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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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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生活糟糕到極點, 會稍稍被老天爺眷顧,能收到好消息。

在黑白顛倒的第三天,郁清收到市圖書館發來的錄用通知書, 對著郵件箱裏的信函,或許是找到了發洩口,她躲在圖書館後的花園哭了半天。

前天線上面試時, 因為和溫擇敘冷戰,她精神狀態特別糟糕,對方問什麽答什麽, 心底生出懈怠,還犯了禁忌, 在考官問她的缺點時, 她真的就數落起自己, 直到最後才回神是面試,是找了補, 但她覺得自己找補的話蹩腳得很,壓根彌補不了什麽。

在做好被刷的心理準備, 她得到了大學畢業季的第一份offer。

對著錄用函, 郁清倍感無力。

她突然發現, 在繁忙的工作日, 連一個能分享喜悅的人都找不到。

想到了溫擇敘,可他們已經整整四天沒說過話。

她第一次面對這類事, 更不知如何找臺階下。

回到宿舍,三人瞧見郁清進門, 假裝忙著手裏的事情, 不去打擾她。

郁清才意識到, 這幾天情緒低落, 大家為了照顧她,都盡量不在宿舍鬧出大動靜,給足她冷靜的空間。

郁清拿過六級課本去圖書館,現在突然轉變態度怕更會嚇到三人,打算到飯點再約她們,慢慢破冰。

最近她應驗一句老話,一方面不順遂,另一方面就會風生水起,連續四次小測,郁清的六級成績都超過450分,對兩個月後的考試,多了許多信心。

臨近飯點,律師發來信息,告訴她最新的消息。

張璃霓願意放棄筆名並註銷所有和霓裳相關的社交賬號,封筆退離圈子,希望郁清能放過她。

條件看似好,郁清還是小心為上,問了身邊人的想法。

最近郁清和水月聊得不錯,把律師的話轉述,詢問她的建議。

水月:【不行!】

失溫的春柔:【怎麽不行了?她已經承諾會退圈,也不再畫漫畫。】

水月:【沒有屁用,霓裳又不是會良心發現的人。寶貝我給你找人現身說法。】

郁清沒弄懂水月話的意思。

三分鐘後。

“長空和他的四個大佬”群彈出消息。

水月:【@孤靈你趕緊給我們春柔妹妹說一下你當年被惡心過的事。】

孤靈:【……】

孤靈:【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但是回想起來還是很心痛的,嗚嗚嗚嗚嗚。】

水月:【大老爺們哭個啥,好好說話。】

孤靈插科打諢兩分鐘後才進入主題。

一提到要說當年吃過的虧,長空和王與全部冒泡。

孤靈:【我就像光著膀子被你們看。】

水月嫌棄他啰嗦,不留情懟他:【你有六塊腹肌?有我就看。】

孤靈:【……少兩塊。】

水月:【那就別廢話,好好說,春柔妹妹還等著給那邊答覆。】

孤靈鬧夠了,說正經事:【當年我被人抄襲,對方也說封筆退圈,甚至給我保證書的那種,我覺得挺不錯的,就答應了,結果他在網絡上公開這件事,私下買水軍黑我,說是我逼迫他退圈的,當時評論區最荒謬的說法是“他抄襲道歉就好,為什麽要把一個人趕盡殺絕,為什麽要毀掉一個人的夢想”。】

水月忍不住插一句:【我先說哈,抄襲biss,就是錯的,別扯七扯八什麽夢想,是他們自己先玷汙了自己的夢想,偷我們的夢想實現自己的夢想,惡心不惡心啊!】

郁清認同水月的說法,問:【然後呢?你怎麽解決的。】

她壓根沒多想對方會反過來利用這件事,以為到這裏已經算是最後的結果了。

王與:【他打了整整一年的官司,每天不是在畫漫畫就是在忙官司。】

水月:【差點弄得精神崩潰,唯一收獲的是長成漫畫裏的削瘦少年,帥得要死。】

王與調侃:【收獲還挺大的。】

水月:【那不是,努力減肥兩年都沒瘦,這一下直接成帥哥人氣漫畫家,這個噱頭拿出去,漫畫賣脫銷。】

孤靈:【……】

真是他的好朋友,傷口就算愈合了,依舊撒鹽。

雖然想法不道德,但郁清前段時間看過孤靈的微博,他去雲南旅游發了一組照片,確實是個大帥哥,怎麽說……也是收獲。

失溫的春柔:【我現在要怎麽辦?】

郁清想聽聽經驗者的建議。

水月:【……難住我了。】

孤靈:【反正不能答應就對了。】

長空:【你要不問問律師,把情況反饋,看看他們能有什麽應對的辦法。】

王與倒是給了一個好主意:【就事論事,不要除了這件事以外的任何承諾。】

郁清恍然大悟。

輿論戰最怕牽扯不相關的事,把事情變得覆雜,而且隨時要防備被人倒打一耙,最保險的做法就是直指矛頭,不拖泥帶水。

郁清和幾位大佬道謝後,給律師回覆消息。

只要對方對於抄襲的事情公開道歉,進行賠償,同時要求網站判罰,其他的條件她一律不提。

王與給郁清私發消息:【春柔,雖然話有些殘酷,我覺得有必要告訴你。】

郁清驚訝大佬竟然會私聊她,誠惶誠恐說:【您、您說。】

王與:【要永遠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審判抄襲者,所以你的解決對策就照著這個思維邏輯,怎麽保證你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就好。】

郁清腦子像被人打通:【好!謝謝您!】

王與:【不用客氣,也不用說您。】

郁清:【好!謝謝王哥!】

王與倍感無力:【嗯……】

郁清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王與被叫王哥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律師給郁清回覆,知道怎麽做了,讓她放心。

郁清放下手機,把書本裝到書包裏,拉好拉鏈,背上書包走往電梯間。

入春後,京北回暖,夜間涼風習習,不至於太冷,微微寒,穿一件打底衫和風衣正好。

郁清春季的衣服沒添新,身上穿的是前年買的,衛衣抽繩的線頭被磨開,闊腿的水藍色牛仔褲洗得發白,低頭看眼球鞋。

這雙鞋是上個月溫擇敘出差給她買的,□□色,兔子圖案,說是看著可愛就買了,無功不受祿,想退掉,但退貨程序麻煩,郁清只能收下,她偷偷查過,小幾百塊,不算特別貴,是她能接受的消費水平。

去到宿舍,三人正打算出門,郁清笑說:“去西門嗎?我和你們一起。”

難得見郁清露出笑容,關愫愫感動到要落淚:“嗯嗯,你要一起嗎?”

郁清放下書包,只拿了手機:“要,一起去!”

童倩和關愫愫跑過來,一人摟著郁清一邊胳膊,嘴巴喋喋不休說起話。

誰也沒有提怎麽回事,就很順其自然地熱絡起來。

郁清很喜歡舍友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每次不管是誰心情不好,她們都會留足空間,等到心情好了,稍微示意一下對方,立馬又恢覆如初。

那她和溫擇敘呢?

方法可行?

郁清煩悶嘆氣,其實不是行不行的問題,她還沒想好怎麽面對溫擇敘,也不知道怎麽處理他們這段關系,只是覺得很難……恢覆到曾經,她也做不到無事發生。

走在校園大道上,童倩和關愫愫八卦最近校園裏的趣事,郁清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提問。

楊果麥調侃郁清是消息滯後戶,每次有瓜不僅不知道,還要把瓜餵到嘴邊才知道吃。

四人鬧騰著,關愫愫忽然緊張兮兮地問:“小清,那個帥哥是不是在看著我們?”

“哪?”童倩最先反應過來,東張西望,被楊果麥壓住腦袋,警告說:“別亂看,別人會知道我們註意到他。”

童倩不這麽認為。

如果說有個男人正在看著她們,展開可能是個驚悚故事,但要是說一個帥哥在看著她們,說不定是一場浪漫愛情的開端。

郁清看去,停下了腳步。

校道樹木參天,樹影綽綽落在男人身上,一身黑色的沖鋒衣,黑褲白鞋,清爽幹凈,微微逆著光,只露出下半張臉,因為戴著眼鏡,完全看不出男人的表情。

溫擇敘怎麽來了?

他就這樣站著,一動不動。

郁清感受得到。

他在看著她。

四天不見,莫名感覺他周身氣壓低沈,落寞獨獨籠罩著他。

關愫愫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郁清,不確定說:“你……認識?”

童倩皺眉,摸了摸下巴:“怎麽感覺……男人有些眼熟?”

郁清緩過神:“是找我的,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

正要走,被楊果麥拉回來,問道:“真是認識的?”擔心男人對郁清不軌。

郁清被嚴肅的楊果麥嚇得磕巴,點頭:“他,他是我丈夫。”

“嘁!”關愫愫酸酸說,“我說寶貝,男朋友就男朋友,還給喊老公,你們膩歪不膩歪啊。”

郁清馬上改口:“嗯……是我男朋友。”

一緊張說出了真實的關系。

童倩也酸了,心底為舍友開心,畢竟對方可是大帥哥:“去吧去吧,找你老公去。”

不擅長說謊的郁清默默受下他們的調侃,本來也是老公,沒什麽好否認的。

這會兒,一聽是男朋友,三人眼神立馬變得不一樣,甚至把郁清往外推,讓她趕緊去。

看著郁清走向男人,關愫愫和童倩說:“是不是和好的節奏?”

郁清最近心情不好,她們立馬就懂小兩口是不是吵架了。

“怎麽也得和好了吧,要不然我們小清又要emo了。”

“不要再看了。”楊果麥催她們,“小清會不自在。”

關愫愫和童倩異口同聲:“好的!”

郁清走到溫擇敘面前,終於看清鏡片下那雙狹長的眼,淡淡的,一片死沈。

“吃晚餐沒?”溫擇敘問她。

開口的聲音疲憊,應該沒休息好。

郁清:“沒。”

溫擇敘:“一起?”

郁清‘嗯’了聲,沈默地跟他並肩走在校道上。

溫擇敘開車到隔壁市區的一家餐廳。

郁清以為他會開車回家。

點完菜,兩人誰都沒說話,特別的沈默。

郁清垂著腦袋喝水,閃躲可能會和溫擇敘對視上。

郁清想了想說:“我……今天收到市圖書館的錄用函,直面,有編制。”

溫擇敘勾唇笑了笑:“是好事,恭喜。”

郁清怯生生看他一眼,垂眼:“謝謝……但我沒想好要不要去。”

因為對一份工作說不上太熱愛,郁清便會拿不定主意。

“不去也沒事。”溫擇敘給她點的果汁剛到,他弄好推到她面前,“常溫。”

“謝謝。”郁清咬著吸管,不確定問:“在家全職嗎?”

“你有能力全職,那就在家全職。”溫擇敘不是非要郁清去做什麽,或者非要有一份體面的工作。

郁清繼續垂下眼皮。

她心底還是有顧慮,如果全職的話,生活完全沒有保障,但她不知道怎麽說,溫擇敘會不會覺得她杞人憂天了。

“嗯,我再考慮考慮。”郁清耷拉著腦袋。

菜上來,沒有再閑聊,專註地用餐。

結賬後,溫擇敘帶她去停車場,打開副駕駛的門等她過去。

接著把郁清送到宿舍樓下,等她上去再開車離開。

回去舍友跑來問郁清什麽情況,她暫時沒心思去回答大家的問題,簡單說幾句,洗漱後就睡了。

接下來一連幾天,溫擇敘都來找她吃晚餐,如果加班沒空,他也會發消息告知。

郁清快養成每天非要和溫擇敘吃晚餐的習慣了。

下午,郁清在圖書館刷六級試卷,剛對完答案,451分,松了口氣。

舅媽的電話打進來,郁清起身去樓梯間接聽。

“舅媽,怎麽了?”郁清問。

舅媽倉促地笑了幾聲:“囡囡,最近忙嗎?”

郁清第一時間想到是不是外婆出事了,急忙問:“外婆怎麽了?”

“不是不是。”舅媽連忙說,“你外婆好著呢,不是打電話說她的事。”

郁清舒口氣:“沒事就好。舅媽您說。”

舅媽笑說:“你六月份不是要畢業了麽,想著要是不忙,回來陪你外婆住段時間,老太太不說,看得出她是想你的。”

“我不忙!”郁清表心意,“我學校的事情不多,我明天就回去。”

“不用這麽趕的。”舅媽不好意思起來,“哎呀,你可別急匆匆地跑回來,你外婆會怪我們不懂事,打擾你。”

“我知道的,是真的不忙。”郁清輕笑解釋,“我們論文剛定稿,未來半個月是互審環節,忙的是老師,我們暫時沒事。”

舅媽聽到這才放心:“好,既然不趕時間,你慢慢來。順便說一聲,這段時間我陪你外婆住鄉下的老家,你舅舅和孩子們住市裏,你過來直接到老家就好。”

郁清也許久沒回老家,自從舅舅在市裏買房,外婆跟著他們去市裏住,照看孩子,每年回去過年也是在市區。

和舅媽確定好行程,郁清開心地放下電話。

她這邊心情剛放晴,外頭落起春雨,綿綿又黏膩。

郁清給溫擇敘發去消息:【今天下午你別過來了,雨可能要越下越大。】

她往外探手,冰冷的雨滴砸在掌心,冷得心尖發顫。

要降溫了。

春雨總能帶動溫度,好似它一出現,溫度的情緒就會波動。

郁清想著後面幾天她也不在,又說:【我明天要去鄉下外婆家,大概住一周。】

三分鐘後,溫擇敘的消息遲遲發來:【我已經到你們學校附近,你在圖書館停車場等我,下去接你。】

郁清心想都到了,那就見一面好了,總不好意思讓他回去。

收拾好東西,郁清去停車場等溫擇敘。

可能因為下雨,路上堵車,大概二十分鐘溫擇敘才到。

今天換了輛車,是黑色的大G,郁清上車時差點踉蹌摔倒,溫擇敘拉住她胳膊才幸免撲倒在凳子上,要不也太糗了。

郁清期待著溫擇敘要她去哪家餐廳,忽然發現旁邊的街景越來越熟悉,直到進入行政區,看到前段時間她剛辭職不再去的咖啡廳,意識到這是回萬合小區的路上。

可,她今天並不想回萬合小區。

車子開進萬合小區,車子停在地下車庫,郁清跟著溫擇敘搭乘電梯。

在逼仄的電梯裏,郁清問:“在咖啡廳替我打傘的那次,是你第一次見我?”

溫擇敘微微回頭,“不是。”

“去過幾次,見到你在忙,那是你第一次註意到我。”

兩人的語調都是平平的,沒有任何感情的起伏,就是簡單的交代情況。

到家門。

郁清:“相親呢?也是故意的?”

溫擇敘好像終於碰上有底氣的問題,轉身凝視著她:“相親完全是偶然。”

“真的?”郁清已經不太敢去相信他了。

聽出郁清的懷疑,溫擇敘苦笑:“真的。”

也是這場相親,把他盡力克制住的欲.望一點、一點撕開。

這是一切圖謀不軌的開始。

溫擇敘打開門,幫她拿過拖鞋,把兩人的濕漉漉的雨傘處理好。

快兩周沒回來,郁清再站在客廳,對家有幾分陌生。

她不太能知道……還能把這當成她的家嗎?

溫擇敘親自下廚,做了三個菜,全是她喜歡的。

用完晚餐,因為下雨的原因,戶外一片漆黑,路燈在雨中奮力亮著,顯得尤為淒涼。

郁清不喜歡春雨,這一次尤為不喜,心悶悶的。

溫擇敘接好一杯溫水給郁清,她接下前問:“郭叔叔的事,是你做的?”

溫擇敘一頓,抿唇:“你媽和你說的?”

“是你做的?”郁清問。

溫擇敘不太想回答郁清這個問題,換其他的問題都可以,但找人弄郭家牽涉太多,他極力掩藏的陰暗面會被看到的,她……是不是會怕他?

久久等不來溫擇敘的回答,郁清起身,擦碰過他握著水杯伸來的手,水晃動幾下,砸在杯壁,被彈出來,灑落在地毯上。

郁清走向玄關,說:“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倏地,手腕被狠狠拽住,往後用力一扯,郁清差點摔在地上。

絲絲的痛感傳來,郁清好看的五官皺到一起。很疼,他捏人的力度特別重,郁清著實被嚇到。

在看到冷著臉的溫擇敘,郁清恐懼無限放大。

她……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溫擇敘,撕碎紳士的外表,露出他的薄涼。

陰鷙恐怖。

他伸手過來摸她的臉,嚇得她慌張閃躲。

溫擇敘的手僵硬在半空,動了幾下,緩緩收回:“就不能給我說完的機會?”

郁清掩飾害怕:“你說。”

試圖想要收回手,但扯不回來。

“是。”溫擇敘說,“是我讓人找出他的犯罪證據。”

以為他會解釋到底做了什麽,結果溫擇敘問:“你怪我嗎?”

郁清拉回手:“沒,他活該。”

她又不是聖母,不會因為和溫擇敘關系僵硬便會心軟去心疼郭家。

溫擇敘臉上的陰寒因為她這句話才才消散一些。

“我走了,明天還要趕車。”郁清轉身離開。

才轉身,被他從身後抱住,他貼在她的耳邊的碎發旁:“寶寶,你就是在怪我。”

他的語氣太悲切,扯得郁清心不好受。

“沒有。”郁清面露不喜,“我對郭家的人沒有任何好感,你別這樣說。”

“嗯,不關郭家的事。”溫擇敘收緊手,把她摟緊幾分,“你還是在怪我。”

“沒有……我只是……”郁清推開他,轉身對上他那雙黯沈的雙眸,裏面的光就要熄滅,楞了下,忘記要說什麽。

“只是沒想好怎麽面對我。”溫擇敘身後是沙發,他往後靠,坐在沙發扶手上,和郁清視線平齊,“我還要等多久?”

“我……”郁清絕望地嘆氣,“我感覺我們好像很難回到像以前那樣,我們見面也不會開心,我……不想我們關系變得這麽糟糕。”

溫擇敘拉起她的手,看到手腕泛起的紅痕,是他拽出來的,憐惜地摸著,一下又一下:“疼不疼?”

“還好。”郁清又不是不能忍疼,而且也就一下,溫擇敘無心之舉,沒真的想傷害她。

溫擇敘拉開抽屜的藥膏,仔細地替她抹好。

郁清不動,就看著他慢條斯理地動作著。

以為溫擇敘就要放她走,他微微起身直接把她摟到懷裏,耳邊是他無奈的嘆息:“寶寶,我好累,明天再吵好不好?”

“沒說吵架……”他們沒真的面紅耳赤控訴對方,怎麽能說爭吵。

“我現在寧願你罵我,也別把我晾在一邊冷著。”郁清沒拒絕他的擁抱,溫擇敘便摟得更緊,鼻尖是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和家裏用的那款沐浴露不一樣,心更空了。

“我……不是有意的。”郁清能感受到溫擇敘由內而外透出的疲憊。

“清寶。”溫擇敘自嘲笑說,“我現在在你心裏肯定很糟糕吧。”

“沒有。”郁清清醒地回答他,怕他不信,又說,“真的沒有。”

“寶寶,今晚別走了。”溫擇敘傾身而來,郁清感覺得到他是要吻她,但他停頓了下,只是輕輕地吻了她臉頰,“就今晚,好不好?”

郁清一個不字都說不出口,他們之間確實很糟糕,但此刻的混亂之中,她能清晰明白——她是會在乎他的。

郁清拉下溫擇敘的手:“為什麽沒想過對我坦白?”

難道要永遠活在欺騙裏?

溫擇敘勾出淺淡的冷笑:“因為我內心太陰暗惡劣,你不會喜歡這樣壓抑又克制的我。”

他的愛是強占,不是簡單的占有。

“嗯。”郁清說,“我去洗澡。”

溫擇敘一楞,把她拽回:“你……要留下來?”

他給的答案明明壞透了。

“溫擇敘,我只要答案,答案是什麽不重要,我只要答案。”郁清看著他,“你……能明白我說什麽嗎?”

溫擇敘笑了,還是沒克制住,扣著她脖子,吻了她。

答案不重要。

只要他肯坦誠。

作者有話說:

老溫的苦這才是開始呢!!!

還是66個紅包,很多寶問,我怕被鎖才沒說紅包的!

愛你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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