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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頃晏頃晏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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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當李梔看到那封信的本體時,內心是奔潰的,於是,她很無奈的豎起玉指,猶如指點江山般的在那封信的右下角戳了一下。

“是晏頃的印,莫非你真忘了怎麽得罪他了?”

聽到這個名字,安勝明顯一楞,那原本火氣騰騰的臉瞬間木訥了不少,半晌後,她無辜的搖了搖頭。

李梔拿手捏了捏眉心,頗為無奈,“你剛到煜城,踩了一幅畫,便是晏頃所作。”

生怕她不懂,李梔繼續道,“晏頃這個人,生平最討厭三件事,一是有人說他美,二是有人動他錢,三嘛,就是有人對他的畫不恭了,聽言,有人不知死活犯了這其中一祭,自那之後,每日都會收到這樣的一封信不說,府中的更是隔三差五就出個事,這所謂的出事,比如撞鬼,失竊一類。”

言下之意就是,你得罪了晏頃,這封信只是個開始……

李梔以為,安勝聽了這話肯定會問她該如何解決,呵呵,這也只是她以為……

安勝聽罷,眉頭一擰,原本美艷的臉上帶了幾分的冷色,下一刻,就見她狠狠的在桌上拍了一巴掌,語氣冷冽道,“我不管他是何人,敢往我將軍府寄這種東西,定是沒將我這大將軍的威嚴放在眼裏,這幾日閑來無事,他願意寄信,我也就順手回回他,讓他好好見識見識我這橫掃麟國之將的風範!”

屋內屋外,一下靜了下來,原本冷風呼嘯,刮得樹枝作響之聲,也似被消音一般。

李梔:“……”

“嘩”!

終於出來了點聲音,卻是安勝撩大氅出門的聲音……

“本將軍這就回去,好好給這晏頃回信一封!”

李梔:“……”

她這景安府,安勝當真是來去自如,只是,她確定知道晏頃的住處?罷了罷了,隨她去吧,安勝可能真的是近幾日閑的不行了吧……

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李梔當即就喚來阿馨,扶自己上床,好好補了一覺。

許是因為白日太累,這會眼睛一閉,便沈沈睡了過去。

自打安勝揪著晏頃這信不放時,已經有兩日沒來李梔府上了,李梔也樂得輕松,整日裏除了寫寫話本就是想這煙雨節一事。

這煙雨節實則就是女帝辦的慈善基金會,每年年末會給貧苦百姓發放一定物資,女帝當初上任時頒布了這個政策,頓時,舉國同慶,老百姓皆言,大禹終於出了位肯為民心考慮的君王,也是因為這樣,原本女子為帝的反對聲被壓下了一大片。

不過,正所謂幾家歡喜幾家憂,這煙雨節造福了老百姓,可是苦了這些當官的啊。試問,有誰願意把自己口袋的錢白白的給他人......

所以,每年舉辦煙雨節,這些官員各個都是能溜的溜,也就那麽好幾官員願意出個銀子,但這銀子也不是白出的,等煙雨節一過,這夥人就會在主辦煙雨節之人身上找麻煩。

所以說,煙雨節絕對是個燙手山芋,但這會李梔已經握在了手中,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過,想想,那日安勝走後,她倒頭就睡,夢中的場景到這會都還歷歷在目,李梔不由一震,如若到時候她真的犯病做出那種荒唐之事,該怎麽好啊......

卻是她正出神之際,兩日不見的趙淩出現了。

李梔點了點頭,示意讓他進來。

“公主,屬下近幾日一直暗中留意餘家,並未有多大發現,倒是何先生那邊,聽聞,今兒一早,大理寺已將此案轉交給了刑部,若是再找不到證據,何先生怕是兇多吉少。”趙淩掛著一幅黑眼圈,儼然是這幾日沒睡好,但匯報起來卻還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李梔沒料到,平時辦事拖拖拉拉的大理寺,這次居然這般快,莫不是此案背後的操縱者真的僅僅是想要何逸的命?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她就更加不能讓這人得逞了。

捏了捏眉心,李梔思來想去,覺得此事有必要加快點進程了。

但是,正如趙淩所說,這兩日並未發現餘家有什麽異常,看來,她得親自去會會這餘老了。

“去備馬車,看來我得親自去見見這位餘老了。”鳳眼微瞇,李梔說這話時,竟有些意味深長。

“是。”

————

因為今天一天天氣都是陰沈沈的,所以,李梔也不曉得是什麽時辰,打眼就問了趕車的趙淩。

“公主,這會兒申時了。”

申時?如此一來,去一趟餘家,完了還是有時間再往刑部走一趟的。

心下琢磨著等會見了那餘老要怎麽開口時,馬車已然停住。

“公主,到了。”

李梔應聲,趙淩掀起簾子將她扶下了馬車。

今日到訪是李梔一瞬做的決定,所以餘家並不知曉。

主仆二人上前敲門,開門的家丁認出是景安公主,著眼就去匯報了,留得李梔跟趙淩在原地等著。

李梔倒是無所謂的打量著餘府的外觀,可趙淩就不樂意了,再怎麽說今天來的也是當朝四公主,怎麽能讓他們家公主在門外吹著冷風等著呢?

李梔斜了一眼趙淩,看著他氣鼓鼓的瞪著眼,便知道他在想什麽。

“我們來之前沒有知會餘家,這會去通報是必然的,不管是什麽身份,規矩不能壞。”李梔和顏悅色的說罷,隨即就用下巴指了指餘府。

“瞧瞧這牌匾。”李梔這般說道。

趙淩先是一楞,後反應過來,便稍稍仰頭。

這一看,竟是驚的他下巴都要掉下來了,“這,這不是,這不是淩安公主的字嗎?”

“今兒個一早,餘某就覺這左眼跳的厲害,想著定是要發生什麽好事,原是景安公主大駕光臨,呵呵,公主快快請進。”

趙淩這方還在驚訝,那邊餘老顛著步子已是出了門,說話間給李梔施了禮。

李梔擡眼瞧了下。

面前之人,身體略顯肥胖,那油光滿面滿的臉上掛著幾分僵硬的笑容,此刻,正保持著請的手勢,一瞬不瞬的瞧著李梔。

李梔面上做了點憐惜悲傷之色,沖著餘老點了點頭,“先前與小暮有過一些交集,小暮正直年華,沒想到,竟出了這般事,原本前些日子就想著過來送小暮最後一程,怎奈要事纏身,本宮一時間脫不開身,這會才來,餘老莫要見怪才是。”

這小暮是餘家庶女的閨名,李梔話雖這麽說,但她同這餘暮頂多也就一面之緣,眼下這樣說,就是想找個借口而已。

餘老一聽自己那不怎麽爭氣的女兒竟然跟景安公主認識,臉上那僵硬的笑容瞬間開了花,但也只是一瞬,後他似是想到這般笑不妥,便硬生生的擠了幾滴眼淚,抽噎著開了口,“公主能來,是小暮的福氣,”作勢擦了擦眼淚,又道,“外面天寒地凍的,公主還是快快請進吧。”

李梔點點頭,將輪椅向前帶了一下,身後還在發楞的趙淩瞬間了然,推著李梔進了府。

餘府很氣派,畢竟是商戶大家,土豪嘛,總得有個土豪的樣子,李梔只覺得,這肥碩的餘老就差將地上的板磚換成金的了。

這種撲面而來的土豪氣息,讓李梔深深覺得,吸著跟吸毒一樣,還是早早解決完正事的好,要不然,她一個忍不住,將餘家的財源都進到自己府怎麽辦......

“客套”完後,餘老引著二人去了正廳。

才剛進正廳,就見一屋子的人,皆是同李梔施禮。

李梔:“......”

餘老挨個同李梔介紹了一遍,從自己的正房到第七房......

許餘老是個好色之人,這幾房媳婦,除了正房,皆生的如花似玉,且各個年齡都在二十五六左右,李梔上下將這些人都打量了一番,尤其是三房,因為她是餘暮的生母,這會本應該哭喪著臉才是,結果卻是笑顏如花,李梔不由得皺了皺眉。

心下左量著這奇怪的三房,李梔卻感覺有人一直在看著自己。

偏頭,正巧對上餘老的目光。

餘老從方才就一直色瞇瞇的盯著李梔不放,若不是礙著她是公主的身份,想必早就似餓狼般撲上來了。

李梔倒也不避諱,幹脆將計就計,略微勾起嘴角,看著餘老。

四目相對。

好吧,她承認,有點看不下去餘老那張滿是肥肉的臉,真心有些吃藕,但還剩20秒,堅持堅持,也就過去了。

李梔這方辛苦的堅持著,餘老卻是以為這景安公主肯對著她笑,定是對他有意思,所以就悄悄地往李梔這移了移步子。

他這動作被趙淩看到眼裏,當即趙淩就閃出了身,結果他還未擋在公主面前,替公主出氣,就聽身後的公主出了聲。

“呵呵。”李梔是這麽說的,不,這麽笑的。

扯了一下趙淩的衣服,示意他站過去,李梔帶著如初的微笑,“本宮原想助餘老讓小暮走的安心點,現下想來沒那個必要了,這何先生都被送到了刑部,想來那邊也會給餘老一個交代,”頓了一下,“本宮還有事處理,就不叨擾各位了。”

說罷,不再去看餘老那張讓人反胃的臉,徑直的出了門。

李梔一走,有幾房夫人皆抱怨著餘老看了別的女人,唯有正房,三房跟餘老,心神不寧……

清楚了前因後果,李梔也覺輕松了不少。

“公主剛剛說的那番話,莫非,兇手真的是何先生?”將李梔扶上車,趙淩按耐不住心頭的疑慮。

李梔靠在輪椅背上,卸下一身疲憊,全身心放松,竟是閉目養神起來。

約摸著公主是不會回答自己了,趙淩一臉不開森的趕起了車。公主是越來越不願意搭理自己了呢……

馬車軲轆一下下的碾壓著地面,示意它正前行。車外的叫賣聲一浪高過一浪,意示著此刻正在嘈雜熱鬧的街道上。

“去刑部。”

趙淩專心趕車之際,聽到車內傳出的聲音,正巧將駛進穿插路口的馬車轉了向……

——

刑部四周一如既往的冷冷寂寂,下了馬車,李梔瞅著高掛的“刑部”二字,似是有陰氣纏繞著,讓李梔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畢竟,這地方,死了不少人,活脫脫的地獄,陰氣濕氣重的很,轉念想到了何逸,像他那樣愛幹凈的人,在刑部這樣臟亂之地,怕是怎麽也受不了吧。

想著,就搖著輪椅向前。

此刻,刑部大開的門就如兇獸的口齒般,等著有人自投羅網,乖乖送進它的肚中,讓它飽餐一頓。

李梔探手,將身上的大氅裹得緊緊的。

這門都還沒進,就見兇獸從口中“吐出”了一個人來……

怎麽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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