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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交手,曲瀲勝。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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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肚子,感覺到孩子的胎動,強迫自己鎮靜下來,決定等紀凜回來問個清楚。

所以紀凜晚上回來後,得到了曲瀲熱情的迎接。

她揣著肚子裏的球撲了過去,抱住他的手臂。

紀凜被她的舉動嚇得冷汗都出來了,一雙手勞勞地扶在她已經變形的腰肢上,聲音壓抑地道:“你這是做什麽?”

曲瀲正要說話,擡頭就對上一雙充滿了戾氣的雙眼,見他神色不善地瞪著自己,完全沒有平時的那種溫柔包容,頓時沈默了。

她這是將他嚇得第二人格都跑出來了麽?

不知為毛,有種莫名的自豪感。

呸,現在不是自豪的時候,是要辦正事的時候。

曲瀲拉著他回房,沒讓丫鬟過來伺候,緊張兮兮地對他道:“暄和哥哥,你知道景王麽?”

紀凜面無表情地看著她,然後微微一擡下巴,萬分傲嬌地道:“知道,不過不告訴你。”

曲瀲:“……”

見他進凈房洗漱,曲瀲忙狗腿地捧著幹凈的衣服跟著蹭進去,討好地道:“我伺候你洗漱,別生我的氣啦,我今天比較激動罷了,以後不會再這樣嚇你了!真的,我發誓還不行麽?”說著,她就舉手發誓。

他冷著臉徑自去凈臉更衣,當著她的面脫衣服,根本沒理她。

巧言令色之輩!他算是看透她了!

曲瀲發現他不相信自己,頓時氣得咬牙,但也知道是自己將他嚇成這樣的,只得自己承受這苦果,越發的小意溫柔了,蹭在他身邊努力地討好。

直到他重新換好衣服出了凈房,接過她遞來的熱茶時,臉色方才好一些。

曲瀲將房裏伺候的人都揮退到外面守著,挨坐在他身邊,抱著他的手臂——防止他離開,將今兒的事情和他說了,最後有些愁眉苦臉地道:“我對景王沒有印象,今兒還是第一次聽祖母說,怎地冒出個景王來了?而且他怎麽會想要娶我姐的?這消息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過。”

見她仰起一張蘋果般嫩嫩的臉兒,紀凜忍不住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又捏著她的下巴親了上去,迫得她張開口後,強勢地含住了她閃躲的香舌吮吸,直到將她欺負得淚眼汪汪後,才好心地給她解答。

“你不知道也不奇怪,景王原是高宗皇帝的兄弟,他與高宗皇帝感情極好,後來高宗皇帝登基後,景王為了避嫌,便請旨去了封地,直到死都未曾回過京城。這麽多年來,景王這一支系一直待在封地中,很少回京,京城裏知道景王這一支系的人不多,大家都沒怎麽在意,往常也不過是少監府多撥一筆親王俸祿送去景王的封地罷了。”

原來如此,曲瀲明白了,在這個信息塞、傳話靠吼的年代,遠離了政權中心,短短十年便可以讓人忘記一個家族的存在,更何況是皇室的旁支罷了。不過景王的封號能一直保留下來,可見當年高宗皇帝其實對這位兄弟十分關照的——以後她會知道高宗皇帝將兄弟關照到連兄弟都坑了。

然後曲瀲又想起,高宗皇帝是淑宜大長公主的父皇,那當年的景王豈不是淑宜大長公主的王叔了?而現在這位景王,其實是淑宜大長公主的侄孫之類吧。

曲瀲想了想,不禁又問道:“那你知道景王為什麽想娶我姐為妃麽?”

“不知道。”他回答得很幹脆,一只手環著她的身子,覆在她變得更豐滿的胸脯上揉捏著,聲音有些漫不經心,“不過我也很奇怪,景王行事一向低調,封地上的事情也沒怎麽聽人說,而且我聽祖母說過,景王和高宗皇帝一樣,子嗣不豐,三十年前才封了世子……”

曲瀲楞也下,孟地坐了起來,和他大眼瞪小眼。

兩人心情都有些微妙。

三十年前?所以景王現在其實已經三十多歲了麽?感覺年紀好老的樣子。

而且三十歲了,還沒有王妃,不會是有什麽問題吧?難道是要娶繼妃?

不得不說,根據這麽點消息,曲瀲一下子腦補了很多。

“那個,你能不能去查查那個景王,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曲瀲弱弱地道。

他挑起眉,那雙狹長的眼睛沒有平時的清潤美好,變得有些邪氣,笑容也顯得詭異,就聽他道:“雖然不知道那景王怎麽相中你姐的,不過裏面倒是有趣。景王竟然能說動祖母出面說親,想來和祖母的關系定然不錯,行,等會我就讓人去查查。”

紀凜雖說不一定對他祖母的生平有所了解,但也知道一些大慨的,能勞動得他祖母出面,想來景王在祖母心中的份量是不輕的。他從來沒有聽說過祖母和景王有什麽聯系,這事情處處透著一股不同尋常。

他們都想到了淑宜大長公主前幾天出門去了南半潯胡同的事情,雖然沒有聽說景王進京的事情,可是能請得讓淑宜大長公主明日去曲家說親,想必景王人已經到京城了,只是因為一些原因,他的行蹤沒有透露出來。

那麽,裏面的道兒可多了,甚至可能涉及到宮裏的皇帝。

宮裏的這位慶煦帝十五歲時,便由高宗皇帝扶持登基,當年先帝只留下了兩位皇子,其中一位是慶煦帝,一位是寧王。這位慶煦帝是由高宗皇帝一手教導出來的,政治手段都有,就是人比較天真一些,有時候心腸柔軟得不可思議,從他對幾位皇子曾經幹的事情的態度中便可窺出一二。

如果景王的事情還有慶煦帝摻和著,紀凜倒是不奇怪了。

只是,他想知道,這景王到底和祖母有什麽關系。如果景王只是淑宜大長公主王叔的後代,淑宜大長公主根本不可能這般上心。

他正琢磨著其中的關鍵,便感覺到一具柔膩馨香的身體挨了過來,趴到他胸膛上,聽到一道嬌滴滴的聲音道:“暄和哥哥,你想到什麽了?”

紀凜瞇眼看她,伸手在她翹起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呵的一聲,擺出群嘲臉,“你猜!”

她想撓花他的群嘲臉!

“你知道我笨,猜不到。”她繼續放嬌了聲音,撒著嬌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臉,讓她過來親他。

曲瀲嘴角有些抽搐,知道這人近來被她拒絕了很多次,所以想趁機折騰她,但是此時自己有求於他,只好湊過去親了幾下,催著他繼續,可偏偏他嘗到了甜頭,覺得太幹脆便宜了她這個騙子,於是示意她繼續。

曲瀲忍了忍,最後忍無可忍後,對著他的喉結啊嗚一口咬了下去。

喉結是他的弱點,被她一口叼住,整個人都不好了,身體變得虛弱無力,只能軟軟地躺在炕上,由著她像只小狗一樣在他身上啃來啃去,那雙漂亮的眸子裏浮現薄霧,垂在身側的兩手緊握成拳頭,忍住了那股用力擁抱她的沖動。

等她像勝利者一樣坐起身來,他也慢吞吞地坐起來,一雙眼睛放肆地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看得她背脊發寒時,就聽到他陰森森地說:“不急,等你生下孩子後……”

話雖然沒說完,但那股子狠勁兒,看得她渾身都發寒了。

玩過頭了!

曲瀲忍住逃跑的沖動,沖他討好地笑了笑,說道:“那你能告訴我你剛才想到什麽了吧?”

他深吸了口氣,平覆先前被她折騰出來的情.欲,說道:“景王的事情比較覆雜,可能皇上還摻了一腳,這事情我會查清楚的,明日你和祖母去曲家時,你顧好自己就行了,如果祖母讓你去做什麽,你也別傻傻地去做。”

曲瀲聽到這類似於肺腑之言,頓時感動得淚眼汪汪,哪還有先前的害怕,忍不住又撲過去,將雙手掛在他脖子上,親著他的下巴道:“暄和哥哥,你對我真好。”

紀凜哼了一聲,由著她將腦袋在自己頸窩間蹭來蹭去,一只手扶住她的腰,臉上露出獰笑。

他對她當然好了!如果她敢三心二意,或者像小時候那樣欺騙他,別怪他發狠!

翌日早上,曲瀲起床時,便被身邊的人抱住了。

“阿瀲,昨天對不起。”他親著她的臉,“今兒你和祖母去曲家,小心一些,等你們回來時,我會去接你們回府。”

曲瀲睡眼朦朧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含糊地點了點頭,根本沒放在心上,因為昨天是她欺負他的多,只要她挺著個大肚子站在他面前,他就不敢做什麽,只能放狠話。

至於他說要等她生下孩子再收拾她的話,曲瀲根本沒放在心上。

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還怕他麽?

收拾好自己後,曲瀲便去了寒山雅居。

淑宜大長公主坐在寒山雅居等她,見孫子送她過來,也沒有說什麽。

紀凜看了祖母一眼,給她請安後,又叮囑了幾句,方趕著出門了。

淑宜大長公主看得搖頭,又看看抱著大肚子坐在那裏顯得更纖細柔弱的孫媳婦,心情更覆雜了。

“好了,出發吧。”淑宜大長公主起身,轉頭叮囑厲嬤嬤道:“今兒照顧好世子夫人。”

厲嬤嬤等人應了一聲是。

淑宜大長公主要出門,管事早就將車子準備好,也照顧了曲瀲,馬車都鋪上了厚厚的褥子,人坐在那裏,甚至感覺不到一絲晃動。不過是回一趟曲家罷了,但是因為今天的事情非同一般,所以這陣勢有點兒大。

鎮國公夫人和紀二夫人不明所以,但作兒媳婦的,自然不好問什麽,過來送淑宜大長公主出門。

曲瀲被兩人多瞧了幾眼,她無辜地回看她們。?

☆、第 148 章

? 出嫁的姑奶奶突然挺著個肚子回來,雙茶胡同的曲家自然是吃驚的。更讓他們吃驚的是,竟然連淑宜大長公主都來了,一時間,季氏都糊塗了。

如果只是女兒自己回來,她還覺得一定是女兒想念他們了,所以回來瞧瞧。可是如果連淑宜大長公主也跟著過來了,那就不同了。

此時雙茶胡同曲家裏只有季氏和曲沁兩人,曲湙去書院了,家裏靜悄悄的。因為淑宜大長公主此次過來並沒有提前打招呼,且出行也沒有弄什麽派頭,行事頗為低調,是以榆林胡同那邊的曲家人也不知道淑宜大長公主今兒上門來了,不然曲大太太早就過來幫襯了。

季氏帶著長女到二門處迎接,見到穿著寬松的春衫的女兒被丫鬟婆子們扶下車,目光有些欣慰,只是看到淑宜大長公主神色淡然中帶著一種凜冽尊貴,又有些瑟縮。

“難得公主過來,招待不周之處還望見諒。”曲沁笑盈盈地過來,和繼母一起給淑宜大長公主請安,然後過去扶住大腹便便的妹妹,笑道:“你也真是的,今兒回來也不讓人過來提前知會一聲,好讓咱們好生準備準備,省得待慢了。”

曲瀲有苦說不出,瞅了一眼淑宜大長公主,只好道:“我想你們了嘛。”

曲沁感覺到了什麽,面上不動聲色,和氣地笑道:“你呀,都要當娘了,還這般孩子氣。”然後又看向淑宜大長公主,笑道,“也是公主愛護你,你可不準沒大沒小的。”

曲瀲諾諾地應了。

淑宜大長公主不禁笑道:“阿瀲是個好孩子,素來討人歡心,我疼她都來不及。”

季氏聽得頗為高興,那張柔美的臉蛋上都浮現絲絲紅暈,顯然淑宜大長公主這話讓她很激動。

曲瀲也笑了下,知道在自己母親心裏,淑宜大長公主就是鎮國公府的最大BOSS,她抱上金大腿了,只要金大腿喜歡她,她在鎮國公府也會過得好。面上笑著,由著姐姐扶著她進屋,暗暗地捏了下姐姐的手。

雖然淑宜大長公主神色平常,但是曲瀲就是感覺到她心裏的覆雜糾結,仿佛來曲家極不情願,但又不得不來。這讓她不禁猜測,其實淑宜大長公主並不讚成景王娶她姐姐為妃的事情,但是因為某些原因,不得不出面為景王來曲家說親。

所以心裏那個糾結就甭提了,連帶的也對她有些不滿——這是遷怒,但是再不滿,也知道曲家人是無辜的,淑宜大長公主是個恩怨分明之人,也不好表現得太明顯,只能按捺在心中難受了。

想明白這些,曲瀲不禁松了口氣。

她雖然沒有領略過淑宜大長公主的怒火,可嫁到鎮國公府那麽久,也體會過她的強勢一面,像她婆婆再怎麽折騰,也沒少在淑宜大長公主面前吃癟。因此,淑宜大長公主今兒的態度還算是好的,可能是看在紀凜和她肚子裏的孩子的面子上,才沒有表現出什麽不好的來。

然後她又開始琢磨著淑宜大長公主今兒讓她跟來的原因,心裏已經明白了幾分,只是依然有些不太確定。

她不能確定,姐姐會不會為了她,真的答應嫁給景王。

淑宜大長公主被迎進了花廳,待下人上了茶點之後,曲沁便識趣地將伺候的下人都遣散到門外守著,只留了烏嬤嬤在旁伺候。

淑宜大長公主看罷,心裏越發的覆雜。她很欣賞曲沁的為人處事,覺得她是個難得的,如果自家有和她適齡的男孩,都忍不住想將她聘下來。可是再欣賞,可這輩份相差那麽大,簡直就是個笑話,讓她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可是想到那人難得求她一件事情,淑宜大長公主就狠不下心來拒絕。況且以他的強勢,簡直是一脈相承,就算她想要阻止,也阻止不了他的決定。

阻止不了,只能答應了。

淑宜大長公主心裏嘆了口氣,也不和她們寒暄什麽,直奔主題。

“今兒我過來,是有人托了我來當個冰人,為你們二姑娘說一樁親事。”

曲沁楞了下。

曲瀲不由看著她姐,想看看她的意思。

而季氏瞪大了眼睛,終於不再木訥,暴發了絕對熱情,反應賊快:“真的?不知對方是誰,什麽身份?”她捏著帕子,激動得手指都有些發顫。

曲沁姐妹倆看得有些無奈,她們這娘只要涉及到兒女的事情,總會暴發出平時沒有的潛力,不過想到她也是一片慈母心腸,心裏感動,便縱容了她的行事。

淑宜大長公主有些意外,沒想到季氏這麽上道,又看向沈默的曲家姐妹倆,兩個都是聰明人,只怕以曲沁的聰慧,此時心裏應該有所明白了,所以表現得很淡然。

“是景王。”

“景王?”和曲瀲一樣,季氏也對景王沒有什麽印象。

淑宜大長公主少不得要為她解釋一翻,“莫怪你不知道他,景王一直在封地,極少回京城。不過前些日子他進京了,因為一些原因,並沒有對外透露行蹤,只是進宮拜見了皇上。景王對你們家二姑娘頗為衷意,便請了我來作說客,想要娶你們家二姑娘為妃。”

季氏有些暈暈乎乎的,她這幾年一直為長女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特別是過了一年,長女都是十九歲的老姑娘了,日日煎熬著,不知給菩薩和亡夫燒了多少香,盼著他們保佑長女的終身大事有著落。原本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女才能嫁出去,卻沒想到今兒終於有個好消息了,可是卻突然冒出一位王爺要娶長女為妃,讓她直接懵逼了。

在季氏心裏,覺得只要和皇家扯上關系的,都讓她先慎重一下,這是多年來所受到的教育對皇室存有一種天然的敬畏之心,讓她根本沒法想象突然有一位王爺冒出來想要娶她女兒為王妃。

不會是有什麽陰謀吧?就像那五皇子一樣,賊心不死,一直想要納長女為側妃。

想到這裏,頓時臉色灰敗,高興不起來。

淑宜大長公主抿了口茶,見季氏神色一再變化,從一開始的暈乎變成了灰敗,略一想便明白她在想什麽了,不禁扯了扯唇角,頗有些無力。

怕季氏多想,淑宜大長公主繼續道:“按著輩份來算,景王也是我的侄孫罷。”說到這裏,曲家姐妹倆都發現她的神色有些勉強,“他年紀雖然有些大了,不過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所以這些年一直未娶妻,不過卻是個好的,只要二姑娘嫁過去,他定不會辜負二姑娘的。”

“特殊原因?是什麽原因?”季氏今兒的腦子特別的靈光,並且很會捉重點,小心地問道:“不知這位景王殿下今年貴庚?”

淑宜大長公主對她的反應也有些意外,說道:“他去年剛過而立。”忍不住又看了曲沁一眼,心裏也明白過了而立之齡,這年紀也挺大的了,不由有些臉紅,繼續道:“這原因,其實也沒什麽,他以前醉心於治學,常年在外游歷四方,一直沒有娶妻的意思,因為景王那支的長輩都不在了,也沒有什麽長輩催他,終身大事就這麽一直拖下來。如今他想要定下來,相中了你們家的二姑娘,特地托了我上門來說親。”

聽罷,季氏雖然覺得這景王年紀是大了一點兒,但是也沒有什麽不可取之處。至少他是一位王爺,又托了淑宜大長公主上門來說親,想來是真心的。如果是景王,五皇子那兒也不好再有什麽行動了吧?因為五皇子曾經要納長女為側妃卻被曲家拒絕一事,五皇子極為惱怒,連帶的長女的親事也一波三折,讓季氏操碎了心。

如果是景王的話,同是皇室人,五皇子也不敢再搞什麽破壞,曲沁若是嫁過去,也不至於會受什麽欺負,這倒是好的。

不過季氏雖然覺得好,但是她到底只是曲沁的繼母,這些年已經習慣讓繼女自己拿主意了,所以也沒有冒然地一口應下來,而是看向曲沁。

淑宜大長公主也知道季氏的性子,知道這作主的還要當事人,便也看向曲沁。

曲沁卻是在思索。

曲瀲將手搭在肚子上,撫摸著肚皮,和肚子裏的孩子玩耍,只要她將手放上去,肚皮上就會鼓一下,仿佛孩子知道她和他玩一樣。

“不知曲二姑娘考慮得怎麽樣?”淑宜大長公主問道,她的心情很是覆雜,既希望曲沁拒絕了——自己也不用被這樁婚事弄得心煩了,但又不希望她拒絕——如果她拒絕了,那人還不知道會搞出什麽事情來,皇家的臉都要被他丟盡。

“這……能容我考慮一下麽?”曲沁斟酌著道,忍不住又看了眼妹妹。

曲瀲面上很無辜,手心裏已經沁出了汗。

果然,今兒淑宜大長公主帶她回來,其實是拿她來威脅她姐,不,也不算是威脅,只是擺明著讓她姐為她多考慮,只要顧著她這妹妹,曲沁就不會冒然地拒絕。

淑宜大長公主說道:“這是自然,二姑娘不必決定那麽快。”

這時,曲瀲突然扶著腰站起來,有些羞澀地道:“祖母,我想去下凈房。”

只要生過孩子的婦人都知道,隨著月份大了,孕婦有尿頻現象,用現代科學的話來說,這是胎兒壓著膀胱的原因。所以曲瀲要去凈房,說得很是光棍,見淑宜大長公主看過來,她一臉無辜地看回去。

“去吧,小心點兒。”淑宜大長公主說道,就要叫丫鬟進來伺候她去凈房。

曲瀲忙阻止了,而是由她姐將她扶去凈房。

“公主,我先陪妹妹過去,您稍坐。”曲沁得體地道。

淑宜大長公主笑了笑,說道:“別急,慢慢來。”

說了幾句,曲沁便扶著大腹便便的妹妹出了門,往凈房而去。

曲瀲的手心濕漉漉的,曲沁捏了捏她的手,嗔道:“瞧你,怎地嚇成這樣?”

曲瀲坐在馬桶上,也不急著解決生理需要,而是紅著眼睛看著她姐,哽咽地說:“如果你不喜歡,你不必顧著我,我現在懷了孩子,祖母就算要生氣,也不會拿我怎麽樣的,等她氣消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曲沁被她弄得有些好笑,說道:“別哭啦,省得等會給人瞧見了,還以為我欺負你呢,這讓公主怎麽想?公主的脾氣你也知道,她對你也是真心愛護的,莫要讓她覺得你辜負了她的信任。”

曲瀲抽了下鼻子,悶聲悶氣地道:“我淚腺發達,心裏難受時,就控制不住嘛。”

曲沁無奈,將帕子打濕,給她擦擦眼睛,免得她紅著眼睛回去,讓淑宜大長以主多想。事實上,她也明白今兒淑宜大長公主帶妹妹回來的原因,心裏有些好笑,覺得淑宜大長公主能做到這一步真是不容易。

淑宜大長公主的脾氣就是這樣,她強勢慣了,並不習慣有人拒絕她。而今景王托她來提親的事情,曲沁事前雖然不知道,但是當發生時,並不意外,只是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而讓她意外的是,淑宜大長公主竟然會妥協了。

能讓這個強勢了一生的女人妥協,其實真的很不容易,這也是曲沁生不起氣來的原因。再看什麽都不知道而難受的妹妹,心裏不禁有些愧疚,覺得妹妹懷著身子,還要為她這姐姐操心,讓她不禁想起上輩子時的事情,也是這樣。

“阿瀲,你不必擔心,景王其實人挺好的,我見過他。”

曲瀲眼睛都瞪圓了,吃驚地看著她,腦子裏飛快地轉著,終於明白景王為什麽會托淑宜大長公主過來說親了,必是兩人其實都認識對方,然後有點兒什麽,所以才決定娶她姐的。

“那你覺得呢?你不是沒想過嫁人麽?”她悶悶地問道。

曲沁回答道:“是啊,現在也不想嫁,但如果是他……”她遲疑了下,說道:“景王對我有救命之恩。”不過那是上輩子的事情了。

曲瀲木然地看著她,心裏吐槽:難道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許麽?這種戲碼太老土了,如今已經不流行啦!

不管曲瀲如何風中淩亂,但事情已經不是她能左右的了,所以等回到花廳後,她恢覆了常態,乖巧地坐在長輩身邊,看著她姐和淑宜大長公主寒暄過招,看起來明明一派和樂融融,但是曲瀲卻聽得心驚肉跳。

她姐膽子真是大,竟然敢去撩淑宜大長公主。

曲瀲又瞅了一眼什麽都不知道顯得幸福無比的母親,心裏有些羨慕,果然有時候無知就是福。

曲瀲難得回一趟娘家,淑宜大長公主也頗為體諒她,和她一起在曲家用了膳後才回去的。曲家雖然不像鎮國公府那樣處處講究,但也頗有另一翻舒適,加上處處周到,淑宜大長公主也挑不出什麽不好,看曲沁的目光越發的覆雜了。

等她們要告辭時,紀凜很準時地過來接她們。

季氏和曲沁出來相送,看到紀凜親自過來接人,季氏心裏很是滿意,曲沁淡淡一哂。

曲沁想起妹妹先前和她說的,今兒出門前紀凜對她的叮囑,看紀凜的目光也很是溫和。雖然淑宜大長公主將曲瀲帶回來有一翻用意,不過從此至終都沒有多說什麽,只是一種態度,由著人琢磨。

其實他們都有志一同地將曲瀲撇除在外,並不想讓她操心,只是表個態罷了。

偏偏曲沁兩輩子都護著這妹妹,一丁點的傷害都舍不得讓她受,所以也沒有什麽好遲疑的。

所以,等淑宜大長公主離開時,曲沁已經有了決定。

淑宜大長公主從曲沁的話中知道她的意思後,神色變得覆雜,然後嘆了口氣,什麽都沒有說。

回到鎮國公府後,紀凜和祖母道別後,便扶著妻子回房了。

回到自己的地盤,曲瀲對紀凜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覺得景王的身份很不簡單,因為祖母的態度……有些奇怪,暄和哥哥,麻煩你再去查一查。”

紀凜見她神色有些疲憊,答應道:“這事你別操心,交給我就好。”說著,摸了下她的肚子,扶她回房去歇息。

曲瀲躺下後,雖然有些累,但是卻沒有什麽睡意,忍不住拉著他一起到床上來,摟著他不放手。

紀凜神色溫和,任由她像個霸道的孩子一樣,將自己當成所有物一樣霸占著不放手。他低首親了親她光潔的額頭,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讓她別多想。

“如果景王是個好的,其實我姐嫁他也沒什麽。”她有些糾結地說,“只是,我總覺得景王的身份不簡單,因為祖母的態度……”

淑宜大長公主的態度讓她不安,就怕她姐如果成了景王妃,會出什麽意外,甚至會變得不幸福。

她並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原因,讓她姐妥協,除非她姐真的是自己願意嫁給景王。

“沒關系,不管景王也好、祖母也好、你姐也好,事情不會太壞的。”紀凜又親了親她,將她攬到懷裏,一下一下地拍著她,哄她入睡。

可能是為了讓曲瀲安心,紀凜也對景王的事情頗為重視,不過兩天,他便讓人查到了關於景王的一些事情。

當紀凜得到消息時,楞了好久。

“怎麽了?是不好的消息麽?”曲瀲緊張兮兮地問道,這幾天她都要被景王的事情給逼得神經兮兮了。

紀凜轉頭看她,半晌方有些澀然地對她道:“景王,其實是高宗皇帝的幼子,”遲疑了下,他看著她木然的臉,將下面的話補完:“也是祖母的弟弟。”?

☆、第 149 章

? 此時,曲瀲也像她娘得知景王竟然想要娶她姐為妻時一樣的反應,懵逼了。

她的心裏瞬間被“臥槽”這兩個血淋淋的字給刷滿了屏,同時也感覺到了來自於周氏皇朝滿滿的惡意。

“不是說侄孫麽?祖母當時去曲家說親時,明明說是為侄孫說親的,不可能是弟弟!”曲瀲有些崩潰地說,她無法接受她姐要嫁一個爺爺輩的男人——雖然這個男人才三十歲,以現代人的眼光看來,根本不算老。

紀凜擔心她情緒起伏在太大,對身體不好,忙解釋道:“那是對外的說法,總不能真的說是高宗皇帝的皇子,這樣豈非是亂.倫了?而且……”他一時間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對她說明。

事實上,他知道這事情時,也有些不敢置信,回家後,也不知道怎麽和她說。

此時曲瀲都要被這甚海溝的輩份給弄得懵逼了,見他面有異樣,馬上撲過去扯他的衣襟,“還有什麽你一起說了吧,就算讓我崩潰,也一並崩潰個夠!”

說到最後,她都有些自暴自棄了。

還有什麽比知道自己姐姐要嫁一個爺爺輩的男人還要糟心的?

紀凜原本有些凝重的神色被她弄得很想笑,每次都會這樣,只要有她在,再沈重的時候,也能讓他感覺到輕松,讓他愛惜不已。

他摟著她變粗的腰肢,坐到矮榻上,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如果不是這次因為你姐的事情去查了景王,我也不知道祖母原來還有一個弟弟,也怨不得祖母這次的態度會這麽怪了。來,先喝口水,我慢慢告訴你。”

曲瀲木木地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水,然後正色看著他,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為了她姐,總要將事情弄個明白來,被隱瞞的感覺實在是不好。

“我這些天查了一下,這事情還得從高宗皇帝在世時說起。你也應該聽說過,高宗皇帝子嗣不豐,除了祖母外,只有一個皇子,就是先帝。而景王,是高宗皇帝晚年時,臨幸一名宮女所出,因為高宗皇帝子嗣困難,景王的出生自然是喜事一件,不過聽說景王出生時,身體也和先帝一樣孱弱,甚至可能養不活。高宗皇帝擔心他養不活,於是便聽從當時相國寺中一位高僧的話,將景王養在寺廟裏,等他大一些後,因為景王與佛有緣,就讓他出家了。”

這些事情,其實是皇帝告訴他的。

因為祖母奇怪的態度和曲瀲的原因,他對景王的事情也很慎重。

不過他是晚輩,很多事情並不清楚,所以如果他要查景王,能讓他最快查到的地方自然是宗人府。

只是宗人府也不是那麽好查的,就算他再小心,不免在宗人府裏留下痕跡,也讓掌管宗人府的寧王發現他查探的事情。不過後來詢問清楚他的意圖後,寧王讓他進宮去找皇上比較好。

其實紀凜這次也不過是個試探,沒想到效果會這麽好,寧王會是這種態度。

這次要查景王的事情,紀凜也有一翻計較的,他知道周家皇室的前幾代子嗣都不豐,當年還曾有人私底下曾說,定是周家建朝時殺戮太多,所以報應在了子孫身上,才會讓周家那幾代的子嗣都不豐。

也因為如此,所以當今的慶煦帝才會這般愛護自己的皇子,同時也頗為尊重留下來的長輩,不管是淑宜大長公主,還有見不得光的景王,只要不涉及到原則性的問題,都對他們頗為寬容。

他很早以前就知道,不管慶煦帝還是寧王,對周家人的態度都比較寬容,而他又是淑宜大長公主最疼的孫子,寧王自然也對他寬容。所以在查景王的事情時,他故意洩露自己的行蹤,就是為了引起寧王的註意力。

他是個聰明人,不管做什麽事,都讓自己立於有利的地位。

寧王的態度讓他明白,他可以探查景王,甚至因為景王想要娶他妻子的姐姐,所以寧王也有自己的計較,想讓他明白一些事情。

果然他趁著當差的時候,特地去太極殿求見皇帝。

當皇上知道他的來意時,並沒有不愉,反而很高興地拍著他的肩膀,笑著打趣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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