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李安賢也楞了一瞬。

雙雙剛才抱著食盒進去後殿，到現在已有半柱香了。

怎會還未出來？

慕雲何有些心急地走向後殿門口的方向。

雙雙可千萬別有事啊......

吱呀一聲，慕雲何推開門。

沒想到雙雙就站在門口，眼淚汪汪地看著他。

“陛下，您果然是陛下...”

慕雲何“......”

他沈默了一秒，猛地闔上了門。

“雙姑娘怕是認錯人了。”

雙雙覆又拽開門，哭著看他，“江湖神醫怎會知道奴婢叫雙雙？陛下...嗚嗚嗚...您為何不願與奴婢相認...奴婢可是做錯了什麽...嗚嗚嗚嗚......”

慕雲何一聲長嘆。

只得破罐子破摔說：“我只是怕嚇到你們...”

來之前本來已經做好萬全準備了。

身份安好了，易容術也無懈可擊。

可沒想到，這群人一個比一個機靈。

就連雙雙，也用了個小計謀，騙得自己現在想不承認都圓不過去。

“臣說過，不會害怕，”李安賢接過話頭，“陛下，若您是臣和雙雙，能再次看到恩人時，會害怕嗎？”

慕雲何無奈地搖了搖頭。

他現在才明白。

他可能是低估了凡間這些人對他的心意。

最開始，他以為若被他們發現，一定會嚇個半死。

萬萬沒想到，他們不但沒有害怕，還激動的哭成這個樣子。

——就比如在一旁不停抹眼淚的雙雙。

“嗚...陛下...嗚...”雙雙哭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奴婢...很想您...”

慕雲何只能遞給她一張巾帕，“別哭了，我現在是葉神醫，當今陛下的病才是最重要的。”

雙雙啜泣著接過巾帕，“是......”

慕雲何在心裏覆又嘆了口氣。

這下好了。

李安賢、程玄、雙雙都知道了。

他們三個人就夠了。

宋陌比較蠢，萬一說漏嘴......

李安凝好不容易走出來，安穩當太後，也不適合知道。

至於赫連風那邊，還是晚些問問赫連潯的想法，再選擇要不要讓他知道吧。

“陛...葉神醫...”雙雙擦幹眼淚，眼睛亮亮地看著慕雲何，“您吃糖薄脆嗎？奴婢給您拿些來！”

慕雲何忍不住笑了，“還真有點兒想吃了，去吧，若是路上看到一個手拿長刀的小男孩兒，幫我將他揪回來。”

“揪回來？”

慕雲何：“......扯回來。”

雙雙開心地點頭，“奴婢這就去！您等著奴婢啊！”

說完，她就撩開裙角，飛快地跑出了太極殿。

看著她的背影，慕雲何露出笑容，“這麽多年了，雙雙和程玄還是沒有在一起嗎？”

李安賢：“其實臣覺得程玄是沒有看清一些事情，需要推動。”

聞言，慕雲何笑瞇瞇道：“正巧，阿潯和程玄在喝酒，他會與程玄說上一些話的。”

李安賢也笑了，“那便是最好的。”

......

彼時的飛雲閣。

再次回到飛雲閣，赫連潯的心內也是感慨萬千。

在這個地方，自己與慕雲何有過很多回憶。

當初，慕雲何是嫁到飛雲閣來的。

雖然說出去自己是皇後，但是明眼人都知道，自己是將當朝陛下娶回了飛雲閣。

那時候的自己沒有記憶，明知道活不了多久，還不敢讓慕雲何知道。

可是慕雲何心裏很清楚。

兩個人都在強顏歡笑。

想到以前的事情，赫連潯忍不住勾起唇角，“阿玄，去拿酒。”

程玄顛顛地抱著兩大壇酒，“拿過來了！”

將酒壇放在桌案上，程玄又吩咐其餘侍衛去拿了些菜肴吃食。

兩人舉起酒碗，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屬下其實從未想過，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您。”

程玄邊倒酒邊說，“其實屬下早就覺得，陛下是真龍天子，您也是。您兩位不是普通人。”

赫連潯微微擡眼，“我們本是打算回來看你們一眼便離開的。”

“屬下知道...”

程玄的語氣低沈了下去。

赫連潯輕聲問向他，“若我與陛下只是看了你們一眼便離開，沒有承認身份，日後你得知真相，可會心生怨懟？”

“怨懟？”程玄迷茫地看向他，“會難過，但不會怨恨。”

“屬下只會遵從你們的決定。”

赫連潯略帶欣慰的目光在程玄身上掃來掃去。

五年過去，程玄長大了不少。

也不知是否是宮中事務太過繁雜的緣故。

“阿玄，和雙雙怎麽樣了？”

聽到問話，程玄頓了一秒，“怎麽樣？和五年前一樣啊。”

“是嗎？”赫連潯追問道，“我聽說，雙雙自從及笄之後，便有不少大臣之子提親，可是都被你婉拒了。”

程玄嗯了一聲，“雙雙現在可是當今太後的義妹，身份不比之前，那些人都是想攀高枝的無恥之人，怎麽能讓他們娶雙雙？”

赫連潯沈默著看了他一眼。

程玄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況且雙雙是我的幹妹妹，作為哥哥，怎麽也得幫她把把關。”

“哎......”

赫連潯忽然嘆了口氣。

程玄放下酒壇，狐疑道：“王爺，您為何嘆氣？”

“五年前，我與陛下同你說的，你都忘記了嗎？”

程玄迷茫地眨了眨眼，“王爺說的話屬下都記得啊...”

赫連潯故作憂郁地說：“你這樣管著雙雙，導致她都十七歲了，還沒有嫁人，你是打算讓她直到二十歲都不嫁人嗎？”

程玄楞了一楞，“屬下不是這個意思...”

“我看你就是這個想法，”

赫連潯的語氣又變得強硬了幾分，“雙雙是你的幹妹妹沒錯，但她也是個有自己想法的女孩兒，別太束縛著她，知道嗎？”

程玄囁嚅著應了一聲，“知道了......”

赫連潯沒再說什麽。

現在還不適合將事情挑明。

所有人都知道雙雙喜歡程玄，只有他自己不知道。

而且所有人也都看得出來，程玄對雙雙早就超過了親妹妹的占有欲，可是只有程玄死不承認。

所以現在只能提點他兩句，再稍微激他一下。

五年前雙雙太小，激將法收效甚微。

五年後再激一次，程玄一定會想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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