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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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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清曼處理朱老大他們上門鬧事的事不僅錢襄陽沒插上手, 就連被劉三棍子請來的婦女主任鄭桂花也沒插上手,好似他們的出現就是為了給雙方做個見證。

錢襄陽眼見事情處理完,秦清曼也沒太過分, 也就沒說什麽。

屋裏,打算出去跟秦清曼賠禮道歉的秦香幾人也停下了腳步, 他們覺得這事應該到這裏就算完了, 事既然完了, 那麽她們也就沒有必要出去道歉。

那麽多人,有本屯的, 也有外屯的,她們真要在秦清曼面前低頭服軟, 那小話絕對能傳到四鄉八鄰。

“香啊, 咱們沒必要出去了吧。”

姚春英有點拿不住, 忍不住問了秦香一句。

秦香也是一臉的掙紮,她也有點摸不清秦清曼的意思了, 但心中總有種預感秦清曼不會就這麽輕易放過她們。

回想起她們算計秦清曼的一樁樁一件件, 好似都不值得被輕易放過。

“阿香, 咋辦?”

李美娜也有點六神無主。

“要我說,根本就沒必要出道歉去,俗話說家醜不外揚, 清曼那丫頭肯定不至於真跟咱們撕破臉, 怎麽著都是一家人,一筆寫不出兩個秦字。”朱紅霞開始自信起來。

秦香看了一眼炕上動都動不了的朱紅霞, 無語道:“你可拉倒吧,咱們在清曼丫頭手裏吃的虧又不是一件兩件, 開始的時候我沒會過味, 現在算是搞明白了, 那丫頭就是個睚眥必報的主。”

屋裏因秦香這句話瞬間安靜下來。

所以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辦。

秦珍珠這幾個小輩更是縮小身子降低存在感,她們在家可沒什麽話語權,能不出聲就盡量不出聲,畢竟有的時候大人發火可不一定真的是自己做錯了事。

朱紅霞幾人在屋裏忐忑,屋外秦清曼也還記得她們。

剛好看到匆匆趕來的錢襄陽,秦清曼直接當著眾人說道:“主任同志,你來得正好,昨天回來太晚,沒來得及跟你匯報山上遇險的情況,我現在就向你匯報。”

一旁的秦磊腳一軟,直接就坐倒在了雪地裏。

這讓跟在他身後的秦建銘與秦建軍嚇得趕緊彎腰去攙扶,“爹,爹,你咋了?”

秦磊:……

這倆兔崽子,是真覺得放在他身上的目光少嗎?!

錢襄陽對秦磊為什麽癱倒的事心知肚明,他之所以現在才趕來,那是因為他一早就帶人上山了。

原本秦清曼還沒想到收拾秦建銘與秦建軍,結果這倆蠢蛋非得大庭廣眾下提醒自己,只要一想到自己不在家,秦家這幫小的上門欺負楚楚,她直接就從柵欄旁抽出一根木棍對著秦建銘兩兄弟打了過去。

冬天冷,秦建銘倆兄弟身上的衣服穿得可不少,所以秦清曼是真的下了大力氣打。

一點沒留情那種。

隨著兩道悶響,秦建銘與秦建軍一頭栽進了雪裏。

再爬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滿臉的雪,剛嚷嚷著誰打我,就看到第二棍又甩了過來,隨之看清楚的還有秦清曼那張怒氣沖沖的臉。

看清楚是秦清曼打他們,兄弟倆嗷地慘叫一聲拔腿就跑。

根本就不用秦清曼說什麽,秦建銘倆兄弟就知道為什麽挨打。

秦清曼這具身體還是因為原主虧損得有點嚴重,根本就追不上逃跑的秦建銘倆兄弟,一旁的衛淩手指微微動了動,兩根細小的冰淩就彈射了出去。

隨著兩道響亮的哎喲聲,秦建銘倆兄弟就像腳下絆倒一樣一前一後摔倒在地。

緊追而來的秦清曼立刻追上了人,避開倆兄弟的頭,她揮著棍子就是一陣打,直把這兩兄弟打得哭爹叫娘,同時也趕緊承認錯誤,“清曼姐,別打了,我們知道錯了,錯了,以後再不敢。”

秦清曼其實沒多少力氣,幾棍子下去就打不動了。

此時聽到秦建銘倆兄弟認錯,她順勢收了手裏的棍子,問道:“錯哪了?”

“錯在不該聽了我娘跟我姐的話上你們家借糧。”秦建銘還在粉飾太平。

“借糧?”秦清曼的尾音拔高,同時手裏的棍子也掂了掂。

早就被幾棍子打怕了的秦建軍立刻老實交代,“不是借,是搶,是搶。”

“就這?”秦清曼再次甩了甩手裏的棍子。

“還有……還有想抓你家的鵝吃肉,還……還欺負了楚楚。”秦建軍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他自己不好意思的把頭埋進了胳膊裏。

十四歲的大孩子欺負小豆丁楚楚還沒欺負贏,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楚楚才五歲,因為你們父母的有借無還,你們看看他的個頭,像五歲的孩子嗎!”秦清曼越說越氣,直接又給了秦建銘兩兄弟一人一棍子。

秦建銘倆兄弟可不敢在秦清曼的氣頭上求饒。

他們算是看出秦清曼的厲害了,連他們大舅(朱老大)都不是秦清曼的對手,他們更不敢在秦清曼的面前狡辯,老老實實承認錯誤可能還少挨點打。

秦清曼看著慫了的秦建銘倆兄弟,視線又轉向人群。

她剛剛看到了三叔、四叔家的孩子。

那倆小子也欺負了楚楚。

面對秦清曼的突然發威,不僅鎮住了朱老大這幫家夥,靠山屯的村民也被嚇了一跳,特別是劉三棍子,看著秦清曼手裏的棍子,突然就感覺到自己屁=股疼。

他不敢再打秦清曼的主意了。

錢襄陽對秦清曼的變化非常意外,但並沒有出言阻止,就秦家那幾家小輩幹的事,活該被打,反正秦清曼力氣有限,打一頓也打不出什麽問題。

治保主任都放任不管,衛淩更是縱容自己的媳婦。

秦清曼瞬間就在人群裏找到正在開溜的另兩個小子,一甩手裏的棍子,威脅道:“敢跑我就報公安把你們抓到農場去勞改。”

半大小子欺負小孩的事公安肯定不會上綱上線,但不妨礙秦清曼用公安來威脅秦德福與秦安平。

一聽跑了要被公安抓去勞改,秦德福與秦安平差點嚇尿。

哭喪著臉,兩人不敢再溜,而是雙腿戰戰地看著秦清曼。

他們想叫秦清曼姐,又不敢叫。

“自己過來蹲好。”秦清曼指了指秦建銘倆兄弟的身邊。

“哦。”

秦德福跟秦安平顫顫巍巍蹲在了秦建銘、秦建軍身邊,可憐巴巴地看著秦清曼。

他們也被秦清曼嚇到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到秦清曼發脾氣,也是第一次看到秦清曼打人,還打得那麽狠。

秦清曼才不管秦德福他們求情的目光,見人老老實實蹲下,才側身看向眼睛亮晶晶的楚楚。

此時的楚楚正用崇拜加羨慕的目光看著秦清曼,他覺得姐姐好厲害,好漂亮。

“楚楚,來。”

秦清曼溫柔地招呼楚楚,臉上是溫和的笑,跟她剛剛揍秦建銘倆兄弟時完全不一樣。

這讓現場眾人意外又理解。

“姐。”面對秦清曼的呼喚,安全感滿滿的楚楚一點猶豫都沒有就跑近。

“怕嗎?”秦清曼伸手揉了揉楚楚那圓溜溜的腦瓜子。

楚楚用力地搖頭,大聲道:“姐,我不怕!”

“好。”秦清曼把手裏的棍子遞向小孩,哪裏被欺負就從哪裏找回來。

面對遞向自己的棍子,楚楚只猶豫了一秒就抓緊了。

他明白姐姐的意思了。

接過棍子的楚楚回頭看了衛淩一眼,在他的心裏,衛大哥最厲害,一定能保護好他跟姐姐。

衛淩看懂小孩眼裏的意思,微微點頭,同時鼓勵地看著小孩。

得到鼓勵與沒了後顧之憂,楚楚走近幾個堂哥直接揮舞起手裏的棍子。

他沒打秦德福他們的身上,而是打手板。

面對穿得像個球的秦德福幾人,以楚楚的力氣打在他們身上就跟撓癢癢一樣,與其白費力氣,還不如打手板,打手板能讓他們疼,也能讓他們丟臉。

眾目睽睽下,秦德福他們被五歲的楚楚打了手板。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秦家幾個小子頓時羞得頭都快勾到□□。

難堪,超級難堪。

四個人,楚楚一人打了三棍子就打不動了,只能眼巴巴看向秦清曼。

秦清曼微微點頭。

楚楚才開心地抓著棍子跑回衛淩身邊站好。

收拾了欺負楚楚的幾個小子,秦清曼看向錢襄陽,她剛剛雖然是在收拾秦建銘幾人,但也看出錢襄陽好似要話說,不管對方有什麽話要說,她現在有需要對方幫忙的。

朱老大這些人答應明年幫她出工,需要定契約。

錢襄陽看懂秦清曼眼裏的意思。

他原本就不滿意朱老大這些人帶人到靠山屯鬧事,此時見到朱老大他們吃虧,他心中很滿意,自願出工是你情我願的事,他沒必要阻攔,答應寫字據做見證人。

楚楚人小卻非常機靈。

早就跑回家拿來了紙筆。

錢襄陽識字,也會寫字,協議由他寫,再由秦清曼與朱老大等人簽名畫押。

不到五分鐘,秦清曼懷裏就揣上了一份明年不用幹活的字據,心情非常不錯,對朱紅霞她們也就有了幾分耐心。

“主任同志,我們可以走了嗎?”

朱老大搓著拇指上的紅色印泥,一臉忐忑的看著錢襄陽。

錢襄陽是治保主任,權力非常大,他們在錢襄陽出面的瞬間膽子就全部嚇沒了,此時只想趕緊離開靠山屯,離得越遠越好。

“你們暫時還不能走。”錢襄陽威嚴地看著朱老大一行人。

朱老大他們頓時傻眼了。

秦清曼也有點意外錢襄陽不放人,不過這跟自己已經沒什麽關系,她想要的都得到,需要懲罰的人也都得到了懲罰,至於朱紅霞她們。

她們現在躺在炕上下不來炕就是最好的懲罰。

“主……主任同志,還有什麽事嗎?”

個子高大的朱老大看著錢襄陽差點就哭了。

錢襄陽見把人嚇到心中才滿意一點,說道:“今天你們上秦清曼家門鬧事的起因就是因為朱紅霞她們昨天在山上被野豬撞傷的事,為了這事,我昨天晚上已經問過上山的人,今天也特意上山查看過,我可以為秦清曼作證,野豬出現是意外。”

秦清曼對於錢襄陽給自己作證的事非常意外。

但她並沒有吭聲。

錢襄陽接著又說道:“昨天我們屯裏大部分女性都上山掏松鼠洞,去的人多,有人看到是朱紅霞幾人主動追著秦清曼前進的痕跡走偏的。”

此時現場圍觀者中有很多都是昨天跟秦清曼她們一起上山的婦女,聽到錢襄陽的話,其中有幾人都肯定地點了點頭。

這幾人當初離秦清曼近,不僅看到朱紅霞幾人跟在秦清曼身後撿漏,還聽到了她們的議論聲。

那些議論聲可是一點都沒把秦清曼當親人。

錢襄陽沒管眾人的臉色如何,接著說道:“這次林子裏的樹洞十有九空,也不知道是出了什麽意外,反正松鼠少了,存糧也幾乎沒有,出現野豬也就有可能。”

“對,今年很奇怪,那片林子到處都是堅果樹,也都是松鼠、花栗鼠能吃的堅果,但奇怪就奇怪在林子樹洞裏沒什麽堅果,還得我們浪費了一個多小時都沒掏到一斤堅果。”

有人證明錢襄陽話語的真實性。

“是不是樹木招了蟲子?堅果減產?”人群裏有人猜測。

“應該不是,夏天的時候我家男人打獵還路過那片林子,據他說是個豐收年,秋天的時候我們也去撿過堅果,量不少,樹也不枯不黃,不像是招了蟲。”

“那可能是松鼠年年被偷換了地方藏堅果。”

“對,我也是這麽猜的。”

錢襄陽見大家停止議論後才接著說道:“昨天晚上沒下雪,山裏所有的痕跡都在雪上,哪怕有只鳥路過痕跡都在,我今天早上帶人上山查看了,秦清曼被推倒的痕跡很清晰,時間絕對是昨天白天。”

錢襄陽年輕的時候當過兵,對於鑒定痕跡的事很擅長。

“主……主任,美娜說她們原本離野豬很遠,不是野豬路過的必經之路,是秦清曼引野豬過去才撞到她們的。”劉蓉看錢襄陽的態度還算和藹,多說了一句。

錢襄陽看了一眼劉蓉,沒斥責對方,但是卻做出了他認為正確的解釋。

“秦清曼是滑著雪板逃命的,面對三百多斤的野豬,沒有人能確定自己該往哪跑,不該往哪跑,只能根據最適合滑雪板通行的位置跑。”

這話的潛意思就是秦清曼會往李美娜她們方向跑純屬那條道時候滑雪板。

劉蓉沒話可說了,畢竟她昨天沒在山上。

見到眾人無話可說,錢襄陽才下了總結,“山上的痕跡還在,誰有疑惑都可以去查看,今天之後,我不希望再聽到什麽不好的言論。”

“主任,你既然親自帶人看過,肯定就是你說的這樣,我們相信你,你是咱們大隊最公正的治保主任。”

朱老大趕緊拍錢襄陽的馬屁,他質疑誰都不敢質疑錢襄陽。

“對,主任,我們最相信你,肯定沒錯,昨天的事應該就是這樣的,我們也是被家裏的妹子騙了,不然怎麽可能來討公道。”姚春英的二哥也聰明了一把。

劉蓉臉上也擠滿了笑,“主任,你親自斷的案,絕對不會有錯。”

錢襄陽見所有人都沒意見,才表達自己真實的意思。

“你們什麽都沒搞清楚就來我們靠山屯鬧事,這裏面固然有你們失察的錯,但罪魁禍首還是你們幾人的妹子。”錢襄陽說到這眉頭皺了起來。

接著說道:“俗話說嫁雞隨雞,朱紅霞她們嫁到我們靠山屯就是我們靠山屯的人,現在為了算計侄女胳膊肘往外拐有點過分了,真要不想過了你們就都接回去,我代表秦家幾兄弟同意離婚。”

“我不同意!”

“我們不同意離婚。”

幾道尖銳的聲音突然從一旁傳來,李美娜她們此時已經被各自的閨女攙扶著踉踉蹌蹌前行。

錢襄陽的話不僅嚇到了她們,也嚇到了她們的娘家人。

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上門鬧個事居然會這樣嚴重。

嚴重到要離婚。

看到李美娜跟姚春英幾人,錢襄陽的臉沈了下來。

邀外人來屯裏鬧事,真是能耐得她們,今天他不好好治治這股邪氣,以後是不是還會有人有樣學樣給他找麻煩?他們靠山屯是隨隨便便讓人鬧事的嗎!

面對錢襄陽那威嚴又黑沈的臉色,李美娜與姚春英兩人嚇得一臉慘白,大氣都不敢喘。

秦香這個本村人也嚇得心臟怦怦直跳。

“主任,主任,紅霞她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我替她向你道歉,向清曼丫頭道歉。”朱老大看懂錢襄陽殺雞儆猴的意思,趕緊打圓場。

重要一點,朱紅霞真要被離婚送回娘家,他們這些娘家人怎麽擡得起頭。

這年頭雖然也有人離婚,但他們鄉下真要有人離婚還不得被人編排死。

家裏糧食有限,養不起多一口人。

姚二哥也算機敏,看到朱老大幫朱紅霞道歉,趕緊瞪了姚春英一眼,使眼色。

“主……主任,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不想離婚的姚春英趕緊向錢襄陽認錯。

秦香與李美娜也跟著認錯。

“你們對不起的不是我,該道歉的也不是我。”錢襄陽敲打秦家這幾個不省心的女人就是為了給秦清曼立威,說完這句話他就讓出了位置。

看著秦清曼,不管是秦香,還是李美娜與姚春英哪怕心中再不甘也得彎下了腰,異口同聲道:“清曼,對不起,是我們沒搞清楚就冤枉了你,我們道歉。”

秦清曼對秦香幾人的低頭並沒有什麽感觸,她的目光轉向秦磊家。

朱紅霞傷得重,並沒有出面。

但對方才是心最狠毒的,也是算計原主最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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