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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他身體的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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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幹什麽?我要回家,你們為什麽攔著我?”

裴曉思看著攔著她不讓出門的兩名冷面保鏢,她氣得眼眶都紅了。

“都在鬧什麽?”季曜瑉回來了,他看著吵鬧的大門,皺眉責問。

“BOSS。”兩名冷面保鏢紛紛向季曜瑉恭敬致意,其中一人回答季曜瑉的責問:“BOSS,裴小姐不知怎麽了,從剛才開始,就吵著要離開……”

“我知道了,你們都下去。”

“是,BOSS。”

兩名保鏢退下後,季曜瑉邁步,緩緩地走近裴曉思,邪肆的黑眸,慵懶地瞇起,帶著幾分審視的意味定定地睨著裴曉思。

“曉思,為什麽急著離開?在這裏住得不開心嗎?”他問。

男人靠得很近,讓裴曉思心跳不控制地怦動起來。

她不敢看他,有些緊張地出聲:“沒有,我沒有不開心,只是……有些不方便……我,我看你好像很忙的樣子,我想,我還是不要打擾你了……”

季曜瑉倏然湊近她,刀削般的薄唇幾乎要從她的臉龐擦過,灼熱的男性氣息噴薄在她的臉頰上,惹來她一陣酥軟的戰栗……

季曜瑉棱角分明俊朗臉龐驀地閃過一絲異樣的神彩,薄唇邪性地勾起,俊美得令人暈眩,“沒關系,我喜歡……你的打擾。”

男人低啞暧昧,如同深情告白一樣的話語,令裴曉思渾身發軟,臉紅心跳,整個人都有些飄飄忽忽的,“我,我先回房了,季先生,你忙……”

季曜瑉看著裴曉思害羞而落荒而逃的背影,薄情的殷紅雙唇冷冷地挽起,嘲弄不屑的弧度。

他想起了在他面前總是犟得跟頭牛似的秦深深,這個世上,也唯有這個倔強的女人才能令他感覺到鮮活動人。

其他的女人,對他來說,不過都是洩欲的工具。

然而,一想到此刻自己心心念念、捧若至寶的女人也許正承歡於別的男人身下,冷酷邪性的一顆心,猶似刀絞,他攥緊著雙拳,猩紅的雙眸迸射出刻骨的恨意與不甘……

墨!禦!霆!

半夜。

秦深深是被一陣暴躁嗜血的吼叫聲驚醒的,她嚇得滿頭冷汗。

伸手抹了抹,她正想要下床去上個洗手間,忽地,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吼叫聲又傳了過來。

別墅的隔音很好,聲音雖然很細微,然而秦深深卻可以肯定,這絕對不是自己的幻聽。

她蹙著眉頭,凝神細聽了好一會,確定這是男人在極致痛苦的時候,發出的聲音……

她看了看腕間的表,已經淩晨二點了。

她起身下床,走到窗前往樓下探頭張望,樓下值班的保鏢,好像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似的,一點也沒有上樓查看的意思。

秦深深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讓她想起了之前強吻她的那個神秘冰冷的男人。

會是他嗎?

那扇金色的大門後面,究竟藏了些什麽?

與此同時。

那間平日裏嚴如禁區的房間,此時卻站滿了人。

賀琰,暗七,方傾,易南,米因,米曉,貝拉,喬恩,墨禦霆最信任最親近的心腹,此刻都聚齊在這裏。

他們的身上,都或多或少地沾染了鮮血,那些血,並不是他們的,而是,那個正在承受著極致痛苦的男人的。

他們一個個,神情悲痛,眼眶泛紅,眸底的情緒是那麽地激烈與驚懼,所有人都目不轉眼地盯著十來米外那個巨大的鐵籠。

男人痛苦狂躁嗜血的爆吼聲,猶如刀刃一般,在每一個人心口都留下一道撕裂了心肺一般的劇痛。

如果可以,他們願意替男人分擔那些折磨著他的可怕痛苦……

鐵籠的每一根鐵柱,都足有二指粗,一般人不說用說扳斷了,就連拉扯一下也絕對不可能。

然而,此時,鐵籠裏那個狂躁喪失理智的男人,卻已經扳斷了三根鐵柱。

那股力量,已經超乎了人類的極限……

他修長的手掌,因為劇烈的施力,掌上的血管爆裂,鮮艷欲滴的殷紅血液汩汩而流,鐵籠上,地面上,他健碩高大的身體上,都染滿鮮血……

猶如野獸一般的撕心裂肺的痛吼聲,從他的蒼白的薄唇裏發出,昏暗的光線,隱約露出他半邊臉頰,俊美如神,邪肆如魔,蒼白中透著妖邪,充滿著癲狂的覆滅色彩。

這個痛苦得猶似野獸一般的男人,竟然是,墨禦霆。

他雙目猩紅,眸底滿滿的都是駭人的戾氣,昔日光潔飽滿額頭,此刻盡是斑駁的血跡,他咬緊著牙關,極力地承受著體內瀕臨崩潰的極致的痛苦。

這份痛苦,如果換到一般人身上,早就精神崩潰,承受不住極致的負荷而爆體而亡了。

然而,墨禦霆卻一直忍了整整一個小時二十七分鐘。

他除了手上的傷,身體上還有多處的抓傷,每一處都深可見骨,觸目驚心。

這是他每次體內的狂躁與痛苦瀕臨巔峰的時候,他通過自殘的疼痛,強制地令自己保持清醒,不願完全喪失人的天性與理智,徹底地化身為野獸。

這個鐵籠,是他專門為自己打造的,為了讓體內的狂躁癥不傷害自己的屬下,他在還有意識的時候,都會將自己關進鐵籠裏。

在每一個他名下的住宅,都有著這樣的禁區一般的房間,房內,都有著堅不可摧的巨大鐵籠……

這,就是金色大門背後的隱藏的秘密。

這幢年份久遠的別墅裏,除了墨禦霆信任的心腹之外,其他的人,都沒有資格踏入頂樓,踏入這間禁區的房間。

“暗七,易南,你們兩個分別從兩側小心翼翼地靠過去……”賀琰一邊埋頭配制著高效的針對性的麻醉劑,一邊冷靜對著眾人下達命令。

這個時候,墨禦霆顯然已經快要被他體內那股狂躁完全操縱了,他們已經沒有再多的時間了,不然,墨少就危險了。

暗七與易南非常慎重而默契地點頭,輕挪著步伐,緩緩地朝著鐵籠靠了過去……

“米因,方傾,你們從這兩個方向過去……”

米因與方傾擡手抹了抹不受控制掉下來的眼淚,重重地點了點頭,步伐輕緩而敏捷而靠了過去……

“喬恩,貝拉,你們留在原地,盡量說話大聲點,分散墨少的註意力……”

“嗯。”喬恩與貝拉點頭,前者神情悲憤,後者咬牙哭泣得都發不出完整的聲音。

賀琰看了哭成淚人的貝拉一眼,神情動容,他明白,對於貝拉來說,墨禦霆相等於她的至親……

貝拉的父親是個瘋狂到變態的穆斯林,貝拉的母親是Z國人,因為一次與外男搭話被他父親看到,貝拉的母親,被活生生打死了。

當時只有八歲的貝拉被波及,險些被活生生的燒死,是經過那裏的墨禦霆救了她,給了她選擇的機會,是願意留在當地生活,還是跟隨著他離開……

貝拉當時選擇了後者,跟著墨禦霆回了暗殿。

十年地獄訓練,四年鐵血生崖,成就了現在二十二歲瀟灑的貝拉。

對於貝拉來說,墨禦霆是給她第二次人生的恩人,親人,不僅是貝拉,他們另七人現在的命,都是墨禦霆給的。

沒有墨禦霆,就沒有現在的他們……

賀琰將配好的特效麻醉劑緊捏在手心裏,他對著同樣哭紅了眼的米曉說道:“米曉,你掩護我……”

“好,我保證完成任務。”米曉低低地抽泣回答。

“嗷。”類似於野獸一般的暴躁吼聲,一聲比一聲嗜血慘烈。

“沒時間了,快……”賀琰不敢再擔擱,他急奔過去,借助米曉的身形隱匿自己,漸漸喪失理智的墨禦霆沖著他們的方向狂吼著。

他不斷流血的修長雙掌,用力地拉扯著鐵柱,手上骨節慘白,青筋爆露,力道大得不可思議,在他施力下的幾根鐵柱,被拉扯得劇烈變形……

“墨少,我在這裏,墨少,你們沒事吧?”米曉抹去眼淚,不斷出聲,分散陷入野獸狀態的男人的註意力。

就是現在!

隱匿在米曉身後的賀琰,驟然現身,他高高地舉起麻醉針,對著墨禦霆從變形鐵籠裏伸出來的泛青手臂用力地紮進血管……

“嗷……”男人劇烈掙紮,狂化的他,力量恐怖駭人,紮針的賀琰,整個人如同飄零的落葉似的,重重地被甩飛出去……

“咳咳……”倒在地上的賀琰一臉慘白,他痛苦地爬了起來,喉間一陣腥甜,嘴一張,連番咳出一大口鮮血來……

“賀琰,你沒事吧?”貝拉沖了過來,緊張地看著他。

“……我,我沒事……”

賀琰雖然說沒事,然而場上另七人都浴血多年,負傷無數,怎麽會看不出賀琰傷得很重?

一個個擔憂極了,貝拉小心翼翼地賀琰扶到墻角的沙發上,讓他躺平,賀琰拒絕,“……我,我沒事,暗七,你看看麻醉劑全部打……進墨少的身體了沒有?”

賀琰說完,又咳了一小口血,把貝拉嚇得夠嗆。

暗七查看著墨禦霆這邊的動作,確定麻醉劑全部打進去後,所有人都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賀琰配制的麻醉劑跟市面上的並不同,這是他在墨禦霆初次發作的時候,抽取他的血液,經過了三年的努力,才研制出來的。

在有這一份麻醉劑,在之後每一年墨禦霆狂躁發作,只要能成功在他體內註射麻醉劑,最後都能讓墨禦霆平野獸化的狂躁平覆下來……

“啊啊。”

然而,他們臉上微微松一口氣的表情還沒有來得及褪去,鐵籠裏原本因麻醉劑而平覆下去的墨禦霆,突然發出一陣暴戾的痛吼聲。

聲音,刺痛了場上每一個人的心。

“麻醉劑失效了?”

“賀琰,怎麽辦?”

所有人望向賀琰,神情焦慮無比。

賀琰強撐著身體站了起來,看著掙紮得越發厲害的墨禦霆,他的神情,凝重極了。

眼看著墨禦霆就要掙破鐵籠從裏面出來,那狠戾如同野獸般的嗜血模樣,駭人之極。

如果不早點制止住他,只怕……他的身體,真的承受不住體內那股瘋狂的狂躁力量……

“賀琰,你有辦法嗎?”貝拉從未在賀琰的臉上看到他那麽凝重的神色,她不禁有些恐懼起來,如果連賀琰都沒有辦法,那墨少……

“我試試……”他說完,拿出一小針筒,裏面的液體,殷紅妖冶,艷麗極了。

“那是……血嗎?”方傾輕蹙著眉頭驚訝出聲。

她想了賀琰之前從秦深深身上抽取的100CC血液,這會是秦深深的血液嗎?

“嗯。”賀琰淡淡點頭。

墨禦霆這次發生很突然,比預想中的發作時間提前了整整三個月,在被叫上來的時候,他正在醫務室研究著這些血液……

因為時間匆忙,他趕過來的時候,隨手就將那筒從秦深深身上抽取的100CC的血液拿了過來。

想著秦深深異於常人的血液細胞再生速度,也許,這些血真的有用……

不管如何,現在這種情況,都要試一試,再讓墨禦霆這樣下去,他大腦的神經系統遲早承受不住負荷而崩潰,只要有零點零幾的可能,他都要試一試……

“嗷!”

墨禦霆狂吼一聲,青筋爆露的手指,狠狠地扳開鐵籠上好幾根柱子,他從扳開的窟窿裏沖了出來……

“快,攔住墨少……”

暗七的動作最快,直朝著墨禦霆沖過去,他伸手著雙手,想要將人攔下來,然而卻被墨禦霆輕易地踢開,將近一米九的暗七,整個甩飛數米……

“米因,米曉,你們掩護我,我去過去想辦法套住墨少……”方傾手中拿著一根長長的蛇皮鞭,目光淩厲,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好。方傾,不心點。”

米因與米曉兩姐妹是非常有默契地散開,兩人一左一右地鬧出大動靜,吸引墨禦霆的註意力。

這個時候的墨禦霆,雙眼如同血般的猩紅,映著絕美逼人的蒼白臉孔,像是剛剛從百年的沈睡裏蘇醒的幹渴吸血鬼,那雙冰冷的瞳孔,已經沒有任何人類的情感,裏面滿滿的,都是嗜血的殺戮與殘戾。

饒是見慣了大場面的米因與米曉,此刻都被墨禦霆這副駭人嗜血的妖邪模樣嚇到為了。

她們不是第一次參與墨禦霆狂躁發作,然而,以往多次加起來,都沒有現如今的這一次來是恐懼嚇人。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即使是最親近的人告訴她們,她們也不會相信,短短的幾個小時,墨禦霆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這分明,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他……

方傾這時候動手了,她將手中的蛇皮鞭對著墨禦霆甩了過去,她的手法極為精湛,墨禦霆的半截身子,被蛇皮鞭緊緊地捆住……

賀琰看著墨禦霆被制止住,他邁步想要過去,卻被貝拉阻制住,她看著他,臉上的表情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嚴肅。

“賀琰,你這副樣子沒辦法靠近墨少,針筒給我,我來……”

說完,也不理會賀琰的反應,她眼明手快地伸手,直接從賀琰手中奪下裝著妖冶血液的針筒,疾步朝著墨禦霆沖了過去……

“啊……”

“砰……”

就在這個緊要的關頭,方傾手中死死攥住的百年蛇皮鞭卻被墨禦霆用力掙斷,因為慣性,方傾被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墨禦霆這個時候完全失控爆發了,他的雙眼,已經沒有任何一絲屬於人類的情感,冰冷空洞,猶如從地獄裏走出的奪命修羅,駭人之極。

他邁步,走向沖過來的貝拉,對著她狂暴地伸去雙掌,那雙手,皮開肉綻,染滿鮮血,失去意識,喪失理智的他,只想毀滅一切……

“貝拉,快,快閃開……”看著貝拉有可能會被當場撕破,賀琰撕心裂肺般地焦急吶喊。

其他人,也都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近距離的貝拉自然知道自己很危險,然而,面對狂化的墨禦霆極致的速度,她即使意識到危險想要閃避,卻已經晚了……

墨禦霆的手,已經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高高舉起……

貝拉被掐得窒息,看著眼前渾身浴血,如同野獸一般的男人,貝拉感到心痛極了。

她的命是墨少給她的,她願意為了他,付出自己的性命。

她的身體,忽然迸射出一股力量,即將窒息的她,高舉起手中的針筒,對著墨禦霆的脖子,紮了進去……

“叮……”

針筒根本紮不進去,墨禦霆的皮膚,像是已經鋼化了一般,針尖紮在上面,發出金屬碰撞的細微聲響。

隨即,針斷了,針筒,從貝拉的裏飛射出去,艷紅的血液,飄灑了一地……

空氣中,淡淡的血腥氣,無聲彌漫……

“不……”賀琰驚恐地瞪大了瞳孔,他看著臉色發青的貝拉,面如死灰。

其他人,紛紛朝著貝拉沖了過來,想要從狂化的墨禦霆手中救下她……

時間,像是在這裏靜止住了。

墨禦霆掐著貝拉的手,微微地凝滯了一下,隨即,他毫無情感的冰冷瞳孔,輕輕地轉動了圈,他,放開了貝拉,整個人向下倒去……

“咳咳……”貝拉跌落在地上,猛然大咳起來。

暗七,易南,米傾等人,迅速地朝倒下的墨禦霆沖了過去,伸手在他的鼻息探了探,確實呼吸平緩後,他們微微地松了一口氣。

“貝拉,你沒事吧?”賀琰受了重傷,行動非常遲緩,他廢了好些功夫才挪了過來,看著貝拉又白又青的臉,不禁擔憂出聲。

“我,我沒事,快去看看墨少怎麽回事?”

賀琰點了點頭,挪步過去,替墨禦霆檢查了一遍,原本凝重的神情,忽地變得微妙與不知所措起來。

眾人看著他這個樣子,簡直嚇到不行。

米曉比較沈不住氣,她沖了過去,一把揪住賀琰的白大褂,吼道:“賀琰,墨少到底怎麽了,你倒是出聲啊,你這副樣子,難道墨少他……”

“墨少沒事……”賀琰出聲解釋:“墨少不但沒事,他體內那股狂躁的不知名力量,完全平覆下去了,具體的情況,要經過再一步的檢查……”

聽到賀琰的話,所有人都錯楞住。

米因:“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那些血都灑在地上了,並沒有註入墨少的體內,難道,是剛才的麻醉劑在這時候才發揮作用?”

賀琰搖頭否決了。“不是麻醉劑的作用,即使是三年前墨少沒有這麽嚴重的情況,麻醉劑也沒有這麽好的效果,我剛才檢查過了,墨少的身上除了這些外傷,脈象,心跳一切都正常得不可思議,這跟註射麻醉劑藥效發揮的癥狀完全不一樣……”

米曉:“那到底是什麽發揮作用了啊?不可能墨少突然自己好了吧?”

方傾:“也許,那些血……”

貝拉也走了過來:“不可能是那些血的作用,我在給墨少註射那些血的候,針就被紮斷了,所以我很確定那些血並能輸進墨少的體內……都灑地上了……”

說到後面那一句,貝拉看向賀琰,略帶著幾分歉意。

賀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不要自責,這不是她的錯。

易南:“不管如何,現在墨少沒事就好,至於墨少是如何恢覆過來的,這方面,賀琰比較專業,交給賀琰以後慢慢研究探尋吧,現在,先處理墨少身上的傷吧,賀琰,你還可以嗎?”

賀琰笑了笑:“放心,就這點傷,對我來說不算什麽,你們將墨少送到醫務室,小心些……”

賀琰臉上雖然帶笑,然而眼底,卻透著一絲凝重。

墨少這次的發作,證明了以前那些診斷全部出錯了。

墨少每隔一年的精神狂躁發作,絕對不是墨少年幼時被淩虐時所留下的精神創傷那麽簡單,他現在嚴重懷疑,墨少的體內,被移植了或許註射了某些東西……

不然,根本無法以科學的角度解釋,僅僅是精神創傷,不可能會有那麽恐怖的力量的。

特別是這一次墨少的發作,他的狂化後的樣子,幾乎不像一個人類。

試問,僅憑雙手就能輕易折斷鋼鐵的力量,哪個人類能擁有?

這讓賀琰,想起了當年培養他的那個神秘可怕的G博士,墨少5歲那年的綁架事件,G博士是不是參與進來了?

想起那個瘋狂如同魔鬼的陰冷男人,賀琰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個以研究人體為興趣的變態科學家,死在他研究中的兒童,沒有一萬,也有好幾千,G博士研究的人類與猛獸的基因組合,只要將兩者的基因完全激發,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就能讓人類在力量上,速度上,甚至一些獨特的領域上,徹底進化……

在他逃離變態研究所的那段時間,G博士的研究,似乎小有成功了。

那個跟他同期被帶入研究所的小男孩已經徹底地變成了野獸,他親眼目睹過,那個小男孩輕易撕裂幾個成年保全的血腥畫面……

當年,墨少被綁架,是皇甫家族在背後搞的鬼。

整整八年時間,墨少遭受著那個變態傭兵非人的淩虐,墨少身上觸目驚心的密匝傷疤,就是在那段時間造成的。

從五歲開始,墨少整整承受了八年的非人淩虐,每一個早晨,第一個夜晚,在別的孩子無憂無慮地享受父母的寵愛時,墨少卻被關在陰冷潮濕的地下室,被人一刀一刀地剝皮削肉……

這份堪比淩遲的折磨,不說年僅五歲的幼子,就算是歷盡滄桑的傭兵殺手都難以承受,然而,墨少卻生生忍了八年……

直到十三歲,他才成功地殺死了那個以折磨他為樂的變態傭兵。

這需要多麽可怕的定力,需要多麽強大的內心,需要多少堅定的信念,才能使一個五歲的孩子在極致的非人折磨中堅強活下去?

而擁有如此可怕定力,如此強大內心,如此堅定信念,如此隱忍睿智頭腦的墨少,怎麽可能連區區的精神創傷都克服不了?

他之前,真是太蠢了,竟然一點也不懷疑墨少體內被註射了東西,竟然只認為墨少是精神創傷那麽簡單。

秦深深聽了將近一個小時的這種聲音,最終還是忍不住,披了件外衣推門出去了。

今晚的別墅,靜得嚇人。

平日裏即使是深夜,別墅內也會有保鏢走動的,然而此刻,偌大的別墅卻是空無一人。

長廊裏,秦深深再度朝窗戶探頭望了一眼,下面的保鏢依舊堅守著崗位,他們像是被下達了命令一般,至始至終,沒有任何一人前往別墅探聽發生什麽事的*。

這,簡直詭異得不正常。

秦深深緊張地揪緊著身上的薄外衫,她看了盡頭依舊緊閉著的金色大門,眸光微閃,邁起步伐,朝那裏走去。

走到轉角,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秦深深好一跳。

她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看著從轉角走出來的威廉,問道:“威廉,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在房間裏聽到很可怕的吼叫聲……”

“沒什麽事,秦小姐請不要擔心,那些聲音,估計是墨少養的寵物餓了,我已經餵了,現在沒事了,秦小姐放心回房睡吧。”

墨禦霆有養寵物?

她住在這幢別墅好些日子了,怎麽從來都沒有見過?

除了,那天從花叢裏竄出來的大黑貓……

她在房裏聽到聲音,很肯定不是貓能發出來的,今天別墅的一切,都很不正常,直覺告訴她,威廉故意想要支開她……

算了,也不關她什麽事,她還是回房睡覺吧,不要再多管閑事了。

“那好吧,我回房了。”秦深深對著威廉打了聲招呼,轉身朝著房間邁回去。

回到房內,秦深深依舊睡意全無。

腦海裏,不斷地回響著剛才聽到的痛苦吼聲,按理來說,墨禦霆的房間比她房間距離那個禁區般的房間更近,她都能夠得這麽清楚,墨禦霆沒可能一點也聽不到?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見到墨禦霆的身影,這很奇怪,不是嗎?

她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墨禦霆早就知道那間房間會發生什麽,所以,他早早將別墅內的人都遣散了,她剛才沒註意,現在回想起來,別墅外面的那一批保鏢,似乎,並不是往日值班的那一批人。

墨禦霆,到底在隱藏些什麽?

那天晚上,強吻她的那個神秘男人,究竟又是什麽人?

一樓醫務室。

光線明亮,男人撩起衣衫站在巨大的落地鏡前。

鏡子映出男人絕美的蒼白面孔,健碩的身軀,無數的傷疤交錯揉雜,與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觸目驚心。

纏繞的繃帶,隱約地沁出血絲,男人對於這些傷勢像是習以為常,即使雪白的繃帶又沁出了血,他的神情絲毫不為所動。

他擡起同樣包滿著繃帶的雙手,低垂的魅眸,猶如兩個深不見底的萬年寒潭,裏面的寒光,幾乎能將人凍結。

“易南,剛才的情況,跟我仔細地說一遍。”男人的聲音雖然淡淡的,然而卻是不容拒絕的語調。

“是,墨少。”易南低低出聲,將之前在那間房內發生的一切仔細地向墨禦霆稟告。

良久,墨禦霆聽完易南的有述說,絕美的臉龐神情至始至終都是沈靜的,即使是善於觀察的狙擊手易南,都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丁點的情緒。

他有些擔心,墨少這個樣子,難道是發作之後的後遺癥?

可惜,重傷的賀琰在替墨少處理完傷勢後,他終於堅持不住暈了過去。

貝拉跟他手下的助手在照顧他,到現在都沒有醒來的跡象,不然他真想把人叫來給墨少仔細地檢查一遍。

像是看破了易南的心中的想法似的,墨禦霆看著他,出聲問道:“賀琰跟貝拉,沒事吧?”

從易南的述說中,賀琰被他誤傷得最重,其次是貝拉……

他差一點,就殺了貝拉……

墨禦霆低頭,看著包紮得嚴實的雙掌,眸底閃過一絲自責與悔恨。

陰寒的戾氣,在他頎長的身體內傾現,縈繞不散。

那份許久不曾展露的殺氣,在眼底冷冷浮現。

整整八年的淩虐,這筆刻骨的仇恨,他遲早會讓皇甫家族的每一個成員切身體驗一遍!

易南被他釋放的殺氣驚了一下,他是跟在墨禦霆身邊最晚的一個,但也有五年了,這五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墨少這樣殺氣外露的樣子。

斂了斂神情,易南恭聲回答:“賀琰的助手給他看過了,賀琰應該明天就能醒過來,養一段時間就能完全恢覆過來,貝拉脖子有些紅腫,傷到了嗓子,會沙啞一個星期左右,沒什麽大問題。”

“明天我過去看他們。”墨禦霆蹙眉道。

易南擔憂,想要勸阻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說,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墨禦霆睨了他一眼,知道易南是在擔心他的身體狀況,他伸手,安撫般地拍了拍易南的肩膀,淡淡道:“我的情況我自己清楚,不用替我擔心。”

“……是,墨少。”易南動容,這就是他們誓死跟隨的男人,重情,重義。

“其他人呢?情況怎麽樣……”墨禦霆的話還沒有問完,忽然門被人推開,以米曉為首的一群人,紛紛地疾步邁進來。

“墨少,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米曉喜極而泣。

“墨少。”米因情感比較內斂,雖然同樣激動,但是她看起來很克制自己的情緒。

“墨少……”方傾跟喬恩站在兩側,看著墨禦霆渾身上下都纏繞著繃帶,兩人的眼底,都閃過一絲傷痛。

暗七平日裏最為沈默寡言,此時他在看到墨禦霆醒過來後,並沒有過多激動的言辭,一如既往地寡言,然而看向墨禦霆的眼神,卻透著劫後餘生的喜悅。

“你們都沒事吧?”墨禦霆看著進來的幾人,出聲問道。

他到底錯估了自己的克制力,他以為這一次的發作,自己能夠忍過去,沒想到最後竟然演變成這個樣子……

心裏,自責難免。

米曉眨眼:“墨少放心吧,我們都沒事,一個個都生龍活虎得很。”

米因捏了她一下,對著墨禦霆點頭:“除了賀琰跟貝拉,我們都沒受傷,墨少不用擔心。”

方傾,喬恩,暗七都點頭示意。

方傾等幾人也不敢太打擾墨禦霆,幾人跟墨禦霆聊了幾句,便紛紛離開,方傾走在最後,她剛才邁步,便被墨禦霆叫住:“方傾,你留下。”

方傾楞了一下,隨即轉了回來,“墨少。”

“秦深深今晚,有什麽異樣嗎?”墨禦霆問。

從易南的詳述中,今晚鬧出的動靜,絕對不小,同在頂樓的秦深深,除非睡得很沈,不然不可能沒有聽到半點動靜……

對於自身的情況,他並不想讓秦深深知道。

狂化後的可怕樣子即使是自己都厭惡排斥,他不想讓秦深深厭惡他,懼怕他……

或許,以秦深深的個性,在知道他的情況後,也許對他的同情會多於厭惡,但他,不需要的她的同情與憐憫……

方傾再度微楞,墨少比她想像中還要在意深深……

方傾收斂心神,回答道:“秦小姐確實聽到了動靜,不過她出來的時候,墨少已經恢覆了,被送到了醫務室,秦小姐並沒有發現什麽,威廉看著她回房的……”

“我知道了……”

淩晨將近四點,秦深深才睡著的。

不過因為今晚的疑慮重重,她睡得並不沈,迷迷糊糊的,她似乎感覺到有人輕輕地摟住了她。

溫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耳畔,有人在她的耳邊深情低吟,然而說了些什麽,陷入迷蒙睡意的她聽得並不真切。

好像是在叫喚她的名字……

秦深深感到腰被人緊緊地摟住,那人的動作感覺很吃痛的樣子,因為她隱約間像是聽到了一聲痛苦的低吟……

男人僵硬地摟著她,明明身上的傷勢慘重無比,然而,卻如獲至寶一般地將熟睡中的她緊擁在懷。

窗外的冷白的月光傾瀉而入,在深色的地板上灑落了一層猶如白霜似的微光,床上,男人俊美宛如刀削般的臉龐,神情溫柔,沈溺似水。

因為重傷而泛白的薄唇,輕輕地滑過她呼吸微啟的粉唇,他俯身下去,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印下一個吻。

“秦深深,遇見你,真好!”

夜,靜謐,他低低啞啞的聲音在房內流瀉而過,說不出的魔幻動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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