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七章】

關燈
門鈴響起,賀昕知道自己的禮物到了。

大門被拉開的瞬間,徐茵茵呆住了,一具男性的裸體曝露在她眼前。殘留的水珠一路漫開,從寬闊硬實的雙肩、平滑緊繃的小腹,再到那修長有力的大腿,彌漫著、蜿蜒著,淌過他紋理清晰的塊狀肌肉,最終消失在男人腳下的地毯中。

掙脫開衣料的束縛,賀昕身體上的每一寸都彰顯出難以忽視的性感。唇角勾出了一抹弧度,下一瞬,他將徐茵茵拽進房。

房門砰的一聲闔上,幾乎是同時,兩個人的唇瓣就已經緊緊地貼在一起,急躁的長舌狠狠地探入,卷起驚得不知該如何反應的她,用力地攪厗、吸吮,狂野到容不得反抗的架勢,瘋狂又饑渴,就像是在斷水多天後又重新見到了水源,激烈得好像要把她口中的蜜津吸幹。

稍稍解癮後,賀昕才松開了被吻到快窒息的她。

久違的空氣湧入,引來徐茵茵一陣誘人的長嘆,「哈……」她半張著嘴,還來不及縮回的小舌上微淌的銀絲緩緩漫上下巴,模樣嬌癡,又該死的誘人。

薄唇間,喘息輕吐,賀昕的眸色轉濃,長舌半探,不疾不徐地將她下巴上的濕漬舔吮幹凈。

「嗯……你好甜。」賀昕好像是一頭在被人瘙癢的野獸,喉間浪出滿足的低嘆。

順著下巴再度吻上,細細地品嘗著她柔軟的下唇,滾燙的大掌揉上她圓潤的臀,或輕或重地揉捏,雖然隔著幾層布料,可那觸感還是好得驚人。

吻又一次封上,狂野之中又多了一絲耐性,他緊纏著她的粉舌,時而拖走深吮、時而又重新探入,修長的大手輕撫著她纖細的脖頸,當她被迫吞咽自己的唾液時,喉頭輕微的滾動,莫名地讓人激動。

臀上的大手忽然勾住她的運動褲往下滑。

「等一下……」徐茵茵在他口中含糊不清地阻攔。

回應她的,是另一只也滑到臀後的大手。臀部旁的布料被扯住,緊接著布料包裹著臀部的壓力在逐漸消失。

徐茵茵聽到了衣料被撕開的聲音。她驚訝地擡眼,望著目光灼熱的賀昕,甚至可以想象到,現在他的那雙大手就像是在撕紙巾一樣,輕松又徐緩地撕開她的長褲。

衣帛緩慢被扯開的奇怪聲音,仿佛像有某樣東西,一點一點地從心頭劃過,帶來異樣的穌麻感。

最後賀昕稍一用力,已經變成兩塊布的運動褲,順延著光滑的長腿,迅速滑落。

「先、先等……」

「等什麽?」修長的腿被他一臂勾起,另一只手急不可耐地探下,扯開她的內褲,觸碰到一片濕滑。賀昕的笑聲中帶著性感沙啞的輕喘,「都這麽濕了,還要等嗎。」指尖順延

著花唇慢條斯理地反覆磨蹭,摸到了圓滑與微腫,「寶貝,你脹得好厲害。」

僅僅是輕輕地磨蹭,已經害得徐茵茵輕顫不已。男人硬挺粗壯的欲/望早已仰首,圓潤的莖頭在她柔嫩的腿根來回磨蹭,那濕潤滾燙的觸感令徐茵茵忍不住呻/吟。她咬唇,強撐理智,「唔……嗯……不要摸,我還沒洗澡……」

「沒關系,我喜歡你的味道。」

誘人的嗓音仿佛一雙有力的大手,用力地揉上她的胸脯。

長指靈活地分開花瓣,深深地探入,因為她已經足夠濕潤,所以他並沒有浪費時間去試探,一上來就用力又快速地抽弄。長指就著不斷沁出的津液反覆摩擦著軟嫩的肉壁,本就幾乎滿溢的汁水,伴隨著他指上的動作不斷飛濺。

又加了一根手指之後,他的動作變得更加猛烈,半勾的指尖刮過軟嫩的肉壁,接著極準地找尋到那塊柔軟的媚肉,一下又一下,重重地頂。

「啊……」徐茵茵扣緊他的手臂,按捺不住地急喘著。

……

在之後的幾個小時裏,他們也並沒有浪費時間在別的事情上。

臨近午夜時,向來不喜歡泡澡的賀昕卻將徐茵茵抵在浴缸的一角,將欲望擠到最深,用力地研磨、噴射,足足過了半分鐘後才將她放開。半硬的欲/望依依不舍地退出,濃稠的白濁流淌而出,一縷一縷地彌漫在溫水中,暧昧地漂浮。

「看樣子,這水是沒辦法洗澡了。」

仿佛被抽掉所有骨頭的徐茵茵被他從水中撈起來,軟綿綿地窩在賀昕的懷中,任由他抱著自己在蓮蓬頭下沖澡。或許是看出來她真的累了,欲火仍未消退的男人還是決定暫時中止這場激烈又密集的歡愛,清洗幹凈之後便直接把她丟上床休息了。

徐茵茵裹在浴巾裏,趴著一動也不動。

好困、好累……她慢吞吞地眨眼,纖長的睫毛一低、一擡,就像是兩把小扇子。十幾個小時的飛行加上幾個小時的歡愛,讓徐茵茵筋疲力盡,好想睡,可她又覺得好像有事情沒有做完。眨眼的速度越來越慢,呼吸也趨於均勻,就在那卷翹的睫毛要徹底落下的時候,幾乎已經模糊成一片的視野中驟然一亮,她艱難地再度將眼睛睜開。

是煙花,一朵接著一朵,在夢幻的夜幕中綻放、盛開、殖落,花瓣如雨,仿佛辰星劃過夜空,交織著醉人的月光向城市飛來,那一道道晶瑩美麗的弧線,是觸手可及的美麗。徐茵茵因為困頓而渾濁不堪的眼眸,逐漸地恢覆了清明,這是專屬於跨年夜的煙花。

躺在床上呆呆地看了會落地窗外的美景,幾分鐘後才拖著酸軟的身軀爬下床。飯店裏的地毯雖然不比家裏好,但卻也足以將她輕巧的足音吸得幹幹凈凈。

披著浴巾離開臥室,悄無聲息地來到客廳。賀昕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因為是靜音狀態,所以客廳裏安靜無聲。

屏幕上在播送著市民齊聚住廣場上一起跨年的盛況。

上方偌大的電子屏幕裏,閃爍著倒數計時二十秒。

賀昕默不作聲地看著電視,一手搭在沙發背上,拇指與食指無意識地摩挲。屏幕折射出的光芒映入他幽黑的眼底,斑駁閃爍。他目光一閃,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似的往旁邊看去,只見徐茵茵正站在沙發旁,偌大的浴巾披裹在外,堪堪遮到臀部,露出兩條細白誘人的長腿。

他不語,只是將頭又轉回來,拍了拍自己的腿。

徐茵茵乖乖地坐到他的腿上,尋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窩好。倒數計時已經進入到了最後十秒,她轉頭看向電視,目不轉睛地盯著廣場屏幕上的數字,五、四、三、二。最後一秒時,徐茵茵把頭側過來,輕靠在他線條優美卻有些硬邦邦的頸間,「賀昕。」

「嗯?」修長的指,習慣性地撫著她的發。

「新年快樂。」

目光微有一閃,賀昕默然片刻,在她的發間印下一吻,「嗯。」

這就是徐茵茵想要做的事。

飛越大半個地球的疲勞,連同這半月來積壓的消沈,全部一掃而光。其實她想要的,只是在這個時候,和他說一句新年快樂,所以還有什麽可消沈呢。

跨年夜,他們最終還是一起度過的,她窩在他的懷中,他梳理著她的頭發、親吻著她的發心,再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情了。徐茵茵不由自主地往他胸膛深處縮去,纖細的藕臂緊圈著他健實的腰。是的,幸福,現在的她,覺得很幸福。

婚姻不是童話,不可能從頭到尾都那麽幸福。

更何況,將徐茵茵和賀昕串聯在一起的並非是婚姻,而是各取所需。一個希望可以借機逃開父母的安排獨立起來,一個則是希望可以和看上的女人名正言順地做愛。不過這並不是這段婚姻裏的主要矛盾,最嚴重的問題是,經過半年的朝夕相處、同床共枕,他們兩個人都太過入戲,而忘記了結婚的初衷。

所以,問題就來了。

接連下了幾場雨後,肆虐的寒流終於暫時安分下來。久違的陽光驅散了凝結在空氣中的濕冷,明亮澄澈的陽光好像一只玻璃罩,圍攏在小鎮上方,隔絕出一塊遠離塵囂的寧靜天地,經過了冬雨的洗禮,更顯清凈閑適。

難得的周末、難得的好天氣,不做點什麽簡直辜負。於是賀昕決定整理集郵冊,他拿著放大鏡和鑷子,將在展覽會上買下的那幾枚郵票,小心翼翼地放進集郵冊。

或許這項看起來十分沈悶、無聊的興趣和賀昕的氣質十分不搭,不過從國中起他就愛上了集郵,並且很享受這種孤身一人、全神貫註投入一件事的感覺。可自從身邊多了個賠噪的徐茵茵後,他已經很久沒有過孤身一人的感覺了。只要賀昕待在家裏、只要他沒有明令禁止,那麽徐茵茵一定會跟在他方圓十步內,就像現在。

他剛剛裁斷護郵卡,徐茵茵就出現了,悄無聲息地放了杯咖啡牛奶在桌角專門用來放杯具的地方,接著又悄無聲息地消失。賀昕只擡頭朝她的背影掃了眼,就又低著頭繼續。

將水印檢查液滴到郵票上,然後再用齒孔器檢查,當他將幾枚郵票都收放好時,時間已經過去了很久。他揉了揉臂膀上僵硬的肌肉,隨手從桌角的凹槽處拿起瓷杯,淺淺一抿,唔,已經涼掉了。

他正打算放回去,結果卻目光一閃,停下了動作,原本放著瓷杯的凹槽底部,還疊放著一疊新臺幣。

賀昕將錢拿出來,又把杯子放回原處。不用說,這錢肯定是剛才送咖啡牛奶進來的某人放上去的。賀昕臉色陰沈,暫時將集郵工作放下,殺下去抓人。

徐茵茵正在蔚房裏手忙腳亂地準備午餐。

是的,手忙腳亂。雖然從婚前就開始給賀昕送飯、雖然已經做了半年的家庭主婦、雖然她的廚藝勉強還可以過關,但對於這項技藝,她始終做不到輕拿熟路,天天做、天天都要手忙腳亂,天天都要在把賀聽餵飽後,再去花費時間收拾一片狼藉的廚房。

熟能生巧這個詞,向來和她不沾邊。

「徐茵茵。」直接無視滿室狼藉,賀昕在半開放式的蔚房外站定。

「郵票整理好了嗎,你……」

「我問你,這是什麽?」賀昕直接打斷她,舉起手裏的錢問。

徐茵茵無辜地眨眨眼,「機票錢啊。」

「機票?」

「是啊,就是上次去舊金山,你幫我……」

啪的一聲,那疊錢被重重地摔到桌上,嚇得徐茵茵立刻噤聲。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不許再這樣。」

「可是……」

賀昕口吻極度不耐,「你只說有或沒有。」

「有……」而且還不只一次。

「可你卻一犯再犯。」賀昕尾音壓低,怒火蠢蠢欲發,「怎麽,故意激怒我?」

徐茵茵有些委屈地辯解,「沒有,我只是……」只是不想花賀昕的錢而已。

結婚以後,徐茵茵不僅主動承擔起所有的家務,還堅持用自己的錢來采購食材、添置家用,任何經過她手、需要用錢的地方,她都會用自己的錢來付。賀昕為此和她發了好幾次的脾氣,可對他一向言聽計從的徐茵茵在這件事上卻格外堅持。

而她堅持的理由,賀昕知道,卻不想再聽。這種在金錢方面劃清界線的行為,是自結婚以來,賀昕對徐茵茵最不滿意的地方。

微擡的大手將她的話打斷,「那樣可笑的理由,我不想聽你再說一次。」冷陣凜洌,濃黑得仿佛冬天的夜。賀昕最後看她一眼,「在我發火前,把錢拿回去。」

「我不要。」

清麗的女聲,令轉身欲走的賀聽又停下來,「你說什麽?」

「我說我……好、好吧,錢我拿回去。」

男人低沈的質問,令徐茵茵的氣勢頓時消了一大半。看著賀昕繼續離開的背影,她調整了氣息,鼓足勇氣地說:「不過賀昕哥,你知道的,就算這錢你不要,我還是會通過別的方式還給你。」在冰箱裏添一樣他喜歡的食材,就足夠抵過一張機票錢。

賀昕背對著她,耐心像是被壓到極限的彈簧,「徐茵茵。」

咬牙切齒的三個字,每次聽他這樣連名帶姓、不疾不徐地念自己的名字,她就會下意識地乖乖閉嘴。

「你給我適可而止,知道嗎!」

她知道、她知道,就是因為她知道,所以每一次事情討論到這裏,就會到此結束,然後永遠都得不到解決,就像是當年被逼相親一樣,周而覆始。

徐茵茵腦子一熱,忽然想要和他說清楚,「賀昕哥,你願意和我結婚,已經幫我很大的忙,所以我怎麽能再讓你養著我呢,更何況我會拜托你娶我,就是為了逃開父母的控制,自己獨立起來。」

而個人獨立的第一步,就是金錢上的獨立。

「就像當初我不肯去爸爸的公司,堅持要自己找工作一樣,我不想永遠活在爸媽的庇護下。可是如果現在我的吃穿用度都要靠你來支付,那和原來又有什麽兩樣?賀昕哥,我

不想做你羽翼下的米蟲,你可以幫我考上大學,可以幫我逃避相親,但是……」

「但是什麽?」賀昕轉過身來,利眸半瞇,怒氣在眼底暗暗湧動。

用力握緊雙手,她輕咬下唇,遲疑地看向不遠處臉色難測的男人。

「嗯?」賀昕輕緩地逼迫著她說下去。

「但是你不能幫我一輩子,我們早晚要分開的,不是嗎?」

很好,她終於說了,他們的婚姻,原本就是一場各取所需的交易。

「是,沒錯。」賀昕唇角半勾,緩緩地朝她逼近,「你想要獨立,這沒什麽問題。」雖然他這樣說,可徐茵茵卻一點放松的感覺都沒有。

「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每月領到的薪水,連一個月的菜錢都付不起吧。」

這是事實,徐茵茵無話可說。

「所以,這幾個月來,你都是用什麽錢來添置家用的?」

「我……」

「用的是嫁妝錢,對嗎?」賀昕已經走到了她面前,居高臨下,「你就是這樣獨立的,嗯?」

「我……」

小巧的下巴被男人挑起,徐茵茵被迫擡眸,迎上賀昕深不見底的眼。他輕勾著唇角,笑容英俊而迷人,烏黑純質的眸子仿若沈浸在冰湖底部的黑水晶,晶瑩剔透卻也冷光肆意,將眼底洶湧的灼熱怒火折射成陰冷的惡意。

「再來說說你和我之間的帳。」他的手指越來越用力,「嘖,那還真是多得算不完呢。」好痛……徐茵茵眉頭緊蹙,卻不敢開口呼疼。

「既然你要提錢,那我們就好好算算錢。徐茵茵,你覺得,這些年來欠我的情,需要用多少錢來還,嗯?」指尖猛地發力,終於惹來她的一聲痛吟。賀昕徹底斂去笑意,逼近她蒼白的小臉,「僅僅是幾個月的生活費就夠了嗎?」

「輕一點,我好痛……」

「痛?」賀昕冷冷地勾唇,更加用力,「可是我很爽。」

徐茵茵的嘴巴被迫張開,痛吟不斷逸出,水潤眼眸中沁出了眼淚。

好可怕……她的賀昕哥,變得好可怕。

「女人,你有句話說得不錯,總有一天,我們會分開。」一想到這句話,賀昕頓時覺得怒火更盛,忍不住想狠狠地傷害她。

他湊得更近,兩個人的唇在要貼不貼的邊緣,似乎只隔了一個呼吸的距離,「不過在那之前,你都還是我的所有物。所以,不要再試著激怒我,否則我會讓你更痛。」說完,賀昕放開了她。

滾燙的男性呼吸驟然抽離,徐茵茵微微一顫,眼淚終於滾落。

「獨立?」賀昕輕笑著轉過身,殘忍又冷情,「那是夠聰明、有頭腦的人才有資格說的話。」

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樓梯盡頭,徐茵茵站在原地垂著頭,垂在身側的小手用力地攥成了拳。她一聲不吭,唯有眼淚順著臉頰無聲地滑下,一顆、一顆,滴落在光潔可監的地板上,暈出一朵朵小水花。賀昕哥,在你看來,想要獨立的我,真的就這樣可笑嗎?

一直以來,徐茵茵都知道自己很笨、很呆,她和賀昕,永遠不在一條起跑在線。不過徐茵茵從不覺得這有什麽,走在前面又怎樣,她可以追。

所以她一直都追在賀昕的身後,她堅信,總有一天,自己可以追上去,走在賀昕的身邊。可直到現在,徐茵茵才發現自己是這樣的滑稽。

無關距離、無關遠近。就算他們並肩而立,心也是不在一起的。

賀昕的心高高在上,是雲;而她的心卑微渺小,是泥。雲和泥,根本就不該在一起。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