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九章】

關燈
粉紅色的行李箱,被徐茵茵狠狠地丟上床。

徐茵茵用力地推開衣櫃門,看也不看地將裏面的衣服一股腦地全部抱出來,丟開木制衣架,將衣服團成團往行李箱裏面塞。不管是她的、還是賀昕的,滿得幾乎要溢出來,撐得沒辦法閉合箱蓋。徐茵茵想盡一切辦法去壓、去按,甚至趴到箱子上,想用全部的身體力量去合上蓋子,她像是發了瘋一樣,死壓在行李箱上,喉間逸出破碎的呻/吟。

當力氣用盡後,她長吟了一聲,崩潰地趴在箱子上大哭。

該死,真該死,連箱子都要和她作對!

所有的清緒郎從淚水中得以宣洩,從崩潰到抽噎,她用了好一會才徹底冷靜下來。哭聲漸低後,徐茵茵才慢吞吞地從箱子上滾下來,轉而拉開被子躲了進去。其實她並沒有真的打算離家出走,因為她知道今天自己有點反應過度了,賀昕雖然有點自作主張,但並無惡意。

徐茵茵只是氣他說得一點都沒錯,自己就是個笨蛋,一直以來都是。今天的歇斯底裏,完全出於她那可笑的自尊心。徐茵茵愛賀昕,卻又覺得自己配不上他,心頭的酸澀、無助與自卑,讓她失去了常態,變得敏感而瘋狂。

怎麽辦,她該怎麽辦,待在賀昕身邊的時間越久,她就變得越奇怪。或許用不了多久,她不僅身體沒辦法獨立,連心,都不能了。

一個鐘頭後,賀昕也回了家。

他默不作聲地上樓,來到兩人的臥房前,透過半開的縫隙,看見了裹在被子裏哭的女人,和擺在她旁邊的行李箱。她想走?幽深的黑眸,頓時閃過寒光。他無聲地喘息,微張的鼻翼間呼出火熱的呼吸,賀昕沒有出聲,轉身從臥房前離開。

他來到書房,立刻給何秘書打了電話,「從公司調兩個保鏢來我家。」

三十分鐘後,保鏢上門,此後的幾天裏,全天二十四小時都守在獨棟公寓外。這下,不管徐茵茵有沒有離開的打算,她都逃不掉了。通過鄭櫻琪發來的問候短訊可以知道,有人替她請了很久的病假,不用說,這個人肯定是賀昕,所以徐茵茵就這樣被賀昕關在了房子裏。

賀昕的控制欲令她覺得恐懼。

可徐茵茵沒有反抗,也沒有和他吵,甚至沒告訴鄭櫻琪或者其他人發生了什麽。他們開始冷戰,時間最久的一次,同在一個屋檐下,卻形同陌路,誰都不理誰。矛盾像是被凍在了冰塊裏,誰都不碰、誰也解決不了。他們相識了十幾年,關系從沒有像現在這樣糟糕過。

這種狀況,一直維持了兩個星期。

又是一個周末,賀昕在書房裏整埋郵票,徐茵茵在樓下看電視,然後,尤成漢出現了。

「茵茵,你……」大門一開,站在門前的憔悴女人令尤成漢微微一驚。

純白睡袍下,她嬌弱的身子瘦得好像只剩一把骨頭。軟軟的棕發淩亂著,額前的瀏海被別上去,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細細彎彎的烏眉下,一雙眼黑潤依舊,只是不再如往日裏那般清澈純粹,眼眸下是一圈難掩的烏青,她看起來可真糟糕。

徐茵茵微笑道:「學長。」

尤成漢難得擰眉,看起來有些擔心,「你和阿昕還好吧?」

兩星期前,賀昕莫名其妙地從公司裏調了兩個保鏢來家裏,尤成漢本來沒太在意,可見賀昕一日糟過一日的臉色和脾氣,還是使他忍不住想要來看看他們是不是出了什麽事。如今見到徐茵茵,他的猜測似乎得到了證實。徐茵茵沒回答,默不作聲地讓他進了屋。

「阿昕呢?」

徐茵茵目光一閃,還是沒回答,「學長,你要喝點什麽嗎?」

好吧,他們一定是出問題了。尤成漢擺擺手表示不用,剛想開口再問,就聽到一道清冷的男聲從上方傳來,「我在這。」循著聲音望上去,只見賀昕站在樓梯口,白衣黑褲、赤著腳,向來優雅閑適的俊臉上浮動著寡淡無情。

賀昕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徐茵茵掃去,對方頭都沒擡,又坐回到沙發去看電視了。賀昕收回目光,看向尤成漢,「上來。」

尤成漢瞧瞧徐茵茵,又瞧瞧他,滿頭霧水地上了樓。

屁股剛落坐,尤成漢就忍不住問:「吵架了?」

「喝點什麽?」賀昕走到書房角落的酒櫃前,「威士忌、波本,還是說你有更好的建議?」

「早上十點鐘,我的建議就是不要喝酒。」

「好吧。」他拿出兩個杯子,給尤成漢倒了杯冰水,給自己一杯蘇格蘭威士忌。

「吵得很嚴重?」尤成漢接過他遞來的杯子,打量著賀昕的表情。

賀昕坐回到桌後,垂眸抿啜著威士忌不回答。

「行樣子找猜對了,不過在我的記憶裏,你可是從來沒有和女朋友吵過架的,因為在有不和的苗頭時,你就已經把對方甩掉了。」尤成漢笑了笑,「怎麽,是婚姻改變了你嗎,再讓我猜猜,從公司調走的兩個保鏢,是用來看著茵茵的吧?」

賀昕還是沒吭聲,看樣子,他又猜對了。尤成漢無奈地一嘆,「為什麽要這樣,她看起來很糟糕,你也是。」

細碎的胡渣、暗沈的臉色,還有陰郁的眼眸。每一個細節,都表示出他比徐茵茵好不到哪裏去。很明顯,這對爭吵的夫妻是在彼此折磨。

尤成漢的詢問終於弓起了賀昕的反應,他緩緩放下杯子,修長的手指反覆摩挲著玻璃杯身,「我很好。」

「是嗎?」尤成漢明顯不相信的口吻。

「當然了,吃飯、睡覺、集郵、上班,一切都很正常。」

「正常?你把自己的老婆鎖在家裏耶。」

賀昕一滯,輕攏著玻璃杯的手微微收緊,聲音冷凝,「那是她自找的。」扭曲他的好心、對著他大吼大叫,之後不僅毫無懺悔之心,還企圖收拾行李逃跑。雖然賀昕覺得自己那天的話也說得有些過分,但他堅信,大部分的錯是在徐茵茵身上。

所以這次他絕不妥協,也不會像上次那樣躲出去。

他就要把徐茵茵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冰著她、不理她,直到她肯低頭認錯。兩個星期飛逝而過,雖然她顯而易見的憔悴讓人心疼,賀昕總是心癢難耐地想要去擁抱她,可徐茵茵一點道歉服軟的意思都沒有,這讓他的怒火無法沈澱,也就不肯拉下臉來理她。

所以冷戰仍舊繼續,看似沒有盡頭。

尤成漢托著下巴,扮演起和事老的角色,「欸,男人嘛,要學會適當地退讓。」

「我沒有錯,為什麽要退讓?」賀昕硬邦邦地反駁,忍不住舉杯灌了一大口威士忌,他已經退讓得夠多了。

「再怎麽說,你也不該關著她吧。」尤成漢像是想到了什麽,他倏地促狹一笑,「還是說這是你們夫妻倆的某些特殊癖好?」

「滾。」

尤成漢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不要鬧了,你們又不是小孩子,吵什麽架。」

「是她要和我吵。」

「還是那句話,你就不能讓讓她嗎?」

「不能。」毫不猶豫的兩個字。

尤成漢簡直哭笑不得,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賀昕和女人吵架,也是第一次見他在某件事上這樣的偏執。以往的情況下,如果他遇到了讓自己不愉快的人,那肯定會彈一彈小手指,輕而易舉地讓對方滾出自己的世界,免得蹦出來礙眼。可現在是怎樣,越是惹他生氣的越是要關起來。

賀昕的一反常態,令尤成漢忍不住把那個問了很多次,卻始終得不到答案的問題再度拋出來,「既然這麽討厭,當初為什麽要結婚?」

曾經的賀昕躲徐茵茵像是躲瘟神,甚至連聊都不願意聊她。這樣的人,在某一天忽然宣布要把這位瘟神娶回家,這讓他們如何不好奇。可賀昕始終都沒說是為了什麽,他願意娶,徐茵茵也願意嫁,雙方父母又同意,所以他們這些做朋友的沒道理不送上祝福。可賀昕的大婚之謎,至今仍未解開。

尤成漢的舊事重提,令賀昕臉色一沈。

當初?他現在最討厭的,就是回憶當初。那時的徐茵茵雖然黏人又煩人,卻比現在要可愛得多!起碼那時的她,全心全意地信任著自己。不像現在敏感多疑,竟然惡劣地把自己的好意當成是羞辱。那些曾經充斥在她眼眸中滿滿的依賴與信任,那些他曾經充滿惡意地想要切斷的溫暖感情,現在在他想要得到的時候,卻統統都不見了。

「我記得在結婚前,你們兩個就變得很奇怪。」尤成漢敲了敲方正的下巴,似乎是在回憶,「那時候,你們在偷偷戀愛?」

在尤成漢問出他們為什麽要結婚的時候,徐茵茵剛巧經過書房。本想回房間休息的她,卻因那從虛掩門縫間鉆出來的聲音,而停下了腳步。雖然知道不應該偷聽,可是賀昕的聲音卻像是一條無形的鎖鏈,捆住了她的雙腳。有多久沒有好好聽他說話了……

或低沈、或沙啞、或冷凝,不管是什麽樣的語氣,都讓她想念。

兩個星期的冷戰,實在讓人疲憊不堪。每一次的擦肩而過、每一次的形同陌路,都令徐茵茵心如刀絞。她的心很痛,因為憤怒、因為懊惱、因為想念,堅定的信念被反覆地磨搓著。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不知自己會在哪一個瞬間崩潰,然後放下所有奔向他。而現在,或許就是個機會。

如果房間裏的男人可以說一點溫暖的話,哪怕只有一點點,也足夠讓她不顧一切。不管是否相配、不管他對自己的真實看法是什麽,徐茵茵還是想在他身邊。畢竟虛假的甜美,永遠比真實的殘酷讓人更願意接受。

所以,賀昕哥,說點什麽吧,說你有一點點在乎我,哪怕只有一點點……徐茵茵倩不自禁地貼近。

「我之所以會娶徐茵茵,是因為……」賀昕頓了頓,拇指扣緊了杯壁,冷靜地口是心非,「想和她上床。」

尤成漢一楞。

賀聽握緊酒杯,用力到指骨發白,下巴的線條緊繃著,冷冽的目光死死地黏在杯中的褐色液體上。他自顧自地說,說給尤成漢聽,更是說給自己聽,「當年我幫她輔導功課,是為了一枚郵票;現在我和她結婚,是為了名正言順地上她。」

話雖是如此,可他卻覺得自己是在說謊。他咬牙,停頓了半天後才又說:「所以從頭至尾,她對我來說,什麽都不是。」無聲無息地,藏在書房外的女人離開了。

尤成漢沒有說話。

賀昕垂著眼,薄唇據成了一條線,不由自主地顫抖著。

「你在說謊。」

「我沒有。」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嗎。」

「我沒有。」

尤成漢搖頭,相信自己不會看錯,「阿昕,你愛她。」

「我沒有!」咆哮脫口而出,賀昕握著酒杯的手臂猛地向側面揮去!手中的玻璃杯被狠狠拋開,撞上墻壁,發出巨響。他拔身而起,周圍的空氣都要被那幾乎破體而出的怒火點燃。愛她?不,他不愛她,他為什麽要愛她,他此時此刻想要做的,就是傷害她!

他沈重地喘息著,眼眸發紅。

尤成漢仍舊好整以暇地坐在遠處,攜著旁觀者該有的從容不迫。總是漾著誘惑與笑意的漂亮眼眸中,沈澱著難得一見的銳利。他就那樣看著賀昕,目光仿佛是一把刀,一點一點將他的偽裝剔去。尤成漢一句話都沒有說,卻勝過了千萬句。

賀昕胸膛起伏的幅度越來越小,冷硬的心,甚至是身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軟化、妥協。

賀昕濃眉舒展、眼角微垂,從沒有過的痛苦浮上他俊美傲慢的眉梢眼角。賀昕坐了回去,渾身都透出無力感。

是的,他在說謊,徐茵茵對他而言,並非什麽都不是。可是,他愛她嗎?賀昕不知道。

與此同時,在走廊另一頭的臥室裏。

華麗厚實的窗簾緊緊地閉合,唯有些許陽光從縫隙間漫出,在光潔的地板上留下一道兩指粗的光條。徐茵茵抱膝坐在光條另一側的黑暗中,穿著室內拖鞋的腳踩在光線的邊緣,有點點光斑躍上腳面。她垂著眼,卷翹的睫毛上,還帶著殘留的淚珠,精致卻面無表情的小臉上一片水潤。

人,究竟可以傷心到什麽程度?大概就是像她現在這樣,痛到不能再痛了吧。所有的信任、所有的依賴、所有的愛戀,在這一刻全部崩塌。原來……徐茵茵嫣紅的唇緩緩地扯出一抹苦澀的弧度。原來,對你而言,我連個笑話都不是,原來在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無情的男人。

你是雲,我是泥,所以我的愛,就要被你踩在腳下嗎?原以為,就算全世界都背叛,我還有你;原以為,只要在你的身邊,我就不會受傷,可到頭來,傷我最重的那個人,卻是你。早該知道了的,不是嗎,早就知道的事,卻傻得不願相信。

明明只要一點點的溫柔,就足夠支持我奔向你,可是……

徐茵茵苦笑著擡頭,淚水自眼角滑落,擡手抹去,卻抹不掉淚水,也抹不掉唇角痛苦的弧度。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自己可以一直品嘗虛假的甜美。可有的事情,知道了,一切便也再也回不到最初,終於到了該夢醒的時候了。

顫抖的小手,摸起被放置到一邊的手機,撥通電話。很快,電話被接聽,溫和好聽的男聲自那頭響起。

「哥……幫我,幫幫我。」

持續兩個多星期的冷戰,最終在某一夜畫上休止符。

徐茵茵輕軟、甜美的唇蹭過賀昕的唇畔,生澀地舔弄,連舌尖都緊張到發顫。比被子更柔軟、更溫暖的軀體笨拙地貼在他的身側,暧昧地蠕動、無意地挑逗。窗外夜色如織,透過玻璃窗,清泉一般流淌在室內,一切都變得如夢如幻。

是在作夢嗎?賀昕側著頭,任由女人親吻著自己的唇角,陣中渾沌一片。歡愛來得突兀、莫名其妙,可熟悉的本能反應,又讓一切都變得順理成章。

他們接吻、撫摸,卻又誰都沒有開口,只有喘息在房間裏緩緩浮動,沈重攏著嬌柔,一聲比一聲緊湊。

從沒有過的溫柔,從沒有過的輕緩。

賀昕仰面而臥,胯間坐著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深深地凝望著她,略微用力地揉撫著掌下纖細的玉腰,巨大的欲獸沈重地戳刺、緩慢地研磨,一下又一下,熟稔地疼愛著她的敏感,灼熱的目光代替手掌,愛撫著她身體上的每一寸。

徐茵茵看起來是那麽小、那麽白。

……

「徐茵茵。」

回應他的,是夾雜在啜泣中的輕喘,「嗯?」

「我們再也不要吵架了。」

徐茵茵側過臉,讓柔軟的枕頭吸幹自己的淚水,「好。」

不再吵架,是的,他們再也不會吵架了。

尾聲

世界如此美妙,原來承認愛一個女人的感覺,一點都不糟糕。

在徐茵茵的蓄意勾引下,他們和好了,賀昕為此撤走了保鏢。和好以後的那幾天裏,似乎連空氣都變得甜美起來。幾次折磨人的爭執,令他對她身體的渴望不增反減,簡直飆到了歷史最高峰。

賀昕會抓緊一切機會,抱著她、親吻她,即便什麽都不做,也要讓她在自己眼前,他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喜歡,真的很喜歡。喜歡到恨不得把她縮小,裝進口袋裏隨身攜帶。

這麽小只的女人,居然把他的心臟撐得這麽滿、這麽脹,幾乎容不下別的東西。原來愛情是這麽奇妙的東西,一旦被發現,就會像洪流一般來勢洶洶,一發不可收拾。高級幹部的會議,已經從上午拖到了下午,可賀昕到現在還是舍不得放開徐茵茵。

「你真的要去開會了。」徐茵茵輕聲提醒。

「嗯,好。」

嘴上雖然這麽說,可手臂卻一點都沒松。

「賀昕……」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已經不再稱呼他為賀昕哥。現在對她而言,他是賀昕,一個時時刻刻都在渴望著她身體的男人。徐茵茵在他的大腿上細微地掙紮著,水靈靈地眼眸深處,有不舍、有厭惡,「我該……」

「你辭掉工作吧。」賀昕忽然說。

徐茵茵心頭一冷,「為什麽?」

「做我的助理。」他的眼中有期待在閃動,「我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如果不是因為曾親耳聽他說過那樣的話,徐茵茵真的會被他眼中的溫柔所打動的,不過現在,她只會覺得厭惡。

這個貪得無厭的男人,只會一味地從她身上索取快/感。他的占有怒越來越嚴重,再這樣下去,她的全部都會被他虜去。他不愛她,有什麽資格掠奪她的全部!

徐茵茵用指甲樞著手心,臉上卻揚起了甜美的微笑,「好啊。」

「真的?」戀愛蒙蔽了男人向來敏銳的雙眼。

「嗯,不過現在你先去開會好嗎?」徐茵茵伸手攬住他的脖子,「等你下班後我再過來,我們一起去吃晚餐。」

「我還有四個小時才下班。」真的好久。

徐茵茵湊到他耳邊,輕輕地呢喃了幾句話。賀昕的呼吸頓時變得紊亂起來,一把扭過她的下巴狠狠地咬上去吻了個夠。

徐茵茵由著他盡情親吻,唾液交融的嘖嘖聲染紅了她的耳。在被吻得窒息前,賀昕才意猶未盡地放開了她。

「不準騙我。」簡單的一個吻,就已經令他的聲音粗嘎不堪。

徐茵茵點點頭,紅著臉從他腿上跳開,「那我先走了。」

賀昕用拇指蹭去唇間殘存的唾液,灼熱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

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徐茵茵忽然停了下來,一雙小手猶豫地扶在把手上,緊了又松、松了又緊。這時,一條有力的男性手臂忽然悄無聲息地攬住她的腰。

「舍不得走嗎?」

徐茵茵側仰起頭,意料之中的吻落了下來,那是很輕很淺的一個吻,匆匆地結束。「我走了……」

「好。」賀昕這次並沒有再糾纏,痛快地放開了她,「我等你。」

徐茵茵沒有回答,低著頭離開了辦公室。

她逐漸走出賀昕的視線,進到電梯裏的時候,隱忍許久的淚水才終於落了下來。離開了凱恩大廈,徐茵茵回家收拾了行李,然後再度出門。沒有了保鏢,一切都進行得暢通無阻。一個鐘頭之後,她搭出租車離開小鎮,來到臺灣桃園國際機場。

幾個月前,她曾在這裏搭乘班機飛去舊金山。

可是現在……她拿著小小的行李箱,坐上了從臺灣飛往巴黎的航班。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