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逍遙劍意初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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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除了偶爾被小蠻拉去做“苦力”，雲凡在蜀山過得還算逍遙。當他知道小蠻的外公竟然就是自己的師父一貧時，雲凡又大大地吃驚了一回，難怪這小丫頭會認識蜀山的人。
這天清晨，聽說一貧已經回到蜀山，雲凡起身後便前往一貧負責鎮守的天璣宮。
澄碧的天空下，他遠遠地看見那個熟悉的、臨風而立的身影。獨自一人站在斷崖之上，遙望著遠方的蒼茫天地。
凜冽的疾風之中，那個背著劍的身影時而揚頭灌下一口酒，仿佛錦繡萬千的世界都不曾與他有任何關系。他只是淡漠地坐在燈火闌珊處，平靜地看著世上所有的一切。
可是……
這個身影，看起來是這樣地寂寞……
雲凡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著前方的一貧，猶豫著要不要叫他。
“小子，來了？”
一貧的聲音裏充斥著滄桑感，雖沒有回頭查看，但卻知曉了雲凡的到來。
“是，師父……”雲凡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這次事情做得不錯……”一貧回過身，臉上已帶上了微微的笑容，“好小子，不賴啊！”
“這有啥……”雲凡嘿嘿笑著，摸了摸頭，頗有些按捺不住道，“師父，你啥時再教我些新鮮玩意兒啊？”
“你這臭小子，走都還沒走好呢，就想跑了？”一貧大笑道。
“師父教我的劍術我可都練熟了~”急不可耐的雲凡飛快拔出雙劍，當著一貧的面努力展示了起來。
一套劍法下來……
“師父，怎樣？”雲凡自信滿滿。
“嗝——”一貧打了個酒嗝，不客氣地點評道，“你剛才有耍劍嗎？我還當耍猴呢。”
“……”雲凡一時有點壓力頗大，他眼巴巴地望著一貧，“師父，你這麽厲害，使幾招給徒弟看看啊？就來那招——站在劍上飛吧！”
成天看著蜀山的弟子站在劍上飛來飛去，這麽帥氣的招式，雲凡早就心癢了。
“還站在劍上飛吶？”一貧不緊不慢地喝了口酒，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嚴肅起來，“拎起耳朵給我好好聽著，你學劍到現在，光顧著學劍招，這樣下去再練一輩子，也不過是個庸手。”
“唔……”被說中了缺陷，雲凡有些心虛地點點頭。
“練劍的人，最重要的不是劍招，而是劍意。”一貧握著酒葫蘆的手撐在腰間，暫時放下了他的酒，緩緩道，“劍意是容器，劍招就是水。一個一斤的酒壇，就算是裝五十年陳的花雕，裝滿了也就一斤。”
“要想成大器，先把自己變成酒缸，酒窖，嗯，池塘，湖泊，直至大海。到大成時，草木竹石皆可為劍，舉手投足無不成招！”說完這些，一貧重新擡起手裏的葫蘆，旁若無人地繼續喝起酒來。
“那……”雲凡被一貧說得頗是心動，“師父，你的劍意到了什麽境界啊？”
“你師父我也就是個酒缸。”一貧嘆了一口氣，看向雲凡，“你小子嘛，連酒杯都算不上……”略一沈吟後，他說，“罷了，想必同一套招式翻來覆去地練，你也沈不住那個氣，教你些新鮮的吧。上次讓你背的心法口訣可還記得？忘了一個字，禦劍飛行就學不成了。”
“啊……”
一番苦功之後……
“差不多了，回去好好練練。”一貧擺擺手，示意雲凡離去，“稍後還有一件事要你做……嗝——算了，還是待太武師兄回來後再說吧。”
見一貧將視線再一次投向了飄渺地遠方，雲凡知趣地退了下去，沒有再打擾他。
走在七宮的走廊上，雲凡心頭微微一動，沒有直接回弟子房，而是沿著臺階走下來。經過天權宮，坐落在前方的便是雨柔的師父——草谷所在的玉衡宮。
這幾天，雨柔一直都正在那裏調養身體。
臨近玉衡宮，雲凡不自覺地加快了一點步伐。
映入眼中的玉衡宮與其他七宮大不相同，精通藥理的草谷將宮內打理得井井有條，彌漫著一股令人安神的藥香。門前種植著大大小小的植物，大部分可以入藥，雨柔正在那打點著一批新進的藥草。
藥香滿溢，一雙玲瓏如玉的手輕輕地分開了藥材，在小巧的翡翠鐲子映襯下愈發細膩和剔透。
“哎呀……”
回過神來時，雨柔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將兩種草藥混在了一起。
自魔界回來後，她與師父草谷談到了自己的身世，草谷肯定了長信對她所說的那番話，同時也將當年唐海受雨柔娘親臨終托照的事情告訴了她。
失神地望著面前弄錯的草藥，雨柔再一次陷入了沈思。
她想了很多。
血濃於水的爺爺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可以用自己孫女的生命來交換，並非親生的父親反倒疼愛有加，傾其所有來愛惜這個與自己並沒有任何親緣相系的女兒。
實在是，太諷刺了……
“唐姑娘——”
雨柔的思緒被一聲充滿朝氣的招呼聲打斷。
“唐姑娘！！”雖然離玉衡宮還有不少距離，雲凡已經忍不住招起了手來，又喚道。
“姜公子……”
看見來人，雨柔也收起了之前繚亂的心緒，沖雲凡淺淺一笑。冷香浮動，流麗而清亮，雲凡一時又緊張了起來。
“呃……怎麽不多休息休息？”他撓著腦袋問雨柔。
“悶在屋子裏難受，總想出來看看。”雨柔說，稍稍擡頭看了看雲凡，又很快地垂下眼去。
“也、也對……”
雲凡應著，他發現自從從魔界回來以後，每次和雨柔站在一起似乎比以前還要局促。明明是更熟了，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就好像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感情堵在了胸口……
即將破土而出。
不知道唐姑娘會不會也這樣？雲凡暗自想著，不禁偷偷地看了一眼雨柔。
冷不丁地——
就對上了那雙明麗的眼眸。
一瞬間，心猛地一跳。
兩人同時飛快地轉開了視線，不再看對方。
空氣中仿佛有一股滾燙的氣息在悄然地蔓延，也沒有人說話，蒼風靜靜地吹著，玉衡宮前一片靜默。
“雨……啊，不不不，唐、唐……唐姑娘……”最終還是雲凡結結巴巴地先開了口，顯然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
“……”雨柔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雲凡頓時亂了手腳，亂七八糟地解釋著，“唐姑娘，你不要生氣……”
“不，不是……”雨柔否認時神情很是敦促，欲言又止。
場面又安靜了下來，這時身側忽然傳來一陣啾啾的急鳴，兩人側目望去，原來是兩只鳥雀不知為何爭鬧了起來，互相撲騰了一會兒便雙□□離而開。
目送著鳥雀離去，雨柔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般，擡眼凝望著雲凡，秀美的眼中波光流轉：“姜公子，我……”
“你……”雲凡咽了口口水，傻傻地重覆著。
朱唇輕啟，玉衡宮前的青山紅葉就在這雙頰上的嫣紅下變得黯然失色。
這本來該是很美好的時刻……
“嗨~你們玩什麽呢？”
小蠻突然從雲凡的背後冒了出來，興沖沖地問道。
“哇啊——”沒防到這種情況，雲凡怪叫一聲差點跳了起來，“小蠻？你幹嘛呢，別老這麽一驚一乍的，人都被你嚇死了！”
“你才一驚一乍的呢！”小蠻叉著腰，扮了個鬼臉，“剛才我喊過你們了，但都不理我。”
“有、有麽？”回想到剛才的情景，雲凡顯然底氣很是不足。
小蠻用探查的目光盯視著雲凡，一個字一個字道：“真可疑……”
“小蠻妹妹。”雨柔向小蠻招呼道。
“嗯嗯，雨柔姐姐。”小蠻想起了來這裏的目的，歡聲道，“我剛才聽外公說了，原來小姜早就拜入蜀山門下啦！太好了，以後咱們要碰頭也方便了~下次把臭龍幽也叫著，我們一起游山玩水去呀！”
“你不是不喜歡他麽？”看小蠻一臉的興奮，雲凡也來了勁。
“我那是看中他的越行術，不知道要給我們省多少腳力呢。”小蠻撅著嘴說，“小姜你到底答不答應？”
“好，好，聽你的就是。”說到這兒，雲凡記起了一貧說的話，摸著下巴道，“不過，你外公說過幾天有件事要我做呢。”
“什麽什麽？是什麽事？”小蠻激動地追問。
雲凡也太清楚，只好聳聳肩，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他說要和太武師伯商量。”
“我想應該是入門試煉的事情吧。每一個新入門的蜀山弟子都要接受掌門派下的試煉以檢驗是否有入門的資格。”
在旁邊聽著兩人講話的雨柔忽然微微一笑，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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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天，除了偶爾被小蠻拉去做“苦力”，雲凡在蜀山過得還算逍遙。當他知道小蠻的外公竟然就是自己的師父一貧時，雲凡又大大地吃驚了一回，難怪這小丫頭會認識蜀山的人。
這天清晨，聽說一貧已經回到蜀山，雲凡起身後便前往一貧負責鎮守的天璣宮。
澄碧的天空下，他遠遠地看見那個熟悉的、臨風而立的身影。獨自一人站在斷崖之上，遙望著遠方的蒼茫天地。
凜冽的疾風之中，那個背著劍的身影時而揚頭灌下一口酒，仿佛錦繡萬千的世界都不曾與他有任何關系。他只是淡漠地坐在燈火闌珊處，平靜地看著世上所有的一切。
可是……
這個身影，看起來是這樣地寂寞……
雲凡停下了腳步，怔怔地看著前方的一貧，猶豫著要不要叫他。
“小子，來了？”
一貧的聲音裏充斥著滄桑感，雖沒有回頭查看，但卻知曉了雲凡的到來。
“是，師父……”雲凡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這次事情做得不錯……”一貧回過身，臉上已帶上了微微的笑容，“好小子，不賴啊！”
“這有啥……”雲凡嘿嘿笑著，摸了摸頭，頗有些按捺不住道，“師父，你啥時再教我些新鮮玩意兒啊？”
“你這臭小子，走都還沒走好呢，就想跑了？”一貧大笑道。
“師父教我的劍術我可都練熟了~”急不可耐的雲凡飛快拔出雙劍，當著一貧的面努力展示了起來。
一套劍法下來……
“師父，怎樣？”雲凡自信滿滿。
“嗝——”一貧打了個酒嗝，不客氣地點評道，“你剛才有耍劍嗎？我還當耍猴呢。”
“……”雲凡一時有點壓力頗大，他眼巴巴地望著一貧，“師父，你這麽厲害，使幾招給徒弟看看啊？就來那招——站在劍上飛吧！”
成天看著蜀山的弟子站在劍上飛來飛去，這麽帥氣的招式，雲凡早就心癢了。
“還站在劍上飛吶？”一貧不緊不慢地喝了口酒，臉上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嚴肅起來，“拎起耳朵給我好好聽著，你學劍到現在，光顧著學劍招，這樣下去再練一輩子，也不過是個庸手。”
“唔……”被說中了缺陷，雲凡有些心虛地點點頭。
“練劍的人，最重要的不是劍招，而是劍意。”一貧握著酒葫蘆的手撐在腰間，暫時放下了他的酒，緩緩道，“劍意是容器，劍招就是水。一個一斤的酒壇，就算是裝五十年陳的花雕，裝滿了也就一斤。”
“要想成大器，先把自己變成酒缸，酒窖，嗯，池塘，湖泊，直至大海。到大成時，草木竹石皆可為劍，舉手投足無不成招！”說完這些，一貧重新擡起手裏的葫蘆，旁若無人地繼續喝起酒來。
“那……”雲凡被一貧說得頗是心動，“師父，你的劍意到了什麽境界啊？”
“你師父我也就是個酒缸。”一貧嘆了一口氣，看向雲凡，“你小子嘛，連酒杯都算不上……”略一沈吟後，他說，“罷了，想必同一套招式翻來覆去地練，你也沈不住那個氣，教你些新鮮的吧。上次讓你背的心法口訣可還記得？忘了一個字，禦劍飛行就學不成了。”
“啊……”
一番苦功之後……
“差不多了，回去好好練練。”一貧擺擺手，示意雲凡離去，“稍後還有一件事要你做……嗝——算了，還是待太武師兄回來後再說吧。”
見一貧將視線再一次投向了飄渺地遠方，雲凡知趣地退了下去，沒有再打擾他。
走在七宮的走廊上，雲凡心頭微微一動，沒有直接回弟子房，而是沿著臺階走下來。經過天權宮，坐落在前方的便是雨柔的師父——草谷所在的玉衡宮。
這幾天，雨柔一直都正在那裏調養身體。
臨近玉衡宮，雲凡不自覺地加快了一點步伐。
映入眼中的玉衡宮與其他七宮大不相同，精通藥理的草谷將宮內打理得井井有條，彌漫著一股令人安神的藥香。門前種植著大大小小的植物，大部分可以入藥，雨柔正在那打點著一批新進的藥草。
藥香滿溢，一雙玲瓏如玉的手輕輕地分開了藥材，在小巧的翡翠鐲子映襯下愈發細膩和剔透。
“哎呀……”
回過神來時，雨柔發現自己一不小心將兩種草藥混在了一起。
自魔界回來後，她與師父草谷談到了自己的身世，草谷肯定了長信對她所說的那番話，同時也將當年唐海受雨柔娘親臨終托照的事情告訴了她。
失神地望著面前弄錯的草藥，雨柔再一次陷入了沈思。
她想了很多。
血濃於水的爺爺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可以用自己孫女的生命來交換，並非親生的父親反倒疼愛有加，傾其所有來愛惜這個與自己並沒有任何親緣相系的女兒。
實在是，太諷刺了……
“唐姑娘——”
雨柔的思緒被一聲充滿朝氣的招呼聲打斷。
“唐姑娘！！”雖然離玉衡宮還有不少距離，雲凡已經忍不住招起了手來，又喚道。
“姜公子……”
看見來人，雨柔也收起了之前繚亂的心緒，沖雲凡淺淺一笑。冷香浮動，流麗而清亮，雲凡一時又緊張了起來。
“呃……怎麽不多休息休息？”他撓著腦袋問雨柔。
“悶在屋子裏難受，總想出來看看。”雨柔說，稍稍擡頭看了看雲凡，又很快地垂下眼去。
“也、也對……”
雲凡應著，他發現自從從魔界回來以後，每次和雨柔站在一起似乎比以前還要局促。明明是更熟了，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就好像有什麽不同尋常的感情堵在了胸口……
即將破土而出。
不知道唐姑娘會不會也這樣？雲凡暗自想著，不禁偷偷地看了一眼雨柔。
冷不丁地——
就對上了那雙明麗的眼眸。
一瞬間，心猛地一跳。
兩人同時飛快地轉開了視線，不再看對方。
空氣中仿佛有一股滾燙的氣息在悄然地蔓延，也沒有人說話，蒼風靜靜地吹著，玉衡宮前一片靜默。
“雨……啊，不不不，唐、唐……唐姑娘……”最終還是雲凡結結巴巴地先開了口，顯然已經開始口不擇言了。
“……”雨柔低著頭，沒有說話。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雲凡頓時亂了手腳，亂七八糟地解釋著，“唐姑娘，你不要生氣……”
“不，不是……”雨柔否認時神情很是敦促，欲言又止。
場面又安靜了下來，這時身側忽然傳來一陣啾啾的急鳴，兩人側目望去，原來是兩只鳥雀不知為何爭鬧了起來，互相撲騰了一會兒便雙□□離而開。
目送著鳥雀離去，雨柔仿佛終於下定了決心般，擡眼凝望著雲凡，秀美的眼中波光流轉：“姜公子，我……”
“你……”雲凡咽了口口水，傻傻地重覆著。
朱唇輕啟，玉衡宮前的青山紅葉就在這雙頰上的嫣紅下變得黯然失色。
這本來該是很美好的時刻……
“嗨~你們玩什麽呢？”
小蠻突然從雲凡的背後冒了出來，興沖沖地問道。
“哇啊——”沒防到這種情況，雲凡怪叫一聲差點跳了起來，“小蠻？你幹嘛呢，別老這麽一驚一乍的，人都被你嚇死了！”
“你才一驚一乍的呢！”小蠻叉著腰，扮了個鬼臉，“剛才我喊過你們了，但都不理我。”
“有、有麽？”回想到剛才的情景，雲凡顯然底氣很是不足。
小蠻用探查的目光盯視著雲凡，一個字一個字道：“真可疑……”
“小蠻妹妹。”雨柔向小蠻招呼道。
“嗯嗯，雨柔姐姐。”小蠻想起了來這裏的目的，歡聲道，“我剛才聽外公說了，原來小姜早就拜入蜀山門下啦！太好了，以後咱們要碰頭也方便了~下次把臭龍幽也叫著，我們一起游山玩水去呀！”
“你不是不喜歡他麽？”看小蠻一臉的興奮，雲凡也來了勁。
“我那是看中他的越行術，不知道要給我們省多少腳力呢。”小蠻撅著嘴說，“小姜你到底答不答應？”
“好，好，聽你的就是。”說到這兒，雲凡記起了一貧說的話，摸著下巴道，“不過，你外公說過幾天有件事要我做呢。”
“什麽什麽？是什麽事？”小蠻激動地追問。
雲凡也太清楚，只好聳聳肩，實話實說：“我也不知道，他說要和太武師伯商量。”
“我想應該是入門試煉的事情吧。每一個新入門的蜀山弟子都要接受掌門派下的試煉以檢驗是否有入門的資格。”
在旁邊聽著兩人講話的雨柔忽然微微一笑，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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