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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WHAT IF·四代目重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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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夏月同學會改姓宇智波?”

“這個嘛……第一反應,應該是結婚之類的吧,比如我和一個宇智波結婚了?”

鼬腳步一頓。

“噗——開玩笑的。別緊張,鼬君。”

“……不,我沒什麽好緊張的。”

他的步伐重新穩定下來,餘光卻看見她一臉笑意,目光清涼柔潤,如夏夜清風。忽然地,他生出一絲羞赧。這一定是因為他剛才的表現太有失一個上忍的水準和器量了。

“其實,我的母親原本就是宇智波的族人。年幼時父母離婚,我跟著父親搬出族地居住。後來父親因病去世,我又獲得了寫輪眼,族長便問我是否願意改回宇智波的姓氏。這是發生在鼬君離開木葉後的事。難得有可以讓鼬君吃驚的消息,忍不住就拿來開玩笑了,希望沒有冒犯到鼬君。”

“哪裏,並不會。”

等她又是輕笑出聲,鼬才發現自己剛才回答得太快了,簡直有迫不及待的嫌疑。心中那絲羞赧更深重起來。

他暗暗提了一口氣,本就筆直的脊背挺得更直了些,聲音也刻意放沈一些,這樣才顯得舉止自若、穩重鎮定。但隨後,當他意識到自己在做什麽的時候,他感覺耳朵都快在瞬間燒起來了。

有點丟臉……幸好她沒有發覺。應該沒有發覺吧?鼬不自禁地悄悄觀察她,卻只看到她優美幹凈的面容,還有眼裏深深的海藍,藍得濃麗,只需要一眼就會印入心間。

原來她的眼睛是這樣的顏色。

“鼬君,現在是回村後第一次去見家人嗎?”

“是的,最初的幾天在處理手續上的事,等保密命令撤銷了,才可以公布自己的身份。”

“果然是這樣嗎……這麽說,之前鼬君就一個人悄悄住在村裏了?”

“是這樣的。”

她陷入沈默,唇邊的笑意變得很淺,幾近於沒有了。

“夏月同學?”

“啊,沒有……只是想說,辛苦你了,鼬君。就是因為存在鼬君這樣的忍者,才有木葉的和平。”她說出了和火影一樣的話,直視著他,眼神溫暖真誠,“能等到你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

心跳要到什麽時候才會放緩,回歸正常?他不知道。好幾個悄然的深呼吸也無法調整血液的快速流動。最後,他只能簡單地說一句:“謝謝,夏月同學。”

這句話是不是太過單調無趣了?她卻在聽過後再次展顏一笑。

他微微側過頭,不再看她,只輕輕按了一下心臟的部位。

族地門口,已經有人在等他。父親、母親、弟弟佐助,竟都站在隨風招搖的門簾邊,像是在等誰——是等他嗎?印象中嚴厲而高大的父親,現在看起來也並沒有那樣高大;母親似乎沒什麽改變,還是年輕貌美,註視他時滿含喜悅;弟弟的變化要大許多,再也不是那個黏著他的小團子了,而長成了神色驕傲的少年。從護額來看,弟弟也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忍者了。

鼬張了張口,第一聲竟然沒能發出來。他必須深呼吸幾次,才能順利地叫出五年未能說出的稱呼。

“父親,母親,還有佐助……我回來了。”

母親潸然淚下;父親也紅著眼睛,拍著他的肩,幾次想說什麽又咽下,最後只是反覆說“好小子,回來就好”。弟弟仔細地看著他,一言不發,等他想去摸一摸弟弟的頭,少年才別扭地說“哥哥又把我當小孩子”。他被逗笑了,想也沒想就戳了弟弟的額頭,結果兄弟倆都楞了楞,最後相視一笑。那種陌生感瞬間消失了。

四周來回的還有許多族人,他們看著他,有的出聲恭喜族長一家團聚,有的大聲說“鼬真是我們宇智波一族的驕傲”。自然也有小聲說些陰陽怪氣閑話的、面露不屑的,但他們並不被鼬放在眼裏。

相見的激動略略平靜過後,家人們就註意到了在一旁等待的夏月。

“夏月來了啊。”富岳招呼說。

“啊,夏月……真不好意思,看見鼬這孩子太激動了,一時什麽都給忘了。”美琴也笑。

“夏月姐姐。”佐助只肯打一聲招呼,就繼續維持自己中二期的冷酷人設。

沒想到家人都認識她,還很熟悉的模樣。鼬心裏先是吃驚,立即又有了些了悟。

“家裏已經準備好了飯菜,打算好好慰勞一下鼬。這孩子真是太苦了……夏月也一起來吧?”美琴笑著,卻摁了摁眼角。

“說什麽苦不苦的。一個出色的忍者就是該有這樣的心性,何況還是我的兒子。”富岳瞪眼,卻也對夏月點點頭,語氣是族長慣有的命令式,“夏月也來。鼬,這幾年夏月做了不少,你要好好感謝人家。”

“富岳叔叔說什麽呢,我並沒有做什麽,只是隨時厚著臉皮來蹭一蹭美琴阿姨做的美味飯菜而已……”

“年輕人志向遠大是好事,可別把上一輩人當傻瓜。”富岳又一個瞪眼,真不愧他“兇眼富岳”的名號,“之前偷偷摸摸也就算了,現在官方文件都解密了,還要隱瞞什麽?”

“有話回去再說,不要讓人看笑話。”宇智波族長率先轉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父親還是那個父親,真是一點沒變。鼬過去有些反感父親的自以為是,因而在家中常常保持沈默,現在再面臨同樣的情景,卻只是暗自好笑,還有些欣慰。沒什麽比“不變”更能安慰一個游子的了。

父親走在最前面,他們在後面;母親和弟弟走在中間,鼬自己在最左邊,夏月在最右邊。母親記掛他的身體,絮絮地問一些話,弟弟不如小時候活潑,只偶爾插一兩句嘴,但耳朵卻明顯一直豎著,很註意聽哥哥的回答。

陽光安穩,族地平靜,家人都在身邊,說些沒什麽大用的關懷之語,不時發出幾聲笑。平淡到無聊的氛圍,卻讓現時與過去漸漸重疊起來;他在父親的粗聲粗氣中回憶起幼時學習火遁忍術的經歷,在母親的念叨中想起上學時被風呂敷細致包好的便當,還在幼弟的寡言少語裏看見了自己過去的影子,又為了青少年別扭卻不乏好奇的眼神而微笑。

“佐助長大了。”他說。

這句忽然發出的感慨讓其他人楞了楞。母親首先失笑,憐惜地看著他,說:“鼬才是,真的長大了。”

長大嗎……如果將“成長”看作一個人蛻變的過程,那他並不認為現在的自己和過去有著本質的區別,也就沒有“長大”一說。鼬不想反駁,就對母親點點頭。

他聽到一陣輕輕的笑,比八月的清風更輕柔。隔了一小段距離,夏月正眨動睫毛,移開帶笑的眼神,唇邊的笑意卻依舊明顯。

母親代替他問出了那個疑問:“夏月,怎麽了?”

“抱歉,只是覺得……鼬君真是一個好孩子。”她笑盈盈的眼神又飄回來,在他身上一掠,蜻蜓點水般。

“是的是的,鼬是個好孩子,夏月也是這樣認為的對吧?”母親喜悅地回答。

“什麽啊……哥哥和夏月姐姐明明差不多大吧?”佐助忙著維護兄長的威嚴。

母親才恍然似地,又笑開了。夏月倒是始終含笑,聽著他們的閑話,自己並不多說,卻顯得閑適又愉快。雖然她什麽也沒說,鼬卻有一種直覺:剛才夏月的笑聲和感嘆,都是在調侃他自認成熟的心情。不過,這說到底也只是他的個人直覺,到底是不是真的?

“哥哥,哥哥——哥哥!”

“什麽事,佐助?”

幼弟狐疑地看著他:“哥哥,你剛才是在看著夏月姐姐發呆嗎?”

他呆了一下,一時竟想不到如何回答。這停頓惹來了母親的笑聲,以及別有意味的眼神。

“不。”一種古怪的好強心態驅使他吐出否定的話語,天生的自制力使他能夠只看她一眼,就平靜地移開目光,“只是有些不解,為什麽夏月同學似乎與父親、母親、佐助都十分熟悉。”

他自認這是一個得體而合理的回應,誰知道幼弟理解錯了。他說:“哥哥是在警惕夏月姐姐?放心吧,夏月姐姐不是什麽壞人,雖然看上去確實有些可疑……”

“佐助,說什麽呢。”母親嗔怪說。

“原來是在警惕我嗎?”那一頭的夏月也像恍然似地,沈吟說,“不過,也能夠理解。鼬君的確是這樣謹慎冷靜的性格,所以才能成為優秀的忍者嘛。”

“沒錯,就是這樣,哥哥說過忍者就是要隨時保持警覺。”幼弟很高興,大概回憶起了他們兄弟兒時的經歷,“哥哥也默認了吧?”

並不是這樣的——鼬沒能說出這句話,反而還點點頭,表現得穩重極了。實則他內心有些沮喪,還有些罕見的惱怒:心口不一的自己實在不能算一個優秀的忍者。可是,他到底是在慌張什麽呢?他還沒能夠想清楚。

“不過,要說夏月的事啊……”

父母真正向他講述夏月的事情,是在午飯吃過後。豐盛的飯菜被撤下,甜點又端上來;餐廳裏全是煙火人間的氣息。父親和佐助都不喜歡甜食,各自捧了杯清茶,母親一邊將盛有三色團子的瓷碟放到他面前,一邊笑說這是夏月改良的口味,內餡有些不同。

他原本就有些懷念木葉的團子,聽到這個消息,心中又是一動。但他忍住了沒有去看夏月的神情,而是拿起團子咬了一口。果然,金黃色的桂花蜜細細流出,中和了清淡的糯米表皮,甜得恰到好處,還別有馥郁的芬芳。

如果說此前他還有一絲不確定,現在也能篤定那個結論了。

他再咬一口軟糯的點心,在咀嚼時不動聲色地看向身邊那個顧自喝茶的女孩。她垂著眼簾,側臉清冷,放下茶杯後露出帶笑的唇角,又變得溫暖起來。真是奇妙的人。很久之前他就這麽覺得,現在同樣如此。

“如何,鼬君?”她看向他,不緊不慢地問,“如果鼬君能夠喜歡的話,那就太好了。”

這個人真是……一定是故意的。他又有些惱怒——不,與其說是“惱怒”這種魯莽的情緒,不如說是害羞更恰當。盡管他也並不願意承認這一點。

但是,就像過去幾年裏的每一個類似的時刻一樣,在她面前,他總會變得不太像自己。這是可以理解的。

“是很美味的點心,謝謝,夏月同學。”他鎮定地回答。

她反問:“這麽說,鼬君就是喜歡了?”

那語氣無辜極了,眼裏卻含了更多笑意。他放下團子,自己也端起一杯茶,才好掩飾住內心的情緒波動。

“嗯,喜歡。”他還是很鎮定。一定很鎮定,就算母親“噗嗤”地笑出來,父親也透過報紙上方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他的表現一定還是非常鎮定。

只有佐助不明所以,嘀咕說大家怎麽都感覺怪怪的。

咳咳——

父親清了清嗓子。這是一家之主要發言的標志,暗示其他人現在都要安靜下來,專心聽他講話。

“鼬啊。”果不其然,父親放下報紙,很有威嚴地開口,“你做了非常了不起的事,我這個做父親的很為你驕傲。”

他說了一些一家之主、一族之長該說的話,譬如要如何覆興宇智波一族、如何想辦法取得火影之位。鼬默然地聽著,想到的卻是自己過去五年在外面的見聞,還有村子高層對未來的期望與規劃。

他並非有意要輕視父親和家族,但這樣比較下來,他只能得出結論,認為父親和家族的器量實在狹隘了些,對他本人並無益處。因此,現在的恭敬聆聽更多就成了一種姿態,是兒子對父親的忍耐。

夏月坐在他身邊,坐得很端正,偶爾被點名時就規規矩矩地作答。可盡管禮節挑不出錯,她通身的氣質卻還是那麽優哉游哉地。甚至於,她放置在膝蓋上的手指還有節奏地輕輕敲擊,說不定還在心裏哼唱小曲。她就是這樣的人,總能想辦法讓自己高興,再緊張肅穆的環境裏也可以如魚得水。鼬拿餘光看她,不禁暗中微笑。

終於,話題來到了夏月身上。

夏月與家中的熟識,正是起源於五年前鼬的“叛逃”。彼時對家族而言,鼬的行動大大出乎意料;事出突然,又是性質極為嚴重的背叛,對族長一家打擊十分巨大。驚訝、猜測、慌亂、不敢相信、來自其他人的猜忌目光……種種情緒交織之下,父親甚至病了一場,母親一面照顧他,一面垂淚不已;弟弟佐助也很是消沈了一段時間。

不久後,一名暗部悄悄來到家中,向宇智波族長夫婦說明了真相,並希望族長一家理解村子和鼬的抉擇。暗部帶來四代火影的意志,稱火影不願意讓鼬的至親全然蒙在鼓裏傷心失望,因而也希望族長一家能保守秘密,等待長子歸來。

富岳和美琴並未告知幼子真相,但他們安定下來的態度卻很好地安撫了佐助的情緒

再之後,富岳發現村中一名新晉上忍開發了寫輪眼,查問後發現果然是宇智波的血脈,便有了夏月的回歸。夏月回到族中後,時常以“感謝族長”的名義來家中拜訪。有意無意地,她會提起一些鼬的事,並用猜測的口吻暗示說他一切安好。

宇智波族長夫婦都是經驗老到的上忍。他們意識到,原來當時來家中告知真相的暗部正是夏月。出於安全保密條例,她不能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但通過暗示性的言語交談,她已經明確地告訴了族長夫婦:她不僅知道鼬的事,同時也負責和鼬聯絡、獲取情報。

就這樣,夏月成為了族長家中的常客。

鼬若有所思。“這麽做合適嗎,夏月同學?”他說,“即便是通過暗示來表明身份,也是違背保密條例和忍者守則的。更不用說還透露了絕密任務的內容。”

“鼬,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夏月做這些事都是為了你、為了家族的利益考慮,這才是家族需要的優秀人才!”父親瞪眼斥責。

鼬不為所動。他看了一眼父親,又看向夏月,等待一個解釋。在工作原則的問題上,他有自己的考量和信念,不會輕易被人動搖。

嗒——

她放下茶杯,杯底輕輕叩響桌面。

“要是我回答,我想說就說了,鼬君要怎麽辦呢?”她的微笑穩穩地掛在臉上,眼神卻有些莫測。

氣氛突然緊張起來。

他直視著那雙深藍的眼睛,“那麽,這就是違規了,夏月同學。”

片刻的對峙,像是在室內攪動一場小型風暴。趕在父親的斥責或母親的勸說之前,他所註視的女孩忽而一笑,沖他狡黠地一眨眼。

“開玩笑的。”她悠然說道,“我當然提前取得了火影大人的準許。請不必擔心,鼬君。”

幾秒後,他率先移開視線,重新將茶杯舉到唇邊,視線平平地看向桌面。

“那就好,夏月同學。”

一只手推著一盞瓷碟到他面前,上面躺著的三色團子光潤可愛,隱約透出桂花蜜金黃的色澤。

“作為賠罪,我的三色團子就由鼬君處置吧。請不要推辭,否則我一定會深感忐忑的。”

你才不會感到忐忑呢。這句話,鼬當然也只是在心中默念一遍。

他拿起團子,有意忽略了家人驚訝的目光。

“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桌面之下,在其他人無法看到的地方,女孩給他打了一個手勢。暗部的溝通方式,很容易就能解讀,其含義是:合作愉快,烏鴉。

這個人果然悠哉到令人頭痛的地步。鼬收回目光,專心於團子的甜糯之中。一定是點心過於美味柔軟、桂花過於芳香撲鼻,他才會抑制不住些許的笑意,並在心中回應:

——終於見面了,巽風。

作者有話要說:  這個番外的內容大致可以概括為:

鼬:這個世界線的我也非常喜歡夏月。

被放在標題的影響本世界線的重要人物四代目:你們說對了,我只是個工具人。

咩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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