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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步往懸崖下探,坡上亂石雜草叢生,灰原每下一步都異常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去見福澤諭吉了。同時又後悔為什麽不早點找到這個懸崖,離白馬出事已經過去四個小時了,可別有什麽意外啊!

心驚膽戰地終於蹭到了懸崖底,灰原爬起來立刻開始搜索,正當往前趟草的時候,她聞到了陣陣惡臭,是屍臭。灰原立即向前尋找,果然在草叢中看到了一具屍體,屍體腐臭發黑,呈現“青鬼”狀態,腐屍周圍已經蠅蛆遍布,頭顱後部殘缺,想必是死亡一天以上了,惡心的令人作嘔。灰原戴上手套,將屍體擺正仔細驗查,屍骨有多處挫傷骨裂,但骨骼傷口處無淤血,看來是頭部受槍擊身亡,又被丟進懸崖的。屍體腐敗的已看不清容貌,不過依照骨盆推斷,是位成年男子。想來一天前的懸崖上,發生過一場搏鬥。

不過也查不到其他的線索了。放下屍體,灰原繼續緊張的尋找白馬,心裏越來越翻江倒海,這山裏的秘密,看來不只有昨夜的裝神弄鬼這麽簡單。

不知不覺中,毒太陽已經爬上了天空中最高的位置。此刻已過午時了,距離白馬出事已有十個小時了,灰原滿頭大汗,但依舊馬不停蹄的邊呼喊邊尋找。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一棵樹下,灰原看到了昏迷的白馬!便匆忙跑了過去。

驗看了白馬的傷口,想到昨晚的驚險和出事的懸崖,她猜測白馬是被那幫可疑人推下去的。這山林中有一幫人,不惜用如此極端的方法要趕走他們。不過想到那位被棄屍荒野的無名朋友,灰原還真要感謝他們的不殺之恩呢。好在白馬身上沒什麽致命傷,傷口也已有凝血的跡象,似乎有人幫白馬簡單處理過傷口,又把他安置在這避陰的樹下。灰原立刻用清水清洗過傷口,打開醫藥箱開始細致包紮。

太陽即將下山的時候,一切都已收拾妥當。灰原將留下的衣服鋪在地上,讓剛剛包紮好的白馬枕著包,躺在衣服上,自己支起篝火,正在烤剛打到的野兔,“白馬也該醒了吧。”灰原正想著,就看見白馬動了一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白馬先生?”灰原上前試探著問道。白馬張了張嘴,灰原遞上保溫杯,白馬喝了一口水,咳了咳,灰原緩緩扶起他。

“小哀.....我還好吧?”白馬轉頭詢問灰原,活像個受了欺負的孩子。灰原笑道:“我怎麽知道你好不好,你自己覺得呢?”白馬活動了一下,覺得沒什麽大問題,便向灰原嘿嘿一笑。

“白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嗎?你是一直昏迷著嗎?”灰原見白馬已經沒什麽大礙,索性問道。

“我依稀記得......有人救了我,這個人......和推我滾落懸崖的......應該是兩撥人。”白馬回憶著,斷斷續續道。

“剛才在找你的路上,我發見了一具屍體,是被謀殺的。正如你所料,加上咱們兩個,這個山林裏至少有三波人在活動。”灰原話一出口,剛剛輕松的氛圍又變得緊張了。

“有人被謀殺了?可昨天晚上鬧出那麽大動靜,按理說咱們行蹤已經暴露,又為什麽還活的好好的?”白馬疑慮道。“還是.....因為咱們還什麽都不知道,而知情的人,會被另一夥人滅口?”白馬自問自答間,自顧自的得到了一個說得通的答案。

“這也許是最有可能的答案。”灰原也肯定道。兩個人又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處。

“那咱們下一步怎麽辦?救你的這個人咱們要找嗎?”灰原問著,從篝火上取下烤兔,遞給白馬。

白馬則從兔子上撕下一條肉,送到灰原嘴邊,看著灰原吃下,微笑道:“不用找,咱們明早就離開這裏。”

“離開?”灰原驚異道。

白馬補充道:“既然他們要把咱們嚇跑,咱們何不借機離開,現在咱們掌握的信息還是太少,到時候看這兩撥人還會有什麽動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豈不更好?”

“也好,”灰原道,“你傷的也不輕,的確需要好好休息。先去附近村民家借宿一下,還可以側面打聽打聽這其中的玄機,沒準就打聽到了有用的信息。”

就這麽決定了,白馬灰原二人在野外將就了一夜,第二天清晨就著手尋路下山了。?

山村

? 順著河流下游的方向走,灰原白馬二人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看到了一片蔥郁的水稻田。回頭看看那綿延的縈繞著霧氣的山脈,原來他們已經走出了四萬十山。他們此時落腳的地方,想必就是高熊村了。

走過了一段曲折的山路,又踏過一段阡陌間的石板路。二人來到了一戶屋頂披著草瓦的小屋子前,灰原上前敲門,一位老婆婆出來應門,白馬立刻熱情地上前自我介紹道:“婆婆您好!我們兄妹兩人趁著學校假期,出來戶外探險,結果昨天爬山時我一不小心摔傷了,下山時路過您這裏,想著能不能借宿一兩天養傷,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婆婆看了看白馬灰原二人,就把他們讓進了屋,和藹道:“孩子們請進吧,這裏就我一個人住,倒沒什麽不方便的,你們安心住吧,歡迎!” “謝謝您啊,婆婆!”白馬拉著老婆婆的手感謝著,笑的臉上就差綻開花了,灰原一旁看著竟然覺得挺肉麻的。

屋子裏面還是蠻寬敞的,灰原住在老婆婆房間的隔壁,白馬就睡在客廳的榻榻米上。收拾後,三人坐在客廳閑話家常。這兩位混血美女帥哥勾起了老婆婆的好奇,還別說,他們假裝兄妹還是挺像的。“孩子們,收拾了半天還沒問你們叫什麽呢,姑娘,你怎麽稱呼啊?”婆婆問道。“婆婆,我叫宮野哀,叫我小哀就好。”灰原道。白馬也接話,臉上依舊堆滿笑容,道:“我叫宮野探,叫我小探吧。” “小哀,小探,你們好啊,你們怎麽跑到這四萬十大山裏來探險,多危險啊!小探你的傷不要緊吧?”婆婆關切的問道。“沒事沒事,謝謝婆婆關心!因為我們的父親故鄉就是高知市,但我們兩人從小和父母生活在英國,這次放長假接機回國,就是想來看看父親的祖籍故地是什麽樣子,順便來體驗一下探險。”白馬口若懸河的講著,婆婆聚精會神的聽著。灰原則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心裏真是頓生“敬意”之情。

三個人陸陸續續又聊了好多話題,白馬灰原二人與老婆婆的感情迅速升溫,關系越發的融洽了。當然,白馬說的一大半都是編的。

一天的相處以及閑聊下來,他們了解到老婆婆的兒子和女兒們都在東京工作,在城裏生活的孫子們有的也已經工作,有的還在讀書,很少有人回來探望她。原本老人家自己獨自生活已經習慣,心平氣和的日子也還不錯。可誰知年初自己的大孫子明一郎因工作不順,回村子散心,與外婆共住一段時間,卻在幫助同村的叔伯捕獵的時候意外身亡!這件事讓老婆婆深受打擊,身體狀況也大不如前了。

臨睡洗漱前,白馬在灰原的房間與其竊竊私語道:“你覺得,老婆婆孫子遭受意外這件事,會不會就是咱們調查的這個案子?”

“聽起來應該是,這件案子卷進去不少人,老婆婆家也沒能幸免。” 灰原頗為同情道,“白馬,咱們一定要還老婆婆和明一郎個公道。”

“哦?小哀?說這種話可不是你的性格啊,這段日子你可越來越有人情味嘍。”白馬戲謔道。

灰原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開了一會玩笑,二人互道晚安,白馬離開了灰原房間回到客廳,各自洗漱準備睡覺。躺下前,白馬無意中瞥見屋子進門的屏風上夾著一張照片,過去取下一看,這個人竟然就是在懸崖邊救了自己的那個人!

“這個人,就是老婆婆口中意外身亡的明一郎?”白馬陷入沈思,“聽服部說,這個案子中警方並沒有找到全部的遺體,說明很可能存在幸存者。可明一郎既然還活著,又有能力救了我,為什麽不幹脆回村子來?到底是什麽原因,讓明一郎畏懼到如此?他半年來自己一人藏身野外,又沒有補給,是怎麽熬過來的?如果他是整個案件的知情者,在野外藏得越久,被那幫人滅口的可能性豈不越大,又為什麽不尋求警方的保護” 白馬腦中頓生二十多萬個為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冥思苦想是沒什麽用了,好在這是條重要線索,相關的明天問問婆婆或許會有所助益吧。

翌日清早,白馬穿戴好正要打電話叫灰原起床,就聽到外面有放鞭炮的聲音,似乎有什麽活動,白馬頗為好奇,正趕上老婆婆起來準備早飯,就詢問道:“婆婆?今天是有什麽喜事嗎?”

“雖然不是喜事,但也是我們村子裏的大事。今天是要迎接九菊一派傳人的一位女巫師,來村子裏為即將結婚的兩對新人選算吉日。今天村子裏會特別熱鬧的,你和你妹妹一會也可以去湊個熱鬧啊。”婆婆說著,開始拿出碗倒牛奶,白馬連忙上前搭把手。

說話間灰原也洗漱完畢出來了,白馬熱了牛奶,老婆婆又做了傳統的日式早餐納豆味增湯澆米飯,三個人就開始圍著桌子開動了。剛剛聽婆婆所說,灰原心想那位九菊派的女巫師,應該就是這一帶有名的用骨牌占蔔的人了。 日本九菊一派風水秘術歷史悠久,據說是師承中國傳統的奇門遁甲之學,但從七世紀傳入起隨著日本本土化,已不斷的演進,分化出不同的流派。想起之前在東京,白馬就曾提過的骨牌占蔔,灰原還真想一會兒出去見識見識。?

占蔔

? 吃過早飯,灰原白馬二人詢問過祭典後,就往村子祭臺的方向閑逛,村子不大,邊說邊走不知不覺的功夫就到了。遠望祭臺上雕刻著的貍貓和狐貍,白馬想到了四國獨具特色的八百八貍的傳說,據說住在四國的貍老大,有著一顆相當大的頭顱,手下貍數眾多,專門守護四國這塊地盤而和狐軍團對抗。不過這個故事怎麽看都像是戰國時代的長宗我部家族和安藝家族喋血鏖戰的翻版。只是主人公的形象變得討人喜歡了而已。

扯了會兒閑話後,占蔔開始了。巫女穿著上白下紅的巫女和服端坐祭壇,容貌要比想象中的巫婆形象年輕好多,只見她手中熟練地操縱著骨牌,口中念念有詞。整個過程神秘兮兮又讓人眼花繚亂。“這點本事真的能請來式神?”灰原在一旁和白馬調侃道。“巫術這種東西,信則靈不信則不靈,反正你也只是玩玩,要不要一會兒也上前蔔一卦?”白馬借機慫恿道。

盡管不信,但灰原還是有些好奇,正如在東京時白馬向工藤評論灰原所預測的那樣。

因為巫女並不常來,為兩對新人蔔算過之後,有好多村民也上前詢問各種各樣的事,灰原也湊了過去,等了好半天總算輪到了。

“姑娘,想知道什麽?”巫女問道。

灰原想了想,試探的吐出兩個字:“未來?”

“未來這個詞太大了,我只能盡力而為,至於你能在骨牌上得知什麽,就看你的造化了。”巫女說著,開始用極為覆雜的方式搗插骨牌,一番“推演施法”過後,擺在灰原面前的是四張扇形擺放的骨牌,骨牌的尖角離散朝向不同的方位。

“選一張。”巫女道。

灰原抽選了其中的一張,交給巫女。巫女翻過來一看,臉上略露驚異,對灰原道:“對不起,看來今日你與式神大人無緣,我也幫不了你了。”說著將牌面翻給灰原看,竟然是空白的!

“無所謂的,小哀。”白馬在灰原旁拍拍她的肩,寬慰道。雖然有些遺憾,灰原還是和白馬點點頭,向巫女道聲謝謝,一起離開了。

高熊村依山傍水,阡陌縱橫,遠離城市喧囂,著實是個風景瑰麗的好地方,如果,不發生那件慘案的該有多好。白馬和灰原走在村間石板路上,邊走邊分析著案情。白馬將昨晚自己的發現和疑慮告訴了灰原。

“你說,明一郎遲遲不回家,會是什麽原因?”白馬道。

“有沒有可能受到了某種不允許他回家的威脅?”灰原推測道。

白馬想了想,覺得明一郎的問題還是沒什麽頭緒。又忽然眼睛一亮,說道:“依照咱們的猜測,最初將那具幹屍摻進村民遺體中,吸引我們註意力的那個別有用心的人,如果就是明一郎的話,那還有誰在這幕劇裏,是在扮演必不可少的角色?”

“難道......你是指,服部認識的那位菅野刑警?”灰原略有所思道。

“Bingo!明一郎和這個警部是否相識,找機會問過婆婆就知道了。到時候再回去找到菅野警部,我們想知道的事就都會明了了。”白馬高興地說著,案件終於又有所進展了。

午後,“兄妹”二人回到了婆婆家。

婆婆午睡剛醒,灰原敲敲婆婆的房間門,想找機會圓滑地問些關於明一郎的問題。

進了婆婆的房間,床頭櫃顯眼的位置上擺放著明一郎的遺照,足見婆婆思念孫子的感情之深。灰原望了一眼,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和婆婆寒暄了幾句,她借機問道:“婆婆,您知道明一郎在城裏的警局有什麽相熟的人嗎?”

“警局裏相熟的人啊......哦,對了,明一郎出事後最初的一段時間,來調查的警察裏有一位姓菅野的小夥子,說是明一郎的朋友,怕我因為明一郎太過傷心,經常來探望和安慰我,怎麽了?”婆婆認真的想了想,說道。

灰原只道沒事,又在婆婆那說了一會話就出來了。趕快把婆婆的話轉訴給白馬,看來這事又被他猜中了。

“如此看來菅野警部才是指引我們走到現在的關鍵知情人啊,是到了該會會他的時候了。”白馬嘴角上揚,一貫酷酷的表情浮現臉上,說道:“我想,這件案子已經揭曉一半了!”

“哦?願聞其詳。”灰原誠服道。

白馬捋了捋思路,“故事應該是這樣的.....”開始敘述道:“半年前,高熊村的某位獵戶在山林中意外發現了一處古墓,我猜想這個古墓應該是已經被盜了,或者至少是暴露了才有機會被獵戶發現。為了錢財,獵戶找來了同村十幾個人進山林盜寶,卻被第一批開挖古墓的盜寶人殺害,亦或是觸弄機關身亡。但他們並不是全部身亡,明一郎和另一位夥伴幸存了下來,他們應該是掌握了某些重要線索,但卻無法露面明說。最終選擇了從古墓裏偷出一具幹屍,從而希望讓警方發現山中有古墓,這個曲線救國的方法。自己則躲進山裏沒有露面。可惜警官們讓他們失望了,明一郎就只好拜托菅野警部把我們找來調查案件。然而第一批盜寶者為了封鎖古墓消息,發現了他們兩個漏網之魚,並在前幾天殘忍殺害了明一郎的夥伴。”白馬頓了頓,又道:“再一次僥幸逃脫,生命又深受威脅的明一郎如果現在逃出山林,此刻應該正躲在菅野警部家吧。”

灰原聽著,覺得有理,但同時也問道:“你說的第一批盜墓者會是什麽人?他們怎麽會有那麽大威力,讓幸存者不但不敢回家,還要把線索用這麽隱晦的方式告訴我們?”

“你記得我在溫泉旅館和你說過的人口失蹤案嗎?”白馬提示道。

“難道你的意思是,失蹤的人就是第一批發現古墓的那些人?他們在盜墓時起了內訌,一部分人殺了另一部分人,還滅了誤闖進來的獵戶們的口?”早就預感到這個案件水深,但灰原沒想到水會這麽深!“那麽,膽敢如此囂張,他們到底會是怎樣一批人?”灰原說著,竟然想到了黑暗組織,不禁打了個寒戰。

“不知道......不過咱們眼下最應該註意的是,咱們現在隨著調查的深入,沒準也已經成了那幫人滅口的目標。他們開始時沒直接殺了我們,不代表以後不會。現在開始,你我一定要小心謹慎。就算這幫人惹不起,咱們也惹定了!我白馬探就不信,這平成年代還有人敢占山為王不成?哼,走著瞧!”白馬義憤填膺地說道。灰原望著他,那酒紅色的眸子裏,正閃爍著堅毅的目光;那英挺的側臉輪廓,更襯得他意氣風發。

突破

“那麽咱們下一步的行動,就是直接聯系菅野警部,再去他家裏找到明一郎詢問他知道的來龍去脈嗎?”灰原問道。

“直接聯系菅野警部不假,也很容易,但恐怕明一郎那不會像咱們想像中的那麽順利。”白馬擔心道。

灰原十分不解,道:“你不是說如果他逃出山林,一定會躲避在菅野家嗎?難不成他還藏在危機四伏,隨時有人要他命的山裏?”

“你不覺得,這個明一郎自身也有些問題嗎?”白馬說時並不十分確信,但還是疑慮道。

白馬這麽一說,灰原也覺得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也推斷道:“明一郎這個人咱們素未真正謀面,確實不了解。不過依據婆婆對自己孫子的講述,似乎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地方。你是不是還在疑心明一郎作為親身經歷者,第一證人,為什麽這半年來卻不敢站出來告發這件事嗎?可是,他不是已經告訴菅野警官,又間接讓我們知曉了......”

“等一下,婆婆有說過明一郎從事的是什麽職業嗎?”白馬似乎想到了什麽,抱歉地打斷灰原,問道。

“我和婆婆聊天時提到過,婆婆說他是城裏體校的教練兼市隊的運動員。”灰原回答道。

白馬沈思片刻不知想了什麽,又轉回到剛才討論的話題, “坦白說,菅野警部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菜鳥,咱們,亦或是服部平次,都沒有在刑事或法律上有任何職權。明一郎何以信任我們?這條曲線救國的路太冒險了,比他幹脆站出來告發還要冒險。”白馬分析道。

“當初尋得獵戶屍體的時候,警方不是也調查過卻無功而返了嗎?再說,經歷了這麽大的劫數只有他一個人幸存,或許他是被那些殘忍的歹徒嚇壞了呢?”灰原也循著白馬的思路幫忙分析道。

白馬接話道:“四萬十山山勢之龐大,貿然進山搜索當然不會有所發現。另外我真正擔心的是,他不是不敢作證,而是不能作證。”

“不能作證?怎講?”灰原詫異道,心說白馬的路數越來越跳躍了。

“希望是我想多了......先聯系菅野警部吧。”白馬沒有正面回應,自顧自地喃喃道。

事不宜遲,立即行動。 翌日清晨,灰原在婆婆家正收拾東西,擡頭一瞥,恰好看見白馬打完電話從外面進來,面露慍色,就問了句“怎麽生氣了?”

白馬四周看了看,好在婆婆還沒起,就活像個傲嬌小王子地悄聲說道:“哼,有人非得作死,咱們要不要去救場?”

灰原心領神會地嘲笑道:“看來明一郎的事兒又被你說準了,得了便宜還賣乖,還不去?”

和婆婆依依不舍的告別後,二人準備直接趕往菅野警部家。灰原聽白馬說,明一郎現在的確是暫住菅野警部那,而且最近莫名其妙的病了,看起來挺嚴重卻拒絕看醫生。菅野警部現在又擔心又手足無措,只能寄希望於他們,話說他們這場江湖救急來的也真是及時。

搭車進城的路上,灰原又提起昨天白馬說到一半的話,追問白馬到底想到了什麽。現在是只憑推理全無證據,白馬也不知道自己想的對不對,不過還是說道:“如果他回村子散心的原因不是工作不順,而是作為運動員出了問題,聯想到他作為第一證人卻可能根本無法承擔證人職能,你會想到什麽?”

“聽你這麽說......你是懷疑,他沾染了興奮劑?”灰原似乎明白了白馬的意思。

“是的,但是不止如此。”白馬語氣變的有些嚴肅,小心翼翼道:“如果這只是年初的事情,他的身體不可能現在才有反應。今早菅野警部說他病了,我就擔心,這半年內他還在不斷沾染興奮劑,導致現在出現了中毒反應。興奮劑屬於神經性藥品,就算他有勇氣勉強出庭作證,證詞在法律上也不會有多少說服力。況且正如咱們一路調查下來所知的,這麽大的盜墓殺人案件,絕不是擁有一般背景的人能幹下的。這樣強大後臺的被告,明一郎他們怎麽會有勝訴的可能!”

所以,這才是唯一知道真相的明一郎半年來卻一直隱忍不發的真正原因嗎?迫於被滅口的威脅和自身的壓力,他就這樣置那麽多同村兄弟的慘死,外婆的傷心欲絕而罔聞嗎?這樣的人,到底應該說他是謹慎,是懦弱,抑或是可憐呢?

幾個小時的顛簸後,灰原白馬總算和聯系好的菅野警部接上了頭,於是迅速趕往菅野家。

一路慌忙,到達菅野警部家裏,粗略的聽過菅野警部對明一郎近況的解釋,灰原就輕聲進入臥室查看他的病況。看起來三十歲出頭的明一郎正在沈睡,鼾聲低沈,似乎呼吸不暢;眉頭緊縮,額頭和臉頰浸滿汗珠;嘴唇幹裂,臉色蒼白,這些癥狀看起來確實像是興奮劑中毒的表象。

在臥床邊的沙發上,灰原拿起明一郎的外衣,在口袋裏,她發現了一包空膠囊。打開一個,裏面殘留著些許白色粉末,灰原細致地辨別了一下,於是拿了膠囊走出臥室,輕輕帶上了門。

“怎麽樣?”一見灰原出來,白馬和警部齊聲問道。

“正如白馬所料,的確是興奮劑中毒,我剛才發現了他的藥。”灰原說著,將膠囊遞給白馬和菅野警部看。“是什麽?”菅野警部急忙問道。

“□□。”灰原說著,擰開膠囊,將粉狀顆粒倒在手指肚上,解釋道:“交感神經刺激胺類興奮劑的一種,提純後可制成甲基□□,就是人們常說的□□。”

菅野警官聽後顯得焦躁不安起來,連忙再三問道:“那該怎麽辦!明一郎他怎麽會這樣?有什麽解毒的辦法,快告訴我啊大夫小姐!”

灰原心說我真不是大夫啊。想了想,寬慰道:“ 別擔心,好在不是□□毒癮發作的程度,如果是毒癮發作,只有納曲銅緩釋劑這麽烈性的藥才能奏效。幸虧他只是興奮劑中毒,有藥性更加柔和的解毒方法。”灰原邊解釋著,邊從客廳茶幾上找到一張紙,從衣兜裏拿出隨身攜帶的筆。“中國的中醫學講,神經性藥品亦或是毒品中毒,本質上無外乎是過度耗損脾腎的陰氣導致陰陽失調,氣血虧空,臟器供血受阻甚至阻塞,引發疾病及並發癥。治療自然也要從協調陰陽通心竅,調節神經遞質紊亂,從而逐步緩解病人對神經性藥品的依賴著手。現在明一郎的狀況看似嚴重,實則不然,完全可以靠中藥方法緩步調解。”灰原說著,開始執筆在紙上記下:毛冬青30克,熟地20克,補骨脂15克,當歸20克,柴胡10克,烏藥15克,用水煎服,一日三次。白馬在一旁看灰原用雋秀的字體開中醫藥方,心裏暗自吃了一驚,更是倍感欽佩。拾起灰原的藥方認真端詳後,轉身交給菅野警部。

看來就算案子破了,明一郎也沒法出庭作證了。反倒是灰原和白馬成了證人的最佳人選,白馬想到這,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回國的第一個大案就把自己搭進去了。況且現在報案也不用明一郎了,他早就把這幾天的經歷和發現的線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自己警視廳總監的父親大人,當然也被父親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那麽下一步行動,也就是本案的關鍵,就是等明一郎醒過來問過古墓的具體位置,他和灰原進古墓找到犯案的決定性證據,父親調集警力準備抓人這麽清晰明了嘍。終於熬到撥雲見日的這一刻了,白馬和灰原這幾天緊繃的弦總算是可以暫時放松了。?

探墓

等明一郎悠悠轉醒已是下午時分,興奮劑的刺激,以及同伴的慘死已經擾的他半年來沒睡過幾個安生覺。最近一段時間更是日日裏神情恍惚,頭痛欲裂。明一郎晃晃地自己撐坐起來,看到菅野警部,白馬和灰原走進來,“是你?!” 當看到白馬時,他驚訝的叫道。

“你好,明一郎先生,我叫白馬探,這位是灰原哀。我們就是菅野警部拜托調查您案子的偵探。真的感謝您在懸崖邊救了我,謝謝!” 白馬誠懇地說著,但同時也有些為難道:“雖然我們知道您現在身心俱疲,但關於四萬十山裏的案子您知道多少,還請如實相告。”

“他們.....他們簡直是惡魔!我看見我的長輩和兄弟被他們在古墓口被偷襲,被暗槍射殺,屍體被草草掩埋又被野獸拖了出來,簡直慘不忍睹.....那段時間只要我一闔眼,腦子裏就浮現出兄弟們被殘殺時血淋淋的臉......我只能靠帶在兜裏的興奮劑過活.....”明一郎神色激動,語氣哽咽了,又猛地擡起頭,抱著頭痛苦地喊道:“快!沒有時間了!他們,就快要撤離那裏了,再不去抓住他們就要沒有證據了!”

白馬從他的語氣裏預感到了事態的嚴峻,於是和菅野警部商議,按照白馬父親在東京警視廳總局的指示先去高知市警局布置安排,灰原留在這裏詢問明一郎案情,分頭行動爭取時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剛到警局粗略布署的白馬就接到了灰原的緊急電話,灰原說,白馬和自己五天前的夜晚進山遇襲,就是那幫歹徒最後一次清理“戰場”。他們在山裏搜索知情的漏網之魚,明一郎的同伴慘遭滅口,而白馬被推下懸崖都是他們清理戰場的結果。明一郎在山的鞍部見到過停機坪,說明他們早有有序撤離的準備。灰原的意思是,進山的行程絕不能再拖!

白馬自然是明白的,可是警力還沒有抽調到位,讓他很矛盾。最後他和灰原還是決定,二人先行連夜進山,同時戴上藍牙耳機與警方保持聯系,等警力一旦全部就位就立刻支援他倆。這樣做雖然很冒險,但為了爭取時間,最大限度的找到證據抓到歹徒,已是別無選擇孤註一擲了。

黃昏時分,白馬灰原二人再次進山,總結上次被偷襲的教訓,這次二人有所防備,也為了探尋古墓,帶上了紅外線探測儀和3S衛星定位儀。進入山林深處時,天已全黑,高大的樹木遮住了本已微弱的辰光,整個四萬十山籠罩在一股地獄般的幽冷漆黑中,林中陰風呼嘯陣陣,似乎這片混沌馬上要被煉獄所吞噬。白馬灰原摸索前進,憑借著儀器尋找古墓的大致方位,既然明一郎說在山腹鞍部的地方,那麽利用等高線立體重像,他們可以確定方向沒有偏差,於是繼續向前走。白馬自信滿滿,灰原卻心思游弋,十分謹慎的關註著四周的微妙響動。

除了絆路的藤蔓樹枝和偶爾撞上的夜行動物,一路上二人出其不意的順利。然而這並不是好事,因為這有可能證明他們真的來晚了,也許歹徒已經撤退的幹幹凈凈.....

一路無話,但二人心裏卻越來越緊張,午夜零點時分,二人走到了一個等高圖看起來像是沖積扇地形的地方,對比地圖,終於離定位的古墓位置不遠了。白馬把背包放在地上,讓灰原坐下暫作休息,這一夜奔波也夠累的,他站在灰原面前擰開運動飲料遞給她。

可就在這時,白馬背後槍聲響起!他一個縱身立即撲倒灰原,不料自己的右肩被子彈擦傷,鮮血立刻湧了出來!灰原被撲一個激靈,幾乎在白馬濺血的同時拔槍回擊,慌忙狙擊也總算打中了歹徒的要害部位,林中只聽對面一聲慘叫又恢覆了寂靜。

灰原立刻拿出醫用箱對白馬進行包紮,心裏滿是愧疚,甚至後悔自己剛才如果槍法再準一點,幹脆打死那個歹徒!這時,林中響起雜亂的腳步聲。白馬“噓”了一聲,看來對手增多了,惡戰將要無可避免。二人無聲地退到一棵大樹後,調整紅外線探測儀。只見走來的兩個人聽到第一個人的□□立刻跑去查看,灰原和白馬才看清,歹徒中竟然有白人!這是夥國際盜竊集團?還是雇傭兵?來不及多想,歹徒已經發現他們二人,正要舉槍瞄準,白馬忍著肩痛,不給對方反擊餘地地一槍打掉了走在前面歹徒的槍,灰原更是怒火中燒,連開兩槍打斷一名歹徒的手臂肌腱!慘叫聲又震徹山林。

其餘兩名歹徒立即爬起來反擊,對方使用的是散彈槍,的確威力強大難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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