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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 19-21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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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沒有,沒有,年輕人的事,留給年輕人自己解決。我現在就是替你惋惜啊,這剛剛見面才沒多久,馬上又該要分開了。”

司音神色一暗,道:“咱們什麽時候回去?”

老後說:“就這兩天。”

司音:“……哦。”

往宴會趕的時候,已近傍晚,白天陽光太好,日落西山,仍舊不忍離別地在天邊燒起一片通紅。

司音問:“會不會遲到了?”

韓征說:“沒事,主角不是我們,去的早點晚點都無所謂,帶你過去為了蹭點吃喝罷了。”

“……”司音說:“那我開慢點。”

韓征說:“不急。”

一路話並不多,卻完全不覺得尷尬,熱熱鬧鬧一整天,好不容易能安安靜靜待一會兒,兩人都很珍惜這來之不易的獨處。

放慢思緒,可以有空想一想這幾天的事,想一想早上的那個吻,也想一想之後還走不走,怎麽走。

時間卻比想象中流逝的更快,車子早早被分流,沿著指示的方向,司音停車入庫。韓征先一步下車幫忙開門,她輕聲道謝,將高跟鞋擺在地上。

兩條腿自蓬松的裙擺下伸出來,筆直雪白,她彎腰去勾起後跟,俯身再起時,恰好落進他深邃的一雙眼中。

韓征一手撐著車頂,再看了一看她,忽地壓低身子吻住她唇,一手托住她後腦,輕柔地壓向自己。

舌頭探進來前,他嘆息著說:“司音,我想了一整天,早上的那個吻到底是不是真的……現在終於可以確定了。”

Chapter 23

接連幾天沒有動靜的大v號“靜候佳音”,終於在粉絲的翹首以盼中更新了一條微博:偶像與我。

文字敘述下上傳了一張合照,不過手持相機的這一位技術實在欠佳,焦點對在了“偶像”手中的一杯香檳不說,過曝的畫面讓整幅圖都白得可怕。

於是金碧輝煌的巨型水晶吊燈下,有兩人頂著模糊的大白臉,肩並肩地站在照片中央,除了能在衣服上分出區別,幾乎雌雄難辨。

司音一點沒做處理地將之發出來,很快在粉絲中引起熱潮,起初喊得最多的是“要看高清正臉”。

直到一條熱評殺出血路,引得所有人接連點讚:誰掌的鏡?

司音想了又想,鮮見的回覆一條:佳音。

關網睡覺,沒想到第二天醒來再看的時候,她被瘋狂艾特,熱評第一已經再度易手,一位昵稱換成“佳音”的賬號寫著:是我(讚我的每人十元紅包,私信後支付寶轉)。

司音看得忍俊不禁,不用點進他首頁去看也能猜得出是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能將安東技能發揚光大的,實在是非他莫屬了。

開車趕到公寓,“佳音”剛剛跑完步回來,她剛一將門關好,他立馬滿身是汗地壓制過來,將她按在防盜門上用力親`吻。

司音天旋地轉,拿手推著,含糊不清地說:“去洗澡!”

韓征笑著又蹂`躪她幾下柔唇,這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說:“饒你一會,我洗好就出來。”

說得輕松,可直到司音將早飯做好,他這才姍姍從裏頭出來。樣子實在有些狼狽,一臉通紅,濕發淩亂,新換的t恤濕了大半。

問怎麽了,他苦苦一笑:“擦不到後背。”

司音立刻接過毛巾幫忙,他躲閃避開,說:“不用,擦不擦的沒所謂了,反正都已經沾衣服上了。”

司音轉著他背,說:“你讓我看看吧。”

那些傷口,那些記憶,讓我看看吧。

韓征略微掙紮一會,乖乖從命,司音抓著他手往房間裏走,說:“去床上看吧,你躺著,我坐著,方便。”

司音取了枚枕頭墊在韓征頭下,他有些許不與人言的緊張,起初只露出一截腰,說:“你隨便看看就得了。”

司音按著他肩膀教他躺下,說:“我就看看。”

韓征苦笑:“我害羞。”

司音翻他一眼,掀了他的t恤,傷疤順著往上的布料一點點露出來,直到t恤卡住兩邊胳膊,傷疤也隨之而止。

那是一片與其他地方迥然相異的皮膚,因為被火撩後自行愈合而有光亮的表面,皮膚薄得像是一層膜稍碰即破,被人打中的地方一片青紫。

韓征實在覺得不自在,想將t恤扯下來,兩條胳膊卻酸痛地怎麽也擡不起來,問:“是不是挺難看的?哎——你怎麽?”

司音一只手覆在上面。

他驀地緊繃起身體,肌肉賁張的紋路畢現,司音輕柔地摸過每一寸,說:“你放松點啊。”

放松不起來,她一只手化作數百亂爬的螞蟻,細細密密地遍布他敏感的區域,實在是想躲開,她力氣忽地一重,隨即又痛意傳來。

韓征:“大俠饒命!”

司音將手從那團青紫上收回,給他拉好t恤,又扶傷殘人士起來,說:“一點都沒好,還出去跑步,活得不耐煩了?”

韓征皺著眉心,倒是沒半分惱,說:“跑步用的是下面的腿,傷的地方是上面的胳膊和背,跑的時候其實沒一點感覺。”

司音說:“你閑不住嗎?”

韓征盤腿坐著,歪頭看了她一會,說:“不是閑不住,做翻譯的,不僅僅是要嘴上功夫厲害,也要時刻保持充沛的體力。”

鬼知道他兩只手什麽時候擱在的她肩頭,司音腹誹你保持體力好了,何必一定要沖自己笑得如此……猥瑣?

韓征已經稍一用力將她壓到床面,她一頭黑色長發如瀑地鋪展開來,她按著嗡嗡作響的腦子,驚慌失措地問:“你要幹嘛?”

韓征張腿跨坐她身上,若是現在西裝革履,他恐怕要邊解領帶邊誘惑十足地歪嘴一笑,而不是和現在一樣如此蒼白地說:“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體力。”

司音僵著臉,一雙手推著他肩,說:“別鬧了。”

這點力氣完全不足以教他臣服,稍一用力他便整個沈下來,熾熱的呼吸落在她頸邊,說:“就是要鬧你。”

多年之前的折戟沈沙還牢牢鐫刻在腦海裏,這幾年閑來無事的時候,他總翻閱視頻資料詳細琢磨技術技巧。

安東為此常常笑他,年少輕狂血`氣方`剛,大家都能體諒的,發`洩便說發`洩,弄這麽一冠冕堂皇的理由騙小孩呢?

直到看到他詳細記錄的小本,頓時大跌眼鏡,說韓征你不用這麽誇張吧,學霸的世界果然不同凡響,我等凡人只能望其項背。

玩笑歸玩笑,兄弟之情深似海,安東專門為他找了個一經歷豐富的熟`女,包教包會,韓征沒處幾天就一腳踹了,一本正經地說要等司音回來再試。

司音一輩子不回來呢,你一輩子做苦行僧?

那不至於,她不回來,我找也要找到她的,她不理我,我跪她門外,以前我被罰站她都心疼得給我送衣服,我跪幾天她肯定心軟了。

出息!你瞧瞧你這出息!真給我們男人丟臉!

韓征此刻身體硬得如同熱鐵,死死抵住她柔軟似水的身體,沒來由想到之前安東說過的一句話……不管她怎麽掙紮反抗,不由分說就把她按床上教訓一頓。

一舉兩得,一箭雙雕,他更加膽大,哆哆嗦嗦的一路自脖頸吻到她嘴邊,她卻比他更緊張一樣,嘴唇冷得像冰。

韓征微擡起頭,含糊不清地問:“司音,你不想嗎?”

生小孩要做的事,你都不想嗎?

司音卻始終一言不發。

直到韓征自狐疑中松開她,看到她一張臉白得如紙,出了一頭一身的汗,整個人就像是要死去一般。

他吃了一驚,連忙從她身上翻下來,說:“好了,不鬧了,是我心急了點,不該在你沒準備好的時候就這樣的。”

司音過了一會才緩過氣,眼球一動,他抱她起來,問你剛剛怎麽了,把我嚇壞了。她靠到他懷裏,說:“……對不起啊。”

韓征摸著她肩頭,說:“你對不起什麽。”

司音說:“我昨晚睡得不太好,今天頭有點重,可能是要感冒了。”

韓征說:“你不用解釋,是我不好。”

“我不好。”

“我們一定要在這事上爭個高低嗎?”

韓征揉一揉她下巴,在她鼻尖上輕啄了一下,說:“我給你去倒點水,你趁熱喝了發一發汗,別感冒了。”

出去沒過多久,他聲音焦急傳來:“司音,你在鍋裏燒了什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司音連忙從床上跳下來,說:“我來!”

結果是,韓征價值幾千的一口好鍋報銷,司音將裏面一團漆黑的東西倒進垃圾桶裏,睨了他一眼:“別問了。”

韓征笑,找了一個紙盒子,將燒得漆黑的鍋塞進去,司音跟在後面低聲:“以後我賠你就是了。”

他饒有興味地一掐她臉:“你拿什麽賠我啊,光賠一口鍋可不行。”

司音避開。

韓征道:“跟你說真的呢,咱們一會出去買吧,今天我不用去單位,你拍攝任務也結束了,正好四處逛逛。”

司音說:“白天我可能沒空。”

“有事?”

“想去看看我媽。”

韓征笑:“那我跟你一起去,正好想吃方姨做的菜了。”

司音立馬挑起眉:“你要頂著這張臉回去?”

韓征繞到穿衣鏡前看了眼,臉上雖然已經消腫,不過顴骨青紫,額角嘴邊也都還留有傷口:“是不是會把方姨嚇到?”

司音一副“你自己體會”的模樣。

韓征說:“那算了吧,她這個人最愛瞎想,看到我這副樣子說不定又要提讓我回去住的事情……你怎麽想到要過去的,之前回來那麽久都不著急。”

司音抿了抿唇,說:“我過兩天就要走了。”

“……”

韓征過了半晌才訥訥道:“算起來,你是來挺久的了。沒事兒,反正現在交通發達,一旦有空我就去看你。”

話說得積極向上,語氣還是掩飾不住的低落。

司音挺感謝他沒有再提要她留下來的那些話,從他身邊走過的時候,說:“我也會過來看你的。”

韓征親昵地拍了拍她腦袋,問:“你什麽時候過去?”

“馬上。”

“那你路上小心點。”

“好。”

司音走前,韓征又親了一親她。

司音走後,韓征又去浴室洗了回澡。

冷水落下來的時候,他外冷內熱,抖得更重,爆發出來的時候,也就更加盡興。

只是高空掠過,落地的時候,人還是不免空虛地吐出口氣。

韓征坐在長桌前吃早飯,冰的牛奶,司音帶來的三明治,還有剝過皮的溏心雞蛋。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又該想點什麽。

幸好安東解救了他的空虛和無聊,他在電話那頭問:“想不想教訓一下李元山那小子?”

韓征喝了一口牛奶:“樂意之至。”

Chapter 24

方琴剛一開門就看到院子裏的司音,立馬笑著迎過去,說:“怎麽這麽快,電話打完沒多久就過來了!”

司音說:“這個點街上不堵,司機開得挺快的,要不是從門口走過來,估計來的更快呢。”

方琴說:“你跟他們說一聲放車子進來好了,頂著太陽走了這麽遠的路,是不是被熱到了,進來,昨天買的香瓜,吃起來很甜的。”

司音跟在她身後,說:“是有點渴。”

幹凈的案板上擱著一直白嫩的香瓜,方琴抓著刀一點點地去皮,司音過來幫忙,她說:“不用,你坐那邊去,一會兒就好。”

司音想去摘菜洗菜,方琴也是不讓,一個勁道:“去坐著吧,一會兒把你衣服弄臟了。”

司音搓著兩手站在一邊,說:“我反正閑著也沒事,你讓來讓去的,讓我覺得是個客人來串門的。”

方琴手裏的刀一頓,再往下切的時候偏了軌跡,厚厚的一片落到案板上。她說:“你弄吧弄吧,站在一邊也是惹人厭。”

司音一笑。

之後司音不僅是把菜洗了,開火熱鍋下油,有模有樣地做起菜來。方琴反而成了插不上手的那一個,最好只好將香瓜切成丁,站在一邊往她嘴裏餵了幾小塊,問甜嗎,她點頭。

“什麽時候學的這一套,還真是挺不錯的,這些年都是自己給自己做東西吃吧?”方琴問:“你們學校沒食堂嗎,怎麽我看得外國電視裏都有?”

司音解釋:“食堂的東西簡直恐怖,去了幾回就受不了了,後來就一直自己買菜自己弄,便宜也好吃。”

方琴一笑:“真是大了,以前偶爾有事讓你給韓家那倆公子弄點東西吃,你一張嘴撅得簡直能掛油瓶。做的東西也不行,好幾次都糊得發黑,我拿著抹布要搓半天鍋底。那時候後悔慣壞了,替你擔心長大後會不會餓著,誰能想到有一天可以這麽有用起來?”

方琴雖然給人做幫傭,卻很不舍不得讓女兒做事,盡管比不上大戶人家小姐,但也幾乎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長大。她的想法很單純,不希望讓自己女兒在本就仰人鼻息的生活裏更加低人一等。

如此溺愛卻從沒讓司音飄飄然,她很是爭氣,不僅自尊自愛沒有和這院子裏的男孩們傳出點什麽,而且在學業上拼盡全力,乃至最後贏得名額出國留學,根本沒讓她操過一次心。

她不止一次地對自己對別人誇獎過這個孩子,現在對著當事人提起來也是掩不住的驕傲:“真是媽的好女兒!”司音將瓜嚼得嘎嘣脆,心想她這樣一無所知,真是太好了。

重頭菜板栗燉雞塊剛一下鍋,方琴擦幹凈手就要往外走:“我去給阿征打電話,問問他今天有沒有事的,要他一道過來吃午飯。”

司音連忙過去攔住了,說:“別喊他了,他今天沒空的。”

方琴說:“不可能,今天那會結束了,按照他以前的習慣,這閉會後的一天,是無論如何都要休息的。”

司音仍舊說:“別喊他了。”

方琴:“怎麽了?”

司音:“想跟你過兩人世界,不好嗎?”

方琴笑著念叨:“阿征又不是外人。”卻沒再提要喊他過來的話。

吃飯的時候方琴問司音:“上次不是說過要走嗎,怎麽還在a市呆著,是不是覺得這兒好,不想離開了?”

司音說:“沒有,就是臨時有任務耽擱了會兒,這幾天急等著要走,所以趕緊再來看看你。”

“原來如此。”方琴一陣失落,又想到什麽:“上次你說認識了一個醫生,也沒帶來給我看看。”

撒過的一個謊,要用一萬個謊來圓,司音挺不好意思地抓抓頭,說:“媽,其實上次騙了你,是有醫生這麽個人,但我跟他就是好朋友。”

方琴一怔,道:“你這孩子,這事兒是用來開玩笑的嗎,我連你嫁妝都開始攢了,現在告訴我沒有,這不是要我白高興一場嗎?”

司音莞爾:“嫁妝繼續攢吧,反正早晚能用得上。”

方琴奇奇怪怪地看了會司音,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要問她:“司音,你跟媽說實話,你跟阿征……是不是有什麽?”

司音腦後頭發恨不得炸起來,問:“你怎麽會這麽想?”

方琴說:“不是想的,是用看的,以前我不敢說,是因為你們倆都小著呢,屁點大的孩子懂什麽。可後來你出國,阿征那孩子就跟瘋了一樣地追出去,誰勸也沒用,後來……”

後來的事她不肯說。

司音放下筷子,問:“後來,他是不是出了車禍,一頭紮橋墩上了,背上還被大面積燒傷,在病房裏躺了好幾個月。”

方琴好奇:“你都知道了?”司音點頭,她說:“這事其實沒什麽好瞞的,不過那孩子進了醫院後,怎麽都要見到我,我緊趕慢趕過去,他抓著我手不肯松,要我一定別告訴你,不想讓你擔心。”

司音幾乎能想象出他渾身帶血,還遲遲不敢睡過去,就是為了防止大家將這消息告訴她時的樣子。那麽執著到頑固,那麽讓人……心痛又心疼。

方琴說:“那時候也只是覺得是哥哥對妹妹的照顧,可後來他時不時問你有沒有打電話回來,偶爾一次正好遇上你來電,他就高興得不知道怎麽才好,可要他跟你說話他又不肯,掛了電話才一臉失落的發呆。

“這次你回來,我看得出來,你們之間有那麽點不同尋常的樣子,你從來話少又直率,怎麽可能隨便編那麽大一個謊騙我?阿征更是聽完了連飯都吃不下,我從小養到大的孩子,知道他那時候心裏不好受呢。”

司音說是也不好,不是也不好,兩個人都在她眼皮子底下長大,這些事想瞞過她,原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司音沈默半晌,說:“我能處理好的,你放心吧。”

方琴擰著眉頭,說:“不是不支持你們年輕人自由戀愛,也不想提什麽家世門楣的話,就單說我在這兒給人做了一輩子傭人,女兒跟主家的孩子有什麽瓜葛,說出來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司音不打算反駁,也不想解釋,很溫順地點頭要她放心,方琴還想再提醒點什麽,門口忽然有鳴笛,司音跟著她往窗外一看,一輛黑色的豪華轎車駛入院子裏。

***

李元山今天過生日,a市這邊流行過午宴,因著上頭那輩交情匪淺,安東跟韓征都有份去。

不過是前一陣這家夥存在感太低,收到請柬的兩位一個都沒有在意,直到這人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方才吸引到兩位的註意。

韓征那次把話說漏之後,安東就讓莫莉交了底,兩人吵也吵了,鬧也鬧了,最後安東一妥協,先向那死丫頭認了錯。

雖然得知照片一事後弄得他心裏有幾分膈應,不過與之相比,拿這事威脅現任女友顯然更令他不快。

兩人去得早,賓客壓根沒來幾個,李家大人聽到他倆,連忙出來迎接。見到韓征臉上的傷,都不免大吃一驚問怎麽了。

韓征語出驚人,說:“沒事,前幾天被狗咬了。”

大家都是一陣尷尬的笑,安東跟他直使眼色,往裏走的時候壓低聲音道:“別這麽快就打草驚蛇,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揍人了。”

韓征拽得不行,昂頭一哼。

一開包廂大門,騰地出來一陣白煙,偌大一間包廂,被四個男人弄得滿是烏煙瘴氣。

李元山正對門而坐,穿過重重煙霧看到兩人,出牌的一只手夾下煙,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什麽風把二位吹來了。”

三個牌搭子懶得看是哪二位,一個勁催促李元山出牌,正到關鍵一輪,收錢還是砸錢的關卡。

李元山隨手一揮,招呼兩人隨便坐,對桌面的人道:“你們急什麽啊,該是誰的就是誰的,還能折騰出花來?”

安東還在想這話是諷刺的誰,李元山將手上牌一扔,一片怨聲載道。對家把錢全扔了,跳起來說什麽也不肯來了。

三缺一可怎麽玩啊,安東走馬上任,坐到李元山旁邊,一打量臺面上的另兩人,笑了,這一臉的傷,可不就是那天打錯人的兩個嗎?

李元山一陣側目,摸牌的時候調侃:“哥幾個知不知道坐我旁邊這誰呢,這可是安東安少爺,家裏富餘著呢。”

安東很是謙虛,說:“小安,小安。”

旁邊兩個對這名字敏感,但都在疑惑到底這人是不是李元山之前女朋友的現任,是的話,來這地方找什麽堵,不是的話,李元山幹嘛這麽陰陽怪氣起來。

其中一個拿開玩笑的口吻問:“聽過,是不是就是你那小茉莉的新歡呀,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

李元山笑起來:“可不就是他嗎。”

“那你可要小心,我們前幾天剛剛幫你忙教那小茉莉做人,估計今天是過來找咱們尋仇的。”

李元山一哼:“做什麽人,昨天我見她還是細皮嫩肉的,你們倆別是夢裏逞英雄去了吧。”

“真的假的,明明見她從病房裏出來的,不過沒找準時機,教訓的時候有個男人沖出來了,不管他,加進來一通亂打。”

李元山被這夥人繞得有點暈,這回輪到出牌的安東笑了,指了指那一對豬隊友身後,說:“你們轉頭看看,看後面那人像不像過過招的那一位?”

三人都不約而同往後看,韓征靠著堵墻站著,摸了摸受傷的唇角。

還沒等人有反應,安東已經一腳一個將人撂倒。

重點關照的對象當然是李元山,拳拳到肉地砸下去,說:“剛剛就想弄你了,小茉莉也是你喊的,你他媽還要不要臉?”

李元山直接懵了,等回過神來,大喊著報警。一直袖手旁觀的韓征這時候一手抓著張餐巾紙,抖了抖裏面裝著粉末狀物體的透明密封袋。

大家都傻了眼,韓征笑得得意:“還報警嗎?”

韓征和安東毫發無損地走了出來。

韓征看著方才大動肝火的安東道:“你這次對這莫莉真是動了心了,忍了男人不能忍之事,還這麽體貼地掃清障礙。”

安東一嗤:“說得我跟扒了皮的香蕉似的,我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互相包容,互不嫌棄唄。誰沒那點過去啊,全抓著過去斤斤計較,這日子還過不過了?”

“動真情了。”

“你才發現?可能真是年紀大了,現在每每看到人家老婆孩子,就特別眼熱,恨不得明天就娶個自己喜歡的,再買一棟臨海的大房子,天天跟她在家裏造小孩。”

夢想很美,現實卻永遠殘酷,韓征接過安東發來的一支煙,說:“不是我潑冷水,你家裏能同意嗎?”

安東邊點煙邊低低笑出來,說:“後頭兩個都容易,就是我孩子他媽的人選上,可能會有點沖突。”

這話題無聊,兩個人都默契地不往下深談,安東將話題引到韓征身上,問:“你們倆到底怎麽樣了,有進展沒有?”

韓征沒吱聲,一張臉卻由陰轉晴轉燦爛,抿著唇克制住自己想笑的沖動了,還是忍不住牽起嘴角。

安東那叫一個興奮,說:“和好了吧,那天她問我你受傷的事,我就覺得有戲!特意把你往慘了說,她那小臉立馬就刷白刷白的。”

這話韓征不太愛聽,說:“你有病吧,她本來就是小膽子,你好端端嚇她幹嘛,怪不得看我眼神都不對。”

安東一口氣梗喉嚨口:“狗咬呂洞賓,你也別得意,你爸反正今天回來,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麽逃得過他的火眼金睛。”

韓征不屑:“誰要逃了,他再有意見,我直接帶著司音私奔去——”話音一頓,韓征瞪大眼睛:“我爸今天回來?你聽誰說的!”

安東不明就裏:“都這麽說啊,怎麽你不知道啊,看時間,這個點已經下了飛機往回趕了。”

韓征掐煙躍進車裏,說:“快走,司音就在我家呢!”

Chapter 25

韓征中途打通司音手機,焦急地問:“你在幹嘛呢,怎麽一直都不接電話?”

司音聲音不見波瀾,道:“在整理東西,剛剛沒有聽到,怎麽了?”

前面安東扭頭看他,說:“阿征,你冷靜點。”

韓征真是不知道這時候還能怎麽冷靜,恨不得插兩片翅膀一直飛進韓宅,問:“你現在在哪,是不是在我家裏?”

司音說:“沒有,吃過飯就出來了,現在準備去機場。

“……””韓征一怔:“你今天下午就走?”

司音說:“不是,送人過去,到底怎麽了?”

韓征松一口氣,說:“沒事,你在賓館是不是,稍微等我幾分鐘,我一會就到——你先別走,知道了嗎?”

掛過電話,韓征要安東調轉方向,往司音所在賓館開過去。安東一頭霧水,問:“這才幾點她就回賓館了?”

韓征說:“不知道,見到她人再說。”

安東搖頭,道:“你們倆呀,沒一個讓人省心的。我看你還是把車再學著開起來吧,不然以後有點什麽急事,上哪找我這麽好的司機。”

韓征擰著眉心,說:“是該早點學起來。”

來到賓館,司音果然在裴澤房間裏打下手,易地重逢,同樣還是這四個人,情況境遇卻已經大不相同。

當初那點敵意已經化成青煙,裴澤仍舊不改溫文爾雅地伸手跟兩位打招呼,一直就沒搭理過他的韓征總算給了一次面子。

安東記起那回沖突時的模樣,不怎麽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說:“裴醫生是吧,不打不相識啊,多多包涵。”

裴澤大方而笑:“說什麽見外話呢,司音朋友就是我朋友。”

剛扶起的醋瓶子又被打翻,韓征斜著一雙眼睛盯過去,安東偷偷摸摸在他背後掐了下,要他註意點影響。

安東自然熟,不過會就跟裴澤混得比誰都熟,問:“裴醫生,你這就準備回去了,不再在我們這兒多留了?”

裴澤說:“不留了,診所裏一堆事情等著我,再耽擱就該鬧翻了。”

安東嘖嘖稱讚:“裴醫生真是年輕有為,你在a國主要是看什麽病來著?”

裴澤說:“心理方面的。”

安東說:“喲,這可掙錢,是按小時計費吧?”

肩上被人一拍,安東猛地回頭,司音板著一張臉看著他,說:“八卦,你要有空幫忙將東西送樓下去,哪有光說話不幹活的。”

安東連忙笑著去拿行李箱,裴澤搶過來一步說我自己來吧,安東拍拍她胳膊,說:“我來,司音都下命令了,誰敢不聽?”

說著把箱子一提,居然紋絲不動,安東瞪著眼問裏頭是不是裝了一個人,裴澤笑著說:“都是書,在國內找了不少好資料,不知不覺就買了一堆。”

司音過來幫忙,說:“你盡管往前拉,我在後面扶著不讓它翻了。”

安東說:“行,這才對嘛,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阿征,你老這麽看我幹嘛?”

兩個人邊說邊往外走,最後留下韓征和裴澤兩個大男人杵在房裏,氣氛尷尬中略帶一絲辛辣的氣味。

無話可聊,裴澤沒話找話道:“你這兩個朋友都挺熱心的。”

韓征淡然地將裴澤一打量,說:“也不是對每個人都這樣,他倆從小懶得連油壺倒了都不愛扶,能讓他倆幫忙的絕對是少數。”

裴澤呵呵笑:“那是我榮幸了,待會兒更要好好謝謝。”

韓征一嗯。

裴澤蹲去地上,往箱子裏不停塞衣服,陡然面前走來兩管筆挺的西裝褲,韓征聲音自上而下飄來:“司音在你那看什麽病?”

裴澤手下動作不停,說:“也沒有什麽大不了的病。”

韓征道:“你說你是心理醫生,她之前有過這方面的問題?”

裴澤說:“站在醫生的立場,為了保護個人*,我不能向你透露來診病人的信息。”

韓征這時候方才蹲下,與他面對面道:“那就請你站在一個朋友的立場,你也說了,司音是你的朋友,告訴你這位朋友的男朋友,不會違反什麽道德吧?”

裴澤想了想,道:“韓翻,你就不要讓我為難了。”

韓征說:“這件事就這麽讓你難以開口嗎?司音她的情況非常嚴重?不然你幹嘛這麽支支吾吾的。”

裴澤嘆了口氣,思量再三,說:“去到一個新的環境,是很容易有情緒波動的,做一些適當的紓解配合藥物,並不是一件很大的事情。”

韓征說:“你是不是說她有抑郁癥,或者別的什麽病,我不太了解這方面。”

裴澤一笑:“放寬心,大家總覺得找心理醫生就是有病,其實也許她只是想找個人聊一聊,傾吐心中的不快呢。”

門外腳步聲漸近,裴澤說:“好了,韓翻,不聊這事了,給她一點空間,別讓她覺得自己被當成病人對待。”

韓征跟他交換眼色,很快起身,司音搓著手進來,問還有什麽要幫忙的,韓征攬過她肩膀,在她耳朵輕聲道:“幫忙讓你自己休息下,行嗎?”

司音擡頭沖他一笑,韓征低頭蹭她鼻尖,安東捂著眼睛走進來,說:“註意影響,虐狗呢這是。”

***

裴澤順利登機,進安檢口前與司音熱烈擁抱,臨別感慨萬千,還想在司音嫩白的臉蛋上親上一口,被韓征截住,一把將司音摟進懷裏。

安東湊近過來,指著自己半邊臉道:“裴醫生,你要實在想親,就親我吧。”

韓征跟司音將頭一扭,異口同聲:“不要臉。”

裴澤向大夥揮揮手中的機票,最後道別:“司音,有事就給我電話,不過算好時間,晚上費用翻倍。”

司音一凝眉:“就你話多。”

裴澤笑,一雙內雙的眼睛掃過韓征臉上時停了一停,很是語重心長地囑托:“司音拜托給你了。”

韓征心領神會,卻是不屑地一笑,道:“還用你說?”

送過裴澤,三人往停車場走,路過一間間門庭若市的餐廳時,安東邁不開步子,揉著空空如也一個勁抗議的肚子道:“阿征,咱們先吃飯吧。”

司音意外:“這個點了,你們還沒吃飯?”

安東說:“沒有,大中午的跑出去揍——”韓征給他使眼色,安東連忙改口:“出去辦了件事,隨後就馬不停蹄地過來幫你送人了。”

司音看了看這兩人:“不說拉倒,你們倆就會背著我玩些鬼把戲。”

安東求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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