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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課後我來找你。”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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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局類似翻鬥巷,除了規模更大商店更多外德拉科感覺不到其他太明顯的區別。用魔法制造的天空也有著同樣的日升日,銀月繁星,現在晚上7:00 ,弦月懸掛墨空,但大多數商戶仍在營業。

橙色的燭光或是冷灰色的燈光微弱地照映商店獨具特色的招牌,預言店,魔藥店,服裝店......表面上與魔法世界的店鋪差不多,但實際裏面出售的商品卻多很奇特,像是服裝店的隱形衣,體型衣,幻形衣等種類齊全,很多是一般市面上買不到的。

而市場裏唯一一家特殊的商店——黑匣子,它是連接市場和巫師組織之間的橋梁,也可以理解為中介機構。在地下市場,黑匣子是絕對權威的存在,即市場的管理者。

德拉科和阿諾德站在這家典型的英式建築商店門口,白色的雙坡陡屋頂,純白的墻面與白窗,黑色哥特字體下的店名——“Black Box”,著實與商店的外形不符。黑夜映襯下白的近乎詭異的店,正隱藏著人們所搜尋的線索。

推開厚重的磨砂玻璃門,門口清脆的鈴聲指引著他們的腳步繼續前進。正對著店門的是一個身著執事裝站在櫃臺的男人,花白的頭發整齊利落地向後抹去,光滑的皮膚沒有一絲皺紋。可當他開口說話時,強烈的違和感籠罩著兩人,與外貌不符的是他的聲音無比蒼老,如同一個年近百歲的老人。

“請問需要什麽。”

“阿諾德·沃森。”

那人頓了頓,睜開了狹長的狐貍眼。早在來之前魔法部就已經聯系好了黑匣子,到時候只需簡單交代便可進行調查工作。德拉科觀察著櫃臺奇怪的男子,他幾乎看不見他的眼白,那雙隱藏在深處的眸子發出令人抑郁的視線,無形中束縛了德拉科的呼吸。

“B6370,這是您的鑰匙牌。”

“謝謝。”

阿諾德順勢接過鑰匙,他看了臉色冰冷的德拉科直接走上樓梯。德拉科垂目側視著櫃臺的男人,只是一眼,他看到他似乎朝他笑了,收回目光,德拉科沿著白色扶梯上了樓。

黑匣子的內部格局就像是一家旅館,每一層都有很多個房間,完全一樣的布局只有地毯的顏色是不一樣的,這是為了區分不同的事務。黑匣子有著龐大嚴密的內部工作網,各部門分工縝密,這裏沒有實質意義上的主人,而是由七個巫師共同管理。

一個樓層有三個區域,他們到達了6樓,B區域只有一扇門,白底的門牌上寫著“B6”。

“沒有寫房間號嗎?”

阿諾德看著鑰匙牌有些奇怪,德拉科先一步打開了門。密閉的空間被開啟,直入眼簾的高達5、6米的大型書架,而書架上的並不是書,信箱一般的黑色箱子填滿了這間寬敞的房間。黑色的箱子上是白色標記的箱號,上面都有一個纏繞暗紅色荊棘的鎖。

根據鑰匙牌上的數字,他們很快就找到了“370”的箱子。當阿諾德把鑰匙插進去鎖芯時,紅色的荊棘緩慢的扭動著向後退去,他打開了箱門,裏面放著數十張羊皮紙。他拿下厚厚的一疊紙,翻閱了起來。

“交易記錄,上面有卡爾·特瑞伯格的雇主信息。”

“最近一次?”

“法裏納魔器店。”

德拉科把手伸到阿諾德面前,阿諾德錯愕地擡起眼,德拉科挑了挑眉一副理所應當樣子。阿諾德皺了皺眉,這個比自己小5歲的年輕人雖然與自己一同調查,但再怎麽他也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那目中無人的態度每當近距離感受總是讓他忍不住發怒。

“啪!”

阿諾德板著灰青色的臉將資料不客氣地拍在德拉科的手上,似乎不想多呆轉身離開了房間。德拉科瞟了一眼阿諾德,毫不在意地翻看起來。

黑匣子保管著魔法市場所有人的交易記錄,排除部分非法記錄不會被公開,幾乎每一個商家和客戶的信息都在這裏。所有的一切在黑匣子都變得無比清晰,正如純白能映襯一切混沌。翻到一張記錄時上面雇主的名字引起了德拉科的註目,沒看幾秒熟悉的渾厚男聲就炸開在空中,沖擊到先前專註的視線。

“馬爾福別以為我有時間等你!”

德拉科看著阿諾德面色有些潮紅,鼻腔呼出的氣息劃在空中線條有些粗重,如雙鷹一般的眼睛充滿尖銳的戾氣,他放下手中的資料緩緩地開口。

“你不必多爬幾層臺階來監察我工作。”

阿諾德一聽德拉科話裏有話,頓時反應過來——自己被他看穿了。

“我發誓我再也不可能和你搭檔!”

“我們只是各自調查自己想要的,不是嗎。”

“對,說的沒錯,當然。該死!”

最後還是以阿諾德憤然離開收尾,簡單莽撞,這個男人確實比德拉科想的要簡單很多。當初才進魔法部的時候阿諾德對他抱有的敵意是最明顯的,這個個性強烈且帶有強迫性正義感的男人很難容忍絲毫汙點的存在,在他眼裏,魔法部本就不該允許德拉科的存在。換做以前,很久以前,只要看低他的人他必定加倍奉還,讓對方嘗盡屈辱,可自從赫敏消失的那一刻起,他就徹底變了。

不去在意那些無關痛癢的人和事,不去體會世界對他的敵意與排斥,不去理解真正的孤獨,如今的德拉科·馬爾福已經學會了如何輕易地做到這些。

德拉科跟著阿諾德下了樓梯,當走到第三層時走在前面的男人瞥了一眼樓梯口的第一間房間,原來是走到這裏了,德拉科不禁有些可笑。阿諾德無疑是在先一次離開後停在了三樓,後來又忍不住跑上來訓斥他的“同伴”不要浪費時間,不正常的面色和呼吸的頻率完全出賣了自己。

那個魯莽的男人真不是一般的愚蠢,只不過和這種人一起行動沒有德拉科想象中的乏味。

離開了黑匣子,阿諾德詢問了法裏納魔器店的位置自顧自地向前走去。德拉科微不可聞地輕哼一聲,聳了聳肩隨即不緊不慢跟了上去。走前他想起之前瀏覽的資料,曾在一年以前雇傭卡爾·特瑞伯格的人,正好是他認識的。

喬治·韋斯萊。

他雇傭卡爾·特瑞伯格做了什麽事?這引起了他的些許興趣,要不是阿諾德無聊的催促他或許可以意外知道些什麽。

天色又暗了一度,不知從何處吹來的風卷走了隱沒在黑暗中的人影,好像卷走腦海中繁亂的思緒,不知卷向什麽地方去了。

不過,無所謂。

他現在唯一想做的,只有再次見到赫敏。

誤以為踏進甜點店的,不止阿諾德。

橙黃的暖光透過擺放著淺綠色櫥櫃的櫥窗溫柔的鋪在街面上,在陰暗的巷子裏顯得格格不入。櫥櫃分為四層,從上至下依次是各式蛋糕,面包,罐頭果醬和精致餐具,門口立著的黑板寫著一份“新品菜單”,仔細看清“菜單”上的內容才發現,上面是新到貨的魔法器名單。

“歡迎光臨。”

迎接他們的是客氣的問候,搶眼的黑色與亮綠相間的西裝配以紅色的領帶,奇異的鮮亮感凸顯了店主人的存在,金屬胸牌上標明的“Farine”男人就是法裏納本人。

“兩位似乎不想用茶。”

“如你所想。”

意外的開口的人是德拉科,。

“啊,德拉科·馬爾福先生。”

法裏納語氣忽然上揚,饒有趣味地盯著德拉科,兩只黢黑的眼睛被深重的黑眼圈包圍著,仿如墓碑般灰青的臉色在外套的顯襯下更是慘淡。如果他閉上眼睛,所有人都會相信他是一具早已失去血色的屍體。

“想調查一件事。”

“不想看看法裏納的魔法器嗎?這裏的魔法器是世界上絕無僅有的。”

德拉科若有所思地沈吟一聲,“絕無僅有嗎......”

“像是,某些,關於時空的。”

法裏納的眼神一瞬間變得犀利,細細的八字胡向上稍作彎曲,帶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德拉科與他對視著,下一秒輕揚起下巴,流暢的線條勾勒出別樣的韻味。

“我的榮幸。”

“咳咳!”

阿諾德不客氣地打斷兩人不著重點的對話,心裏又加深了對德拉科的負面印象,辦事效率低下,真不知道馬法達爾是怎麽忍受這樣無用的人在自己的事務司。

“卡爾·特瑞伯格,魔法部在調查他的死因。”

阿諾德面色略顯凝重地說,此次他前往地下魔法市場的目的正是查明真正的原因。

“他的死與我似乎沒什麽關系吧。”

“你應該認識。”

德拉科拿出卡爾留下的銀灰色圓盤,他的舉動成功吸引了法裏納的註意。

“哦,你們找到了它。”

法裏納的表情跳躍著喜悅,眼神中閃爍著天頂錯落的燈光,看得出他的興奮。

“這個魔法器是你的嗎?”

“不,我只是暫時保管它,他的主人並不是我。”

“是誰創造了它?”

阿諾德對德拉科異乎尋常積極的態度感到很詫異,他來調查的目的難道是這個魔法器嗎?

法裏納的目光沈下來,收斂起多餘的情緒。他整理了一下他的衣襟,儀態莊重且正式,看得出他是個很有教養的人。

“兩位請隨我來。”

法裏納打開櫃臺前的活動木板,身體稍向前傾,左手手臂伸的筆直,示意兩人往裏屋走。阿諾德略帶疑惑地走在德拉科身後、待兩人進入裏屋的門,法裏納打了一個響指,瞬間門外黑板上寫的字慢慢消失,最後被“Close”所代替,同時店門自動鎖上,櫥窗的燈熄滅,店內櫥櫃裏陳列的魔法器被罩上一層黑色的簾布。

法裏納滿意地環視周圍,灰青色的臉永遠帶著沒有溫度的笑容。大廳的吊燈燈光隨著法裏納的走動而逐漸變弱,等他轉進房間,魔器店徹底陷入了靜默與黑夜融為一體。

法裏納舉著照明燈走到德拉科和阿諾德的身後,正面對三人的是一扇被上百把特制的鎖鎖住的鐵門,鎖的造型獨特,相互交疊,錯綜覆雜。法裏納將魔杖插入鐵門中心的一個形狀特殊的圓孔中,直至魔杖被整根的推進孔隙中。

“哢——”

精密繁覆的鎖整齊劃一地發出清脆簡短的聲響,如同活動的蛇一般一點點解開盤區的身體,最終掩藏在鐵門下的門把手顯露了出來,阿諾德留意到上面裝飾有紙杯蛋糕的圖案,一個陽剛大男人的心顯然受到了沖擊,而法裏納嘴角緩慢的上翹,眼底是掩飾不住的期待。

鐵門打開,一個諾大的收藏室展現在他們眼前。

“歡迎來到,法裏納的收藏室。”

堪比正店兩倍大的收藏室陳列著琳瑯滿目的魔法器,大小各異的透明玻璃容器裏盛放著十分稀有的種類,從數量和規模上來看,都是屬於上等的收藏。如果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凡是在收藏室的魔法器上都有一些奇怪的字符。

“簡直不可思議......”

“您能喜歡,我不勝榮幸。”

法裏納很滿意阿諾德對他的稱讚,微微頷首禮貌地回應。

“魔法器上的符號是什麽?”

德拉科仿佛對眼前的藏品並不感興趣,而是將註意完全停留在這個毫不起眼的細節上面。

“是他們主人的署名,在自己的作品上標記自己的署名是魔器師的習慣。”

法裏納語氣平和地解釋道,德拉科拿出銀灰圓盤,目光再一次停駐在上面,淡金色的睫毛隨著眼皮輕緩地震動在空中翩躚。

“F.S.是誰?”

這是標記在圓盤上的署名。法裏納對上德拉科的眼睛,那雙淺灰色的眼眸裏流動著某些隱藏在深處的情緒,德拉科卻因為內心的翻湧而沒有留意到自己不經意間的變化。法裏納敏感的捕捉到了這點,很快他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微笑。

“您是說銀盤,還是指,其他的?”

德拉科的臉色冷沈下來,目光變得深不可測。阿諾德陷入了沈默,他並不清楚兩人話語中的深層含義,隔橫在空氣中的是他所不了解的事。

“告訴我。”

法裏納明白對方忽然變得嚴厲的語氣不容許自己再揶揄,他走到一個獨立擺放的收藏架面前,那是整間收藏室置放在最深處保護最完好的一個展架。其中收藏的魔法器區別其他的特別之處就在於,它們都有F.S.的標志。

“這是我一生最為珍貴的收藏。”

法裏納沈醉地看著自己的收藏,灰青色的面色呈現出難得一見的暖色。

“費恩·洛納德多·索閣,魔法世界最偉大的魔器師,F.S.是他的署名。”

德拉科的瞳孔瞬間擴大,呼吸仿佛凍結在停滯的氣流中,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狹小的房間無限的擴大,沖蕩著鼓膜讓渾身升起奇妙的燥熱。

“索閣?可魔法世界從未聽說過他的存在。”

阿諾德對法裏納的話半信半疑,如果真如他所說那麽魔法世界,至少是在魔法部都應該會存有他的資料,可是他工作這麽久對那位名叫索閣的人根本就是前所未聞。

“這是當然,早在幾百年前魔法世界就抹去了他的存在,對於現在的人來說,他只不過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為什麽?”

“因為他制作的魔法器。”

德拉科的視線緊緊的吸附在法裏納身上,法裏納的話無疑帶給了他無比巨大的沖擊。

“索閣在幼年時期就展現出異常的魔法天賦,尤其是在魔法器的創造上。他的想法太絕妙了,簡直天馬行空,他將自然裏的一切都轉變成一個個具體的實物,每一個魔法器都蘊含著他嚴密的邏輯和天才的想法。”

“因為他的魔法器具有無比強大的能力,開始有人私自濫用這些魔法器,不過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年輕的時候索閣就喜歡四處游歷,因為自身特殊的習慣,他從不保留自己制造的魔法器,一旦完成便送予他人,得不到妥善保管的魔法器多留於各地,只要輕易就能得到。可是索閣卻毫不在意由魔法器引起的這些負面作用,他只在乎魔法器能否發揮自己的作用。天才總是這樣。”

法裏納輕笑一聲,但從他的神情來看,他絲毫沒對這位道德缺失的天才有所貶斥,反而是無比的崇敬。

“自以為是藐視一切,終於他的魔法器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後果。事件發生後魔法部迅速封閉了一切信息,之後便發布禁令,禁止巫師濫用索閣的魔法器並且將其回收,索閣本人似乎也一直難以釋懷,再沒制造過魔法器,直到最後有關於這個男人的一切終於消失在了魔法世界。”

“那你的這些收藏是從哪來的?”

顯然眼前的物品屬於違禁物品,盡管是幾百年前的,可阿諾德本能的正義感和強烈的職業責任感讓他不免在意起這些,法裏納暧昧地笑了笑。

“索閣的魔法器數不勝數,區區一個魔法部怎麽可能徹底的收回。之後的數百年來仍有部分不為人知的魔法器遺漏在魔法世界的各個角落。不過,世界上總會存在一部分小群體,叫做——‘極少數’,並且作為一個收藏愛好者,去尋找索閣遺留在世界上的魔法器,是我畢生的夢想。”

德拉科一直處於沈默的狀態,浮繞在周身的氣息在陰暗的室內不受註意的改變著,他擡起眼,被蒙上一層陰影的眼睛無法看清他真實的想法。

“那件事,是什麽。”

“簡單的來看,就是索閣一生最得意的作品卻造成了他最大的敗筆。”

法裏納說話總是喜歡不盡意,不知是否是做生意養成的習慣,總之惹來了德拉科的不悅,他的視線變得更加陰郁。

“好吧,想必你們都聽說過1781年震驚全魔法世界的魔法部部長神秘死亡事件。”

“索閣跟這件事有什麽關系?”

阿諾德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只要一提起魔法部他就變得格外在意。德拉科想起在很小的時候聽納西莎跟自己講過,魔法部第八任部長馬克西米利安·克勞迪在辦公室神秘死亡的事件。他是個具有號召力的領導人卻在一番成就之後匆忙離開,這引起了巫師們的唏噓與無盡的猜想。

小時候納西莎總喜歡拿這些不思議事件來嚇唬年幼的德拉科,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他對於自己居然還記得感到有些意外,心情也變得更加覆雜。

“具體的情況我並不清楚,但是真相是——馬克西米利安·克勞迪並沒有死亡,而是神秘失蹤了。”

法裏納的表情不再像之前那樣輕松歡愉,而是變得嚴肅認真,配上他的臉,更是有一種死者的肅穆。

“這一切都是時間轉換器造成的,索閣將自己最得意的魔法器送給了克勞迪,但是他顯然違規使用,受到了懲罰。沒人知道他真正的下落,而且從那以後索閣也行蹤隱秘,這件事最終成了一個詭異的謎團。後來時間轉換器由霍格沃茲保管,鄧布利多在這之後規定了使用的規則,並且作為獎勵贈與成績優秀的學生。據我所知時間轉換器的上一個主人是......是......”

法裏納陷入了思考,似乎是時間太久,他已經想不來那個人的名字了。不止他,這個世界也正在將她遺忘。

“赫敏·格蘭傑。”

德拉科淡淡地提醒,聲音輕柔的難以捕捉。

“沒錯!可是她不是也失蹤了嗎,也許這一切和時間轉換器有關,真是讓人興奮啊。”

法裏納絲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他至今都想見一見時間轉換器的真身,若是能將它納入自己的收藏,那簡直是最棒的事情。

“格蘭傑的失蹤和時間轉換器嗎......”

阿諾德喃喃自語。

褐色的瞳孔忽然闖入了腦海,那觸及不到的溫度,就這麽被時間消蝕了。德拉科目光墜落到遙遠的地方,暗自握緊了拳頭。

索閣,時間轉換器,失蹤事件......數百年間封塵的秘密,正在眼前露出了它模糊的面目。

☆、Part 30

“馬爾福!”

“見鬼!停下!”

“餵調查還沒結束!”

阿諾德追著突然沖出魔器店的德拉科,一路驚奇又氣憤地小跑在後面。天知道這個人又發什麽瘋!當時發生了什麽?阿諾德完全沒有察覺到他和法裏納的對話間有什麽端倪。

“關於索閣你還知道什麽?”

德拉科的聲音帶難以發現的顫抖,看著法裏納的神色冷清卻閃著潤澤的光芒。

“我並沒有對他本人有多少興趣,我只欣賞他的魔法器。不過話說回來......馬爾福先生您難道不知道嗎?”

“什麽?”

渴求的心情又一次受到法裏納的壓抑,該死!他真想施一個咒讓他徹底變成一具屍體!不會說話至少還讓人心情舒暢些。

“索閣是魁地奇的愛好者,霍格沃茲曾經為慶祝建校呃多少年?啊記不清了,它的歷史太悠久了.......索閣收到鄧布利多的邀請為霍格沃茲重新設計,翻修了魁地奇球場。”

“他還是個優秀的建築師。”

阿諾德的語氣不自覺上揚,顯然對這個人的能力感到由衷的佩服。

“沒錯,而且索閣的作品還很多,在霍格沃茲就有幾個。所以,即使魔法部將關於索閣的書籍,資料全部銷毀了,至少有一個地方的他們無法徹底清除。”

法裏納雙手指尖相抵放於胸口,死灰一般的眼神意味深涵投向德拉科。

“還有一個地方,就是霍格沃茲。校慶肯定會被記錄到校史裏。”

德拉科淺涼的嗓音像層霧彌漫在昏暗的房間。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鄧布利多總喜歡記載那些對學校有貢獻的人,那些信息往往比魔法部的,還要私密。”

法裏納意味不明的笑笑,鉑金色發絲微微晃動,德拉科視線下垂,接著沈默了。阿諾德則趁這個時候開始詢問銀盤的事,畢竟到現在他還沒有開始正式地調查,馬爾福莫名其妙地耽擱許多時間。

霍格沃茲,存放著他6年間都未曾找到的,可以拯救赫敏的線索。封閉了幾百年的信息,原來都在那裏。

阿諾德再一擡眼,德拉科已然不顧一切地沖了出去,法裏納只是擔心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生怕自己的藏品被碰壞。

“擅離職守是魔法部的禁忌!”

終於,前面的身影停了下來,輕拂過地面的鞋底發出沙啞的摩擦,德拉科轉過頭,月光打在灰眸上無比透徹。

“以我的立場,沃森,我已經完成了我的工作。”

“可笑馬爾福你究竟做了什麽?”

阿諾德不屑一顧地嘲諷著。

“6年的等待和4年的尋找。不過,或許你說的也對”

話語到後轉而變成了微妙的自嘲,阿諾德沒想到德拉科會以這樣的方式認同他,換做平日他早就無視了他的存在。

“我確實沒做什麽,但是現在,終於可以做點什麽了。”

語畢,德拉科撩起眼角,留給阿諾德一抹不明意味的淡笑,隨即轉身,黑暗很快吞沒了他的身影。

“馬爾福”

暗夜月光搖曳,鎖住了阿諾德微皺的英眉。他兀地意識到關於德拉科,似乎有什麽在他心底,被埋的很深很深,那是誰都無法觸碰的禁地。他所說的6年或是4年,都是他不曾了解的,被封閉在德拉科個人世界的一部分。

“該死。”

他低聲咒罵道,工作又該遲了。

回到公寓附近已經將近午夜,街道光影斑駁,天幕幽黑墜星,高矮不一的樓房投下錯落有致的陰影。遠遠的他看到一個熟悉的人站在樓下,紅色的短發,是書店裏的女孩。

羅茜看著路燈的光暈無聊的發著呆,直到一個身影靠近她,她才晃過神。因為那抹鉑金色,她的註意力不經意間集中了。

他已經將近一周沒來書店。她習慣聽著門鈴響起,再去看鐘,指針總是不偏不倚地指到1點。羅茜看著德拉科,只是投去了視線,似乎也不清楚自己該說什麽。

那麽打聲招呼吧。

“嗨。”

羅茜輕喚了一聲,德拉科像是沒聽見進了公寓的大門。羅茜有些尷尬,可能是自己聲音太輕了。

“時間不早了。”

從樓道傳來的聲音很明亮,卻不帶起伏的感情。

“我在等我朋友,零點一過就是她生日。”

羅茜小心又略帶急促地解釋,今天確實是她朋友的生日,傍晚結束完書店的工作她人買好了食材,到家了才想起今天和朋友的約會,最終決定晚飯少吃一些。涼涼的夜晚她獨自站在朋友家的門口,他們計劃去的那家酒吧,她曾經在裏面見過他和一個金發的艷麗女子在一起。

路燈泛著橙光,像是書店的壁爐發出的光芒,這樣想著,卻沒料到朋友的公寓居然也是他的住所。

“你住在這裏嗎?”

羅茜看著那個已經隱沒在樓道裏的身影,確認一般地詢問道。

“恩。”

德拉科並不介意告訴眼前這個女孩,事實上告訴她也沒什麽意義。

“再見。”

“恩。”

她聽到房門開啟又被關上的聲音,一連幾天都沒未曾出現的身影卻在此刻正式的面對她的告別離去了。朋友畫著精致的妝容姍姍來遲,卻見羅茜絲毫沒有抱怨,只是安安靜靜地倚靠著路燈等待著自己。

“抱歉,讓你等久了。”

“算了,謝謝你邀請我。”

也不知他明天是否會來書店。

羅茜笑著摟著朋友的肩,愉悅的聲音蓋過深靜的夜晚,先前那些微小的郁悶一掃而光。

德拉科進了房間,一室兩廳,足夠寬敞的公寓對於獨居的他綽綽有餘。這裏只有他一人,沒有家養小精靈,全部都是他自己打理。眾人眼中的紈絝子弟,已經是個能把自己照料周全的獨立的大人,當自己面對一片狼藉的地面,骯臟不堪的房間和幾乎被毀滅的廚房時,那種狼狽與無助只有他自己才體會的到。

雖然馬爾福莊園依然完好地留存在魔法世界,可那裏已經失去了家的意義,父親母親,甚至連最後留在那的時光,也因為痛苦的回憶而布上了陰霾。而且,即使知道母親被埋葬在了馬爾福莊園的花園裏,他也沒有一次回到那裏。

德拉科想盡可能在不必要的時候遠離魔法世界,他選擇在麻瓜的世界租一套公寓,對於麻瓜和血統,他現在已有了自己的想法。這個公寓離赫敏的家不遠,隔一個街區,卻是他從不去跨越的距離。赫敏家裏的信息是在魔法部工作時偶然看到的,因為濫用魔法司總是不乏部分巫師們的資料。

在自己的想象中,赫敏的麻瓜家庭或許擁有一幢兩層的樓房,像是滿布街道的那種建築。可德拉科總覺得屬於她的家是與眾不同且溫暖的,就算她最親的人早已忘了她的存在。

回想自己曾經也陷入類似的境遇,可較之現在——遺忘,卻是害怕世界將她忘記。比起自己被拋棄,他不希望世人漸漸抹消了對赫敏的記憶,她不應該遭遇這些。現實的安穩麻木了人們脆弱虔誠的心靈,當她不再成為巫師們的話題,她的模樣開始停留在人們沈默回想的那幾秒內,世界總是在不經意間一次次提醒德拉科——她正被時間銷蝕。

德拉科每每忽視,不去在意,但他清楚他其實很害怕赫敏真的離開了她。漸漸地,他開始封閉起了自己對她的回憶,難以溫柔的聲音,蓬松的卷發,清澈的褐色眼眸,甚至一點點,像是收拾衣服那樣小心撫平折疊好自己對她潛滋暗長的愛,放進被挖空的身體裏,最後關上明亮的門,懦弱地逃避著內心和神經的折磨。

他強制地讓自己只想一件事——去找到她,用他的生命去抵消時間的流轉。

這也為了,讓自己更好的活下去。

德拉科走進臥室順著床沿坐下,黑暗中他摸索著床頭櫃,接著打開第二個抽屜,裏面放著一本書和一個精致的盒子。打開盒子,裏面擺放著一條項鏈。他拿起註視著,外圍被兩圈銀色的圓環包圍,中間的圓盤裏鑲嵌著一個沙漏,細碎的暗光從鏤空的小孔中漏到德拉科的皮膚上。

F.S.被刻在外層的圓環上,讓他疑惑許久的隱含之意終於在今天知曉——費恩·洛納德多·索閣,時間轉換器的制造者,他是一切的源頭。徘徊迷茫了這麽久,總算找到了最關鍵的線索。

6年的時間能包含多少,從未停止過的尋找,又能讓德拉科相信什麽。

隔天哈利才到辦公室,門就被毫不客氣的打開。如此莽撞,無視他傲羅主管身份的人,在魔法部他正好認識一個。

“你找我什麽事馬爾福。”

哈利對他的到來感到有些新奇,他很少會主動到辦公室找他,一大早就現身多少讓哈利很好奇德拉科的意圖。

“霍格沃茲的邀請函,寄給我一份。”

“你要去?”

“不然呢。”

“哦好吧,我想麥格教授會高興的。你怎麽,恩突然改變主意了?”

“沒什麽,一定要有什麽理由嗎?”

德拉科從不主動跟哈利提起有關尋找赫敏的事,即使是像現在有了突破性進展,他也不想讓別人插手這件事,一層明顯的而又刻意的隔膜橫在了兩人之間。

哈利明白他絕對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識趣地停止了先前的問題。

“知道了。”

哈利答應下來,德拉科神色沒有絲毫波瀾,似乎在他眼裏這是理所應當的事,隨後他轉身向門外走去。

“但是為什麽要寄給你?你可以直接到我辦公室拿。”

德拉科停下了腳步,轉過身語氣平靜地對哈利說——

“因為我不想為這件事再多見你一面。”

說完跨出辦公室門,只剩哈利望著消失的背影默默地坐在原位。不與馬爾福一般見識,看來年少時期總結的經驗還能讓他受用很多年。

忽而,哈利拉開抽屜,抽出了放在整理有序的文件之的東西,一個木質相框。照片每隔幾秒便不斷的變化,可主角永遠都是三個——他,羅恩,還有赫敏。這是他們的合影,有許多不同時期的,照片中的他們從稚嫩變得成熟,成長的經歷無一不讓他感慨。

赫敏消失後羅恩消沈了近半年,自己以及好友都曾費盡心思去解開她失蹤的謎團,但是完全沒有頭緒,就連麥格教授也只能閉目嘆息。哈利還記得當初自己才到魔法部成為一名普通的傲羅時,曾在桌子上擺了一張和韋斯萊一家的合影以及赫敏單獨的照片。他至今還想得起,德拉科偶然看見那張照片的神情,那是難以形容的落寞。盡管他表面掩飾地很好可一雙淺灰色的眼睛出賣了他。

自此以後,他不再輕易擺放那些容易刺激神經的照片,回避有時候也是為了保護自己,和他人。

德拉科都快忘了乘坐霍格沃茲特快的感覺,這也是他從學校畢業後第一次返校參加校慶。為了歡迎從各地趕來的畢業生,霍格沃茲每年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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