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分用在秦嶺雅門之中，另一部分則拿給方橫斜。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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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都不是方橫斜的對手，皇位也定然會拱手相讓。
若是有早一日方橫斜登基稱帝，他擁有後宮佳麗三千，豈會寵愛你一人？
雲霏，你跟娘回到魏國，我為尋一門親事，在娘的庇護下，你的日子才好過。
韻哥也是。
景和帝性格多疑，為人是真小人，他都墨家的權勢早已心生不滿，正找機會千方百計摘掉墨家的權利，否則也不會讓墨家的三哥嫡女全部嫁到皇家相互制衡，讓你們三姐妹反目成仇，各自為政，然後不費一兵一卒的分裂墨家的權勢。
只有娘才是真正的為你們好。
乖，別鬧了，跟娘走。”
這些事情但凡長個腦子的人都能想清楚弄明白，墨雲霏知道景和帝讓墨雲嵐成為太子妃的瞬間就猜到了景和帝的用意，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梁灣見墨雲霏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被盯得心頭發毛，忐忑道：“雲霏，你若是答應娘，就眨眨眼睛。”
等了許久，梁灣見墨雲霏還無動靜，她從袖子裏拿出另一張符咒，冷聲道：“那就別怪娘不客氣了。”
黃色符咒在梁灣手中熊熊燃燒，火焰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梁灣左手推開墨韻，右手將燃燒的符紙懸在空中，堅定的雙眸裏閃爍出駭人的冷光。
她癡癡地看了墨雲霏許久，長嘆道：“雲霏，莫要怪娘狠心，你的存在就是對我的永恒威脅。”
魏國丞相已經查出了梁灣在晉國的身份，他拿著證據要挾梁灣將白無聲放出去。
奈何梁灣也不知道白無聲身在何處，她的探子只說白無聲在晉國京畿就消失了，那一批追殺白無聲的殺手全軍覆沒。
因此，梁灣為了魏國的新政，為了魏國的未來，為了不足八歲的麟兒的未來，她要親手斬除自己造下的孽緣，讓墨雲霏的秘密永遠消失。
“你說.....”梁灣想到自己時隔十年再次看到親身女兒卻要親手將她殺死，心裏就想壓了一個秤砣，沈甸甸的，壓抑和愧疚壓得梁灣直不起身來，連帶符火的威力都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
“你說.....”
梁灣貪婪的看著墨雲霏黑亮的眼睛，這雙眼睛最像她。
看人的時候像，嚇唬人的時候像，與別人一爭高下的時候更像。
梁灣腦海中閃過墨雲霏小時候抱著自己假死的身體痛哭流涕的模樣，心頭一軟，酸澀的眼淚就從眼睛裏滾出來，“你當初死在柳巷裏不好嗎？為什麽要讓我看見，今天為什麽要來看我，為什麽要找你爹，為什麽......
為什麽你是我的女兒......”
若不是她的女兒，便不會有那麽多無妄之災。
淚水模糊了梁灣的眼睛，她看著墨雲霏模模糊糊的臉，心如刀絞，手中虛無縹緲的符火好似千斤重擔，壓得她手沈甸甸的。
“雲霏，下輩子，不要做我的女兒！”
梁灣尖叫一聲，推著符火便朝墨雲霏身上砸過去。
“不要！”
墨韻驚恐的大叫起來。
梁灣錯愕的看著恢覆神智的墨韻，眼見他就要縱身火海，連忙打出一道定身符將墨韻定在空中。
墨韻雙目通紅，他身體僵硬入鐵，心中的憤怒和著急好似炙熱的巖漿一般洶湧澎湃，恨不得將梁灣殺死！
“梁灣！！！”眼睜睜的看著墨雲霏渾身起火的墨韻怒吼道：“虎毒不食子，雲霏是你的女兒，你怎能殺她，你怎能殺她！！！”
雲霏是你的女兒......
幾個字在梁灣腦海中如炸雷響起，她死死的抱著即便僵硬成石頭也要救人的墨韻，跌坐在地上，哭叫道：“韻哥，韻哥！是，雲霏是我的女兒，但是雲霏必須死，雲霏不死，死的，亂的就是魏國。
我身為魏國太後，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魏國內憂外患，被其他強國瓜分瓦解！”
這是她作為太後的責任。
墨韻雙目泣血，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火海中的墨雲霏，泣不成聲道：“去你媽的瓜分！梁灣，我墨韻有聲之年定要晉國兵馬踏破魏國山河，讓整個魏國為我女兒陪葬！！！”
170 反制
“不。”梁灣捧著墨韻猙獰的臉，嚎啕大哭道：“韻哥，你不能這樣做，雲霏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梁灣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的眼淚滴入墨韻血紅的雙眸中，癡癡笑道：“韻哥，你會是我最完美的傀儡，是我魏國最強大的將軍，為我魏國征戰，為我魏國馬革裹屍，放心，韻哥，我會善待你的。”
“傀儡？”墨韻只覺得心臟一疼，就像被一把陰毒的冷劍插進心臟裏面一樣，渾身陰寒，疼痛難忍。“你竟然要將我制作成為傀儡為你魏國驅使？”
“不是為了魏國，是為了我們的魏國。”梁灣水潤的唇貼在墨韻的臉上，瘋狂道：“是為了我，為了我征戰其他四國。韻哥，你當初那麽喜歡我，不惜為我背叛家族。
現在，為我在背叛一次晉國吧。
墨刀那個老東西只會榨幹你的剩餘價值，吸你的血給墨家增光添彩。
景和帝那個沒用的廢物也處處防備你，根本不真心待你，只有我，我才是真的愛你。
韻哥，為了我，加入魏國吧。”
墨韻渾身一震，瞳孔猛地放大。
他認認真真的看著幾近瘋狂的梁灣，好像第一次認識她。
這樣瘋狂，偏執，陰狠的梁灣與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愛人大相徑庭。
這樣的梁灣，就像就有地獄裏爬出來的權欲惡鬼，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不僅僅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更是要將墨韻煉制成為她操控的傀儡！
“瘋子！你瘋了！”墨韻嘶吼一聲，他看著眼前的火海，氣急攻心噴出一口鮮血，“梁灣，我殺了你！！！”
滾燙的鮮血落在梁灣白皙嬌嫩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格外陰森恐怖，她根本不在乎墨韻多猙獰。
墨韻越是這樣，梁灣越發肯定墨韻被自己完全控制，他逃不開。
“韻哥。”梁灣笑吟吟的拿出另一張符咒，“閉眼睡會兒，我帶你去看魏國的大好河山。”
符咒眼看就要落在墨韻身上之時，突然被一道火苗打過來，燒成灰燼。
梁灣一臉驚愕的看著從火海裏出來卻安全無虞，連頭發絲都沒有燒到的墨雲霏，驚駭欲絕道：“怎麽會這樣！”
墨雲霏拿著匕首快如疾風般沖到梁灣身邊，趁她楞神之際將墨韻抱到懷裏，緊接著，銀亮的匕首直接插到梁灣的心臟。
剎那間，梁灣胸前血湧入註，的臉色由黃變紅變紫再變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墨雲霏一腳踹在梁灣的臉上，譏笑道：“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拿著自己的意願左右別熱的人生？攀了高枝兒拋夫棄子活得人模狗樣就覺得全世界的人該聽你的？都是任你驅使玩樂的奴仆？”
墨雲霏扯掉墨韻身上的符咒，譏笑道：“想殺我？下輩子吧！”‘
說著，墨雲霏提起匕首就朝梁灣的脖子上刺去。
眼見匕首就在自己眼前，梁灣將袖子裏的符咒一股腦砸到墨雲霏身上，卻發現她完全免疫，不由得錯愕，“為何對你無用？”
“有用我不就被你活活燒死了嗎？”墨雲霏冷笑兩聲，“活活燒死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的感受，怕嗎？”
就連葉夫人的玄術對墨雲霏都沒用，更何況是略遜於葉夫人的梁灣。
“雲霏。”梁灣足下一點拉開身位嚴肅道：“我主觀上不想殺你，但是，你的存在......你不能存在。”
“你說我不能存在就不能存在了？”墨雲霏步步緊逼，“我說你該死，現在就得死！”
梁灣雖然會一點拳腳功夫，但是她最擅長的是玄術，不是劍術。
很快，梁灣便在墨雲霏的強勢進攻之下敗下掙來。
冰冷鋒利的匕首眼看就要沒入梁灣的脖子，傷得不輕的墨韻連忙道：“住手，雲霏，她是魏國太後，若是讓人知道她在魏國出事，三國聯軍便會以此借口對我晉國發難。”
這也是梁灣大搖大擺的來到京畿，堂而皇之的帶走墨韻，火燒墨雲霏的底牌。
“我不是對她還有情誼。”墨韻咳出一道淤血，道：“是站在國家的角度下考慮。”
梁灣在火燒墨雲霏的時候，墨韻便對她徹底死了心。
站在眼前的不是當初那個古靈精怪嬌憨可愛的梁灣，而是狼子野心的魏國太後，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梁灣的所做作為都是為了魏國考慮。
墨雲霏置若罔聞，她揚起匕首，冷漠道：“那與我有什麽關系，她要殺我，我就要殺了她！”
“住手！”
“墨姑娘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墨雲霏看著魏國使臣和墨韻，匕首毫不猶豫的插到梁灣的左右邊心房。
銳利的疼痛令梁灣疼得冷汗直流。
下一秒，她聽到了今生今世最恐怖的話。
墨雲霏貼著梁灣的耳朵，道：“葉夫人告訴我，術士的心臟不在左邊而在右邊。
魏國排斥術士，你進入魏國的時候，曾經使用移形換位將心臟短暫的留在了左邊，我想，它現在一定回到了右邊。
這一刀下去，你不會立刻死，半個月後才會死亡。
若是你想活命叫醫者幫你救治，別人就會一眼看穿你的心臟在右邊，知道你是術者，屆時，只怕你也活不成。
還有，你派來殺我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我殺的。”
梁灣：“！！！”
不論梁灣說不說，她必死無疑。
對墨雲霏來說，梁灣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她竟然能殺女兒。
墨雲霏為何不能殺梁灣？
此時，墨韻和梁灣的護衛們嚇得魂飛魄散。
當他們看清墨雲霏的匕首插入得不剩，只有尖端刺進了肉裏，而且傷到的是右邊，沒有傷到心臟的時候，頓時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魏國的使者便呵斥道：“墨姑娘，你竟然膽大妄為刺殺魏國太後！是要挑起兩國爭端嗎！”
墨雲霏一腳將梁灣提到魏國使者面前，正欲說話，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誰是魏國太後？這裏只有紫紗夫人。”
方橫斜信步走來，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
“我晉國還沒計較你魏國紫紗夫人縱火燒我王妃，妄圖將我晉國大將制成傀儡之事，你們倒是倒打一耙！”
方橫斜冷聲道：“還請魏國使臣和紫紗夫人給一個交代，若是本王不滿意，必定親率兵馬踏破你魏國山河！”
171 怕什麽來什麽
方橫斜來得這麽及時，好像他早已預料到會出現這件事一樣。
墨雲霏無聲詢問墨韻，“你們商量好的？”
墨韻黑著臉點頭。
方橫斜在告訴墨雲霏之前就提前告知梁灣的身份，得知愛妻竟然成為魏國的太後之時墨韻心中的震驚不比墨雲霏少。
同是政客，墨韻知道梁灣心中在想什麽，方橫斜亦如是。
若說墨韻對梁灣心中沒有餘情是假的，墨韻在見到梁灣的第一眼便暗示梁灣最好代表的是魏國十成，別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奈何梁灣置若罔聞，執意如此，墨韻無能為力。
身為軍人，為國為家為子民馬革裹屍是無上榮耀。
為兒女私情恩怨情長放棄自己的責任不僅僅是對國家的背叛，更是對軍人身份的背叛，身為晉國手握重兵的大將，墨韻知道孰輕孰重。
江山社稷為重，兒女私情分為輕。
更何況，魏太後現在已經不是墨韻的嬌妻，而是魏國的魏太後，權傾朝野，野心勃勃的政治強人。
墨雲霏：“......”
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成了權力角逐的棋子，墨雲霏的臉頓時黑了。
方橫斜側頭看著慢如沈水的墨雲霏，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和緊張，和墨雲霏朝夕相處那麽救，方橫斜很清楚墨雲霏的性格，她心裏始終有一桿衡量輕重的秤，一顆叛和欺騙的心。
方橫斜心中暗道：遭了！
方橫斜看著墨雲霏難看的臉色，揣度片刻，伸手試探性的去拉墨雲霏的手，卻被無情的打開。
“晉王殿下和墨大將軍在此我便放心了。”心中有氣的墨雲霏冷臉道：“在下告辭。”
方橫斜看著墨雲霏瀟灑離開的背影，眼眸一暗，薄唇張了張，終究沒說出什麽來。
倒是墨韻緊張不已，他和方橫斜打了個招呼，再看看一臉幽怨的梁灣，腳下生風般的朝墨雲霏追去。
好不容易熬到女兒親口叫自己爹了，此時若是及時解釋，兩人日後只怕是越走越遠，墨韻自認為自己沒有再一次承受失去愛女的痛苦，現在該做什麽心裏門兒清。
兩人走後，梁灣呆呆的看著墨雲霏和墨韻離開的背影，嬌嫩的臉上浮現出意思後悔的神色。
後悔之意稍縱即逝，沒人註意到梁灣的悔恨。
選擇了這條路，梁灣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魏國的太後，魏國才是她的家。
“殿下的言下之意便是要和我魏國為敵了？”
方橫斜神色冷漠道：“一直都是敵人，不是嗎？”
北齊，魏國還有陳國三國聯軍大軍壓境的時候，他們便是自動與晉國為敵。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梁灣被方橫斜堵得說不出話來，她警惕的看著方橫斜的人將魏國使臣們團團包圍住，不由得沈聲道：“晉王殿下，現如今我是魏國使臣，古往今來素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承諾，您這般無緣無故將我們強行羈押在此，還是在五國辯論賽這麽特殊的時期，是否考慮過晉國的聲譽？”
晉國是虎狼之國，和晉國交易便是羊入虎口。
梁灣想到魏國百姓，不由自主道：“殿下不要太過分了！”
方橫斜冷眸一凝，雙眸如寒星射出懾人的冷光，令在場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不敢與其對視。
“太後將我魏國肱骨大臣，戰場大將以及本王的王妃騙到這裏，並且用火焚之，謀害我國王妃以及大將之事本王看在眼裏，太後還想狡辯？說道無理，你魏國如此對我晉國便是對我晉國宣戰，太後，玩火必***！”
這一番話說得不輕不重，讓梁灣生出一種“方橫斜看在自己是墨雲霏生母面兒上”不敢對自己怎麽樣的錯覺。
梁灣輕笑道：“王爺小題大做了。”
“是嗎？”方橫斜嘴角一勾，“忘了告訴太後一件事，我來之時順便去了一趟外賓行宮，並且請來了魏國天子，你方才所言所行皆被他看在眼裏，如何解釋，魏太後想好了？”
“來人，將魏君請上來！”
說是請，實際上是兇神惡煞的十多個將士圍著年幼的魏君以及他身邊的使臣和輔國大臣上來。
梁灣看著氣沖沖跑過來的魏君臉色大變，“方橫斜，卑鄙無恥！”
方橫斜不痛不癢道：“魏太後此言差矣，若說到卑鄙無恥你才是其中豪傑，拋夫棄女之後還要恬不知恥的勾搭我晉國大將，謀殺我晉國王妃。”
方橫斜頓了頓，道：“放心，明日本王便昭告天下，讓我晉國大軍踏破魏國山河。”
“方橫斜！”梁灣急了，“此事皆是我一人之過為何遷怒我魏國子民！有本事沖我來！”
方橫斜譏笑道：“太後身為魏國掌權人怎能大言不慚的說你的決定便是自己的決定呢？難道在朝堂之上你的言行皆是代表自己沒有法律效應？魏太後是來使，如今在我晉國的疆土上謀害我晉國的子民當然要按照晉國的刑法來執行。”
言下之意，便是不會讓魏太後回到魏國的疆土了！
聞言，魏太後眼睛登時直了，她叫囂道：“方橫斜，你若膽敢大軍進犯我魏國，我梁灣詛咒你和墨雲霏生生世世不得善終不得良緣！”
此言一出，眾人嚇得兩股戰戰。
魏國使臣更是臉色泛白，整個人在方橫斜的註視下抖如篩糠。
“很好！”方橫斜冷笑道：“那我便讓你親眼看到我和雲霏和和美美恩愛百年，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本王何曾怕過任何詛咒！”
話音一落，方橫斜便是甩袖離開。
方橫斜一走，在場的魏國使臣們頓時像失去了支撐力軟癱在地。
年幼的魏君還根本不懂這些洶湧暗潮，更不知政治權勢，他心中只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人人喊打的術士，他的母親差點燒死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甚至還想用邪惡的術法將他最崇拜的敵國大將制成令人聞風喪膽的傀儡。
魏君鼓鼓的推了魏太後一下，尖叫道：“母後，你太讓兒臣失望了！你太陰險毒辣了！朕沒有你這樣的母親！你不配做我魏國的太後！！！”
172易國
被術法反噬的魏太後猛地被魏君一推，她嬌弱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往後一倒，看著不谙世事的兒子，苦澀道：“玥兒，你不懂。”
“我不需要懂，你這個壞人，不配做我母後！”
魏君變哭便踹打魏太後，旁邊的使臣反應過來，連忙將魏君拉開。
魏太後神色淒苦，她暗暗咬牙，恨恨道：“方橫斜！”
此言一出，眾人只見魏太後的身體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片被風一吹便變了形，令人瞠目結舌。
下一刻，魏太後驟然變成了一張等人高的黃色符紙，符紙上面畫著血紅的符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嚇得心臟猛縮，頓時做鳥獸散。
尖叫和哭泣聲響徹雲霄。
方橫斜帶來的人面不改色的將這些人羈押帶回，另一部分將士則帶著嚇昏過去的魏君回到外賓行宮。
魏國。
幽森的皇宮中，一個身著紅色宮裝的女人坐在布滿符咒的陣法中，她是根手指上系著紅色的絲線，絲線詭異的穿過她面前半人高的銅鏡，沒入其中。
詭異的是，銅鏡竟然沒有反射女人的模樣，反而顯現的是剛才發生在晉國的事情。
“噗。”
本命神祗變成一張無用的符紙，強大的力量瞬間反噬年輕的太後，她喉嚨一甜，不由自主的噴出一口猩紅的鮮血落在銅鏡上。
詭異的銅鏡好似一張嘴將鮮血全部吸收進入腹中，它的畫面扭曲片刻，晉國的畫面頓時消散無蹤。
梁灣摩挲著銅鏡，她除了嘴角那抹猩紅面無血色，蒼白如紙。
這一抹紅色如雪中紅梅，說不出的妖艷。
梁灣級雙手合十交叉，心中默念一道口訣，纏繞在她蔥白指尖上的紅線頓時消散無蹤。
“一個王爺竟然生出了龍氣。”梁灣看著被紅線勒得見骨的傷口，憤憤然道：“還是，真龍天子的龍氣！！！”
方橫斜身上的紫色龍氣是所有術者最懼怕的東西。
梁灣悠地想起千年前的如意坊坊主葉蓁，這位奇女子不知做了什麽，竟然將千古一帝秦昭身上的真龍天子之氣化作養傷的養分，讓她身上的頑疾徹底消除，避開了雷劫。
千年後，玄術式微。
到了自己這一代，竟然不及當年的百分之一。
梁灣想到自炸死後來到魏國效仿葉蓁接近真龍天子，想利其身上的龍氣為自己療傷，卻在反噬之後才得知那根本不是什麽龍氣，而是代表氣數已盡的蛟龍之後，整個人如遭雷擊。
時至今日，梁灣都沒想清楚自己為何要求取這虛無縹緲的長生。
為此，不惜和今世如意坊坊主，自己的至交好友，唯一的朋友葉夫人反目成仇。
早些年，梁灣早已經算到自己氣數將盡。
為了續命，她偷學如意坊的功法，常常以論道為由和葉夫人較量，偷到如意坊秘法，殺了葉夫人的丈夫......
隨著死亡倒計時的來臨，梁灣不自覺的悔恨起來，反思當年的所作所為是否太過了。
梁灣想到自己銅鏡中看到長大後的墨雲霏，她的眼睛和自己很像，容貌和墨韻更像一點，沒有攻擊性，性格卻融合了她的偏執狠厲以及墨韻的狡詐。
梁灣派去的殺手皆是鎩羽而歸。
梁灣定定的看著手心，腦子一片空白。
她將魏君送到晉國，不僅僅是送他去參加五國辯論賽，而是讓他遠離魏國的紛爭，在晉國做一個正常人。
是的。
時日無多的梁灣已經做好了最後一擊。
魏國已經是千瘡百孔，無法再救了。
與其讓魏國百姓整天提心吊膽，擔心北齊和晉國的吞並，何不如將其拱手相讓，找一個能庇佑魏國百姓的大國，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就算方橫斜沒有發現本命神祗。
梁灣也會想方設法讓方橫斜拆穿自己。
梁灣看了看時間，此時，那些被她安排守護魏君的使臣恐怕已經將舉國投誠的盟約送給方橫斜了。
但是，盟約上蓋的只有梁灣的太後私印。
至於傳國玉璽，已經丟了。
而三軍壓境的魏軍早已經換成了魏太後的親信，她要讓這些人像方橫斜投誠，反水。
與其將這個國家交給狼子野心的反賊，還不如交給擁有真龍天子之氣的方橫斜。
“走水了，走水了！”
“來人啊，白丞相帶大軍攻城逼宮了！”
“保護太後！”
“反賊！！！”
“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永寧宮外面好殺聲震天，宮女太監們都爭相逃竄，腿腳慢的都成了刀下亡魂。
一個時辰後，叛軍踹開梁灣的門，兇神惡煞的讓梁灣交出傳國玉璽，讓她以死謝罪。
梁灣淡然道：“白丞相，你君臣相鬥十年，如今也該結束了。”
血染長劍的白丞相還沒反應過來，敞開的大門轟然關閉，大殿內頓時燃熊熊大火.......
在滔天火光中，梁灣將七八個叛軍反賊困在大殿中。
她卡著銅鏡，右手一佛，大火如火上澆油，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火海。
在炙熱的火海中，梁灣想到了才幾歲的魏君，她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打點，絕對不會讓他受委屈，也不會讓他在歷史上留下任何一點汙點。
至於墨雲霏。
梁灣拿出放在胸口，繡的歪歪扭扭的荷包，眼角流下一滴淚。
是她欠雲霏的。
但是，這也是雲霏的命運。
時也命也。
......
晉國。
五國辯論賽的第三日，魏國丞相逼宮造反，魏太後***與皇城的消息和一封盟約同時送到方橫斜的晉王府上。
在魏國使臣血淚齊下的哭訴中，方橫斜“迫不得已”接下盟約。
待使臣離開，他打開書房的機關，拿出魏國傳國玉璽，蓋上印章。
同時發布進攻命令。
經歷了二十幾朝風雨的魏國，在五國辯論賽的第八天舉國投降，晉王的軍隊踏破魏國都城，兵不血刃拿下這塊令所有君王垂涎欲滴的肥肉。
其餘三國，舉國震驚。
與此同時，晉國迎來第二位異姓王。
魏王，魏如風。
173大逆不道之言
誰也不曾想，五國辯論賽還在比賽之際，其中一國便已經易了主。
易國茲事體大，方橫斜欽點晉國狀元代為出戰五國辯論賽，自己和墨韻則快馬加鞭趕到邊關。
此時的魏國都城早已大亂。
一夜之間江山易主，前國君成了其它國家的異姓王！
此事史無前例，震驚天下。
臨走前，方橫斜帶走了墨雲霏生產出來的全部火槍火炮地雷等等。
方橫斜作為主帥，坐鎮後方。
墨韻為前鋒，率領三十萬大軍長驅直入進入混亂的魏國。
方橫斜除了坐鎮後方之外，更重要的是攔住陳國和北齊聯軍南下步伐。
每日方橫斜都會叫人在兩國聯軍的營帳外喊話，並且用兩國文字散布謠言，懵逼敵人的雙眼。
魏國突然易主令北齊和陳國措手不及，特別是兩軍主帥，實在是分不清雙方是否是真的與對方一起謀國，還是雙方都是與虎謀皮。
北齊軍事力量強大自然是無所畏懼，但是，正因為這份無所畏懼讓陳國大將心有餘悸。
陳國和魏國處在北齊和晉國兩個大國中間，是兩國正面重逢交戰的緩沖地帶，現如今魏國不聲不響的就舉國投降令天下眾人驚恐萬狀。
陳國不知魏國為何向晉國投降。
但是，方橫斜外面散布謠言，說晉國和北齊私底下有盟約，讓魏國和陳國出兵打擊晉國。
而後，北齊和晉國以正當名義瓜分陳國和魏國兩國疆土。
其中，讓晉國謀劃魏國在前，北齊削弱陳國軍隊再後。
加上北齊的軍官瞧不起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陳國將士，每每戰前叫陣都要讓陳國將士迎難而上做那惡人，北齊將士則在後面憨笑陳國的將士，如此種種，早已經引發陳國將士不滿。
經方橫斜這麽一弄，陳國不少將士深以為然，因此懷疑真北齊和晉國有盟約，要將兩國分而食之。
陳國將士開始風聲鶴唳，再無征戰之心。
方橫斜這邊陰謀陽謀弄得北齊和陳國雙方離心離德，那邊，京畿的墨雲霏也卷起了一場驚艷四座的風雨。
三日前，五國辯論賽上墨雲霏和北齊公主歐陽悅對上，分別以農桑為題，大膽做出假設，提出如何讓百姓吃得上飯。
她們都是閨房姑娘，這種國家大事本不該是她們過問的。
奈何歐陽悅是北齊的奇女子，她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在朝中頗有建樹，墨雲霏又是天下風頭無兩的晉王殿下的未婚妻。
兩人撞在一起，眾人自然而然想看熱鬧。
當然，更想看的是墨雲霏的笑話。
相較於墨雲霏的籍籍無名，歐陽悅名滿天下。
兩人在驚鴻書院的論道廳中分別以農桑為題，引來數千人觀看。
考官見論道廳實在是裝不下這麽多人，便臨時讓人將能容納三千人的論道臺清場出來，給兩位風雲人物作為比賽之地。
“農桑乃國之根本，農人富裕，國之大幸，農人無種下地便會導致國家大亂。”
歐陽悅跪坐在蒲團上老神在在道：“我以為，若想讓農桑大力發展，須得有一下幾點。
其一：鼓勵農桑，將最好的良種交到郡縣上，讓農人拿到最好的良種。
其二：降低農桑賦稅，讓農人輕松度日。
第三：水乃萬物之根本，水利不可少。
其四：須得有防風防沙防蟲妨害等準備，儲水，排水，必不可少。”
一連四條下去令在座所有人倍感佩服，紛紛叫好。
“公主才學冠古絕今，我等佩服！”
“公主非同凡響啊，難怪坊間傳言的公主者得天下，公主只聰慧古往今來少有之，著實厲害。”
不懂農桑的學子們紛紛讚揚歐陽悅滿腹經綸，恨不得將其立刻豐盛供起來。
而各國通宵農桑政事之人都知道，這些概念只要是種田的人都自小，話是沒錯，卻沒有點明中心。
作為考官之一的周公明不動聲色的搖頭，他將頭轉向另一邊，問墨雲霏道：“五姑娘對農桑之事有何見解？”
墨雲霏沈思片刻，道：“因地制宜，還田於農。”
這是一個奴隸制的時代，墨雲霏知道前一句可能有人會問，後一句則會讓人驚駭欲絕。
農田大多數掌握在鄉紳地主家，他們不生產糧食更不會下地，種植糧食的是那些奴隸，若想調動個人積極性，讓農田增產，便是讓每一個農民都有自己的地，他們才會為了自己奮鬥。
若是身份是奴隸，再怎麽努力，糧食都是主人的，與他們無關，勤勞和懶惰有有何區別？只要自己餓不死就行。
後面那句話，墨雲霏的聲音不大，可是傳出去，卻讓在場眾人全部都驚愕不已。
這些人大多是出自貴族家庭，農奴便是奴隸，若是將土地交給奴隸，豈不是讓這些人騎到他們頭上，並且會丟失本該屬於自己的權利和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此言一處，下面罵聲一片。
“一派胡言！”
“胡言亂語，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讓努力擁有農田豈不是讓他們身上沒了枷鎖，讓他們逍遙法外？那我們這些主人如何生存，讓那些靠租賃土地的富人如何生存？！”
“婦人之見如此短視，晉王殿下實在是......誒！”
臺下罵聲一片，臺上執掌權力的各國使臣紛紛靜默不語。
周公明和歐陽悅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眼中的震驚和驚愕好似火光迸射出來。
半響後，歐陽悅凝聲道：“願聞其詳。”
墨雲霏看著她，眉毛一挑，道：“公主所言無錯但是假大空，若想讓農桑發展起來，必定先從耕地和農人身上下根本。
農人才是耕種之人，而種子，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聞言，歐陽悅神情一震，她恭敬道：“請五姑娘明說。”
墨雲霏道：“既然是五國辯論賽我也不藏私，若是眾位聽得進我說的‘胡言亂語’，諸位大可立即離開，多時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可以繼續聽下去。
在此之前，我想告知各位，我所說之言離經叛道，甚至是大逆不道。
諸位聽聽就是了。”
174吊人胃口
“人活在世，吃穿二字。”
墨雲霏淡淡道：“農桑，國之根本者也。
務農，必須學會靈活利用地形，因地制宜，後續防澇防旱。”
周公明若有所思道：“請五姑娘舉例。”
因地制宜這幾個字讓周公明眼睛一亮。
墨雲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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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早一日方橫斜登基稱帝，他擁有後宮佳麗三千，豈會寵愛你一人？
雲霏，你跟娘回到魏國，我為尋一門親事，在娘的庇護下，你的日子才好過。
韻哥也是。
景和帝性格多疑，為人是真小人，他都墨家的權勢早已心生不滿，正找機會千方百計摘掉墨家的權利，否則也不會讓墨家的三哥嫡女全部嫁到皇家相互制衡，讓你們三姐妹反目成仇，各自為政，然後不費一兵一卒的分裂墨家的權勢。
只有娘才是真正的為你們好。
乖，別鬧了，跟娘走。”
這些事情但凡長個腦子的人都能想清楚弄明白，墨雲霏知道景和帝讓墨雲嵐成為太子妃的瞬間就猜到了景和帝的用意，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梁灣見墨雲霏黑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她，被盯得心頭發毛，忐忑道：“雲霏，你若是答應娘，就眨眨眼睛。”
等了許久，梁灣見墨雲霏還無動靜，她從袖子裏拿出另一張符咒，冷聲道：“那就別怪娘不客氣了。”
黃色符咒在梁灣手中熊熊燃燒，火焰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梁灣左手推開墨韻，右手將燃燒的符紙懸在空中，堅定的雙眸裏閃爍出駭人的冷光。
她癡癡地看了墨雲霏許久，長嘆道：“雲霏，莫要怪娘狠心，你的存在就是對我的永恒威脅。”
魏國丞相已經查出了梁灣在晉國的身份，他拿著證據要挾梁灣將白無聲放出去。
奈何梁灣也不知道白無聲身在何處，她的探子只說白無聲在晉國京畿就消失了，那一批追殺白無聲的殺手全軍覆沒。
因此，梁灣為了魏國的新政，為了魏國的未來，為了不足八歲的麟兒的未來，她要親手斬除自己造下的孽緣，讓墨雲霏的秘密永遠消失。
“你說.....”梁灣想到自己時隔十年再次看到親身女兒卻要親手將她殺死，心裏就想壓了一個秤砣，沈甸甸的，壓抑和愧疚壓得梁灣直不起身來，連帶符火的威力都不及原來的十分之一。
“你說.....”
梁灣貪婪的看著墨雲霏黑亮的眼睛，這雙眼睛最像她。
看人的時候像，嚇唬人的時候像，與別人一爭高下的時候更像。
梁灣腦海中閃過墨雲霏小時候抱著自己假死的身體痛哭流涕的模樣，心頭一軟，酸澀的眼淚就從眼睛裏滾出來，“你當初死在柳巷裏不好嗎？為什麽要讓我看見，今天為什麽要來看我，為什麽要找你爹，為什麽......
為什麽你是我的女兒......”
若不是她的女兒，便不會有那麽多無妄之災。
淚水模糊了梁灣的眼睛，她看著墨雲霏模模糊糊的臉，心如刀絞，手中虛無縹緲的符火好似千斤重擔，壓得她手沈甸甸的。
“雲霏，下輩子，不要做我的女兒！”
梁灣尖叫一聲，推著符火便朝墨雲霏身上砸過去。
“不要！”
墨韻驚恐的大叫起來。
梁灣錯愕的看著恢覆神智的墨韻，眼見他就要縱身火海，連忙打出一道定身符將墨韻定在空中。
墨韻雙目通紅，他身體僵硬入鐵，心中的憤怒和著急好似炙熱的巖漿一般洶湧澎湃，恨不得將梁灣殺死！
“梁灣！！！”眼睜睜的看著墨雲霏渾身起火的墨韻怒吼道：“虎毒不食子，雲霏是你的女兒，你怎能殺她，你怎能殺她！！！”
雲霏是你的女兒......
幾個字在梁灣腦海中如炸雷響起，她死死的抱著即便僵硬成石頭也要救人的墨韻，跌坐在地上，哭叫道：“韻哥，韻哥！是，雲霏是我的女兒，但是雲霏必須死，雲霏不死，死的，亂的就是魏國。
我身為魏國太後，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魏國內憂外患，被其他強國瓜分瓦解！”
這是她作為太後的責任。
墨韻雙目泣血，血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火海中的墨雲霏，泣不成聲道：“去你媽的瓜分！梁灣，我墨韻有聲之年定要晉國兵馬踏破魏國山河，讓整個魏國為我女兒陪葬！！！”
170 反制
“不。”梁灣捧著墨韻猙獰的臉，嚎啕大哭道：“韻哥，你不能這樣做，雲霏的犧牲是有價值的......”
梁灣似乎想到了什麽，她的眼淚滴入墨韻血紅的雙眸中，癡癡笑道：“韻哥，你會是我最完美的傀儡，是我魏國最強大的將軍，為我魏國征戰，為我魏國馬革裹屍，放心，韻哥，我會善待你的。”
“傀儡？”墨韻只覺得心臟一疼，就像被一把陰毒的冷劍插進心臟裏面一樣，渾身陰寒，疼痛難忍。“你竟然要將我制作成為傀儡為你魏國驅使？”
“不是為了魏國，是為了我們的魏國。”梁灣水潤的唇貼在墨韻的臉上，瘋狂道：“是為了我，為了我征戰其他四國。韻哥，你當初那麽喜歡我，不惜為我背叛家族。
現在，為我在背叛一次晉國吧。
墨刀那個老東西只會榨幹你的剩餘價值，吸你的血給墨家增光添彩。
景和帝那個沒用的廢物也處處防備你，根本不真心待你，只有我，我才是真的愛你。
韻哥，為了我，加入魏國吧。”
墨韻渾身一震，瞳孔猛地放大。
他認認真真的看著幾近瘋狂的梁灣，好像第一次認識她。
這樣瘋狂，偏執，陰狠的梁灣與當年那個古靈精怪的愛人大相徑庭。
這樣的梁灣，就像就有地獄裏爬出來的權欲惡鬼，為達目的不折手段，不僅僅殺害自己的親生女兒，更是要將墨韻煉制成為她操控的傀儡！
“瘋子！你瘋了！”墨韻嘶吼一聲，他看著眼前的火海，氣急攻心噴出一口鮮血，“梁灣，我殺了你！！！”
滾燙的鮮血落在梁灣白皙嬌嫩的臉上，讓她看起來格外陰森恐怖，她根本不在乎墨韻多猙獰。
墨韻越是這樣，梁灣越發肯定墨韻被自己完全控制，他逃不開。
“韻哥。”梁灣笑吟吟的拿出另一張符咒，“閉眼睡會兒，我帶你去看魏國的大好河山。”
符咒眼看就要落在墨韻身上之時，突然被一道火苗打過來，燒成灰燼。
梁灣一臉驚愕的看著從火海裏出來卻安全無虞，連頭發絲都沒有燒到的墨雲霏，驚駭欲絕道：“怎麽會這樣！”
墨雲霏拿著匕首快如疾風般沖到梁灣身邊，趁她楞神之際將墨韻抱到懷裏，緊接著，銀亮的匕首直接插到梁灣的心臟。
剎那間，梁灣胸前血湧入註，的臉色由黃變紅變紫再變白，手心沁出了汗滴，不停地抖著，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了。
墨雲霏一腳踹在梁灣的臉上，譏笑道：“你算什麽東西，竟然拿著自己的意願左右別熱的人生？攀了高枝兒拋夫棄子活得人模狗樣就覺得全世界的人該聽你的？都是任你驅使玩樂的奴仆？”
墨雲霏扯掉墨韻身上的符咒，譏笑道：“想殺我？下輩子吧！”‘
說著，墨雲霏提起匕首就朝梁灣的脖子上刺去。
眼見匕首就在自己眼前，梁灣將袖子裏的符咒一股腦砸到墨雲霏身上，卻發現她完全免疫，不由得錯愕，“為何對你無用？”
“有用我不就被你活活燒死了嗎？”墨雲霏冷笑兩聲，“活活燒死自己的女兒是什麽樣的感受，怕嗎？”
就連葉夫人的玄術對墨雲霏都沒用，更何況是略遜於葉夫人的梁灣。
“雲霏。”梁灣足下一點拉開身位嚴肅道：“我主觀上不想殺你，但是，你的存在......你不能存在。”
“你說我不能存在就不能存在了？”墨雲霏步步緊逼，“我說你該死，現在就得死！”
梁灣雖然會一點拳腳功夫，但是她最擅長的是玄術，不是劍術。
很快，梁灣便在墨雲霏的強勢進攻之下敗下掙來。
冰冷鋒利的匕首眼看就要沒入梁灣的脖子，傷得不輕的墨韻連忙道：“住手，雲霏，她是魏國太後，若是讓人知道她在魏國出事，三國聯軍便會以此借口對我晉國發難。”
這也是梁灣大搖大擺的來到京畿，堂而皇之的帶走墨韻，火燒墨雲霏的底牌。
“我不是對她還有情誼。”墨韻咳出一道淤血，道：“是站在國家的角度下考慮。”
梁灣在火燒墨雲霏的時候，墨韻便對她徹底死了心。
站在眼前的不是當初那個古靈精怪嬌憨可愛的梁灣，而是狼子野心的魏國太後，和他們不是一路人。
梁灣的所做作為都是為了魏國考慮。
墨雲霏置若罔聞，她揚起匕首，冷漠道：“那與我有什麽關系，她要殺我，我就要殺了她！”
“住手！”
“墨姑娘住手！”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墨雲霏看著魏國使臣和墨韻，匕首毫不猶豫的插到梁灣的左右邊心房。
銳利的疼痛令梁灣疼得冷汗直流。
下一秒，她聽到了今生今世最恐怖的話。
墨雲霏貼著梁灣的耳朵，道：“葉夫人告訴我，術士的心臟不在左邊而在右邊。
魏國排斥術士，你進入魏國的時候，曾經使用移形換位將心臟短暫的留在了左邊，我想，它現在一定回到了右邊。
這一刀下去，你不會立刻死，半個月後才會死亡。
若是你想活命叫醫者幫你救治，別人就會一眼看穿你的心臟在右邊，知道你是術者，屆時，只怕你也活不成。
還有，你派來殺我的那些人，全部都是我殺的。”
梁灣：“！！！”
不論梁灣說不說，她必死無疑。
對墨雲霏來說，梁灣是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她竟然能殺女兒。
墨雲霏為何不能殺梁灣？
此時，墨韻和梁灣的護衛們嚇得魂飛魄散。
當他們看清墨雲霏的匕首插入得不剩，只有尖端刺進了肉裏，而且傷到的是右邊，沒有傷到心臟的時候，頓時松了一口氣。
下一刻，魏國的使者便呵斥道：“墨姑娘，你竟然膽大妄為刺殺魏國太後！是要挑起兩國爭端嗎！”
墨雲霏一腳將梁灣提到魏國使者面前，正欲說話，便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道：“誰是魏國太後？這裏只有紫紗夫人。”
方橫斜信步走來，眾人紛紛讓開一條道。
“我晉國還沒計較你魏國紫紗夫人縱火燒我王妃，妄圖將我晉國大將制成傀儡之事，你們倒是倒打一耙！”
方橫斜冷聲道：“還請魏國使臣和紫紗夫人給一個交代，若是本王不滿意，必定親率兵馬踏破你魏國山河！”
171 怕什麽來什麽
方橫斜來得這麽及時，好像他早已預料到會出現這件事一樣。
墨雲霏無聲詢問墨韻，“你們商量好的？”
墨韻黑著臉點頭。
方橫斜在告訴墨雲霏之前就提前告知梁灣的身份，得知愛妻竟然成為魏國的太後之時墨韻心中的震驚不比墨雲霏少。
同是政客，墨韻知道梁灣心中在想什麽，方橫斜亦如是。
若說墨韻對梁灣心中沒有餘情是假的，墨韻在見到梁灣的第一眼便暗示梁灣最好代表的是魏國十成，別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奈何梁灣置若罔聞，執意如此，墨韻無能為力。
身為軍人，為國為家為子民馬革裹屍是無上榮耀。
為兒女私情恩怨情長放棄自己的責任不僅僅是對國家的背叛，更是對軍人身份的背叛，身為晉國手握重兵的大將，墨韻知道孰輕孰重。
江山社稷為重，兒女私情分為輕。
更何況，魏太後現在已經不是墨韻的嬌妻，而是魏國的魏太後，權傾朝野，野心勃勃的政治強人。
墨雲霏：“......”
不知不覺中，自己竟然成了權力角逐的棋子，墨雲霏的臉頓時黑了。
方橫斜側頭看著慢如沈水的墨雲霏，俊逸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安和緊張，和墨雲霏朝夕相處那麽救，方橫斜很清楚墨雲霏的性格，她心裏始終有一桿衡量輕重的秤，一顆叛和欺騙的心。
方橫斜心中暗道：遭了！
方橫斜看著墨雲霏難看的臉色，揣度片刻，伸手試探性的去拉墨雲霏的手，卻被無情的打開。
“晉王殿下和墨大將軍在此我便放心了。”心中有氣的墨雲霏冷臉道：“在下告辭。”
方橫斜看著墨雲霏瀟灑離開的背影，眼眸一暗，薄唇張了張，終究沒說出什麽來。
倒是墨韻緊張不已，他和方橫斜打了個招呼，再看看一臉幽怨的梁灣，腳下生風般的朝墨雲霏追去。
好不容易熬到女兒親口叫自己爹了，此時若是及時解釋，兩人日後只怕是越走越遠，墨韻自認為自己沒有再一次承受失去愛女的痛苦，現在該做什麽心裏門兒清。
兩人走後，梁灣呆呆的看著墨雲霏和墨韻離開的背影，嬌嫩的臉上浮現出意思後悔的神色。
後悔之意稍縱即逝，沒人註意到梁灣的悔恨。
選擇了這條路，梁灣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魏國的太後，魏國才是她的家。
“殿下的言下之意便是要和我魏國為敵了？”
方橫斜神色冷漠道：“一直都是敵人，不是嗎？”
北齊，魏國還有陳國三國聯軍大軍壓境的時候，他們便是自動與晉國為敵。
對敵人仁慈，便是對自己殘忍！
梁灣被方橫斜堵得說不出話來，她警惕的看著方橫斜的人將魏國使臣們團團包圍住，不由得沈聲道：“晉王殿下，現如今我是魏國使臣，古往今來素有兩國交戰不斬來使的承諾，您這般無緣無故將我們強行羈押在此，還是在五國辯論賽這麽特殊的時期，是否考慮過晉國的聲譽？”
晉國是虎狼之國，和晉國交易便是羊入虎口。
梁灣想到魏國百姓，不由自主道：“殿下不要太過分了！”
方橫斜冷眸一凝，雙眸如寒星射出懾人的冷光，令在場所有人不由自主的倒退幾步，不敢與其對視。
“太後將我魏國肱骨大臣，戰場大將以及本王的王妃騙到這裏，並且用火焚之，謀害我國王妃以及大將之事本王看在眼裏，太後還想狡辯？說道無理，你魏國如此對我晉國便是對我晉國宣戰，太後，玩火必***！”
這一番話說得不輕不重，讓梁灣生出一種“方橫斜看在自己是墨雲霏生母面兒上”不敢對自己怎麽樣的錯覺。
梁灣輕笑道：“王爺小題大做了。”
“是嗎？”方橫斜嘴角一勾，“忘了告訴太後一件事，我來之時順便去了一趟外賓行宮，並且請來了魏國天子，你方才所言所行皆被他看在眼裏，如何解釋，魏太後想好了？”
“來人，將魏君請上來！”
說是請，實際上是兇神惡煞的十多個將士圍著年幼的魏君以及他身邊的使臣和輔國大臣上來。
梁灣看著氣沖沖跑過來的魏君臉色大變，“方橫斜，卑鄙無恥！”
方橫斜不痛不癢道：“魏太後此言差矣，若說到卑鄙無恥你才是其中豪傑，拋夫棄女之後還要恬不知恥的勾搭我晉國大將，謀殺我晉國王妃。”
方橫斜頓了頓，道：“放心，明日本王便昭告天下，讓我晉國大軍踏破魏國山河。”
“方橫斜！”梁灣急了，“此事皆是我一人之過為何遷怒我魏國子民！有本事沖我來！”
方橫斜譏笑道：“太後身為魏國掌權人怎能大言不慚的說你的決定便是自己的決定呢？難道在朝堂之上你的言行皆是代表自己沒有法律效應？魏太後是來使，如今在我晉國的疆土上謀害我晉國的子民當然要按照晉國的刑法來執行。”
言下之意，便是不會讓魏太後回到魏國的疆土了！
聞言，魏太後眼睛登時直了，她叫囂道：“方橫斜，你若膽敢大軍進犯我魏國，我梁灣詛咒你和墨雲霏生生世世不得善終不得良緣！”
此言一出，眾人嚇得兩股戰戰。
魏國使臣更是臉色泛白，整個人在方橫斜的註視下抖如篩糠。
“很好！”方橫斜冷笑道：“那我便讓你親眼看到我和雲霏和和美美恩愛百年，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本王何曾怕過任何詛咒！”
話音一落，方橫斜便是甩袖離開。
方橫斜一走，在場的魏國使臣們頓時像失去了支撐力軟癱在地。
年幼的魏君還根本不懂這些洶湧暗潮，更不知政治權勢，他心中只知道自己的母親是人人喊打的術士，他的母親差點燒死自己同母異父的姐姐，甚至還想用邪惡的術法將他最崇拜的敵國大將制成令人聞風喪膽的傀儡。
魏君鼓鼓的推了魏太後一下，尖叫道：“母後，你太讓兒臣失望了！你太陰險毒辣了！朕沒有你這樣的母親！你不配做我魏國的太後！！！”
172易國
被術法反噬的魏太後猛地被魏君一推，她嬌弱的身軀不由自主的往後一倒，看著不谙世事的兒子，苦澀道：“玥兒，你不懂。”
“我不需要懂，你這個壞人，不配做我母後！”
魏君變哭便踹打魏太後，旁邊的使臣反應過來，連忙將魏君拉開。
魏太後神色淒苦，她暗暗咬牙，恨恨道：“方橫斜！”
此言一出，眾人只見魏太後的身體好似一張薄薄的紙片被風一吹便變了形，令人瞠目結舌。
下一刻，魏太後驟然變成了一張等人高的黃色符紙，符紙上面畫著血紅的符咒。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眾人嚇得心臟猛縮，頓時做鳥獸散。
尖叫和哭泣聲響徹雲霄。
方橫斜帶來的人面不改色的將這些人羈押帶回，另一部分將士則帶著嚇昏過去的魏君回到外賓行宮。
魏國。
幽森的皇宮中，一個身著紅色宮裝的女人坐在布滿符咒的陣法中，她是根手指上系著紅色的絲線，絲線詭異的穿過她面前半人高的銅鏡，沒入其中。
詭異的是，銅鏡竟然沒有反射女人的模樣，反而顯現的是剛才發生在晉國的事情。
“噗。”
本命神祗變成一張無用的符紙，強大的力量瞬間反噬年輕的太後，她喉嚨一甜，不由自主的噴出一口猩紅的鮮血落在銅鏡上。
詭異的銅鏡好似一張嘴將鮮血全部吸收進入腹中，它的畫面扭曲片刻，晉國的畫面頓時消散無蹤。
梁灣摩挲著銅鏡，她除了嘴角那抹猩紅面無血色，蒼白如紙。
這一抹紅色如雪中紅梅，說不出的妖艷。
梁灣級雙手合十交叉，心中默念一道口訣，纏繞在她蔥白指尖上的紅線頓時消散無蹤。
“一個王爺竟然生出了龍氣。”梁灣看著被紅線勒得見骨的傷口，憤憤然道：“還是，真龍天子的龍氣！！！”
方橫斜身上的紫色龍氣是所有術者最懼怕的東西。
梁灣悠地想起千年前的如意坊坊主葉蓁，這位奇女子不知做了什麽，竟然將千古一帝秦昭身上的真龍天子之氣化作養傷的養分，讓她身上的頑疾徹底消除，避開了雷劫。
千年後，玄術式微。
到了自己這一代，竟然不及當年的百分之一。
梁灣想到自炸死後來到魏國效仿葉蓁接近真龍天子，想利其身上的龍氣為自己療傷，卻在反噬之後才得知那根本不是什麽龍氣，而是代表氣數已盡的蛟龍之後，整個人如遭雷擊。
時至今日，梁灣都沒想清楚自己為何要求取這虛無縹緲的長生。
為此，不惜和今世如意坊坊主，自己的至交好友，唯一的朋友葉夫人反目成仇。
早些年，梁灣早已經算到自己氣數將盡。
為了續命，她偷學如意坊的功法，常常以論道為由和葉夫人較量，偷到如意坊秘法，殺了葉夫人的丈夫......
隨著死亡倒計時的來臨，梁灣不自覺的悔恨起來，反思當年的所作所為是否太過了。
梁灣想到自己銅鏡中看到長大後的墨雲霏，她的眼睛和自己很像，容貌和墨韻更像一點，沒有攻擊性，性格卻融合了她的偏執狠厲以及墨韻的狡詐。
梁灣派去的殺手皆是鎩羽而歸。
梁灣定定的看著手心，腦子一片空白。
她將魏君送到晉國，不僅僅是送他去參加五國辯論賽，而是讓他遠離魏國的紛爭，在晉國做一個正常人。
是的。
時日無多的梁灣已經做好了最後一擊。
魏國已經是千瘡百孔，無法再救了。
與其讓魏國百姓整天提心吊膽，擔心北齊和晉國的吞並，何不如將其拱手相讓，找一個能庇佑魏國百姓的大國，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就算方橫斜沒有發現本命神祗。
梁灣也會想方設法讓方橫斜拆穿自己。
梁灣看了看時間，此時，那些被她安排守護魏君的使臣恐怕已經將舉國投誠的盟約送給方橫斜了。
但是，盟約上蓋的只有梁灣的太後私印。
至於傳國玉璽，已經丟了。
而三軍壓境的魏軍早已經換成了魏太後的親信，她要讓這些人像方橫斜投誠，反水。
與其將這個國家交給狼子野心的反賊，還不如交給擁有真龍天子之氣的方橫斜。
“走水了，走水了！”
“來人啊，白丞相帶大軍攻城逼宮了！”
“保護太後！”
“反賊！！！”
“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永寧宮外面好殺聲震天，宮女太監們都爭相逃竄，腿腳慢的都成了刀下亡魂。
一個時辰後，叛軍踹開梁灣的門，兇神惡煞的讓梁灣交出傳國玉璽，讓她以死謝罪。
梁灣淡然道：“白丞相，你君臣相鬥十年，如今也該結束了。”
血染長劍的白丞相還沒反應過來，敞開的大門轟然關閉，大殿內頓時燃熊熊大火.......
在滔天火光中，梁灣將七八個叛軍反賊困在大殿中。
她卡著銅鏡，右手一佛，大火如火上澆油，所過之處皆是一片火海。
在炙熱的火海中，梁灣想到了才幾歲的魏君，她已經做好了全部的打點，絕對不會讓他受委屈，也不會讓他在歷史上留下任何一點汙點。
至於墨雲霏。
梁灣拿出放在胸口，繡的歪歪扭扭的荷包，眼角流下一滴淚。
是她欠雲霏的。
但是，這也是雲霏的命運。
時也命也。
......
晉國。
五國辯論賽的第三日，魏國丞相逼宮造反，魏太後***與皇城的消息和一封盟約同時送到方橫斜的晉王府上。
在魏國使臣血淚齊下的哭訴中，方橫斜“迫不得已”接下盟約。
待使臣離開，他打開書房的機關，拿出魏國傳國玉璽，蓋上印章。
同時發布進攻命令。
經歷了二十幾朝風雨的魏國，在五國辯論賽的第八天舉國投降，晉王的軍隊踏破魏國都城，兵不血刃拿下這塊令所有君王垂涎欲滴的肥肉。
其餘三國，舉國震驚。
與此同時，晉國迎來第二位異姓王。
魏王，魏如風。
173大逆不道之言
誰也不曾想，五國辯論賽還在比賽之際，其中一國便已經易了主。
易國茲事體大，方橫斜欽點晉國狀元代為出戰五國辯論賽，自己和墨韻則快馬加鞭趕到邊關。
此時的魏國都城早已大亂。
一夜之間江山易主，前國君成了其它國家的異姓王！
此事史無前例，震驚天下。
臨走前，方橫斜帶走了墨雲霏生產出來的全部火槍火炮地雷等等。
方橫斜作為主帥，坐鎮後方。
墨韻為前鋒，率領三十萬大軍長驅直入進入混亂的魏國。
方橫斜除了坐鎮後方之外，更重要的是攔住陳國和北齊聯軍南下步伐。
每日方橫斜都會叫人在兩國聯軍的營帳外喊話，並且用兩國文字散布謠言，懵逼敵人的雙眼。
魏國突然易主令北齊和陳國措手不及，特別是兩軍主帥，實在是分不清雙方是否是真的與對方一起謀國，還是雙方都是與虎謀皮。
北齊軍事力量強大自然是無所畏懼，但是，正因為這份無所畏懼讓陳國大將心有餘悸。
陳國和魏國處在北齊和晉國兩個大國中間，是兩國正面重逢交戰的緩沖地帶，現如今魏國不聲不響的就舉國投降令天下眾人驚恐萬狀。
陳國不知魏國為何向晉國投降。
但是，方橫斜外面散布謠言，說晉國和北齊私底下有盟約，讓魏國和陳國出兵打擊晉國。
而後，北齊和晉國以正當名義瓜分陳國和魏國兩國疆土。
其中，讓晉國謀劃魏國在前，北齊削弱陳國軍隊再後。
加上北齊的軍官瞧不起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陳國將士，每每戰前叫陣都要讓陳國將士迎難而上做那惡人，北齊將士則在後面憨笑陳國的將士，如此種種，早已經引發陳國將士不滿。
經方橫斜這麽一弄，陳國不少將士深以為然，因此懷疑真北齊和晉國有盟約，要將兩國分而食之。
陳國將士開始風聲鶴唳，再無征戰之心。
方橫斜這邊陰謀陽謀弄得北齊和陳國雙方離心離德，那邊，京畿的墨雲霏也卷起了一場驚艷四座的風雨。
三日前，五國辯論賽上墨雲霏和北齊公主歐陽悅對上，分別以農桑為題，大膽做出假設，提出如何讓百姓吃得上飯。
她們都是閨房姑娘，這種國家大事本不該是她們過問的。
奈何歐陽悅是北齊的奇女子，她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在朝中頗有建樹，墨雲霏又是天下風頭無兩的晉王殿下的未婚妻。
兩人撞在一起，眾人自然而然想看熱鬧。
當然，更想看的是墨雲霏的笑話。
相較於墨雲霏的籍籍無名，歐陽悅名滿天下。
兩人在驚鴻書院的論道廳中分別以農桑為題，引來數千人觀看。
考官見論道廳實在是裝不下這麽多人，便臨時讓人將能容納三千人的論道臺清場出來，給兩位風雲人物作為比賽之地。
“農桑乃國之根本，農人富裕，國之大幸，農人無種下地便會導致國家大亂。”
歐陽悅跪坐在蒲團上老神在在道：“我以為，若想讓農桑大力發展，須得有一下幾點。
其一：鼓勵農桑，將最好的良種交到郡縣上，讓農人拿到最好的良種。
其二：降低農桑賦稅，讓農人輕松度日。
第三：水乃萬物之根本，水利不可少。
其四：須得有防風防沙防蟲妨害等準備，儲水，排水，必不可少。”
一連四條下去令在座所有人倍感佩服，紛紛叫好。
“公主才學冠古絕今，我等佩服！”
“公主非同凡響啊，難怪坊間傳言的公主者得天下，公主只聰慧古往今來少有之，著實厲害。”
不懂農桑的學子們紛紛讚揚歐陽悅滿腹經綸，恨不得將其立刻豐盛供起來。
而各國通宵農桑政事之人都知道，這些概念只要是種田的人都自小，話是沒錯，卻沒有點明中心。
作為考官之一的周公明不動聲色的搖頭，他將頭轉向另一邊，問墨雲霏道：“五姑娘對農桑之事有何見解？”
墨雲霏沈思片刻，道：“因地制宜，還田於農。”
這是一個奴隸制的時代，墨雲霏知道前一句可能有人會問，後一句則會讓人驚駭欲絕。
農田大多數掌握在鄉紳地主家，他們不生產糧食更不會下地，種植糧食的是那些奴隸，若想調動個人積極性，讓農田增產，便是讓每一個農民都有自己的地，他們才會為了自己奮鬥。
若是身份是奴隸，再怎麽努力，糧食都是主人的，與他們無關，勤勞和懶惰有有何區別？只要自己餓不死就行。
後面那句話，墨雲霏的聲音不大，可是傳出去，卻讓在場眾人全部都驚愕不已。
這些人大多是出自貴族家庭，農奴便是奴隸，若是將土地交給奴隸，豈不是讓這些人騎到他們頭上，並且會丟失本該屬於自己的權利和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此言一處，下面罵聲一片。
“一派胡言！”
“胡言亂語，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讓努力擁有農田豈不是讓他們身上沒了枷鎖，讓他們逍遙法外？那我們這些主人如何生存，讓那些靠租賃土地的富人如何生存？！”
“婦人之見如此短視，晉王殿下實在是......誒！”
臺下罵聲一片，臺上執掌權力的各國使臣紛紛靜默不語。
周公明和歐陽悅兩人不約而同對視一眼，眼中的震驚和驚愕好似火光迸射出來。
半響後，歐陽悅凝聲道：“願聞其詳。”
墨雲霏看著她，眉毛一挑，道：“公主所言無錯但是假大空，若想讓農桑發展起來，必定先從耕地和農人身上下根本。
農人才是耕種之人，而種子，並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聞言，歐陽悅神情一震，她恭敬道：“請五姑娘明說。”
墨雲霏道：“既然是五國辯論賽我也不藏私，若是眾位聽得進我說的‘胡言亂語’，諸位大可立即離開，多時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可以繼續聽下去。
在此之前，我想告知各位，我所說之言離經叛道，甚至是大逆不道。
諸位聽聽就是了。”
174吊人胃口
“人活在世，吃穿二字。”
墨雲霏淡淡道：“農桑，國之根本者也。
務農，必須學會靈活利用地形，因地制宜，後續防澇防旱。”
周公明若有所思道：“請五姑娘舉例。”
因地制宜這幾個字讓周公明眼睛一亮。
墨雲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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