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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水蛟火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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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水蛟火妖

蛟,龍屬。無角曰蛟,蛇身四足,〈古〉傳說中能引發洪水的一種龍。

任瑤楓靜立孤舟之上,極目四矚。驀然間身後勁風疾作,回過身來,但見適才異常詭異的海面倏地變得浪高七尺,架起一股天怒之勢向任瑤楓所立之孤舟急嘯而來。

水浪滔天,響聲四作。任瑤楓所立孤舟在這茫茫大海之上,顯得渺小微弱,如此疾浪勁流催使之下,小舟搖擺不定,幾欲倒翻墜沈於茫茫海水之中。任瑤楓卓立的美姿,隨著小舟劇烈的起伏搖晃而動蕩不定。

眼見七尺巨浪即刻遽以吐沒小舟,勢必將任瑤楓推翻落水。倏地!任瑤楓腳下在小舟之上借力,向上一躍而起,直沖出數丈高處,方始下落。

正於下落此間,任瑤楓臨空聚氣於掌,在距小舟四、五米高處,展開雙掌,齊掌向小舟拍出。響聲巨作,小舟已分解成百數十塊浮木,東西南北分散開來,碩大水柱向四處飛濺,一股反彈氣流將任瑤楓覆又送出十數米高處,這才又一次下落。

瞧清楚海面上漂浮的浮木,任瑤楓展開厴行訣神技,臨空折向,落身一浮木之上,在浮木上稍一借力,再度飛身躍起,如此反覆,覆起又落;覆落再起。直待巨浪過後,再度落身時,水中一物已瞧得分明。

馬首蛇身;身披鱗甲;口角生須;四足鷹爪;身長丈許。眼下之物赫然便是傳說中能呼風應雨,喚出洪魔巨浪,水屬之蛟龍。

任瑤楓乍見傳說中靈性異物,大感吃驚,不過這驚懼不安之心,電閃般存之一瞬,便去了大半,定下神來,思索對付之策,落身一浮木之上,再度躍起。

蛟龍在任瑤楓身下水中游行一周,忽然一擺龍尾,破浪沖天而起,直插入雲際,不見了蹤跡。任瑤楓正自落身浮木之上,陡然不見了蛟龍蹤跡,大感疑惑。思忖間,但見天際一團烏雲蓋頂壓來,伴隨著電閃雷鳴,烏雲已不足丈許便要吞噬任瑤楓整個軀體。

任瑤楓急中生計,躍身海水之中,施展龜息術,墜沈海底。烏雲伴夾雜著雷鳴之勢,在海面上盤旋數圈,不見任瑤楓身影,徑直向天宇飛去,化著影點,終於消失不見了。

任瑤楓在水中屏吸避危,足有一柱香時間,這才向上潛游。浮出水面時已不見了烏雲蹤影,這才深深吸了口氣,一躍而起,尋了兩塊最大的浮木,雙腳各踏了一塊,借著浮木浮力,再加以輕身功夫助之,肅立大海之上,閉目養神。

雖然適才在海底深處屏吸避危,滿身皆淋漓濕透,狼狽不堪,神態間已增添了不少窘狀,但眉宇間那股剛毅、俊俏、瀟灑之姿尤在。耳際間龍嘯聲驀然自高空處響起,任瑤楓警惕性的催生真氣,促使腳下兩塊浮木向後疾速滑動。

擡眼間,只見適才那蛟龍盤旋在空中,正向任瑤楓張牙舞爪呼嘯而來。

任瑤楓將真氣灌註下盤,雙腳牢牢吸住浮木,催生氣流滑動浮木,如此一人兩木在茫茫大海之上,漂移滑行,宛然就似雪天蓋地之時,北方人慣於踏板滑雪一般景象。

蛟龍在半空中緊追其後,海面上一道白影激起浪花疾速滑行,半空中一條黃影緊隨其後,一人一龍,一白一黃遨游穿行在這茫茫大海;蔚藍天宇間,宛如嬉戲游耍夥伴,看不出絲毫敵愾搏殺相鬥的場景。

任瑤楓引得蛟龍於茫茫大海之上飛馳數周,逐有乏意。心下暗自思忖:如此軟磨耗費體力,自己較之於蛟龍大是吃虧,再繼續下去,定然筋疲力盡敗下陣來。思來想去,卻又別無其他良法。

驀然睹見左手緊握,用以防身的半截玉笛,靈心一動,將那半截玉笛貼在唇邊,腳下卻不放慢。自小迷戀曲音,對於喜、悲、頌、勵諸類曲子音調,深通甚廣。

萬物聞音而生情,所謂情系音曲間,也就是說聞哀曲而生悲意;聽激勵曲調而生豪氣萬丈。正也因此世間曲音聲調應用極廣,或賓宴;或校場;或娛歌;或自憫等等,無所不在。

任瑤楓遠涉異地,背井離鄉,不惜行萬裏路,在外漂泊年載有餘,為的就是能親身感受傳說中那“歸緣別客曲”的仙曲神韻間的魄力,可至今廖無所獲。不過他自小毅力堅硬,懂得持之以恒、堅持不懈的道理,做任何事不可半途而廢,否則功虧一簣。

正所謂愈是難求之物,愈能激發人們內心深處的那份好奇之心,雖明知尋求之路必將經歷千般坎坷,卻也難消那求欲之心,正是九層之臺起於壘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世間的事多是於此,未經歷磨難而輕易獲得的東西,誰都不會去珍惜。

玉笛雖斷為兩截,七音孔缺其三孔,卻依然可作出曲音來,只是高低音分裂,就難免美中不足,難以完整諧美了。一段曲音流過,蛟龍行速果真緩了下來。任瑤楓借著半截玉笛,吹奏出一段催眠曲來,蛟龍耳中聞得催眠曲音,行速愈來愈是緩慢,眼皮漸漸微闔。

受催眠曲所惑,蛟龍終於沈夢故裏,砰卟一聲響,蛟龍丈許長的身軀落入海水之中,逐漸沈沒入大海深處,化著黃點,消失在海底深處。

任瑤楓喘了口氣,肅立在兩塊浮木之上,環顧四周,只見大海正心一道耀眼光華四下鋪散開來,立時間出現一道七彩斑斕,運轉不休的八卦圖。

任瑤楓面含喜意,舒展腰背軀體,踏了浮木,徑直滑向八卦圖。肅立八卦圖內,第三把鑰匙“水壩”立時出現在眼前,任瑤楓依例收了“水壩”,掛在腰間玉佩系帶之上,光芒散處,立身之地已在第四道八卦圖前,而身後的第三道藍色八卦圖已然消失無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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