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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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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鸞沅昨夜在書房同大閣主議事,那時便猜到許致淳想跟著她。

她讓大閣主派人來領許致淳過去,起來時也沒打算叫醒他。

他昨夜又給她輸了靈力,趙鸞沅半夜熱得醒來時,他還沒睡,輕盈的幔帳內混著淡淡的甜膩,她腦子有些暈眩,身子卻被按得舒服極了。

侍女沒像以前樣被立在門外動彈不了,她們早早候在門外,等趙鸞沅喚人進去。

昨晚的定身術一刻鐘便自動解了——趙鸞沅身子前些日子才有損,許致淳不想讓她把靈力耗在這種小事上。

那時屋中的門已關,燈都熄了幾盞,侍女們也不好進去打擾

趙鸞沅輕聲對侍女道:“等公子醒來後,再叫他過去。”

侍女行禮,低應聲是。

醫女道:“家主,該走了。”

趙鸞沅點頭,她穿身窈窕的湖色錦繡襦裙,纖白的系帶垂下,襟邊銀線淡而細,眸中的貴氣不可言。趙鸞沅這兩天氣色好上許多,連往日蒼白的病弱被沖淡了。

她這次出去,有別的目的,但一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許致淳。

如果真計較起家世,許致淳在許家的身份不比趙綺南低。兩人同為一輩,又分別是兩大世家的嫡系,便是不會交為好友,也不應當像現在這樣兩兩相厭,誰都瞧不上誰。

趙鸞沅從未問過許致淳來趙府之前的事,但從他平日的言行,也看得出他父母從沒教過他什麽東西。

他的懵懂不是裝的,像純潔無暇的白紙,那雙眼眸每次看向趙鸞沅時,都讓她心中歉疚加倍。

許致淳父親是舉世矚目的天才,又是正室所出,在沒出現毀婚一事前,誰都知道他最可能繼承許家。

……

鳳凰閣中內外四季如春,花香陣陣,鳥語啼啼,陽光透過隔扇門,曲折回廊中有假山碧亭。

許致淳有個親叔父,是他父親的弟弟,叫許晝,趙鸞沅和他有約。

八角檀木亭下石墩圓整,鋪地的青石板幹凈,點點陽光透過高大樹木的繁盛葉片,地上有斑駁亮光。她輕斟杯熱茶,坐姿端美,長發落在飽圓的胸前。

趙鸞沅等了一個時辰,許晝才手捧著木匣,姍姍來遲。他一身黑衣襯出高挺的身形,他的步伐穩重,肅殺之氣凜然。

“出來時有事絆住了,嫂子莫怪。”他的聲音渾厚冷漠,是他慣常的性子。

微風淡淡吹拂過來,趙鸞沅手中的清茶起了些波動的漣漪,她微擡起眸,道:“我與你兄長尚未成婚,不得亂叫。”

許晝冷道:“兄長從前要娶你過門,欣喜異常,我不知道那女人來自何處,她配不得兄長。”

趙鸞沅沒接著談這些事,只問:“東西可帶來了?”

她前段日子派人去找了許晝,為的是那支名震天下的檀笙。檀笙是支早就遺失的玉|簫,通體盈潤光澤,進退攻守皆可,在她未婚夫手上,閑少人知。

許晝點頭,他將木匣輕放在圓石桌上,回道:“家中不能留他的物件,我藏了百年,從沒打開過,找了半天才翻出來,你給致淳吧。”

木匣幹凈,趙鸞沅擡起只素手,輕撫匣身上精致的玉蘭花紋,淺淡而熟悉的靈力波動慢慢從匣中浮上來,纏在她修白的指尖,親昵友好。

她的手微微一頓,許晝了然,道:“他那般喜歡你,連靈力都甚親近於你,怎可能被妖女勾引?”

“她是致淳母親,又救過我性命,勿要亂稱呼人。”

“不過是看趙家有難,你顧不了兄長,便私下起了心思。”許晝最看不上這種女人,“兄長糊塗了。”

“往事已過。”趙鸞沅慢慢收回了手,她沒後悔當初做那些事,自然也不會把內情告訴旁人。

“我派人去接致淳,他一直不願搭理我,像是只把你當親人,那女人頭腦當真不清,還敢去麻煩你,”許晝道,“若我是你,理都不想理。”

他性子直來直往,說起話來從不客氣。

趙鸞沅讓侍女把木匣抱下去,道:“致淳心思敏感,你總是說這種話,換誰都不想見你。”

許晝沈默了會才道:“他不回去也好,府內現在烏煙瘴氣,誰也不放過誰,都在爭那個位置。”

許家主前年走火入魔,靈力衰退,勉強保住了半條性命。許家不同趙家,趙氏子嗣伶仃,大多夭折,活不過二十,到趙鸞沅這一代,只有趙陵桓一個男兒,許家卻是兒孫滿堂,連娶三門,都生了兒子。

許晝是家中幺子,對家主之位沒興趣,不關註那種事。但他兄長叔伯眾多,庶出嫡出都一堆,即便什麽都不摻和,也隱約能感受到怪異的氛圍。

趙鸞沅眸眼微垂,她腰線挺直,手輕整袖口的襟邊,隨後道:“你父親身體康健,他們再怎麽不合,也不會拿到明面上。”

風水輪流轉,許家主怕是做夢也想不到有這天。

許晝嗤笑道:“背地裏的手段我都看煩了,還不如明面上讓父親評評,連魔族一事沒幾個想摻和。罷了,反正我也管不著,誰上位對我都沒影響,你看好致淳。”

他在外闖蕩,極少回府,誰也不想管他。

許致淳反而紮眼些,他的天賦繼承他父親,人在趙家長大,心偏向哪邊還不一定,萬一抱著別的心思回府,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

趙鸞沅知他所指,頷首問:“今後作何打算?”

“再出去闖闖。”許晝從胸口掏出一本書,走上前放到趙鸞沅面前,“一本好曲譜,當我的贈禮,讓致淳好好練練。這裏是趙家的地盤,我不好在這裏久待,就此別過。”

趙鸞沅同他是交情甚厚,但趙家和許家關系一直不太好,現在除了許致淳的事外,兩人很少見面。

她只慢慢擡頭道:“致淳很好。”

許晝對她拱手,面孔冷峻,卻是道了句多謝。他修寒冰之術,天生冰涼。

小廝領他出去,趙鸞沅看著他的背影,擡手拿起茶杯,輕抿口茶,潤澤朱唇。

他們雖說是好友,但也不妨礙她利用。連許晝都願回本家,想必許家主的病不是一般重。

她捂唇咳了一聲,醫女忙讓人下去端碗熱藥進八角亭。

趙鸞沅身子虛弱,服藥的次數越來越多。

作者有話要說:女主真是超忙,三天兩頭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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