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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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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人手有限,正門倒是不必死守著了,諒來人也不敢光明正大進去,小桌子你且躲遠點蹲著後門。不管來的是什麽人,來了幾個,來了幾波,盡量記住那人的特征,或是瞧瞧他從哪裏來,回了哪個方向。”潤止思忖片刻說道。

小桌子問道,“萬一他們走的是正門呢?”對方連皇後都敢下毒手,一個司正局肯定是不放在眼裏的。

此時,沈容姬會了潤止的意思,抿唇笑道,“他們不敢走正門,盯著司正局的何止是我們,別忘了還有潘淑妃,她是代為掌管後宮,結果這事有司寢局的份卻沒有她,誰走了正門,明兒個一早便會傳遍後宮。潤止……恐怕明日打探消息的事情還是得交給你來做,先去小廚房幫小桌子弄幾個窩頭吧,餓著肚子盯一晚上免得走了神。”

看人聽得發楞,失笑的潤止不由拍了拍小桌子的肩頭,道,“隨我來吧。”潤止收回了視線,這會子沈容姬已經往黃奶婆那兒去了,許是想念十一皇子了吧。

長廊上點著一盞盞明亮的燈火,一路緊緊跟著的小桌子忐忑道,“姑姑,你說婕妤此舉真的能行得通嗎?萬一叫人查到我們頭上了,可就慘了。”因著趙紙鳶的事,宮裏都亂成一鍋粥了,各宮嬪妃又是湊熱鬧的主,一逮住誰的把柄可都是往死裏咬。

就算主子知道了誰是幕後之人,也是無濟於事啊。

潤止偏頭瞧了小桌子一眼,道,“不管行不行得通,主子想做,我們奉獻出自己的價值便是,至於會不會查到我們,多思無益。”

“姑姑說的是。”

嘉福殿,燈火通明,輝煌氣派,屋裏卻是人靜茶涼。

德音不安地撤下了涼茶,換成了暖身的藥粥,輕聲道,“主子,陛下今晚恐怕不會來了,不如吃點東西,早些歇下吧。”

近來陛下愈發寵幸玉美人一人,連帶著冷落了一眾嬪妃,德音心頭叫苦,從前可都是潘淑妃寵冠後宮的,這還沒進幾批新人,怎地就失寵了?

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

“趙紙鳶的事情一出來,陛下哪裏還顧得上宮裏的女人,只怕是要徹夜折騰了。也是,徽音殿的案子過了許久一點頭緒都沒有,如今憑空出來個線索……”吃了大半碗藥粥,潘淑妃蹙眉道,“這個趙紙鳶究竟是誰的人尚不清楚,不過,她穿著司寢局的服飾,再低調也能查出來點蛛絲馬跡。”

德音說道,“婢子去翻過司官局的冊子,趙紙鳶入宮的信息看起來頗為尋常,潦草寫了幾句因家中姊妹甚多,父母病重也沒法子養下去,托了遠方親戚的關系將趙紙鳶送進了宮。全家人還指望著趙紙鳶能出息呢。”

“指望著趙紙鳶出息?”潘淑妃冷冷道。

若真是個尋常人家,指著宮裏這點例錢度日,那就該本本分分的做事,腦子進水了才幹這種株連九族的罪孽事。

“下午剛鬧出這事的時候,婢子就讓底下的人加急出宮去了找趙紙鳶的家裏人,剛傳回來消息,那戶人家早些年就搬走了,也沒和鄰裏人透露過半分去向。倒是有一點值得懷疑的是,有個婦人說他家平日裏不和村裏人走動,田地莊稼都是請人做的,先前也不是什麽大戶,不可能有什麽殷實的家底,像是突然間得了一筆非常豐厚的錢。”宮殿很少點火爐子,身子冷得哆嗦了一下,德音一五一十的說道。

聞言,潘淑妃面色尤為平淡,仿佛是早就料到如此一般,問道,“那戶人家真有一個叫趙紙鳶的丫頭?”

德音趕忙說道,“婦人說是有,但是早在很多年前,那丫頭大病過一場,貧苦人家都請不起郎中看病,許是熬著等死。有半年時間沒人見過趙紙鳶出來,之後趙家人一夜暴富,對外只說是送了丫頭進宮當宮娥。”

放下手中藥粥,接過德音遞來的帕子輕拭嘴角,潘淑妃道,“查一查她在司寢局具體是做什麽的,和陳仲弓還是茶全走得近,那根羽毛墜子又有什麽來頭?住處也別放過,尤其是地板縫床縫,一個人不可能如此突然出現,有心查,定然能找到點什麽。你看她現在被人抓了不就是最好的證明麽?”

“主子是覺得有人抓了趙紙鳶,還特意送到繆姬公主跟前的?”輕呼一聲,德音驚訝道。

潘淑妃哼道,“放火謀殺了皇後,還順帶搭上幾個宮娥的性命,再蠢也知道逃離皇宮,遠走高飛。不過……”

“不過什麽?”見潘淑妃頓住了,德音不解道。

“徽音殿走水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司正局和陛下那兒都沒查到什麽線索,可見是謀殺是有所準備的,做的天衣無縫。既然如此,趙紙鳶也沒有必要出宮,留在宮裏繼續為那人效力,那麽,她之所以留下來,到底是還要做什麽?”潘淑妃隱隱間有種不安,皇後一去,她跟著上位了,來得未免有些過於容易了。

接下來遭殃的會是她?

德音顫聲道,“婢子現在就去查一查,司寢局應該還有人記著她才對,不然就可能是在徽音殿走水後被調去了其他地方。還有一事,主子,傍晚時皇太子去過司正局一趟,吃了閉門羹。”說罷,在潘淑妃揮手示意後就匆匆離開了。

“究竟是如何進宮來的,還是從未出宮過?接下來要針對誰?”此事就像是一灘渾水,進來了就不能靠眼睛去看,潘淑妃托腮發呆,“江修容拒絕受理此案,莫非是知曉些什麽內情?”

好不容易弄來的關鍵人物,刻意放在所有人視線當中,目的必然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而有做此事直接動機的人,除了仁安太妃就是沈婕妤了。

是沈婕妤?

潘淑妃不由挺直了腰板,腦中晃過前些年沈婕妤癡迷和唯唯諾諾的面孔,一瞬間,又被最近那副自信清淡的模樣取代。

“一個人真能在短時間內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麽?”潘淑妃喃喃自語道。

與此同時,和歡殿。

殿內點著一捧又一捧的香,香氣過甚,使勁靜坐在蒲團上的袁太妃身形不定,連連嘆氣,道,“這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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