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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電影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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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少寧和衛秩東的新電影開機了。

原著本是個不出名的小說,劇情結構邏輯混亂,主線圍繞女主和自己的男朋友、男朋友的母親、假閨蜜、嫉妒她的同事等等一系矛盾展開,像極了一部無腦宮鬥劇。

所以衛秩東和傅少寧沒日沒夜重新寫劇本,修故事,把最後的電影劇本修成了除了角色名相似以外的另一部現代真實大女主成長故事。

他們還把《特工女王的99次逃婚》這個名字換成了《她想說》這麽個簡單的名字。

衛秩東對電影的拍攝選址、服化道都沒意見,唯獨在片場見到女主角陳依冉時,眉毛都快擰鼻子上了。

“傅少寧我和老吳決定送你個稱號。”拍攝收工的一天夜晚,衛秩東和傅少寧在飯館閑聊,終於忍不住把憋了好久的話說出來,“你現在我們倆眼裏,那就是終極舔狗,終極舔狗,知道嗎?”

傅少寧什麽反應也沒有,只是悠閑地吃著菜。

“請問傅導,和那位陳小姐在一起生活感覺如何?把自己好不容易拿到手的項目都交給她當女一號,請問你心情如何?”衛秩東又問他。

傅少寧吃著菜點點頭:“特別好。”

“……”衛秩東被他噎了一下,喝口小酒繼續道,“唉老傅啊,說實話我們是擔心你,你別看陳依冉現在正常,指不定哪天瘋了怎麽辦?你的事業怎麽辦?她要是在拍攝期出了什麽意外怎麽辦?”

傅少寧放下筷子,盯著衛秩東:“我們拍了三個月,片場上沒有比她更敬業水平更高的演員,這不是事實麽衛編?”

“我是說她那病……”

“都說了腦震蕩暫時失憶早好了,你還擔心什麽?”傅少寧皺眉反問。

衛秩東:“老傅,別瞞了,老趙告訴我了,她是人格分裂吧?你說實話……”

“不是。”傅少寧打斷他。

衛秩東擡頭,見傅少寧用嚴肅又冰冷的眼神看著他,索性不再提起這個話題,但還是不放心:“我說傅少寧我搞不懂你,三年多前她玩弄你甩你的時候你半條命都沒了,一年前她拼命追你的時候你還到處躲她討厭她,現在怎麽說變就變了?你怎麽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傅少寧不說話了。

“你別說我多嘴。”衛秩東又喝一口酒,“你當年燒炭自殺的時候,我和老吳可是拼了命救你出來的,你說你要是再被那誰耍一次,你讓我們這些兄弟怎麽辦?”

“不會的。”傅少寧搖頭,“你們放心。”

衛秩東看他堅決的模樣,不知該說什麽好,索性把手上的酒杯狠狠往桌上一砸:“行,但你記住傅少寧,你當舔狗,心甘情願,以後出什麽事,我可再不幫你!”

傅少寧點頭:“一定。”

他並不覺得自己是舔狗,他只記得去年年初的那個陳依冉,狂追他出了車禍後,頂著滿身的血跪在他面前,要求他原諒自己。

說到底,在追求這條道路上,他們都卑微過。

《她想說》的拍攝將要結束,時間也到了九月末,影視城餘熱仍存,但所有人都嗅到了初秋的氣息,傅少寧和衛秩東出來,走在寬闊的街邊,望著天上清亮的秋月,靜靜往回酒店的路上走著。

“唉,老傅,”衛秩東酒量差,喝一點白酒就紅了脖子臉,他一手搭在傅少寧肩上,哼哼了半天,才大著舌頭憋出下句話,“我前面說的一切,你不許多想。我衛秩東他媽就一個字,真心為你好!”

傅少寧笑了,把他的手從肩膀上拿下來,拉著他的胳膊穩著他向前走。

兩人剛走到街口拐角,就和另一條路上走來的文心打了個照面。

“傅導他怎麽啦?”文心看著衛秩東,嚇了一跳。

“喝了點酒。”

“我沒醉啊心心。”傅少寧話音剛落,衛秩東撒開他的手就牽住文心,“我就是喝了一點點,有點困,回去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文心聞到他身上的酒味,毫不客氣一巴掌朝他的背拍了過去:“又喝酒!又喝酒!”

衛秩東哈哈哈笑著,拉著她的手快步往酒店走去,邊走邊說:“心心,有人在後面打我,咱們快點跑,被壞人抓住可就不好啦!”

“你都這樣了跑這麽快幹什麽看車!”文心一邊跟著他跑一邊氣得喊。

見兩人順利過馬路朝酒店門口走去,傅少寧才拐上文心剛來的那條路,站在一家夜宵小館的不遠處,讓面前一棵樹黑暗的影子籠著他。

“哈哈哈哈哈……真的嗎……那也太逗了……”幾個女生坐在桌前吃飯聊天,絲毫沒有註意到他。

傅少寧也不吭聲,只是一個人靜靜站在街邊,看著天上那暖黃的圓月。

“你怎麽在這呢?”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

傅少寧低頭,陳依冉已經扒著他的肩膀聞了上來:“喝酒啦傅導?”

“沒,是秩東喝了。”傅少寧答,“我路過這,你還繼續嗎?”他說著往夜宵館前那個人還未散去的夜餐桌上看了看。

“那我就繼續吧。”陳依冉笑著,“看來不是專門來等我的。”

“我只是來看看我們組的女一號有沒有亂吃東西。”傅少寧也笑了,“你要繼續我就先回去了。”

“嗯。”陳依冉點頭,“你放心,今天不是過節嘛,大家熱鬧熱鬧。”

傅少寧點頭,跟她分別,剛往回走了幾步,忽然又轉過身叫住她:“陳依冉。”

“嗯?”陳依冉回頭。

傅少寧朝她勾了勾手。

“怎麽了?”陳依冉走過去。

傅少寧看著她,忽然伸手從後面扣住她的後腦勺,吻了她的唇。

“中秋快樂。”他吻了許久,才輕聲在她耳邊說。

陳依冉低著頭,也小聲說了句“中秋快樂”。

隨後就在同伴們不斷地催促中返回飯桌。

心裏滑過一股暖流。

今天是中秋節。

中秋節啊,在她腦海裏存儲的小說記憶裏,她只是一個活了三十六歲的孤家寡人女明星,每年中秋不是在家裏獨自度過,就是在晚會舞臺上演出。

從來沒人讓她有被牽掛的感覺。

這是第一次。

劇組拍戲期間因為天氣原因放過一次短假,傅少寧和陳依冉正好趁這時候去見了歸國回來的夏醫生,做定期覆查,夏醫生和陳依冉聊了許久,出來的時候面帶微笑。

“她狀態不錯。”夏醫生對傅少寧道,“我看以後覆查的時間也可以拉長一點,半年一次吧。”

傅少寧聽了欣慰地點點頭。

陳依冉也很高興,雖然她還是個沒有過去的人,但有現在,也挺好。

傅少寧的電影拍攝快接近尾聲了。

在影視城邊的一處山腳下,陳依冉剛拍完自己那一段戲,就到正午,全劇組暫時停工,忙碌了一個淩晨加一個上午的大家都開始休息吃午飯。

陳依冉正倚著一棵大樹休息喝水,順便想著後天要拍的那場頗有難度的戲自己該怎麽處理。

幾個演配角的女演員過來和她聊天,她也不拒絕,正聊著,其中一個女生忽然尖叫一聲。

陳依冉嚇了一大跳,問:“怎麽了?”

那女生退了好幾步,指著陳依冉後背的長發說:“冉姐,你頭發上有只蟲子……”

“啊啊啊!”她話音一落,其他女演員也尖叫起來,接連看見了爬在陳依冉頭發上的蟲子,“好大一只啊!想蠍子一樣!”

陳依冉也嚇了一跳,忙跳了幾下抖抖頭發,問:“走了嗎?”

女生們快哭了:“沒……”

陳依冉看不見頭發上的蟲子,拼命抖著頭發,所有看見她發上蟲子的人都嚇了一跳,退避三舍,也有不怕蟲的男錄音師已經弄來一根桿,準備給陳依冉挑掉蟲子。

可這一挑,蟲子沒掉,陳依冉還感覺到它順著自己的腦袋往上爬了幾下。

“啊!”她叫了一聲,情急之下直接沖向總導演的方向,拽著戴耳機閉目養神的傅少寧,“傅導,蟲子快幫我弄一下!”

傅少寧一下子驚醒,楞了半秒,沒聽清楚陳依冉說什麽,只看到她指著自己的頭發,滿臉驚恐。

他站起來看了看她長發上盤著的那只黑黝黝的東西,上手抓起,把那蟲子扔在了地上。

“好了。”傅少寧隨後又摸了摸她的頭發。

片場所有人都沈默了。

這要是換了別人,傅導早就一個冷刀子眼神把吵他午休的人拖出去淩遲了。

陳依冉轉過身來,看著地上快速爬走的那只長得極醜的蟲子,問傅少寧:“你怎麽把它弄下來的?”

“抓下來的。”傅少寧答,“這東西我小時候見過,只是長得嚇人,無害的。”

“哦,那就好。”陳依冉拍了拍心臟,隨後想也沒想,張開雙臂就抱住他,“謝謝傅導!”

在場其他人:……

底下有工作人員議論道:“還以為傅導和陳老師要在片場一直假裝不認識呢。”

“我還以為他倆早分手了。”另一個工作人員道。

“你傻啊,分手了還能每天回一間房睡覺?人家感情好著呢……”

大家都以為他們感情很好,直到後天那一場難度很高的戲結束,他們又對這兩個人的感情表示懷疑了。

女一號和總導演片場懟起來,有了濃濃□□味。

原因是陳依冉有場戲,講的是女主角為了讓自己失敗的人生清醒,把自己關在12°的空調房裏吹風,凍了整整一天。

陳依冉為了拍這場戲,居然真的把自己關在戲場旁邊那間小屋裏三四個小時,凍到指甲發紫嘴唇發青才出來拍戲。

傅少寧看到她臉一下黑了,憋著氣什麽也沒說,讓她先在鏡頭前完成了表演。

等這戲一拍完喊停,傅少寧立刻上前去,一邊把身上的衣服脫下來披給她,一邊厲聲道:“我說了讓你把凍僵的感覺拿出來就行了,誰讓你真的去感受了?!”

陳依冉捂著衣服一邊氣沖沖地往酒店走,一邊辯解:“我感受出來的很假啊。我覺得要演凍僵的感覺,不是眼睛上掛點霜就行的,是你生理上必須有反應,我覺得我沒做錯。”

“你覺得劇組給你買保險就是讓你胡來的?”傅少寧一邊跟著她走,一邊氣沖沖道,“這個不用你感受,我後期給你做都行,我拍戲不是冒險,首先保證的是演員安全!”

“我知道自己凍不死,傅導您放心吧!”

“你覺得我多管閑事麽?”

……

兩人從片場一路吵回了酒店,從那以後剩餘不多的幾場戲,女主角和總導演兩個人再也沒有對彼此說過話,片場又回到了以前那種嚴肅緊張的氛圍裏。

劇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冷戰了。

就連女一號殺青的那個晚上,兩人也沒有交流。離開影視城的前一晚,主創人員們在一起聚餐,總導演和女一號坐在包間裏,還是互不理彼此。

這頓飯吃得尷尬。

兩人之間既沒有互相祝賀,也不存在笑語相迎,隔得遠遠坐著,只和其他人談笑。

衛秩東心裏有種“早該如此”的感覺,覺得他們倆離分手不遠了。

他沒像別人顧及那麽多,只哈哈笑著不嫌事大:“哎呀,我剛才把咱們幾個主演誇了一圈,該咱們導演說說了,你看怎麽劇組的女一號,這幾個月下來,太敬業了,你總得表示點什麽吧!”

傅少寧看向陳依冉,剛準備說話,陳依冉就站起來道:“各位,太晚了,你們聊,我先回去了。”

眾人默默地看向傅少寧。

傅少寧什麽也沒說,看著她默默離開。

她剛拉開包廂門下樓,他就跟了過去。

“快來快來,有好戲了!”以衛秩東為首的幾個主創趴在窗邊,從飯店二樓包廂的玻璃窗前看過去,見陳依冉走到樓下街邊,剛要離開,傅少寧就追上去叫住她。

“他們等會兒吵起來,咱們分個工把他們拉開吧。”衛秩東又提議道。

眾人點頭附議。

傅少寧和陳依冉就在飯店樓下,盯著彼此。

“傅導,昨天睡得好嗎?”陳依冉半瞇著眼,先開口問他。

“挺好的,如果陳老師不搶我被子的話。”傅少寧說。

“是你的被子不要你……”

說完傅少寧過去抱住了她。

陳依冉順勢往他身上一倒。

二樓包廂眾人:……眼瞎了眼瞎了,散了吧散了吧!

樓上的人散去,樓下的人卻察覺到了不對勁。

“陳依冉?陳依冉!”傅少寧忽然感受到倒在懷裏的她,身子過分軟,還在往下跌。

他叫了她好幾聲,她都不答應,傅少寧馬上扶起她腦袋一看,發現她眼睛是閉著的。

怎樣這叫不醒了。

傅少寧意識到不對,馬上開車送她去了醫院。

在醫院裏,陳依冉昏睡了整整三天,才醒過來。

醫院的各種身體檢查結果很明顯地表示,她的身體非常健康。

只是一醒來,見到傅少寧後,茫然地看著他問:

“我在醫院嗎?”

“你是誰啊?”

“我的保鏢嗎?”

傅少寧覺得大腦轟地一下炸開,隨後一片空白。

他沒叫醫生,只是頂著一萬個不相信問她:“你記得自己叫什麽嗎?”

“我叫陳依冉啊。”

“你記得自己多大嗎?”

“36啊。”

傅少寧緊緊咬著唇看著她,許久才又開口問她:“你知道我叫什麽嗎?”

陳依冉看著他皺眉想了許久:“你……是不是叫……小傅,我新來的那個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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