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關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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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新買的宅子裏一片靜悄悄的，果如洛水所說，有小丫頭在，不用她出手也是一樣的。
尹落落靜靜躺在榻上，仰望著窗外。也很靜，靜的有點讓她不適應。
“落姑娘，落姑娘！你…睡了嗎？”
“……”
在她終於有些睡衣的時候，窗外忽然想起顏玄的話音。她有些驚訝，但隨後，就開始釋然，他終於，要對自己和盤托出了麽？
尹落落豁然坐起，她等顏玄對自己開口，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顏大夫稍等，我這就出來。”
半盞茶之後，新宅院中。
“顏大夫有事？”
“落姑娘，你真的…不在意霍將軍的婚事麽？”
“……”
她以為顏玄叫自己出來，是為了說自己的事，說他為什麽忽然對她倒戈相向，還有他為什麽會欣然面對亡國之恨，像沒事人一樣成了一個大夫。
“落姑娘？”
“這似乎，是我與霍雲蕭的事，顏大夫為何如此掛心？”
“額…見到霍將軍，除了他是霍將軍之外，姑娘就當真一點別的都想不起來了？”
“別的？他不是霍將軍還能是什麽？哦，駙馬，皇帝的乘龍快婿。”
“姑娘，其實……”
尹落落的心有點涼，事到如今，顏玄的事就不必說了。只是這個霍大將軍，他們之間的事，居然還要一個外人來提點自己。
“行了，若霍雲蕭授意你來告誡我以後不要找他的麻煩。那你大可去告訴他，我尹落落不會那麽輕賤自己，他娶他的公主，我做我的閑人。”
“嚶”驀然之間，她好像聽見破寒的輕嚀聲。
她不由得側目望向聲源的方向，只是方一瞥之間，見到了亦寒亦暖的光閃現，隨後就又成了幽幽的星夜。
“既是如此，那顏玄也不必婉轉，霍將軍說，邀你在他大婚之日前去觀禮。”
“……”
她聞言頓時無語，霍雲蕭這是在故意報覆她麽？以他素日的為人，這麽行事，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得不承認，此間，她有些糊塗了。也許應該說，自從醒來之後，除了又見到師父和金如命，所發生的一切，壓根就沒有讓她真的相信自己身處現實之中。
“顏玄已經轉告，姑娘可別忘了。”
“哥！你又犯病了是不是？你大晚上不睡覺，跑來和落姐姐瞎說什麽呢？”
她默然地註視著洛水從房間裏奔出來，一副大人模樣地拉住顏玄，然後煞有其事地大聲訓著哥哥。可，這樣的舉止，在她看來反而是欲蓋彌彰。仿佛這亦真亦幻的種種背後，有著一個不為她所知的大謎團。
眼見著顏玄不說話，被妹妹推回房間裏，她身姿未動，若她所料不錯，即便她不等，洛水出來以後，也是要追著她解釋的。
果不其然，小洛水出門以後，直奔她的面前。
“落姐姐，以後入夜，要是哥哥再找你，你不要理他。”
“……”
可她想不到，洛水對自己說過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夜裏不要理會顏玄，那又是什麽意思？
“都說醫者難自醫。”
“洛水，你認識蒼玄麽？”
冷不防地，尹落落笑問洛水一句，洛水大驚，對上她視線一剎，星光下，臉色有些白。
……
將軍府。
霍雲蕭從夢中醒來後，便發覺門窗都被人從外面封死，儼然如夢中一般。本能地，他跳下床榻就奔向門口，開始砸門。
叩、叩、叩。
嘭、嘭、嘭。
“戚子星，你把門給我打開！”
“我的好將軍，這是老將軍……”
“我外公和雲姨的主意，我被為難你對麽，戚副將？”
“將…將軍……”
起先，霍雲蕭說出第一句話時候，並沒覺得什麽不對。只是，在他聽見戚子星說出前半句話一剎，驚異地發覺戚子星說話的語氣語調，竟是和自己醒來之前的夢境如出一轍。
所以，霍雲蕭沒容戚子星把話說完，而是搶險一步說了這話。
聽見戚子星詫異到結結巴巴，他也瞬時間冷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又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霍雲蕭只覺得疼痛的感覺由手臂遍及全身，此時，他本該情形自己不在夢裏，可卻因此糊塗了。因為他分明應該在前線克敵，可為何只是做了一個夢，他就回了將軍府？
“子星，我不是應該在邊境禦敵麽？為何回了府裏？”
“將軍你學壞了，為了去見尹姑娘，你連這種胡話都說得出來！”
“胡話？”
“大軍攻陷，靈南亡國，周圍震懾。邊疆無戰事，你禦哪門子的敵？”
“靈南…亡了？什麽時候的事？”
“我們雪霽的戰神手提破寒，親手取下敵軍將領的項上人頭。將軍，你可別跟我假裝失憶，再有幾日你和小公主就要成親了，我是不會上當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而且，尹姑娘對你也並不是真有情。若非如此，以她的能耐，早該前來找你。為了什麽狠話都能說的姑娘，難道你要讓老將軍替你背負起抗旨的罪名麽？”
“……”
霍雲蕭心下茫然，他本想將這些話都當成是笑話，聽聽就算了，可沒奈何戚子星說得一本正經，全然不像假的。
而且，雖然戚子星勸誡他的話和夢中不盡相同，但總體上的意思是一樣的。
夢中戚子星的話與方才的話輪番回響在霍雲蕭的耳邊，他立在門前雙手緊攥成拳：今日今時，就連子星言之鑿鑿。這小子和我談什麽家國大義，他分明是在用落落的‘無情’往我的心上紮…等一下，他怎麽知道，落落對我說了狠話？
“子星。”
“啊？”
“暫時剛認識落落那會兒，經過的那個村莊，你還記得麽？”
“記得，當時將軍和姑娘聯手制服了許多惡鬼……”
“呵呵，破寒！”
霍雲蕭聞聽戚子星如數家珍地對他詳述“趣聞”，終於釋然，他冷笑一聲，輕喚破寒。
“哐啷——”長劍帶著劍氣沖破他面前的門板，只是這門板破碎並不如常，而門的那邊也不是戚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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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買的宅子裏一片靜悄悄的，果如洛水所說，有小丫頭在，不用她出手也是一樣的。
尹落落靜靜躺在榻上，仰望著窗外。也很靜，靜的有點讓她不適應。
“落姑娘，落姑娘！你…睡了嗎？”
“……”
在她終於有些睡衣的時候，窗外忽然想起顏玄的話音。她有些驚訝，但隨後，就開始釋然，他終於，要對自己和盤托出了麽？
尹落落豁然坐起，她等顏玄對自己開口，已經不是一時半會兒了。
“顏大夫稍等，我這就出來。”
半盞茶之後，新宅院中。
“顏大夫有事？”
“落姑娘，你真的…不在意霍將軍的婚事麽？”
“……”
她以為顏玄叫自己出來，是為了說自己的事，說他為什麽忽然對她倒戈相向，還有他為什麽會欣然面對亡國之恨，像沒事人一樣成了一個大夫。
“落姑娘？”
“這似乎，是我與霍雲蕭的事，顏大夫為何如此掛心？”
“額…見到霍將軍，除了他是霍將軍之外，姑娘就當真一點別的都想不起來了？”
“別的？他不是霍將軍還能是什麽？哦，駙馬，皇帝的乘龍快婿。”
“姑娘，其實……”
尹落落的心有點涼，事到如今，顏玄的事就不必說了。只是這個霍大將軍，他們之間的事，居然還要一個外人來提點自己。
“行了，若霍雲蕭授意你來告誡我以後不要找他的麻煩。那你大可去告訴他，我尹落落不會那麽輕賤自己，他娶他的公主，我做我的閑人。”
“嚶”驀然之間，她好像聽見破寒的輕嚀聲。
她不由得側目望向聲源的方向，只是方一瞥之間，見到了亦寒亦暖的光閃現，隨後就又成了幽幽的星夜。
“既是如此，那顏玄也不必婉轉，霍將軍說，邀你在他大婚之日前去觀禮。”
“……”
她聞言頓時無語，霍雲蕭這是在故意報覆她麽？以他素日的為人，這麽行事，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不得不承認，此間，她有些糊塗了。也許應該說，自從醒來之後，除了又見到師父和金如命，所發生的一切，壓根就沒有讓她真的相信自己身處現實之中。
“顏玄已經轉告，姑娘可別忘了。”
“哥！你又犯病了是不是？你大晚上不睡覺，跑來和落姐姐瞎說什麽呢？”
她默然地註視著洛水從房間裏奔出來，一副大人模樣地拉住顏玄，然後煞有其事地大聲訓著哥哥。可，這樣的舉止，在她看來反而是欲蓋彌彰。仿佛這亦真亦幻的種種背後，有著一個不為她所知的大謎團。
眼見著顏玄不說話，被妹妹推回房間裏，她身姿未動，若她所料不錯，即便她不等，洛水出來以後，也是要追著她解釋的。
果不其然，小洛水出門以後，直奔她的面前。
“落姐姐，以後入夜，要是哥哥再找你，你不要理他。”
“……”
可她想不到，洛水對自己說過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夜裏不要理會顏玄，那又是什麽意思？
“都說醫者難自醫。”
“洛水，你認識蒼玄麽？”
冷不防地，尹落落笑問洛水一句，洛水大驚，對上她視線一剎，星光下，臉色有些白。
……
將軍府。
霍雲蕭從夢中醒來後，便發覺門窗都被人從外面封死，儼然如夢中一般。本能地，他跳下床榻就奔向門口，開始砸門。
叩、叩、叩。
嘭、嘭、嘭。
“戚子星，你把門給我打開！”
“我的好將軍，這是老將軍……”
“我外公和雲姨的主意，我被為難你對麽，戚副將？”
“將…將軍……”
起先，霍雲蕭說出第一句話時候，並沒覺得什麽不對。只是，在他聽見戚子星說出前半句話一剎，驚異地發覺戚子星說話的語氣語調，竟是和自己醒來之前的夢境如出一轍。
所以，霍雲蕭沒容戚子星把話說完，而是搶險一步說了這話。
聽見戚子星詫異到結結巴巴，他也瞬時間冷靜了下來。他下意識地看了看自己的房間，又伸手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霍雲蕭只覺得疼痛的感覺由手臂遍及全身，此時，他本該情形自己不在夢裏，可卻因此糊塗了。因為他分明應該在前線克敵，可為何只是做了一個夢，他就回了將軍府？
“子星，我不是應該在邊境禦敵麽？為何回了府裏？”
“將軍你學壞了，為了去見尹姑娘，你連這種胡話都說得出來！”
“胡話？”
“大軍攻陷，靈南亡國，周圍震懾。邊疆無戰事，你禦哪門子的敵？”
“靈南…亡了？什麽時候的事？”
“我們雪霽的戰神手提破寒，親手取下敵軍將領的項上人頭。將軍，你可別跟我假裝失憶，再有幾日你和小公主就要成親了，我是不會上當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而且，尹姑娘對你也並不是真有情。若非如此，以她的能耐，早該前來找你。為了什麽狠話都能說的姑娘，難道你要讓老將軍替你背負起抗旨的罪名麽？”
“……”
霍雲蕭心下茫然，他本想將這些話都當成是笑話，聽聽就算了，可沒奈何戚子星說得一本正經，全然不像假的。
而且，雖然戚子星勸誡他的話和夢中不盡相同，但總體上的意思是一樣的。
夢中戚子星的話與方才的話輪番回響在霍雲蕭的耳邊，他立在門前雙手緊攥成拳：今日今時，就連子星言之鑿鑿。這小子和我談什麽家國大義，他分明是在用落落的‘無情’往我的心上紮…等一下，他怎麽知道，落落對我說了狠話？
“子星。”
“啊？”
“暫時剛認識落落那會兒，經過的那個村莊，你還記得麽？”
“記得，當時將軍和姑娘聯手制服了許多惡鬼……”
“呵呵，破寒！”
霍雲蕭聞聽戚子星如數家珍地對他詳述“趣聞”，終於釋然，他冷笑一聲，輕喚破寒。
“哐啷——”長劍帶著劍氣沖破他面前的門板，只是這門板破碎並不如常，而門的那邊也不是戚子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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