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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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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來到東京的時候,整座城市都沈浸在準備聖誕節的氛圍中,我嗅到了喜慶之冬的味道。被比京都溫暖了許多的風吹拂著,我們徜徉在人潮湧動的商業街,然而沒走多久有一小群人就要求分頭行動,籃球部的男生好像正在商量什麽驚天動地的大陰謀。

“這可不行啊,太猥瑣了,你們真是一群色狼。”

“怎麽可以用‘猥瑣’這麽嚴重的詞呢,道友,這只不過是一次學術研究而已。”

“赤司那邊該怎麽交代?”

“嘻嘻,我把最近發現的‘新資料’放在他的枕頭底下了,那可是我壓箱底的寶物,正在長身體的隊長,很需要吧。”

“我靠你們真夠狠的,那好吧,我也一起去。”

“勉強讓你加入吧,務必不要讓實渕和女生們發現了,讓監督知道的話,你我都會小命不保。”

我認得這個聲音的主人,號召力在洛山籃球部絕對可以排進前三,平時不動聲色,但其實很H而且喜歡的都是獵奇題材,家裏經營影視店,收藏了很多色丨情影碟,他也因此在籃球部的男生間建立起名望,組織了起了惡名昭彰的“日本少女胸部研究會”,吸引了眾多“同道中人”參加。不過為了主辦者的生命安全,我決定就不在這裏透露他的名字了。對付這群色狼最好的做法就是裝作什麽都沒聽見,等他們把研究成果帶回的時候再當告密小人,來個人贓俱獲。

“瀨奈等下有什麽安排嗎?”葉山這麽問我。

“當然是和清水她們去逛街啊。”

“哎呀,逛街這種事情在京都不是也能做嗎?你還是跟我一起行動吧。”

還以為他會有什麽新鮮的事呢,結果還不是找我來一起來四處傻逛,連個目的地都沒有,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你怎麽沒和‘胸部研究會’的那些人一起去‘學術研究’呢?”葉山不參與集體活動的情況實屬罕見,尤其是和胸部扯上關系的活動,從來都是首當其沖的,今天的太陽真是要從西邊升起了。

“拜托,你以為我不想嗎?”只剩下我們兩個人的時候,葉山終於直截了當地表達出了他的懊惱,“其實是赤司準備過生日了,是12月20日,玲央姐說要連著聖誕節一起過,一定要給他一個終生難忘的生日派對,加上我過生日的時候赤司也給我送了禮物,這份恩情不得不還。”

想想也是,對待生日派對如此慎重的人也只有特別喜歡浪漫事物的實渕玲央了。

我看向葉山,他正在新款滑板和雙肩背包之間舉棋不定,這兩樣都是他喜歡的東西,真不知道他在給誰挑禮物。過了一會兒,他擡起頭沖著我喊:“對了,真理,你也要送哦。”

我?我氣笑:“我又不是你們籃球部的,也沒在生日的時候收別人的禮物,送一句生日快樂就可以了吧。”

“話是這麽說,可今年送禮的話,明年你生日就會多一份禮物,情人節的巧克力也是同理,這□□天播種秋天收獲,保證你每個節日都有禮物收,很開心吧。”

這家夥根本就是弄錯了送生日禮物的意義,又不是搞什麽金融投資項目,還關心資產的保值增值咧。還有說到情人節的巧克力,送給你的全部都是義理巧克力,虧你還能這麽開心地全部吃光,你的腦袋根本全部都是由巧克力構成的。不過,12月20日,正是Winter Cup決賽的比賽日,在生日那天打這麽重要的比賽,意義還是挺重大的。

“好吧,我知道了,那我也送禮物,連著聖誕節的份一起。”

在聖誕節臨近的時候購物和消費果然會讓心情快樂起來。因為聖誕節意味著年末,每年年末這個時間點我都覺得比平時開心。往年聖誕節都過的特別熱鬧,而且從好久前就要開始準備:只有在聖誕期間才提供的炸雞、排隊好久才買得到的蛋糕、和父親一起參加每年都有的“聖誕老人馬拉松”比賽,目標是洗滌烘幹二合一的新款高檔洗衣機,當然,也從來沒贏過。

但是你們知道嗎?我最快樂的時候不是平安夜那天晚上,反而是聖誕節將要來臨之前這段準備的時光。為什麽呢?

我想這是期待在產生作用。人類的共同心理特性是:真正讓我們快樂的有時候不是事實本身,而是事實將要來臨前我們那種充滿期待的狀態。

有了期待,我們就有了幻想,幻想未來這件事本身就比真正的未來更讓人幸福吧。

生日派對連同聖誕節一起過的提議真的非常狡猾,這不就讓我期待起來了嗎?

(2)

當我和葉山提著買好的禮物回到酒店的時候,正好和“胸部研究會”的人撞了個正著。

“葉山,好小子,你居然背叛我們和瀨奈小姐單獨出去約會,來人,隊形準備——”

眾人頓時將他團團圍住,手舉火把,場面壯觀,頗有將葉山燒成烤雞大啖他的血肉之勢。

不過他們搞錯了對象。

“哦哦!帶球過人是嗎?看我用一根手指過掉你們!”葉山這家夥永遠不懂事情的嚴重性。

我悄悄地從混亂中逃脫,快速溜進了電梯,終於松了一口氣。平時在羽球部就是墊底的我,被迫上演了一出連電影替身演員都自愧不如的熱血動作片,居然還保住了性命,真是太幸運了。

“喲,小姐,你要去幾樓?”在電梯關上門的時候,身邊的人問道。同乘電梯的是一位穿著紅色運動套裝、身材高大的男生,一看便知也是Winter Cup的選手,可一眼掃過去,他紮著不羈的發型,通體散發著“老子是不良少年”的氣派,這種人還是少惹為妙。

“32樓,謝謝你。”我垂下視線,故意說了個電梯所能到達的範圍裏最矮的樓層,洛山的專屬樓層是在37樓,只要能快點離開,剩下的五樓就當散步了。

沒想到,他笑著走到按下32樓的按鍵之後,突然走到我旁邊摟住我的肩膀,力氣之大,甚至讓我根本無法擡起雙手作出什麽反抗措施。

“住32層以上?你也是來參加Winter Cup的嗎?看起來是啦啦隊的小妞,餵,留個電話怎麽樣?”

“不好意思,我已經有男朋友了。”我面不改色地撒了個謊。

他端起我的下巴,近距離俯視著我的臉,用蟒蛇般銳利的目光凝視著我,眼神裏帶著異常興奮的光芒:“看見了,是剛才那個黃毛小子嗎?不過在我眼裏,有男朋友的女人才更帶勁。”

“……”這人的愛好為什麽聽起來這麽糟糕,看來我今天是遇上變丨態了。

“好了好了,不要慌嘛,只是要個電話而已。你很閑吧,跟我一起玩玩唄。”

層數正在上升,可距離32層還要一些時間,我現在站的位置完全處於下風,根本觸不到警報鍵,而且他的力氣這麽大,萬一到了32樓的時候他把我拽到沒攝像頭的地方豈不是更為不妙。還是先不要惹怒他,把他的面目特征記下來,之後再采取措施。

我閉上眼睛,決定一試:“好,我把電話給你。”快速流利地背出一串號碼。

“你最好別耍花樣,小姐,我現在打過去你的手機鈴聲沒響的話,我會生氣的,惹我生氣的下場你知道是什麽。”一只手摁著手機,另一只手仍然控制著我,籃球運動員的力氣真是太可怕了,我故作鎮定,其實早就嚇的手心淌汗,腳掌頭皮發麻,全身出虛汗。

求求你了,一定要接電話啊。

“叮——”32樓終於到了,大門打開的時候,我聽見了熟悉的鈴聲。赤司拿著手機站在電梯門外,端著一張仿佛生銹鋼筋一樣的冷漠臉孔看著我們。酒店的32樓是餐廳,難怪會在這個時間點出現在這裏,不得不說這個巧合真是救了我一命。

“這不是赤司嗎?好久不見。”不良少年一看來人是赤司,再看我的反應,便帶著更加輕浮的語調說道,“小姐你剛才說的‘男朋友’該不會就是指赤司吧。”

“這句話我只說一遍,灰崎祥吾,把你的手從她的身上拿開。”赤司輕蔑這個名字的態度甚至從他的語調中都能感覺出來。

被叫到名字的人像一個被逼進死胡同的密探,只是瞪著兩只眼睛,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覺得我的手臂整個要被扯下來了。好在最後他還是略帶不甘心地放開了手,蒼白的臉上所有細微的肌肉仿佛都在抽搐,顯然內心在極力抑制情緒的沖動,陰沈沈的臉上孕育著黯淡的火花,眼看著就要迸發爆裂。

“你還是和過去一樣令人討厭,赤司,今天的事情我記住了。”

“不需要你記住,祥吾,我主張今日事今日畢。本來想把敘舊的話留到球場上再說,不過現在看來沒有那個必要了。”赤司說完就沒有再看他,“瀨奈前輩,你能先離開嗎?我有話要和祥吾談一談,事情解決了我再去找你。”

我趕緊走出了電梯,走的時候沒忘記往那人的球鞋上踩兩腳,不,一點都不解氣。如果我有清水那種戰鬥力,此刻就想往他臉上揍個兩拳。但是我明白不可以那樣做,鬧出事情來的話對洛山沒有好處。

“赤司君……”我有點擔心。

“放心好了,我有分寸。”他看著我,那一對明亮強烈的目光無法遮掩任何東西。那一雙具有不可思議的穿透力的眼睛此刻讓我感到安心。

(3)

部長她們提著大袋小袋回來了,並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向我展示她們的戰利品。可是直到女生茶話會準備結束的時候,赤司仍然沒有回來,我的心裏七上八下的,部長問我怎麽回事,我便把事情的經過事無巨細地描述了一遍,“混蛋!那個叫灰崎祥吾的必須死”“福田綜合千萬別和洛山對上,否則讓他們吃個鴨蛋”“電話號碼記下來,等會約出來決一死戰”,大家都以各種各樣的方式安慰了我,雖然知道這其中嘴炮耍寶的成分比較多,但還是表達了我的感謝。

“幸好瀨奈你機智,想到給赤司打電話,畢竟今天下午只有他待在酒店裏。”井上前輩說道,“我想你也不用太著急了,有赤司出馬的話,比較值得擔心的應該是那小子的生命安全吧。”

她們說的很有道理,不過我還是選擇待在32樓的大廳等到看見人回來的時候再去睡覺,否則今晚我一定會翻來覆去地擾人清靜。

在沙發上坐著的時候,不知怎麽的,我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夢見洛山贏得了Winter Cup的比賽,拿到了四連冠,赤司捧著獎杯,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就是擠滿人的球場上,我也能一眼發現他在哪裏。

“瀨奈前輩,過來一下。”有人排了我的肩膀,我轉過頭去。竟出現了第二個赤司,他悄悄地把我從熱鬧的現場帶了出去。

他走在前面,我跟在他身後,偷偷踩著他走過的腳印走,我們來到了一個無人的大橋邊。從書包裏拿出了一個紅色的方形盒子,說是送給我的聖誕禮物。

“不過前輩不可以打開它,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打開它。”

我納悶:“送給我卻不讓我打開?”

“因為如果前輩打開了它,就說明我要走了。”少年淡金色的面容沈靜,像個小孩子。

我握住他的手。走?你要去哪?可話還沒問出口,我就醒了。我昏昏沈沈地擺了擺頭,在夢中看到的蜃景,此刻像大海退潮一般消失殆盡。

被迫回到現實的痛苦讓我把頭埋在沙發裏,嗚嗚地呻丨吟——夢境的場景太過真實,握著的手仿佛是有溫度的,等等,這觸感有點不對。

我扭頭看向旁邊,赤司孤零零地端坐著,握著我的手,窗外的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一赤一金的眼睛直直地盯著我,和夢中的少年是一樣的瞳色,此刻的場景也像電影裏會出現的鏡頭,我能感受到,這微妙。

“你在這裏等我嗎?”

“嗯。”我點點頭。

“那麽,我回來了。”他說。

我卻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回應,我想把夢到的事情告訴他,可又覺得這樣顯得有些太感性,接著我們兩個人就開始發起呆來,如果明天的比賽比的不是籃球而是發呆,我們應該可以包攬冠亞軍吧。

作者有話要說: ·ntr狂魔灰戰士友情客串上線作死23333順帶下一章就是正文的最後一章了,感謝一直以來大家的支持!

·僕赤同學一到結局就要下線了,感覺有點淡淡的傷感是怎麽回事_(:зゝ∠)_一定是今天看了《你的名字》,後勁太強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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