親自的“神念導入”，這意味著場景及“敵人”全部來自教師的大腦，相當於學院與教師戰鬥。德拉科在淩晨醒來，馬爾福莊園的影子在腦海裏一閃而過，看著時間尚早，他便出現在了這裏。
因為擁有這棟房子一部分使用權，所以魔法部給予了德拉科通行證，多此一舉。他從未使用過通行證，因為屬於馬爾福家族的莊園，永遠都會為任何一個馬爾福敞開。
多年沒人打理的花叢長的過於茂盛，保鮮的魔法使其不會枯萎，可無法阻止它攀上墻壁。薔薇，藤蘿纏繞著陳舊的建築，幾乎快要掩蓋了可見的墻壁。四處都繁茂的花與草木，枝亂叢生讓人找不到出路。
自從跟隨麥格教授離開這裏，他便再少踏入。這裏是埋葬他17歲灰暗痛苦時光的地方，也是與世界錯道而行的地方。
莊園裏的東西大部分都被認定為黑魔法的遺留物，可以被沒收或是銷毀的一切都被打上了食死徒的印記，空蕩的房子只留下了祖先們的畫像，他們被留在那再也出不來了，現在他們都安靜下來了。
曾經有那麽一段時光，只有他一人的馬爾福莊園每天都會很熱鬧，走廊，大廳，書房，充斥著祖先們的謾罵聲，指責聲，不甘心的憤懣聲，有對德拉科這一代馬爾福的，有對魔法部的，還有指向伏地魔的。
全都消失好了，連自己也消失也好了。這曾是他每天夢醒時分的願望。或許他現在走進他的房間，那個蜷縮在角落觸及不到陽光的身影，還會在那裏等他，等他來陪他度過漫長孤獨的時光。
德拉科最終沒有推開門，這棟房子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旦開啟，就會有太多東西跑出來，他把自己最黑暗的記憶，都封閉在了這裏。
前往花園的路已經消失了，德拉科用魔杖在地上如同劃開了一道口子，為自己鋪了一條路。
越來越多的紫丁香出現在眼前，花園的噴泉已經被花枝淹沒了。玫瑰圍繞著噴泉池開出螺旋的形狀，鮮紅的中間摻雜著雙層粉色的玫瑰和純凈的白玫瑰，味道清淡又柔和，混進和光線中一同鋪滿這個如同仙境的地方。
“好久不見，納西莎。”
他對著花園如此說道。
或許只有他和盧修斯知道，納西莎的遺體被埋葬在了花園之下，埋葬的人，是他盧修斯。
戰後他還停留在霍格沃茲的時候，盧修斯秘密傳信要他回到馬爾福莊園。他帶著母親的遺體回到了這裏，埋葬時沒有用棺材，而是直接用土壤埋了起來。也許這樣並不符合這位高貴的女主人的身份，但是她愛這個花園，愛著馬爾福莊園，更愛她的丈夫與孩子，最後她渴望把自己變成了這裏的一部分，與此長眠。
埋葬完納西莎，盧修斯對德拉科說了最後一句話。
“從此，你不再是我的兒子。”
說實話，德拉科並沒有太多的感覺，父親這個詞對他的含義他已經模糊了，盧修斯給了他生命，卻也讓他失去了一切。唯一德拉科覺得愧疚的是，納西莎本不是食死徒，她並未烙上食死徒的印記，卻因為她的丈夫與孩子而被世人另眼相待。
“你很久沒來看我了。”
納西莎的身影忽然從噴泉池後面出現了，面帶微笑的她顯得平易近人。
“你最近總是出現在我的面前納西莎......你能消失嗎？”
“我總有一天會消失的，你知道怎樣讓我消失，你知道的。”
德拉科默了，他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她的話。
開始看到納西莎的身影大概是5年前霍格沃茲重新開學前的一個月，德拉科時不時會在馬爾福莊園的角落裏看到她。他知道她已經死了，但是他卻從未懼怕過這個虛幻縹緲的身影，甚至說，她成了這個房子裏唯一陪伴他的人。
不，她不是人，很久之後德拉科才終於意識到，他看到的所謂納西莎的影子——不過自己內心黑洞的投影罷了。
“你和赫敏和好了嗎？”
“沒有。”
自那晚之後又過了一周，兩人一句話也沒說，沒人清楚怎麽解決他們面對的問題，世界最覆雜的人心，誰又能輕易解開積壓在裏面的紛雜。
“德拉科，你已經騙不了自己了。”
這句話深深紮進了德拉科的心裏，他的手不自覺地蜷了起來，逐漸握緊。
“你就像個孩子德拉科，總是喜歡逃，這麽大了也一樣。”
“我可不想聽你奚落我納西莎。”
“你該離開我了，雖然，我舍不得。”
德拉科看著納西莎，他的母親曾經對自己說，想讓自己去完成屬於德拉科·馬爾福的人生。他原以為自己抓住的一些東西，它們很長久的陪伴自己。而事實是，人在成長中總是不斷在遺失，只有要在傷痕累累下，才有不得不剝下支離破碎的軀殼，審視自己的內心。
沈默中一陣尖銳的響聲打斷了德拉科的思緒，納西莎也在此刻化為了烏有。德拉科從外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枚勳章，這是傲羅分配的通訊設施。順時針摩擦徽章表面的羅盤，就可以顯示消息——
“馬爾福快到霍格沃茲！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
白晝晴天，哈利的聲音如驚雷，從頭至腳貫穿了德拉科。
迷幻劑，能讓人陷入昏睡的藥物，因其極易攝入過多從而導致使用者陷入不可逆轉的昏迷，又稱自殺迷藥，事魔法部禁令的魔藥。
根據哈利的消息，剛剛發現考邁克因使用過多的迷幻劑重度昏迷，已確認進入不可逆轉狀態。
“赫敏也在！”
今日淩晨，考邁克·麥克拉根連帶赫敏·格蘭傑，於有求必應屋自殺。
☆、Part 45
幾小時前——
赫敏站在有求必應屋的門口，勻稱的呼吸為氣氛增添了份靜謐，午夜降臨為一切落下寂靜的帷幕。
她閉上眼睛，心中呼喚著那扇黑色鐵門的出現。
“你想幫助馬爾福嗎？”
在今天傲羅培訓結束後，考邁克湊到赫敏面前毫無預兆地詢問她。
“什麽意思？”
“明天是最後一節傲羅培訓課，而你要進行結課測試，對手是迪拉先生，這可不容易。”
“考邁克你想說什麽？”
“赫敏，我想幫你。”
“幫我？”
“你和馬爾福之間出問題了不是嗎？無論是魔藥課或是傲羅培訓你的精神狀態都不太好，優秀的格蘭傑小姐可不能這樣。”
“如果你是關心我，謝謝你。如果你想表達其他的，我只想說我很好考邁克。”
她委婉的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但正如考邁克所說的，她與德拉科之間的事情依舊沒有解決。那晚之後除了讓人更加焦躁煩悶，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可以幫助馬爾福。”
“等一等考邁克，雖然我不想這麽說，但德拉科甚至都不想接近你。”
考邁克是在開玩笑嗎？
“那是因為我和他是一類人，我了解他心裏在想什麽，沒人會接近把你看透的人，不是嗎。”
“你是什麽意思？”
“相信你看得出來馬爾福內心深處的黑暗，他的內心已經無法再對別人敞開了，甚至是對你。”
考邁克簡短的話有力的敲擊赫敏著的神經，刺痛感變成一股電流細密地傳至全身，她皺起秀致的眉，手不覺握緊了。
“我想幫助馬爾福，因為我曾經也像他一樣，但是我走出來。”
“你真的願意幫助德拉科嗎？”
“正因為知道什麽是痛苦，所以才不願他人重蹈覆轍。相信我赫敏，我在乎你，我不想看到你因為他痛苦。”
考邁克語氣溫柔，閃爍在眼底的真誠傳來與心臟相同頻率的信號，讓赫敏感到可以支撐自己的力量。
她決定試一試。
再次睜開眼睛，黑色的鐵門從褐色的墻壁凸起。這是赫敏來霍格沃茲第一次去來有求必應屋，因為課程滿的原因她一直沒時間過來看看。
烈焰如蛇信子舔舐著有求必應屋，赫敏對有求必應屋最後的印象只停留在穿越時空之後。
“今晚午夜，獨自來有求必應屋，只要你來，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推開這扇門，究竟能改變什麽？
熒光跳躍，漆黑的屋內大小稀奇古怪的東西堆在地上，校方極盡所能還原了這間特殊的房間，只是有些道具毀壞後再無法覆原。
不知是不是最近鼻子出問題了，赫敏從進房間起就聞到了一股特別的味道，和公共休息室裏的味道一樣，她有詢問過別人，可似乎除了她並沒有其他人聞到過。
“我知道你會來，為了馬爾福的話。”
考邁克從一堆雜物後走出來，暗淡的光線顯得他的面色有些陰森，赫敏的心跳踏空了一拍。
“考邁克你把我叫來想說什麽？”
“談談過去。首先讓我們來了解一下考邁克·麥克拉根這個人吧，你準備好了嗎？”
考邁克的語氣輕快，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赫敏雖然有些疑惑，但選擇用沈默來接應他的話。
“麥克拉根家族是個普通的巫師家族，艾布特·麥克拉根是個兢兢業業的魔法部職員，他和其他人一樣的努力，卻比他們幸運——遇到愛瑪·塔夫特，他擁有了一個美好的家庭；遇到阿米莉亞·博恩斯，他的事業因此成就。”
阿米莉亞·博恩斯赫敏沒記錯的話，她是前魔法法律執行司。
“艾布特有兩個孩子，大女兒安娜，小兒子考邁克。兩個孩子都健康且愉快的成長了，這個家庭普通的幸福和睦。之後安娜夢想成為傲羅的一員，她比誰都努力學習，畢業後便加入了傲羅。接著某一天，名叫伏地魔的黑巫師殺了阿米莉亞·伯恩斯，知道消息的艾布特瘋了，他最崇敬的女性死了，高於生命的工作也失去了意義。於是他開始消沈，神志不清的他，最終在向企圖安撫他的妻子施了鉆心腕骨後，自殺了。”
空氣中彌漫的氣味，隨著平穩的男聲縈繞在空氣中，令人微醺。
“三天後愛瑪·麥克拉根拋下孩子出走了，再也沒回來過。安娜很堅強的承擔了家庭的責任，帶著弟弟開始生活。安娜真的很好，比艾布特或是愛瑪更讓人喜愛——她的溫柔，她的美麗，還有她對黑巫師入骨的仇恨。姐姐成了弟弟的精神支柱。一年之後，霍格沃茲大戰，剛剛成為新晉傲羅的安娜像煙花般的度過了她21年的人生，四個食死徒殺死了她。最後她的名字被刻在了魔法部廣場的浮雕上，成為了一個永恒的紀念......”
赫敏覺得呼吸有些急促，額頭滲出了細密的汗水。不對，情況有些不對勁，考邁克的表情——太平靜了。
糟糕！
隱藏在黑暗中即將暴動的某種情緒讓人異常不安，考邁克眼神空洞，忽而對著赫敏渾身抽搐了一下，嘴角扯出極不協調的弧度，幽靈般的聲音向赫敏襲來，她不寒而栗地忍不住後退。
“故事的最後你一定想問弟弟怎麽樣了？他很痛苦啊，卻不敢死，因為安娜囑咐過他一定要活下去。安娜真該死啊，說出這樣輕易的話就拋棄了唯一的親人，逃走了。他們真的很可惡啊，父親，母親，姐姐......”
考邁克的眼珠不安地打轉，雙收顫抖地揪住胸口，他跟著赫敏步履蹣跚，就像一個壞掉的玩具人偶。
“告訴我啊赫敏，我憑什麽要承擔他們的不幸！為什麽世人都要讓我活著！他們有什麽資格這樣說！”
他突然擡起頭向赫敏射出一個厲咒，赫敏驚慌地躲開，一個踉蹌摔倒在地，很快腳步傳來一陣撕裂的疼痛令她心裏一緊。
“馬爾福的出現讓我找到了活著的意義。他是食死徒，引導了戰爭的開始，即使害死鄧布利多但因為最後背叛了他的主人，又得到了世人的原諒。世界都在向他伸出援手，回到霍格沃茲，進入魔法部，成為傲羅主管的得力助手......不公平啊，為什麽所有人都在拯救他？為什麽同樣的承受黑暗卻有人為他照亮未來？為什麽他這麽醜惡卻還有人深愛他......回答我啊赫敏·格蘭傑！”
又是一道白光從赫敏的臉頰擦過，她忍不住尖叫一聲。身後的人如同可怕的野獸，赫敏發自內心的恐懼。她艱難地前進著，腳踝扭傷了，疼痛讓她才走幾步又跌倒在地。
“考邁克......”
突如其來的無力感從頭淋到了腳，這是怎麽了？赫敏的視線越來越模糊，昏沈的腦袋再無法控制的身體，下一秒她癱倒在地，考邁克噩夢的聲音悠遠地傳入耳畔——
“我恨馬爾福，如同安娜恨黑巫師一樣！這種恨成了支撐我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馬爾福也一樣，他把尋找你作為唯一維持他骯臟生命的方式，可你並不懂......知道嗎，你回到霍格沃茲我有多開心，我終於知道怎樣才能讓馬爾福生不如死——只要讓你死就好了。”
考邁克喜極而泣的笑聲籠罩著赫敏，扭曲的情感籠如同一個巨大的黑洞要將赫敏吸了進去，她覺得難受極了，仿佛即將窒息。
“身體痛苦嗎？放心不會太久的，迷幻劑能讓你陷入永遠不會醒來的夢，一起離開吧赫敏，沒有煩惱，沒有苦難，這個醜惡的世界就留給他們吧......”
意識脫離了赫敏，她依稀感覺到考邁克靠進了她，神經傳來麻木的平和。
“砰”的一聲巨響，周圍突然變得一片混亂，又發生了什麽？
“來不及了......再見馬爾福。”
世界湮滅在考邁克呢喃的聲音裏，覆蓋了赫敏最後的知覺。
又是醫院，德拉科厭惡這個地方。赫敏前不久才從裏面出來，他未曾想到這麽快，居然再次在這裏見她。
哈利後面又一次聯系他，讓他直接趕到聖芒戈醫院，赫敏和考邁克都被送到了這裏。他的心在顫抖，劇烈的不安像一陣寒潮席卷了身體，他祈禱著咒罵著，命運不要如此對待他，他不想失去她！
德拉科的眼睛發黑，他快看不清前方的路。每走一步都是刺痛，萬一她出事了怎麽辦？萬一她醒不過來怎麽辦？這和找不到她不一樣，如果她醒不過來，他能做的，只剩下無能為力。
梅林，他第一次求他不要帶走他的愛人。
走進病房，佇立在裏面的人擋住了德拉科的視線。哈利和羅恩應聲轉過頭來，還有一個人的身影他沒看清。德拉科分辨不出他們臉上的表情究竟是什麽，他已經快失去理智了！
“赫敏、赫敏......”
“冷靜馬——”
“你要我怎麽冷靜！”
德拉科一把揪住哈利的衣領，傾盡全力般的咆哮著。他的關節森白，身體顫抖著，哈利沈默了，他仿佛看到了德拉科心中巨大的恐懼。
“她沒事馬爾福先生。”
陌生又熟悉的聲音響起，德拉科木然地擡起頭，是菲爾麗絲。
“你......再說一遍？”
德拉科看著床上閉眼昏睡的赫敏，她是如此沈靜安詳，他甚至不敢多看，害怕下一瞬間她就成為沒有呼吸，冰冷的身體。
“她沒事。”
“到底發生了什麽？”
德拉科進一步詢問，態度強勢。
“事情要從迷幻劑說起——迷幻劑是用嚏根草糖漿，龍血以及絕音鳥的羽毛制作而成的，雖被列為禁藥但實際上它的成品少之又少，原因在於龍血和絕音鳥的稀缺。大部分龍血只用於魔法部內部藥物的配制，外面幾乎找不到來源。而絕音鳥是即將頻臨滅絕的魔鳥，已知現存兩只，其中考邁克·麥克拉根的父親——艾布特·麥克拉根便飼養著一只。它的原主人是阿米莉亞·伯恩斯，兩人工作關系甚好，後來伯恩斯便轉贈於他。”
“你到底是誰？”
德拉科蹙眉詢問菲爾麗絲，她才停下滔滔不絕的話語。
“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菲爾麗絲·德曼，第一期傲羅新生培訓的畢業生，現在是正式的傲羅成員，受波特先生的委派負責保護赫敏·格蘭傑小姐，直至從霍格沃茲畢業。”
連羅恩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反應，看來這是他們早就計劃好了，只有德拉科自己是不知情者。一股憤怒油然而生，德拉科一把的推開哈利，目光銳利地緊盯著菲爾麗絲質問道——
“這就是你的保護？她現在躺在該死的病床上，面色慘白，你他媽到底在做什麽！”
“馬爾福你不要責怪菲爾麗絲，她這麽做是有目的的！”
“傷害赫敏來達到目的？呵波特，沒想到有一天我還能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
德拉科諷刺的話語字字如冰錐，紮進兩人的心裏。哈利他們確實做了對不起朋友的事情，而且還向德拉科隱瞞了真相，但如果他知道了，結果可能會糟很多。
“這一切都是為了發現考邁克·麥克拉根的真實目的。”
羅恩忍不住開口了，他看了眼赫敏帶著內疚。
“魔法部很早之前便知道了考邁克的經歷，大戰之後他的姐姐也犧牲了，所以魔法部一直在幫助他。他的狀態在一年後開始好轉，但當赫敏回到霍格沃茲，他的舉動開始異樣。”
羅恩頓了頓接著說——“他取走了他父親保留在魔法部的絕音鳥，而且菲爾麗絲曾目睹考邁克利用絕音鳥將魔藥放置在胖夫人的畫像裏。”
“畫像？韋斯萊你在胡說什麽？”
“這是真的馬爾福先生。”
菲爾麗絲□□話，聲音永遠是那副冷靜平淡的音調。
“絕音鳥能夠穿越帶有魔法的空間，像是畫像。考邁克·麥克拉根將嚏根草糖漿和絕音鳥羽毛的制劑混入揮發草，再加入被害對象格蘭傑小姐的頭發，就能使她聞到特殊的氣味。”
正是因為赫敏曾詢問過她是否有聞到特殊的味道，菲爾麗絲才開始正式監視考邁克的行動。
“揮發性的迷幻劑並不能完全發揮作用，而傲羅新生培訓卻給了考邁克·麥克拉根絕好的機會。”
菲爾麗絲說到這停下來看了眼哈利，哈利心領神會的解釋道——
“考邁克在傲羅培訓的前一周就找到了我們申請參與傲羅培訓計劃。原本魔法部是不同意的，但是他一再強調他姐姐安娜為魔法部所做的貢獻，甚至還提到了自殺的父親，他也是為出色的魔法部職員最後魔法部同意了他的請求，然後他選擇了加入赫敏的課堂，這也是另有意圖的——由於實踐需要，學員服用的幻神水含有一定量的龍血，考邁克曾多次要求赫敏進行實踐，實際是為了讓赫敏體內的龍血含量積累到一定值，一旦龍血超過了人體攝入標準，接著再吸入過多的迷幻揮發劑後，迷幻劑就會產生真正的藥效。”
這並不是一個簡單的陰謀，考邁克準備了許久，利用圍繞在赫敏身邊的一切，去鋪展開他的計劃。
“有求必應屋殘留了大量迷幻揮發劑，赫敏和考邁克在吸入過量後都陷入了昏迷。事後我們發現考邁克私自服用大量的幻神劑，並且他早在約見赫敏的前兩個小時就在有求必應屋內放置了迷幻揮發劑最終他的藥效過強，已經不可能再醒來。”
“赫敏呢？她怎麽樣！”
德拉科的情緒在他們說話的間隙間逐漸分崩離析，赫敏在他的眼前被人設計陷害，而他只能在她出事後，站在她面前聽別人向他說明赫敏被害的經過。
菲爾麗絲從口袋中拿出一瓶粉末，伸到德拉科的面前。
“迪拉先生是知情的人，每次分配幻神劑時他都在裏面加入了月長石粉。這種粉末不會影響幻神劑的作用，它只會改變絕音鳥羽毛的藥效，所以格蘭傑小姐並沒有受到迷幻劑的影響，只是產生了類似的癥狀。”
菲爾麗絲跟蹤赫敏一直到了有求必應屋，附著在赫敏身上的竊聽器還原了裏面的一切。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德拉科的頭發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表情，聲音輕細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折斷。
“為了報覆你，馬爾福先生。”
菲爾麗絲停頓了一會兒，語氣未變的說出了實情。
“啪——”
病房內悄無聲息，只有德拉科聽見，有什麽東西在他心中徹底斷裂了。
“你們應該早點去救她”
“關於這件事——”哈利開了口，而菲爾麗絲卻搶先一步解釋道“抱歉，是我擅自違抗主管的命令，因為當時決定考邁克·麥克拉根罪證的關鍵還沒有得到，所以我拖延了營救的時間，不過——”
“住口！”
菲爾麗絲還沒說完話，德拉科的咒語在電光火石間擊中了她，下一秒她應聲倒在地上。
“馬爾福！你在做什麽！”
哈利怒吼著將魔杖指向了德拉科，羅恩在德拉科身後死死地抱住他，他嘶吼著，像一頭瘋掉的野獸完全失去了控制！
就在這時有人破門而入，迪拉先生精準地射中了德拉科，巨大的麻痹感很快遍布全身，傳遞到了大腦。
德拉科覺得世界昏沈，他倒在地上，望著赫敏的目光已是滿目悲涼。他耗盡力氣地擡起手伸向赫敏，她平放在床上的手指居然稍稍抽動了一下。
“赫赫敏對不起”
你不該救我的。
馬爾福，或許真的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金妮來看望赫敏的時候，她正準備離開病房。
“你要幹什麽蜜恩！”
“去找德拉科。”
赫敏語氣堅決不留一絲餘地，金妮立馬丟下手中的花束拉住她。
“夠了赫敏，他已經把自己關起來一個月了！他現在就快瘋了，沒人敢靠近他，你會有危險的！”
“金妮，收回你的話，他是德拉科，他是我的德拉科·馬爾福，不要這樣說他，不要這樣求你了。”
赫敏的語氣軟了下來，聲音裏是清晰可見的悲傷。金妮覺得心酸，她是多麽心疼她的朋友，她的命運自從和那個男人有交集之後，一切都變得難以預料，太可悲了！她本不應該這樣的！
“蜜恩對不起，我真的不想你出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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