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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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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李瀟灑一把推開秦霸天, 力道太大,秦霸天一跤跌進了圈椅裏。

跌得秦霸天險些連椅子都撞倒。

“我靠, 李瀟灑,你反應不用這麽激烈吧?”秦霸天摸著撞疼了的屁股嗷嗷叫, “你這叫什麽……哦哦哦, 典型的欲蓋彌彰,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李瀟灑捂住雙耳。

“霸天哥哥, 什麽此地無銀三百兩啊?”秦霸天的老相好鶯鶯走進包廂門,扭著小腰朝秦霸天走過去,嬌笑道。

“爺們的事,別打聽。”秦霸天攬住鶯鶯坐在腿上,香了一口, 最後還是沒出賣兄弟。

別看秦霸天整日在李瀟灑跟前亂調侃, 像是嘴上沒把門的, 實際上, 那些葷話也就只會在兄弟一人跟前說, 多了一個外人, 他絕對把口封得嚴嚴實實,不該說的半句都不會吐露。

秦霸天終於不說了, 李瀟灑這才覺得耳根清凈, 呼吸順暢了。

“箏兒,箏兒,你快看,快看這盞河燈!”

一個河燈小攤前, 傅寶央捧起一盞公子騎馬的小河燈,一臉不可思議地舉到傅寶箏眼前來。

“箏兒,箏兒,快看,像不像?”傅寶央急急追問。

什麽像不像?

傅寶箏正在挑選自己的河燈呢,猛不丁被傅寶央激動地拉了一把,險些沒站穩。

挑選個河燈而已,央兒也能激動成這樣,真是個沒長大的小姑娘,傅寶箏搖著頭想。

可下一刻,待傅寶箏定睛一看,立馬震驚了,天底下怎麽會有這般巧的事?

只見央兒手上那盞小河燈,是個公子騎馬形狀的,而馬背上的那個公子,神情居然有幾分酷似李瀟灑?

傅寶箏眨眨眼,表示震驚。

“是不是很像?”得到肯定後,傅寶央越發興奮壞了,就跟抱著個寶貝似的,再不肯撒手。

得知還有十個一模一樣的,傅寶央大手一揮,簡直將懷裏的所有銀子都給了小攤販。

傅寶箏:……

這河燈有那麽貴嗎?

一兩銀子一個?

不僅傅寶箏驚訝極了,連同小攤販老板也震驚了,忙朝傅寶央擺擺手道:

“姑娘,姑娘,幾個河燈而已,不值這麽多銀子,您統共給我半兩銀子就足夠了。”

卻不曾想,傅寶央將十一個河燈當吊墜似的全系在腰帶上,掛了一圈,然後拍著河燈爽朗笑道:

“老板,那多餘的銀子,是我給你的訂貨錢,你就照著這騎馬公子的神韻,再給我做上百來個小公子,各式各樣的,譬如舞刀弄棒、乘坐烏篷船、側臥青草地等等等等,樣式隨意,臉還是那張臉就行。”

小攤販老板:……

傅寶箏:……

小攤販顯然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麽豪爽大方的買主,足足楞神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歡天喜地地攬過去銀子,一疊聲地道:

“好,好,好!三日後就能交貨,小的給姑娘送到府上去!”

傅寶央滿意地直點頭,每點一下頭,小嘴都能笑得再咧開一點,最後簡直笑成了一個誇張的弧度。

裏頭飽含的幸福,不言而喻。

看得傅寶箏都感覺自己更幸福了三分。

“箏兒,你也挑挑,說不定也能尋到神韻似晉……似姐夫的。”傅寶央在傅寶箏耳邊小聲道。

傅寶箏聽到“姐夫”兩個字,就臉紅了。

事實上,傅寶箏早已將攤子上所有的河燈都悄悄兒瞧過一遍了,沒有類似四表哥的。最後便挑選了幾只小肥鳥和蓮花燈座的河燈。

兩人來到河邊,點燃了河燈。

傅寶央動作奇快,沒兩下就齊刷刷點燃了十一盞河燈,盡數飄蕩在河面,閉上眼,嘴裏嘀嘀咕咕許起了願。

傅寶箏動作就慢多了,每一下都透著虔誠,待她放河燈入水許願時,傅寶央已經做完全套,直勾勾盯著直看她了。

傅寶箏剛許完願,傅寶央湊過來打聽:“箏兒,你剛剛許的什麽願?那麽長?全是跟姐夫有關的麽?”

傅寶箏面皮一燙,她許的什麽願,自然全是跟四表哥有關的,甚至還有期待能早日嫁給四表哥的,但這些心願真的宣之於口,會不靈驗還是其次,最主要的是多臊得慌啊。

是以,傅寶箏躲在帷帽裏,紅臉低聲道:“我不問你許了什麽願,你也不許問我。”

說完,傅寶箏就站起身來要走,將河邊的位置讓給身後準備放河燈的姑娘。

見傅寶箏羞澀得逃了,傅寶央趕忙起身追上去,大抵是傅寶央沒臉沒皮地又追問了句什麽,譬如“我告訴你我許了什麽願,你就告訴我好不好?”臊得傅寶箏一個勁直躲。

姐妹倆打打鬧鬧離開了河邊。

打鬧中的兩人,怎麽都沒想到,她倆剛離開,傅寶央的那些河燈就被人給全部打撈上了岸。

一個酒樓雅間裏,風之將十一個河燈擱在桌上,還在淌水。

蘇宴隨手拆開一個,拿出藏在裏頭的許願紙,然後他雙眼就冰寒起來——紙上寫道:“瀟灑哥哥平安”

一把摔開河燈,再拆開下一個——“瀟灑哥哥快樂”

再摔開,再拆開下一個——“瀟灑哥哥幸福”

一把摔到地上去,再拆開下一個——“瀟灑哥哥我喜歡你”

“瀟灑哥哥……”

一連拆開十一個,全部都是瀟灑哥哥,沒有一個提到他蘇宴的。

傅寶央背叛與否,已經顯而易見。

蘇宴雙眼赤紅,捏緊那張“瀟灑哥哥喜歡我”的許願條,雙手都在顫抖。

撕碎那些許願條,兩只腳狠狠踩上散落一地的河燈,一個個碾壓過去,盡數踩成了稀巴爛。

發洩好一陣後,蘇宴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

“風之,你現在就去……”

傅寶箏和傅寶央放過河燈,許過願,又坐在河邊的各種小吃攤吃了不少特色小吃。

“哎呀呀,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就吃撐了,今夜瀟灑哥哥還邀約我吃烤鴨的呢。”傅寶央丟下吃了一半的桂林米粉,站起身來表示自己不能再吃了。

傅寶箏聽到這話,搖搖頭笑著表示不信:“類似的話呀,我今夜已經是第五次聽到了。”

傅寶央舌頭一伸:“哎呀,這是最後一回說啦!”

說罷,傅寶央再不敢看一眼桌上辣油油的桂林米粉,她知道自己對美食沒有定力,再看一眼,鐵定又得偷吃一口,趕忙用帕子抹完嘴,拉著傅寶箏要走。

傅寶箏倒是沒吃,一直坐在傅寶央對面陪她呢,見她舍得不吃完就走,傅寶箏自然是立馬就能走。

卻不曾想,傅寶箏剛要起身,前頭不遠處突然有兩個小姑娘尖叫起來。

傅寶箏循聲望去,竟是兩個彪形大漢堵住了兩個小姑娘的去路,毛手毛腳的,小姑娘頓時尖聲大叫。

遇上這種欺男霸女的事,傅寶央自稱俠女,自然得火速上前解救姑娘的。

不過傅寶央到底慢了一步,她才沖過去,已經有兩個不知誰家的武藝高強的小廝沖上前與那倆個彪形大漢撕打起來,提前救下了小姑娘。

“你倆沒事吧?”一個俊朗如玉的年輕公子,一身紫袍緩步現身。

“謝謝公子救了我們姐妹。”受驚的兩個小姑娘連忙朝年輕公子道謝。

“不必多謝,以後出門小心點。”年輕公子溫潤如玉,柔聲叮囑。

“蘇宴?”傅寶央認出了那年輕公子背影。

按理說,傅寶央是裝病才推拒了蘇宴的邀請,如今河邊偶遇,傅寶央應該趕緊拉下帷帽上的白紗,往人群裏一鉆,假裝從未遇見過才對。

可是,蘇宴才剛當著她的面行俠仗義,救下了兩個可憐的美貌姑娘,如此心地善良的蘇宴,傅寶央一時半會還真沒想得起來躲避他的事。

於是,那句“蘇宴”自然而然就叫出了口。

年輕公子轉過身來,看到傅寶央時,臉上先是滿滿的驚訝之色,似乎沒想到會在這裏遇上傅寶央似的,隨後“認出她來了”,才換上一副溫和的笑模樣。

那臉上的笑容,任誰看了,都有春暖花開之感。

“蘇宴,還真是你啊。”傅寶央大大方方笑著打招呼。

蘇宴見傅寶央主動走過來,他臉上的笑意越發濃烈起來。自然,若傅寶央見到他的第一反應是逃,他也不會放她走的,唱了這樣一出救人的戲碼,不過是讓彼此的相遇看上去更自然點,順道在她跟前刷一波好感。

遠處的傅寶箏看了,卻是尷尬了一臉,這簡直就是撒謊被當場抓包的現場啊。

傅寶箏臉皮沒傅寶央厚,走上前去時,兩只腳都跟灌了鉛似的沈,每走一步都是尷尬。

不過讓傅寶箏沒想到的是,她還沒開口解釋央兒“病了,卻還出現在這”的緣由,卻聽蘇宴搶先笑道:

“央兒,你果然不愧是習武之人,身體強健,連風寒都好得比我家兩個妹妹快很多。不像我的兩個妹妹,今夜還躲在房裏不敢出門呢。”

蘇宴一句話,就將彼此之間的尷尬給抹過去了。

傅寶箏稍稍松了口氣。

那種拒絕的尷尬,蘇宴自己能看開,就最好不過了。

可傅寶箏怎麽都沒想到,遇上蘇宴後,再想找借口甩開他,竟是那麽難。甚至,傅寶箏委婉地提出幾次各走各的,都被蘇宴用巧妙的借口給避開了。

這讓傅寶箏心頭隱隱感覺不妙。

可蘇宴言笑晏晏,死活不肯走,傅寶箏真心做不出冷臉趕人走的事。再說了,就算兩家結不成親,也不宜結怨。

於是,三個人就一路走了下去。

最後,停留在了各大頭牌登臺獻藝,歡度佳節的豪華畫舫前。

畫舫漂在九淮江上,一樓的甲板上有各大頭牌載歌載舞,一個個輪流上。

兩岸站滿了看客,比肩接踵,人山人海。

傅寶箏和傅寶央就擠在人群裏,好在有蘇宴和護衛開道,傅寶箏和傅寶央得以搶占了一個正面觀看的好位置。

傅寶箏見豪華畫舫甲板上的看座上,有好些青年公子,忍不住稍稍扒開點帷帽上垂落的白紗,露出一條細縫來,一個個掃過去,穿白衣的有好幾個,卻沒有一個是四表哥。

沒有四表哥在,傅寶箏觀看都沒滋味,忍不住有些失望。

傅寶箏整張臉躲在白紗帷帽裏,旁人看不見她雙眼的來回搜索,傅寶央就不同了,她帷帽上的白紗全都甩到了帷帽頂上去,她雙眼來回轉溜的樣子,一下子就落入了蘇宴眼中。

蘇宴稍稍想想,就知道,傅寶央目光搜尋的人是李瀟灑。

看著傅寶央來回轉動的眼珠,蘇宴藏在衣袖下的雙手忍不住緊握成拳。

蕭絕對那些鶯鶯燕燕的載歌載舞沒甚興趣,在開場時去甲板上露了一下面,就借口身子不適重回三層雅間,歪靠在美人榻上,從懷裏掏出前不久箏兒寫給他的情書,第一百次重看。

邊看邊笑。

真真是自家媳婦的信,越看越愛,上頭的每一筆一劃都能看出情意來。

“箏兒,過不了多久,咱倆就能定親了,只是……得委屈你受點委屈了。”

想到蕭瑩瑩到時候的滔天怒火,蕭絕提前膽寒了一把。

可沒法子,正經途徑蕭絕已經試過了,從蕭瑩瑩那看不到任何希望,萬般無奈下,只能走歪的。

想到那條歪路,蕭絕……真心覺得自己不要臉。

蕭絕躲去了雅間,李瀟灑和秦霸天倒是一直在甲板上觀看,只是中途,有突發事件,李瀟灑被叫去了二層雅間。

待李瀟灑交代完下屬,從二層雅間下來時,剛走上甲板,就被秦霸天抱住肩膀,湊到耳邊悄聲道:

“李瀟灑,不得了啦,你的央兒給你戴綠帽啦,居然與蘇宴那小子緊緊挨在一塊站在岸上看表演呢。”

秦霸天邊說,邊指著那頭的岸上。

李瀟灑明顯腳步一頓,然後飛快朝畫舫邊緣的人群走去,直直望向岸邊。

秦霸天:……

我靠,說好的不喜歡呢?

走得這般急,也叫不喜歡?

“切,就知道你嘴硬。”秦霸天嘴裏一陣嘀咕,聲音很小,只有他自個才能聽得見的那種,“瞧吧,我不過騙你要戴綠帽了,立馬就露出了焦急樣。”

秦霸天不是傻子,觀察傅寶央好一會了,哪能瞧不出傅寶央對蘇宴無意,所謂的綠帽,就是故意耍一把李瀟灑罷了。

而李瀟灑呢,關註的落腳點壓根就不在綠帽上頭。

明明昨夜暗探來報,傅國公府以傅寶央感染風寒為由,拒了蘇宴的邀約,怎的傅寶央和蘇宴今夜還會站在一處看表演?

是巧合?

還是人為?

待李瀟灑搜尋到岸上的傅寶央、傅寶箏和蘇宴時,只一眼,他就明了傅寶央有危險。

因為,他看向蘇宴時,蘇宴居然正大光明朝他直視,且目露挑釁。

那種挑釁的目光,李瀟灑很熟悉,是男人間爭奪女人時,發出的挑釁。

李瀟灑心中咯噔一下。

還不等李瀟灑做出什麽回應,岸上突然爆發一陣擁擠。

“箏兒,抓緊我!不要松手!”傅寶央第一時間護住傅寶箏。

“央兒,央兒……”

可是人潮太過擁擠,傅寶箏最後還是與傅寶央沖散了。

帶出來的護衛,全都往傅寶箏身邊靠,他們全都認定,傅寶央武功不低,哪怕是爆發了踩踏事件,傅寶央都有能力自保,所以他們一個個的全都將保護重點放在傅寶箏身上。

最後,在一片雜亂中,傅寶箏被護衛護住了,朝安全地帶撤退。

而身有武功的傅寶央,與傅寶箏走散後,卻被人給故意絆了一下,再猛地被推了一把。

“啊……”的一聲尖叫。

傅寶央整個人失控,從岸上掉進了湍急的河水裏。

然後,蘇宴,緊跟著毫不猶豫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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