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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全面緩沖期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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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七年,春。

這是一個不應該興兵的日子。中原連番大戰已經拖疲了整個國家的國力,更何況去年的關中大戰更是剛剛止息,春天更是萬物經過寒冬之後開始生長的季節,要想讓國家休養生息,就必須停止一切可能破壞農業生產的活動——更不要說興起大兵了!

但石敬瑭還是大舉行兵!因為他有一個大義名分:收回燕雲!

燕雲當初“借給契丹收稅”(石敬瑭的說法),如今則要收回,收回國土,義不容辭也!

這時燕雲落入契丹手中為時日淺,燕趙之士無日不盼國土重光,因此石敬瑭一在朝堂上提出此議,武將們便異口同聲,將文臣的聲音都壓下去了。

沒錢,那就籌集啊,沒糧,那就強征!

有什麽事情,比國土光覆、金甌無缺還重要的?就是苦了百姓一段時間,也必須收回燕雲,不然等契丹改變了主意,那時候要從河北平原、汾河河谷仰攻地勢較高的燕、雲諸州,可就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流多少血,付出多少代價了!

所以,石敬瑭的命令迅速得到了貫徹,就連馮道也勸不住。

大軍分三路出發:

第一路,出河北,為東路,進駐幽州,由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杜重威統領,杜重威既是軍中宿將,又是石敬瑭的妹夫,正所謂既親且貴。

第二路,出河東,為西路,準備進駐雲州,由太原留守石重貴統領,石重貴是石敬瑭的侄子,其父早逝,石敬瑭就將他收為養子,河東是石敬瑭的發家之地,太原是整個河東的核心,石敬瑭兵發洛陽之後會將太原交給他掌管,信任程度不問可知。

第三路,仍出河北,但行軍路線卻位於兩路之間,為中路,既定的目的地是燕、雲之間的蔚州,作為東西兩路的接應——這一路人馬數量不到一萬人,卻是清一色的騎兵,核心部隊尤其有名,乃是三千白馬銀槍的騎兵部隊,尤其是主力千騎,乃是清一色的白馬,主帥高行周,其父乃是後世演義中有“五代十國第一名槍”之稱的高思繼,高行周子承父業,威名赫赫,號稱中原騎將第一。

只可惜去年汗血騎兵團的表現太過突出,那是直破契丹、幾乎要擒胡主耶律德光的威勢啊!尤其是中原士人漸漸承認天策亦為中國之後,更是在聲勢上將高行周壓得死死的,因有汗血騎兵團之稱,說書人口順,就將高行周所部稱為“白馬銀槍團”,而且漸漸竟被大多數人所接受。甚至白馬銀槍團內部兵將也接受了這個名號。

這個名號聽來也煞是威風,奈何有汗血騎兵團在前,這白馬銀槍團的稱呼就有幾分附驥尾的山寨感覺,所以高行周面子上沒說什麽,內心深處卻對這個稱呼十分不滿。

三路人馬,東、中兩路就食於河北,河北遠離關中,在去年的關中大戰中受到的影響較小,倒還勉強可以支撐起兩路大軍,西路則是以太原留守軍隊為主力,從太原到雲州,距離不遠,若不發生持久戰鬥,耗費糧食倒也還在可以承受的程度之內——這個後勤補給方案,是馮道竭力爭取後的結果,即便如此,仍然要從山東調糧進入河北,從河南調糧進入河東,又從淮泗調糧進入河南,以彌補大軍行動所造成的糧食缺口。

這一動,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中原各地登時紛擾,百姓還沒從去年的戰爭創傷中恢覆,又再次陷入新一輪的苦難中了。

……

三路大軍,分路北進,到了燕雲之後,將由杜重威鎮守幽州,由石重貴鎮守雲州,若發生大戰役,則石重貴要受杜重威的節制。

杜重威從洛陽出發時,石敬瑭親握其手,嚀嚀叮囑他此去必要以規覆領土為最重,契丹有什麽要求必須盡量滿足。

……

當杜重威出發時,曹元忠和耶律屋質也從秦西出發了。張邁也是握著曹元忠的手,說的卻道:“此去契丹,一切相機行事。”

這時候的曹元忠,還不理解這句話的深刻含義,問道:“遼主的意圖如果與我方條件有所差別,元忠能做什麽樣的主張?”他這是在問自己的權限了。

張邁道:“我們長遠的目標是海內一統,但飯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有時候走得慢反而走得遠。當前甘隴正在休養期間,是沒法發動大戰事的。只要能保住目前的戰略優勢,一段時期的平穩對我們更有力,等到我們蓄力完滿,那時候再雷霆爆發。”

曹元忠點了點頭,但目光中仍然有疑問——他要知道自己具體的權限。

張邁沈吟著,道:“若楊易和薛覆有機會會師,你有機會見到楊易,就由楊易、薛覆和你三人共議北面攻防大略,只要符合我們長遠目標,千裏國土的進退都由你們三人共同決定!”

曹元忠道:“那在那之前呢?”

張邁笑道:“在我們的軍隊現在已經占領的地區之外,隨你買賣。”

曹元忠大喜,這句話授予的權限可就大了!張邁都沒有要求他必取燕雲,這就給了他很大的挪移空間。當然,曹元忠野心也不小,在他看來片言而得燕雲,這場大功勞雖不如楊易,只怕還要壓薛覆一頭了。

……

杜重威和耶律屋質雖然幾乎是同時出發,但軍隊行走的速度和使團行走的速度自然完全不同。

曹元忠知道洛陽那邊也在爭取燕雲,耶律屋質歸心也切,兩人在這一點上倒是同心,反正張邁沒要求要對耶律屋質的行動做多大的保密限制,他們幹脆就騎馬直奔黃河邊,然後坐船順流而下,這次比來時更快了,數日就抵達套北,再轉乘馬,沒多久就倒了平安城。

這一回薛覆沒讓耶律屋質進入城內,整個平安城已經進入半戰備狀態了,耶律屋質看在眼裏,卻假裝沒留意。

曹元忠入城,代張邁致犒勞之意,薛覆道:“本來應該設宴好好款待曹兄的,不過我看曹兄現在也心不在此,不如就等大功告成之日,我們再置酒祝賀!”

曹元忠笑道:“好!”又看看周圍氛圍寬松,和從城外看起來劍拔弩張的情況大相徑庭,道:“薛將軍這整裝待發的樣子,是做給耶律屋質看的?”

薛覆笑道:“我提前一日收到了元帥的來信,知道曹兄要入契丹議和,議和議和,打到他怕才好和,所以故意擺出要打的樣子,到時候曹兄才好跟契丹人要價。”

曹元忠見薛覆雖笑,眉宇間卻還皺著,請薛覆屏退旁人後,才道:“薛兄,此次小弟入契丹,你可要小弟怎麽配合你的戰略?”

他若要薛覆的軍事行動配合他的交涉,定然招來薛覆的反感,這麽一說,卻讓薛覆欣然起來,但曹元忠仍然註意到薛覆眉間的鎖扣沒完全打開。

“曹兄但按照元帥的吩咐行事就是了。我這邊會盡量配合曹兄的需要。”

曹元忠道:“薛兄,這段時間北面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薛覆沈吟不語。

曹元忠道:“薛兄,你的戰事,我的交涉,是一文一武的配合,你若不肯明說,叫我如何入遼?”

薛覆猶豫再三,這才壓低了聲音道:“汗血寶馬,出了問題。”

曹元忠驚道:“什麽!”

薛覆嘆了一口氣,道:“跟我來。”帶著曹元忠騎馬出了平安城,來到陰山下一個隱蔽的牧場,這個牧場好大,放眼望去,青青嫩草已經吐芽,上千匹汗血寶馬散養在山坡下,許多牧人正分頭照料——這些牧人有一半以上就是汗血騎兵團的騎士,汗血騎兵團的構成比較特殊,基本上他們既是戰士,同時也是最熟悉汗血寶馬習性的牧人。

而被他們照料的汗血寶馬,就連曹元忠也看得出精神倦怠,沒什麽精神,驚道:“是馬疫嗎?”

“還不是很清楚。”薛覆道:“可能是水土不服之故,也可能是去年長途奔襲得太過,從去年冬天到開春,汗血寶馬的精神勁一直不如從前,具體原因,還沒完全查出來。按我大宛畜醫國手的說法,今年之內最好別亂動,挨過了這一劫,以後興許就沒事了。但要是再勉強進行劇烈的戰鬥,只怕參加戰鬥的戰馬,十有八九都要病倒!”

說到這裏,薛覆的眉心鎖得更厲害了,長長一嘆,道:“去年入冬以後,敕勒川前往潢水的道路被冰雪封鎖,再則契丹還有一支人馬在雲州威脅我的側翼,當時我也無力北上,所以早將預定的作戰時機定在今年夏天——我估計楊易將軍也必如此。但現在出了這個問題,只怕汗血寶馬沒法參加此次潢水河畔圍剿契丹之役了。”

曹元忠這時知道薛覆為何眉宇之間難以歡愉了,問道:“消息掩蓋住了沒?”

薛覆道:“出問題的汗血寶馬,接近三分之一左右,覆蓋面太大。其它汗血寶馬,也不知道是否病隱其中。我雖然已經盡量掩蓋,但也難保沒有蛛絲馬跡洩露出去。”

曹元忠道:“若是如此,那我燕雲之行的交涉之略,可就得重新斟酌了。”

薛覆道:“我倒是覺得,應該強硬些。”

“強硬?”

薛覆道:“兵法雲,虛則實之,實則虛之,若是曹兄在遼主面前露怯,只怕反而會被窺破我們心虛。汗血寶馬雖不能戰,其它馬種仍足以支撐騎兵團的,只是未能如往昔之迅疾,戰力大減罷了。我守禦有餘,曹兄那邊要想片言而取燕雲,怕卻是難了。”

曹元忠哈哈一笑,道:“薛兄原來也精通外交之道啊,若你不是我天策大唐的方面大將,也來爭這使者的話,我這個閑人可就得讓賢了。”

薛覆哈哈一笑,但笑歸笑,卻帶著幾分勉強,他是大宛的王子,汗血寶馬的血脈比他的性命還要重,這種從內心深處流露出來的憂懷是偽裝不出來的。

……

曹元忠回到平安城已經是第二天,他也沒跟耶律屋質說什麽,兩人會面後各率隨從,由薛覆派人護送,進入雲州境內。這時候杜重威才過秦州。

過了長城舊址後,耶律屋質笑道:“在此之前,我是客,到了這裏,曹兄就是客人了。我定然好好招待,使曹兄賓至如歸也。”

曹元忠臉色一整,不悅道:“這裏本來就是中國故土!我本來就是這裏的主人!耶律兄,你才是客!只不過此地暫時被你們竊據罷了!”

旁邊幾個契丹人聽了都感不悅,心想在秦西任你們自大張狂也就罷了,來到我們的低頭還敢這麽無禮!

以往中原到契丹的使臣常常戰戰兢兢,因契丹是淺演之族,有些場合不大講道理,雖然斬殺使者的事情不曾發生,但也難以保證,至於肆意欺辱那是常有的事,所以桑維翰一進入契丹就像一條狗一樣俯首帖耳,這時再看到隨意到有些狂態的曹元忠,不免十分不習慣。

其實這倒也不見得是曹元忠的膽色強勝桑維翰多少,主要是兩人背後所依靠的國家的魄力不一樣罷了。

耶律屋質卻也不怪他,哈哈一笑。

……

隊伍還沒進入雲州,韓德樞已經與韓匡嗣帶領一幹文官在城門口迎接——韓德樞比耶律屋質早回來了幾日,他有了洛陽之行,立下了不小的功勞,已經一洗秦西歸來時的嫌疑,重新得到了信任,這時雖然沒有擔任晉北地區的實職,但地位已隱隱淩駕於韓匡嗣之上了。

耶律屋質將曹元忠安頓妥當之後,馬上召開只有二韓以及蕭轄裏參加的會議,蕭轄裏是軍方主腦,韓匡嗣是漢務之首,耶律屋質和韓德樞都是使者,但這個會議上倒是他兩人話語權最重。

耶律屋質不停詢問自己走後各方形勢,蕭轄裏除了告知敵我三方面的軍事布局外,一句話也沒插口。

韓德樞道:“石晉的三路大軍都早已進發,中路的白馬銀槍團走得最快,但西路軍本在太原,所以來得最早,石重貴如今已經進駐雁門關了。他派來了使者,意思是要我們趕緊讓出雲州,好讓他們接掌。”

耶律屋質冷笑道:“當初的協議,是他替我們拖住天策,然後我們才交割燕雲,現在他們軍馬倒是派來了,卻只字不提攻擊天策,直說要來接管燕雲,這算什麽盟約!”

這句話,隱隱有責備之意,韓德樞道:“按家父的意思,雲州其實不妨先給他們,一旦他們接掌雲州,自然要去承受來自天策的壓力。”這段時間他和韓延徽之間已經恢覆了密集的通訊,已經能更清晰自己父親的戰略意圖。

耶律屋質雖然也是契丹族內罕有的智士,但契丹人就是契丹人,其秉性猶如豺狼,縱然有心以割讓土地來換取戰略空間,真叫他們吐出嘴裏的肉還是覺得抗拒。耶律屋質亦受這等心理影響,冷笑道:“回覆石重貴,他們必須出兵!真想兵不血刃就拿回燕雲?天底下沒這麽便宜的事!”

……

韓德樞微微皺眉,但看著蕭轄裏對耶律屋質的決定深以為然的樣子,就決定不再爭下去,覆問耶律屋質此行見聞,耶律屋質此刻不願多談,卻道:“天策那邊,調子定得很高。平安城在我經過時已經進入戰備狀態,似在整裝待發。”

蕭轄裏一驚,道:“莫非薛覆真要不顧天時與馬力,在這馬匹不宜遠行的時節奔襲臨潢府?從敕勒川到潢水邊上,那是千裏奔襲,他就不怕他一匹價值千金的汗血寶馬傷殘殆盡?”

耶律屋質道:“漢人的《孫子兵法》有句話,叫‘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先前楊易奇襲漠北,用的就是這條計謀。如今的薛覆,我估計他是反過來用。”

“反過來用?”蕭轄裏問道。

韓德樞道:“耶律將軍是說,那薛覆其實不想打,卻故意擺出一副要大打的樣子?”

“是,”耶律屋質道:“我要經過平安城,他肯定是預先知道的,既然知道我會到,若真的要打,反而大開內松外嚴,但我經過時他卻大張旗鼓,一副整軍待發的樣子,這分明是做給我看的。此外,汗血騎兵團或許還有隱憂。”

“隱憂?什麽隱憂?”

耶律屋質沈吟著,說道:“我西行其間得到了一個消息,似乎汗血寶馬換了疫病。”

屋內三人又驚又喜:“疫病?當真?”

“難說。”耶律屋質道:“但若汗血馬真的患了疫病,則薛覆的很多不甚自然的舉措就都說得通了。至於真實情況如何,還要繼續試探曹元忠的底線才可得知。就不提汗血寶馬的事情,我看張邁在秦西的作為,應該有大振作之意。”

“大振作!”蕭轄裏微微一震,道:“那是要不顧一切強攻了?”

“不。”耶律屋質道:“既有大圖謀,所謀慮就更加長遠,既謀長遠,反而會更加穩重。所以我估摸著,從現在起,應該有一段時間我們遼、晉、唐三方,要進入一個比較緩和的時期了。”

“那我們要如何對待那曹元忠?”韓德樞道。

耶律屋質道:“待之以禮即可。”

“那他如果所要燕雲呢?”韓匡嗣道。

“燕雲,是我們釣引唐晉自相殘殺的一塊肉!”耶律屋質道:“若不是目前還需要防止汗血騎兵團進入臨潢府,需要雲州來威懾薛覆北上的側翼,這雲中之地,送給天策都無妨!”

韓德樞道:“若使唐軍得雲州,晉軍得幽州,那時天策與石晉之間必然陷入內耗!我們大遼就可抽身事外,坐山觀虎鬥了。”

“正是。”耶律屋質道:“到最後最好就是這個局面,但現在雲州卻還不能給天策。且拖曹元忠一拖吧。”說到這裏,耶律屋質又冷笑道:“這也正好看看曹元忠是否著急,他若著急,那就是薛覆那邊真有問題了。”

韓德樞道:“目前,我們卻可以先做一件事情。”

“什麽事情?”

韓德樞道:“雲州,可以先不給,但朔州,卻可以交出去無妨。”

耶律屋質一聽眼睛一亮,喜道:“妙計!妙計!汝不愧是韓藏明的兒子!”

……

曹元忠進入雲州的消息並非保密,很快就傳到了朔州和雁門關。

朔州如今已經被折德扆實際控制,晉北傾向於漢統的軍隊都聚集在此。不過此刻朔州的軍心卻有不穩的情況,這不是因為契丹的威逼,實際上契丹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威逼朔州了,軍心不穩來自於朔州內部。

這個地方的軍隊,並沒有形成一個嚴格的統一體,折德扆雖然能影響各支部隊,卻無法直接控制指揮,他只身入晉,自然也不可能進行整編。而這些軍隊,原本有很大一部分是隸屬於中原政權的,當折德扆高舉漢家大旗時,他們為民族大義而歸附,但現在情勢卻有了新的發展——石敬瑭竟然宣布契丹將歸還燕雲十六州,並且派遣了大軍前來接收——在這種情況下,朔州要何去何從?

雖然,如今張邁聲勢如日中,聲譽也遠較石敬瑭為佳,但政治的事情,從事傾向於事實判斷的,晉北地區畢竟是中原政權所統轄,而石敬瑭又繼承了後唐的國統,不管張邁打出什麽旗號,說了什麽動人的言語,這就是事實,石敬瑭名聲最臭的,就是出賣燕雲,但如今他若能收回燕雲,就算不能完全抵消他的惡名,至少也讓燕雲地區的士民對他的惡感大大降低了。

至於說造李從珂的反——五代時期的人們誰在乎?

在這種情況下,石敬瑭要收回朔州,幾乎就是順理成章。

甚至朔州的軍隊,已經有打算打出大晉旗號的了。

折德扆甚至知道都有誰打算這麽做。

但是,他能怎麽辦?

沖上去把人殺了?

或許,以他的能耐能夠彈壓一時,但朔州的軍心很快就會大受打擊,甚至軍隊都會分裂。

在南晉北遼虎視眈眈之下,以朔州這點薄弱的兵力,自保都嫌不足,若是內部再亂,那是自蹈死地!

可是,要任形勢這麽發展下去,折德扆又心有不甘!

自己花了偌大的力氣,才造就如此聲勢,就要這樣將“規覆故土”的美名拱手送給石敬瑭?

折德扆不甘心啊!

可就在他折德扆為此憂心之時,一個消息如霹靂般傳來:蕭轄裏公開馳書雁門關,契丹決定先讓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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