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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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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讀者諸賢,有件事情,隱瞞了各位這麽久,真是不好意思。

【我的名字叫瀨奈真理,原本是個名偵探,不幸被歹徒灌下毒丨藥而變成了高中生。身體雖然縮小了,頭腦還是一樣的好。無論如何,真相只有一個!】

“瀨奈前輩,我覺得這個游戲規則寫的很奇怪。”

【坐在我身邊的這位叫做赤司征十郎,同校後輩,頭腦明晰,儀表堂堂,是我的助手,卻對我的真實身份一無所知。】

他繼續說著:“明明每個人都有表示身份的撲克牌,達成勝利的條件卻是集齊8支筆,說明他們故意留下這些撲克牌作為線索。”

【劃上重點,長得再帥也只不過是個配角而已,鏡頭只要對準我就好了,導演也沒有必要給他分量那麽重的臺詞,請給我特寫,謝謝合作。】

地面上擺著三張撲克牌,紅桃2,方片4,黑桃8,這究竟是什麽意思呢?不過我相信,如果線索是特意留給我的話,一定與數學有關,溫泉旅館裏和數學關聯最大的東西應該就是儲物櫃了吧。

首先這三個數都是偶數,都是虧數,而且都為2的平方數,三個數字的排列組合方式共有6種,可旅館的儲物櫃只有300個,意思就是,不存在4打頭或者8打頭的櫃子。

但是打開了248和284這兩個櫃子,裏頭卻空空如也,能開拓新天地、榮耀我此生的真相究竟藏在哪裏,我被妄想搞得頭疼了起來。我甚至感覺櫃子沖我叫出聲來:“你這個蠢貨,把引以為傲的數學思維丟進太平洋的哪個海溝裏了?”

“或許這三個數字只是線索,真正的答案需要我們延展。”赤司可能已經想出答案來了,可他很識趣地沒有插手,我也很高興他把解答的樂趣留給了我。

偶數……2的平方數……

我不斷轉換著撲克牌的順序,剎那間,一道靈光從我腦海裏閃現。我知道了——隱藏在這起連環失蹤案背後的真相!

“我知道了,把它們的順序換一換,就是‘284’,這個數字很特別,它和‘220’是一組親和數,所以謎底是220!”

所謂親和數,就是如果兩個數a和b,a的所有除本身以外的因數之和等於b,b的所有除本身以外的因數之和等於a,則稱a,b是一對親和數。

這個概念在古希臘的時候就有了,畢達哥拉斯的一個門徒向他提出這樣一個問題:“我結交朋♂友時,存在著數的作用嗎?”畢達哥拉斯毫不猶豫地回答:“朋♂友是你的靈魂的倩影,要像220和284一樣親♂密。”又說“什麽叫朋♂友?就像這兩個數,一個是你,另一個是我。”後來,畢氏學派宣傳說:人之間講友誼,數之間也有“相親相愛”。從此,把220和284叫做“親和數”。而220和284這一對是人類最早發現,又是最小的一對親和數。

“原來如此,仔細一想,這題很有龍神前輩的風格。”

打開了220號箱子,果不其然,那裏擺著三支筆和象征著“兇手”的黑桃A的撲克牌,上面寫著“橋”字,這是接下來的線索嗎,不過這可難不倒本人,犯人的這種挑釁只不過像從海岸吹來的海風一般輕撫在我臉上而已。我得意地笑了起來,拿起了戰利品一一展示在赤司的眼前,心中充滿成就感。

“快看,一下就收獲了三支呢!”

“嗯,目前為止的表現尚可。”他彎起嘴角,“不過我們還剩5支,向下一個地點出發吧。”

“稍等,”我飛快地跑到溫箱前掏出錢包投幣,外面天氣這麽冷,再凍壞了可就不好了,但在按下按鍵之前,我才想起自己對赤司的喜好其實了解不多,“赤司君,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原味就好。不過前輩這是?”

“那天晚上的封口費。”

(2)

“追求一個人不就是這麽回事嗎,撒腿狂奔,直撞南墻。自己與墻之間,只能活一個。”這是情敵一號時常掛在嘴上的話,我深表同感。關於前文的情節發展我就不再贅述了,總之男女主角直到片尾都沒能約會成功。這是情節張力的設置問題,所以我應該表示歉意。但是我也無奈,身邊的演員太過搶戲,導致女主角過早陳情表意,最終收尾奇快,這個感人至深的校園愛情故事最終變成了一個蒼白無力的半成品。

“我輸了,你贏了,事實就是如此,我絕對不會掛電話的,隨你想怎麽盡情嘲笑我都可以,我會一字不漏地聽著的。”

幸好是電話那頭,一時片刻,赤司看不到我不加掩飾的眼淚。但是他好像能夠感知我當下拼命隱忍的難過。他好像有些不知所措,只能跟隨反應著沈重的呼吸,一瞬間周圍變得寂靜起來,對方好像在耐心聆聽著我的壓抑哭腔。

調整好情緒之後,他問我:“你在哪裏?”

“在家。”

“我這邊將棋課剛結束,打算等下去前輩家附近的籃球場練習。如果前輩方便的話,我們等下見一面吧,主要討論一下集體補習的事情,其他的事情……見面再說。”

我絕沒有把赤司作為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存放在心裏,如同一個怕光的人急切躲避著升起的朝陽,為了不讓它那帶著批判性的銳利光芒從縫隙裏照射進來,我一直嚴嚴實實地關閉自己的心扉。可現在我卻自亂陣腳,並且被他的鎮定自若敲打得體無完膚,如此不瓷實,一碰就碎,一說就痛,而且這種落下風的局面一直貫穿著全文,主角當得如此窩囊,讀者諸賢,再度抱歉。

當我來到籃球場時,果然看見了那個身影。赤司正在進行投籃練習,緊緊抿合著的雙唇形成一條直線,像是含著刀刃一般。我對於籃球認知甚少,可就連我也看得出他所擺架勢的端正。無論動作多麽激烈,在每一個瞬間,他的形體都宛如粘貼在空氣裏,紋絲不亂,而當他從場地的陰影裏向前邁出一步時,他那赤色的頭發便映上了月光的色彩。

我看得出神,直到赤司把籃球放在我手裏:“輪到你了。”

“?”

“做些有趣的事吧,讓你投十個。”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妄圖掂量我幾斤幾兩了。

那時我體內產生了奇妙的瞬時速率,牛頓第一定律在向我召喚,我的心跳突破了原來的節奏,一個大膽的念頭在我內心裏湧起,縛上了我繃緊的脊椎骨。幾乎是在一瞬間鼓起的勇氣,我拍著腳邊的籃球,突然飛快地沖向籃筐。

一步,兩步,我在心裏默念,到第三步的時候挑起,把球撥了出去,球按照我預想的軌跡落入了筐內。

“哈哈哈,一球定勝負。”明明只是初學者級別的三步上籃,我還是毫不要臉地給自己鼓起了掌,絲毫沒有謙虛可言,“我贏了。”

“不,是我贏了。”赤司卻反而擺出了勝利者的姿態投出了一個球,不同於我的用力過猛,籃球相當聽他的話,“前輩笑了,所以是我贏了。”

“……哎?”那個球又重新回到了我的手上,聞言我有些狼狽地別過臉去,按照我的節奏胡亂拍著球,“你的重點是這個嗎。”

“當然,因為那是迄今為止我從未見過的表情,我覺得前輩笑起來很好看。”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仔細聆聽著赤司的話語,他在試圖向描述臉上浮著微笑的我,並表示這樣的形象十分可愛,這種稱讚對我來說倒是十分新奇,因為別人給我的評價大抵都是,“你笑起來有股渾然天成的傻氣,不笑才有前輩的威嚴”,這麽一個單純笨手笨腳,還控制不住面部滑稽表情的令人生厭的形象。往後的日子裏,我由衷希望周遭的人看我的時候也能戴著這種厚如米其林輪胎的濾鏡,這個世界將多點寬容多點愛。

“看在你這麽吹捧我的份上,這次算你贏好了。不過,其實你也是笑起來比較好看的類型,因為你的眼睛有點眼角上翹,平時顯得有點可怕,一笑起來眼角下垂就會柔和很多。”我這麽回應了之後,他便笑了,伸手拍拍我的腦袋,這個動作讓周圍的空氣也清涼了起來,猛地一下清空我大腦裏的迷霧了。

“那麽以後不要再哭了,這是勝者的命令。”

我擺出傳球的架勢把球拋向赤司:“我可沒有哭!只是從眼睛裏流出一點點鹽水罷了。”你這種高一小鬼懂什麽,晦澀又倔強才是校園單戀永恒的主旋律,歌詞我還能唱出來哩:單相思的少年今天也在哭泣,臉上寫著不知戀愛的愁苦,青春就是如此令人頭暈目眩。

他穩當地接下了我的傳球,態度不屑一顧:“哦?不是因為單相思計劃徹底破產了之後一個人躲在房間裏哭個不停嗎?”

“不,是因為對能去挪威看極光的藤澤同學太過嫉妒,打心眼裏替他感到開心。”

我面向無聲的黑夜,在心裏大喊出聲。

藤澤君,我祝你開心,這句話是真心的。

至於這件事情是怎麽洩露出去的,這種丟人的事情我只能在這裏長話短說,為了徹底斷絕自己的戀心,我把所有未寄出的情書集結到了一起,並在院子裏點著了火,一封地一封地燒著,諷刺的是,這是所謂的戀之火苗燃燒得最為旺盛的一次。正當我沈浸在燒燒燒的快丨感裏時,喧囂的警車閃著拉風的紅光開到了我的家門口。

葉山小太郎這笨蛋……報了火警,我手裏拿著還沒燒完的情書,以現行犯的姿態被家長和鄰居施以註目禮,羞恥得恨不得投入火裏一死了之。

(3)

外面下著小雪,整個大地鋪上了一條銀色的地毯,天氣真的很冷,我對著月亮哈出一口熱氣,可以看見白色的水汽分子。

我和赤司站在橋上,談論著關於案件的細節,但是線索到這裏卻全部斷掉了,時間白白地過去,周圍越來越暗,寒冷的晚風吹來,我的額頭卻開始湧出汗珠了。與我截然相反,赤司只是悠閑地喝著飲料,相當餘裕,甚至宣稱“我們已經贏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埋伏在這裏”。

敵在暗,我們在明,這根本不是埋伏,而且赤司遲遲不行動,這令我很著急。

“光等在這裏就能贏的話,我也能拿諾貝爾數學獎了。”這當然是句玩笑話,因為數學不在諾貝爾最感興趣的領域中,而且太過理論,不是能立即造福人類的學科,不算是 “偉大的發現與發明”,所以世界上沒有諾貝爾數學獎。

“不是等他們,是等極光,今晚在這裏能看得到極光。”赤司呢喃道,接著仿佛想到什麽好主意似地,臉上綻放光芒。

京都能看得到極光?我往遠處望去,只能看得見日落西山後的城市夜景,細細的光路是不知是眾多大橋中的哪條大橋,連極光的影子都看不見。更何況,憑借地理常識可以知道,只有地球上的南北緯度67度附近的兩個環帶狀區域內才可能出現極光,日本的話也只有北海道才偶然出現過那麽一次呢。

“是喝了牛奶的問題嗎?你已經開始說奇怪的話了。”

“不,我說的話是絕對的,我說有極光今晚就一定會出現。”赤司認真嚴謹地哈出一口溫度,“時間快到了,現在,閉上眼睛,拿著這個手機,倒計時停了才可以睜開眼睛。”

我將信將疑地閉上了眼睛,黑暗將我包圍,周圍靜得只聽得見倒數計時和我的呼吸聲,最後十秒的時候,我跟著手機的倒計時一起數了起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我睜開眼睛,只聽“咚”的一聲巨響,一瞬間半個天空都鋪滿了彩色的花火,像艷麗的光之洪水,一瞬間把我吞沒了!在煙火綻開的強烈的光線中,我的眼睛有點花,赤司呢?去哪裏了?我左右張望尋找著他的身影。

“餵,瀨奈!看這裏!”

我聽到葉山的聲音,便向下朝不遠處的河堤望去,果然,那家夥拿著手持煙花,不停地朝我揮動著,根武谷他們則站在他的身後,繼續朝下雪的夜空發射著煙花。

“極光~好看嗎?這可是我想到的主意哦!”部長也朝我喊著話。她站在冬夜的光流裏,美得仿佛不是這個世上的生物,正朝我露出微笑。

根本沒有什麽殺人游戲吧,騙子部長!還有清水,葉山,根武谷,實渕,黛前輩,井上前輩,當然包括赤司,騙子,一群大騙子!不過多虧了他們,有那麽一瞬間,我真的感覺自己身處北大西洋的彼岸之國,寒風、星星、海浪聲、刺入骨髓的寒冷和這世界上最奇幻的自然景觀,我和最好的朋友們在一起,這令我感到幸福。

吸入帶著花火味的略帶刺激的空氣,仰望著夜空裏不斷朝我張開的羽翼,我做出誇張的表情,然後不為什麽地大喊出聲。

“謝謝!極光真是太美啦!”

我的眼淚嘩啦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的結局時,京都真的出現了極光,神聖計劃從天而降,大家成為了被選召的孩子們23333!另外自古OVA出福利,溫泉橋段這種東西自然是扔番外去了(首先,它得不跳票)

·對了,最近要考試,有點忙,所以更新又不定了,真的肥腸抱歉!(鞠躬九十度)

·題外話:最近得知了某事,心情相當低落,更深感此文有毒,我也有毒,寫在文案上的話簡直啪啪打臉,整個人都不好了,只有不停發糖發糖發糖才能治愈我的心靈_(:з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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