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伊人茫茫心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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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六章·伊人茫茫心所向
“知道錯了？”小蠻笑瞇瞇的，目光狡黠地打量著龍幽，“為了表現你的誠意，接下來遇到的魔獸……臭龍幽，你是不是該意思一下啊？”
“餵，要不要這麽絕情啊？接下來會遇到的魔獸很可能會是整個解火山脈裏最強的魔獸了……”龍幽嘴角抽搐了下。
“沒的商量。”雲凡神情嚴肅地搖了搖手。
“……”於是龍幽鄭重地捏了把汗，對前途深感任重而道遠。
第五日，清晨。
“臭龍幽，還要多久才能到啊……”小蠻已然處於崩潰邊緣，“這都第五天了，連個頭都沒有看到…………”
“誰知道，我也沒走過……”龍幽攤手，“或許快了吧……”
“什麽叫或許啊……”小蠻抱著頭，痛苦地在空地上走來走去。
“有時間空踱步，不如加緊路程……”龍幽指著前方，“小姜都走出去好遠了哦~”
此時，雲凡正提著雙劍快步走在前方，這段時間遇到的魔獸明顯地變弱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就要走出解火山脈了。
而一旦出了解火山脈……
便是散魔族所在的地方！
每次想到這一點，雲凡都不由自主想要快些、再快些。
從被百川擄走的那天算起，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天。每過去一天，雲凡的擔憂都會成倍地增長，擔憂雨柔的境況，擔憂雨柔的安危……這份擔憂，根本停止不了。
……！！
雲凡的心猛然一陣急跳。
山頭上，他遠遠地看見了依稀的人煙。
“姜公子……”
伴隨著人煙，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靈逸的身影。
這些天來，讓雲凡一直地、一直地記掛在心上的那個人。
“招人煩，看什麽啊，都呆了~”小蠻好奇地順著雲凡的目光看去，當她看到那抹人煙時頓時開心地拍起手來，“咦，到了到了！終於到散魔族了！”
“五天……”龍幽摸著下巴，悄聲自語道，“比預計的還要少一天……小姜的運氣不錯，那些棘手的魔獸都沒有遇上……”
“臭龍幽，你說什麽？”結果還是有人聽到了。
“沒什麽……”龍幽表示不可說。
“鬼鬼祟祟……到底說了什麽？！”小蠻不依不饒盯了上去。
“……我是說，姜大俠要是繼續發呆的話，這英雄救美的事我可就不客氣了。”龍幽這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你——！”小蠻面部的表情可以說是一場驚變。
至於雲凡，那就更精彩了……
原本還站在前面望著遙遠的人煙，火急火燎地轉過身來，五官焦急地擰成一團，活脫脫一副生怕別人搶了這份美差的樣子，急火攻心般吼道：“不行！！”
“所以說……這話只能偷偷地說。”龍幽咳了一聲，對小蠻攤手道。
“龍幽！”雲凡的語氣近乎惱羞成怒。
小蠻的視線在雲凡身上來回掃了掃，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一說到雨柔姐姐，招人煩總是特別激動。”
她湊近雲凡，神秘兮兮地問道：“餵，我說招人煩……你是不是喜歡雨柔姐姐啊？”
“喜、喜喜……”雲凡沒料到小蠻這麽直接。
“說中了？”小蠻逼近雲凡，一雙眼睛鎖定在雲凡飛速漲紅的臉上。
“不、不是……”雲凡急了，慌忙矢口否認，但想想好像又不對，“啊，不是，也不是……”
“放心，既然是你的意中人，不管這位唐姑娘有多好，我絕對不會搶的。”偏偏有人還煞有其事地接了下去。
“……不是這麽回事啦……”雲凡煩躁地抓抓頭，還在垂死掙紮。
“哦？那是怎麽回事？”龍幽饒有興趣地問道，雖然是一臉關心，眼底卻沒多少誠意。
“我……”急切之下，雲凡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半餉，他一指兩人，“總總之唐姑娘和我是摯交好友她被俘的事起因也是我挑起的我一定負起責任！！”
三十多個字，一氣呵成。
打仗似的說完這番話，仿佛生怕龍幽和小蠻再追究般，雲凡提著劍，三步並作兩步地迅速沖下了山。
“哈哈……！”見雲凡如此反應，小蠻捂著肚子笑得差點岔氣。
“跑得真快。”龍幽挑起長眉，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笑著笑著，小蠻的笑容漸漸地沈了下來，露出了沈思的神情。
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招人煩這麽急著見雨柔姐姐，但是外公和師父……這麽多年來為什麽都不願見上一面……？
糾葛在心頭的念想，讓小蠻一時呆立在了原地。
“小蠻姑娘，走了。”
沈思之間，她忽然聽到了龍幽的聲音。
小蠻擡眸，看到龍幽站在下山的道路上的身影，他正擡眼望著遙遠的前方，以魔界暗紅色天幕為背景，頎長的背影裏彌散出一種讓人捉摸不定的感覺。
察覺到小蠻還沒有跟上，龍幽不由側過頭，對小蠻說道：“還不走？小姜這會兒都不知道沖到哪裏去了，雖然已是外圍，但一個人在解火山脈畢竟還是太過危險……”
“哦……”小蠻這才楞楞地應了聲，有些失神地走上前去。
少頃，他們來到了解火山脈下。
迎面而來的是嶙峋的怪石，突兀的石頭棱角分明，錯落的奇峰怪石間，零零散散地分布著幾個簡陋的屋子。與連綿的解火山脈相比，這小小的村落根本不值一提，而為數不多的散魔族人就在這一塊彈丸之地來往著。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雲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抹異常激動的情緒自心底升騰而起，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讓他連握著千鋒碎的手都禁不住在顫抖著。
“太好了！終於到散魔族了！”小蠻高興地歡呼了起來。
龍幽的視線落到了雲凡微微顫抖的手上，刻意拉長了語調道：“快見到唐姑娘了，真是激動呢~”
“姓龍的，別以為老子不砍你啊！”緊接著，一句狠話拋了過來。
龍幽不慌不忙地望著面前的村落，說起正事：“散魔族……搞不好，這裏說的還是人類的語言……”
“我試試！”
這會兒，雲凡比祭都更積極百倍而且自信多了。
他走向離自己不遠的一個老人，向老人行了個禮，說道：“這位老大爺……”
“啥？”老人似乎耳朵不大好，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確確實實就是人類的語言。
雲凡不由心頭一喜：“我說……”
“小凡！你……你居然回來了！”老人突然眼前一亮，發現了什麽似的緊緊盯住了雲凡。
“啊……？”雲凡的笑容緩緩僵在了臉上。
這情況……
“小凡你還活著……”老人激動的熱淚盈滿了眼眶，“都說你被魔獸叼走了，爺爺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呃……”雲凡的眼神表示他已經困惑至極。
“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老人高呼著，親昵地拍著雲凡的肩膀，“你失蹤時還是個小屁孩呢，現在都長這麽大個兒了啊……”
“難得回家了，叫爺爺啊小凡！”龍幽在後面捅了捅雲凡。
“對對對！小凡快叫爺爺！”小蠻快笑到不行了。
“……”雲凡的額角滑過一滴汗，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他嘗試著解釋，“這個，這位……”
“嗯——？！你！！”
老人忽然面色大變。
這人怎麽這麽一驚一乍的……雲凡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道。
“等等，你是……”老人驚奇地瞪大了眼睛，“人類？！”
不等雲凡有反應，老人盯著雲凡又琢磨開了：“唔……仔細一看也不太像人……”
……這老混蛋！
雲凡強忍住把老人一頓胖揍的沖動。
“老人家，我們三個初到此地，還請問散魔族的王城如何走？”雲凡耐著性子請教，話雖如此，這會兒他的臉已經快繃不住了。
“啊？你說什麽？”沈浸在自我世界的老人迷茫地看著雲凡。
“……”
…………
散魔族王城，玄黃城。
皇宮深處。
安靜肅穆的內院如同一潭死水，壓抑地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淡淡的陰雲輕貼著天空，只從雲的縫隙間偶爾散落出一線兩線清光。
兀地。
充滿靈性的笛音沖破了晦色的世界，輕盈婉轉。每一個音，都如泉水泠泠跳躍，讓人如同置身於滿山的青翠之中，擡頭便可以望見最澄凈的天空與白雲。
笛奏龍吟水，簫鳴鳳下空。
正是那日在猿啼峰上，雨柔為雲凡吹起的鳳鳴調。
低落、寂寞、對未來的不可知，指尖流出的笛音流露出了這位吹笛女子此刻內心不可遮掩的情緒。
可是也只有當吹起這首曲子的時候，才會稍稍感到心安。
“那麽……子期先生，依你之見，該取什麽名字呢？”
“就叫……《鳳鳴調》，怎麽樣？”
那時鳥雀在枝頭啾啾地鳴叫著，山風柔柔地拂過，惹得翠葉在風中不斷輕顫微搖著……美得就像一場夢境。
現實卻總是殘酷得讓人痛惜。
此時此刻。
不是在猿啼峰，不是與那個宛如風一般的少年相伴——她孤身一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獨自面對不可揣摩的命運。
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傳來，片刻後，門被推開。
走進來的人，便是當日擄走她的人——散魔族的執政王，百川。
“你過的倒挺逍遙自在的。”百川的語氣一如初見時的冷酷。
笛聲戛然而止。
雨柔並沒有回頭看百川，她的目光仍是停留在窗外：“那麽，可以說明抓我來的理由了麽？”
“將死之人，不必知道這麽多！”百川冷冷一笑，似是不屑。他審視地打量著雨柔，就像在盤算著什麽。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沈靜得可怕。
片刻後，雨柔再一次擡起手，接著剛才未吹完的調子繼續吹了下去，恍若百川根本不在她眼前一樣。
將死之人……
這句話重重地落進了雨柔心底。
她握著笛子的手臂在輕輕地顫抖著，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吹奏《鳳鳴調》的過程中，總是能想起那個少年為自己擋下魔猿攻擊的背影，無端就安心了很多。
興許是覺得無趣了吧，半餉之後，百川緩緩地走出門外，“呯”的一聲，房門也應聲關上，
悠遠的笛聲，仍舊回蕩在沈默的內院中，如同在為心頭之人虔誠祈福。
空曠的大廳裏，一個蒼老的身影在那處屹立了許久，那是散魔族大長老長信。在看到百川逐漸走近的身影時，他驀地開口道：
“你還是不打算改變初衷麽？
“我從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百川說。
他並不打算聽大長老長信再說下去，揮手制止了還想開口勸說的長信，拂袖離去。這件事，是百川一早便下定了決心的，不會為任何無謂的事情而打擾了原本的計劃。
望著百川決絕離去的背影，長信深深嘆了口氣，語氣蒼涼而無奈：
“可是……她是你的孫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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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錯了？”小蠻笑瞇瞇的，目光狡黠地打量著龍幽，“為了表現你的誠意，接下來遇到的魔獸……臭龍幽，你是不是該意思一下啊？”
“餵，要不要這麽絕情啊？接下來會遇到的魔獸很可能會是整個解火山脈裏最強的魔獸了……”龍幽嘴角抽搐了下。
“沒的商量。”雲凡神情嚴肅地搖了搖手。
“……”於是龍幽鄭重地捏了把汗，對前途深感任重而道遠。
第五日，清晨。
“臭龍幽，還要多久才能到啊……”小蠻已然處於崩潰邊緣，“這都第五天了，連個頭都沒有看到…………”
“誰知道，我也沒走過……”龍幽攤手，“或許快了吧……”
“什麽叫或許啊……”小蠻抱著頭，痛苦地在空地上走來走去。
“有時間空踱步，不如加緊路程……”龍幽指著前方，“小姜都走出去好遠了哦~”
此時，雲凡正提著雙劍快步走在前方，這段時間遇到的魔獸明顯地變弱了，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就要走出解火山脈了。
而一旦出了解火山脈……
便是散魔族所在的地方！
每次想到這一點，雲凡都不由自主想要快些、再快些。
從被百川擄走的那天算起，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天。每過去一天，雲凡的擔憂都會成倍地增長，擔憂雨柔的境況，擔憂雨柔的安危……這份擔憂，根本停止不了。
……！！
雲凡的心猛然一陣急跳。
山頭上，他遠遠地看見了依稀的人煙。
“姜公子……”
伴隨著人煙，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靈逸的身影。
這些天來，讓雲凡一直地、一直地記掛在心上的那個人。
“招人煩，看什麽啊，都呆了~”小蠻好奇地順著雲凡的目光看去，當她看到那抹人煙時頓時開心地拍起手來，“咦，到了到了！終於到散魔族了！”
“五天……”龍幽摸著下巴，悄聲自語道，“比預計的還要少一天……小姜的運氣不錯，那些棘手的魔獸都沒有遇上……”
“臭龍幽，你說什麽？”結果還是有人聽到了。
“沒什麽……”龍幽表示不可說。
“鬼鬼祟祟……到底說了什麽？！”小蠻不依不饒盯了上去。
“……我是說，姜大俠要是繼續發呆的話，這英雄救美的事我可就不客氣了。”龍幽這話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你——！”小蠻面部的表情可以說是一場驚變。
至於雲凡，那就更精彩了……
原本還站在前面望著遙遠的人煙，火急火燎地轉過身來，五官焦急地擰成一團，活脫脫一副生怕別人搶了這份美差的樣子，急火攻心般吼道：“不行！！”
“所以說……這話只能偷偷地說。”龍幽咳了一聲，對小蠻攤手道。
“龍幽！”雲凡的語氣近乎惱羞成怒。
小蠻的視線在雲凡身上來回掃了掃，終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哈哈……一說到雨柔姐姐，招人煩總是特別激動。”
她湊近雲凡，神秘兮兮地問道：“餵，我說招人煩……你是不是喜歡雨柔姐姐啊？”
“喜、喜喜……”雲凡沒料到小蠻這麽直接。
“說中了？”小蠻逼近雲凡，一雙眼睛鎖定在雲凡飛速漲紅的臉上。
“不、不是……”雲凡急了，慌忙矢口否認，但想想好像又不對，“啊，不是，也不是……”
“放心，既然是你的意中人，不管這位唐姑娘有多好，我絕對不會搶的。”偏偏有人還煞有其事地接了下去。
“……不是這麽回事啦……”雲凡煩躁地抓抓頭，還在垂死掙紮。
“哦？那是怎麽回事？”龍幽饒有興趣地問道，雖然是一臉關心，眼底卻沒多少誠意。
“我……”急切之下，雲凡的臉已經紅得不能再紅，半餉，他一指兩人，“總總之唐姑娘和我是摯交好友她被俘的事起因也是我挑起的我一定負起責任！！”
三十多個字，一氣呵成。
打仗似的說完這番話，仿佛生怕龍幽和小蠻再追究般，雲凡提著劍，三步並作兩步地迅速沖下了山。
“哈哈……！”見雲凡如此反應，小蠻捂著肚子笑得差點岔氣。
“跑得真快。”龍幽挑起長眉，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笑著笑著，小蠻的笑容漸漸地沈了下來，露出了沈思的神情。
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呢？
招人煩這麽急著見雨柔姐姐，但是外公和師父……這麽多年來為什麽都不願見上一面……？
糾葛在心頭的念想，讓小蠻一時呆立在了原地。
“小蠻姑娘，走了。”
沈思之間，她忽然聽到了龍幽的聲音。
小蠻擡眸，看到龍幽站在下山的道路上的身影，他正擡眼望著遙遠的前方，以魔界暗紅色天幕為背景，頎長的背影裏彌散出一種讓人捉摸不定的感覺。
察覺到小蠻還沒有跟上，龍幽不由側過頭，對小蠻說道：“還不走？小姜這會兒都不知道沖到哪裏去了，雖然已是外圍，但一個人在解火山脈畢竟還是太過危險……”
“哦……”小蠻這才楞楞地應了聲，有些失神地走上前去。
少頃，他們來到了解火山脈下。
迎面而來的是嶙峋的怪石，突兀的石頭棱角分明，錯落的奇峰怪石間，零零散散地分布著幾個簡陋的屋子。與連綿的解火山脈相比，這小小的村落根本不值一提，而為數不多的散魔族人就在這一塊彈丸之地來往著。
終於……走到這一步了。
雲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抹異常激動的情緒自心底升騰而起，掀起了滔天的巨浪，讓他連握著千鋒碎的手都禁不住在顫抖著。
“太好了！終於到散魔族了！”小蠻高興地歡呼了起來。
龍幽的視線落到了雲凡微微顫抖的手上，刻意拉長了語調道：“快見到唐姑娘了，真是激動呢~”
“姓龍的，別以為老子不砍你啊！”緊接著，一句狠話拋了過來。
龍幽不慌不忙地望著面前的村落，說起正事：“散魔族……搞不好，這裏說的還是人類的語言……”
“我試試！”
這會兒，雲凡比祭都更積極百倍而且自信多了。
他走向離自己不遠的一個老人，向老人行了個禮，說道：“這位老大爺……”
“啥？”老人似乎耳朵不大好，但從他嘴裏說出來的，確確實實就是人類的語言。
雲凡不由心頭一喜：“我說……”
“小凡！你……你居然回來了！”老人突然眼前一亮，發現了什麽似的緊緊盯住了雲凡。
“啊……？”雲凡的笑容緩緩僵在了臉上。
這情況……
“小凡你還活著……”老人激動的熱淚盈滿了眼眶，“都說你被魔獸叼走了，爺爺我就知道你一定還活著……”
“呃……”雲凡的眼神表示他已經困惑至極。
“老天開眼，老天開眼啊！”老人高呼著，親昵地拍著雲凡的肩膀，“你失蹤時還是個小屁孩呢，現在都長這麽大個兒了啊……”
“難得回家了，叫爺爺啊小凡！”龍幽在後面捅了捅雲凡。
“對對對！小凡快叫爺爺！”小蠻快笑到不行了。
“……”雲凡的額角滑過一滴汗，終於意識到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他嘗試著解釋，“這個，這位……”
“嗯——？！你！！”
老人忽然面色大變。
這人怎麽這麽一驚一乍的……雲凡忍不住在心底嘀咕道。
“等等，你是……”老人驚奇地瞪大了眼睛，“人類？！”
不等雲凡有反應，老人盯著雲凡又琢磨開了：“唔……仔細一看也不太像人……”
……這老混蛋！
雲凡強忍住把老人一頓胖揍的沖動。
“老人家，我們三個初到此地，還請問散魔族的王城如何走？”雲凡耐著性子請教，話雖如此，這會兒他的臉已經快繃不住了。
“啊？你說什麽？”沈浸在自我世界的老人迷茫地看著雲凡。
“……”
…………
散魔族王城，玄黃城。
皇宮深處。
安靜肅穆的內院如同一潭死水，壓抑地讓人幾乎喘不過氣來。淡淡的陰雲輕貼著天空，只從雲的縫隙間偶爾散落出一線兩線清光。
兀地。
充滿靈性的笛音沖破了晦色的世界，輕盈婉轉。每一個音，都如泉水泠泠跳躍，讓人如同置身於滿山的青翠之中，擡頭便可以望見最澄凈的天空與白雲。
笛奏龍吟水，簫鳴鳳下空。
正是那日在猿啼峰上，雨柔為雲凡吹起的鳳鳴調。
低落、寂寞、對未來的不可知，指尖流出的笛音流露出了這位吹笛女子此刻內心不可遮掩的情緒。
可是也只有當吹起這首曲子的時候，才會稍稍感到心安。
“那麽……子期先生，依你之見，該取什麽名字呢？”
“就叫……《鳳鳴調》，怎麽樣？”
那時鳥雀在枝頭啾啾地鳴叫著，山風柔柔地拂過，惹得翠葉在風中不斷輕顫微搖著……美得就像一場夢境。
現實卻總是殘酷得讓人痛惜。
此時此刻。
不是在猿啼峰，不是與那個宛如風一般的少年相伴——她孤身一人，在完全陌生的地方，獨自面對不可揣摩的命運。
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傳來，片刻後，門被推開。
走進來的人，便是當日擄走她的人——散魔族的執政王，百川。
“你過的倒挺逍遙自在的。”百川的語氣一如初見時的冷酷。
笛聲戛然而止。
雨柔並沒有回頭看百川，她的目光仍是停留在窗外：“那麽，可以說明抓我來的理由了麽？”
“將死之人，不必知道這麽多！”百川冷冷一笑，似是不屑。他審視地打量著雨柔，就像在盤算著什麽。
房間裏安靜了下來，沈靜得可怕。
片刻後，雨柔再一次擡起手，接著剛才未吹完的調子繼續吹了下去，恍若百川根本不在她眼前一樣。
將死之人……
這句話重重地落進了雨柔心底。
她握著笛子的手臂在輕輕地顫抖著，要說不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在吹奏《鳳鳴調》的過程中，總是能想起那個少年為自己擋下魔猿攻擊的背影，無端就安心了很多。
興許是覺得無趣了吧，半餉之後，百川緩緩地走出門外，“呯”的一聲，房門也應聲關上，
悠遠的笛聲，仍舊回蕩在沈默的內院中，如同在為心頭之人虔誠祈福。
空曠的大廳裏，一個蒼老的身影在那處屹立了許久，那是散魔族大長老長信。在看到百川逐漸走近的身影時，他驀地開口道：
“你還是不打算改變初衷麽？
“我從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百川說。
他並不打算聽大長老長信再說下去，揮手制止了還想開口勸說的長信，拂袖離去。這件事，是百川一早便下定了決心的，不會為任何無謂的事情而打擾了原本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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