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明震驚的看著紙上突然出現的沈燕墨水畫像，剛才是完全沒有的，現在不僅有畫像了，底下還有自己看不懂的字，右下角還有類似官印的紅色印記，但凡看過點古裝劇的都能看出這是通緝令。

“底下的字什麽意思？”鹿明完全沒見過這些字。

“冥文，沈燕什麽時間死亡，什麽時間被關押，什麽時間越獄，閻王懸賞五百億冥幣，抓她回地府。”古諾解釋著。

“她真的死了嗎？”鹿明有些不信，今天上午自己親自帶沈燕來的這裏，五年了，自己從沒睡得像今天這樣，只是因為自己睡了一覺，沈燕就和自己陰陽相隔了。

“嗯，五年前就死了，我給你開眼就是希望你能相信，真的有另一個世界的存在，而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是會對你的認知造成重創的，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古諾拍拍鹿明肩膀，希望他能做好準備。

“你說吧，我有自己的分辨能力。”鹿明將通緝令扣在桌子上，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聽古諾解釋。

“正常情況下的人是一具身體和一個魂魄相匹配的，但也有不正常的情況，就像你的女朋友沈燕，她不是精神分裂，而是一個身體裏住了兩個魂魄，但這兩個魂魄又互為一體。”

“我可以理解為人格分裂嗎？出現了一個犯罪人格？”鹿明很認真的聽著古諾解釋，順便提出了自己的見解。

“也不一樣，人格分裂還是一個魂魄，只是自己為自己塑造了另一個思維，死了還是一個魂魄，去陰間審判再辯解也是一個人，而沈燕卻是兩個人。”

“一個身體裏住著獨立的兩個人？”

“嗯，五年前沈燕與父親開車落水的時候，就有一個魂魄脫離了那副身體，我不確定她是不是你的女朋友沈燕，但她當時哭的很可憐也願意去陰間，玖雅的太姑奶奶親自和黑白無常送去的。”古諾說著指了指玖雅，並觀察著鹿明的表情變化，好確定自己下一步應該怎麽解釋才夠委婉。

古諾見鹿明沒有開口表情也沒任何變化便繼續說“兩個魂魄擠在同一個身體裏面突然少了一個，另一個魂魄需要適應，外力傷害身體也是有一部分原因，所以她昏迷了半個月之久。”

“我需要一點時間消化你剛才說的話，我還需要確定我愛上的是那一個對嗎？”鹿明覺得有些可笑，但他又說不出哪裏可笑，是自己浪費了五年的時間守護了一個假的沈燕還是自己同時愛上兩個人。

“這是你的問題，我不清楚她們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所以我無權評價，但十年前你們認識，她們兩個都在一個身體裏面，也許你愛上的是兩個人。”

“兩個嗎？那她們兩個為什麽會在一個身體裏面？不是有孟婆湯嗎？不是有嚴格的地獄制度嗎？為什麽還會出現如此荒唐的事情？我現在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連自己愛誰都分不清。”鹿明的思維一片混亂，以前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麽？難道自己根本不是愛，只是被洗腦了？鹿明開始懷疑自己真的愛過嗎。

“我知道也許現在的情況你很難理解，陰間那邊也是沒有公布沈燕一體雙魂的結果，而我先接觸的是死去的沈燕，可能因為她的敘述，我的觀念更偏向她一點。”古諾先表明自己的態度。

“那催眠殺手到底是誰？我愛的人又是誰？”鹿明越反思越覺得自己才是瘋了的那個人。

“這個真不好解釋，沈燕自己的解釋是，自己因為沈教授的催眠試驗受到壓制，記不清具體情況，只想早點解脫，而且當時她也很後悔不斷的在反思自責，玖雅的太姑奶奶才被感動去做了證人幫沈燕求情，並且我今天見到活著的這位沈燕感覺很詭異，她的張狂一點也不掩飾，連催眠都那麽直接，就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布她就是催眠殺手一樣。”

“你說的我都會記住的，只是我現在需要靜下來好好想想。”鹿明逃避了，他突然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一個笑話，他不願意多待在這裏一秒，更不願意再聊任何關於沈燕的話題。

“那我送你下樓吧，防盜門我還鎖著呢。”古諾起身擺了個請的姿勢，鹿明卻沒有跟著，反而是從二樓窗戶跳了下去，玖雅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鹿明的衣服，玻璃茬劃破了玖雅的胳膊。

“虧你以前還是警察，有什麽事解決不了會讓你想輕生！”玖雅胳膊疼的打哆嗦了，好在還是及時抓住了鹿明才沒有讓他整個人跌出去，古諾浮塵趕緊過來幫忙才把心灰意冷的鹿明拽了回來。

“我家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全是警察，家裏沾點邊的親戚也都是警察，我們完全就是警察世家，我從小就被教育要為人民服務做好本職工作放個好警察，三歲的我懂什麽是本職工作才怪！我的懂事擔當全是裝的！只是為了讓家人安心！”鹿明的情緒完全崩潰了。

“他們從沒有問過我想怎麽樣，我的選擇只有警察，那怕做個交警片警對他們來說也是莫大的欣慰，只要能當警察做什麽都行。”鹿明捂著臉抽泣著，三個人不敢插話，值得先找東西堵住二樓窗口，防止鹿明再沖動跳下去。

“從小我就是別人眼中的別人家的孩子，什麽都是第一，什麽都做的和標準一模一樣，那樣好累，完全沒有自己的生活圈子，直到我碰到了沈燕。”鹿明還在斷斷續續的講，浮塵已經開始幫玖雅處理傷口了。

“我當時依然做著人人眼中的好孩子，所有人學習的榜樣，但她卻只看了我一眼，從我身邊路過時說了一句‘你這樣活著不累嗎？’我當時就覺得自己像被脫光了一樣。”鹿明恢覆了平靜，慢慢的連貫敘述起來。

“我第一次感到害怕，我怕她告訴別人，我的天才全是為了得到關註得到誇獎裝出來的，我當時動過想殺人滅口的念頭，我甚至自信的想過只要自己去做了絕對不會被人發現！”鹿明也不掩蓋了，把自己的過去和盤托出，鹿昭卻沒想到在旁邊聽的三個人已經瞪大眼睛，其震驚程度完全不亞於告訴他們，一本正經的鹿昭會犯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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