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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釣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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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聲打破死寂。

然而這驚懼惶恐的尖叫卻並非來自易文君, 而是來自起夜的加德納男爵。

這一刻,客廳內的所有人都被驚醒,目光先是落在嚇得癱軟在地鬼吼鬼叫的加德納男爵身上, 而後才順著他的目光, 看向易文君的方向, 看到了易文君身旁那顯然非正常狀態的瑪麗安、嗅到了從這邊逐漸散發出的濃重血腥味。

“什麽?!”

“怎麽會——”

“這……這怎麽可能?”

所有人都在這時驚醒過來, 紛紛奔上前來,查看瑪麗安的狀態,目光交換間, 怎麽都想不通瑪麗安是如何受到襲擊的。

路西恩最是雷厲風行,一把掀開瑪麗安的床鋪,定睛一看,這才發現此刻的瑪麗安與管家卡爾斯、博林男爵屬於同樣的死法,都是“原地摔死”的, 或者是像加德納男爵猜測的那樣,是被屬性為“扭曲”的使徒攻擊了。

雖然對於“扭曲屬性的使徒”這個說法, 大家都是半信半疑, 畢竟鍛造與工藝之神的神殿遠在海外,其使徒也大多不會漂洋過海來到東奧雷王國這邊;而覆仇女神就更別說了, 這位神靈的事跡大家基本只在傳聞中聽說過,要說祂的神殿到底坐落在何處使徒究竟如何選拔, 那是誰都不知道。

但無論襲擊者的身份如何, 有一點卻是大家都能夠確定的——

殺人者絕對就在這個城堡之內!

路西恩瞬間擡頭, 淩厲的目光掃過四周,最後在離瑪麗安最近的易文君和兩個神職人員身上落定。

“鄧莫爾司祭, 艾倫助祭, 還有克裏斯汀女士。瑪麗安死亡的時候你們是離她最近的人, 你們有發現什麽線索嗎?”

鄧莫爾司祭擡頭掃視了眾人一眼,微微思考後,緩緩搖頭:“不,什麽都沒有。”

這一刻,哪怕易文君不用謊言之回聲判斷都能明白,這位鄧莫爾司祭此刻絕對心有隱瞞!

但為什麽?

鄧莫爾司祭發現了什麽?

他又是出於什麽理由才隱瞞了這個發現?

易文君擡眼一掃,發現客廳內的朱爾斯,德雷克,以及對鄧莫爾司祭最為熟悉的艾倫助祭都是神色一動,顯然也發覺了這一點。

但他們卻又如易文君一樣,懷著各自的心思,不動聲色地將這個疑問暫時按下。

倒是路西恩,這位王子殿下似乎是生命教會的虔誠信徒,對鄧莫爾司祭毫無懷疑,對方說什麽就是什麽。

於是路西恩點點頭,很快將目光轉向艾倫助祭和易文君。

前者迎著路西恩的目光,看了鄧莫爾司祭一眼,同樣搖頭。

但易文君卻沒這麽多想法和顧慮了,畢竟哪有玩家遷就NPC的道理?

——她選擇釣魚。

“要說發現的話,我的確發現了許多。”易文君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或者說,我已經明白了這個案件的絕大部分真相,也知道了兇手的真正身份!”

易文君底氣十足的聲音如同驚雷,驀然打破了客廳內的詭譎氣氛。

這一刻,所有人都向易文君看來,臉上都浮出了相同的震驚。而至於他們的震驚表象下到底藏著什麽,睡眠不足的易文君可懶得管。

易文君道:“我不會直接告訴大家兇手的姓名,因為我知道這件事也不能全然責怪這位兇手,這件事其實非常覆雜,如今發展到這個地步早已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但我覺得,現在已經是坦白的時機了……接下來,我會在二樓的起居室裏等待那位兇手的拜訪,當然,除了這位兇手之外,大家也可以選擇一個個過來拜訪我,但至於我到底會告訴你們每個人多少真相,就取決於我們的關系和我當時的心情。最後,我只會在起居室等到十點,到了十點後,如果那位兇手都沒有來向我坦白,那就別怪我直接向大家攤牌了。”

話語間,易文君的目光緩緩掃過眾人,無聲之間盡顯壓迫。

緊接著,她披上外衣,徑直上了二樓,將面面相覷的眾人留在大廳內,獨自走進起居室內,將門合上。

易文君知道自己這樣的做法非常危險,並且還特別像是偵探小說裏那種以為自己掌握了證據就能穩坐釣魚臺結果被兇手直接反殺的炮灰。

但易文君與偵探小說的炮灰最大的不同,不是她有底牌和武力傍身,而是她——其實壓根就不知道真兇的身份。

不,或者說,易文君只知道其中一位行兇者的身份,而不知道背後的真相。

就像易文君在大廳內告訴大家的那樣,這起事件其實有些覆雜,嚴格來說是兩起案件糅雜在了一塊兒,所以才會呈現出一種古怪不和諧的狀態。

原本易文君也不該這麽快知道這件事的緣由,但奈何系統的“就地取材”實在是取材太過,因此易文君幾乎一眼就看出了這個“暴風雪山莊”在現實中的原型,也從受害者的死法找到了現實的對應,最後又從眾人的表情和反應中找到了那個破綻所在。

至此,易文君已經明白了一半的真相,而至於另一半的真相……易文君覺得,某位“兇手”應該會給出她想要的線索的。

“說起來,這還是我第一次釣魚呢……”

易文君心情頗感微妙,雖然身體上已經感到十分疲憊,但心中卻隱隱雀躍,一種“事件盡在我掌控之中”的釣魚佬的底氣升起。

“這一次……會成功得到答案嗎?”

雖然她鉤直餌鹹,雖然傳聞釣魚佬什麽都能釣到就是魚釣不到,但關鍵是對方不是魚,而且還一點都不聰明啊!

“穩了穩了。”

什麽暴風雪山莊,什麽邪神獻祭,什麽鬥智鬥勇,都不帶理會的。

她要一通亂殺!

她要一命通關!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半小時後,也就是早晨六點左右,起居室窗外的天空終於慢吞吞地亮了起來,而易文君也終於等到了第一個拜訪者。

出乎意料的是,第一位來拜訪的竟不是那兩個掌控欲爆棚的王子,而是向來低調的鄧莫爾司祭。

鄧莫爾司祭來到起居室後,沒有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道:“克裏斯汀女士,你知道你在做多麽危險的事嗎?你獨自坐在這裏,就像是一只無助而待宰的羔羊,那名兇手只要心中有半點動搖、對你生出一絲細微的惡念,你就會喪命於他的手中,再沒有挽回餘地。女士,人的生命只有一次,這是來自聖主的祝福,請你好好珍惜。如果你坐在這裏的原因是有某個必須要得到的答案,那麽如果你信任我的話。你可以將問題交給我,由我在這裏等待,為你詢問。”

易文君微笑著,不答反問:“鄧莫爾司祭,說到信任,我現在倒還真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半個小時前,當路西恩殿下問司祭你是否發現了什麽線索,你回答沒有,但這其實是謊言,對吧?所以鄧莫爾司祭,你能告訴我答案嗎?”

鄧莫爾司祭沒料到易文君會提出這個問題,稍作沈吟後,緩緩答道:“如今事已至此,那麽告訴女士你答案也沒有關系。是的,當時的我的確發現了某件事,但為了大家的安全,我還是決定暫時將這件事隱瞞下來,避免驚動對方。”

“你到底在客廳裏發現了什麽?”易文君追問。

鄧莫爾司祭道:“我發現兇手就在我們之中。”

頓了頓,鄧莫爾司祭又嘆息一聲,道:“這件事實在出乎了我的預料,原本我認為敵人來自外部,卻沒想到邪惡的勢力早已滲透到了我們之中。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也為了避免兇手情急之下做出更難以預測的惡事,我瞞下了這個發現,準備獨自調查,但我沒想到女士你……”沒想到面前的人竟然這麽不按常理出牌,直接掀了桌子。

這會兒,別說大家都知道了兇手就潛藏在眾人內部,甚至接下來整個事件的走向,都難以被任何人預測和掌控了。

這位克裏斯汀女士,可真是攪得一手好局啊!

說著,鄧莫爾司祭又一次苦笑起來。

易文君聽著,倒是有些好奇:“你是怎麽發現兇手就在我們之中的?”

易文君能發現這件事,是因為她有現實案例的對照,也是因為她一開始就在觀察眾人,更是因為她自帶外掛謊言之回聲。簡而言之她就是在作弊。

可面前的鄧莫爾司祭,又是如何確定兇手是來自內部的人?

鄧莫爾司祭坦然道:“是因為神性靈視。克裏斯汀女士,你或許不知道,對於我們使徒來說,但你的心靈純凈、與神靈的鏈接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就能開啟神靈賦予你的心靈視角,看到許多常人看不到的東西,而這種視野,我們就稱為神性靈視。”

易文君眉梢微揚:“神性靈視?冒昧問一下,這跟使徒們平時口中的靈感有什麽區別?聽說靈感太高的人容易聽到邪神的誘惑,所以這兩樣東西有什麽關聯嗎?”

鄧莫爾司祭詫異看了易文君一眼,臉上露出了些許不悅,嚴肅道:“女士,你怎能將聖主與那邪惡的篡奪者混為一談?若如今站在這裏的是年輕了十歲的我,那麽如今的你恐怕就已經被我押往裁決所了!”

“哦,抱歉。”易文君聳肩,“所以這兩樣東西到底有沒有關聯?”

鄧莫爾司祭:“……”

明明是位體面的女士,怎麽做事就這麽混不吝呢?

鄧莫爾司祭頗感無奈,但如今的情況也不適合談這個,於是他只能回答道:“有一定關聯,但神性靈視是受到神靈保護的。”

易文君:“……”

所以說到底,這就是“馬鈴薯”和“土豆”、“番茄”與“西紅柿”的區別?

那些把同樣的食材換個擺盤就擡十倍價的人別也是跟你們學的吧?!

易文君:“所以……鄧莫爾司祭你的靈感……你的神性靈視很高,能夠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東西,所以在兇手動手殺害瑪麗安的時候,你看到了某些線索,從而發現動手的人竟然就在我們之中,只不過一時間不確定是誰,是這個意思嗎?”

鄧莫爾司祭點頭。

易文君微微點頭,若有所思,沒想到靈感竟然還有“危險預兆”這樣的用處。

這樣說來,她之所以會在瑪麗安死時突然驚醒,是不是也是“靈感”的作用?

就連這具身體遠超常人的觀察力、對各種細節與微表情的高敏銳度,甚至是視野內過分鮮活的色彩等,都是因為這具身體的靈感極高?

……真是奇了怪了,自己如今扮演的人到底是誰?

總感覺原身的身份很不簡單,可游戲都進行到這一步了,卻還沒有線索跳出來……太奇怪了!

易文君一邊快速思考,一邊又隨口向這位鄧莫爾司祭套了幾句話後,就以一副一意孤行的模樣將他送出門,接著繼續自己的釣魚大業。

不過在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易文君都沒有等到自己想等到的人,而是先後迎來了傲慢勸說她不要這麽傲慢的路西恩、心機勸說她多點心機的朱爾斯,以及像是趕鴨子上架般來她面前轉了一圈的德雷克。

當德雷克過來時,易文君看著他臉上顯而易見的不情願,詫異問道:“你到底是來做什麽的?”

德雷克苦笑道:“其實我根本就不願意過來,只不過兩位殿下說,來的人越多,對那位兇徒的心理壓迫就越大、也就能夠越快地逼迫他下定坦白的決心……”

因為,來起居室拜訪易文君的人越多,兇手就會越著急,越不確定易文君到底跟別人說了多少“真相”。

這會迫使兇手加快坦白的速度,也會壓榨他的僥幸之心,讓他不至於一言不合就暴起殺了易文君這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士”。

易文君點點頭:“是朱爾斯的提議嗎?”

這種貼心且收買人心的提議,怎麽看都像是出自朱爾斯之手。

但出乎意料的是,德雷克搖頭了:“不,是路西恩殿下的提議。”

易文君驚訝了一瞬間,但又很快丟開,沒有放在心上:“那你來也來過了,可以走了。”

德雷克幹笑:“這也太快了……反而會令兇手起疑的……”

“那你隨意。”

說完,易文君就低下頭,繼續翻看手中的《世界周游筆記》。

之後,起居室內陷入一片沈寂,唯有翻動書頁的聲音不時響起。

易文君對這樣的情況適應良好,安之若素,但社交達人德雷克卻似乎很少遇到這樣的安靜,不由得露出幾分坐立不安。

在一片沈默和安靜中,他就像是一只不安的貓一樣,換了好幾個坐姿。最後,他像是下定決心一樣,沒話找話道:“克裏斯汀女士……你……其實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老套的搭訕手段,特別是對於你曾經的老師而言。”易文君平淡評價。

德雷克一驚,苦笑擺手:“不,女士,我不是這個意思……就如你說的那樣,你曾經是我的老師,既然如此,我怎麽會對自己的老師生出不敬的想法?”

“是嗎?”易文君終於擡眼看他,“但德雷克,你似乎是王都裏有名的花花公子,所以女士們對你心生警惕、敬而遠之,你應該能夠理解的吧?”

德雷克神色越發苦澀,不知想到了什麽,嘆了口氣:“是的……我知道……我理解……我曾經以為只要能夠達到目的,我完全可以不在乎外人的眼光和看法……可是直到後來我才發現,有些人的看法是我不得不在意的,但在那時……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德雷克的話語十分含糊,但易文君卻從中聽出了些許端倪。

她上下打量這小子兩眼,而後果斷低頭,重新投入閱讀:“行了,走吧。我不是你的心靈垃圾桶,失戀的問題就不要找我傾吐了。”

“……真是絕情啊,女士。”德雷克再次露出苦笑,顯然對易文君這種有身份壓制且不按套路出牌的人物毫無辦法。

他依言向外走去,但當他站在門口,手掌按在門把手上時,他頓了頓,驀然輕聲問道:“女士,你有過非常後悔的事嗎?”不等易文君回答,他說,“我有過。”

“我曾經傾慕過一個非常特殊的女士,她美麗、機警、聰明,迷人得不可思議。我想要得到她的註視,但卻完全沒有辦法、沒有頭緒,因為當時的她已經愛上了我最好的朋友……我什麽都不能做……我什麽都不該做。直到有一天,我見到她第一次收下了一位外人的花——一位如同我傾慕著她那樣迷戀著她的人的花。”

易文君神色微動,翻頁的手停了下來,目光雖還停留在書頁上,神思卻已經飄離。

德雷克的聲音在安靜的起居室內響起。

“我當時心中妒火中燒,但卻還要強裝笑容,問她為什麽要收下這一束花。‘明明你都從來沒有收過我的花’,我開玩笑一樣地問她。

“她回答說,‘花束代表著純潔的愛戀,如果可以,我當然不會收下戀人以外的人送來的花。但這個可憐的人已經對我神魂顛倒了,與我的緣分也只有最後的這一束花而已,如果我連這樣微弱的期冀都不願成全他的話,那未免對他也太殘忍了……但是德雷克,你是我的朋友,為什麽你要與他相比?’

“為什麽要與他相比?是啊,為什麽我竟然會問出這種可怕的問題?當時,我近乎逃一樣地離開了,而在這之後,我再沒有送過她哪怕一朵花,因為我的驕傲讓我絕不願向她承認我早已經對她神魂顛倒,不願承認我早已經如同那個可憐的人一樣,拜伏在她的裙角。

“但後來……我後悔了……”

德雷克聲音苦澀極了。

易文君終於擡頭看他,但卻只看到了一個僵立的背影,就連上周目那頭曾被她暗暗吐槽過數次的“孔雀開屏”一樣的紅褐色的長發也垂落在他肩上,像是失去色彩。

“我後悔沒能送給她哪怕一束花,即便這代表著我要拋下我的驕傲,向她低頭承認我愛慕她如癡如狂,哪怕她要將我的心與這束花一同拋在腳下踩碎也無怨無悔……但有些事錯過就是錯過,在此之後,再沒有挽回的機會。如果這一切都能重來,我一定——哈,離開王都後我就變得越來越傻了……哪裏有什麽‘如果’呢?

“抱歉,女士,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麽了,跟你傾訴了這樣一大堆無用的話……如果有對你造成困擾,我很抱歉,請你忘了吧。”

說完,德雷克打開門,大步離開。

起居室重回寧靜,易文君幽幽出了會兒神,嘆息搖頭。

“果然老話是對的——智者不入愛河。”

愛情?

啥愛情不愛情的,愛情只會影響人拔劍的速度!

想到這裏,易文君便低下頭,準備重新投入書頁中,拓展自己的知識面。

但就在這一刻,敲門聲再度響起。

篤篤篤——

又有人來了。

易文君揚聲道:“請進。”

門外的人遲疑瞬間,慢吞吞地扭開門,磨磨蹭蹭地走了進來。

易文君定睛一看,神色頓時微妙起來。

因為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赫然是彭斯警長!

“彭斯警長,竟然是你呀……”頓了頓,易文君笑意微妙,“來吧,來吧,我相信你此刻一定有很多的話想要對我說……那就關上門到我面前來吧,不要坐太遠,我覺得接下來的話你應該不想再被第二個人聽見才對。”

彭斯警長原本就頗為微妙的神色立即改變,臉上浮出不易察覺的警惕:“克裏斯汀女士,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說你竟在暗地裏懷疑我是兇手嗎?”

“不,當然不。”易文君笑容越發深了,“你當然不是兇手,你沒有任何作案動機,也沒有任何作案能力。你只是某個對真相一知半解、自己就把自己嚇得快要魂飛魄散的可憐人而已,我怎麽會懷疑你呢?”

彭斯警長臉色醬紫,慶幸也不是,憤怒也不是,一時間神色頗為滑稽。

易文君再一次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沙發椅,說:“坐吧,警長,接下來我們應該有很多話要說,請不要站那樣遠。你瞧,我只不過是一位柔弱無力的女士而已,不能將你怎麽樣的……就坐在我面前跟我談話吧。”

易文君的話語似乎是正確的,至少在所有人的眼中,她一直都是“養尊處優體面了一輩子的宮廷禮儀師克裏斯汀”,攻擊力甚至連瑪麗安都不如。

但不知道為什麽,在面對易文君時,彭斯警長心中總有某種危險預兆。

這樣的預兆,有可能只是他心裏有鬼所以想得太多,但也有可能是因為……是因為他面前的這位女士實在過分從容。

——從容不迫的氣勢,以及那雙似乎看穿一切的眼睛。

這樣的組合,實在是令彭斯警長心中發毛,忍不住在門口躊躇不前,開始懷疑自己來找易文君的決定究竟是對是錯。

易文君看著這個舉棋不定的男人,心中開始不耐煩了。

“好了,不要在那邊猶猶豫豫磨磨蹭蹭的。”易文君直白說道,“你不就是一位暗中信奉邪神的邪教教徒嗎?現在起居室裏只有我們兩個人,我都沒怕你有什麽好怕的?坐下,我不想再說第三遍!”

彭斯警長瞬間臉色大變,再不敢磨蹭,呲溜一下躥到易文君面前的沙發椅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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