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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那一夜,光與影之間(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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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飛坦試圖進一步突破身前“兩人”的夾擊時,身後的埃特突然叫道:“飛坦!救我!”

飛坦分神去看,原來埃特經過剛才的爆發後,籍著體型優勢也曾一時占據上風,然而他身上的燒傷雖然實際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嚴重,可也在戰鬥中極大地制約了他的靈活性,而且撕裂的傷口在各處滲出大量鮮血,迅速消耗著他的體力,在一輪猛攻未能解決對手之後,埃特逐漸陷入絕境,被對面的小個子強化系打得多處骨折,眼看就要命喪於此。

不得已,埃特拼著又一處骨折,尋得空隙揚聲對飛坦叫道:“救我!我告訴你賽文的去向!他知——哼!”他一聲悶哼,強撐著飛快道:“他知道庫洛洛能力的秘密!”小個子男人一拳砸在埃特腮上,他狼狽一架,幾顆牙齒飛出,臉狠狠甩向一側,卻還執著地盯著飛坦。

飛坦此時已攻多守少漸占上風,他一邊不斷招架著對面“一分為二”的敵人,一邊飛快地思量著埃特的話。幾乎是瞬間做出決斷,他不爽地“嘖”了一聲,“唰唰”兩劍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對面“兩人”的要害刺去,對面的敵人和□□同時向後躲閃,哪知飛坦這是虛招,挑起的劍刃順勢橫挑、下劈,徑直削向本體上仰不及收回的臉頰!

眼看就要將敵人一劈兩半,千鈞一發之際,分|身以自毀的速度縱身撲了上來,飛坦躍起劈下的劍鋒深深嵌進分|身的背脊,利刃毫無滯澀的切斷脊椎骨,分|身和本體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嘭”地一聲,分|身消失不見,露出下面跌倒在地的本體,顯然受到強烈的念能力反噬,帶著分|身留下的鮮血委頓在地。

這一擊兔起鶻落,連飛坦也沒想到能這麽順利地解決掉一個敵人。然而此時,身後埃特再一次陷入險境,他顧不得補刀,縱身一個後翻,斜斜插入埃特和那個小個子男人之間,遙相以利刃接下對方的肉掌。

以念力強化的細刃架上包裹著“硬”的拳頭,發出可怕的金屬摩擦聲。飛坦施加在劍上的力道抵不過強化系的對方,只得撤劍,跳開的同時一扯身後的埃特,生生拽著他避過了對方的一擊。小個子男人瘦削的拳頭砸進磚墻,裂開一個籃球大小的深洞,飛坦不等對方收回手,一劍刺向對方的後背。

劍鋒劃破小個子男人背後的衣衫,對方反應急速,側身閃避,卻不料正好將空門打開的腹部露給了看似已無一擊之力的埃特。埃特強撐著力氣將所有的氣集中在拳上,出其不意地一拳砸向小個子男人的腹部。小個子男人倉促用手格擋,卻只聽“嘎巴”一聲臂骨折斷的脆響,埃特拼盡全力的一拳連同對方的手臂一同砸進了柔軟的腹部,小個子男人“噗”的一聲,被擊碎的臟器連同濃稠的血液從口中噴出!

飛坦趁機從身後一劍結果了小個子男人,踢開他擋在身前的屍體,一邊暗自抓緊時間調勻呼吸,一邊森冷而提防地看著對面的埃特。埃特的鼻梁被打折了,口中不斷湧出鮮血,身上的繃帶更是將他染成血人,可饒是如此,飛坦也絲毫不敢放松警惕,生怕重蹈腳下那小個子男人的覆轍。

將劍尖遙遙指向埃特,飛坦道:“現在,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咳咳。”埃特看著飛坦冷肅戒備的神色,咧開嘴笑了一下,隨即重重跌倒,門戶大開地箕坐在地,緩了口氣,慢慢道:“別那麽緊張。哎,你們三個的關系還真好。庫洛洛的能力,是偷取別人的念能力吧。換言之,商業聯盟一直在找的念能力小偷就是他。”

飛坦上前一步,將劍尖抵在他的咽喉處。

埃特動了動垂在身側的手臂,又放下,語氣不變地繼續道:“商業聯盟之所以一直抓不到那個小偷,是因為他有一個隨意改變外表的能力。這個能力,之前在倉庫裏我恰好看見庫洛洛使用過。既然庫洛洛本身的能力是偷取別人的念能力,那麽他使用過的很多種念能力自然就是他從別人那裏偷來的。換言之,那種可以改變外表偽裝成另一個人的能力也是庫洛洛從別人那裏偷來的。”

埃特說到這裏,很肯定地頓了頓。

飛坦不耐地威脅道:“別廢話,這和賽文有什麽關系?”

“賽文的哥哥賽克斯是被你們殺掉的,他恨你們入骨,決心豁出性命殺你們報仇。可又知道自己的實力不足,所以打算借刀殺人。昨天晚上是第一次嘗試,他找了厄裏斯的人,沒想到你們把他們引到五金店,計劃失敗。之後賽文逃跑,特奧夫以為他只是怕死,可我知道賽文絕不會放棄報仇。他逃跑是為了進行第二次嘗試,這一次,我想他會找到商業聯盟。”

“為什麽?”飛坦問道。

“很簡單,我能猜到的事實賽文也可以猜到。他知道了庫洛洛就是那個商業聯盟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念能力小偷,就會想到只要將他告發,聯盟的人自然會替他收拾你們。”

飛坦心中一沈,可轉念想到庫洛洛現在還用著別人的臉,而他們今晚之後大可以馬上離開這裏,又放下心來。

埃特也看出他的心思,又繼續道:“不過即使聯盟知道了庫洛洛的身份,一旦沒能在庫洛洛毫無防備的時候抓住他,而是讓他逃了,那麽憑借他偷來的偽裝能力,聯盟想要再找到他就難了。不過很可惜,賽文也想到了這一點,而他帶過去的,還有另一個更致命的信息。”

“是什麽?別賣關子!”飛坦皺起眉頭,厲聲道。

一直很配合的埃特卻閉嘴不肯再說,反而擡起一只手來虛虛握住飛坦抵在他喉頭的劍。飛坦神色一冷,手腕一抖,鋒利的劍刃立刻割破了埃特的手掌,鮮血淌下,埃特卻察覺不到疼痛一般,更用力的握緊了劍刃,不讓飛坦刺進他的喉嚨。

埃特神色鎮定地道:“你得把劍放下,讓我確認你不會再殺我,我才能告訴你剩下的事。”

“你以為放下劍,我就殺不了你了?”飛坦瞇起眼睛,緊盯著他委頓在地的模樣,冷冷道。

“我相信等我說完,你就沒心情再來殺我了。”埃特平穩地道,“說起來我們也沒什麽深仇大恨,時間緊迫,你確定還要在我這裏浪費麽?”

飛坦皺了皺眉頭,利落地收回劍垂在身側:“說。”

埃特放松地笑了笑,說道:“賽文告訴八區的人,庫洛洛使用的那個偽裝能力,很可能是十一區提格的鏡像易容術。”

飛坦神色不動,瞳孔卻不易察覺的一縮。

埃特道:“想要知道如何破掉一種能力,沒有比能力的原主人更好的突破口。有了這個消息,如果我是聯盟的人,就會一邊暗中設網抓捕庫洛洛,同時加緊尋找下落不明的提格,從他口中問出偽裝能力的破綻。當然,如果能從他身上研究出怎樣奪回被偷走的念能力,那就更好了。”

飛坦垂在身側的手下意識地握緊劍柄,他已經明白庫洛洛,或者說他們確實有了極大的麻煩。他緊盯著埃特的臉,又逼問道:“他怎麽會知道提格?”

埃特直視飛坦,坦然道:“昨天上午你們走之後,五金店來了一個小男孩……”他的目光突然向飛坦身後偏移了一瞬,隨即又若無其事的移了回來。

然而僅僅是這一瞬,已經足夠飛坦做出反應。憑著生死廝殺中培養出的直覺,飛坦放棄了身前不到半米的埃特,反而腳下一彈,猛地向側面跳去,將將避開身後無聲襲來的短刃!

原來就在兩人談話期間,之前被飛坦破去分|身重傷的男人得到喘息的時機,竟然又奮起餘力,從後面偷襲飛坦。他似乎別有潛行匿跡的法門,一如之前陡然出現在巷子裏一般,出手毫無預兆,飛坦又正巧心神旁騖,若不是正對著此人的埃特不小心露出端倪,只怕飛坦就要被這背後一刀捅個正著,下場不會比被莉迪亞捅破肝臟而死的伊萊文好上多少。

飛坦電光火石間撈回一條命,身形暴退,正與身後合身撲上的敵人錯肩而過。他反應極快,右手長劍順勢在身前劃一個圓弧,橫斬對方腰腹。對方因為慣性向前撲去,半空中扭轉不及,眼看就要被飛坦攔腰斬成兩截,卻因為身前撥來的一股巨力而不由得陡然變前撲為橫飛出去,暗夜中蕩來的銀光只在他腰側劃開一道長且深的創口,險險撿回一條命來。

這廂,飛坦顧不得追擊,正面埃特突然暴起,一掌揮開擋在他和飛坦之間的男人,一個比飛坦腦袋還大的拳頭已經夾挾著百分之二百的威力砸向飛坦的臉孔!

飛坦認出這便是埃特強化系的絕技,在已然刮到臉上的勁風中冷笑一聲。埃特抱著一擊必中的決心揮拳,卻驚恐地發現拳下除了空氣一無所有,似乎飛坦就在這一瞬間從他眼前消失了!

下一剎那,一抹詭異如毒蛇的寒光驀地出現在他的腋下,從一個刁鉆到不可思議的角度探出,靈活地咬向他的喉嚨!

就在瞬息之前,飛坦身在半空,卻突然以一種匪夷所思的角度卷起身子,猛地向下一沈,埃特揮出的鐵拳擦過他的頭頂,後者卻已經矮身到埃特胸肋以下,一劍刺出!

埃特不及閃避,倉促間徒手去抓利刃,卻在同時意識到自己到底慢了一拍,這驚絕一劍勢必在他趕及之前鉆進他的喉嚨,像毒蛇張開的獠牙,不咬斷一條性命不肯收回。與此同時,飛坦雙足落地,單手執劍上刺,嘴角露出狠辣的笑意。

然而下一秒,一股巨力陡然砸在飛坦的雙腿上,飛坦毫無防備之下,雙腿“哢哢”兩聲,竟在這一擊之下齊齊折斷!循著巨力,他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重重砸在身後的建築上,脆弱的木墻應聲斷裂,飛坦整個人消失在墻上破裂的人形大洞中!

那刺出的一劍自然也落了空。

飛坦倒摔進無人的木屋,狠狠砸落在地,臉上還保持著陰辣和驚愕交接的扭曲表情。這一跤跌得太狠,他雖然立刻回過神來向上躍起,卻雙腿失力劇痛,又重重跌落回滿地的灰塵和木屑之中。

他顧不得憂心同時骨折的雙腿,分毫不敢耽誤地翻身坐起向外看去,於夜色中看到就在埃特的身旁,不知何時竟出現了在場的第四個人!

此人身著一身醒目的白衣,於黑暗中醒目至極,之前卻能一直隱匿行跡,絲毫不露端倪,而且一直隱忍到此時方才給出致命一擊,恰在飛坦一擊得手、最疏於防範之際一舉將他重創,這樣的隱忍和心機,實在令人細思恐極!

此時,這個白衣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站在暗巷中,卻看也不看身旁一臂遠的埃特,只慢條斯理的向飛坦所在的木屋走來,似乎他的目標只有飛坦一個。不急不緩的腳步聲步步逼近,飛坦咬牙,細長的金眸在困境中不見黯淡,反而愈發明亮起來,仿佛燃燒一般。他將細劍咬在嘴間,雙手撐地,硬是在那白衣人抵達之前離開了這間毫無防禦的房間!

藏身到隔壁一間房間的櫥櫃下面,飛坦屏住呼吸將自身的氣機收斂到幾近虛無,一邊睜大眼睛從櫥櫃下方漏出的一條窗戶細縫中向外探看。

他看到那個白衣人抱臂站在屋前,對著飛坦砸出的破洞發出一聲低笑。在他身後,那個擁有□□能力的男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埃特正扶著墻,踉蹌而急促地向外走去,顯然準備帶著撿回來的一條命離開。

飛坦恨得牙癢,恨不得扔出劍去將埃特的背影串了葫蘆,卻只能屏住呼吸,龜縮在局促黑暗的壁櫥下面。就在白衣人舉步向飛坦藏身的房間走來、飛坦命懸一線、埃特即將溜之大吉的時候,異變陡生!

只聽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叫突然從埃特的口中發出,飛坦看到他渾身毫無預兆地劇烈抽搐起來,粗壯的雙臂無力地舉到半空揮舞了一下,繼而死死攥住自己的喉嚨,發出野獸垂死掙紮般的“嗬嗬”聲,小山似的身子抖如觸電,形容聳人之極!

埃特雙手掐著自己的喉嚨重重摔倒在地上,淒厲又滯澀的慘叫聲在安靜的街道上清晰、詭異至極。一時間,白衣人也被他吸引了註意,停下腳步向那邊看去。

只見埃特不斷地在地上翻滾、抽搐,鐵塔一樣的漢子卻發出淒慘至極的哀嚎聲,仿佛忍受著莫大的痛苦。而憑借著念能力者出色的夜視能力,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周沒有任何對他造成威脅的存在。

在埃特涕泗橫流的扭曲的臉上,以及手、頸等一切裸|露的皮膚上,隆起了一條條不斷抽動著的黑筋,既像是盤虬暴起的經脈,又像是在皮膚下面肆虐的蟲蛇!飛坦在雙眼用上凝,驚悚地看到那一條條不斷抽動的黑筋正散發著黑色的氣。隨著黑筋的發作,埃特原本魁梧強壯的身體居然在抽搐中一點一點的萎縮下去,逐漸變得幹癟而消瘦!

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埃特已經無法再發出慘叫,將自己抓得鮮血淋漓的雙手也無力松開。隨著他整個人幾乎變成一具瘦弱的幹屍,他身上不斷肆虐的黑筋也漸漸消停,隱入皮膚下面。

當所有的黑筋消失殆盡,埃特也停止了掙紮。

飛坦和白衣人一明一暗,不約而同地看著埃特倒在街口的屍體,覺得身上一陣寒冷。眼睜睜看著一個身高接近兩米的大漢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裏忍受著莫大的痛苦枯萎成一具瘦削的骨架,屍體仿佛被抽幹了所有的生命力,這如同惡毒詛咒一般的場面,委實駭人至極。

不過下一秒,飛坦和白衣人同時收回了註意。白衣人將目光投向飛坦藏身的櫥櫃,輕聲慢語道:“藏是沒有用的。你可知道我是怎麽找到你們的?嗯,讓我看看,我看到你在……”

與此同時,飛坦也慢吞吞的爬出了櫥櫃下面狹窄的縫隙,舒展身子靠坐在櫥櫃上。他低著頭,嘴裏念起一連串不知名的語言。

當白衣人以一種調戲獵物的速度緩步走到他的身前,飛坦才霍然擡起頭來,他不知何時,身上已穿著一件十分華麗的紅白相間的鎧甲!

“被太陽灼燒吧,不可饒恕之人!”

一輪金日在逼仄的木屋內冉冉升起,驅散周圍的黑暗,照亮白衣人那張清臒的面孔,上面寫滿了驚恐。

金日上升,觸到掛著蛛網的天花板,灼熱的火焰驀地爆炸開來,耀眼的火光沖破周遭的束縛直沖雲霄,聲勢遠達千米之外!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寫的很慢,雖然是放假,但白天一直都在學習,基本只有晚上才有時間碼字,所以一旦有點事就被耽誤了。

到目前為止,第八區的故事已經長得超出我想象。然而我不願意著急,只想盡量把故事講圓滿。其實考研也是,著手之後才發現千頭萬緒,只有用水磨功夫一點一點做來。我相信這世上大多事總怕一個堅持,讓我們慢慢來。

總之,真的非常非常感謝一直耐心陪著我追文的小夥伴們!每次看到你們的評論都像被打了雞血一樣!以後也請繼續支持我吧~麽麽噠~

P.s.我說的是情節進展慢啊,該更新還是要準時的!咳咳,我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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