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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十歲青春不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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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黃道吉日,黃歷上說宜拜師、問禮、祭祀,所以甘道如決定在這一天正式收他的門生為入室弟子。甘道如嚴肅清冷的面容也不在板著,他在笑著,開心的笑著。

而簫在這一天便當了回司禮官,雖然他的笑容讓人看著不怎麽靠譜,但是對於這樣莊嚴隆重的日子,他是不敢馬虎的,他當然也是非常的緊張。

冰、十三弟、木楠楠是見證人,依依與甘道如本是同宗兩輩,所以該在儀式之中。

一切準備就緒後,拜師的儀式要開始了。

簫也認真了起來,他伸出請禮的手勢向著那準備拜師的弟子們道:“拜師儀式開始,諸位請就位。”

那拜師的弟子們,排列有序,目光虔誠,就位後他們等待著簫這司禮官的吩咐。

簫道:“第一拜,拜天地,讓天地神明為證,問心無愧。”

那弟子們雙手掌心向下,兩肘與手成直線,屈膝,跪地,叩首。

簫接著道:“起禮,上香。”

那弟子們起身後,接過依依手中的香,雙手附心托香、作高揖,接著依次恭敬的將香插進了香爐碗裏。

一拜禮儀完成後,那弟子們又退回原位。

接著簫又道:“第二拜,拜祖師,以求祖師爺保佑醫道傳承,懸壺濟世。”

弟子們向著那昏黃的神農古像,再行跪拜禮。

待弟子們叩首行禮後,簫道:“起禮,上香。”

弟子們再次行禮奉香。香爐碗的香煙氤氳繚繞,似乎真的要穿越時空來到神農的面前。

二拜結束後,簫將目光望向了一臉慈祥之色的甘道如,簫請禮道:“掌門,請上座。”

甘道如隨著依依的攙扶樂呵呵的坐在了那位子上,上座後,甘道如不在笑了,他的表情開始肅穆起來。依依站在甘道如的位子左邊,雙眼平視前方。

簫這時道:“第三拜,拜恩師,願恩師慧眼明珠賞罰有明,持守門規。”

弟子們向著甘道如三行叩拜禮。直身後,那弟子們攏手齊聲道:“師傅。”再向依依雙手附心道:“師姐。”

甘道如擡手認真道:“愛徒們請起身。”

弟子們收膝站起了身。

簫跟著道:“諸位請奉茶謝恩。”

依依雙手相托茶壁,將第一杯茶遞給了陳為生,接著依依又退回甘道如身邊。陳為生雙手接過茶後,上前一步,雙手捧茶過頭頂於甘道如面前,他道:“師傅請用茶。”

甘道如雙手接過茶後,啟開茶蓋兒,將右手小指蘸進茶中,接著將掛著茶珠的小指向陳為生的頭部揚了一番,前後一連三次。

陳為生再作揖道:“謝師傅。”隨之陳為生退後到廳堂右側。

依依又將第二杯茶同樣的遞給了薛凝子。薛凝子也同陳為生一樣奉茶謝恩。而後薛凝子向著陳為聲作揖行同輩禮道:“大師哥。”

陳為生回半禮道:“二師弟。”

薛凝子予陳為生作完禮後,退到了廳堂的左側。

接下來同樣的是,安來、姜茶、高先兒、劉樵、餘姚柳、曾荃、張來經、慈福。等這幾位都奉茶謝恩與師兄們相互行過禮後,站到了廳堂的兩側,眼含笑意的望著最後一個要奉茶謝恩的小師弟。

這個僅有十歲大的孩兒童,是甘道如解救升州病人後所帶回來的,甘道如見他醫根極深,又在地動時失去雙親,出於同情便把他帶回了懸濟壇,也就在這同一天收他為徒。

看著這孩兒童凸起的肚子,鼓鼓的臉蛋,甘道如在心裏是由衷的喜歡,所以甘道如笑容更慈祥了。

奉茶謝恩後,這十歲大的孩童靦腆的向著兩側的師兄們作禮道:“師弟小景,見過師哥們。”

行禮後,那堂上所有人頓時都哄笑了起來,“哈哈哈…”

小景羞笑著的一下子沖進了甘道如的懷裏,甘道如撫著小景的頭,還在喜歡的笑著:“呵呵呵…”

“十年前我們入門的時候,哪見過師傅面帶笑容,除了嚴厲的眼睛,就是嚴厲的話語,嚇得我們都不敢擡頭,可對待小景就不同…我記得我們當時也跟小師弟一般大小!可小師弟…師傅真是偏心!”高先兒撤著嗓子四下喊著。

那甘道如立即餵了個嚴厲的白眼給高先兒,看到那眼神,高先兒立即畏縮了回去,“額…額…”

眾人見到高先兒那膽怯的樣子頓時又哄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

安來語中帶笑道:“呵呵…五師弟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說話。”

高先兒忙向安來吐舌頭,一副搞怪的樣子。

同時姜茶歪頭向著末尾的慈福道:“師弟,這回你就不是最小的了。”

慈福微笑著還未回答,那高先兒立即搶言道:“是啊,是啊,師弟這回你也可以欺負…”說到一半高先兒居然又膽寒的退了回去,隨之便是偷瞄著甘道如的表情。

冰等幾人交視相笑,深被這堂中的氛圍所感動。

這時甘道如離座道:“好了…好了…我們師徒也該當謝過墨大俠、白大俠等人。”

陳為生等人也立即收起笑容,隨在甘道如身後。接著他們隨著甘道如向著簫、冰等幾人施禮道:“多謝幾位前來見證!”

簫、冰等人回全禮,“恭賀先生,恭賀諸位。”

接著冰又說道:“先生與眾位弟子師門相承,自會許多事還要吩咐,晚輩等暫要回避才是。”冰言語過後示意了個眼神給簫。

簫也頓時領會了其中之意,“是啊,呵呵…我們就暫不打擾了!”

甘道如道:“既然如此,諸位請便,諸位的房間也早已安排妥當,請自便。”

說著冰、簫等人欠身準備離去。這一時忽又聽甘道如道:“哦…依依暫且留下,師叔還有些話要你說。”

依依也便點頭的應了下來。冰、簫幾人方才離開。

見冰、簫等人離去,甘道如向著那十一位弟子吩咐道:“你們也下去吧,為師有些話要單獨與你們師姐說。”

“是,師傅。”陳為生等人應聲而退。

甘道如請禮著的回到了座位上,依依也做到了一側的位子上。

跟著依依說道:“不知師叔有什麽話要與依依說?”

甘道如道:“是師哥的事。”

“我師傅?”

甘道如說道:“嗯,師哥確實來過江南,更是在兩個多月前到了我這懸濟壇。”

依依驚喜的望著甘道如。

甘道如繼續道:“師哥他也知道你在找他,但是他卻有意的躲著你,不是因為他不想見你,師哥自己說,年紀大了難免傷感,見了你以後必然不舍得分離,可你畢竟還很年輕,不該拘泥於一處的,他說年輕人應當多走走、看看,而且那對你的醫術更有進益,於世人於你都有好處,所以他希望你不要再找他了。”

依依似乎要哭出來:“可是…依依只是想再見他老人家一面…”

甘道如道:“呵呵…師叔自然知道依依孝順,但是於另一方面想,不相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依依疑惑的望向了甘道如。

甘道如這時離開座位,背負著手,望著堂外的天空道:“師哥他不同我,師哥醫武雙修,除了那手到病除的醫術外,他還身負著讓人驚嘆的絕世武功,師哥行走江湖數十年,他那醫中劍仙的名號自然響亮,這自然也會引來無數癡迷於他武功的狂熱者,江湖畢竟是江湖…所以…”甘道如回到了座位上。

“師叔,依依大概懂了。”

甘道如繼續道:“師哥之所以隱匿行蹤也不外呼這個原因,還有現在的江湖畢竟又是另一番模樣了,我想依依你是知道的。”

“嗯。”依依點了點頭。

“所以依依若是為了師哥他著想,還是不要找他了。”

“嗯,依依知道了。”依依理解的回道。

“哦…對了,這是師哥讓我轉交給你的。”說著甘道如拿出一個黃巾包裹著的物件,還有一枚扳指。

依依小心的接過了那物件和扳指。

甘道如說道:“所以無論是為了你師傅,還是為了整個醫道,依依你都該把本宗的醫術發揚光大的。”

“師叔我…”

甘道如自信的道:“呵呵…你的醫術我已經見過了,沒問題,沒問題,呵呵…”

依依望著手中黃巾包裹著的物件,點了點頭,“嗯。”

“呵呵…好…好…”笑容退卻後,甘道如又嚴肅了起來,“另外還有一事。”

“師叔請說。”

“那就是升州病人的事。”甘道如擔憂的又再次離開了位置。

這一刻依依也離開了位置。

甘道如面露愧色的道:“雖然我為他們除去了毒根,可是他們畢竟受瘟疫侵染了太久,如此他們的身體早已是虛脫不堪,如果再有任何疾病侵擾的話,我想他們的抵抗力也以大不如從前,甚至因此他們的身體會受到重創,所以這就不得不需要另一味藥來從中調解。”

依依思慮了一番後,走上前道:“夢蘭花?”

“不錯,就是夢蘭花,原本我這懸濟壇裏還存備了些,卻不想因墨公子一時的沖動全部被搗毀,所以不得不重新取采。”甘道如說道。

依依的眼光中泛起了一絲尷尬之色。

甘道如繼續說道:“我想師哥也與你說過這夢蘭花,雖然這夢蘭花不難遇見,但是它卻極易難采,甚至是萬中方能取之一二,這也就是為何它又叫做幽靈草的原因了。”

“那師叔想要依依怎麽做?”

“雖然之前我已囑咐過為生他們,但是他們手藝畢竟不精,而師叔我也是分身泛術,所以希望依依能從中協助他們采摘,畢竟那也關系著升州病人身體的徹底痊愈。”甘道如轉過身懇請的望著依依。

依依不帶一絲猶豫的道:“好,依依答應師叔便是。”

甘道如安心的點了點。

簫頓悟道:“我大概理解你的意思了,你我被貶為庶民定然與十三弟手中的勸諫書有關,若是你我強行互送十三弟入京,就算能到陛下聖前,恐怕也會被人暗中作梗,而到那時莫不說十三弟手中的勸諫書如何,就是你、我、十三弟便會身首異處的。”

冰說道:“嗯,更何況你我早已是朝堂中許多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們只是無奈沒有機會將你我暗殺,若是這次我們考慮不慎,他們便有機會了,所以這反倒也會連累十三弟。”

“看來那勸諫書真是威脅到了某些人的權力…”簫凝眉說道。

“可惡!真是可惡!天下百姓處處受苦,他們居然在考慮著自己的權力,他們到底知不知道這樣會禍國殃民的!”十三弟頓時從椅子上跳起。

冰、簫同時凝眉的餘望著十三弟,深讚同他的言語。

木楠楠這時也已離開座位,她向著十三弟說道:“走了這麽長的江湖路,我想十三弟你應該是知道了江湖的兇險,但是你卻不知道朝堂卻比這江湖兇險的多,為了權力他們是步步殺機,稍有不慎便回萬劫不覆,他們是沒有任何道義可言的,所以十三弟等將來到了朝堂你可萬萬小心。”

十三弟皺眉痛苦不堪的望著木楠楠。

冰借一步說道:“楠楠說的對,江湖畢竟還是有道義存在的,而朝堂除了熾熱的權力外,沒有一件東西是熱的,關於朝堂的事,史書上的斑斑血跡就是最好的例證。”

十三弟心顫的望了一眼冰。

簫瞄了一眼深思熟慮的十三弟後,又轉望向冰道:“你我既已被貶,那的確不能再深入朝堂的事了…”

木楠楠望著眼前的這兩位絕代公子,也說道:“另外你們二人的身份因為十三弟一事,定然也已被整個江湖再次曝光,想著隱姓埋名是不可能的了,這樣的話除了雇主的殺手,朝堂的打壓,必然還會有許多江湖高手慕名前來與你二人切磋武功,以求在江湖上的名聲大噪,從而得到一些利益,所以…”

冰接著道:“所以那時我與簫二人一面應對陰狠的殺手,一面應對江湖高手的挑戰,自會分心於十三弟,同樣那時便也是雇主擒獲或者擊殺十三弟的最好時機。”

十三弟在一旁恨恨的說道:“又是名利!有些人本是絕代的大英雄,可他們根本不在乎那聲名,有些人本是蠅營狗茍的小人,他們卻偏偏要爭名奪利,這天下到底是怎麽了?人心到底是怎麽了?”

簫的目光中從冰的面孔上移開後,望著十三弟,他在緊皺著眉頭,因為他也恨這樣的人。簫強壓著那股火氣後,又望向了冰,“既已如此,我們是不能周到的保護十三弟了,那到底由誰護送十三弟到京城才最穩妥呢?”

木楠楠插話道:“朝堂之人是自然不行的了,那必然是江湖中人了,既然要護十三弟周到,那麽這個人定然也要有超群的武藝!”

簫接著道:“江湖中人有超群武藝的,倒是不難找,難的是他要有一顆真摯的心…”

木楠楠說道:“所以除了你們兩個,我還真的沒有想到那面面俱到的第三人。”

“我們身邊的…覆忌倒也可以,只是他忙於江湖上大大小小的事,似乎不太可能,武況在前境打仗,也抽不開身,那些前輩的話…畢竟也已退隱,似乎也有些不妥…朝中有心的朋友也不能…”簫糾結不堪著,“唉呀…確實難找!”

方才一直沈默的冰,眼睛一亮頓時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誰?”木楠楠與簫齊望向冰。

冰不緩不慢的道:“病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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