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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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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呢,賀昕撫著下巴,若有所思地盯著辦公桌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出神。

那天,他真的是被徐茵茵氣壞了。可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因為類似的事情爭吵,以前多數的情況,都是賀昕一發脾氣,她就乖乖閉嘴,雖然之後還會自掏腰包添置家用,可只要不把錢直接給到他面前,賀昕也就懶得理。可這次,徐茵茵後面的話激怒了他。

什麽叫和他結婚就是為了逃脫父母的控制,讓自己獨立起來。是怎樣,拿他當成跳板、工具?這個從高中起就天天黏在他屁股後面、黏人黏得要死的笨蛋,在終於得償所願,不但成為他的妻子、還把他的生活搞得一團糟後,反而開始盤算著要獨立了。

雖然明知兩人不是真的結婚,徐茵茵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可賀昕還是氣得發狂,這段婚姻的決定權明明在他手裏,是不是要結束、什麽時候結束,都要由他說了算。

所以那個笨蛋,有什麽資格在他面前,嚷嚷著要獨立。

那天過後,賀昕氣得不想再搭理徐茵茵,本想去臺北的別墅裏住幾天,可猶豫再三後,還是在公司大廈頂層那間尤成漢精心打造,卻很少留下來過夜的公寓裏暫時住下,以防她忽然大徹大悟想要道歉卻找不到人。

不過幾天過去了,徐茵茵始終沒有出現。

而他的怒火卻逐漸沈澱下來,那天說的話是不是也有點過分了呢。雖然賀昕沒事就要訓斥徐茵茵幾句,不過大多也是不痛不癢的。真正陰下臉來兇狠威脅,這還是第一次,她會不會被嚇得不敢出現了?

於是在冷戰了一星期後,賀昕主動給徐茵茵打了電話,雖然他還是很氣,可是沒辦法,一星期不見,他又想抱她了。

嘟嘟嘟,賀昕的手指,無意識地伴著等待音,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

「餵?」

輕軟好聽的女聲從電話那頭傳來,心跳忽然漏掉一拍。

賀昕立刻揮去那詭異的感覺,沒頭沒尾地說:「凱恩大廈,1607。」

「啊?」標準徐茵茵式的茫然口吻。

「我在這裏。」

「哦……」

哦,哦什麽哦!賀昕聲音一沈,「一小時之內,帶著飯菜出現在我面前。」

「一小時?可我都沒有準備……」

「那是你的事。」他有點莫名地煩躁,「快點,我要餓死了。」說完,迅速掛斷了電話。握緊手機僵了片刻後,他才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真是的,自己這是怎麽了。陰著臉把手機丟到一邊,又過了一會,賀聽眨「眨眼,情不自禁地把目光又轉向手機,瞥了幾眼之後迅速看向別處,緊抿的薄唇,緩緩地拉出了一抹弧度。

五十分鐘後,徐茵茵出現了。她穿著灰色的直筒長裙,上面罩著極為寬松的淺橙色毛衣,軟軟的頭發有些淩亂,精致微紅的小臉兒上寫滿了倉促。

看樣子,在接到電話後,她就開始匆忙地準備,然後隨便套上一件衣服就跑來了,賀昕被憤怒脹得發硬的心,在那一瞬軟了下來。

見賀昕瞧著自己不說話,還在微喘的徐茵茵忍不住道:「我……我沒有遲到。」

「嗯,我知道。」賀昕別開目光,「把飯菜擺上桌吧。」

「廚房在哪裏?」

賀昕伸手一指,徐茵茵點頭,乖乖地摸進廚房,把自己帶的飯菜都裝盤,然後再一一端上飯桌。當一切準備就緒後,某大爺才施施然地落坐開動。而徐茵茵則是坐在他對面,靜靜地看著。賀昕拿起筷子,迅速看了她一眼,「你不吃?」

她擺擺手,「我吃過了。」

賀昕沒再多說,低頭開始吃飯。徐茵茵的廚藝不算糟糕,不過也絕對稱不上好,煮出來的菜大多是一個味道,不鹹不淡、毫無特色,雖然不會難吃,但對於習慣挑剔的賀昕而言,放到以往,也是絕對沒辦法入口的。可他現在卻吃得津津有味,可見習慣真的是個很可怕的東西。

一頓飯在兩人的沈默間吃完了。

「吃完了?」

「嗯。」

徐茵茵習慣性地走到他身邊,想要收走碗筷去洗。這時,賀昕忽然把她拉到懷裏。徐茵茵低低的驚呼迅速消弭在賀昕寬厚溫暖的胸膛裏。她渾身一僵,然後就不動彈了。坐在高背椅裏的賀昕摟著她,兩臂一收,只用摸的就知道她瘦了。寬大修長的手情不自禁地握緊她細細的手臂,賀昕深吸了一口氣,又用大手撫上那自己最愛的軟發,緩緩地一揉,她的眼眶立刻就紅了。

熱熱的液體透進衣料,賀昕目色更柔,「還在難過?」

「難過……什麽?」徐茵茵不承認,可哽咽走調的聲音卻已經出賣了她。

「那天的事。」

「才沒有。」

「說謊。」賀昕低頭,將側臉貼在她的發上,「不準騙我。」

徐茵茵不吭聲了,她真的好沒用,這一星期來她難過得要死,好幾次都決定寧願繼續被逼著去相親,也不要再理賀昕。可當他打電話過來,用那欠扁的語氣命令她送飯過去的時候,徐茵茵還是很沒用地妥協了。骨子裏對他的服從意識,讓她根本沒辦法說不。

所以她來了,一邊伺候他吃飯,一邊在心裏暗罵自己太俗辣,但同時也警告自己一定要表現得鎮靜一點。可當他抱住自己時,眼淚就不爭氣地流出來了。

「以後不準再惹我生氣了,知道嗎?」想讓賀昕直接道歉,那真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迂回一點的倒可以,「我也不再兇你。」

他眼裏的那一點點抱歉、那一點點疼惜,讓徐茵茵的眼淚落得更兇。

賀昕雙臂微松,伸手將那緊埋在自己胸前的濡濕小臉勾起來,「哭得醜死了。」嘴上雖然這樣說,可輕淺的吻卻忍不住一再落上那張醜死了的小臉上。他一點一點地舔去她鹹澀的眼淚,「一個星期沒有見面,有沒有想我?」溫熱的唇含住那張不肯開口的小嘴,狠狠地親吻了幾下後才放開,問:「有沒有?」

「沒……」

剛蹦出一個字,賀昕就又吻住她。又一個熱吻後,賀昕繼續問:「有沒有?」

「沒……」

還不承認,那好,再來。

一吻接著一吻,一次比一次綿長、激烈,在一波又一波的熱吻攻勢下,渾身發軟的徐茵茵終於拋開了自尊,很小聲地承認,「嗯……想,好想你。」

可被逼出實話之後,賀昕卻仍沒有放過她,再一次將她已經酸軟的舌頭托住,笑道:

「那讓我看看有多想。」

冷戰過後,激/情就變得格外火熱。

對彼此都充滿渴望的兩個人廝磨著、喘息著,在那張特意訂制的舒適水床上,溫柔地愛撫、瘋狂地律動、極致地迸發,他們兩個明明一個精明任性、一個天真呆萌,看起來都不像是縱情的人,可兩個人一旦到了床上,就變得放縱而瘋狂,仿若幹柴烈火,抵死方休。

歡愛過後,賀昕若有所思地看著躺在自己懷中的女人。她,到底是有哪一點吸引著自己呢,明明已經過去半年了,這具已經抱過、愛過無數次的身體,為什麽還是對他有著無法抗拒的吸引力?修長的指輕輕拂過她誘人的曼妙曲線,在牛奶般白皙纖嫩肌膚的映襯下,更顯得他的膚色深暗。賀昕忍不住躺下來,將她完全擁住。

「徐茵茵。」

「嗯?」她的聲音聽起來疲憊又困頓。

賀昕有些猶豫,但最終,還是貼在她的耳畔說:「答應我,不要再胡思亂想了。」

他並不希望她獨立,他想讓徐茵茵永遠都像高中時那樣,乖乖地守著他、追著他,雖然有時會不耐煩,可賀昕希望每當自己需要她的時候,總能夠找到她。懷中的女人悶悶地嗯了一聲,這令他滿意地收攏雙臂,將她摟得更緊。

賀昕忍不住微笑。

可被他摟在懷中的徐茵茵卻沒辦法高興起來,雖然莫名其妙地和好了,可以問題還是沒有解決。賀昕所能做的讓步,僅僅是主動聯絡了她。可在根本的問題上,他的想法還是沒有變,自己想要獨立的想法,在他看來,終究還是胡思亂想。

徐茵茵一直以為,就算全世界都將她背棄,可最後還有賀昕。

他會幫她的,只要有他,什麽都不是問題,會考的時候是這樣,被逼婚的時候也是這樣。可是現在,徐茵茵卻不再確定了。因為在某些方面,他似乎和自己的爸媽有著相同的認知,他想控制她。獨立提議被否決之後,徐茵茵越來越覺得自己像是被賀昕豢養的一只金絲雀,他高興了,就聽她叫喚幾聲;不高興,就把她拋到一邊。

徐茵茵不喜歡這樣,就是因為討厭被控制,渴望自由,她才會利用結婚來脫離父母。

不過不管是賀昕,還是爸媽,他們的出發點都是好的,徐茵茵沒辦法討厭他們,也做不到激烈地反抗,而且賀昕有一點說的是對的,她用父母給的嫁妝支付生活費,根本算不上獨立。可以眼下的情況來看,她自己擁有的錢卻是沒辦法滿足賀昕的生活質量。

所以她必須要賺更多的錢。

於是徐茵茵想到要利用自己攢下的積蓄,加上父母給她的嫁妝,去開一家小旅館。

她想把這個計劃告訴賀昕,即使很可能會被否決、會被諷刺,但她還是想要去試一試,因為如果她真的想要創業的話,最希望得到的就是賀昕的支持。於是這一天,徐茵茵去了一趟銀行,想把工資和嫁妝一起取出來,然後匯總到一張存折上。

正好,她也需要好好地了解一下自己的資金狀況。

「小姐,這張卡裏面的錢,全部都要取出來嗎?」

徐茵茵沒有註意到銀行職員奇怪的臉色,點點頭,順便問:「一共有多少錢?」

這張卡的賬戶裏放的是她的工資,存款少得可憐,不過也聊勝於無了。另一張卡裏才是父母給她的嫁妝,很豐厚,不過這半年來她也花掉了不少,總共加在一起的話,大概有……

銀行職員說出了一個數字,龐大到比她兩張卡加在一起的錢還要多幾倍。

半個鐘頭後,她出現在賀昕的公司大廈裏,手裏面捏著那張提款卡。就算她的腦袋比較遲鈍,不過她還是可以想到,這件事一定和賀昕有關。

他正在開會,透過會議室的玻璃墻,徐茵茵可以看見他在會議桌盡頭緩緩踱步的樣子,深藍色的西裝,將他的好身材完全襯托。這時的賀昕閑適從容、侃侃而談,舉手投足間盡是王者般的自信。

明明他們之間只有一道玻璃墻,可徐茵茵卻覺得兩人之間好像隔了一個世界,他在那

個光鮮亮麗的世界裏,優雅而自信,很難想象,造物主幾乎把所有的美好都贈予了他。上帝的寵兒,萬眾的焦點,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色彩。

這樣的男人,會令無數女人瘋狂,很顯然,徐茵茵也是其中之一。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再白癡的女人也總該看清自己的心了。她喜歡他,或許從高中起就開始喜歡了,所以才會想纏著他、靠近他,才會對他沒有底線地服從,才會不管有多麽生氣,最終還是選擇原諒,因為她愛他。

可是和賀昕相比,自己什麽都不是。她不夠聰明也不夠漂亮,唯有家世不俗,可那根本沒有她的功勞。所以賀昕那樣的男人,她根本配不起,他或許可以一直幫她,卻不會愛她。可是即便明白這一點,徐茵茵還是想要待在他身邊。因為就算不愛,她也堅信,賀昕不會傷害她。

賀昕擡頭,看到了玻璃墻外的徐茵茵。

會議結束後,他並沒有離開,在下屬紛紛散去後才招了招手,示意徐茵茵走進來。她攥緊了手中的提款卡,一步步地走過去,在賀昕右手下的轉椅上坐下。對方長腳一勾,將她連人帶椅子一起拉到身前。然後下一刻,徐茵茵已經被他抱在懷裏摟著了。

「啊……」低呼一聲後,徐茵茵下意識地掙紮,「外面有人!」

「哪有。」賀昕擡頭的瞬間,會議室外已經瞬間清場,「誰敢看,我炒他魷魚。」

「那也別……」

徐茵茵話沒說完,熟悉的滾燙呼吸已經附到耳畔,「再掙紮,我就在會議桌上幹你喔。」他可以再粗俗下流一點嗎!剛才還風姿卓越的男人,現在卻突然變流氓,還真讓人無法適應。

雖然腹誹無數,但徐茵茵還是相信以賀昕的性格,或許真能做出這種事,於是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在他大腿上不再動了。賀昕滿意地低笑,寬厚的掌習慣性地撫上她的頭,慢條斯理地梳理著她柔軟蓬松的頭發,他修長粗糙的指緩緩地揉搓著她的頭皮,有股酥酥麻麻的感覺自發根處蔓延到全身,舒服得令人昏昏欲睡。

「說吧。」

「嗯?」說什麽,啊……好舒服。徐茵茵像一只憊懶的貓,在他的撫摸下露出舒適的模樣。

「說來找我做什麽。」賀昕被她的表情逗得莞爾,「難道你就是來這裏讓我摸的?」當然不是!徐茵茵打起精神,在他懷中微微坐直,然後亮出那張提款卡來。

「我卡裏莫名多出來的錢,是不是你的?」

賀昕看也不看那張提款卡,仍舊專心地撫摸著她的發,「那是你的錢。」

「不可能,我全部的家當都加在一起也沒有這麽多。」徐茵茵秀眉緊皺,「這錢是不是你給我的?」

「當然不是。」

「那……」

剛準備松口氣的徐茵茵聽到賀昕又說:「是我幫你賺的。」

「什麽?」

「我幫你買了點股票。」賀昕的另一只手漫不經心地撫著她的腰,「目前情況還不錯,預計以後還會更好。」

還不錯?已經賺了那麽一大筆錢,他卻只是說情況還不錯。是啊,賀昕就是有這個能耐,輕輕一勾手指,就能讓金錢翻倍增長,說他有點石成金的能力也不會誇張。可現在,徐茵茵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想感謝他,「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好了,我知道,你要獨立,嗯?」她微冷的小臉,卻引來賀昕的笑,「沒問題,你可以把我墊付的本金還回來。」

徐茵茵的臉色更冷了些。

「我的錢我收回來,你的錢你留下,貼補家用、買菜做飯,隨便怎麽處置。這樣,總算不違背你的獨立原則了吧?」為了讓兩人的分歧點得到平衡,賀昕說不上花了多大心思,不過卻也用心去想了。要知道,能讓他好好用心去思考的事情,真的是少之又少。所以這下,徐茵茵總該滿意了吧?

不,結果是,她並不滿意。

「這……這算什麽?」

「嗯?」沒等賀昕反應過來,頓時覺得懷中一空,她已經站了起來。

「你做的這一切,到底算什麽?」徐茵茵被惹惱了,他的自作主張、他的居高臨下,還有他那哄小孩一樣的口吻,都讓她憤怒不已。

「你這是什麽態度?」對方顯而易見的怒意,也使賀昕沈下臉,「我幫你賺錢,難道還有錯?」

「幫?原來施舍也可以說得這麽好聽。」指甲陷進手心,痛得她想要冷笑,「可我沒有請你幫我,我也請不起。」整個臺灣、整個歐洲,有數不清的公司想要請賀昕去幫忙賺錢,所以卑微的她,何德何能,能勞他大駕幫自己賺錢呢?

「女人,你哪根筋搭錯了是不是!」

「在你看來,我所做的每件事都像是搭錯筋吧。」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只刺蜻,敏感地豎起了全身的刺,多日來積壓的怨氣,一股腦地全部都發洩了出來,「賀昕,想要獨立的我,真的就這樣可笑嗎,你可以不支持我、可以諷刺我,但沒必要用這種方式來羞辱我!」

「我羞辱你?」賀昕被氣得手心發癢,簡直想要發笑,「你覺得我所做的一切,是羞辱?」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嗎。」徐茵茵神經質地用一種很古怪的語調,模仿著根本不屬於賀昕的口氣,「哦,這個小家夥想要獨立呢,真有意思,那我就陪她玩一下好了。」

口吻又突然恢覆正常,「然後呢,你就把我的夢想與堅持,變成了一場扮家家酒的游戲。」

「夠了!徐茵茵,你該閉嘴了。」賀昕從轉椅上拔身而起,周身散發出懾人的怒氣。

可她卻堅持要說:「你以為我會開開心心地接受你的施舍?不,我不要!」

這個女人真是夠了,她不想花他的錢、她想要獨立。好,為了不再吵架,賀昕決定幫她賺錢,又提出要收回本金,所以這樣既不算是徐茵茵花他的錢,而她也有足夠的資金去完成自己獨立的理想。這是第一次,他為了一個女人去考慮這些無聊的事。

結果對方完全不領情。好,很好,既然你覺得是羞辱,那就讓我羞辱到底吧。這樣的女人,他本來就不該有太多的疼惜。

「你不要,那麽你打算用什麽來完成你那宏偉的獨立夢想?」

徐茵茵的小臉一片雪白,「我可以自己賺錢。」

「是嗎,可我怎麽覺得,你夢想的宏偉程度和薪水的高低,完全不成正比。」

「你不要再諷刺我。」

「不,這不是諷刺,我只是在陳述事實。」

徐茵茵眼眶更紅,眼淚不爭氣地打轉,卻始終倔強得不肯落下來。

傷害她,他要狠狠地傷害她。可是為什麽,自己的心也這樣痛?

「一個真正的聰明人,要懂得在別人還願意施舍的時候把握機會。可很顯然,你是個笨蛋。從高中到現在,你沒有一分鐘、一秒鐘是聰明的。這樣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你,拿什麽和我談獨立,嗯?徐茵茵,你有什麽資格?」

「別說了……你別再說了。」徐茵茵在顫抖,從頭到腳都在發抖,她的臉色慘白,唇卻紅得厲害。

很難過吧?一定很難過,因為就連說出這種話的賀昕都覺得不好受。他很氣、很痛,很想把幾步之外那個仿佛隨時都能倒下的女人摟進懷裏。可他的自負不允許他這樣做,因為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剛剛把他捧出去的真心狠狠地駁回,所以他一定要讓她更痛。

他咬了咬牙,從齒縫間擠出了一聲冷笑,「我和你確實也沒什麽好說的了,聰明人與笨蛋,永遠無法交流。」

徐茵茵幾乎要把下唇咬出血來,「沒錯……你說得對。」

她閉著眼,賀昕則是死死地盯著她,健碩的胸膛微微起伏箸,似甲有無數情緒在其中

瘋狂湧動。兩個人誰都沒有再說話,好」會過後,徐茵茵深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從賀昕的視線中離開。他抓緊了掌下按著的文件,沒有去追。

很快,徐茵茵的身影徹底消失了。賀昕收回目光,倏地低吼一聲,將桌上的文件統統掃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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