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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山有木兮木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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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二日清晨。

早早起身的雨柔站在屋檐下,望著屋外紛飛的雪花,有些出神。飛雪初時還是小小的一片,簌簌而落,現在已然變成了鵝毛大雪,天地間白茫茫的一片,遠處的景象也不分明了,只隱約看見遠處檐角上燈籠透過風雪發出的暗淡的光。

“雨柔,這麽早就起了?”對面的雲凡推開了門。

“嗯,睡不著了。”雨柔輕輕答著。

時辰尚早,雲凡挨著雪跑到了雨柔這面,與她一起站在屋檐下看起了雪景。

青荷鎮位於風景秀麗的江南水鄉,每年也會下一點冬雪,只不過很少能見到如此壯闊的大雪。

天地間安靜極了,唯有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宇中不斷地飄落下來。

“真是好久沒看見這麽大的雪了。”雨柔伸手接住了一片雪花,看它慢慢地在手心融化,“上一次還是好幾年前的時候……那時還不知道現在要面對的東西……”

雨柔眼中的神采忽地黯淡了下去。

雲凡知道她想起了和魔界的糾葛,雖然已過去了一月有餘,可回想起和百川的交鋒,卻還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雨柔……”

雲凡問出了自己思量了很久的問題。

“你……怕麽?”

雨柔一怔,仿佛被人說中了心事一般低下了頭去。

“原先我是怕的……”過了許久,她才緩緩開口道,“可是、可是和你……你們大家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會什麽都不怕。”

“嗯,你有什麽事,千萬不要憋在心裏。”雲凡知道雨柔總是悄悄地把事情藏在心中,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總之……就像我以前說的那樣,你難過的時候,我總是在的!”

樸素的言語,可語氣又是那麽誠懇,雨柔有些發楞地看著雲凡。

“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麽?”見雨柔這樣,雲凡不禁撓了撓自己的腦袋,說道。

“不。”雨柔搖搖頭,笑了,“姜公子,謝謝你,真的謝謝你……和你們在一起我真的很開心,如果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呃……嗯,呵呵,呵呵呵呵。”雲凡傻笑著,拍拍胸口,“雨柔,你放心,總會有解決的方法的!”

我沒有聽錯吧,雨柔說能一直和我們在一起就好呢。

雨柔的話,讓雲凡暗自興奮了起來。

“多謝姜公子了。”雨柔頷首道。

“呔,說什麽謝謝!”雲凡擺手道,“那……我們先去大廳吧,等龍幽和小蠻來了就出發吧!”

兩人踩著積雪,吱吱呀呀地走出了客房。

頭頂的雪實在是太大,雨柔不禁打起了傘,也將雲凡遮了進去,而後者迅速把傘搶了過去,示意由他來幹這活,不能讓妹紙累著。

周身飄舞著唯有終年雪山之巔才會有的大雪,冰冷潔白,落滿了整個天地。

兩排相並的腳印,從積雪覆蓋的地面上延伸而出,如此清淡,仿佛疏離了整個塵世,任人間繁華散盡,始終花香滿徑,直到地老天荒。

“你們來了。”大廳中,歐陽慧不知何時已經到了。

“慧姐姐。”

“歐陽小姐。”

雲凡和雨柔向歐陽慧打著招呼,等待起了龍幽和小蠻。

沒過多久……

“噗哈哈哈哈……這是誰堆的雪人?這麽醜!!”外面忽然傳出了一陣笑聲,還特別在最後三個字上加了重音。

“小蠻?”雲凡一聽就聽出了是那小姑娘的聲音,好動的他頓時按捺不住地率先奔出了大廳。

走出大廳,雲凡發現小蠻正對著角落裏一尊雪人爆笑到不行,一邊的龍幽則是一臉的黑線。

“臭龍幽,這、這是誰幹的?!”小蠻一邊大笑,一邊故意問龍幽。

龍幽臉上的黑線似乎更多了……

“這雪人真是太醜了,還是本姑娘的昨天堆的雪人清新脫俗~”小蠻繼續給予面前的雪人毫不留情的抨擊。

“你堆的雪人呢?”聽著雪人好像不止一個,雲凡目測了半天也沒找到第二個,張口問小蠻道。

說到這個,小蠻就開始恨得磨牙了。

“怎麽了?”雨柔和歐陽慧也走了過來,看這邊挺熱鬧,不禁問道。

“沒什麽!我們可以出發了!”龍幽趕緊搶在所有人面前喊道,率先領隊走出了折劍山莊。

雨柔奇怪地眨了眨眼睛,隨即向歐陽慧道別道:“那,慧姐姐,我們出發了。”

“嗯。”歐陽慧簡短地答著。

微微地行了個禮,雨柔和雲凡小蠻也踏上了下山的道路。

“小柔。”

身後又傳來了歐陽慧的聲音,雨柔側過頭。

“一路小心。”歐陽慧沈著的目光看著雨柔,溫言道。

“好,我會註意的。”

雲凡等著雨柔,而小蠻已經先跑到了前面。

“餵,臭龍幽。”小蠻喊著走在最前面的人。

“?”龍幽回頭看她。

“謝謝你啦。”小蠻笑著,小巧的臉上笑容如花綻放。

龍幽一楞,腳下的步子不由停住了,身後雲凡和雨柔也走了過來,超過了他,與小蠻湊到了一起。

看著那三人的嬉笑打鬧的場景,龍幽驀地想到了一些事情,恍然間有些失神。

“餵,臭龍幽,走快點呀。不然就跟不上我們啦!”

小蠻在前面裝出一臉嫌棄的樣子叫他。

龍幽這才回過神來,嘴角牽起一個微笑,小跑著追上了他們。

位於山巔的折劍山莊現在已經看不見了,風雪漸漸地小了下來,越是接近山腳,氣溫也越來越暖和。

這次所要前往的苗疆,不知道會有什麽在等待著他們……

送走了四人,歐陽慧回到書房,習慣性地練起了字。

『縱劍不讓須眉故,紫電輕裘勝蕭郎』

白凈的宣紙上,落墨揮毫,與雨柔娟秀的小字不同,歐陽慧的筆墨裏透著一種女子少有的大氣,筆走龍蛇,遒勁有力。

雨柔曾經說過,這十四個字正是她的寫照。

落下最後一筆,歐陽慧審視了一遍這幅字,發揮得並不是很好。她慢慢將宣紙卷起,心中還在反覆思量管家中毒一事。

老管家醒了之後向歐陽慧提過,對他下毒的人是想要打聽一個人的下落。

那個人,名叫血手。

血手是十九年前凈天教教主得力的左右手,人魔一戰後被蜀山和四大世家囚在隱秘之處。這件事是蜀山和四大世家的秘密,很少人知道血手還在世。歐陽慧雖然未曾經歷,但聽父親說過。那個老管家更是不知道了。

而且,根據老管家描述的形貌,此番下毒者似乎還是凈天教的另一個重要人物——一個精通蠱毒的女子,毒影。

正想的出神,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

管家歐陽斌的聲音傳來:“三小姐,外面來了好多武林中人,正在會客廳,說要見你。為首的是夏侯家的莊主夏侯傑。”

“夏侯家?他們來做什麽?”微一沈吟,歐陽慧道,“我馬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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