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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卷上珠簾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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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剩下不到五天的時間了…”蕭笛凝眉說道。

依依的臉上也泛著愁緒,“好的話最多也只能撐到三天了,這三天內若是不能徹底清除疫毒,就算是真的神仙也回天乏術了。”

蕭笛疑惑道:“高先兒他們的藥不是很有效嗎?”

“舉個例子吧,人參、鹿茸是奇藥,可是能見病就用嗎?再有效的藥也要對癥下藥,有時再奇的藥還不如一錢就能買到的藥最有效,他們帶來的藥畢竟也只是延緩瘟疫覆發的藥,最終還是不能清除疫毒。”依依說道,“而且等到病人們的高燒再次覆發的時候,那便是死亡的時刻,誰也阻止不了,甘道如也不行。”

萬一真說道:“所以說屠城之期也就由剩下的五天變成了三天,甚至不到三天。”

緊迫,本就緊迫的時間突然變得更加緊迫了。

“這樣說來,即便今夜高先兒他們還能偷偷的跑下山來,也並無任何意義了?”肖子晗說道。

萬一真說道:“早就如此,多了他們只是比你們照料的更細心些罷了,只是多延緩瘟疫的一些時間而已,雖然他們行醫很久,可是在這一刻同你們也並沒有什麽區別。”

“那…那該如何?一邊是屠城之期將近,一邊是瘟疫即將覆發,莫非我們真的要死在這升州城?”吳天齊不甘心的說道。

萬一真敲了敲滿是煙灰的煙鬥。

“哪怕是最後一刻,我也不會放棄。”蕭笛瞄了眼遠處的簡易的病房。

“是啊,我相信蕭大俠…”郝錢財說道。

“我也相信蕭大俠…蕭大俠一定能救了所有人的。”姚名利也堅信的說道。

萬一真忽然微笑道:“呵呵…依依姑娘其實早也知道那七位少年本對於瘟疫無關緊要,可還是並沒有戳破,依依姑娘實在是善良。”

“先生謬讚了。”依依說道。

萬一真接著道:“依依姑娘謙順賢淑,貼心聰明,沒有誰不喜歡稱讚的,更何況依依姑娘又有一顆俠骨柔心,任是再怎麽冷漠無情的人,我想也不甘願看到依依姑娘有一絲的傷害。”

誰也不知道萬一真怎麽突然就誇讚起了依依,雖然大家都知道萬一真說的絲毫不差,可在這種時候,會不會有些不妥呢?

甘道如靜靜的站在房間裏,靜靜的回憶著兩個月前的一段對話:“想不到師哥竟然早已找到了傳人,師弟倒真是佩服。而且還是個姑娘。”

“師弟不也已有了這十位門生嗎?看得出來,他們也很優秀的。”

“雖然如此,可他們還是差了太多,唉…既然師兄已傾囊相授那孩子,我相信她定然是十分的優秀,畢竟師哥的眼光我還是了解的。”

“是啊,那孩子慧根極深,我想用不上十年他便能超越我的。”

“呵呵…師哥是不是再說大話?我知道師哥疼愛那孩子,可你也不能這麽誇呀,對於弟子還是該嚴厲些好,否則他們不能進步。”

“師弟,我此言並非為虛,那孩子確實很聰明,不信等你遇到了,你考察她一番便知道了。”

“呵呵…好好…若是真讓我遇到了,我倒真是要好好瞧瞧…”

接著甘道如又回憶起了高先兒的話:“具體她是怎麽做的,我也未敢多問,只是大概猜出他用了藥與藥相互作用的方法,從而頂替了缺失的黑元參,至於他用的什麽藥我便更不敢問了,也許是不傳的秘方吧。”

“還有…還有…弟子相信再過十年依依姑娘的醫術定會與先生比肩的。”

回憶之後甘道如自言自語道:“莫非真的是那孩子…莫非真的有這麽巧,她就在升州城?”

頓了頓後甘道如又揮手自己反駁自己道:“不可能…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五師哥你說說…先生又怎麽額外責罰你了?”餘姚柳問道。

高先兒誇張的難過道:“先生…先生…他讓我離開懸濟壇…離開懸濟壇啊…”

“啊?先生…先生要逐你下山?”餘姚柳恐慌著。

其他人也難過不舍了起來:“先生…也太絕情了吧…這…怎麽會這樣啊!”

“師哥…你…你不能走啊…”

“師哥你不能走!”

“放心師弟,晚些我們一起再去求求先生,先生一定會心軟的,畢竟是十年時光啊…”

“是啊…是啊…”

“你們可別聽他瞎說…先生只是要他下山,可沒說要逐他出懸濟壇!”薛凝子突然走了進來。劉樵緊隨其後。

“你…”眾人又望向了高先兒。

高先兒不屑一顧,頑皮道:“哎…我可沒有說先生要逐我下山,我只說先生讓我離開懸濟壇。是你們自作多情…”

“切…”眾人一起翻了個白眼給高先兒。

“呵呵…先生不但沒有罰我,還要我功過相抵,只要這次下山完成了他老人家的吩咐,就免了那一千遍的醫書!”說著高先兒還瞄了一眼其他師兄弟們桌子上《千金方》的手抄。

慈福停下筆,好奇問道:“那先生究竟要你去做什麽事呢?”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先生要我把依依姑娘請上山來。”

“就這麽簡單?”其他人不可思議的道。

“是啊!”

“這…”眾人都奇怪著。

“你還不去休息?等下山了,你可沒有時間休息了!”薛凝子道。

薛凝子說罷高先兒一溜煙的就竄到了門口,他毛楞的差點撞到剛要邁進門口的陳為生,索性他及時收住了腳跟,“大師哥?”

“師弟之前的事…我…”陳為生目光中充滿歉意。

高先兒認真的道:“大師哥,我不怪你,你為先生著想,本是應該,我不怪你。”

陳為生合上了嘴。

“大師哥,我先出去了。”

陳為生點了點頭。瞄了一眼高先兒的背影後,陳為生走近了書堂。

安來走上前也瞄了一眼高先兒離去的方向,之後道:“師哥,其實我們也該謝謝你的,若不是你在先生面前說,是你代先生準允我們下山的,我想先生會更加的生氣,我們會受到更加的懲罰。”

陳為生道:“我本不願欺瞞先生,但我們畢竟也是同門師兄弟,我與你們分擔一些責罵,總比你們受到更大的懲罰強,師弟這樣說,作師兄的可真是要無地自容了。”

“大師哥…其實我…”

陳為生真摯的道:“師弟們,我幫你們抄。”

薛凝子在一旁看了看陳為生,又看了看安來後,無法言表的笑了笑。

楞了片刻後,安來微笑的走向了書桌,安安靜靜的抄錄起了《千金方》…

“對了…丁兄怎麽還沒有回來?”鄭東南忽然打斷道。

大家這才發現丁中直確實離開了很久。

肖子晗說道:“是啊,算算時間丁兄早該回來了,怎麽還沒有回來呢?”接著肖子晗又望向蕭笛問道,“蕭兄你說丁兄不會出什麽事吧?”

蕭笛說道:“應該不會的,丁兄武功高強,不會有事的,我想他應該快回來了吧。”

就在大家擔心的時候,丁中直回來了,回到了眾人的身邊。

“丁兄你回來了!”吳天齊是第一個發現的。

丁中直“嗯。”了一聲。

鄭東南問道:“丁兄怎麽這麽久才回來?莫非在路上遇到了什麽事?”

聽到這一句問話後,丁中直望向了蕭笛,“果然不出公子所料,周全真的要對那七位少年動手。”

“那他們怎麽樣?”蕭笛急切的問道。

“公子放心,他們沒事,我也已解決了那些暗探,想來周全暫時也不會再有什麽不軌的舉動了。”丁中直說道。

蕭笛稍稍舒心道:“那就好。”

見蕭笛放心後,丁中直又向鄭東南道:“也是因為此事,所以才在路上耽擱了,讓鄭兄弟掛心了,讓大家擔心了。”丁中直左右作揖。

冰將目光從遠處收回後道:“走吧。”

“等等白兄…”十三弟緊忙說道。

“怎麽了?”冰問道。

“白兄升州的方向不該是這邊嗎?你走反了。”十三弟說道。

木楠楠也向冰說道:“他說的好像沒錯。”

冰回道:“是沒錯,可我們不能再走旱路了。”

十三弟不理解的問道:“這是為何?”

“旱路人多嘴雜,是藏匿身份打聽消息的最好之選,對我們而言一樣,對於暗處的殺手來說更是有益,為了安全我們不該再走旱路了,另外我們既已有了目標的定向,為何還要執拗於這一條不安全的路呢,所以我們改走水路,水路或許更安全些。”冰不緩不慢的說道。

“嗯,明白了。”十三弟點頭道。

“走吧!”冰三人向著水路的方向走了去…

“師爺,派去監視升州動向的暗探死了。”尹俊說道。

“死了?”周全驚訝著。

“是的,我們在暗探的身上發現了這個。”尹俊將一塊布條遞到了周全的面前。

看著那布條上的潦草的血色字跡,周全是又怕又恨,周全這般,那布條上到底寫的是什麽呢?

布條上寫的是:若再發現你派人監視升州城,我必會取下你的腦袋!當然你大可現在就來屠城,不過就看你敢不敢賭你的腦袋了。——丁中直

周全將這布條撕的稀巴爛,“我一定會屠了升州城…我一定會屠了升州城…”

一戶人家。

簡單的小院,簡單的三間房屋。沒有秋收的滿院糧食,院子裏只有一口小井。所以覺得是空空蕩蕩的。空蕩的似乎讓人害怕。雖然看著空蕩,可畢竟還是有人住的。

屋子裏住著兩個人,兩個女人,兩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她們長的近乎一樣,穿得也近乎一樣。

可以這樣描述她們:她們留著目刺頭,配著一只綴滿櫻花樣態的發簪。

她們的眉毛很奇怪,她們的眉毛看起來就好像是畫家失手塗上的兩個墨點,不過看著卻很漂亮。她們的眼睛晶瑩剔透,璀璨如星。

她們的鼻子和嘴都是端正而小巧的,讓人驚嘆。她們的嘴唇紅如櫻桃,紅如朱砂,似乎你的手指觸碰到她們的唇上都要被留下一絲紅色。

她們臉上本沒有塗脂粉,可卻勝似塗脂粉,似乎吹彈可破。

她們穿著一件用絲綢制作的衣服,看起來是那麽華麗,華麗卻不高貴。因為她們衣服上的白色櫻花已經綻放,看著又很素雅。

那衣服的樣式像極了漢服,只不過又有些奇怪,她們後頸的領口高高聳起,露出了細膩的肌膚。她們衣服的背心處還縫制著一個小枕頭。在東瀛這樣的衣服很流行,叫做和服。

她們的胸脯高高挺起,像是掩藏在衣服下的飽滿的仙桃。

她們腳上穿著一雙半透明的白襪,白襪下她們踩著一雙木屐。

縱觀下去,她們本不高,這是她們的缺點。但她們的美貌恰似清晨的百合帶露而開,她們的氣質正如臨水而照的青蓮滿含深韻,所以足以彌補那缺點。

她們…

傾城傾國。

只是…那其中的一位,病了。

她和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著,她本不是愛睡覺的人,只是因為那奇怪的病使她不自覺中便能睡下。醒著時頭痛,軟弱無力,周身不適,甚至連多說一句話都覺得累。她的高燒退了又升,升了又退,反覆。她的肌膚上已不在光滑如絲,她的周身上布滿了紅色的痘點。

這一家屋子是她們租來的,是三天前租來的。雖然時間不長,但是屋子裏已經堆滿了藥材,各種各樣的藥材,大夫也是來了一個又一個,可還是沒有一個人能救好這位美女。

所以另一個美女焦急萬分、寢食難安,也因為她們姐妹情深。

望著床上的妹妹,姐姐道:“花道子,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姐姐不會讓你有事的。”

妹妹似乎感應到了姐姐的呼喚,她從昏睡中醒了過來,她雙眼迷離,有氣無力的道:“姐姐…又讓姐姐擔心了。”

“花道子,姐姐打聽到了一個神醫,他住在懸濟壇,只要他來,你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姐姐緊緊的抓著妹妹的芊芊玉手。

“嗯。”妹妹眼含笑意的點了點頭。

雖然聽著她們別扭的唐朝語言有些像口吃,但是那發出來的聲音卻是格外的好聽,用四個字形容便是:瓊娥玉語。

丁中直聽完蕭笛的話後,望向了萬一真,“所以先生的意思是,這一次是讓依依姑娘去請求甘道如下山?”

萬一真默認的捋了捋胡須。

“這樣真的可以?”丁中直疑問道。

“可以不可以又如何?難道還有什麽更穩妥的辦法嗎?”萬一真道,“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吧。”

“只是…”

“丁大哥不用擔心,有他陪我沒事的。”依依含情脈脈的望著蕭笛。

蕭笛迎合過依依的秋波後,他的嘴角、眼裏都是笑意,他道:“是啊,丁兄不用擔心的,說不定這一次還真有什麽不一樣的結果呢。”

“嗯。”丁中直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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