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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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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龐波身邊。

現在是三對三,如果,我還能算一個戰力的話。

按了按發脹的眼睛,我將緊緊抓著我的安度因推開了一些。

那名王子似乎也意識到了不妥,立即朝後退了一步,但隨即又轉身擋在了我的前面。

無聲的試了試,法力徹底幹涸的針刺感讓我立刻放棄了嘗試再次釋放魔法的打算。

所有人都相互瞪著,戰鬥一觸即發。

可就在那時,一聲尖細的慘叫忽然從浮塔那裏傳來,緊接著,是佳利婭瘋狂的大笑,“拿到了!我終於拿到了!哈哈哈哈!”

我立刻看了過去,在通紅的火光裏,只見佳利婭一手奴役著被完全抽出來的浮塔的靈魂,另一只手正從浮塔的肚子中抽回。

瞬間,五色的霧氣從浮塔體內噴薄而出,從我的角度,我能看見安度因脖子上的皮膚在迅速的年輕化,體形也在飛快的恢覆。

緊接著,佳利婭的手終於從浮塔的肚子裏完全抽出來,在她那滿是血水的掌心裏,我看見了一顆被五色纏繞的足有半個拳頭大小的光球,磅礴的能量從光球裏一波一波的散發出來,讓人覺得那並不是一個小光球,而是一個太陽!

光球的能量非常純凈,卻又非常的不穩定,我都有點擔心佳利婭那笑的發顫的手一下子托不穩,把它掉在地上,它就會分解掉。

“等我把古神結晶放好,就給你個痛快的解脫。”佳利婭獰笑著對扭曲成一團的浮塔的靈魂開口道,只見她從皮甲裏摸出了一個鑲滿符文的盒子,可就在那時,就在她準備把古神結晶放進去的時候,一道漆黑的閃電忽然憑空從她頭頂劃下,緊接著 ,一道龐大的意志從虛空中降臨。

“把它奉獻給我!”一聲如同雷鳴的低沈聲音在地洞裏炸響,有那麽一瞬,我的耳朵都被震出了嗡嗡的耳鳴。

“啊--”只聽見佳利婭一聲驚叫,下一秒,我發現她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上了半空。

很明顯,她動彈不得,只能任憑那股力量凝成黑-絲網狠狠的箍住了她全身,然後,輕而易舉的從她手裏奪走古神結晶。

“快!去救殿下!”龐波見狀立刻怒吼,只聽見他仰頭咆哮了一聲,帶著另外兩個人飛奔過去,卻半途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給掀飛。

“哇啊--”他們驚叫著,狠狠的撞在巖壁上,一個個都頭破血流,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噢!多甜美的力量!”那個低沈的聲音仿佛什麽也沒發覺,徑自讚嘆著。

“不!那是屬於阿隆索斯.法奧殿下的!”佳利婭憤怒的尖叫。

“這是……我的!是我帶著你找到的!”

“你欺騙我?!你說過你只是純粹的幫我!”

“哈哈哈哈……你把它交給阿隆索斯.法奧與交給我有什麽區別?他不正在努力讓我完整的降臨在這裏麽?”

“不!這不一樣!”

“哈哈哈哈……不一樣?只有你們這夥愚蠢的低等生物才會認為不一樣!”那個無形的低沈的聲音說道,下一秒,我看見緊箍在佳利婭身上的絲線猛然收緊,瞬間便切入了她的皮肉,這讓她慘叫出來。

“取走你的性命只是一個小小的懲罰,卑微的低等生物!我忍你很久了!”低沈的聲音吼道。

絲線越收越緊,那一剎,我已經看見了佳利婭被勒的變形的骨頭了,我毫不懷疑,我很快就會看見一場由碎肉歲骨頭與鮮血構成的噴泉!

“你……你背叛我們!”佳利婭張大嘴,幾乎要暈過去,可是她依舊磕磕巴巴的說出了最後的話,“殿下……殿下會發現的!”

“哈哈哈哈……他當然會發現的,在他死前,我會告訴他的……哈哈哈……”

絲線再次勒緊,讓滿身是血的佳利婭慘叫了一聲。

我必須說一句,我並不是沒有想過借著佳利婭他們狗咬狗的時候逃脫,可是,那未知存在帶給人的威壓極大,以至於很長一段時間,我都覺得指揮不動自己的手與腳。

直到那名遺朝公主血爆當場,那刺激的場景才讓我稍微找回了一些身體的控制權,我不由的抓緊了安度因的袖口,“她會死!”

安度因反手也抓住了我的手腕,冰涼的手在發抖,“我們要趕緊離開這裏……他強大的可怕!”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那句話。

“誰也走不了!”仿佛洞察了我們想要腳底抹油的動機,那個強大的意志忽然朝我們咆哮,巨大的聲波沖擊震得我們具是腳下一軟,跌坐在地,“在我的世界,你們這些低等生物,都!得!死!”

“但是,至少現在,你到不了我們的世界!”就在那時,一個深紫色的傳送門忽然開在了地洞的半空,從裏面傳來了一個嘶啞的聲音。

空間如水波動了一下,下一秒,一襲銀色的法袍從傳送門裏跨出,那名亡靈巫師靜靜的從門口走到了佳利婭的身旁。

只見他的下頜骨不斷的開合,雪白的指骨不住的畫動,頃刻,他在半空裏完成了一個極為繁覆的魔法陣,隨著他的一聲大喝,魔法陣裏的符文被一一點亮,雪白的絲線被一一扣進纏繞在佳利婭身上的黑-絲裏,然後,它就如炮仗的引線一樣,一路朝虛空裏燃燒而去。

“你!你做了什麽?!”瞬間,那個低沈的聲音憤怒的大吼起來,“為什麽我的坐標消失了?!”

“送你回老家!”亡靈巫師用力一揮袖子,頓時,魔法陣的光芒暴漲,雪亮的光芒一路射進了虛空深處,讓那個低沈的聲音不甘的吼叫了一句,然後,再也無跡可尋。

只聽見乒乓一聲,古神結晶踩著我心跳的節奏在地上彈了幾下,又順著地面的溝壑滾進了山洞的陰影裏,至始至終,亡靈巫師都沒有去看一眼。

銀色絲線的光芒漸漸黯淡,略顯疲憊的他抱著佳利婭緩緩的落地。

“……老師……我……我終於……終於聽不見那聲音了……”佳利婭在亡靈巫師懷中虛弱的發抖,躍過安度因的肩膀,我悄悄的看著她,這是我第一次在她的眼睛裏看見清澈的光芒,“……真……抱歉……我真是……愚蠢……我只是……只是想……”

亡靈巫師拍了拍佳利婭的肩膀,和藹的道,“我一直認為是你的心魔在作怪,沒想到你是受了蠱惑,幸好我發現的不算太晚。”

“……您……您原諒……原諒我了?”

“作為你的導師,除了你的愛慕虛榮,我從未責怪過你。”

“阿隆索斯.法奧……殿下。”忽然,一直沈默的安度因出聲道,那個名字讓那名亡靈巫師驀然擡起了燃燒著蒼炎的雙眼。

阿隆索斯.法奧……

那個光輝的名字我又怎麽會沒聽過?他曾是北郡大主教,更是聖騎士與白銀之手騎士團的創始人之一。無論是光明使者烏瑟爾,大領主提裏奧.弗丁,還是安度因的導師本尼迪塔斯大主教,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他一聲老師。

可是,這樣一個與聖光接近的人,卻變成一名……一名被遺忘者,不得不說,命運真是諷刺。

“你知道我的身份了?”死寂一刻,阿隆索斯平靜的問道。

那句等同於認可的話讓安度因立刻朝他鄭重的行了一禮,“請原諒我的後知後覺,尊敬的殿下,您對人類,對暴風城的貢獻讓人沒齒難忘。”

阿隆索斯咧嘴無聲的笑了一下,“沒齒難忘麽……即使我變成這個樣子?”

“……是的。”

“噢,那就好說了。為了表達您的感謝,安度因殿下,你把你後面那名小姑娘交給我,怎麽樣?”

阿隆索斯的話讓我的心臟咯噔一跳,他為什麽對我身上的那個來自回溯之瞳的詛咒念念難忘?

而且,說到回溯之瞳的詛咒,安度因身上不也有麽?!

“不行,殿下。”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我聽見了安度因的回答,下一秒,他張開雙手,把我徹底擋住了。

“嗯,你認為你可以擋住我?”阿隆索斯小心的把佳利婭放在地上,接著,慢悠悠的站起身,擡手,他指了指薩蘭,“加上你旁邊那個小家夥,你們一起來吧。”

安度因更低的彎下了脊背,防備的道,“您……您到底想做什麽?剛才那個存在是怎麽回事?就佳利婭公主的話來看,您似乎想要把它弄到我們的世界裏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阿隆索斯眼窩的裏光芒明滅了一下,隨後,又恢覆了正常,“聖光不會樂意聽見我所說的事情的。”

“您在與聖光背道而馳?!”

“背道而馳終究也會相遇,不是麽?小王子啊,有很多時候,人總會面臨不得不做的痛苦抉擇。我問你,你會選擇平靜的追逐這聖光帶來的安寧,還是選擇不屈的探索世界的終極?”

“這兩者為什麽不能並存?”

“呵,如果這兩者背道而馳呢?”

“怎……怎麽可能?!”

阿隆索斯沒有再答話,他擡起食指,指尖上已經燃起了一團讓人心驚肉跳的黑色光團,那是純粹的暗影能量,一旦被擊中,暗影中出自靈魂層面的打擊可以讓人在一瞬間失去任何反抗力。

可就在那時,一直被我們遺忘的鐵須長老忽然爆發出了一聲欣喜的狂叫,“我拿到了!我拿到了!我能覆仇了!我要覆仇!”

驀然轉頭,我才發現那老頭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溜到了我身後的角落裏,並且在那裏撿到了滾落在地的古神結晶,此刻,他已經把那團明亮的東西塞進了嘴中。

一絲白光從他的唇間洩出,也不知道怎麽的,讓我毛骨悚然,下一秒,我忽然合身朝他撲了過去。

☆、丹奧加茲(十二)

我是莎拉,我是軍情七處的一員。

我與暴風城王子安度因在丹奧加茲隧道裏遇到了地陷,陷入了深深的地洞裏,這已經夠倒黴了,可是,在我們與大老鼠浮塔,遺朝公主佳利婭.米奈希爾輪番苦戰之後,我們更是迎來了那名僅僅是站著就叫人心驚膽戰的亡靈巫師阿隆索斯.法奧,更見鬼的是,就在那時,一直觀戰的鐵須長老忽然吃下了古神結晶。

我說過,古神結晶是一種極不穩定的魔法物質,不穩定的意思可不僅僅是指容易消散,還指容易爆裂。

此刻,我幾乎是眼睜睜的看著鐵須長老的牙齒落下,然後,那一團如同太陽的能量便在他的牙齒間脈動了一下,然後,迸發出能吞噬一切的白光!

“不!”巨大的能量讓我汗毛倒豎,我幾乎是即刻便尖叫著朝他撲了過去。

可我根本沒有碰到鐵須長老的一片衣角,刷的一下,我撲進了一片只有光的天地。

稍微適應了一下四周,我睜開了瞇縫的雙眼。

一瞬間,我發現在這只有光的地方,我竟然也可以看見東西。我發現那些光不一樣,它們如同飄蕩在宇宙裏的星雲,有著不同的色彩與形狀。

這是什麽地方?

鐵須長老呢?安度因呢?薩蘭呢?阿隆索斯呢?

“這是古神結晶裏。”不期,我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嘶啞的聲音。

僵了一下,我飛快的轉身,並朝後退了好幾步。我當然聽得出來,站在我身後說話的正是阿隆索斯.法奧,而在他的背後,有一個正緩緩關閉的虛空通道。

弓下脊背,握起拳頭,我立刻擺出了防禦的姿勢。

見狀,阿隆索斯卻只是笑笑,攤開了空無一物的掌心,“別這麽緊張,小姑娘。”

“您總是想挖掉我的眼睛,這讓我沒法不緊張!”

“我說過,那也是為了你好!”

“您和我說說實話,殿下,安度因不也中了詛咒麽?但您好像對他就沒有什麽興趣。當然,如果您敢去動他,我第一個不答應!”

那些話讓阿隆索斯一楞,隨即嘶啞的笑出了聲,“年輕可真好啊!但是,小姑娘,你的情況和安度因殿下有一些不同。”說著,他跨上前一步,我則立刻後退了一步,更緊的握住了拳頭。

“您,您別靠過來!先說明白有什麽不同?”

“好吧,”他停下腳步,燃燒這蒼炎的眼窩緊緊的盯住了我的臉,“你記不記得在激流堡……”他開始解釋,可就在那時,我忽然感到一陣劇烈的刺痛從我的腦袋爆發出來,那陣刺痛就如同一把尖刀,順著我的神經切割,一直切割到我的眼睛裏,我的耳朵裏,我的口腔裏,我的胸腔裏!

一瞬間,我感到我的眼珠,我的耳膜,我的舌頭,我的心臟都被攪碎,變成了血淋淋的碎肉!

“噢!”我尖叫著便抱緊了痛的幾乎要爆炸的腦袋,跪倒在地,“是您……你對我做了什麽?!”我朝著身前那個已經發紅的人影怒吼,“你對我……施了什麽邪惡的法術?!”

亡靈巫師的眼窩明滅了一下,“這不是我……”,他沈下臉,神色嚴峻的緩步走過來。

“除了你,這裏還有誰?!冰霜新星!”翻騰的冰霧從我腳下翻滾四散,一下子便把那名銀袍巫師凍進了冰淩,緊接著,我揮手朝他釋放了一枚火焰沖擊,然後,我看也沒看戰果,便掙紮著站起來,踉踉蹌蹌的朝光芒最為強烈的地方奔跑。

我明明跑的很慢,可耳邊呼嘯的光卻給了我一種錯覺,讓我覺得自己就像急速飛翔的蒼鷹!

“你不聽我的解釋,是麽?”跟在我五步之外的阿隆索斯道,他早已驅散了我的冰凍魔法,緩緩跟著我,不靠近也不遠離。

我沒有答話,只是用力的按了一下太陽穴,繼續朝前。

“小姑娘,你為什麽不仔細想一想,為什麽你會那麽害怕我?在激流堡以前,如果你遇上我,你是否有一戰的勇氣?到底是什麽讓你如此懦弱?”

什麽?我怯懦?!

那句話讓我無端的憤怒,腳步一停,可是,下一秒,腦袋裏傳來的劇痛讓我捂著額頭再次跌跌撞撞的邁開了腳步。

跑!

離他遠一點我就安全一點!

腦海裏有個聲音在狂吼。

“你不能再往那邊去了。”忽然,阿隆索斯在我身後說道,下一秒,我驀然發現我的前方已經橫起了一座風墻。

他要擋住我?他要逮住我?!他要挖掉我的眼睛?!

怎麽能?!怎麽可以?!

深深吸了口氣,我瞪著刺痛的雙眼忽然飛奔起來,在阿隆索斯驚詫的吼聲中,我越跑越快。在臨近風墻的時候,我忽然一躍便到了半空,下一秒,我一轉身借著風力便滑翔到了風墻的那一頭。

那一刻,緊追著我的亡靈巫師如同一只大鳥,也躍到了風墻之上。

他的下頜骨在開合,似乎在說什麽,可是,我隆隆作響的耳朵忽然什麽也聽不清楚了。

用力的按了一下脹痛無比的腦袋,我咬牙朝風墻釋放了一枚火球。

轟的一聲,火憑借著風呼呼高漲,一下子把這由光構成的天地分割成了兩片,炙熱的高溫讓阿隆索斯不得不強行下落在了風墻的另一頭。

轉身,我繼續朝前奔逃。

我已經看見了這個世界的核心,那是一團無比亮的光點。

去那邊!到了那裏,就可以從這裏脫出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有個聲音在我的腦海裏指揮著。

可是,頭痛腦脹中,我也沒有心思分辨那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終於,我沖刺到了那點光點前。

直到那一刻,我才發現,在這片雪亮裏竟然還有一個人,正是鐵須長老!

那點古神結晶的光點就飄浮在他扭曲的面容前,他怒目圓瞪,嘴微微張開,胡子凝固在半空,仿佛時間已經在他周圍停頓。

可是,我的靠近卻讓這片凝固的純粹的光起了漣漪,下一秒,鐵須長老周圍的光線裏出現了水波一樣的褶皺,他忽然活了過來,也清楚的看見了我,那一刻,他猙獰的大吼了一聲,“這是……我的!”話音未落,他忽然朝光點撲了過去。

不能讓他拿到!

那一瞬,我的腦海裏炸響了那個念頭,沒有停頓,我也撲了過去。

“別過去!”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追到我身後的阿隆索斯大吼,下一秒,他的黑影從我頭頂越過,蒼白的手骨也伸向了古神結晶!

剎那間,我們幾乎是同時碰到了那點光點!

砰砰砰,我感到一陣劇烈的脈動從我的掌心傳來,下一秒,我駭然發覺古神結晶開始不住的變幻色彩,迸射出五彩繽紛的刺眼光芒!

那時魔法物品即將爆炸的前兆!

“快逃!”恢覆理智的我大吼,可是,我的話音還未落,古神結晶已經轟的爆炸了!

整個世界都在顫抖,光芒形成的颶風尖嘯著劈頭撲來,直接把我們撞飛了出去!

“啊--”炙熱的溫度中,所有人都在慘叫,而其中一個低沈幽怨的聲音格外突兀。

誰?!

我下意識的梗起脖子望向了那片幾乎能奪走視覺的光,可是,我並沒有看見其他的東西。

等等,還是有東西的!我看見一束有我手臂粗細的光箭從裏面射了出來,箭頭正指著我,而此刻,我還在半空翻滾!

躲不過去!

躲不過去了!

下意識的,我驚叫著用手擋住了臉。

呼的一下,我卻只感到有一陣颶風撞在了我的掌心而已。

狂風一陣跟著一陣,將我掀到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就在那時,我感到托著自己的雙腳的地面猛然一抽,快速下墜的感覺讓我一驚,猛地一翻身,下一秒,光影變幻,我發現自己已經跌落在了丹奧加茲隧道下的那個地洞裏。

地面是堅硬的巖石,把我的手腕撞的疼痛異常,可我的腦袋卻清醒異常,我清楚的意識到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莎拉?!”大概是聽見我落地的聲響,安度因焦急的趕了過來,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慢慢的把我扶起身,湛藍的眼睛仔細的上上下下的看了我好幾一遍。

我也看著他,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安度因,你的臉……你恢覆了?”

“別說我,你還好麽?”

我大口的喘著氣,極力穩住了怦怦亂跳的心臟,“好像,好像沒有事,剛才,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了阻止鐵須長老吞下古神結晶,他直接朝他撲過去,然後,一片白光從你上掃過,你便消失了。”薩蘭蹲在一旁插-嘴道,“安度因殿下立刻追了過去,卻慢了一步。”

“這些不重要,”安度因打斷他,眼睛還是死死的盯著我,“莎拉,你再動動手腳,看看有哪裏不舒服。”

緊緊的抓著安度因的胳膊,半晌,我才從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裏徹底恢覆,“沒事,我沒事,真的……我剛才好像進入了古神結晶之中……然後,結晶爆炸了,那片空間崩塌了……對了,阿隆索斯.法奧呢?”

“殿下……他追著你沖進去了,我很擔心他會做出什麽傷害你的事情。”

“乘著他不在,我們得趕緊走,一旦對上他,我們沒有半點打贏的把握!”

我的話音未落,地洞上方的空間忽然扭曲了一下,緊接著,那名亡靈巫師從裏面略顯狼狽的跌了出來,他手裏還拽著不知生死的鐵須長老。

只聽見砰的一聲,他們沈重的落地,直到這時,我才發現阿隆索斯似乎受了不輕的傷,你瞧,他那身雍容華貴的銀色袍子已經被什麽東西割出了無數爛口,而且,他的撈著鐵須長老的左臂骨頭上也滿是半寸深的凹口。

他的靈魂之火在胸腔裏劇烈的跳動搖擺,魔法視覺裏,我能看見殘存的空間風暴還在他的胸腔中咆哮,肆虐。

落地之後,他將鐵須長老放在了地上,捂著胸口劇烈的咳了幾聲,這讓他的聲音聽起來更加的嘶啞,破碎,然後,他擡起頭盯著我,眼窩裏的蒼炎迸發出了惱火的訊號,“古神結晶呢?!”

“在我這裏!”安度因立刻伸出了手掌,古神結晶就在他的掌心裏熠熠生輝。只不過,此刻,這顆極不穩定的東西不再有拳頭那麽大,只剩下指甲蓋大小了。

“把它給我。”

“不能給他,安度因!”想也沒想,我便叫了出來,“誰知道這位已經遠離聖光的大主教在得到結晶之後,會不會把我們殺光滅口?!”

“莎拉。”安度因低低的喊了我一句,那意思很明顯,要我住嘴。

可我能住嘴麽?從神色看起來,安度因對那名亡靈巫師還有信賴與些許依賴,“……把它給我,安度因。”

阿隆索斯看了看古神結晶,又看了看我們,神色變幻莫測,忽然,他擡手在半空裏畫出了一個繁覆的法陣,隨著他一聲晦澀的咒語,法陣裏忽然浮出了花紋般的金絲,那些金絲在空中不斷的盤旋,然後,嗖的越過安度因的肩膀,撞進了我的雙眼裏。

那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直到那溫熱的異物徹底融化進我的眼中前,我們都沒有反應過來!

“莎拉!”安度因大吼了一聲,他立刻扳住我的肩膀,仔細的看我的眼睛,可是,他的神色表明什麽也沒看出啦,“您,您對她做了什麽?!”安度因驚怒交加的朝阿隆索斯喝道。

亡靈巫師卻沒有理會,而是在那點時間裏飛快的勾繪出了另一個相同的法陣,瞬間,薩蘭與安度因齊齊的擋在了我跟前,戰意迸發。

金色的花紋再次在半空裏旋轉,可是,這一次,在它朝我飛過來之前,兩聲連接的震耳欲聾的槍響忽然從阿隆索斯的上方傳來。

第一顆子彈精準的打碎了阿隆索斯手中的控制魔法能量團,這讓還在半空裏旋轉的金色花紋叮的崩裂成粉,第二顆直接命中了阿隆索斯的靈魂之火,然後打穿了他的脊椎骨,深深的沒入了他身後的巖石裏。

呼的一下,只見阿隆索斯的靈魂之火一暗,差點熄滅。

亡靈巫師踉蹌了一步,下一秒,他擡起頭,憤怒的看了一眼偷襲者隱藏的地方,然後,沒有任何停頓,他飛快的勾出了一個簡易的傳送門,做完那些後,只見五六道雪亮的絲線從他的手中射出,一瞬間,群發的信仰飛躍魔法將鐵須長老,佳利婭與她的手下們統統擲回了傳送門裏,緊接著,他也跌跌撞撞的一頭栽了進去。

無聲無息的,傳送門迅速閉攏,再也不見。

☆、丹奧加茲(十三)

我是莎拉,我是軍情七處的一員。

我與暴風城王子安度因陷入了丹奧加茲隧道下的地洞,在那裏,我可謂是九死一生。可是,或許王子的聖光真的在冥冥之中庇佑著他,就在我們以為我們將在變作亡靈的阿隆索斯.法奧手下必死無疑的時候,兩顆子彈救了我們的命。

此刻,我們都僵立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誰知道會不會有第三顆子彈呢?誰又知道那第三顆子彈會不會穿透我們之中的某一個人的心臟呢?

“啊哈!還是讓他跑了!”死寂之中,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嘆道,緊接著,一個窈窕的影子忽然從我們前方十米高的巖壁上翻下來,她輕盈的落地,然後,把手裏的□□往肩上一抗,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們。

直到這一刻,我才看清楚,那是一名極有魅力而且氣場強大的女人,她穿著一身非常修身的黑皮甲,腳蹬高幫皮靴。她的膚色是很健康的小麥色,漆黑的發絲很利落的系在腦後,她的眼睛很亮,嘴唇很薄,看著你的時候就像一直在輕佻的微笑。

“……您是……安玻.吉爾尼小姐?”頓了一下,安度因遲疑的問道。

“哈!殿下,您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這可真是萬分榮幸!”她幾步走到了我們跟前,放光的黑眼珠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直把我看的渾身發毛,想要後退,“我從南海鎮執行刺殺任務回來的路上得到了一則消息,說是殿下被一名邪惡的女巫挾持,是你麽?小姑娘?”

“不,不是。”安度因急忙把我往身後擋了一下,插話道,“我們在執行一項隱秘的任務。”

“喔,是麽?”安玻一臉刻意的恍然大悟,極具穿透力的視線終於轉回到了安度因臉上,“看來,也不需要我帶您回暴風城,是麽?”

“是的。”

“噢,真是傷腦筋,我還以為我立下大功了呢。但是,我好歹也救了您的性命……嗯,大約算是救了吧,當時看起來,那名亡靈巫師好像是想要對你們動手,是不是?”

“我一定會和肖恩大師說的。”

“嗯哼,麻煩把這份功勞算在雷歐納爾.弗塔根大人頭上。”

安度因一楞,隨即點了點頭,“好的。”

“那麽,告辭了。”說著,安玻扛起□□幾步朝巖壁上跳去,她就像一只最靈活的猿猴,手輕輕一搭,腳輕輕一蹬,輕輕松松的就攀上了至少十米高的巖壁,在隱入黑暗前,她忽然探出半截身子,“我忘了告訴您,殿下,這兒有一條通往地面的裂縫,你們完全可以慢慢爬上來。”說著,她朝我們搖了一下食指,下一秒,轉身遠去。

我們一直都註視著安玻離去的方向,直到安玻的腳步再也聽不見,我才出聲問道,“她是誰?”

“她是軍情七處的特工,說起來也是你的同事呢,莎拉。”安度因回答。

“可我從未見過她。”

“她一直在外執行任務,很少露面。”

“那麽,雷歐納爾.弗塔根又是誰?為什麽她的功勞要算在他頭上?”

安度因看了我一眼,“你和肖恩大師走的近,是麽?”

“嗯?肖恩大師?他可是我的頂頭上司。”

“雷歐納爾.弗塔根則是吉爾尼小姐的頂頭上司。”

話說到這裏,如果我再不明白,我也太愚蠢了。

看來軍情七處這種地方也和其他地方沒什麽兩樣,分化出了不少小團體。

想到那裏,我不由的朝安度因攤了攤手掌,安度因則是無奈的朝我笑了一下。

“弗塔根?嗯……弗塔根……嘖,在哪兒呢……”就在那時,糾結了半天的薩蘭忽然出聲道,“啊哈!他是不是那個弗塔根公爵家的人?”

“對,”安度因回答,“雷歐納爾.弗塔根是伯瓦爾.弗塔根公爵的小侄子,是個很年輕,但……手段卻很厲害的人物,無論是在潘達利亞還是在德拉諾,他都帶領著手下立下了赫赫戰功。”

我不由的揚了揚眉梢,軍情一直都是七處藏龍臥虎的地方。

可沒想到,安度因的話卻讓矮人戰士咧嘴壞笑起來,“啊哈!手段很厲害!哈哈!我可是聽說,弗塔根家的男人都是大色鬼,見到了漂亮妞連路都走不動了!我還聽說,伯瓦爾公爵攝政的時候,他用吉安娜公主的畫報……”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薩蘭!”安度因漲紅臉,匆匆打斷了薩蘭的話,可下一刻,他的臉色卻黯淡下去,“而且,伯瓦爾也在冰冠冰川的戰役中……離開了我們。”

那句話讓薩蘭一楞,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

伯瓦爾.弗塔根。

我當然知道那位偉大的公爵,他可是一名可以與黑龍人戰士單挑的厲害人物。

多年前,當瓦裏安國王訪問塞拉摩失蹤後,就是他一直輔佐著年幼的安度因,支撐著整個暴風城的運轉。

可是,由黑龍公主奧妮克希亞幻化成的卡特拉娜.普瑞斯托女伯爵卻魅惑了他的心神,他差點因此葬送了暴風城,但即使這樣,人們對他的評價依然毫無詆毀之意。

清醒之後,為了贖罪,他執意領軍北伐諾森德冰原,最終死在了天譴之門前。

誰來告訴我,這麽一個英雄人物……他真的是一個……大……大色-鬼麽?

我看了看黯然的安度因,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薩蘭,卻怎麽也壓下了心中熊熊燃燒的八卦之火了。

為什麽話說一半非要停下呢?!好奇心能磨死人啊!

就在那時,就在我抓耳撓腮萬分難受的時候,一陣踉蹌的腳步聲忽然從遠處傳了過來。

驀然轉頭,在山洞的彎道口,我瞧見了聖騎士麥斯米蘭的臉,他的臉已經完全恢覆到了應有的年輕模樣。此刻,他正一手架著斷了腿的耐裏森,一手抓著手舞足蹈的拉法耶,費力的朝我們趕過來。

“噢!感謝聖光!你們拯救了我們!”十步之外,麥斯米蘭臉色蒼白的朝我們大喊,並萬分艱難的恭敬的朝我們行了一禮,“這真是個值得永世傳唱的事跡!”

看見我,拉法耶迅速從麥斯米蘭的手裏掙脫,撲到了我身旁,用頭骨用力的蹭我的脖子,“【亡靈語】姐姐!拉法耶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我不由的摸了摸他的頭蓋骨。

耐裏森也從麥斯米蘭的肩頭掙脫,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他很鄭重的朝我們彎腰低頭,“我欠你們一次,以後,無論什麽都可以找我。”

“您太客氣了,耐裏森大師。”安度因連連擺手。

“那只老鼠又是怎麽回事?”耐裏森指向了我們身後。

直到這時,我才想起來,我們似乎把浮塔給忘得一幹二凈了。

此刻,我們將大老鼠團團圍在了中間,那只龐然大物虛弱的呼吸著,仿佛隨時都要死去。

“……救救……浮塔……”大老鼠嘴裏發出了細細的聲音,它是那麽悲哀,血紅的眼睛都變得濕漉漉的。

“怎麽辦?安度因?”我不由的問那名沈默的王子。

“不如給它一個解脫。”聽聞了所有事情原委後的耐裏森毫不掩飾著自己的殺意,“誰也不知道它身體裏還有個什麽東西,萬一他又醒了呢?”

“……浮塔……發誓……浮塔已經……殺死他了……救救浮塔……浮塔不想死……”

“不管怎麽說,它也救過我們,不是麽?”安度因為難的道,“就算是我們報答它?”

“所以我才建議給它個痛快。”耐裏森接口。

“……浮塔想活……浮塔不想死……”晶瑩的淚珠終於從大老鼠的眼眶裏掉了出來。

一瞬間,我都有些不適應,老鼠真的也會為性命而哭泣麽?

“……浮塔發誓……浮塔會很聽話……浮塔就呆在暴風城……浮塔可以幫你們趕走……其他的老鼠……”

聽到那裏,安度因朝我們攤了攤手掌,“我們該如何拒絕一條智慧生命的求救?”

耐裏森皺眉摸了摸腰間的匕首,又摸了摸自己的指甲,最終,他還是在安度因清亮的目光中無奈的嘆了口氣,“隨你吧。”

我則朝王子笑了笑,“你最讓我敬重的,就是你的善良,安度因。”

話音未落,薩蘭朝我們吹了聲口哨,“還有擋在前面的無畏哦!”

那句話讓我的臉頰一熱,怒道,“薩蘭!”

沿著安玻為我們指出的道路,我們終於從深深的地底爬了出來。

此刻,已是正午,光芒把四周照的非常亮。

山巒青翠,飛鳥啼鳴,清風拂面,一瞬間,我有了種隔世的感覺。

“我們已經走出丹奧加茲了,”在岔路口,安度因道,“就在這裏分開吧。”

矮人戰士看了看我們,有些躊躇,“真的不用我幫忙了?”

“感謝你,薩蘭,但是,你現在的職責是把麥斯米蘭騎士與浮塔送到暴風城去。”

“殿下,我的長劍隨時為您準備著,我的心一直在無畏的戰鬥!就讓我跟著您冒險吧!”麥斯米蘭揮舞著長劍豪邁的開口道。

“不,麥斯米蘭騎士,我說過,我們在執行隱秘任務,人越少越好。”安度因推脫道,“我已經感受到了您的衷心,也目睹了您的英勇,我相信,接下來您會讓我看見您的服從,是麽?”

“噢!當然!殿下!”說著,麥斯米蘭立刻挺直了瘦長的身體,將右手放置在心口的位置朝安度因行了一禮,下一秒,他筆挺的轉過身,朝薩蘭大聲叫到,“我忠心耿耿的隨從,拿上我的□□與包裹,讓我們把這只邪惡的老鼠押回暴風城吧!”直到走到道路的轉彎口,那名騎士還在不斷的回頭朝我們揮手致意,“殿下,祝您好運!我會每日為您向聖光祈禱的!”

☆、探子

我是莎拉,我是軍情七處的一員。

此刻,我正與暴風城王子安度因一同走在洛克莫丹的石子路上。

洛克莫丹是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帶,蜿蜿蜒蜒的石子路被綿延的小山頭夾在中間,就像夾在面包片裏的臘腸。

為了讓我們能順利的到達目的地,一路上,游離在我們身旁樹林裏的耐裏森不住的出黑手,把沿途的矮人巡邏兵給一個個敲暈,再拖入密林深處,最危險的一次,一名靈活的矮人獵人已經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吹響了低沈的號角,可是,只有一聲,那號角聲便啞了火,遠遠的聽起來,就像是一只野獸吃飽了,打了個嗝一樣。

唯一讓人有些不安的是拉法耶,也不知道為什麽,這一路他顯得非常焦躁。

“【亡靈語】姐姐,我們要去哪裏?”亡靈牧師不住的抓著巨大的狼頭骨,絮絮叨叨,“【亡靈語】我討厭這裏,姐姐!我討厭他們!我們什麽時候離開?!我要離開這裏!拉法耶不要呆在這裏!走開!”說道最後,他一把趕開了停在頭蓋骨上的一只大鳥,發出了刺耳的咆哮,那咆哮聲在群山之間不斷的回響。

那一刻,我們停下了腳步。

此時,我們已經行至了一座有三四米高的山崖邊,懸崖上是隨風搖擺的綠草,懸崖下,是一早已幹涸的洛克湖堅硬的巖石湖底,太陽已經偏西了,玫紅色的陽光讓那起伏的湖底顯得格外的幽暗。

“【亡靈語】走開!走開!滾開!”拉法耶再次沖著懸崖咆哮。

“拉法耶?”我擡手想去摸摸他的頭蓋骨,可是,這家夥竟然一下子跳到了三米之外,只留下我尷尬的擡著手站在原地。

“【亡靈語】為什麽拉法耶從來聽不懂姐姐的話?!為什麽拉法耶卻能夠聽見別人在耳邊嘮嘮叨叨?!”拉法耶抱著腦袋,在地上焦躁不安的跳來跳去。

那句話引起了我的警惕,可沒等我往四周掃視一圈,掛在我腰間的R機忽然發出了刺耳的聲響。

打亮雪白的屏幕,我看見了上面發來的信息。

【布羅爾悄悄對你說:請註意,連姆副隊長命令騎士隊原地休息,看樣子,在日落前,他們到不了達聖光之門了。】

我當然知道聖光之門,安度因曾告訴過我,計劃之中,我們腳下的這座山崖就被稱為聖光之門,在這裏,我們將完全被尾隨在後的騎士隊包圍,而那個時候,將是部落探子出手的最佳時機。

“到那邊去!”我扭著安度因的胳膊喝到,又悄悄的與他咬了一下耳朵,他不動聲色的點了一下頭。

別糾結我們為什麽要這樣拉拉扯扯,畢竟,現在的我可是一名劫持了暴風城儲君的邪惡巫女,而安度因則是一位被打上了汲魔針的可憐王子!

“我很在意拉法耶的話。”安度因低垂著頭,在我的拉扯下踉踉蹌蹌的走到了路邊的巖石上坐下,聲音低微而沈穩,“我們應該處於監視之下了。”

我立在他身旁,不住的四下張望,“沒錯。但樹林裏有耐裏森,他至今沒有發現異常。”

“拉法耶畢竟算是遺忘之影的人,他們或許有什麽秘法可以傳信。”

“秘法麽……”反手,深紫色的光芒在手心一閃,我再次為自己釋放了魔法視覺。可是,在那紫霧蒙蒙的世界裏,我依然什麽魔法波動也沒有看見,“沒有的……我還是認為是其他的方式……”

“可會是什麽方式呢?”安度因用極低的嗓音沈吟著。

就在那時,不遠處的拉法耶再次暴躁的跳起來,“【亡靈語】滾開!滾開!別和拉法耶說話!你們這些怪物!壞蛋!”

只聽見撲棱棱的一片聲音,不知何時又停在拉法耶肩膀上的大鳥又被亡靈巫師給趕上了殷紅的天空。

我看了看他,剛想過去安撫他一下,可就在那時,我手裏的R機又響了起來,低頭,我將屏幕打開。

【布羅爾悄悄對你說:連姆副隊長忽然丟下指揮劍,單獨離開騎隊追過來了,我會在高空監視他的,你們註意我的位置。】

那個消息讓我一驚,而低頭偷瞧我手中R機的安度因也是同樣吃驚的輕輕抽了口氣。

“看來他真的有問題。”我一面看著R機上飛速接近的紅點,一面咬著牙道,“你們猜的也沒有一點錯,按這個速度,他們真的打算在這附近堵截住我們,必須馬上通知肖恩老大,讓他指揮我們的騎士隊趕過來。”

“那只鳥有問題,莎拉!”不期,安度因忽然說道,他似乎一點也沒有再也我說的話,噴出金焰的目光透過了隨風飄動的劉海,筆直的望向了半空。

楞了一下,我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在那裏,在落日的餘暉裏,一只漆黑的大鳥正在盤旋,那只鳥正是前不久落在拉法耶肩上的那一只。

“……怎麽了?安度因?”

“那只鳥跟了我們一路。”

“……什麽?”

“讓我想想……應該是從沼澤開始,我就看見過它,然後,它又出現在遠山農場……你看它的眼睛,莎拉……我覺得,它根本不是一只鳥,而是一名……”

安度因的話讓我的心臟咯噔一跳,“難道是德魯伊變幻的?!”

“很有可能,莎拉。而且,還有一件事情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前往濕地的時候遇上過一只狡猾麋鹿,你還有印象麽?”得到我的肯定後,他才繼續開口,“我聽說有些德魯伊得到了瑪洛恩的青睞,能夠變成那種優雅的動物。你再註意一下它瞳仁裏的細線……”安度因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危險,“他們就是是同一位德魯伊!它一直在監視我們!把它打下來,莎拉,它完全知道我們現在在演戲!”

心神一凜,我飛快的開始默誦了咒語,下一秒,火球如同連珠一樣從我掌中飛出。它們呈現出三角的形狀朝大鳥的方向覆蓋而去,下一刻,我終於確認那真的是一名德魯伊,因為,它尖叫了一聲,便沿著S形朝高空竄去,鳥可不會這麽聰明,不是麽?!

沒錯,它飛的很快,可呼嘯的火球卻更快。精準的預判讓我接下來的火球一一爆炸在了它前方的路上,粗略的算了一下,至少有三枚火球在德魯伊的翅膀上炸開,炸的它皮開肉綻,渾身發黑。終於,又一聲尖叫後,飛竄到百餘米高的德魯伊拖著黑煙被我擊落了。

他一路旋轉著往下栽,羽毛紛紛脫落,羽毛幻象之後,他終於露出了綠色的腦袋,尖銳的耳朵,又短又粗的手臂與腿腳。

只聽見砰的一聲,他狠狠的摔在了我們面前,這一刻,他已經完全變回了地精的模樣,只不過原本尖銳的鼻子被砸扁了。

“……嗬……”地精張開嘴,噴出了一口漆黑的濃煙。

“【亡靈語】姐姐厲害!姐姐無敵!”拉法耶又開始雙眼放光的手舞足蹈,“【亡靈語】快告訴拉法耶,要怎樣才能把一只鳥變成……變成這麽個怪模樣?!”

“這可不是魔法。”說著,我也不管拉法耶懂不懂,將世界聆聽者搭在了脖子上,下一秒,拾起腳邊的粗木棍便走向了奄奄一息地精。

“【地精語】嘿嘿嘿嘿……”看見我的動作,一臉烏黑的地精竟然竟然沒有求饒,而是斷斷續續的笑了起來,“【地精語】……哪怕你打死我,也改變不了現實……我早就把你們做戲的消息傳回了部落,現在……你們的人到不了這裏,而我們的人卻要到了……哈哈……哈哈哈哈!烏瑞恩家的小崽子,你太嫩了!看了一路戲,我……簡直要笑死了!”

地精的話讓我的眉毛抖了抖,這麽說來,部落早就知道我們的計劃了?!他們還來了個將計就計?!現在,連姆讓騎士隊原地休整,自己策馬過來,很明顯,是想來為那些部落探子們搭一把手!我們的援軍最快也是尾隨於連姆之後,而那些部落探子想必已經在附近了!

一瞬間,安度因立刻站了起來,他再也顧不上扮演被汲魔針吸空法力後的萎靡不振的樣子,而是迅速朝四周看了看,隨即,向昏黑的東面一指,“進樹林!莎拉!”

可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那時,一只幾近透明的法力蛇忽然從林子深處升起,尖嘯著竄入了高空。那是耐裏森與我們約定好的訊號,一旦有什麽風吹草動,他就會釋放尖嘯的法力蛇來提醒我們。

只聽見一片刷刷刷聲,仿佛大風吹過枝葉,一下子,有至少五名身形各異的人忽然從林子裏竄出來,把我們團團堵在了山崖之上。

他們都蒙著面巾,手裏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濃厚的殺氣毫不掩飾的從他們身上竄出,把我激的汗毛倒豎。

這到底要殺過多少人,手裏有多少鮮血才能散發出這種如有實質的殺氣?!

山風呼嘯,我與安度因在那五名殺手的逼迫中,一直後退到了山崖邊。

再後退一步,我們就會摔死。

那麽前進呢?與那夥人拼了的話,我們又能有幾分勝算?!

“【部落通用語】真是可憐吶!沙赫!”對峙中,對方唯一的一名女性忽然陰陽怪氣的笑了,那是一名畫著極黑眼線的人類女性,只見她一面穩穩的持著滴下碧綠毒液的匕首,一面歪頭看著躺在地上的地精,深藍色的眼眸裏陰氣森森,“【部落通用語】你那引以為傲的自愈能力也救不了你,要不要我賞給你一個痛快?”

被稱為沙赫的地精張嘴又噴出了一口濃煙,嘶啞的道,“【部落通用語】……梅爾……你這骯臟卑鄙的爛-貨……我要告訴你,吃掉我的心臟可要比欠我錢的結果更糟糕……我的心臟有毒!”

“【部落通用語】怎麽辦呢,我期待死了!”

“【部落通用語】你要是敢靠近我一步,我發誓,瑪洛恩的蹄子會踩碎你的臉……哪怕你的臉皮比城墻還厚!”

那句話讓梅爾面色一僵,隨後,哈哈大笑,“【部落通用語】我倒要看看,把瑪洛恩的蹄子和你的心臟一起燉成湯後,會不會也那麽臭!”說著,她擡腳便逼過去。

可就在那時,就在我以為他們要開始狗咬狗的時候,一名極高大的亡靈武士伸手擋住了梅爾。

“【部落通用語】夠了!”他的嗓音就像冰風吹過雪原那樣尖銳嘶啞,“【部落通用語】別忘了我們傾巢出動的目的!我們要把烏瑞恩家的小崽子活捉到手,把那沒用的骨頭帶回去!至於其他無關緊要的事情,要等到正事辦完後,才可以做!”

“【部落通用語】嘿!蘇老大!我都保證不要小王子那可口的心臟了,你怎麽還……”

“【部落通用語】我以女王的名義發誓,如果你不收回腳,它就會永遠離開你。”

梅爾閉上了嘴,她惡狠狠的盯了亡靈一眼,又惡狠狠的盯了亡靈手裏的重劍一眼,最終,卻還是把腳收了回來,“【部落通用語】我自然會聽話的,老大!”她咬著牙服軟,“【部落通用語】不過,那只綠皮矮子是我的!”

☆、聖光之門(一)

我是莎拉,我是軍情七處的一員。

為了暴風城王子安度因的一個大膽的計劃,我們帶著變成傻子的拉法耶到達了一座被成為聖光之門的山崖上。在這裏,安度因他們計劃把部落潛伏於聯盟的一些探子給引出來,加以拘捕,可是,計劃卻在最後一刻發生了變化。

你瞧,探子已經到了我們的跟前,可用以包圍他們的騎士隊卻在內鬼的指令下,停留在了幾十裏之外。

雖然,我確信,我們的騎士隊將會在內鬼離開之後,在肖恩的指揮下繼續開拔,可是,我已經不知道我是不是還能在有生之年再見到他們了。

此刻,我,安度因,與完全不知所以的拉法耶就貼著山崖的邊緣警惕站著,山風呼嘯,幾乎要把我們緊繃的身體吹的搖搖欲墜。

“怎麽辦?!安度因?!怎麽辦?!”我盯著那些緩緩逼近的殺手,握緊了手裏的木棍,大叫,“你覺得,我們先幹掉哪個比較好?!”

沒想到那句話卻惹來了對方一陣哈哈大笑,噢,聖光在上,梅爾那變態也就算了,為什麽其他幾個人似乎也完全聽得懂我的話?

“【部落通用語】小姑娘,”仿佛知道我的疑問,那名被成為蘇的亡靈武士用右手食指指骨敲了敲耳朵裏塞著的助聽器,“【部落通用語】不得不說,侏儒科技充滿想象力,你的話也一樣!”

很顯然,安度因聽見了我的世界聆聽者公放裏傳出的聲音,當然,他更註意到了蘇的耳朵裏塞著的同款耳塞。

“世界聆聽者?!”那一刻,他咬起了牙,“這東西並不量產,看來,你們在聯盟裏藏的要比我想的深的多!”

聞言,蘇咧嘴笑了,“【部落通用語】呵,我發誓,您將會有更多的時間繼續思考,當然,是在我們的監牢裏。”說著,他眼窩裏的碧火一閃,下一秒,他忽然擡手一揮,大喝一聲,“【部落通用語】上!逮住他們!”

“冰錐術!”剎那,我兩步竄到了安度因的前方,手裏冰冷的寒風帶著無數的冰刺呈一個扇形,朝那些撲過來的殺手們飛去,而冰刺最為密集的風是吹向梅爾的。

很明顯,特殊的優待讓殺氣騰騰的女殺手楞了一下,以至於他們齊齊後撤時,她的動作慢了一拍,頓時,大腿被一枚尖銳的冰刺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口。

“嘶--”她在半空裏瑟縮了一下。

雪白的寒霧席卷過殺手們,餘勢不減的直撲到樹林前才緩緩消散。

那個景象讓躺著地上的沙赫幾乎要笑岔氣,“【部落通用語】可真是漂亮的一擊啊!小姑娘!咳咳咳……這冰風的軌跡清晰,如同魔法課上的慢動作一樣……嘿嘿嘿哈哈哈……咳咳咳……”

就是傻瓜也聽得出他話裏的含義,一瞬間,我的臉有點發燒,而梅爾的眉心則是漫上了一層黑氣。

只聽見她冷哼了一聲,下一秒,狠狠一蹬足尖,再次朝我撲來,這一次,她的動作奇快無比,以至於她就像一抹無形的風,我幾乎是瞬間就感到她那滴著綠色毒水的冰冷匕首點到我的睫毛上,剎那,死亡之風讓我汗毛倒豎。

“莎拉!”在安度因的驚呼中,本能的反應讓我原本想要用來抵擋殺手們第二次撲擊的魔法給揮霍了出去。

“寒冰屏障!”瞬間,巨大的寒冰憑空出現,將我,安度因,與拉法耶嚴嚴實實的凍結在了裏面。

只聽見乒的一聲,梅爾的刀尖與我身前堅硬的寒冰撞在了一起。哪怕只是一線之隔,她的利刃也沒有從我的眼皮上弄出一滴血。天才知道,這一刻,我的心臟已經跳進嗓子眼了。

沙赫笑的更響了,咳的也更厲害了,仿佛隨時就要背過氣去,“【部落通用語】哈哈哈!我看好你!小姑娘!咳咳咳……你,你是一個天才!梅爾那爛-貨只有跪舔你腳尖的份!哈!哈哈哈!咳咳咳……哈哈哈……咳咳……”

綠皮矮子的添油加醋讓與我只有一層冰淩相隔的梅爾更加惱怒,一瞬間,她的眉毛都豎了起來,“你敢出來麽?怯懦的蟲子?”她用匕首憤怒的敲擊著冰層,大叫,“出來!你必須領略一下什麽是真正的恐懼!我發誓,你能清楚的看見自己的心臟在我手中跳動,然後下鍋,被煮熟!”

我沒有答話,而是擰緊了眉頭,一刻不停的默念魔法。

一旦寒冰屏障徹底破裂,梅爾一定會發現迎接她的是一顆大火球,但願,那團炙熱的火焰給讓她好好喝一壺,別貼著我這麽近!

說起來,耐裏森又在哪兒?那家夥不是說一定讓我與安度因不會喪命麽?他究竟躲到什麽地方去了?!

“莎拉,等冰層融化,你便到我身後去。”不期,我耳邊傳來了安度因壓低的嗓音。

“沒用的,安度因,不管誰在我前面,梅爾都會想方設法把我拎出去的,你看看她的眼睛,看看那些人的眼睛,那是瘋子的眼睛。”

“那我們就想法讓他們閉上。”

閉上?

安度因的措辭讓我一楞,可是,我卻已經沒有時間去思考他為什麽那麽說了,因為,此刻,冰層已經開始嘩啦啦的碎裂了。

“相信我,莎拉!”當寒冰屏障完全消失,我們再次沐浴山崖狂風的剎那,安度因地吼道。

相信。

狠狠一咬牙,我放棄了手裏的火球術,飛快的一轉身,躲到了安度因的背後,而那一刻,殺手們再次飛身撲來,離我最近的梅爾,她手裏的匕首已經越過了安度因的肩頭,呼嘯著削斷了我的幾絲頭發。

“聖光啊!”那一刻,安度因大吼道,那聲音並不大,卻響徹群山!

一瞬間,一道幾乎需要五六人合抱的巨大聖光柱從天而降,將梅爾完全籠罩起來。

那純粹的聖光真亮,剎那間,我只覺得雙眼一陣刺痛,緊接著,便完全被奪走了視覺!

很顯然,被奪走視覺的還有那些殺手,至少,那一刻,我聽見他們所有人都驚呼了一聲,隨後,是踉蹌的腳步與痛呼。

“【亡靈語】拉法耶看不見了!”那一陣陣痛呼中,要數拉法耶的聲音最響亮。

“走!”手腕一緊,我感到安度因拉著我便朝前狂奔而去。

“別忘了拉法耶!安度因!”

“我拉住他了!”

“【亡靈語】嗷!拉法耶怕黑!拉法耶會摔倒!”亡靈牧師大呼小叫。

無數的星星在我眼前打著轉,直到我們距離樹林不過四五米的時候,我才從那種半失明的狀態下恢覆過來。

“你的想象力真叫人驚嘆!安度因!”我一面狂奔,一面揉著發酸的眼睛,大叫,“治愈術竟然能這麽用?!你的聖光究竟望你的腦袋裏註入了多少智慧?!”

聞言,年輕的王子回頭朝我笑了一下,下一秒,臉頰隱入了樹林的昏暗裏,“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我不介意好好聽聽你對我的讚美,莎拉!”話音未落,他卻忽然停下了腳步,我一下子沒剎住車,一下子撞在了他的脊背上。

“噢……你做什麽……”我捂著酸痛無比的鼻子,淚眼漣漣的問。

沒有等來安度因的回答,前方倒是傳來了個陌生的聲音,“恐怕您到不了安全的地方了,殿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我一楞,隨後,探頭去看,就在我們的正前方,在樹影裏,只見一名穿著暴風城制式鎧甲騎士正提著□□,堵住了我們的去路。

聽聲音,他應該是一名中年人。

他沒有騎馬,臉完全被頭盔掩埋,只有一雙深邃的碧綠的眼睛,在殘存於昏暗樹林中的最後一絲餘暉裏閃著利光。

“費特曼?”安度因驚詫極了,“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可是下一秒,他停住了話頭,我能清楚的感受到那名王子的驚詫在頃刻間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憤怒。

費特曼,我依稀記得這個名字屬於一名很與安度因很親近的士官。

不久之前,在那名王子離開暴風城去執行隱秘任務的時候,他還告訴我,無論我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去找要塞裏找費特曼,他會為我料理一切事情。

可是,此刻,被安度因如此信任的他,卻露出了一直掩藏的獠牙。只見他緊了緊手裏的武器,笑道,“您吃驚的樣子真讓人愉悅,我期待這一天很久了。”

“……為什麽?費特曼?你陪伴我長大,我以為我們是朋友!”

“呵!朋友?不,我們可不是朋友!尊敬的殿下!您是主人,我是仆從!您對我下命令,我為您穿靴子!您喝著紅酒,吃著虎斑魚,我撿些剩菜殘羹!僅此而已!當你對麗拉不聞不問的時候,我們連主仆都不是了!”

“麗拉?”安度因一楞,“你是說在你後勤部工作的親妹妹麗拉?聽我說,費特曼,她被監-禁是有原因的,因為,她偷偷的為石工匠協會辦事……”

“夠了!我不想聽那些!”費特曼暴怒的大喝道,他忽然提起了手裏的□□,槍尖直指安度因的胸口,“當你們的人在監牢裏把她折磨致死的時候,我就恨你們入骨!現在,我要你們血債血償!”

☆、聖光之門(二)

我是莎拉,我是軍情七處的一員。

此刻,我與暴風城王子安度因在聖光之門懸崖上被部落探子們團團圍住,更見鬼的是,一個讓人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了我們面前。

那名名為費特曼的騎士,曾是安度因的朋友,可是此刻,他卻朝我們亮出了毒牙。

“喝啊--”只見他提著手中沈重的長-槍,筆直的朝安度因沖鋒而來,速度快的讓人措手不及!

雖說安度因是一名聖光牧師,可畢竟他受到過最正統的格鬥訓練,在我一步都還沒來得及跨出之前,他已經微微一側身,讓迎面刺來的長-槍貼著他的手臂刺了個空,緊接著,他一個轉身便到了費特曼身前,雙手緊緊的握住了槍身。

“費特曼!夠了!如果你現在住手,曾經的事情我們都當作沒發生過!”

“我最厭惡你這假惺惺的樣子,安度因!無論是對著那些嬌滴滴的貴族小姐,還是對著那些一無是處的貴族公子,你都是這幅惡心的模樣!但是,我,不!受!用!”費特曼低吼著,只見他額頭上青筋一爆,下一秒,他大喝了一聲,將長-槍往上一挑,若不是安度因松手快,他十有八-九要被挑上半空。

安度因迅速朝後跳了兩步,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護在臉前,“這麽說,內鬼其實是你,只有你知道我所有的計劃!”

“對,沒錯!”

“那麽,連姆也是你……”

“沒錯!”這一次,沒等安度因說完,費特曼已經獰笑著打斷了他,“張貼通緝令的命令是我借你的名頭悄悄傳給他的!讓他把騎士隊停在幾十裏外的命令也是我給他的!呵!是不是很巧妙?是不是根本就沒想到我和這件事情有關?”

“你怎麽能做這種事情?!連姆是你帶進騎士隊的,他是那麽崇敬你!”

“呵,那個傻大個,他的智商只配種南瓜!”

很明顯,費特曼的話激怒了安度因,那名王子咬緊了牙,忽然怒吼著朝對方撲了過去!

聖光在上!那個動作可是破綻百出!

我立刻默念了一句咒語,尖銳的冰槍瞬間在手中延長,我發誓,只要安度因被費特曼打飛出去,那麽,下一秒,這枚冰槍一定會擊中費特曼,哪怕他穿著鎧甲,他也會吃不了兜著走!

可是,很明顯,我小瞧了安度因,天知道他用了什麽辦法,硬生生的在半途中改了道,那一刻,他的腳步前行的方向忽然從筆直朝前變成了一道弧線。幾乎是一剎那,他已經繞過了費特曼的長-槍,到了費特曼的身旁,而那一刻,費特曼的長-槍根本來不及收回。

安度因舉起了拳頭,繃緊的骨節泛出了白色。

拳頭呼呼下落,在費特曼驚詫的目光裏,落在了他耳邊的頭盔上。

只聽見砰的一聲悶響,費特曼的腦袋猛地往後一甩,接著,仿佛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拔地而起,帶著他飛翔了兩三米才狠狠的落地。

“……嘿……”死寂了一秒鐘,躺在地上的費特曼翻身而起,他似乎被揍的有點暈,踉蹌了好幾步才重新站穩,“學的還行!安度因!”那一刻,他拄著□□吼道,“再來!”

沒有任何停頓,安度因就像被魔法控制了一樣,真的又撲了過去。

短兵相接中,費特曼一把甩掉了長-槍,也即刻朝安度因撲過去,那兩個人就在我舉起冰槍剛要投擲的一剎那,又撞擊到了一起。

那聲砰的悶響,讓我的心臟都狠狠的跳躍了一下。

可以說,接下來的是一場毫無章法的鬥毆,兩個滾在一起的人不住的舉起拳頭,狠狠的錘在對方的臉上,身上,腿上,幾乎拳拳見血,很快,便為這昏黑的樹林便彌漫上了濃濃的血腥味。

“你對我一直都很好!你一直都在保護我!你教會我格鬥!你支持我成為一名牧師!你為什麽一定要背叛我?!費特曼!”那一刻,安度因騎在費特曼腰間,怒吼著錘著他的盔甲,乒的一下,竟然把他的頭盔給抽飛了出去。

就在他分神的剎那,費特曼忽然一挺肚子,將安度因給掀到了下面,他一手按著安度因的胸口,一手緊緊的握著覆滿鱗甲的拳頭,一拳砸向安度因的額頭,卻在安度因的一個扭身下砸偏在了他的肩膀上。

“嗷!”隨著安度因一聲痛呼,我清楚的看見他的肩胛錯了位。

“我想揍你很久了!很久了!”費特曼一臉猙獰的怒吼,再一次,他提起了拳頭,狠狠的揍了下去,“你這個想一出是一出的廢物!軟蛋!該殺死的人你假惺惺的放過!該仁慈對待的人,你卻讓他們去死!他們吊打小湯米的時候,你就在旁邊看著,無動於衷!為了救普瑞斯托家那位愛慕虛榮的小姐,你放任羅莎被水沖走!你的騎士隊裏充斥著各種各樣的蠢貨莽夫,你毫不在意!你考慮過我麽?!我還是個仆從而已!”費特曼似乎陷入了狂暴,他雙拳出拳越來越快,越來越重,而安度因只有一只手格擋,很快,他的眼角嘴角也立刻腫脹起來,濺出了深色的血水,“你這個偽君子!你才應該去死!”費特曼聲嘶力竭的咆哮。

我一直在找機會把手裏的冰槍投擲過去,可是他們靠的太近了,我根本無從下手!

但我也知道,不能再猶豫了,再這麽被揍下去,安度因非得腦漿迸裂!

“看這裏!蠢貨!”我忽然高聲朝費特曼喝到,果然,他下意識的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直起腰板看了過來,抓住那個空檔,我反手緊握著冰槍用盡全力朝費特曼擲了去。

冰冷的寒氣顯然引起了費特曼的註意,幾乎在我出手的同一時刻,他瞇起了碧綠的眼睛,緊接著,他迅速從安度因身上跳起來並飛快的後退了四五步,那一刻,破風而去的冰槍已經到了他的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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