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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她的心很軟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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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深深睡到將近九點了才醒過來。

她睜眼看著天花上的吊頂,腦子裏有短暫的懵然,昨晚她在睡著後,好像隱約地聽到了墨禦霆的聲音……

想到這裏,秦深深不由得啞然失笑,自己這是魔怔了嗎?一大早醒來竟然想到那個霸道強勢的男人!

她翻身下床,腳尖剛剛踩在地上,腳底突然傳來一陣濕黏的觸感,秦深深打了個輕顫,她到底踩到了什麽啊?

連忙低頭去探看,竟然是一滴血!

“哪來的血?難道……”她失聲低喃,然後一陣風地跑進浴室。

……

果然,例假來了。

換洗完好,秦深深從浴室出來,她走到床前,伸手翻拉著被子,看有沒沾到被子床單上,然而,翻了一遍,都沒有……

“奇怪,床上沒有,內褲也幹凈,這一滴血,到底是怎麽流到床上來的?”她一臉不解地嘀咕著。

她雖然是來大姨媽了,不過在進浴室查看的時候,內褲確實是幹凈的,不過在上洗手間的時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來例假了。

這滴血,到底是怎麽流到地板上去的啊?

秦深深百思不得其解。

……

“深深,你醒了,這是墨先生吩咐我送上來的早餐,你趁熱吃吧。”楊小花將早餐放到桌子上,看著秦深深微笑道。

“謝謝你。小花。”秦深深確實不想下去吃早餐了,如果楊小花不送過了,她打算喝杯牛奶就解決了。

對於楊小花說的墨禦霆,下意識地忽略了。

“我只是跑腿的而已,深深你要謝,那也是該感謝墨先生,說真的,墨先生對深深你真是太好了,簡直寵到極致啊,看得我都感動死了。”

楊小花憨厚的一張臉故作花癡的模樣,把秦深深逗得哈哈大笑。

楊小花看著秦深深笑得樂不可支的樣子,猶豫了一下,問道:“深深,你對墨先生,到底是什麽感覺啊?”

秦深深的笑,淡了下來,她看著楊小花一臉期待的神情,神情微微黯然:“沒什麽感覺。”

要說什麽感覺,她自己其實也並不清楚,只是不想去喜歡,也不討厭,就是這樣……

至於再深層次的,她不願去想……

楊小花眼眸微閃,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最後還沈默了。

……

這一上午,秦深深都沒有在別墅裏見到墨禦霆的身影。

別墅內的一切,也跟往常一樣,昨晚值班的那些保鏢,也全都不見了,換作平日裏常見到的那些。

如果她不是很肯定昨晚聽到痛苦吼叫聲是真的,估計真的以為,那只是自己睡迷糊的幻聽吧?

回到頂梯,她踩在寂靜的長廊裏,看著過道盡頭嚴嚴緊閉的金色大門,秦深深腦海裏再度浮現了昨晚令人悚然的痛苦叫聲。

即使沒有切身體會過,她也能從聲音裏聽出那個人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下意識地邁步,朝那間房間走去……

“喵……”一聲貓叫聲吸引了她的註意力。

她停下腳步,看著不知從哪裏竄出來的大黑貓,秦深深認出這是那天從花叢裏跳出來,嚇了她一跳的那只黑貓。

“喵……”這只貓極通靈性,它像是認出了秦深深似的,它走到秦深深的腳邊,一陣親昵地蹭著她的小腳。

“呵呵呵……”秦深深被貓毛蹭得一陣發癢,忍不住發出一陣悅耳的笑音。

她蹲下身,伸手溫柔地輕撫著黑貓的頭部,“你是不是餓了?”

“喵……”黑貓蹭了蹭她的手,那模樣異常地可愛軟萌,蹭得秦深深的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真乖,我房裏有吃的,你要不要跟我回房?”問完,她也覺得自己幼稚得可以,貓就是貓,就算再靈性,也不可能聽得懂人說話。

“喵……”然而,那只黑貓像是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似的,一雙淡藍的貓瞳,亮晶晶地瞅著她。

“不會真的聽得懂吧?”秦深深感覺有趣,她將黑貓抱在懷裏,雙眸輕柔如水,起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那扇厚重的金色大門之後,一雙深魅的黑眸,通過長廊的監控系統,將剛才的一幕完完全全地看在眼底,男人孤冷泛白的薄唇,弧度輕咧,魅惑好看之極。

……

“吃吧……”

秦深深將法式面包揉成一小塊小一塊地放到小碟子裏,遞到黑貓的跟前,輕拂著它毛發柔軟的頭部,看著黑貓親近地蹭了蹭她的手,然後低頭優雅進食的樣子,她忍不住勾起唇角,笑得柔和。

“秦小姐,請問在嗎?”門外,響起了管家威廉的聲音。

秦深深微楞,那只原本進食的黑貓像是被突然的聲音驚擾到,它嚇得喵喵叫了兩聲,然後跳上窗戶,靈活地躍了下去,消失在秦深深的視野裏。

秦深深看著吃了一半的面包,眼神微微閃爍,看這只黑貓的樣子,並不像是別墅內的人餵養的,不然也不會聽到威廉的聲音就嚇跑了。

“我在……”她應了一聲,走過去去開門。

門打開,威廉沖她彬彬有禮地微笑:“秦小姐,墨少叫你到樓下,陪他一塊用餐,請您隨我來。”

用餐?這個時候,才十一點多,墨禦霆怎麽這麽早用午餐?

這又是鬧的哪一出啊?

秦深深懷著疑惑,跟在威廉的身後,越走疑惑就越深,這個方向,並不是去餐廳的方向?

墨禦霆,讓威廉找她來,到底打算做什麽?

心裏,暗自警惕起來。

走了十來分鐘,威廉在一扇厚重的大門前停了下來,“秦小姐,到了,墨少就在裏面,您自己推門進去就行,我先告退……”

說完,他彎身行了一個優雅的禮,隨即大步邁離。

看著威廉離開的背影,秦深深微微地蹙起了眉頭,一門之隔,裏面隱約傳來水流的聲響,她心想,墨禦霆該不會在洗澡吧?

她轉身就要離開,然而,裏面的人卻像是洞察她的一舉一動一般,她才剛剛轉身,便聽到門內傳來了陣低沈又不失霸道的聲音。

“秦深深,你想跑去哪裏?進來!”

秦深深撇了撇嘴,心底腹誹,墨禦霆對她的一舉一動好像都了如直掌的樣子,他該不會在整幢別墅都裝了監控吧?

想到這個可能,秦深深不禁懊惱,她以後在房間內,一定要小心再小心,絕對不能再你以前那麽大大咧咧了。

“你還在磨蹭什麽,進來!”這一聲,明顯多了幾分不耐。

“來了。”秦深深一陣無語,她停在門口絕對不超過兩分鐘,至於催魂似的麽?

推門入內,秦深深還沒有來得急看清裏面的情景,就被一陣嗆鼻的中藥味刺激得沒差一點咳出眼淚來。

“咳咳……墨禦霆,你到底在幹什麽?好難聞的藥味?”比她之前腳傷敷的中藥,臭味不遑多讓啊,太折磨人了。

“過來!”墨禦霆略微啞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語調。

仔細聽的話,不難聽出,他的聲音,比以往顯得沒那麽精神,透著一絲病態的虛弱。

不過,秦深深完全被他這種自以為是的命令口吻刺激得翻白眼,壓根就沒有留意到墨禦霆的異樣。

她有些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墨禦霆,你到底要我進來幹嘛?”

走近了,她才看清,墨禦霆整個人都泡在一個巨大的實木浴桶裏,水霧蒸騰,隱約只能看到他的頭慵懶地枕在傾斜的木枕上,至於他此刻的神情,根本無法看清。

“我餓了,過來餵我吃飯!”墨禦霆淡淡道。

那平淡的語氣,仿佛在談論天氣一般的寡淡,絲毫不知道他此刻說出來的話多麽地令秦深深驚愕!

秦深深瞪大著雙眸,呆滯地睨著他:“墨禦霆,你說什麽?我好像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墨禦霆閃動著深暗的魅眸,神情略有些尷尬的樣子,不過震呆了的秦深深並沒有註意到。

“問那麽多做什麽,過來餵我吃飯。”

“……”她真的沒聽錯,這個自尊心強得過份的冷傲男人,竟然主動要求她餵他吃飯!

秦深深像是不認識他一般,湊近去,兩眼瞪大,一眨不眨地瞅著他,仔細地打量他,如同研究什麽新奇的事物一樣。

她靠得非常近,近到她呼出來的氣息,幾乎都噴灑在他的鼻息間,近到她卷翹的睫毛,似乎都在他臉上的皮膚輕掃過,在他心底,帶過一抹異樣的情愫……

他下意識地擡手,想要像過去那樣輕輕地摩挲她細膩嫩滑的臉部肌膚,然而,手掌才剛剛擡起,他想到自己的雙手全是觸目驚心的醜陋疤痕,於是,他又垂放下去,恢覆了一貫的尊貴孤傲。

然而……

秦深深一把抓住他尚未來得及浸入藥水中的手。

那只手,皮開肉綻,紅腫沁血,像是被兇狠的野獸抓撓啃咬的一般,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秦深深瞪大著雙瞳,震驚地望向他,“墨禦霆,你的手……怎麽回事?”

她的聲音,帶著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顫抖與慌亂。

曾經修長、骨節分明,瑩白幹爽猶如鋼琴藝術家的手,竟然變成這副駭人的樣子,皮開肉綻,上面細小的管全都爆裂開來,甚至有的地方,都露出了森然的骨頭……

秦深深看著他的手,心裏五味雜陳,又酸又澀,隱約地還有些揪疼……

她無法形容,自己是究竟怎麽了?

為什麽看到這個樣子的墨禦霆,心裏會那麽難受……難受得一顆心都揪疼起來,難受得呼吸都變得哽咽起來……

“秦深深,你這是在心疼我嗎?”他問,臉上神情在熱氣的縈繞下顯得有些晦暗不明。

他並沒有抽回手,而是任由秦深深握著。

他能感覺得到,在她看到他手上的傷勢後,她的動作,下意識地變得溫柔起來,他想,這個小女人對他,也並非全無感情的,她在心疼他……

“我……”她想說沒有。

可是四目相對時,她看到墨禦霆平日裏總是堅定自信的雙眸,此時卻充滿著寂寥與期待,她即將要吐出口的‘沒有’兩字,怎麽也說不出口。

一時間,兩人靜靜凝視,彼此都沈默著。

良久,墨禦霆率先出聲:“飯在那邊,我手不方便,你負責餵我……”

“好。”秦深深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

墨禦霆看著她轉身端飯的纖細背影,眸光閃動,不知在思索些什麽。

那張泛著幾分蒼白的絕美臉孔,更添神秘,水霧蒸騰,此刻的他,多了一絲邪異感,俊美的奪人心魄。

轉過身來的秦深深看著這樣的墨禦霆,有那麽一剎那,她的心,像是停頓了。

她知道墨禦霆一直都俊美得過份,然而,卻從來都沒有像此刻這般給人驚心動魄的視覺沖擊。

她垂了垂眼眸,將所有的情緒深深掩埋。

“墨禦霆,這裏藥味這麽大,你真的能吃得下嗎?要不,我去給你把窗打開吧?”

她將飯菜端到他跟前,藥味源源不斷地揉雜在空氣中,比起剛進來的時候還要濃郁,她感覺氣味很嗆,不過想到墨禦霆的傷,她默默地按捺下去,並沒有表露出嫌棄的神色。

“不用。”墨禦霆淡淡解釋,“賀琰說,不能開窗,不能降溫,這樣才能將藥效發揮到極致。”

“那好吧。”秦深深點了點頭,拿起勺子,飯菜各半,輕緩地遞到他的嘴邊,擡眸時,才發現墨禦霆雙眸一眨不眨地看著她,視線灼熱,飽含深情。

秦深深心一顫,手上的勺子差一點握不穩,她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著,黑發遮掩的耳根,隱約地透著緋紅。

“墨,墨禦霆,你看我作什麽,趕緊吃飯,不吃我就出去了。”她的聲音,幹巴巴地顯得很不自在的樣子。

墨禦霆微微地勾起唇角,魅眸裏滿滿地都是柔和的笑意,“餵我。”

他很開心,秦深深對他終於放下了戒備,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渾身泛刺。

這是一個良好的開始。

秦深深擡起勺子,將飯菜餵進墨禦霆的嘴裏,墨禦霆很配合,餐盤裏的飯菜,僅用了十幾分鐘就餵完了。

“我還沒飽。”墨禦霆看著打算轉身去洗盤子的秦深深,幽怨地出聲。

秦深深背脊微微地僵了僵,她真的受不了這個男人用這種近乎撒嬌似的語氣對她說話。

“墨禦霆,你傷的是手而不是腦子,能不能好好說話。”秦深深說完後,看著男人笑得饒有興味的樣子,秦深深就知道,自己又一次被這個男人給戲弄了。

“過來。”墨禦霆看著秦深深明顯沈下來的臉色,他止下笑,沖著她招了招受傷的手。

他的動作做得很是僵硬,看得出來,手上的傷勢很重,即使是這樣擡起晃動的動作,都令他痛楚異常。

不過,他倒是沒有表現出一絲痛苦的樣子,只是擅於觀察的秦深深他僵硬的動作分析出來的。

秦深深在心裏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他的,不然怎麽就把她吃得死死的。

這個惡劣的家夥,一定是知道她容易心軟,故意用這一招讓她於心不忍……

“墨禦霆,手傷了就不要逞能,給我好好地泡著,別亂動。”她雖然是兇巴巴語氣,但還是很配合地走過去,動作溫柔地擡起他的手腕,輕輕地放到藥水裏面……

手在抽回來時,卻猛然被男人緊緊地拽住,秦深深急了,沖他怒吼:“墨禦霆,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拽著我幹什麽,趕緊放開。”

這個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說他什麽好,都這個樣子了,他就不能老實一點嗎?

墨禦霆其實拽著她很吃力,雙手都傷到了筋骨,輕輕動一下都是極致的痛,然而,他卻生生地忍了下來。

觸目驚心的掌心傳來她細膩柔滑的觸感,像是一縷涓涓的清流淌過他的心尖,這樣握著她,好像也不是那麽地疼了……

他發現,秦深深,真的很容易心軟。

其實這一點傷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麽,他曾經承受過比這還要慘烈百倍的折磨與痛楚,不過看著秦深深擔憂自己,心疼自己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放任自己露出痛楚的神情來……

他想要看到她在意自己的樣子。

想要看到她明明心疼自己,卻又故作兇巴巴吼自己的模樣。

“秦深深,靠近一點。”他看著她,低低出聲。

秦深深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不要。”

這個男人讓她靠近,準沒好事,她被強吻了那麽多次,這一次絕對不會再上當。

“你離這麽遠,扯得我的手,很疼。”說完,他像是證明他真的很疼似的,俊朗的眉宇,緊緊地蹙著了起來。

秦深深看他的動作不像做假,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心生不忍,妥協地靠了過去。

然後……

“啊……墨禦霆,你這個流氓!傷成這樣了還不安份,你愛怎樣就怎樣吧,我懶得理你……”被男人再一次沾了便宜的秦深深,惱怒地大吼起來。

吼完後,也不管墨禦霆的死活了,甩開他的手,氣勢洶洶跑開了。

……

“深深,你怎麽了?”正在大廳裏忙碌的楊小花,看著氣沖沖跑出來的秦深深,忍不住問了一聲。

“沒事。”

她能說她是被墨禦霆這個傷殘人士給吃了豆腐所以才這麽生氣嗎?

她走了過去,看著楊小花整理的藥包,秦深深微微蹙眉:“小花,這是……”

“這是墨先生的藥,威廉管家讓我分好今天的份量交給你,正好,深深,這是今天的藥劑,兩副是要泡的,一副是沫在傷口上的……”說完,楊小花把幾包中藥塞到秦深深的懷裏。

秦深深下意識地接過,熟悉的藥味飄散在鼻息間,她才反應過來,一臉驚愕的望著楊小花:“小花,墨禦霆的藥,為什麽是你的負責整理?而且,我什麽時候答應給墨禦霆敷藥了?”

楊小花被秦深深忽然銳利的眼神看得有些閃神,“我也不知道,威廉管家讓我整理我就整理了,深深,墨先生對你這麽好,他傷得這麽重,你照顧一下,其實也沒什麽的。”

墨少的藥當然是她負責,別墅雖然清理過一段時間,有嫌疑的人都被換下來的,鐘叔也處理了,但是,涉及到墨少不為人知的秘密與安危,自然要小心翼翼。

威廉有別的事要處理,而原本該負責的賀琰卻還受著傷,身為墨少心腹的其他幾人對於藥理不用她精通,所以,這個活自然由她來做了。

至於為什麽她只負責整理藥劑,而不是直接墨少上藥餵藥泡藥……那還用說嘛,當然是因為墨少的身體,排斥任何人的碰觸。

而深深,又是那個唯一的例外,不交給她,還能交給誰?

再說了,墨少對深深用心至深的樣子,他們幾人都想借這個機會,好好地讓深深跟墨少相處一番……

當然,這些話,扮演著楊小花的方傾是不會在這個時候告訴秦深深的。

秦深深雖然聽完了楊小花的解釋,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她低頭看著懷裏的幾包藥,腦海裏又閃過在剛才被墨禦霆偷親的畫面,秀發遮擋的耳根,蹭蹭地紅了。

該死的混蛋!

傷成這樣了還不安份,簡直流氓!

……

世紀百貨。

季曜瑉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陪著裴曉思來逛街。

裴曉思家中生活條件不錯,然而在繁華的A市,只能算小康水平,世紀百貨裏面的服飾,不是她這個層次消費得起的。

為此,她幾次經過,也不敢進來逛過。

在季曜瑉的邀請下,她第一次那麽強烈地感受到土豪與一般人的差距。

那些眼睛幾乎都長到頭頂上的品牌店員,一個個都對季曜瑉畢恭畢敬的,客氣得沒差點頭哈腰了,就連她,也受到了大量的誇讚與禮遇。

裴曉思覺得自己並不虛榮,然而,那些平日從來不會拿正眼看待這們這種層次消費者的品牌店員,如此巴結討好的態度,說不享受那完全是假的。

“將這套裙子取下來,曉思,你去試試。”季曜瑉指著掛在廚櫃上方新上市的雅致裙子,淡淡地吩咐著店員取下來給裴曉思去試。

“季少,您真有時尚品味,那是最新上架的……”店員小姐一邊小心翼翼地取下裙子,一邊順溜向兩人介紹這套價值六位數的裙子。

季曜瑉看上的那件裙子,正是當初墨禦霆看上的,要秦深深去試的那一件,經過了李紫媗那一鬧,加上墨禦霆的離開,秦深深最後並沒有買下這件裙子。

為此,那店員每天來上班看著這件裙子都郁悶得吐血,心中將秦深深跟李紫媗兩人罵了個遍,原本以為這個月沒戲了,沒想到,今天這套裙子,被季少看中了。

店員熱絡無比地將裙子遞給裴曉思,看著身材高挑,長得還算艷麗的裴曉思一陣誇讚。“季少,您的女朋友,身材真好,長得真漂亮。”

裴曉思被誇得很不好意思,她偷看了季曜瑉一眼,發現季曜瑉也正在看她,裴曉思不由得羞紅了臉,抱著裙子,連忙走進更衣室。

季曜瑉坐在沙發上,璀璨的燈光映照著他刀削般俊美臉龐,他的神情,顯得有些慵懶,整個人,邪美得令路過的女人們一陣臉紅心跳。

“曜瑉哥哥,你也在這裏啊,太巧了!”李紫媗看到他,雀躍無比地跑了過來,親昵地挽著他的手臂,模樣,嬌羞極了。

季曜瑉卻一點也不受她嬌羞的影響,他略顯嫌惡地抽回手臂,冷淡道:“叫我季先生。”

李紫媗楞住了,隨即尷尬無比地杵在那裏,店裏們若有若無掃來的視線,更是讓她羞憤到極點。

眼眶都紅了,如果換作其他人敢這麽嫌惡她,她肯定當場發飆,然而對方是季曜瑉,她卻只能默默忍著,不敢有任何議聲。

這時,更衣室的門推開了,換完衣服的裴曉思從裏面走了出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換了這身裙子的裴曉思,確實像換了一個人,很美麗動人。

因為她比較高,裙子穿在身上,不如當初秦深深穿得合身,開叉的地方幾乎落在大腿根的部位。讓她感到羞澀。

她擡頭,正好望見季曜瑉目光灼灼地盯著她,裴曉思的臉,剎那燒紅起來。

“很適合你,不用換了。”

季曜瑉說話時,目光始終流連在裴曉思身上,眼神如海一般的幽深暗沈。

他像是在看裴曉思,又像是在透過她在想像另一個人的樣子,令人捉摸不透。

店員小姐一聽季曜瑉的話,眼神立馬活絡起來,主動道:“那我去把裴曉思的衣服包起來……”

一直被忽視的李紫媗看著試衣鏡前優雅翩躚的裴曉思,眼中的妒火濃郁得怎麽都掩飾不住。

憑什麽?她搶不過秦深深也就算了,憑什麽裴曉思這個賤人也過來摻一腳?

她今天過來,為了就是買下這條裙子。

這家店的經理前幾天打電話通知她,那件裙子,秦深深最後沒買……

沒想到,最後竟然被裴曉思搶了她的衣服,而且買單的人,還是她心心念念的曜瑉哥哥,李紫媗簡直憤恨嫉妒到極點。

被怒火攻心的她,被嫉妒蒙蔽了雙眼的她,完全忽略了季曜瑉的存在。

她發瘋似地朝著裴曉思沖了過去,惡狠狠地揪著裴曉思的頭發,“裴曉思你這個賤人,把這件裙子給你脫下來!”

“啊……”裴曉思被揪得一陣吃痛,大喊起來,“李紫媗,你放開我……”

這一幕,讓店員們都傻眼了。

拿著衣服出來跟那一名店員看著揪作一團的兩人,簡直恨不得過去撕了李紫媗啊,怎麽又是她啊!她的裙子今天還能不能賣出去了……

“夠了!”季曜瑉淩厲一喝,整家店,頓時噤若寒蟬。

他走了過去,看著依舊緊攥著裴曉思頭發不放的李紫媗,冷冷地掃了她一眼,李紫媗在他幽冷毫無感情的眼神下,雙手瑟顫,連忙松開了裴曉思。

“李紫媗,不要有下次!”他冷冷地擲下一句,拉扯著發楞的裴曉思走出了店。

身後,一直都被忽略的助理這時走過來,買單。

李紫媗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又氣又恨,眼淚嘩啦啦地流個不停。

這筆帳,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裴曉思,你等著!

……

傍晚,落日煙華,夕陽如血。

秦深深坐在陽臺的躺椅上,斜眼看著擺放著小茶桌上的那一堆中藥包,猶豫了再三,最後還是心軟地站起身來,認命地替墨禦霆熬藥去了。

這個時候,接近飯點,廚房估計正在忙碌著晚餐,秦深深也不往廚房去,免得防礙別人。

除了公用的大廚房之外,頂樓也有一個沒人使用過的小廚房,裏面的廚具,一應俱全。

秦深深推門進去,看了一眼,發現這間小廚房意外的幹凈,想來,是天天有人打掃的。

她放下藥包,拿起了邊上的藥鍋,將藥打開,小心翼翼地全倒進鍋內,加了水,放到竈上,開火開始熬了起來。

看著明明晃晃跳躍的竈火,秦深深的思緒,有些飄散起來。

墨禦霆手上的傷,究竟是怎麽造成的?

昨天晚上她聽到的聲音,是不是跟他有關系?

她又想起了大廳的時候,楊小花的有些飄閃的眼神,直覺告訴她,楊小花一定有事隱瞞著她。

然而情感上,她與小花共患難了那麽多次,小花幫了她那麽多次,她真的,不願意對她抱有懷疑……

“唉……”秦深深嘆了一聲。

自從傷好之後,她在別墅裏又呆了好幾天,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到外婆……

外婆身體,現在怎麽樣了?她,到底好不好?

想到外婆,秦深深眸底閃過一抹堅定,她看著已經滾開的藥,刺鼻的中藥味,隨著蒸氣不斷地飄散開,許是聞久了,她覺得也並不是那麽地難以接受了。

也許,她真的該試著去討好墨禦霆……

“叩叩……”秦深深端著熬好的中藥站在墨禦霆的門前,力道不輕不重地敲了幾下門。

“進來。”墨禦霆一貫低醇動聽的嗓音從門內傳來。

秦深深推開了門,小心翼翼地邁步走了進去,這是她住在別墅那麽久,第一次踏入墨禦霆的房間。

眼眸下意識地打量起房間,格局跟她所住的那間差不多,然而裝潢卻截然不同。

偌大的房間,全是灰白的色彩,冷冰冰的毫無生氣。

地板是灰的,家具跟墻一應都是白色,沒有任何多餘的點綴,只除了,白墻上那一幅放大的照片。

照片看起來有些年頭了,微微地泛著淡黃,充滿懷舊的感覺。

一個氣質雍容優雅,面容和藹的老太太眼神溫柔地抱著小男孩。

男孩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樣子,長得雪白可愛,黑漆漆的大眼睛,清澈明亮,顯得很聰明,他微笑地抿著嘴唇,露出了缺了顆牙的門牙……

這張照片,異常地讓她感到親切與溫馨,她想起了外婆,眼眶不禁一熱,淚意肆意湧現……

身後,炙熱的視線一眨不眨地投落在她身上,她看著照片,而照片裏的人,卻在身後看著她。

秦深深騰出沒有端藥的那一只悄悄地抹去眼淚,她轉過身,走向躺在床上閉目休息的墨禦霆。

“墨禦霆,該起來吃藥了。”

她將藥放到床頭櫃上,坐在一側的床上,擡眸見床上的男人絲毫不動的樣子,她微微蹙眉,又喊了一聲:“墨禦霆,起來吃藥!”

男人像是真的睡著了,毫無所動。

床很大,即使秦深深坐了在床側,依舊沒辦法看到側過身去的墨禦霆的臉。

她不禁站了起來,將手撐在床中央,探頭朝著墨禦霆躺著的側臉望過去。

晚霞的暉光透過微敞的落地窗灑在他完美的側臉上,在他的臉上投落淡淡的陰影,光影交錯,他的皮膚泛著淡淡的白光,帶給人一種不真實的魔幻感覺,俊美得驚心動魄。

秦深深不禁看得有些出神,這個男人,估計是她這一輩子見過的最好看的人了。

無論男女,都沒有任何一個人比得過他容顏的完美程度。

即使是同樣邪美逼人的季曜瑉,在他之份極致的絕美中,也要遜色幾分。

墨禦霆的五官,非常精致,像是雕刻出來的,無一不完美。

而他的氣質,比他長相更為出眾,那種站在千千萬萬的人群中,一眼就能認出的尊貴氣質,即使不刻意,他的身上睥睨霸氣與雍容的貴氣都難以令人忽視。

這個男人在外表上,簡直就是上天的寵兒。

這樣生來屬於世界頂端的人,註定跟她不會有過多的交集。

他現在對她,只是一場調劑生活的征服游戲而已,他們,註定不會是一個世界的人!

倏爾,男人伸來受傷的手,一把拽住她,秦深深猝不及防地被男人拽倒在床上。

男人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幽暗的魅瞳,炙熱地盯著她:“秦深深,你在想什麽?”

“墨禦霆,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秦深深氣惱地瞪他。

視線微垂,落在剛才攥她的那只手上,在看到墨禦霆的手,竟然沒有上藥,沒有包紮,秦深深氣得火冒三丈。

這個該死的男人,她勞心勞力地替他熬藥,他倒好,竟然放任著傷口不管,一點兒不作處理,真是……

“墨禦霆,你的腦子是不是有病啊,你的手都這個樣子了,怎麽不上藥不包紮?賀琰呢?他沒給你看傷嗎?”

她說不上心裏什麽滋味,總之看著這個男人如此放任自己的傷勢,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她就非常生氣。

“秦深深,你生氣的樣子,真動人。”他湊到她的耳圈,低低啞啞地出聲。

秦深深忍不住甩了他一記眼刀,這個混蛋,腦子果然是有毛病!

“你給我起來!”她不敢擡手用力推他,聽小花說,墨禦霆的傷不僅在手上,他的身上也有很多的傷,她怕自己一個控制不好,把這個男人真的推殘廢了,豈不是要負責他一輩子?

墨禦霆看著她因為在意自己的傷勢而惱怒的樣子,孤冷的薄唇克制不住地揚起,笑得柔和。

他並不是故意放任著傷勢不管,而是自己的雙手都傷殘得動不了,別人的觸碰會使得他反應劇烈。

以往,一般的外傷都是他自己處理的,如果嚴重的自己沒辦法處理的傷,賀琰會用催眠的法子給他處理傷勢。

如今賀琰傷重在床,連開藥方都有些吃力的樣子,全程都是他說,貝拉寫,精通藥理的方傾負責配藥,整幢別墅,就只有秦深深可以替他上藥了……

秦深深之前被他克制不住的偷吻嚇跑了,他的手,自然沒有人給他包紮了。

想到這裏,墨禦霆嘴角的笑意愈發地深邃起來。

他想,自己這是不是自作自受?

他用腳部的力量支撐著身子彈了起來,躺在床的一側,定定地凝睇著漲紅著臉的秦深深。

“看什麽看!”秦深深故意兇他,支撐著身子爬了起來,繞了床一圈,將藥端了起來,感覺溫度不冷不熱,正好。

“吃藥。”她瞪著笑意灼灼的男人,沒好氣地命令出聲。

對於她的態度,墨禦霆一點也不惱,相反,他覺得很有意思。

配合地張開嘴,目光卻飽含深暗地盯著秦深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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