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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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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喬小姐的聲音,這應該大概是到哪了,什麽什麽的。說的對不對不重要,重要的是分散下陸向北緊張兮兮的註意力。

陸向北在外面等的煎熬,眼看著日頭都升起來了,也沒聽到孩子的聲音。

幸好皇天不負有心人,初升的旭陽剛剛普照到地上,只聽的房裏想起異常嘹亮的“哇哇”聲,陸向北提到了嗓子眼裏的心,終於能放下一點點了。這孩子是出來了,但是婉婉呢?

陸向北這回可沒再理宋大夫,過了一會還沒動靜,就直接急忙的跑了進去。也湊巧,陸向北剛進外屋,還沒進內屋呢,喬太太就先抱著孩子出來了,笑著對陸向北道:“婉婉沒事,裏面還在收拾,你還不方便進去。娘知道你等的著急,就把孩子先抱過來給你瞧瞧,這孩子長的像你了。”說著,喬太太就將孩子朝陸向北那邊遞了遞。

一聽喬婉沒事,陸向北立馬就舒了一口氣,這心終於完完全全的落回了原處。

喬太太說孩子長的像陸向北,而陸向北左看右看,楞是一點也沒看出來。紅彤彤的,雙眼閉著,跟個小老頭似的。但孩子的個頭卻是格外的小,仿佛自己一個手掌都要比孩子大,陸向北有些擔心的問道:“娘,怎麽這麽小?”當初小石頭出生的時候,陸向北雖沒仔細看,但個頭肯定比這孩子要大些。

喬太太低頭看著自己的孫子,滿足的笑了笑道:“五斤多些,比婉婉那時候重多了。一聽聲音,就知道以後肯定是個壯實的。”

等裏面收拾好了,喬太太才重新把孩子抱到內屋,彎身將孩子放到喬婉的身邊,和產婆一起走了出去,把空間都留給這小兩口。

陸向北心心念念的龍鳳胎沒有,就只有一個小子。頭一個孩子自然是姓喬的,不過叫喬什麽,陸向北之前光記得做搖床了,根本就沒想起起名這回事,最後還是讓喬太太給起一個。

喬婉坐月子的時候,孩子都是跟喬婉一起睡的。陸向北原本是想也湊合湊合,一家三口睡一張床。

喬婉沒同意,不僅是自己正在坐月子不方便,而且也擔心陸向北翻身會壓著孩子。所以無奈的,陸向北又不肯搬別的屋,就幹脆搬了個塌放到內屋裏,每天只能無比怨念的都在上面湊合將就著。

好不容易等孩子滿月,喬婉出月子了。陸向北就美顛顛的把搖床給拿了出來,想讓孩子以後都睡搖床上,好把自己的位置給換回來。

可誰知,陸向北戰戰兢兢的將熟睡的兒子剛放到搖床上,十秒鐘都還沒過,就立馬小嘴一憋,“哇哇”的大聲哭了起來。

陸向北嚇的趕緊伸手去輕輕搖了幾下,一點效果都沒有,反而是越哭越猛,嗓門是越來越大。

陸向北有些手足無措,之前也沒見著哪一回哭的有這麽兇。正巧,來看孫子的喬太太過來了,一聽哭聲,可心疼死喬太太了,趕忙進去小心的抱到自己的懷裏。

這也奇怪,喬太太一抱起,這小子就不哭了,只是抽吧抽吧的看著是可憐兮兮的。

喬婉這時也回來了,看著喬太太懷裏的掛著淚痕的孩子,還有一臉迷茫的陸向北,疑惑的問道:“孩子怎麽哭了?”孩子一向很乖,除了餓,和尿布濕了,哼哼幾聲之外,其他就乖的完全不像樣,一點也不鬧。而且奶是剛喝的,尿布也是剛剛才給換的,這會怎麽哭了?

“可不是,哭的可兇了,差點把屋頂都給掀了。”喬太太心疼孫子,說的誇張了些。

陸向北是始作俑者,支支吾吾的跟著解釋道:“我剛才就是想讓孩子試試搖床來著,剛放上去他就哭了。”

喬婉看了下孩子,又垂眼打量了下搖床,問道:“是不是孩子不喜歡黃花梨木的香氣?”這個香氣,也還真是要見仁見智的。畢竟只是個嬰孩,這個可能還真是“欣賞”不來。

陸向北一呆,不可置信的道:“這是上好的黃花梨。”說著自己還趴下去,使勁的聞了聞,道:“味道也不沖啊。”

喬太太倒是一楞,“向北,你這搖床是用黃花梨木做的?”喬太太知道搖床是陸向北自己做的,但陸向北所有做工,都是在工坊裏完成的,喬太太在這之前根本就沒見過。怪不得之前聞到一股熟悉的香氣。

陸向北吶吶的點了點頭,不死心的想要再試試,對喬太太道:“娘,你把孩子再放上去試試?”

見過大手筆的,就沒見過這麽大手筆的,竟然用黃花梨去做搖床!喬太太目瞪口呆的看了下陸向北,搖了搖頭道:“不用試了,這味道是不沖,但是氣味濃,孩子剛才肯定是受不了這氣味才哭的。”

“可是……”陸向北還想說,這個可是自己費了老大的勁才做的。怎麽那麽不識貨呢,這個是上好的黃花梨木做的,你老子自己都還沒有睡過這麽貴的床啊!而且要是孩子不睡到搖床上,那自己怎麽辦?都已經連續睡了一個月的榻了,難道還要他再繼續睡下去嗎??

☆、第 60 章

? 喬家的滿月宴,辦的是熱熱鬧鬧的。

這次是在喬家辦的,來的人,比成親那時候多了許多。多出來的就是喬婉這邊的新商戶,還有陸向北這邊的,不過除卻陸向北那好幾百號人的兄弟,更增加了上海那邊公司的合作對象。

喬婉本來是沒想大辦的,想著兩家人一起熱鬧熱鬧就行了。

但喬婉這一說,喬太太首先第一個就不答應了。這喜事,怎麽能弄的悄無聲息的。都說是隔代親,反正不管是不是,自家孫子的滿月,喬太太不僅要辦的熱鬧,還要辦的隆重。

陸向北也是不同意的,兒子長得跟喬婉是不太像,但這越長大這輪廓就越有自己的影子,出去給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兒子。唯一不明顯的,就是自家兒子的薄唇隨了喬婉。這滿月的時候,是最適合跟人嘚瑟嘚瑟兒子的,有自己的影子,還有喬婉的特點,鐵鐵的就是喬婉和陸向北的兒子。

不過陸向北也沒著急反對喬婉的意思,有喬太太在,陸向北一點也不擔心。

最後當然是喬婉妥協了,不妥協沒用。因為喬婉在坐月子,連房門都出不去,所以這滿月的事情,最後都得隨喬太太的心思來。陸向北在喬婉面前雖沒提什麽,但是在喬太太面前,可是狠著勁的好好“推波助瀾”了一番,甚至還提供了不少“好點子”。

這辦滿月還是女婿和岳母兩人頭一次史無前例的相談甚歡。

喬太太自然是要廣發請帖的,陸向北也不例外,除了城裏的,連上海那邊也都發了過去。上海那邊,陸向北也沒多發,就是發了容沛和幾個真心朋友。項少爺那邊純粹是陸向北看在十個月裏給他賺了很多銀錢的面子上,順便發的。

項少爺是收到請帖了,但是在上海做事的虎子也收到了,虎子收到的是陸向北寫給一眾兄弟擡頭的請帖,意思就是陸向北讓張虎在上海的事務先收一收,帶著弟兄們都回來一趟,來見見你們的侄子。

張虎一看完,好家夥,這離滿月還有二十天呢,就風風火火的開始準備了。每個來提貨的,都會說上一聲,東家有喜,全公司上下,都要趕回去給東家賀喜,接下來公司半個月會不開門,你這次的貨可以多提點。更甚至,主動發個電報,逐個詢問,要不要先屯先貨些,因為公司將會半個月不開門。

這句話要是擱在一般的商戶身上,公司還會不開門的,是誰都會懷疑公司是不是要倒了,或是公司的另一種想一次性多賣貨的手段。但這家公司不是啊,有項少爺在裏頭的,公司要是沒了,項家總在,項少爺人總能找到的吧。

這好奇心或是懷疑心重的人,就開始明裏暗裏的跟張虎打聽了,其實這個也沒什麽好瞞的,基本上不用別人怎麽試著法兒的打聽,只要是開口問什麽喜事的,張虎就直接說了。事實上也是這樣,好事嘛,遮著幹嘛。

這一聽最大的東家要辦滿月宴,商戶們的心思就開始活絡開來了。

這個公司的老板是項少爺的朋友,而且眼光六路,耳聽八方的各位,已經知道項少爺也準備去恭賀陸向北喜得貴子了,商戶們自然也是磨拳擦擦的想要好好表現一番,也可以顯顯眼不是。

這個沒有得到請帖的,自是不能冒冒然的就直接去恭賀。這個手段,也是層出不窮。有發電報的,先恭喜幾句,再附上到時候一定會親自奉上大禮。這語氣,熟的跟什麽似的。

也有直接跟著張虎的,這借口也是花樣百出,有說去江南水鄉逛逛,到時候就麻煩張虎有空帶他去轉轉。也有說,去那邊談筆生意的……不管這借口是什麽,反正最後都跟著張虎進了喬家。

這滿月宴是安排在晚上的,但陸向北的弟兄就老早來了喬家。從上次陸向北成親的那個排場,也知道陸向北這次肯定也會來不少人。畢竟大家都是多年的朋友嗎,進去跟陸向北打了聲招呼,見了見睡的一臉香甜的侄子,意思意思的塞了個紅包。接下來也不用喬太太多做安排,直接拉著福伯,讓福伯吩咐他們幫著辦事就行了。

喬太太安排坐席,都是按照人頭算的。畢竟這來客的坐席安排要在哪個位置,從古至今都有這麽個規矩在。也幸好有這些兄弟在,不然那些不請自來的人,可就連站腳的地方都沒有。

陸向北在前院招呼著,喬婉給剛醒的兒子,在陸母的幫助下,穿上陸母給親手做的虎頭衣和虎頭鞋,還另帶一個虎頭帽。雖然不是虎年,不過衣服也是按照傳統習俗來的,意在討個好兆頭。不過看上去,白嫩嫩的肉團子,也確實是挺虎頭虎腦的。

這剛給孩子穿好衣服,陸向北就樂顛顛的親自來抱兒子去前院了。

陸母一開始擔心不陸向北不會抱,怕陸向北一個手勁大傷了孫子,就說讓她來抱過去。

陸向北一聽,笑著安慰道:“娘,婉婉懷孕的時候,我有拿枕頭跟著產婆用心學過的,不用擔心。而且之前婉婉不方便,都是我抱他的。我抱的可好了,這小子現在就喜歡我抱著他,連婉婉也比不上我的。”

陸母是半信半疑的看了眼喬婉,再看了眼陸向北。不過再一看陸向北熟練的動作,該托著的地方都托著,心裏也是舒了口氣。不過到底是還有些不放心,陸向北走的時候,還是再叮囑了幾句。

陸向北一走,趕過來的喬太太就拉著陸母一起去入席了。喬婉不用去前院,雖說月子是坐了足了一個月,但是喬太太還是本著精細的原則,一定要喬婉多坐兩個月的月子。走動是可以走動,但也只限於幾個相鄰的房間,更是不能去風口大的地方。這吃食,自然也是按照月子裏的來,酒桌上那些自是還沾不得。

陸向北瞧著自家兒子就開心,這小模樣,長的真是好,越看越俊俏。這顏色好就有一個優勢了,等回頭再長大點,陸向北打算好好教導教導,一定要先學會撒嬌。婉婉吃軟不吃硬,這個嬌撒好了,讓喬婉可著心疼,走哪就帶到哪,好幫老子嚴嚴實實的防好肖想之輩。

陸向北帶著自家兒子到了酒席上,就一個勁的嘚瑟。一個個的都要給看過去,陸向北一個個的都要說上一句:這是我兒子。末了,陸向北還讓小六跟在後面,端著一個水盆。這陸向北一走,小六的就趕緊把盆遞了過去,也不怕丟臉,直接大聲喊道:“添盆。”

陸向北也是壞,這前面禮都收了,到了酒席上還要學著古代,弄什麽添盆!

這大家都看著呢,放下的東西當然不能太寒磣。第一個被喊添盆的,楞了一會兒以後,回過神趕緊在身上一頓找,不舍的將手上的玉佩給放了下去。

陸向北也是夠絕,這盆裏面可是實打實的放著水。不過也不多,就那麽一小截手指頭那麽點深,玉佩放下去,倒也能回個深響。這幾桌下來,放的基本上都是玉器或是金銀。

陸向北這樣做,當然可能會引起不滿。但不滿歸不滿,現在喬家後臺很硬,巴著都還不及,哪還會去觸黴頭提出什麽不滿。

陸向北抱著兒子,在場子裏轉了一圈以後,轉身著小六盆裏滿滿的一堆,滿意的點了點頭。轉身裝模作樣的豎抱起自己的兒子,給添盆的各位,深深的鞠了一個躬。最後才說道:“感謝各位對犬子的厚愛,這添盆裏各位的心意。我陸向北將替我兒子,以各位的名義,將這些折合成現銀,全都給捐出去。喬家也會出資建個功德碑,立在警察廳的門口,好給世人做個榜樣。”

這具體是幫誰,又做什麽用途,陸向北沒說。但這功德碑都立到警察廳門口去了,肯定是跟警察廳掛鉤的。這倒好,剛才添盆添的一臉心痛的,反倒是笑的最開懷的。有人開懷,自然也是有人懊惱的。懊惱的原因不外乎,剛才添的太少了!

不過,眾人也是門精的。等散場後,留下來就又對陸向北好話連連,又往放在一旁的盆裏添了更貴重的進去。

不過陸向北還有更絕的。等人放下去後,就說道:“多謝各位的捧場,這盆裏的東西會公開在喬家商鋪的玉器行進行售賣。這個售賣的價錢,到時候都會刻在這功德碑上。”

得,這眾人剛才剛掉進一個坑,現在眾人又掉進了另一個坑。

陸向北什麽意思?就是你添的什麽東西,市面上大概賣什麽價錢,都會被刻在功德碑上。這添多添少,一般人看的是心意。陸向北這一弄,就完全變了味。雖說,這個賣什麽價,刻到功德碑上,是為了表示喬家的公平公正之心。但是對添盆的人來說,可就完全不一樣了。要是價錢賣的高,就表示自己的康概,在城裏還得博得個好名聲。但要是價錢低了,都低出了自己的身份,雖說不至於會怎麽樣,但於之前的好名聲肯定是有礙的。

最後能怎麽樣?

最後添盆的人,只能明著暗著的,使勁的逼著店鋪裏面的掌櫃,把價錢擡高了,然後自己買回來。並且還得親自看著掌櫃記下賬本才走。

陸向北這麽一鬧,在後院的喬婉肯定是聽到了風聲。等陸向北一回來,喬婉就開始問了:“警察廳缺錢了?”

陸向北笑著點了點頭,“做好事,就當他們幫我們守了兩回門的報酬。”陸向北指的守門,一個是指成親的時候,警察廳在喬家門口守了回門。另外的一回,自然是指的今晚。

喬婉對陸向北頗為無語的笑了下,這警察廳沒錢,倒是關你陸向北什麽事,上頭不會撥下來的嗎?

喬婉倒是不信陸向北這次純粹是好心幫忙,而且是借著兒子的名義去弄的,喬婉不由的問道:“警察廳哪塊缺錢了?”

“都挺缺的。這警察廳,名頭是好聽,聽著也體面。但是你不知道,媳婦,警察廳裏面其實不怎麽的,桌子椅子全都是舊的,而且裏面的墻都潮的快發黴了。當然這些都不太重要,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嗎,警察廳裏面的人,將來肯定是有大出息的,現在吃點苦不算什麽。最最重要的是,那監獄太破了,裏面關著的都是窮兇惡極的人,萬一逃出來,禍害了百姓怎麽辦。就大前天還逃出去一個,當晚就禍害了幾個平民百姓,人到現在都還沒有抓回來。”陸向北說的是義憤填膺的,好像還真有那麽一回事的樣子,繼續接著對喬婉感概道:“這爺現在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城裏的安全,絕對不能松懈掉。”

這難道是當爹了之後,陸向北就變的多愁善感了?這麽快就末雨綢繆上城裏的安全問題了?喬婉聽著確實還真是像那麽一回事,也就不在多問了。喬婉很快就將添盆的事情拋到了腦後,根本就沒細心的往另一處想去。?

☆、第 61 章

? 自打喬婉生了孩子之後,喬府裏的人是這樣安排的。喬婉負責坐月子,陸向北負責帶孩子,工坊暫時由喬太太頂上。產婆、張媽還有宋大夫負責喬婉的飲食。

不過這一大早的,項少爺就找上門來了。

這會陸向北也剛起沒多久。不過通報歸通報,陸向北也不急,給兒子換好了尿布以後,才慢慢起身去見項少爺。

等陸向北過去,喬太太這才起身去工坊,讓陸向北來招待項少爺。

陸向北坐下,瞧了眼一臉郁悶的項少爺。項少爺在郁悶什麽事情,陸向北沒問,只是開口道:“這一大早過來的,是想去店鋪裏面給我賣玉器?”語氣是問的語氣,不過熟悉陸向北的人,大概都會了解,陸向北這麽一說,這話裏的意思是要變成肯定的。

也不巧的,項少爺在這上面,之前沒少吃陸向北的虧。反正最後結果都是一樣的,項少爺也就不反抗了,直接點了點頭,還附帶著心甘情願的愉悅表情,好似幫陸向北辦事,是多麽榮幸的事情:“老大的事情就是小弟的事情,小弟一定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

項少爺這話說的,好像陸向北要他幹多麽危險的事情似的,其實最多不過是站在店裏,做個好看的門面擺設而已。

這還主動一口一個老大、小弟的,陸向北不用多想,一聽就知道項少爺心裏有鬼,不過陸向北大致也能猜的到,為的是什麽事情。陸向北訕笑了一下,拿起桌上的碗,邊用早飯邊問道:“有什麽事情,就直接說。一大早就吞吞吐吐的,也不怕噎的慌。”

“老大,我就是想跟你取取經,你當初怎麽讓喬太太同意你入贅的?”

項少爺這麽一說,陸向北就懂了。這生意上翻一番的事情,項少爺肯定是完成了,但是家裏那邊肯定是還沒同意。想想也是,給你設置難題的,好讓你歇了心思。就算是達成了,自然還是會有人跳出來說不行的。這個前面的不同意,恐怕是項老爺提的。那現在的不同意,肯定就是項老太爺說的。這所謂一山還有一山高,一級壓一級嗎,這反抗不了,項少爺幹脆就自暴自棄的想另辟蹊徑。

陸向北倒是覺得,項少爺怎麽說也是世家出來的,這腦子怎麽那麽不靈活!

陸向北一邊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邊嘚瑟的說道:“用的腦子還有誠心!還有爺長的玉樹臨風,要財有財,要貌有貌的。想當初你嫂子也是被我迷倒了,在喬太太面前說了我不少好話。我和你嫂子是一見鐘情,再一吻定情,是兩廂情願才成的親。”陸向北說完,撇了眼項少爺,頗為嫌棄的道:“可不像你,都快一年了,還是個單相思。我是疼你嫂子,才自己要求入贅的,懂嗎?”

陸向北說的是臉不紅氣不喘的,也幸好此時大堂裏面沒什麽人,這個大話是隨便怎麽掰怎麽來。但意思也說的直白,首先第一個你項少爺的相好就不喜歡你了,要想從我這裏學經驗去用,根本就是白搭沒用。更別提你還是項家的少爺了,能隨隨便便說入贅就入贅的嗎?

項少爺扯了扯僵硬的嘴角。項少爺也不傻,很快就反應了過來,立馬裝作一副興致勃勃的聽著陸向北說話的樣子。這有求於人嗎,陸向北說什麽就應和什麽,心裏明白就行。這個喬婉當初對陸向北什麽態度,項少爺不是當事人不清楚。不過喬婉是陸向北從別人手裏搶過來的事情,項少爺其實有打聽過到的。

對陸向北的能耐,項少爺每個月看一次賬本就信上一分。這看完十個月了,對陸向北的信服就蹭蹭蹭的爆漲到了十二分。所以,即使陸向北說的有那麽些不符合實情,項少爺還是對陸向北深深的信服。

這虛虛實實的,項少爺也不瞎問,趕忙朝陸向北點了點頭道:“從嫂子看老大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就知道,嫂子和老大很定是情投意合的,你們倆成親是絕無僅有的天作之合。”項少爺在上海的時候,沒少發電報過來跟陸向北拍馬屁。這馬屁拍多了,都熟能生巧了,知道從喬婉那邊下手是最有用的。

果然,陸向北一聽完就笑的美滋滋的,好話誰都愛聽。

不過項少爺這馬屁也不是白拍的,趁著陸向北心情正好的空擋,說道:“老大,你幫小弟給出出主意吧。”

陸向北本來就是要找項少爺去辦的,這自己主動送上門來的,就更好了。不就是出個主意的嗎,一句話的事:“主意也不是很難,那個什麽,你先去禦琪軒,幫我把昨晚的事情給辦妥當了先。”

項少爺一聽有門,激動的立馬起身,高興的沖陸向北高聲應道:“是,老大,我現在就去給你辦妥。”項少爺剛說完,就連忙轉身要走。

不過項少爺還沒走出一步呢,就被陸向北給喊住了:“回來,我告訴你怎麽做。還有一定要照我的話,一步接一步的去做。”

項少爺趕時間,做事進度、風格全都照著陸向北說的來。項少爺先是派人去弄了兩塊大石碑,放在禦琪軒的門口。這個石匠,也招了四個過來,人多些做工快些。

只要是有人進來買走了添盆的東西,項少爺直接就讓石匠先刻了上去。也不管先後順序,這誰的先賣出去的,上面就先刻誰的名字,兩塊石碑左右輪著來刻。

不過,項少爺在店鋪門口一站,不是本城裏的,但昨晚也添了盆的商戶,也紛紛的派人趕過來買了。他們不是本城裏面的,也不用去博個名聲什麽的,這東西送都送出去了,自然是沒打算去買回來的。不過項少爺盯著這進度,事情就又變的不一樣了。本來他們來這裏就是打算跟陸向北和項少爺能拉近距離的做兄弟的,這會當然不能落於人後,這心意自然是要好好表現出來的。

再說一聽到,誰的東西先賣出的先刻在上面,有些人就按捺不住了,趕緊派人或親自去買回來,至少名字還能刻的靠前些。自己去買回來的,找個好的借口就行了,也無所謂尷尬不尷尬的。比對著別人的賣價,要是覺的價錢低了,也可以隨時大方的再添點不是?

反正項少爺只是在那一站,禦琪軒就賺了個滿盆缽。不過賺多少沒用,最後還都是捐出去的。雖然是不賺錢的,但禦琪軒至少也不是白幹活的。弄個大石碑在店鋪門口刻字,動靜也是大。來往過路的人,也會好奇的問問,或者是停下來看看,這禦琪軒到底是在幹嘛。

不過人一聚集的多,掌櫃的就遵從陸向北老早交代好的話,對石匠“指點”了一番。這話,無非是一定要刻仔細了,這人名可不能出錯了。這些老爺,可是都給警察廳捐了不少錢的,可不能辜負了別人對喬家的信任。這些老爺捐出來的東西,原本是昨晚上給小少爺添了盆的。刻的一定要精細點,也好讓小少爺長大後也能看看,上面這些東西,都是現在有名望的老爺們對他的厚愛。

這掌櫃說的話,一套一套的。而且話說三句,裏面必有一句是提到喬家的。

眾人一聽,立馬就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這又是喬家啊,這家大業大的,可真是不一樣啊。這做好事,都比別人上了好幾個檔次,連這些貴重的添盆都給捐了出去,而且還是以各位老爺的名義的,這風範,覺對比那些個老爺高了些去。

喬家的風評,一下子就又開始在城裏傳了開來。

這個還不算,等刻好了之後。項少爺又在石碑上弄了個喬家上去。這個喬家的名聲賺夠了,當然不會寫上面那些顯眼的地方,這個項少爺是懂得怎麽做的。項少爺在門面上的事情,從小到大就沒少見,處理起來也是游刃有餘的。就在兩塊石碑的最下方,各自添了個喬家上去,也添了錢進去,當是湊個整數意思意思。

雖然喬家的名字是刻在最下面,但明眼人只要一看喬家的捐款條目和名頭跟其他老爺的不一致,稍微細一想,瞬間了然。這多出來的錢,自然是項少爺自己掏腰包的。項少爺最後讓石匠,把他的名也給弄上去:上海項家二少見證。

項少爺本來還想把自己的印鑒給借出去的,但剛拿出來,頓了一下就又放了回去。項少爺也是突然想起的,現在這個印鑒自己在生意上沒少用,自然是不能這麽大大咧咧的往外露。

不過項少爺最後還是在給警察廳的賬目上,還有喬家留底的賬目上,按照陸向北說的,給戳了個自己的印鑒。這個石碑上雖然自己自己的全名沒弄上去,不過也無所謂。警察廳認人就行,到時候到警察廳那邊,再添個徐德全的名字就行。徐德全,是現在警察廳裏最大的頭頭。

這添盆的東西,賣的很快,連上午都還沒過,就已經全部售空一清。就是石匠的雕刻比較麻煩些。這個名字、條目、還有多少銀錢,刻是刻好了。但是刻好之後,也是要對功德碑進行整體的休整。也幸好石匠多,下午三點多就已經全部完工。

這完工以後,掌櫃就從鋪子裏拿出兩根紅綢給掛上了。將錢和功德碑送過去的事情,項少爺自然是打頭陣的,掌櫃跟著。不過,送的自然是不能悄無聲息的。

臨走的時候,掌櫃給在隱在人群中瞧著的三兒打了個眼色。沒過一會,就只見一波敲鑼打鼓的人,自告奮勇的要給其開道,美其名曰:也為善事出一份力。

這下倒好,這動靜弄的,比別人家成親還要熱鬧。這一路過去,後面就拖拖拉拉的跟著好長一大群人。等到了警察廳門口,徐警官就已經侯在外面了,還特意上前迎接了下項少爺。

不過,就那麽一小會的功夫,這警察廳這塊已經是被人圍的是裏三層外三層。

項少爺也不多廢話,直接讓掌櫃的把錢和賬簿都交給徐警官,然後就指揮著石匠在功德碑上添上徐德全的名字。

等刻好之後,警察廳的警官們就自己很主動的,把兩塊功德碑立到門口去了。這麽多人圍觀著呢,徐警官也是個精的,當眾宣布:等加固完監獄以後,這有多出來的銀錢,警察廳將會拿出來幫助有困難的人。

這話一出,有些不明所以一直圍觀著的人,頓時恍然大悟。喬家捐的這個錢,原來是為了讓警察廳加固監獄用的。最近城裏幾乎都傳遍了,有兩個犯人從監獄裏逃走了的。而且這多餘的錢,警察廳還會都拿出來。瞬間,喬家就被冠上了大善人的名頭,而警察廳博得了為民解難的好名頭。

要說,這功德碑的事情,絕不是陸向北一時的興起。陸向北這個網,鋪的可是大著呢。

這有錢的都出錢了,陸向北就又遞了請帖出去。這個請帖上明確寫著:明天喬家的宴會,是為了感謝各位對小兒的支持和慷慨解囊,喬家工坊的布匹,將讓幾分利給各位。自然,上海公司那邊的洋貨,也同樣會讓利給各位。

前面那個功德碑的坑,眾人被坑之後的感覺還挺好,就是錢多了些。這一聽讓利,眾人商量了一晚上後,決定還是去赴約。畢竟現在喬家的名聲在那呢,也不會傻的做出什麽出爾反爾的事情。

這次陸向北沒在弄出什麽虛的事情,這還沒上桌呢,就先在喬家大堂裏先說開了:“為了表示喬家的誠意,喬家工坊現在拿出三萬匹布,在之前合作的價錢上,讓利一成半。”

陸向北這剛一說完,布商們一下就炸開了鍋了。三萬匹,還讓利一成半!這個新布,市面上的價錢還是一枝獨秀的。這讓利的錢,可是白白給自己賺的,而且還有三萬匹!

這一聽價錢這麽好,很快就有人上去要訂了。頭一個定的,陸向北什麽也沒說,就讓李管事帶進去簽合約去了。為什麽不當場簽?陸向北也不是傻的,這布匹本來給每個人的價錢,或多或少都有差異的。這個簽的時候,自然是不能給別人看的,這是兩方的秘密。當然買家你自己主動給別人看,就另當別論了。

等頭一個定好了,而且還是笑的滿面春風的出來。這本來就有意定的人,一看頭一個那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得了不少便宜,更是蠢蠢欲動了。

這第二個待遇自然是沒有第一個好。而且這第二波上來要訂的,可是有三個人。

在跟商戶說話前,陸向北先轉頭問了下李管事,沈聲道:“剛才王老板訂了多少匹?”

李管事這心裏激動的很,但面上還是很稱職的淡淡的且非常恭敬的回了一聲:“姑爺,王老板訂了一萬匹。”淡定的仿佛這一萬匹,只是個小小的數目而已,跟一千匹沒什麽差別。

一萬匹?這想著訂布的都立馬震驚的朝王老板看去,而王老板則是一臉悠閑的坐著喝茶。不過那嘴角的笑意,是怎麽掩也掩飾不了的。

這下不淡定了,平時訂貨最多都是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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