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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回看海棠香滿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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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白雪皚皚的折劍山莊截然不同,與山清水秀的青荷鎮也相差極大,放眼望去,苗疆的山勢連綿起伏,綠樹蔥蔥郁郁地鋪了山間,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城鎮裏的人們身著著苗疆獨有的服飾,雕刻精美的銀飾垂在衣服上,古樸而富有特色。一座座竹樓紮根在各異的植物中,簡潔而寬敞,顯得分外涼快,仔細看去,還會發現竹子上有許多花紋裝飾在上面。

“到了到了!”一踏入從小長大的地方,小蠻便歡聲雀躍了起來,“一直往前走右拐就是巫月神殿啦~我這就去問問我師父那種草藥到底藏在哪兒!”

話還沒說完呢,小蠻早已一溜煙兒的不見了。

“這丫頭……”龍幽無奈地笑著。

被撂下的三人倒是不急,按照平常的步子朝前走去,苗疆的風景確實不同一般,仿佛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不同尋常的神秘氣息。

走了一段路,只見茂密的樹叢中露出一個月牙形的屋頂裝飾。小蠻說的向右轉彎,應該就是這裏吧!

右轉之後,迎來了一段長長的階梯,階梯的兩側是高山幽谷,淙淙的流水從山壁上傾瀉下來,落入了幽深的水潭之中。

“師父師父,你看,就是他們。”階梯的盡頭,小蠻拉著一個人正蹦蹦跳跳地走過來。

先前路上三人已聽小蠻提過她師父海棠夫人的名號,當即恭恭敬敬地行禮道:“海棠夫人。”

雲凡本來以為師父都像自己師父那樣,至少該有點花白的頭發胡子什麽的,結果眼前的海棠一身華美的苗家打扮,柔順的長發及肩,唇紅齒白,容貌不似小蠻的師父,反倒像她的姐姐。

“幾位客氣了,不必如此拘禮。”海棠微微搖手,笑說,“倒是我該多謝幾位一路照顧小蠻這丫頭呢。”

小蠻撅著嘴說:“師父,才沒有呢。”

雨柔抿嘴一笑:“小蠻妹妹救過我,該多謝的應該是我。”

“哎呀,你們謝來謝去這麽客氣幹什麽呀。”小蠻不習慣了,“今天晚上就住在我們這裏嘛,嘗嘗師父的手藝。”

“嗯,我已安排人去準備客房了。那位管家的事情我已聽小蠻說了,眼下已痊愈了九成,待我確認了草藥的位置再找也不遲。”海棠溫柔地笑著,就像是自家孩子來了朋友一般招呼著雲凡他們。

“那便打擾了。”看著海棠的笑容,雲凡心中也感到暖暖的。

這一頓晚飯十分豐盛,口味又十分獨特,極具苗疆特色。眾人都是大快朵頤,尤其雲凡對海棠的酸湯魚頗為戀戀不舍。

安謐的夜晚,窗外不知名的蟲子在秋秋鳴叫,偶爾有幾星螢火從草叢中飛出,又很快地在了密密的葉間。

“你外公他……最近還好吧?”

海棠愛憐地撫摸著趴在她腿上的小蠻,替她梳理著一頭長長的紅發。

“他還是老樣子唄,就知道惦記他的酒壇子。”小蠻不高興地撇著嘴,似乎對自己的外公很是不滿。

“你外公是有苦衷的。”海棠的聲音就像流水一樣,讓人沒來由地感到心安,“以後……不要這樣說他了。”

“可是……”

小蠻看起來還想還嘴,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老大不樂意地拿出一封信,磨磨蹭蹭地遞給了海棠:“師父,你就別想著那個酒鬼了。喏,這是他給你的,我這個信使還是盡職的。”

海棠接過,沒有立刻看,而只是小心地收好。

“都說不要這樣說你外公了。”話雖然是這麽說,海棠的眼中卻沒有一絲的責怪,有的只有對小蠻濃濃的寵愛。

“好啦,我知道了。”小蠻勉強地點點頭。

從小蠻的房間裏走出來,海棠輕輕地握著手中的來信,猶如觸摸到了寫信之人溫暖的手掌,她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絲笑意。

盡管不知信中的內容到底是喜是憂,但是那人安好,便足已矣……

杏黃色的滿月斜斜地掛在山黛的一側,淡淡的月光灑了滿地,完美得反而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昔日年少,過往的年華如長亭更短亭,承載著緣聚緣又散。

那充滿著靈性的恬靜少女,那聰敏俠骨的風華女子……都消散在了時光的長河裏,就算這麽多年過去了,他……還是一樣地看不開。

而她,也會一直等下去。

等到有一天,等到當年那個自詡劍俠,做夢都想成為一名蓋世奇俠的少年終於看透了那些縱散了的牽絆,回過頭來,能夠看向身後——

發現那朵為他盛開了一世芳華的海棠花……

轉眼,月上中天。

“看來你已經取得他們的信任了啊。”巫月神殿樹叢的深處,忽地傳來了一個低沈渾厚的聲音。

“不關你的事。”

另一個聲音則要年輕許多。

“……不要忘記你來人界的目的。”隨著這句話,低沈的聲音猶如融入了空氣中,化為虛無,接著一切重新陷入了寂靜。

片刻之後,樹林中閃現出一個紫色的身影……

翌日。

在海棠確認了草藥的位置後,四人均表示要立刻上路,好早一些找到能夠為那位老管家徹底除去病根的草藥。

“姜公子,若是見到你師父,記得叮囑他少喝些酒。”

雲凡記得臨走時海棠這樣交代著自己,從她的神情來看,似乎對一貧懷著一份暗藏的情愫。

雲凡又想起了那日天璣宮前一貧臨風而立的身影,獨自站在斷崖上,在凜冽的疾風中遙望著蒼茫天地。

那時的一貧,看起來是如此地寂寞……

他,到底是在回憶著誰?

時光的洪流,淹沒了一切。

除了他們,沒有人還清楚得記得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

無法訴說的情衷……

雲凡好像領悟到了什麽,他看了看雨柔,嘴唇輕輕地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一貧、海棠往事參見《仙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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