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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沖出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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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如真所在的火刑戰臺正對著最高觀戰區,那裏是瀚皇接待外界使臣的地方, 非尊貴之人不得踏足。

事實上重越等人到那裏之前, 華如真就已經比了兩場,那奪天地造化的書法, 讓外界來人嘆為觀止。

“瀚皇, 這人看起來怪可憐的,我逍遙宗奉上一塊天青神料,這個人就由我逍遙宗帶走吧。”有位老宗師摸著胡須剛一開口,這下打破了沈寂, 其他人全都按捺不住了。

“一塊天青神料就想帶走書聖,這一本萬利的買賣, 逍遙宗貴為赫赫有名的古教,也好意思提得出來, 瀚皇, 畫堂願意付出雙倍!”

“飛仙泉一升, 這人我帶走了!”

飛仙泉一滴足以提升五百年壽命,一升當真是大手筆!

“太墟神州奉上一座聖晶礦山。”

四方轟動。太墟神州也是不亞於隕神谷的上古大教, 地域更為遼闊。

逍遙宗的人道:“瀚皇, 我宗單純為人, 願出界石籽料一顆, 只要您肯讓此人入我逍遙宗,這枚界石籽料便會親自由我宗宗主賜給此子, 可立血誓為證!”

一個比一個大手筆, 眾人倒吸涼氣:“連界石都肯出, 莫非是說此子有成不死神的潛質!”

界石又稱空間石,乃是頂級空間石,能煉化入體,隨著自身境界的提升而擴大空間,將來甚至有可能儲存靈氣,乃至讓生靈生存。

就是放在外界,界石籽料也是無上寶物,能讓至尊癲狂,以往不是沒出現過為了一粒籽料,掃平一大門派的先例。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瀚皇秘境近年來便開鑿出了空間石礦,瀚皇一聽界石,不知是該心慌,還是該放心——來使連界石籽料都拿得出來,豈會貪圖那點空間石礦。

場面愈演愈烈,原本打算給瀚皇的寶物,全都放在了更好地栽培並成全那位書聖身上。

瀚皇當然聽不過去了,道:“本皇賣人,無所謂成全不成全,誰能給足讓我心儀的價位,我便把人賣給誰,之後管你們要他當牛做馬,還是要他當妓做妾,都隨你們便。”

那人才華出眾舉世罕見,心高氣傲是必然的,可落在瀚皇口中,卻是這般不堪。

不少人感覺有些微妙,滿足瀚皇的貪欲不難,難的是買回去以後,折辱了書聖,廢了此神苗,不是白費苦心?

“你們以為他是怎麽有這般能耐的?還不都多虧本皇栽培!”瀚皇滿面油光,說起話來橫肉直顫,目露輕蔑,道,“什麽書聖,這賤種自幼飽嘗世間百苦,被親人丟棄賤賣欺騙,扛過戰亂,挨過饑荒,見過人畜相食,也差點被啃食至死……你們所有想象不到的苦難他都親身經歷過。折辱他打罵他讓他痛苦不堪,他的字就越發有靈性。把他丟在貧瘠之地,丟在蠻荒大沙漠,他長得比山清水秀的地方都要好得多,命賤至極。誰要誰買回去,誰就多了塊人肉盾牌,可以隨心所欲對待……”

在場眾人聽了這話,極少部分正人君子皺起眉頭,絕大多數人熱血上湧,之前是為了宗門拿人,這下競拍全為自己,先前對那書聖遭遇的同情憐憫惜才之心一掃而空,就是這麽個人嘛,世上竟有這樣的好事,打罵淩虐還能成全其道途,豈不意味著哪怕實力不如對方,也能帶在身邊,想怎麽發洩就怎麽發洩……

有人目光火熱,只覺得那身血衣那傲骨淩霜般的人兒別有一番銷魂滋味,道:“您說他什麽苦都受過,這身子該不會早就被品嘗過了吧?”

比起之前中規中矩張口栽培閉口培養的話題,瀚皇還是更喜歡這樣不正經的問題,道:“承歡哪叫受苦,得不到發洩才痛苦,讓諸位失望了,我們這兒沒人好他這口,沒有姑娘家喜歡他這弱不禁風的身板。”

“哈哈哈不失望,甚好甚好。”一陣猥瑣的笑聲,同道中人相視一笑。

瀚皇拿華如真來談買賣,坐地起價,儼然把火刑戰場當成了人畜展示臺。

古教弟子礙於面子還是為宗門招人,畫堂的人有著文人風骨,不與世俗同流合汙,就幹脆不說話了。

他們密切關註底下動靜,見到隕神谷的兩位核心弟子出現在火刑戰臺後,內心就不淡定了,立刻派人進角鬥場,希望隕神谷弟子別插手——

但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果然,底下陡然生變,白霧擋住了視線,近水樓臺的觀戰之人中斷了這場越來越荒謬的競拍。

“陛下,大事不好了!”同時,二皇子派人來上報。

瀚皇大動肝火:“沒用的廢物,讓他坐鎮戰臺都能把人看丟,給本皇鬧出這麽大的笑話,讓他緝拿反賊,拿不到人,給本皇提頭來見!”

“華如真好大的膽子,竟敢勾結逆黨,掙脫籠子逃了,他以為他逃得出我的手掌心嗎!”瀚皇吩咐下去,內心如火中燒。

“瀚皇莫急,我等這就派人去拿那人。”

“可不能讓隕神谷弟子亂來,不按瀚皇所持章法,可就好心辦壞事斷人前途了!”有人陰陽怪氣地笑著往下沖去,他們迫不及待想對書聖行大不敬之事來成全他了。

瀚皇命人將防禦光罩開啟了一個豁口,大批角鬥場守衛直接降臨到附近最高的山峰之上。

從山頂俯沖而下,總比入口處進從初級戰場到深處要快。

更有古教弟子混入其中,也抄近道加緊趕往下方亂戰之地。

“殺!”那裏已經淪為戰亂之地。

“交出傳承,饒你不死!”

“非得給他點顏色瞧瞧,真以為這麽點人就能對抗得了我們全部麽,我們瀚海秘境的傳承,外人豈能私吞!”

“華如真大人,你若執意要與他們為伍,瀚皇一怒之下,這瀚海秘境可就沒有你的容身之處了!”

“他們在說什麽傳承?”華如真手持靈筆,揮毫如雨,洋洋灑灑灑墨成兵,見到四面八方那麽多人殺來,不由漲紅了臉,甚至還咳嗽了幾下。

聶雲鏡以為他被這陣勢嚇到了,安撫道:“說來話長,這些人都是沖著重越來的,就是那石碑,都以為溝通石碑就能得到傳承,他得到後有些許異象,以至於一路被追殺,不過你不用擔心,有我在,我會幫你。只要離他遠點,就不會被牽連,至少不擔心陷入被圍攻的境地。”

“異象?”華如真微微抿唇,“我……”話到嘴邊又收了回去,他回頭看了重越一眼。

聶雲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只見那兩人毫不分場合,一個坐在地上捧著另一個的臉,另一個拉著他的手半蹲在地,竟對隨之而來的危機熟視無睹。

“快走,上面派人下來了!”

重越躍過祁白玉的肩膀,迎上華如真的視線,但見聶雲鏡也在那兒,頓生緊迫感,可不能讓聶雲鏡把老華給拐走了,道:“太吵雜了聽不見他在說什麽,這裏危險,我們趕緊過去和他們會合吧。”

隨之而來的刀光傾瀉而下,旖旎的氣氛一掃而空。

“兄長當心!”祁白玉拉過重越起身,那刀光落地,劈開一條溝壑,土塊飛濺,重越暗道好險,祁白玉拿著那把被還回來的金鱗劍,擋在重越面前,左手揮出一道白霧。

來人身著重甲,倉皇後退,手中雙環鋼刀對上那把金色長劍,火星四射,鏘地一聲,多了道豁口,竟被砍缺了!

重越靠在祁白玉肩上,側過身來看清那人的進攻方式,在祁白玉腰腹處一摸,傳音道:“攻擊他這裏!這是破綻所在。”

祁白玉悶哼了聲,下意識拽緊了重越的衣袍,毫不猶豫地將劍尖送進敵人肋下半寸處,竟然將這位比他修為還要高一些的人一劍刺穿!

白霧透過傷口穿入此人體內……

祁白玉收了戰利品,得了三塊中品聖血石晶,乖乖地把劍遞給重越,軟磨硬泡讓重越補最後一擊。

說的是軟磨硬泡,但事實上也就是一個無聲的表情而已,重越經不住祁白玉撒嬌。

此地也有類似於虛空界的寶物,哪怕品級不夠高,但記錄場中每個人的戰績變動也不在話下,祁白玉戰敗對方收了戰利品,戰績加一,而斬殺這人也就默認得他全部戰績。

重越一門心思放在全局上,只想著哪邊人多,哪邊人少,目的地在何方,怎麽走最省時省力。

祁白玉似乎心情頗佳,身法急速,連著戰敗數人,重越連補數刀以後,發現他的戰績突破了三位數,之後說什麽都不補刀了,各種推脫:“還是給需要的人,墨兵,讓墨兵補刀。”

而另一邊,聶雲鏡好說歹說:“重越就是活靶子,你不用擔心被牽連,他們答應聯手助你脫困,肯定會用自己的戰績成全你,你可以省點精力……”

然而華如真原地不動,揮毫而出的新墨兵,威風凜凜,一個個像打了雞血似的,沖鋒陷陣,甚至還有不少跑到重越和祁白玉附近,替他們擋刀槍,幫他們盡快脫身,並為他們開出一條道。

兩排墨兵分道兩旁,從華如真那邊,一路延伸到重越面前。

重越道:“如果我沒理解錯,他這是請我們過去?”

祁白玉故作隨意道:“那要看兄長的意思了。他應該是請你,我就不過去了。跟著他或許比較危險,兄長也可以不過去。”

重越雖然膽子小了,但還是更擔心華如真會有危險,再者祁白玉境界不過入流宗師,在遍地宗師的此地卻有些不夠看,他跟著反而害白玉施展不開,危險更大,權衡不過一瞬間,道:“我過去了,你要小心。”

祁白玉朝他一笑,金鱗劍入鞘,被他塞到重越手裏,祁白玉下巴往前一揚,道:“兄長,拿著防身,也能護他。你已經被盯上了,無所謂懷璧其罪的。”

“謝了。”重越暗道祁白玉貼心,知道他這點微不足道的顧慮卻也沒有嘲笑的意思,拿劍防身心有不安,但考慮到華如真這羸弱樣,雖說跟在他身側,處在墨兵的守護圈裏很是安全,但也不保證暗處飈來冷箭利刃,以及不長眼的攻擊法決。

亂戰之地開路,有人相護也沒法獨善其身,只能如此。

祁白玉目露敵意冷冷地掃了華如真一眼。華如真似有所覺地擡眸,卻見他已然轉過身去。

“新夥伴很上道嘛!”白妙化作一道白光落地,帶起一陣利刃般的風刀,將側面襲來的冷箭斬成兩半,落在祁白玉腳邊,看到祁白玉面上的冷意,它又趕緊閉上了嘴。

“想不到你居然這麽講義氣!”聶雲鏡更加看好他了。

“別誤會,我只是有點高興而已。”華如真自從戰績達到一定高度以後,再想得到戰績非常困難,主動找上門的這些都是活生生的戰績,一個兩個不值一提,但成百上千人的戰績加起來,那就非常可觀了。

比他費大力氣一個一個約戰,還得滿足對方的限制條件,還得瀚皇應允,要容易得多!

高興?聶雲鏡看到平靜無波的臉,以及深邃的眼眸,竟是完全看不出喜色,不過他揮墨而出的兵士卻一個比一個威風凜凜,戰意逼人,不同於先前的陰鷙,蹦跶得較為歡快。

這位書聖乍看之下完全看不透,但他筆下生靈卻十分鮮活,喜怒哀樂盡在行動中……

聶雲鏡突然想到重越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莫非重越一開始就看出了這點。

自毀半神體的家夥年紀輕輕盡幹傻事,但眼力和洞察力竟比他更甚一籌,奈何持續性萎靡不振,一次爆發宛如抽空十年精神氣,不誇也罷。

重越總算來到華如真身邊,讓他訝異的是先前還對他格外敵意的墨兵,如今新換了一批,態度很是友好,紛紛為他讓道。重越錯愕地走到他身邊,道:“你轉性了?一會埋怨一會示好,性子又悶又沈,誰受得了。”

華如真並無二話,但再次揮筆而出的墨兵,對重越的友好姿態蕩然無存。

重越暗自嘖嘖,道:“後面二皇子帶領侍衛軍追殺過來了,那些衛兵是沒有戰績的,殺了也是白殺。不如保存體力,趕緊走!”

華如真覺得甚有道理,點了點頭。聶雲鏡剛想反駁重越,見狀改口:速戰速決,等溝通了下一塊石碑,多得是送上門來的戰績。

祁白玉見他倆在一塊,只覺分外紮眼,但考慮到在場只有他的精神力最低,連溝通窺天鏡碎片都做不到,幹脆以高昂的鬥志投入到廝殺之中。

殺的越多,他境界提升得越快,實力越戰越強!精神力透支後,再次回升,便會有所進步。

他以白霧護體擋住神性,飛快地動用最狠毒的招數收割靈力生命力,得到了不少聖血石晶。

不同的聖血石晶裏蘊含的精魄不盡相同,其中只有極少的一些適合他的體質,收刮的數量多了也讓他拿到了足夠淬體的數——他突破了入流宗師,卻不曾以獸血淬體。

祁白玉接著白霧阻擋,煉化其中的聖獸精血,體表血氣環繞,無形的氣血逐漸上湧,修為在逐漸提升。

這片戰場的傳承石碑距離峽谷並不算遠,一行人目的明確,一路殺到了石碑所在處。

“就是這兒。”重越看到那塊所謂的傳承石碑,比起先前所見的那塊,還要更高更雄偉。

只是不知道這一塊新的石碑,再次溝通能不能再看到那個古怪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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