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月前 內華達州的裏諾市」

夜色已深，操場上巡邏的兩個大兵興致勃勃的討論著想成為哪個超級英雄，個字略高些的戴著眼鏡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他拍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臉上一副不認同的表情："變成綠巨人？我可不認為這是個好主意，沒人會和你約會的！"

"那不一定，還有人和Ted Bundy約會呢。"另外一個人攤攤手，顯然能不能找人約會不是他如此選擇的重點："就算沒有妞，但你想一下綠巨人發起怒來多威風啊，要是上級惹煩你了，就直接把他的房子丟到天上去，那種盛怒和……"

他興致勃勃的脫口秀被一旁的斯文哥打斷，他指了指前方高處空落落的崗亭："Moffy呢，他不是應該在站崗嗎？"

小個子的臉色緊張起來："對啊，不行我們得報告一下。"話音剛落，身旁的斯文哥已經被一拳打趴，他往來人攻擊的方向看去，一個帶著黑白的骷髏面具男人撲過來，他還來不及舉槍，來人的匕首已經紮進了心臟，在他還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面具男還把食指舉在唇邊，示意他噤聲。

士兵們負責看守保護的房門被一腳踹開，房間裏的少女抱著懷裏的泰迪熊驚慌失措，甚至忘記了大叫，面具男朝她伸了伸手："聽著孩子，如果你不出聲，也許還能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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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獵人臨時落腳的森林小屋的舒適程度自然跟充滿高科技的覆仇者大廈無法比擬，勉強適應了潮濕又不柔軟的小床的Iris緊緊的閉著眼睛卻沒法睡著，幹脆睜大眼睛看向窗外，這場單方面策劃'私奔'已經消磨了許多夜色，現在應該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一段了，雲擋住了月光，她床頭的小夜燈成了這方圓幾公裏內唯一的光明。

一聲痛苦的嘶喊打破了寂靜又空涼的夜色，聲音從隔壁傳過來，是冬兵的房間，Iris心下一緊，根本來不及思考，赤著腳就往他的房間沖過去。她的床頭小燈燈光微弱無法顧及到太遠的地方，幸而他的房間就在她房門的另一側，她擰開門把手摸索著前進，憑借著各自安睡前往他房間裏瞟過一眼記得的大概方位，她一邊摸黑往記憶中床的方向走，一邊小聲地喊他的名字。

冬兵按亮了房間的燈，瞬間亮起的光讓Iris瞇了瞇眼睛，他正捂著頭坐在床上，渾身散發的氣息冰涼，Iris小步的挪過去："Bucky，你沒事吧？"

他放下按在額頭的手，擡起來的臉上汗津津的，劉海都被打濕，Iris在床邊坐下，拽著睡衣的袖子輕輕擦拭他的臉："做噩夢了嗎？"

他的呼吸還有些粗重，只拉過她的手把Iris緊緊的鎖在懷裏，他的身體有些顫抖，Iris想要拍拍他的後背，可兩只手都被困在他的胸前動不了，只好一面任他抱著，一面放輕了聲音跟他說話："沒事了，只是噩夢而已，都是假的……"

"不是假的。"他的聲音低沈壓抑，她從沒聽過他這種語氣。

Iris放在他胸口的手小幅度的輕撫他跳動過快的心臟："那你告訴我，你夢到什麽了？"

"西柏林俱樂部回基地的吉普車，開羅的聯合|國外交談判會議，北約組織的James Kyle將軍，阿爾及利亞的法國|國|防部長，墨西哥的Jefferson Hart上校…還有，很多人……"

Iris在他懷裏不安的偏偏頭："他們怎麽了？"

"我殺了他們。"他能感覺到懷裏的人僵硬了些，他放松了手臂等待她推開他，可她沒有。

"他們，都是壞人嗎？"

"我不知道，他們是九頭蛇給我的任務。"

Iris擡起頭來："可九頭蛇…"

冬兵："才是真正的壞人。"

Iris看起來驚訝又疑惑，她坐直了身子離開了他的懷抱，噩夢驚醒時的那種空洞感重新襲來，冬兵偏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你不記得了，他們也沒有再跟你說嗎，我作為殺人機器的七十年。"

他不知道Iris是不是想聽，聽完之後又會有什麽反應，他的黑暗面，他不應該隱藏："你在懸崖底消失了，我被九頭蛇抓走，事實證明我並不像看上去那樣好，他們的實驗和禁錮很快摧毀了我的意志，他們給我灌輸思想，把我訓練成機器……你出現在那裏成為了我第一個任務，我下意識的想要拒絕，但腦子裏的聲音不斷重覆著命令，我看著他們沖向你……"

Iris不知道如果是在自己意識混亂的時候被要求傷害Bucky自己會怎麽樣，可這件事讓眼前訴說的人幾乎崩潰，這已經足夠，世上已經沒有什麽事是他做了她不能原諒的了，她重新牽過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我在這呢，那些都過去了。"

他的手緊緊的握成拳頭，被按在她臉上都沒有松開："我清楚洗腦會讓我失去什麽，可大腦告訴我不能反抗，我執行每一個九頭蛇要求的任務，我用部隊教我的格鬥技巧殺死我曾經的戰友，殺死那些無辜的人，然後偽裝成意外，不留下任何線索，我記得所有一切的細枝末節，我被告知這是為了創造更好的世界，但事實上……"

"我是個罪人。"

"你不是。"Iris兩只手扳過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你不是，真是有錯的是九頭蛇，你，只是被命運拋棄了一段時間。"整整七十年，七十年的孤獨和傀儡的人生。Iris跪坐在床上，把他的頭輕柔的抱進自己的懷裏："很長一段時間……命運會補償你的。"

"真正該付出代價的人是我。"他在她懷裏閉上眼睛。

"那就做些補償，你可以去幫助更多的人，當你救下的人比傷害的人多得多，那麽，亡者雖然不能再覆生，但你起碼做了能做的事，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懂我的意思嗎？"

冬兵沒有吭聲，Iris一下下的輕撫著他的頭發，這是她小時候最喜歡讓母親做的動作，讓她感覺非常的舒服有安全感，她想把這種感覺傳遞給他。

"其實你已經開始那麽做了，上次Natasha的任務，你搶著去了，我們可以試著聯系那個分派任務的Nick Fury，我想你會有大把事可做。不過，記得你答應我的，不可以受傷。"

想想覺得好像不太靠譜："算了，不要受重傷就好……"

可是輕重要靠誰來分辨："不行，我要個條件，不管什麽任務你都得帶我一起去，我就算幫不上忙，至少在你受傷的時候可以治好你，就這麽定了。"

冬兵終於有所動容："那個任務我都沒有完成。"

Iris挑挑眉毛："哇哦，那人這麽厲害？"

冬兵："我到的太晚，他已經開著直升機想要逃跑，我追了一陣，被機尾撞下了山坡……"

Iris低頭無語的看了看他，原來一身傷是這麽來的。

冬兵低了低頭："你想要我去贖罪嗎？"

"贖罪？也對，Pietro講過人生而有罪，其後耶穌基督被釘在十字架上，以流其血為世人贖罪，使世人免去原罪，我不信耶穌的，沒人幫我贖原罪了，正好我可以陪你一起贖罪。"

她身上柔軟的味道和溫柔的聲音稍微撫平了他的不安，怕她離開而產生的空洞被她啰嗦在耳邊的聲音重新填滿，他有罪，而她會跟他一起面對，命運真的給了他補償，不過……

"他還跟你講原罪？他還講什麽了？"他從她懷裏擡起頭，想了想又重新貼回去，原本垂在身體兩側的胳膊也擡起來環住了她。

Iris對這個語氣熟悉不已，她想轉移他註意力的目的已然達成，不過是往她不願意發展的方向："呃，小王子……"

"那是什麽？"

"呃，法國文學？"

"法國？"

果然是個別有用心的小流氓……

幾百公裏外的小鎮混亂的夜色中，一對男女行色匆匆，男人轉開頭打了個噴嚏，迅速擡頭警惕著四周："你確定嗎Wanda？"

"相信我Pietro，我在Stark腦子裏看到了，他將創造自己的噩夢。"

他們的目的地是一座廢棄的教堂，剛剛走進門口，帶著金屬質感的聲音就從教堂中間背對著他們的靠椅上傳來："知道嗎，這個教堂在這座城市的正中間，長者們把教堂建在這裏是為了讓大家離上帝一樣近。"

Wanda向前兩步仔細觀察著眼前說話的'人'，而他的演說還在繼續："這很不錯，通過地理傳遞信息……別再企圖讀取我的思想上白費功夫了。"

眼前的'人'突然站起，披在他身上的紅色鬥篷落在地上，近兩米高的機器人走下中間的階梯，把兩人都嚇了一跳。

"新的征程已經開始，但在開始之前，我們需要點東西。"

Wanda和Pietro再次回到賦予了他們超能力的塔樓，她有些驚訝的看著不再熟悉的四壁："這些都是……"

奧創："都是我，我擁有著覆仇者從沒擁有的東西——和諧。他們沒組織沒紀律互不關聯，Stark的行為應該已經讓他們有了內訌，如果你能進入其他人的腦袋……"

重新回到這裏讓Pietro很是不快："你的計劃難道不是殺了他們嗎。"

奧創："讓他們變成殉難者？別著急，你得看到更大的目標。"

Pietro："我沒有什麽大目標，我只有幾個小願望，我每天把它們拿出來看看，每天。"

奧創："你在戰爭中失去了父母，我看過資料。"

"刻著Stark名牌的核彈奪去了我的父母，也差點奪去我們的生命，兩天，我們等待著Stark殺死我們。"

"救援者翹起的每一塊磚頭都讓我覺得會觸動那炸彈……我很清楚他們是什麽。"

"還有Anya，覆仇者們把她困在我不能接近的地方，那棟大廈裏。"

Wanda臉上浮出些內疚："Pietro……"

奧創歪著頭："Anya？我沒有看到過這個人的資料，你說她在覆仇者大廈裏面？"

Wanda拍著Pietro的肩膀："也許你熟悉他們叫她的名字，Iris。"

奧創擡高下巴哦了一聲："Iris……"

作者有話要說： Ted bundy：美國連環殺手，沈默的羔羊人物原型之一，承認犯下超過30起謀殺，但整整受害者數量未知，估計為26至100人不等。（話說百度百科這個人數真的沒問題嗎）

前頭面具男和女孩下章還有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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