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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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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都的皇宮是一種不同於漢人的建築,屋頂是圓形的,遠遠看去有幾分蒙古包的特點。此時,禦書房之內則是鴉雀無聲,寂靜的連掉落一根針似乎都能聽得見。

“她已經掌管了雲南王妃的印鑒,為何還堅持要舉辦大婚?”可汗重重的將手裏的茶盞放在桌子上,目光犀利如劍。

忽哥赤站在他面前,臉上的氣色並不是很好,雙眼有些凹陷,瞧起來有些憔悴。“父汗,您也已經說過了,她已經是雲南王妃,那為何不能讓她正大光明的坐上那個位置?”

“胡鬧,人已經快死了,何必多此一舉?”可汗面色一變,屋裏的氣氛頓時一抑。

“父汗……”忽哥赤雙膝一曲跪在地上,“父汗,她還沒死,且同阿木爾成親是兒子今生最大的願望。以往父汗總是以各種理由拒絕,如今看在她為兒子擋一刀的份上求父汗同意讓兒臣正大光明的給她一個名分吧!”

“她爹是張玨。”

“父汗,這些您早已經知道。”

聽見兒子的頂撞,可汗面色一冷,雙眸中透出一絲殺氣。

站在一旁許久未說話的真金心底幽幽嘆了口氣,他臉色一樣不好,只是瞧起來並不太明顯。“父汗,您一直想要招降,不如就允諾了五弟吧!”

“真金,連你也要……”可汗臉上的怒氣漸漸變成了無奈,望著自己最喜歡的兩個兒子,他頓時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若是忽哥赤請求,那便罷了,可連真金都開了口。

如鷹般犀利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真金不是不知道當時暗中埋伏的殺手是他額吉察必的動作吧!明知道只要阿諾傷勢康覆,那麽就會直接展開一連串的抱負。如今,阿諾雖有雲南王妃之實卻無之名,名不正言不順的時候動作自然會收斂一些。可倘若真的有了名分,那麽便是直接同察必之間的爭鬥。

他原本並不想看到自己家的後院內起火,所以才一直將此事壓制下來。

“父汗,佛家有雲,有因必有果。”真金聲音輕緩,語調平和的如同一個修法多年的老生。他不是不懂,也不是不知。他望向忽哥赤,心裏仍舊有著一陣陣難以平覆的後怕與恐懼。若是當時甘麻剌趕去的時間再晚上一些,如今恐怕他就會愧疚一輩子。

他不是沒有想過阿諾同他額吉之間的爭鬥,只是沒想過他額吉竟然出手這樣快速狠辣。無論如何,忽哥赤都是他父汗最疼愛的兒子,如今他額吉竟然不管不顧的也下了殺手。難道,她就不怕可汗的怒火嗎?

“罷了,罷了。”可汗擡手示意忽哥赤起來,“你回去準備吧!等她醒了,你就可以迎娶她進王府。”可汗深吸一口氣,後院起火,希望不要燒的太大。目光望向忽哥赤,“你要聽清楚,朕的意思可是等她醒來之後。”

“兒臣……明白。”忽哥赤重重的扣下一首,灰暗的眼睛終於重新透出光彩。

全身都像在雲層裏漂浮著似的,用不上力氣也沒辦法動作。這就是死的感覺嗎?這次恐怕真的是死了吧!

一股巨大的吸力將她整個人吸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竟然發現這裏是現代的病房。她回來了?

“小諾,你終於醒了,真是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再也醒不過來了呢!”羅晨一臉的擔憂,帥氣的臉上帶著讓人心痛的憔悴。他向來是一個愛整潔的人,可如今卻是滿臉的青胡茬。

阿諾定了定神,她真的回來了嗎?

“小諾,下次不要再在雷雨天裏打手機了,知道嗎?”羅晨一臉關切,那雙眼睛都有一些凹陷了。

“我睡了很久?”

“是昏了很久,其中還進了兩次搶救室。”羅晨伸手抓住阿諾的手,“昏睡的時候還一直說胡話,喊著一堆亂七八糟的名字。”

“嗯?”她說胡話,喊了名字?“我都喊了誰?”

“似乎喊的有真金、淺荷、甘麻剌、文應允、烏恩其、徐曉沫,哦,喊的最多的是忽哥赤。”羅晨微微笑著道,“我都不知道你歷史竟然學的那麽好,這裏面竟然有三個是元朝時期皇族子弟的名字。難道咱們劇團打算拍戲嗎?昏迷還不忘記惡補。”

難道那一切都只是夢?阿諾緩緩的閉上眼前,可是這個夢好奇怪,好清晰真實。

“醒了嗎?”一個有幾分熟悉的聲音響起,伴隨著一個輕微的腳步聲。

阿諾重新睜開眼睛,身體不由自主的僵直,“忙哥刺,忙哥刺,你怎麽在這裏,徐曉沫找到你了嗎?”

“小諾。”羅晨一臉緊張,一把拉住了要坐起來的阿諾。“你說什麽胡話,這是你的主治醫師冷醫生。”

冷醫生?阿諾上下打量一遍,雪白的大褂,短短的頭發,雖然長相一樣卻並不是一個人。這兩個人身上的氣質完全不同,可以說是南轅北轍。忙哥刺周身氣質都是陰冷的,可這個男人確實一種特有的溫暖幹凈。不是忙哥刺,根本不是。

阿諾無力的躺回床上,緩緩的閉上眼睛。難道真的是一場很長的夢,長的她以為夢裏的一切才是真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手腳麻木的有些不太靈便,可最終還是給她摸到了。胸口平整光滑,顯然是沒有刀傷的。是夢,原來這一切都是夢。

“應該是昏睡時間太久,讓她慢慢適應一下就好。”冷醫生對羅晨吩咐,“這些儀器一會兒我會讓人給關掉,她人已經醒了,這些東西就沒必要繼續使用了。”

“是,冷醫生您多費心了。”羅晨站起來,送冷醫生出了病房。

阿諾心情說不出是個怎樣的感覺,這種感覺似乎有點失落又帶著點興奮,可是卻又有點惋惜還含著一絲激動。她坐起來,伸手打算叫羅晨過來,可一點猩紅的光芒頓時吸引住了她的目光。素手芊芊,無名指上正套著一枚紅寶石戒指,古樸覆雜的花紋,晶瑩透徹的寶石。

腦海中嗡的一下全明白了,不是的,不是的,她不是做夢。

忽然間眼前的一切都變了,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起來,羅晨的臉漸漸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病房也變成了另外的一個地方。

阿諾猛然間睜開了眼睛,一股痛讓她頭上頓時生了一層的汗。再看屋內,這一切都是那麽的熟悉,擺放的物件,擱置的家具,還有床榻旁邊的人。

她微微用力動了動手指,指尖劃過握著她手的那一只大手。手心中有著厚厚的肉繭,這是常年習武留下的痕跡。

“阿木爾。”忽哥赤敏感的醒了過來,不滿血絲的雙眼欣喜的盯著床上的人。“阿木爾,你醒了?你真的醒了?”

阿諾咧嘴一笑,“醒了,是醒了。”她瞇著眼睛打量忽哥赤,瞧見他這樣憔悴狼狽的樣子心裏莫名的有些心疼。“我睡了多久?”

“兩個月了,快兩個月了。”忽哥赤緊緊抓住她的手,這樣一個囂張狂傲的男人此時竟然如同一個差點失去最心愛玩具的孩子。那張英俊的臉龐上掛著少有的笑容,如此卻讓人覺得他不是那麽遙不可及不食煙火。

“兩個月?”阿諾沈默了一會兒,想起當時她不顧其他去擋刀,也想起忽哥赤拼死不遠舍棄她的那一幕。黑亮如同星辰的眼眸黯淡了下來,“其實,能活一個是一個,不是嗎?”

“我們不提這些了,我告訴你,你要快些好起來,我已經向父汗請了旨意,過些日子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成婚。”忽哥赤笑著說道,臉上的疲憊也因這份歡喜消減了不少。

“成婚?”阿諾微微動了一下,扯動了胸前的傷口頓時疼的她呲牙咧嘴的□□,沒想到活是活下來了,可這傷口的確很是要命。她先調整好位置,目光卻一直盯在忽哥赤的臉上,“可汗不是一直都不同意嗎?為何這一次竟然同意了?”

心中有著莫名的擔心,可更多的則是心疼。可汗忽然間同意了,那豈不是證明忽哥赤用了很多心思才求來的?除此以外,依忽哥赤的性格,他會不會又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若非如此,他怎麽會如此的憔悴?

“因為這一次讓我差點就失去你,所以我去求父汗,讓他答應只要你醒過來我們就成婚。原本父汗是不同意的,後來是真金幫忙說了情。”忽哥赤快速的解釋道,末了又說,“你放心,我沒有跪宮門,我也沒有被父汗懲罰。”

阿諾噗嗤一笑,此時的忽哥赤就像一個怕被她說的孩子,那雙淺褐色的眼睛清澈的猶如最美的琥珀。或許真的害怕失去,所以現在才回珍惜。她輕輕的勾動了下指尖,指尖在他的手心裏劃動,“我只是問問而已。”說道這裏心底不由得想起她最擔心的事情,“樂樂是否已經病愈了?”

“樂樂病沒什麽大礙,只不過是感染風寒而已。這次是有人特意設計引我們上鉤,為的不過是要我們的性命。還好最後甘麻剌來救援,否則我們恐怕真的就要死在大都城外了。”忽哥赤明媚的眼睛灰暗了許多,他微微低垂下眼眸,快速的遮擋住他的神色。很多話他沒說出來,萬一被阿諾看出什麽端倪影響她養傷就不好了。

“我想看看樂樂。”

“行,我叫人抱來。”忽哥赤站起身,大步走出了屋子。

屋內,阿諾躺在床上,臉上的神色卻越來越陰沈起來。雖然忽哥赤沒說完剩下的話,可她卻看出了他的不對。他不肯說的事情只有兩個原因,第一個是他覺得事情需要思量,第二個則是忽哥赤不想要她知道。

阿諾目光深邃,手僵硬的摸著胸口的傷。她竟然昏迷了兩個月,這一刀差一點就要了她的命。此時,撕心裂肺的疼痛依舊無法讓她分神,那股恨意在心中彌漫。都下了這樣的殺手,她們之間註定要有個你死我活了,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

“額吉。”一個呶呶喏喏的聲音,小小的身影猶如一只靈動的小狐貍一般跑到床邊。黑漆漆的大眼睛望著阿諾許久,“額吉,你睡醒了嗎?”

阿諾見到樂樂這麽天真的樣子,心裏頓時一松,愉悅的眼睛都彎了起來,“額吉醒了,樂樂最近乖嗎?”

樂樂咯咯笑了起來,“烏蘭都說樂樂乖。”天真的小臉一本正經的,“你瞧我都沒有不經阿爸的允許進來吵額吉,連阿爸都說樂樂聽話懂事。”

阿諾擡眼望向隨後進來的忽哥赤,嘴角一勾露出一抹淺笑。

忽哥赤坐到床邊將樂樂抱入懷中,“女兒向來懂事,所以我就沒告訴她實情。”

阿諾眼睛突然間酸酸澀澀的,一團霧氣情不自禁的朦朧上那烏黑的眼瞳。她明白忽哥赤這是在隱瞞樂樂,恐怕他當時自己都不知道她是否能夠活過來。若是死了,不讓樂樂知曉,也以免樂樂哭鬧。又或者,他也在給自己一個暗示,讓自己忘記她瀕臨死亡的事實。“忽哥赤。”

“別哭。”忽哥赤忙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水擦拭掉,“桑格說你不能夠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額吉,樂樂很聽話,額吉不哭。”樂樂從忽哥赤身上爬下來,趴在床邊,伸手將阿諾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額吉走了那麽久,剛回來就睡覺,樂樂已經很長時間沒見額吉了。”

稚嫩的話語讓阿諾心中一暖,“額吉現在醒了,醒了就能陪樂樂了。”

“淺荷姑娘來了。”門外烏蘭低聲通報。

“快讓她進來。”阿諾忙道,望見忽哥赤那擔憂的神色忙又解釋,“我睡那麽久,全身都有些麻木了,現在精神還好,我想見見她。”

門被推開,淺荷快步走到床邊,原本風韻佳人此時也掛著擔憂和疲憊。“你這丫頭終於醒了,你若是再不醒我可就倒下了。你也不想想瓊芳閣那麽多的事情,一甩手就走那麽久,回來還躺了兩個月,這天下可就你是最悠閑的老板了。你都沒瞧見,連大公子都在忙的時候出面幫忙了呢!”

“是嘛!”阿諾笑了起來,“那我這老板可還有工錢?”

“沒了,都扣完了。”淺荷笑呵呵的說,伸手拉住阿諾的手,“你要快點好起來,然後過去幫忙,把你前段時間偷得懶都給補回來。”

阿諾心中暖暖的,這個時候同她講這些無非是想要她心情輕松。淺荷是個能幹的人,如今也露出疲憊可見這兩個月也沒少為她擔心。“那你估計還要再等些日子,我這身子骨現在還下不了床呢!”

“你就慢慢養吧!”淺荷嘆了口氣,“就我是個勞碌命。”

“聽說瓊芳閣日進鬥金,你這勞碌命可是真好。”一個淡淡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許久未曾見過的桑格已經走進了門。

阿諾擡眼望去,見桑格一身簡單到隨意的衣袍,表情淡淡的,眼神也淡淡的。

忽哥赤已經走過去,“剛剛醒來沒多久,你快看看她的傷勢恢覆的如何了。”

桑格瞧著阿諾,“氣色不錯,傷口還疼嗎?”

阿諾臉頰微微有些紅,她怔怔的望著桑格,心想該不會自己的傷口是他換的藥吧!可這個時候若是不回答也有些過於刻意了,於是忙道,“還好,不是很疼了。不過,我手腳都有些麻木。”

“那是正常的,你躺得久了,雖然每天王爺都幫你按摩松弛,可畢竟血液循環並不是很好。”桑格走至床邊停下,伸手探脈。他的睫毛很長,濃密的遮擋住了眼睛,“昏迷兩個月虛弱一些也正常,不過既然醒來了那明天就可以嘗試下地。”

“嗯,我知道了。”

“王爺,現在她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所以桑格也就告辭了。”桑格風輕雲淡,不卑不亢的緩聲道。

忽哥赤臉上掛了一抹少有的笑容,“這次多虧你醫術精湛,本王感激不盡。”

兩人又寒暄了幾句,桑格便離開了雲南王府。

“他向來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為何這一次會那麽巧的在大都?”

淺荷淡淡一笑,“可汗尋找到桑格,如今他已經在朝為官,所以近期都在大都。說來也趕得巧,若不是他在,這次你恐怕就……”說到這,她忙咯咯笑起來,剛剛因為這個話題聚攏起來的陰霾被這笑聲一掃而光,“不過,他醫術是真的好。既然現在他都說你沒事了,那你是真的沒問題了。快點起床鍛煉,早點來瓊芳閣幫我的忙。”

“王爺,四爺同大公子一起過來了。”門外烏恩其恭敬稟報,聲音透過門傳入屋內顯得有些低沈。

“我先離開,讓淺荷同你說說話。”忽哥赤起身往外走,剛走幾步又拐回來抱起樂樂。

“我想要和額吉在一起。”樂樂不滿的嚷嚷。

“你額吉要休息。”忽哥赤露出少有的溫柔,那張常年冰霜的臉上也有暖人的微笑。

阿諾看著兩父女離開,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淺荷,我受傷以後都發生了什麽事?”

“我就知道你會問,一點也不閑著。”淺荷走到桌邊倒一杯水,“說起來也算是早有籌謀,瓊芳閣得到消息有一群人出了大都,行蹤鬼祟。因為當時不知道是你回來,所以我也沒怎麽在意。你也知道這個大都裏不是這個殺那個,就是那個殺這個。後來,那天晚上伯顏來了,我們兩個聊了幾句,忽然間他向我提起說安西王忙哥刺去世後王位占時不能由他的兒子阿難答繼承,此消息可汗已經派人送往了安西府。我一聽頓覺不對,心裏透出一股涼意……”

“所以你就去找了甘麻剌核實消息是嗎?”阿諾的聲音裏透出心底的嘆息,當她聽說一切都是甘麻剌出手心裏莫名的就想起夢裏見到的羅晨。上一輩子她欠羅晨太多,這一輩子似乎又一直在欠他的。

“是,我是去找了大公子。”淺荷發覺阿諾的表情有些凝重,語氣裏更是帶著嘆息。她同阿諾認識多年,兩個人之間十分了解。她也跟著嘆了口氣,“瓊芳閣雖然暗中有自己的勢力,培養的也有自己的人手,可是我根本不懂如何調派人手去救援。所以,我只能去找大公子。”

阿諾深吸一口氣,心肺的胸腔立刻疼了起來,她悶吭一聲隱忍下來,“其實應該去找他。”那個時候如果再晚一些會如何不用淺荷說她也明白,兇險萬分也不用在意那麽多了。只是,甘麻剌出了城,做了一些什麽,真金難道不知道嗎?

時間轉眼又過了一個月,至元十六年的夏天來的竟然這麽快。

瓊芳閣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夏日推出了數款特殊口味的冷飲更是受到了客人的歡迎。以往客人來是看歌舞,現在有些女客作伴一起來吃一些冷飲休息喝茶。冷飲中除了果味的以外還加入了牛奶,這樣使得蒙古人更加的喜歡。

當利用現代的東西去做古代的事情沒想到會帶來如此大的利益,這樣讓阿諾心裏多少款為一些,自己總算沒辜負了現代穿越女的這個頭銜。

這日太陽正烈,阿諾正在瓊芳閣三樓休息,身邊新收的一個小丫頭阿茹娜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

阿茹娜只有十三歲,為了代替遠在安西府的玉兒忽哥赤特意從雲南王府挑選出來的。這個丫頭不像當初的初雪和梅香那麽有心眼,單單純純的如同她的名字一樣。阿茹娜,在蒙古語的意思是純潔。

“王妃,宮裏來了個內侍傳話,說務必請王妃去宮裏找南必夫人一趟。”

“哦,知道了。”阿諾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仍舊在桌子上的一張圖上面。這張圖上面有人,有線,更是有一些特殊的工具。她早已經準備好了,等著那個人上鉤。想要殺她,既然她死不了那就要等著她的報覆。

“王妃,你怎麽一點表示都沒有?這可是宮裏娘娘的意思。”阿茹娜一張小臉紅撲撲的,她從來沒見過宮裏的內侍,更是沒進過宮,那裏是她想都不敢想的地方。以前她在雲南王府也是做粗活的,如今才派到王妃院子不到一個月。沒想到今日竟然見了宮裏的內侍,還要王妃抽空入宮一趟。

阿諾擡起眼眸,“我不是說‘哦,知道了。’嗎?還要怎麽表示?”

“王妃。”阿茹娜還想說什麽,可忽然間閉上了嘴。臉色一變:“奴婢多嘴了。”想起烏蘭姑姑的教誨,她今日的確是太沒規矩了。偷偷瞅了一眼阿諾,可這個王妃的確很和善,一點王妃的架子都沒有。

阿諾嘆了口氣,“嗯,那你就先下去吧!”阿諾擺擺手打發了阿茹娜,嘴角卻笑了起來,沒想到南必消息還挺靈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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