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隊，我呢？”莫曉言看關淩帶著蔣天要走，趕緊追上去問。

“你和石小猴一起回家去吧，再有需要掃黃隊的地方，我直接聯系你的上級。”關淩想了想又對莫曉言說“你要不願意看到他，向他許三個願望送他走。”

關淩說完就帶著蔣天繞了一圈，裝作很隨意的路過，混進了不夜城裏。

“你要向我許願了嗎？第一個願望別許太誇張的，我現在只能化人，沒什麽妖力，第二個可以稍微玄幻一點，例如預測中獎號碼啥的，第三個就可以隨便許了，我的妖力也基本全恢覆了……”

石小猴發現自己說半天，莫曉言還是垂頭喪氣的根本不搭理自己。

“至於嗎？不就是不能進不夜城了嗎？我還被猴王派來刺探妖警底線呢，我卻一點演技也沒有，才掀了十個人的裙子就被抓了。”

“刺探底線的方法那麽多，你為什麽要選掀裙子？”莫曉言知道自己沒戲了，不可能再參與這個案子了，就想找個人聊天緩解一下心情，反正是和病人聊天，就算說了不該說的，一個妄想癥患者說的話又有誰會信。

“這就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了，你要聽嗎？你請我吃飯我講給你聽呀，你們人類那句話怎麽說的來，我有故事，你有酒嗎？”

石小猴摸摸口袋裏的三十三塊錢，說請女生吃飯的這種敞亮話，自己是開不了口了，想吃飯只能打莫曉言的主意。

“小孩子是不能喝酒的，走吧，我請你吃飯。”莫曉言也是同情心泛濫，覺得這石小猴跟蹤自己一天了，也挺可憐的，請他吃頓飯也算對他問心無愧了。

俗話說得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借著吃飯的名義，套出他身後的勢力，也不失為一種方法，畢竟他才十七八的樣子，沒有專業團隊指揮，他不可能潛入自己家，還能跟蹤到現在。

但兩個人圍著酒吧一條街，換了三四個地方全是爆滿，沒辦法，二人只能去大排檔吃路邊攤了。

“地方簡陋了一點，但不影響吃飯，炒餅，炒面，炒米飯，你隨便點。”莫曉言找了張桌子坐下，看著菜單說著。

“就沒點香蕉、蘋果、花生之類的嗎？”石小猴坐到莫曉言對面，看著菜單皺眉，人類怎麽越吃越油膩了，自己七百年前來人界的時候，還只是清水煮白菜呢。

“你當時是動物園裏餵猴子呢？”莫曉言忍不住偷笑，孩子就是孩子，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那就清水煮白菜。”石小猴聽到了莫曉言的話有些失落，自己是猴子在人類眼裏始終是異類。

“你怎麽不說話了？我以為你會炸毛，然後很生氣的懟我。”莫曉言沒想到石小猴會突然這麽安靜。

“只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你才多大，以前的事情，是你的童年嗎？”莫曉言大概猜到了，石小猴肯定是有不幸福的家庭，才會這麽小的年紀幫壞人做事。

“不是童年但也算是童年，大概是七百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時我才剛會變人，變的還不好，滿身是毛就沾沾自喜的認為自己成功了，為了表現自己像個人，偷著跑出了猴族。”

石小猴陷入了回憶，他一邊回憶著，一邊向莫曉言講述著，自己七百年前的年少輕狂……

當時我一出妖界與人界的分界門，我就被山上的獵戶，當野獸堵山洞裏了。

當時的我人語也說的不好，還渾身是毛，根本解釋不出，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山上。

他們和我耗了一天，在洞口布下陷阱，還拿食物誘惑我，我都忍住了每出去。

入夜，他們點起火堆，準備用煙熏暈我，洞裏的煙氣越來越濃，我被嗆的根本無法呼吸。

毀就毀在，當時的我還學藝不精，連個瞬移，隱身，穿山都不會，任憑煙霧往自己肺裏鉆。

沒挺過十分鐘，我就暈了過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等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還在洞裏，煙霧也散了，洞門外也沒有了聲音。

我就試著向洞口靠近，剛走沒幾步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我心裏一驚，莫不是他們把我當食肉的野獸，想用血吸引我出去？

我又想退回去，可想起被煙熏撂倒的恐怖經歷，就忍不住想揉搓幹澀的眼睛，最後心一橫，決定沖出去和他們拼了，自己一個一百多年的猴妖，還鬥不過三個二十來歲的獵戶嗎。

我繼續向洞口走去，越靠近洞口血腥味越重，甚至還有撕裂聲隱約傳來，那時的自己，嚇的腿肚子都快轉了一個圈，心想這獵戶是有多狠，抓了個多大的獵物，這麽撕扯下去，根本就沒有全屍可留，自己出去拼命，估計也得交代到他們手裏。

再膽怯也還是走到了洞口，我勉強能看清洞口地上火堆燃燒過的痕跡，剛滅沒多久，還零星有點火星隱藏在灰燼中燃燒，灰燼似乎被人踢過一樣，有一部分缺失，我借著月光，順著灰燼缺失的部分看去。

是一對眼球，只有一對眼球，我當時就嚇的坐到了地上，因為眼球看向的方向，是一張慘白驚恐扭曲的臉，眼眶裏黑洞洞的什麽也沒有，他還活著，他還努力著伸手想去撿回自己的眼球，但因為疼痛顫抖的手，離眼球還有一點距離的時候，生命便被定格了，因為他的心臟，被什麽東西從後背徒手掏出。

這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的眼前，那東西發現了我，拿著還在跳動的心向我走了過來，一雙血紅色的眼睛裏充滿了癲狂與嗜血。

“你不是人？”

“……”我在妖界從沒有見過這種場面，一時間嚇的根本說不出話來，只能根據聲音，分辨著他應該是個強壯的公妖，他在知道我不是人以後，迸發出比我還要強大的妖力震懾著我。

“吃嗎？”

他伸手將心臟遞到了我的面前，心臟已經停止了跳動，但卻在不斷滴血，仿佛在對我訴說著，它曾經跳動過的時刻。

血滴到我的腳上，我一陣惡心，也顧不上害怕，快速抽回腳，拼命的擦著自己腳上的血，腳上染血的毛都被自己拽掉了，我還覺得惡心，不斷的擦著腳面。

“呵呵，瞧你那慫樣！”他嘲笑著我，將心臟放到自己嘴邊，露出尖牙咬了一口，血濺到了我的臉上，他挑釁的看著我，仿佛在說我和他一樣，已經沾了血了。

我又開始拼命的擦臉，我不想沾染上人類的血，我不想入魔，我不想被石猴族拋棄，我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偷著跑出妖界，人類的世界真的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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