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盡一切辦法接近沈燕，試圖和她熟悉讓她放松戒備，我把謀殺她的方法一遍又一遍的在腦海中過，我甚至想出了不下十種完美殺人手法。”鹿明說這些的時候，古諾浮塵都還比較淡定，沒有過多表漏出驚訝之色，反而是玖雅一再懷疑自己聽錯了。

玖雅幾次想張口詢問，都被古諾按下了，小聲湊到玖雅身邊說“越是正經的人墮落起來就越嚇人！”

“但我始終接近不了她，我和她之間隔著一面看不見的墻，她總能成功的避開我，現在想來我一個人對付兩個人怎麽可能成功。”鹿明的接受能力比一半普通人強太多了，已經開始反思自己。

“時間久了，全校的人都以為我們在談戀愛，我以為我可以接近她了，她卻只送了我一本書《人間失格》，知道我為什麽說我和她認識十年相戀五年了嗎？哈哈，我感覺我真的得到她只有這五年！”鹿明的故事似乎還有很多但他沒有再講下去，反而是在大笑著流淚。

“《人間失格》？那是什麽？”玖雅看向浮塵，浮塵搖頭，又看向古諾。

“生而為人，我很抱歉。”古諾緩緩的說出了這句話，玖雅聽的一頭霧水趕緊用手機查。

“你別這麽明顯好不，顯得你沒學問，雖然我就記住這一句，但也能嚇他一下了。”古諾斜眼看向玖雅，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壓低的基本和沒有一樣，但玖雅是先有的聽力後有的眼睛，再小的聲音她都能聽見。

“你也知道那句話？”鹿明顯然很驚訝，他在驚訝一本書那麽多句子為什麽對方只說了這一句，是在嘲笑自己嗎？

“這句太出名了。”古諾被鹿明瞪了一眼，瞬間明白了自己多嘴了，趕緊解釋。

“知道五年前我為什麽自毀前程幫沈燕偽造不在場證明嗎？催眠沒有那麽神奇！需要有心理暗示，還要營造環境，其實自殺的人在監獄裏面就已經被暗示好久了，我其實也算是催眠殺手中的一個。”此話一出玖雅默默的按開錄音。

“沈爸是監獄的心理咨詢顧問，他一直在給監獄裏的人下暗示，這是他的清洗計劃，你可以說是邪教，但他就是信！我為了接近沈燕制造種種巧合，他都發現了，他也總是在每次發現我時給我心理暗示，也許真的是我太天真了，我被他催眠了，大概是說出了心裏的陰暗面，當我從他家裏醒來以後，我就成了清洗計劃的作假者。”

“清洗計劃還分很多人嗎？”玖雅幾經猶豫還是開口了。

“暗示者，行動者，造假者，洗脫者，他們是待宰的魔鬼。”

鹿明說著玖雅已經在心裏對上號了，沈父，沈燕，鹿明，為沈燕辯護並自殺的律師，以及自殺的前科犯們。

“我們剛開始選擇的都只是犯過**的人，後來才擴大到所有犯人，到黑色九月的時候，連搶劫都被算作要清洗的目標。”

“然後呢？”玖雅當時還在上學寄宿的學校，根本沒聽到過外界有這麽大的新聞。

“然後沈爸就說是到了解脫的時候了！故意放過最後一個人，沒有徹底摧毀他的意志，還安排人救了他。”

“你當時就在專案組，你是故意大義滅親抓的沈燕！”玖雅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這個新聞太大了，如果公開簡直就是啪啪打鹿家的臉。

“什麽都是假的，連沈燕跟我回家見父母都是計劃好的，在外人看來我們就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可事實呢？我自己也分不清了，我甚至都開始懷疑我真的喜歡過沈燕嗎？”

鐵棒劃過樓梯欄桿的聲音突然響起，聲音很慢間隔幾秒再發出，鹿明聽到聲音眼睛無神看向前方。

“看來樓下有客人來了，裝神弄鬼的有失禮束吧？”古諾嘴上說著眼神提醒浮塵玖雅拿桌下的白符，萬一來的是死了的沈燕立刻撕符絕不客氣。

發出聲音的人就像在戲弄眾人一樣，敲擊欄桿的聲音已至樓梯口，玖雅緊張的手心都出汗了，等待著那個人的現身，但敲擊聲又退了回去，一下兩下，聲音漸漸變遠，似乎對方又退回了樓下。

“咱們去看看？”玖雅努力讓自己精神高度集中，萬一這是催眠暗示，自己至少要保證絕對不暈。

“她？她又回來了。”古諾又聽到敲打聲慢慢逼近，眨著眼睛看著玖雅，頭不斷向樓梯口偏。

“我去？”玖雅明白古諾的意思，但她也害怕，這樓下可是鎖著防盜門的，是人是鬼想一下就清楚了，自己現在去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浮塵……”玖雅看向浮塵，浮塵擡起腳來，玖雅又明白了，支使一個腳受傷的人，還不如自己去。

聲音又遠了，發出聲音的人又退回了一樓。

“我可就去了，如果我尖叫，你們立馬撕符救我。”玖雅深呼吸起身準備去樓梯口等著那個發出聲音的東西再上來。

玖雅還沒走到樓梯口，鐵棒滑動敲打樓梯欄桿的聲音突然加速，像是瘋狂跑上來的一樣。

“啊！”古諾的聲突然突然傳來，隨後浮塵的聲音也緊跟著傳來，嚇的玖雅出了一身冷汗，趕緊轉頭去看。

鹿明嘴角帶著笑，眼睛無神看著玖雅，左腳踩著躺在地上的古諾，右手拽著浮塵受傷的那條腿，浮塵根本無力還手。

“你害怕了嗎？”玖雅覺得脖子上一涼，背後是沈燕的聲音，沒有喘息的聲音，玖雅也感覺到背後有寒意，果然是從陰間逃出來的沈燕。

“五年前我們約定好在此重聚，我為的就是擺脫父親的束縛，騙他認罪態度良好陰間是不會判刑的，但這裏的時間和聖經上寫的不一樣！人間一天底下一年！五年了，我在暗無天日的下面被囚禁了一千八百二十七年！”沈燕說著玖雅用一只手撕著黑白無常留下來的白符，手心裏的汗水已經把白符泡透了，玖雅都撕成碎屑了，黑白無常還是沒有出現。

“五年變化太多我更像是被拋棄的那個人！身體沒了，父親讓我送走了，愛情也沒有了！不過我不怕，不是有附身嗎？我只要掐死你，占據你的身體，我依然可以做人。”玖雅只覺得脖子上的鐵棒突然勒緊，自己呼吸困難，雙眼外凸眼冒金星，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這沈燕手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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